“我不管!”白石妹妹闭着眼睛使劲摇头,“反正,我就是不要让小藏帮我选发卡!反正,我就是只要真由子帮我选!真由子今天必须要陪着我去选发卡啦!”

“可是……”上原真由子为难地看了看白石,“白石学长好不容易才能和你一起回家一次,我觉得我不能……”

“什么能不能啦!”白石友香里跺脚。

有时候,白石觉得自家妹妹真的很像那只野猴小金,就连任性撒娇的样子都像。不过可惜的是,他那些“糖果加鞭子”的威吓手段在金太郎身上管用,放到他妹妹身上就完全不奏效了。所以他只能无奈地喊一声妹妹的名字:“友香里……”

当然,友香里是不会搭理他的,她现在的所有精力都用在上原真由子身上了。

“真由子,我们早就说好了的,不能因为多出一个小藏,你就不肯陪我去了呀!”友香里腾出一只手来推了推哥哥,“小藏,你自己回家啦!我又不需要你!”

惨遭抛弃的哥哥无奈地扶着额角,试着提议:“友香里,我认为我们可以……”

“不听不听!我不听!”白石友香里捂住耳朵,“我最讨厌哥哥了!哥哥是大笨蛋!”

白石一愣,这回可是真的内伤了。

——不过,妹妹会讨厌他也是应该的吧?说起来,他就是一个只能给她带来麻烦的哥哥、一个会妨碍她正常交友的哥哥、一个连帮她出面教训胆敢欺负她的人都做不到的哥哥……哎?这种越想越沮丧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啊?

白石迅速消沉:难怪友香里从来不肯喊他“哥哥”。没办法,谁让他就是一个自我感觉良好的笨蛋哥哥呢?

白石正情绪低落中,而上原真由子听了友香里的话,也稍微愣了一下。她小心地看了白石一眼,然后挠挠鬓发。在把那撮呆毛又挠出来之后,上原真由子终于下定决心,拉过友香里,对她低声耳语道:“友香里刚才说的话有点过分了哟!向白石学长道个歉吧?不然后悔的人绝对是友香里啦!”

其实友香里在一说完“最讨厌哥哥”之后就自己先呆掉了。等她发现哥哥那沮丧到不行的表情后,她更不自在了。

午休的时候,有好几个女生躲在楼梯间里说友香里坏话,结果却被友香里本人听到。上原真由子为让友香里能开心一点,这才同意下午放学后陪她去买东西,顺便散散心。然而友香里刚才一看到哥哥站在门外与好友一起等着自己,她就从心里烦躁起来,所以才忍不住说出那些不知所谓的话来。

因为心情不好而迁怒哥哥这种事情,友香里经常做。在家里的时候,一想到自己那惨不忍睹的交友史,她就忍不住要与姐姐一起欺负哥哥。可哥哥一直都是精神十足地与她们姐妹对抗的呀!即使他偶尔也会摆出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可也从没像今天这样露出这种让她心虚又后悔的表情。

友香里知道自己这种迁怒的行为很要不得,她想挽救,但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别开脸,故意不看哥哥那边,“哼,别管他了,我们走吧!”

上原真由子眨巴眨巴眼睛,呆毛飘啊飘的,用另外两个白石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诶?友香里,你说什么?你说你还是更想和白石学长去买发卡啊?你怎么不早说呢?啊哈哈,早说嘛,我就不等你这么长时间了啦!”她又附在白石友香里耳边小声说:“记得要趁机道歉啊!”

说完,上原真由子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拨开友香里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然后一溜烟地跑掉了。

看着她绝尘而去的背影,白石心想:真不愧是田径部出身,这速度还真是……绝顶啊。

等上原真由子逃(?)走之后,白石家的兄妹互相看了一眼,觉得更尴尬了。

“那、那个……刚才的事,对不起啦!”白石友香里别别扭扭地先道了歉,“反正我也不是故意这么说的啦!”话虽如此,她还是忍不住要损损白石,“小藏,你心眼真小哎!以前我说讨厌你的时候,怎么就不见你在意过啊?”

