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不耐烦地转移话题:“这些事情太烦,你就不要瞎操心了。”

我枕着他的手臂,戳着他的肱二头肌,一直没说话,不服气地想不通,这事儿能有多复杂啊?

他似乎看出我的心思,把我往上揽住,也没打算详细解答我的疑惑:“太晚了,赶紧休息。以后你就知道了。”

春节过后气温明显升高,似乎永远是暖晴的气候,太阳公公经过一年的时光洗礼,容光焕发地喷洒着无边无际的温暖。

适逢第一个周末,狐朋狗友结党成群地商量着在院子里烧烤。其实真的不复杂,所有器具一应俱全,直接上超市采购食材就成了。

几个大老爷们犯懒地不愿意行动,只有左珊瑚,吕桑桑和我三人像勤劳的蜜蜂一样穿梭在烧烤炉和麻将桌前。

向堃百忙之中冲着左珊瑚喊:“别吃多了,否则有你好受的。”

左珊瑚撇撇嘴不以为然:“用的是上好的黄油,除了新鲜柠檬汁一点佐料都没有放。吃点有什么关系?”

我看着她前面的鱿鱼和鸡柳,我不禁哑然:“你家家教真严,吃得跟我这孕妇一样清淡。”

吕桑桑也笑:“所以说女人一怀孕就变傻嘛,她最近诸多不正常的行为你难道看不出端倪?”

我一头雾水地望着她:“什么端倪?”

“”

我继而联想到她爱逛育婴店,爱时不时惆怅叹气,连最喜欢的蛋糕前些天的聚会一点都没尝,爱考我很多乱七八糟关于怀孕的注意事项

“难道你也?”我诧异地望着她。

“怎么?眼睛瞪这么大干嘛?全世界就你能怀孕啊?”她对我的惊异嗤之以鼻。

“多久了?”

“应该是七周了。”她掰着指头算了一下:“哎呀,我的鱿鱼烤过头了”

七个人气氛热烈而和谐,我一边啃着烤芋头一边问李君城:“竺叶还没过来?”他若无其事地嘴硬:“我哪里知道?”

院子里金钱绿萼梅正值荼靡花期,本就以馥郁浓香文明,现在更加是流淌着厚厚的梅香。啃什么都好像是在是在梅香果子酒里面泡过,香气沁人心脾。也不枉陆游大师当日会有“曾为梅花醉如泥,二十里中香不断”这般感叹了。

他们四个无非是说些工作上的事情,但不是我小小一枚虾米秘书接触的,所以听着了然无趣。左珊瑚大概也是百无聊赖,神神秘秘把我拉到一边。

我大惑不解:“这么神神秘秘藏头匿尾干嘛?”

她挤眉弄眼:“自然是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事情。”

我大惊:“难道孩子不是向帅的?”

她猛瞪我一眼:“不是他的难道是老关的?”

“那是什么?”

“就是,你现在怀孕了嘛,晚上跟老关那啥那啥了吗?”

我尴尬不已:“果然很隐秘,没有”

“啊?不是说三个月之后可以的吗?难道吕桑桑是诓我的?”她脸上闪现明艳又小人的笑意,像是坐收渔人之利的最终赢家。

我只能坦白:“好像确实是三个月之后可以适当的不过我觉得还是稳妥点好。”医生那时候告诉我们时,我都快窘到桌子底下去了。

她白眼:“难道你不怕你们家老关寂寞难耐到外面寻花问柳去吗?”