白石支着下巴想了半天,才不确定地说:“刚才的事?哪个?”他故意的。

白石妹妹却不知道他是故意的,于是愤愤地说:“哈!你都不记得是什么事情了,那我究竟是为了什么而道歉啊?!可恶!真由子也是,都怪她啦!非让我道歉什么的……”她嘀嘀咕咕,不满极了,“还用这个当借口,自己先跑掉了。什么嘛!肯定是怕耽误了她回家看动画!好过分,你们都好过分……”

妹妹的碎碎念在白石心里掀起不小的风浪。

——啊咧?难道是那位上原学妹让友香里道歉的?这个学妹怎么又开始走体贴治愈风了?话说她究竟要换多少次风格才算满意啊喂!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已完。

据公式书上所说,四天宝寺初中女子制服的底色是淡黄色,中心是藏青色粗线条。

不一样

“友香里。”

白石忽然就满脸严肃地看着妹妹。友香里不明所以,还以为他要说什么正经的事情,于是也收起了自己的碎碎念,装作十分不耐烦的样子,转脸问道:“啊,怎么了?”

“上原学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白石深思,“她的性格,好像很难定义啊……”

白石友香里撇嘴,“撒~~谁知道呢,反正我只知道她现在是我最好的朋友,这样就足够了,其他的我才懒得去管。性格什么的,就算不很清楚也没关系啊!没有谁愿意把自己的每一面都展示给所有人看,哪怕朋友之间也是不行的吧!总之在我看来,真由子就是个很真诚很仗义的朋友,当然啦,有时候也觉得她确实天然,呆呆的样子也蛮好玩的!”

类似“蛮好玩”这种形容……难道妹妹看到的上原真由子和自己看到的不是同一个人?

白石惊奇了。

那么,她只在自己这里才发挥天然黑的本性吗?

正当白石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友香里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进入一级警戒状态:“小藏,你不要总是把魔爪伸到我朋友这里来啊!你太可恶了!”她瞪着哥哥,“只有真由子不可以哦!她是我的朋友,我不许你吓唬她啦!你那个毒手什么的,去吓其他女生可以,就是不可以吓她!要不然,我就跟你断绝兄妹关系啊!”

这威胁大了。

白石扶额:“友香里,拜托你偶尔也摸着良心说话可以吗?我可从来没有对上原学妹做过什么吧?这种罪名不要罗织到我的身上啊!我可是你的哥哥,亲生哥哥!”

友香里耸肩:“好吧!其实也没关系的,因为,就算你对真由子有什么特别想法,她也不会让你如愿的啦!嘿嘿嘿,小藏你的魅力还是不够呀!”

白石妥协:“是,我没魅力……”

最后,白石还是陪着妹妹走进了学校附近一家小有名气的饰品店。

在自己的提议被连续否决了三次之后,白石终于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友香里,你也太挑剔了吧?”

旁边的服务员小姐立即用不赞同的视线看向白石,很不以为然地说道:“这位小哥,您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女朋友呢?爱美是我们女孩子的天性,才不是挑剔啊!”

须知关西人大都说话痛快,向来是有什么就说什么,这位关西服务员小姐也是如此。她不会因为白石的相貌而对他高看,反而还觉得像这种帅气的男生,居然没具备温柔与忍耐的属性,这真是太遗憾了。

白石正替妹妹提着书包,闻言尴尬极了,不知自己该从何吐槽才好。于是他只得先出言澄清一件事情:“那个,其实我们是兄妹,亲兄妹。”

不料这位服务员小姐用更加轻飘的语气说道:“亲兄妹吗?那你这个当哥哥的就更不应该了。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你居然还不知道该选什么样的发卡才适合你妹妹的发型和发色——超逊!”