“没认识我之前他好几年没交过女朋友啊。”我振振有词。

“说你傻你还真给自己坐实了。没女朋友不代表没需要。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退一万步讲,现在跟你结婚开荤了之后,更难坐怀不乱了。”左珊瑚俨然一副道貌岸然的资深感情专家的语气。

“”

“友情提示啊,别怪我没顾念咱们姐妹情深,我昨天又看到喻霞和你们家老公一起吃饭的,虽然都是衣冠楚楚中规中矩的正常神色,但是,他们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天涯乱帐关系你还是警惕得好。”

我有些茫然。其实对喻霞我几乎已经心无芥蒂了,唯一一件还有暧昧的事情就是“树下”的意义,可是那时也是李君城一手做的好事,现在那么大一闻名遐迩的娱乐场突然改名,也是不太现实的事情。虽然我不喜欢树下,可是这也不能再在我心里荡起什么涟漪了。所可是经左珊瑚这么随口一提示,我又觉得心底不踏实了起来。

“什么叫做天涯乱帐关系啊?”

“很简单,天涯上感情乱,大多都是初恋回头搅乱一池子春水的事情,所以和前男友前女友的关系现在被定义为天涯乱帐关系。”她有些喟叹。

作者有话要说:宇宙爆发神马的百年一遇,恢复时速50党

还有,下一章即将恩,乃们懂的

ps:后知后觉发现do325成了偶滴第一个小萌物,O(∩_∩)O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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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春风入罗纬(上) ...

晚上的时候我红着脸贯彻实施左珊瑚出的主意。

趁他没注意的时候我悄悄藏起了他皮昂长放在浴室的睡衣,果然,有人中计:“莫颜馨,帮我把睡衣拿过来。”

我踮着脚,像猫儿一样轻手轻脚推开浴室的门

结果只顾着脸红心跳yy着待会儿要上演的活色春香,完全没顾得上脚下面的水

“啊”我中气十足地叫唤大概确实比较有杀伤力,大BOSS被震得有些本能反应地搂起我,结果事不如人愿。

赤身裸体的他作为一个肉垫躺在我的身下,一点浪漫的气氛都没有,全是绷得像一根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箭一样只有满满的紧张,也与我的本意背道而驰。我有些发窘,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他倒是一点都没有难为情,一本正经的表情看着我,完全没有表态的意思。

我七手八脚从他滑溜溜的身上爬起来,有些被看穿心事的脸红:“我我我不是故意的。”这句话倒是真话,我本意是旨在跟他玩一场“香%艳绝伦”的浴室大战的,怪自己太大意,就像左珊瑚形容的一样,是理论的教授,实践的小白。现在闹得不尴不尬的虚惊一场我已经无地自容了,再加上看着他从容稳妥地将我抱起来轻轻放在床上的时候我更加失去了执行的勇气了。

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如果还不抓紧时间的话我的生物钟时间就到了,我一向嗜睡得很,到那时候即便是想行勾引之事已然是有心无力了。

在床上翻来覆去地考虑紧急应对点子,我真是愁楚悲愤。大BOSS很少陪着我这么早睡觉的,两人整齐一致地向右侧躺着,我在他的怀里扭扭捏捏:“那个”

“恩?”他把我往上搂了搂。

“医生不是说”此处省略11个字,我在心里默默数着。

“说什么?”他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脖子上,痒痒的,又带着酥麻的热气。

这个人,完全是故意的!装疯卖傻他最在行了。

我有些气馁,有些羞于启齿。不能从行动上证明他的心还没变质,就只能从嘴里问出点毛来了:“昨天你跟喻霞姐一起吃饭了?”我状似毫不在意地问。

“嗯。”他淡淡答了一声,跟我一样的毫不在意。可是我不知道是不是也是装出来的。

等了好半天没有下文没有解释,我的眼泪毫无预警地落了下来,滚烫火热。就像是冬季的开水不小心扑到了脸上,画出一条灼热而又疼痛的痕迹。

他好像觉察到我的不对劲,将我转了身,表情里俨然是吓了一跳的神色:“怎么?不舒服?”

我猛烈摇头,如同中药一样的苦意呛在喉咙的中间,说不出话来。

他有些着急,眉头皱得紧紧地开了床头的大灯:“到底怎么了?你说话”语气温柔得像是害怕一阵呼吸都能把我吹走。

我终于在他的手掌慢慢安抚下缓了过来,轻轻凑过去抱着他的腰:“我怕你跟她旧情复燃了然后真的就不要我了”

语气里的委屈显而易见,酸得人牙都到了,可是我就这么直率地坦白了心底的恐惧,就像是剖开自己,晒出最脆弱最无助的一面:“我害怕妈知道我的身世之后不再接受我,我害怕两年之期到了你就会真的像当初只订协议的时候一样冷眼冷眉地将我驱逐出去”

怀孕之后的混乱,恐惧,踌躇,现在在脑袋里像是老电影一样回放着,各种细节历历在目,原来我从来都不曾忽略,从来都不曾忘记:“我害怕你会觉得我没有喻霞姐优秀,没有她聪明我不喜欢树下并不是那个地方太吵闹,而是在我潜意识里认为,那是属于你和喻霞姐的一片天地。那个房间里来不及撤走的相片,那两人合并的名字,那次意外事故这些统统都存留在我的脑子里了,又像是长在心里的刺,拔了疼,不拔,更加疼”

难怪竺叶说过怀孕的女人就像是傻瓜和疯子,现在的我,好像变得那么不可理喻,沉溺在往事历不可自拔:“还有秦依依的事情,我害怕,我怕见到她,我怕婆婆对我那么好,我怕我会让所有的人失望对于小宝宝,我更加害怕,我甚至都没有当一个准妈妈的准备和心里,他的猝然到来让我觉得我像是拿他当做留在你身边留在妈妈身边的筹码。我不懂得照顾他,跌跌撞撞,糊里糊涂,常常丢三落四,这样不合格的我,怎么配做一个好妈妈呢?”

说到后来我又是涕泪横流了,胡乱抹了一番又接着吐槽煽情:“可是我最怕的就是连你都嫌弃我,不要我”

我蓦地发现我有穷摇剧里女主角的体质,一矫情起来就没完没了。可是这些偷偷摸摸在我心底长出来的情绪在这个敏感的发泄口上一触即发,开闸放水,无休无止起来

一吐为快之后心情舒畅了不少,这才顾得上穷紧张他的神情。

关应书就静静地听着,有时候自作多情地给我擦眼泪,扮演着兢兢业业敬业爱岗的倾听者。一直就看着我,眼神温柔地冒得出水来,像夜空下平静的大海,让人看不透

大概是没听过我一下子这么多的泛滥情绪,半晌才发声,把我的头按在肌肉紧绷的胸口,声音显得有些暗哑又有些瓮:“别想那么多,这些事都不会发生的。”

停顿了一下又补充:“我保证,我不会让你离开,不会让你再害怕,不会让你再有难过的机会。”

“可是左珊瑚说男人都容易变心,尤其是有人挖墙脚的时候”

他吻了吻我的头顶,又正色了起来:“你自己心里没底吗?”

我顶着压力摇了摇头:“没有”

他抬起我的头深深地吻了下来:“恩?哪里没底?”

我灵光一闪,伸出手来,勾起他的脖子,回吻过去

空气里渐渐升腾起一种浓浓的暧昧,仿佛一点即燃的干柴。我有些紧张战栗还有兴奋,吻得如火如荼,企图做点不知廉耻的事情出来就感觉到他的退却之意。

火速抓住他的肩膀,细细低吟:“不要”

这两个字便成功变成点燃干柴的火星,一下子火花四溅,蔓延到整个房间。本来两人都只是穿着一件套的棉睡衣,脱起来毫不费劲,一点挑战都没有。所以在我成功挑逗起来趁机扒了他的睡衣的时候心里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只能像一只着急的猫儿,碰到哪里就挠哪里

他像是终于忍不住,翻身将我压在身下哦,严格的说不能算是压,只能是困在身下,害怕压着我,所以两只矫健有力的手臂在我的头两边撑着,眼睛里闪着矍铄又霸道的光泽,偏偏带着让人无法自拔的却又如同珍珠一样的柔和光泽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害羞掉头跑掉

维维最近的课程真是昏天黑地的多啊,争取积极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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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春风入罗纬(下) ...