白石被她这句“超逊”给打击得抬不起头来:所以就说我是男生,根本就不了解你们女生之间的流行啊好不好!

正当白石兀自嘀咕的时候,白石友香里终于选好了一款浅黄色的发卡,心满意足地付了款,然后又对服务员小姐说:“请帮我把另外那个褐色的同款发卡包装起来,谢谢!”

“我说,友香里……”眼光被人鄙视了的白石觉得自己有必要挽回一点脸面,“那个颜色和你的发色几乎相同了,戴在头上会看不出来的吧?这样就完全失去它的装饰意义了吧?”

白石友香里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地甩给哥哥一个大白眼:“我有说这个是我要戴的吗?这是送给真由子的啦!”然后她又对服务员小姐形容道:“我朋友和我差不多高,棕色的眼睛,皮肤很白哟!不过她是黑色头发,发梢还有点自然卷的感觉……所以,你觉得我选的这个发卡怎么样?”她眼睛一闪一闪的,让人一看便知她这是在求夸奖。

“很好!肯定很适合!”服务员小姐当然不吝赞美,“您真会挑礼物呢!这款发卡可是刚进的新货,今天刚刚上架就被您挑走了啊!相信您的朋友也会喜欢的!”

白石默默地在心里想道:反正我们是冤大头,只要买了东西,你都会往好处说的吧?而且买的越多,你嘴巴就越甜。

等从饰品店走出来之后,白石友香里喜滋滋地说:“嘿嘿,明天就给真由子一个惊喜!我觉得她肯定喜欢啦!”她脚步轻快,边走边转了个圈,高兴得不行。

所以,女孩子只要买过东西就会心情大好。白石总结出了这么一条颠扑不破的真理,并在母亲、姐姐和妹妹的身上都得到了充分的证明。

不过有一点白石还是很不理解的:“友香里,你们女生……不都不喜欢和别人撞衫吗?”既然不喜欢撞衫,也肯定不喜欢撞首饰吧?发卡这种东西虽然是可有可无的装饰品,但对方也未必就肯和她戴同款的发卡。

友香里冲哥哥摇了摇食指,“我和真由子是好朋友,当然不在乎这些小事。女生之间为表示关系亲近,有时候还会专门挑选同款同色的东西呢!小藏,看起来,你还有得学呀!”

白石叹:“相信我,我可不想学这种事情……”

友香里笑了起来:“小藏你太差劲了啦!如果现在不试着去了解女生的心理,你早晚会被未来的女朋友嫌弃的哦!”

女朋友,又是女朋友!他在一天之内听到过几次“女朋友”了啊?为什么大家今天都像说好了似的,争先恐后地在他耳朵边灌输个不停?

白石不由得计算起自己的年纪。

如果他可以活到六十岁的话,那么迄今为止,他的人生才刚刚过去四分之一,难道“女朋友”这个话题就已经开始围绕着他了吗?就算再怎么到了青春期,就算再怎么羡慕别人有好知己,也不该这么频繁地捕捉到这个词语吧?

白石决定自己应该选择性地失聪一下,特别是当听到某个特定词语的时候,更该如此。不然,妹妹绝对会借机狠狠笑话他一通的。

但友香里是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他的,“小藏,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呀?小藏?小藏你好过分啊!哼,不听妹妹的劝告,你早晚会吃大亏的啦!就你这样,我看是没法在高中毕业之前交到女朋友了。好可怜啊,小藏,你就只有把网球当恋人的份儿啰!”

太天真了!他真的是太天真了!

被定义为“和网球是情侣”的白石禁不住出声反驳妹妹的某些言论:“我才没有把网球当恋人啊!你说的是谁?绝对不是我!”

白石友香里满脸“我都了解”的表情,怜悯地看着哥哥:“不用解释了,真由子说过的,解释就等于掩饰,你的解释已经暴露了你想掩饰的事实。”

白石一瞬无语。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那就是:从现在开始直到回家,他都不要再和妹妹说一句话了。与此同时,他还艰难地做出了另外一个重要的决定,那就是:从现在开始直到毕业,他都不要再和妹妹一起回家了!

——因为,单是花费在应付妹妹那接连不断的招数上的精力,就足够他把部里那群不省心的部员收拾好几次了啊有木有!

带着这种复杂到不行的心情,白石背影萧条地迈进了家门。谁知他刚一踏入客厅,就踩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随着一阵凄厉的“嗷呜”叫声,一只猫咪凌空跃起,挥爪就挠向白石的脸。白石神经反射极快,一矮身、一转头,总算躲过了破相之劫。

白石家养的猫和其他猫咪一样,也有着爱流浪的癖好,一天到晚不见猫影。有时候大家走路不注意,就会踩到它的尾巴。放下肩上的网球包,白石熟练地伸手揪住猫咪脖子上的毛皮,将这只炸毛的猫咪抱进了怀里,慢慢安抚着。

在厨房就听到了猫叫的白石姐姐此刻举着锅铲探出头来:“小藏!你在对藏次郎做什么呢?不许欺负它,不然今晚就没你的饭吃!”

白石先生和白石太太今天赴宴去了,家里只有三个孩子,所以做饭的重担就落在了回家较早的白石姐姐身上。

白石把猫咪举起来与自己平视,猛然觉得自己在家里的地位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而且……那个“藏次郎”是怎么回事啊?!

“啊咧?藏次郎回来了吗?”紧接着,刚进家门的白石友香里也从自己的房间里探出脑袋,“小藏,不许你欺负藏次郎哦!要不然我就把加百列……”

“晒干碾碎沤花肥。”白石轻叹,“友香里,偶尔也来点新鲜的行不行?”

友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扔到大阪湾!”说完,她就“哐当”一声关上了房门,蹬蹬蹬蹬地走到了白石面前,只招了两下手,原本还在白石怀里傲娇着的猫咪就温顺地从白石身上跳进了她的怀抱。

白石冷不防被猫踢了四脚,白色的衬衫上立即多出了四个蹄印,四朵灰黑色的小梅花整齐地排列在衣襟上,并附赠几根无风摇曳的猫毛。

“……所以,在这个家里,连猫都可以欺负我了。”白石不无感慨地如此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已完。

因为公式书还没给出白石家的猫咪叫什么名字,所以我单方面认定它叫“藏次郎”了。

关于上原真由子的性格,其实白石妹妹总结得算是最好的一个。毕竟是好朋友啊!

无交集

在非节假日的课间时分,四天宝寺中学的教学楼走廊里经常会爆出一阵阵的狂笑与口哨声。因为这里的学生们总是无时无刻不在搞笑。用四天宝寺的校长大人的话来说,那就是:“我们不是正搞笑着、就是正准备搞笑着。向搞笑致敬!”

某个星期五的下午,刚刚结束了新一轮搞笑漫才的围观,上原真由子笑得眼泪都要夺眶而出了。她跟一大群同学从走廊回到了教室,还没来得及坐到椅子上,就被白石友香里拉住。

“友香里?”上原真由子一边慢慢收起脸上残留的笑意,一边看向友香里,“怎么啦?”

白石友香里先看了看四周,发现大家都在热烈地讨论着刚才的段子,没人注意这边,于是这才小声问道:“真由子,明天可以去我们家吗?自从上次你到过我家之后,我爸爸和妈妈还有姐姐就总是在问你为什么没再到我家来,他们都很喜欢你呢!”