“我跟喻霞只是谈点公事,不要多想。”他终于听懂我的表白,有写牛头不对马嘴的回应,可是那一阵,我像是一阵春风吹过的熨帖和欣喜。

“那些不着边际的事情交给我老考虑,交给我来烦恼,交给我来担心,你只管养好身子。”他嗓音委实像柔和低沉的提琴曲子。

“那你是不是因为肚子里的宝宝才原谅我的?如果我没有再这个当口怀孕,你是不是会毫不犹豫地将我逐出去,宁愿再也不见我?”我执着地问着那些平时看来有些扫兴却横亘的疑窦。

他几乎是立马反驳:“不会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阻塞,好像是早就为我的问题等了好多年的答案。

“我不会的。”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左珊瑚所说,男人在床上的话没有一点可信度。可是对于他,我甘心沦陷,哪怕将来会落得红颜未老恩先断亦或是闻君有两意的下场,我也无怨无悔,将倾尽我的所有,去爱他,去相信他,如同相信太阳是每天从东边的天际线露面,相信乌云的边缘都镶着无与伦比的光圈,相信前面不会有什么阻拦得住我们并肩前进的脚步

坏笑着在他的胸口划拉着最普通最感人最浪漫的字眼

我以前幻想的白马王子是能够温柔地吻我,善解人意,眼睛里只有我,容得下我所有的缺点和小脾气,并且会用宠溺的语气笑着对我说情话,眼神真诚,言语轻柔

然而人生哪里容得下你的半点计划,碰到关应书就像是出了一场惊天动地的车祸,我所有的理智人仰马翻,再也寻不回原来的模样。

可是又能怎么办,我只是认了,这辈子就是他了,换了再温柔再对我好再十全十美的人都不行了

不得不说在夜色笼罩下他变得已经是极致的温柔了,我还是像被碾过一样全身没有一丁点力气。不过心底那似有若无的空虚,倒是在翻天覆地的运动中被填补得满当当的了。

最激烈的时候我似乎意外感到一种不同于那种愉悦快感的疼痛,也是一瞬间的事情,转瞬即逝。惹得我叫得有些异样,他立马皱着眉头停了下来,一只手擦了擦我额头的汗水。其实大部分都是从他额头滴落的,落在脸上痒痒麻麻的,带着微微的体温,仿佛是以最虔诚最真实的相濡以沫

“怎么了?”他语气里有些紧张,还有带着欲*望的低沉。

我安慰他,暗自为自己的大惊小怪翻白眼:“没事儿,就你轻点”

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无止境的缠绵,顾忌着肚子里的小豆子,也是我自己体力不支,还是累瘫在最安全最温暖的怀抱里,睡过去之前我隐隐听到关应书轻轻细喃着“我爱你”,快得叫人辨别不出这是虚无的梦境还是不可思议的现实。

第二天早晨我就感受到惊涛骇浪的时刻,眯着眼用脚踢了踢被子跟要提前上班的关应书打招呼之后肚子里的小家伙似乎依样画葫芦地也踢了我一脚。我终于明白昨晚上那打扰到他的一场运动中那诡异地疼痛了

一种狂喜像是窗外倒春寒的料峭之风一样扑面而来,吹得我有些东倒西歪。我不由自主地喊住他:“老公。”其实我叫他老公的几率并不多,在公司是隐婚状态自然不允许,只有在激动得不可自抑的时刻或者感动得一塌糊涂的时候大声喊出来,像是感情和力量的双重积累。

“恩?”他有些诧异地转过身,衣装笔挺,模样周正,基本属于倾城帅哥。我暗自想着将来小王子的模样,脸上的笑意有些模糊而悠远:“他跟你说再见呢”

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过来了,眼里也有不可置信的光芒,转身抱起我,贴着我的肚皮:“爸爸上班去了,你要听妈妈的话,不然爸爸以后会收拾你的。”

虽然是一贯的霸气语调,不甚温柔的响度,可是那个“爸爸”“妈妈”明显震撼到我了,那一刻我像是突然福至心灵灵光一闪,体会到了一个做母亲的心思。

我的整个记忆里不曾有关于母亲的半点概念,小学的时候人人都知道母亲是什么,用着各类生动形象的比喻形容着母亲的角色,她的伟大牺牲和无私。我只能抿着嘴巴,看着大本的字典,慢慢查询。字典上也只是一笔带过:有子女的女子。那个时候年纪尚幼,连这样简单的句子都理解不透。写的句子干巴巴没有一点感□彩,只能落下个重写的命运。

而这样陌生的名词,这样不熟悉的称呼,这样异样的感觉,让我如此轻而易举无师自通地理解母亲的意义。

难怪人们常说女人有种天性叫做母爱,断然是没有半分差错的。我以为我这一生,不会理解秦依依和喻霞的做法,可是现在,我又有些领悟。

这样的小生命,我选择给他最珍贵最完美的阳光和最温暖的世界,恨不能做一个能够替他挡风遮雨的玻璃罩子,永远能够用我那不够结实但是坚韧的双臂为他遮挡太过强烈刺眼的光线,太过肆虐急速的狂风,太过寒冷阴沉的冬天

哪里忍受得了哪里舍得让他受到旁人的侧目白眼,冷眼嘲讽亦或是半点委屈?

我一整天都处在活蹦乱跳的状态,一个劲地跟刚刚脱离魔爪的竺叶得瑟,内容其实不断地重复,不懂得的人一定会觉得苍白而累赘,但是竺叶还是比较了解我的,不厌其烦地夸奖着:“是啊,你们家的小BOSS比较强悍,比较可爱,比较帅气凌人。”

我不满:“搞不好是小公主啊,婆婆一直念叨着想要个乖孙女,但我不确定她会不会乖”

“也是,你和关大BOSS的个性实在不好综合,就像是跨种族联姻。”

我为她天马行空的比喻狠狠甩了一把冷汗:“照这么说有可能生出一个小变态?”

她点头:“还肯定是个别扭的小怪兽,赶明儿是帅哥就娶我的宝宝,是女孩子就任我做干妈。”

“闺女可以喊你干妈,可是小伙子已经被左珊瑚很久以前就订下来了”我一直很奇怪,左珊瑚怎么那么语气笃定自己肚子里和我肚子里就是能结成姻亲呢?

“再说你现在还是剩女一枚,难道要我的娃儿像王宝钏一样苦守寒窑十八年?”我有些不满。

“呸呸呸,什么乌鸦嘴,难道我十八年还生不出半个崽儿?”她横眉冷斥。

“对了,李君城还向我打听你来着,你怎么还不跟他联系?到底是你的大BOSS吧?也算是衣食父母了。”我苦苦规劝加上瞎掰,其实整个过程纯粹是基于昨天无意提了一下,结果李君城一脸讶异“她回来了?”一系列精彩表情反射的yy而已。

没想到竺叶一天一个脸色:“别跟我提他,这个败类。我这辈子都不会承认我认识这种渣人。”

随即胡乱找了些不着边际的话题绕了过去,我心里知道了些七七八八,这两个人怕是还别扭着呢。不过对于感情,尤其是别人的感情,我一向抱着虔诚的态度,不指手画脚。再心如明镜,亦是没有办法替他们做半点事情,爱情,从来都是两个人的私事,没有旁人能够插上一脚的。

作者有话要说:竟然米有中晚上开年级大会,所以写到半夜快凌晨,没来得及更新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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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人生何事缁尘老(上) ...