“诶?这样啊……”上原真由子抱歉地看着好友,“可是对不起啊,友香里,明天我们排球部有训练任务,要去高中部那边接受学姐们的指导啦!这个机会很难得,我不太想缺席。”

上原真由子也许确实是打从心里不想去白石家,但她没有说谎。初中女子排球部在上个月就想请高中部的学姐们来进行指导了,只是高中女子排球部那边训练紧张,总找不到合适的时间。直到这个星期,她们才派人过来说明,星期六的上午可以勉强抽出三个小时。

白石友香里之前也听上原真由子说过这件事,现在经她解释,难免就有些失望:“唉,怎么这么巧呢……”但她很快就重整精神,“那就星期天!真由子星期天有没有时间?星期天也是可以的……嗯,我觉得星期天更好呢,因为姐姐星期天也在家了,可以一起聊天。”

上原真由子眨眨眼睛,继续抱歉地说道:“可是,星期天我要带时光去买球鞋啊!你知道的,时光正打算从网球部转入棒球部,除了要买棒球和球棒之外,还要买打棒球专用的球鞋,他年纪小,我不太放心让他一个人去体育用品店。因为不知道哪里的东西比较好,所以估计会花很长时间去慢慢选……”她这次依然没说谎,只不过,给弟弟挑球鞋也没这么夸张。

总归一句话:她不想去白石家,更不想见白石藏之介。虽然友香里的家人对她很好,可她不愿与友香里的哥哥有太多牵扯。两相对比,她宁可少去白石家做客。

“什么?这么巧吗?怎么这么巧!”白石友香里整个人扑在桌上,做瘫软泥状,“呜呜。”

上原真由子挠了挠头发,呆毛随之翘起,“啊哈哈,友香里别伤心,反正我们在学校里一直都是在一起的啊!就算不去你家也没关系,我们也一样是好朋友嘛!”她开启了天然模式,至于究竟是“天然呆”还是“天然黑”,那就不好说了。

在上原真由子的天然治愈射线下,白石友香里迅速恢复了往日的开朗。

“对呀!就算你不来我家,我们也是好朋友啊!这个是绝对不会改变的啦!”友香里拉着上原真由子的手,开心极了。但她笑着笑着,忽然就要冒眼泪:“真由子,只有你对我最好了,呜呜!”

——总算不提去白石家的事情了。其实这样最好,正不必和友香里的哥哥产生交集。

上原真由子松一口气,然后再度开启自己的天然模式,继续治愈这个内心装满了各种大小心事的白石妹妹。

上原真由子清楚,如果家里有优秀的哥哥或姐姐,做弟弟或妹妹的可能都会有那么一点点自卑情怀,特别是当他们总被哥哥姐姐的光环笼罩着的时候,就更容易如此了——除非他们能做得比哥哥姐姐更好,或者他们神经大条到完全不在意这种事情。因此,一直以来,上原真由子都很庆幸自己是个相对平凡的姐姐,从没让弟弟感到什么压力。尽管偶尔会被弟弟喊“笨蛋姐姐”,可她才不会生气,顶多就是第二天不给弟弟的便当里放进手工点心而已。

于是当天下午,上原真由子一回到家,就对正在客厅里打着游戏的弟弟说:“时光,我可是个好姐姐哦!你要感谢我!”

“……什么嘛,明明就是个笨蛋姐姐。”上原弟弟毫不留情地吐槽。但他没敢让自己的声音太大,怕姐姐一生气就使出终极惩罚手段,不给他做点心吃。

然而上原真由子的听力堪比那些站在球场边看比赛却还能听到对面人在讲什么悄悄话的网球王子们,所以,她不仅听到弟弟说话了,而且还把弟弟说话的内容一字不漏地全部听到了。

因此,上原姐姐开心地宣布:“小~时~光,明天没有你的点心哟!”