关应书把电影票递给我的时候我有些诧异,他不像是有时间陪我看电影的样子。而且即便是要看,肯定也像是黑社会大哥出动一样前簇后拥的,水泄不通。哪里有人家小两口在只有荧屏打下的光线里卿卿我我,耳鬓厮磨的浪漫啊?

其实贺岁档上映的影片真的不少,国产的国外的,路过电影院的时候都能在马路边上听到里面沸腾的人声,电子目录上面一档一档地换,科幻,爱情,喜剧,动画片,肯定不乏经典之作。我接过票子一看,半点回不了神。

是外面风传秦依依之前没有通过审核的电影,基本属于自编自导自演的,之前关于内容甚至一点都没有向外透露,据自称知情人士爆料有可能是一部文艺片,极尽煽情之能事,大概还牵涉到一部分黑暗戏码,所以广电总局没有批下通文。没有任何探班新闻,没有任何参与演出的人物的只言片语,反倒在上映之前就已经掀起轩然大波,各方猜测也是神乎其神妖乎其妖。

电影的名字真的很文艺,叫做《人生何事缁尘老》。大概是真的仗着自己高耸入云的人气和大片疯狂的粉丝,连句完整的宣传句都吝于给出,孤孤单单一行中规中矩的一句“三栖天后秦依依封山之作”就想糊弄所有的老百姓。

我有些不知所感,为何无缘无故就要封山,不是在娱乐圈混的风生水起如火如荼吗?是因为得罪了那些语焉不详的相关领导吗?

“为什么要去看?”我有些疑惑,照我的理解,我们俩不是应该绕道而行,从此跟秦依依形同陌路,从此擦肩不识,从此独木桥和阳关道,无半点干系吗?

“去看看吧。”他揉了揉眉心:“我不想你以后有遗憾。”

我有些感动和郝然交织的感受,几乎落下泪来。只得泫然欲泣地冲着他微笑:“谢谢你。”谢谢你成全我,谢谢你体谅我,谢谢你让我能够光明正大又坦然自若地窥探她的样子,她的思想。哪怕这些恐怕跟我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没有任何关系

又或许是那句唯一的宣传语够震撼够刺激够扎眼,影院竟然是看客如织。凭电影名我就知道应该是部不怎么励志不怎么喜庆不怎么适合这元宵节的花灯还意犹未尽,社会还在灯火阑珊的年味里播放的片子,可是放眼看去,男女老少,无一不是一脸兴奋,期待好戏的模样。

我带着些许惴惴不安的心绪在关应书身后亦趋亦步走到VIP席位,静候佳音。

电影很好,有点类似于《阮玲玉》的味道,不过是一个花季少女,本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却在遇到令自己怦然心动的人之后翻天覆地。意外,早孕,弃子,家庭亦是频频受挫,只身背上闯荡娱乐圈。经历坎坷,叫人扼腕的错过,叫人潸然的委屈,叫人心疼的坚强,还有,叫人感动的执着千般打磨,最终终于围上一圈围脖样的光环,为人所铭记。说是文艺电影,倒不如说是人物传记,主角就是秦依依自己,自己的摸爬滚打,心酸欣喜,五味杂陈。演绎得惟妙惟肖,惹得观众散场之后还津津有味咀嚼,电影院里擦眼泪抹鼻涕的纸巾堆得像是天边的云朵。

我坐在位置上有些麻木,脚都动弹不了。期间关应书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半搂着我,将大手一直包裹着我的小手,就像是汤圆的糯米粉包裹着芝麻糊。

我甚至不知道我有没有流泪,只是眼睛里剩下的就只有干涩,疼痛难当,仿佛是久未沾水的喉咙,眨一下都觉得难受:“我一点都不同情她,一点都不。她的这些,完全都是自找的。”

他拍着我的背帮我顺气,没有做声。

“可是我想见见她”终于在他的温柔大掌之下,泪顷落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