第二天,上原真由子与部里其他部员刚刚集合,高中部的学姐们就到了。根据部长的提议,大家决定先来一场比赛,也方便让高中部的学姐通过比赛看出她们的不足,进而指正,以达到请学姐指导的目的。

但是,不知怎么,以往都是用发球把别人砸得眼冒金星的上原真由子,这次居然一不留神反而被对面场地上的一个女生的发球给正中脸面。当这一球“砰”地一声砸到上原真由子的时候,她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她只记得好像有个什么东西飞快地冲了过来,然后……然后?然后她就晕头转向,脑门生疼,连呆毛都翘不起来了。

“呜!疼死了!”上原真由子毫无形象可言地坐在地上,两只手捂着鼻子,“嘶嘶!好疼!”

因为两个练习场地相距很近,一旦发球或接球的方向不准,就容易打到另外一边的场地上去。所以在排球部,每天都会有这种误伤的现象发生,大家早就见怪不怪了。部长也没在意,只对场上其他部员说:“好了,没事!”

对面场地上传来一个女生的道歉:“上原!对不起啊!”

“没、没事……”上原真由子勉强地回答了一句,接着用手指抹了抹有些发痒的鼻尖,但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让她鼻子又是一阵疼痛。

——啧,这也太疼了,该不会是鼻梁断掉了吧?

上原真由子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从地上爬起来。可当她刚站起身、准备继续比赛的时候,却有个女生指着她的脸,惊恐地大叫起来:“啊啊啊!血!好多血!上原!你脸上好多血!”

“诶?!”

上原真由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上面血迹斑斑。她又用干净的手背擦了一下依然在发痒的鼻尖,放到眼前一看,果然血糊糊的。被球砸中的疼痛让她都感觉不到鼻子在流血了。鼻血滴答滴答地落了下来,在她的衣服上溅出了几枚血花。上原真由子低着头,看了看自己衣服上的血迹,然后吸吸鼻子,觉得自己有点头晕。

……是不是失血过多了?

上原真由子晕晕乎乎地想着。她感觉自己就像放慢镜头似的,缓缓、缓缓地歪倒在地。

耳畔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但在她听来,仿佛都很遥远了:“啊啊!快扶住她!扶住她!让她抬头!别低着头!快!快去拿急救箱!给她止血!先给她止血!”

上原真由子隐约感觉到自己的头被一双手扶了起来,好像有什么软软的东西捂住了她的鼻子,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她张大嘴巴,使劲呼吸着,一边歪头要躲开这个妨碍了她呼吸的软绵绵的东西。

接着又有人尖叫:“怎么办?止不住!止不住血啊!好吓人!一直在流着啊!”

有人大声嚷嚷:“快送她去保健室!”

但随即又有人更大声地嚷嚷起来:“不行啊!保健室的老师从前天起就开始请假了,现在那里肯定没人啦!我们去了也没用,门都是锁着的!”

“你们别慌!”听这声音好像是高中部的某位学姐在说话,“来几个有力气的,扶她去我们高中部那边的保健室!那里常年有人!把她脑袋抬起来!别让她这么低着头!”

上原真由子两腿虚软,被几个女生架着胳膊,几乎是用拖的办法,把她拖出了体育馆。

刚走出去没多远,就有人咋呼起来了:“哎哟!不行,赶紧换块纱布,纱布都透了!那个谁,快来搭把手换纱布啊!什么?急救箱没带着?快回去拿!跑起来,快点!”这个声音似乎就在上原真由子的耳边爆开,而且嗓门还大到让她想捂耳朵。

又是一阵忙乱的脚步声,跟过来的部员好像还不少。她们怎么都这么喜欢大惊小怪呢?

在失去意识之前,上原真由子心想:吵死了,我不就是流个鼻血吗?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已完。

就算白石和上原妹子没交集,我也会让他们迅速有交集!握拳!

就这样

当上原真由子慢慢睁开眼睛的时候,憋在胸口的一股闷气让她忍不住伸长了胳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啊哈啊……嗯……唉,好舒服……”

刚把胳膊放下来,她就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身下的床铺很软,但绝对不是自家那张能供自己滚来滚去的大床,更别提床边还有被拉得密不透风的暖黄色布帘。

这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