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大奶奶杀人了!”燕儿本能的就喊,手里的各种罐子笼子全都摔在了地上。

丫头的一声喊,竟的外面的丫头婆子都冲了进来,而此时苏悦儿已经挑出了毒刺,理都不想理她,只高喝了一声:“闭嘴!”

这一声喝带着气势令人一顿,而她却已经丢了刀子,伸手顺着淋巴以手指的位置向伤口处挤压,然后人便趴下帮他从伤口处往外吸毒液!。

丫头婆子们一见这一幕,全都慌了神,就有人立刻拔腿跑了出去,口里喊着:“大奶奶杀人了!大奶奶吸大爷血啊!”也有人如红玉和燕儿便是冲到苏悦儿跟前,毫不客气的就朝苏悦儿抓来。

苏悦儿抬脚把两人踢到大声喊着:“杀什么人,大爷被蝎子蛰了!我在救他!”说完便是看向地上那些罐子笼子的张口就问:“活蜘蛛呢?蜗牛呢?”

燕子一听大爷被蛰人便愣住了,还是红玉反应快,伸手指了一个小盒和一个小罐子。

苏悦儿立刻跳下床,把拿盒子一抓,见里面有三只活蜘蛛正在结网,立刻拿刀子挑了出来,而后从另一个小罐子里倒出几个蜗牛,以刀柄敲碎壳之后,便把两者堆到一起,用刀面将其排成一对碎泥,糊上了大爷的伤口处。

“你,快去倒水,放点盐巴,快点!”苏悦儿朝着燕儿就踹了一脚,而此时恰有一条半米长蛇从罐子里爬了出来。苏悦儿眼尖,瞧见便是动作迅速的抓尾一甩再挑捏在七寸上,当下冲着红玉吼到:“去找大青叶薄荷叶!”说着用刀卡在蛇口处,将一个茶杯放好,用刀刮着蛇牙处,逼着蛇儿喷了些毒液出来。

“对不起了,我可不想当寡妇!”她口里说着,用刀滑下,顺囊取了一对蛇胆出来,直接带着血液塞进了大爷的嘴里。

“不想死,就吃,快点!”大爷这会已经被取了毒刺,加之蜘蛛与蜗牛自身的毒素对抗,已经不那么头疼了,看清楚苏月儿给他喂的是蛇胆,也知那是好东西,当下忍了土腥,眼下了肚。

此时一堆人闻言急冲冲的白着脸冲了过来,手里举着各色家伙,更有乳母疯子一样的捏着一把剪刀冲了进来:“你敢伤大爷?我要了你的…”

苏悦儿一把抓了她的手腕,一个敲磕,剪子就落了地:“乳母你看清楚,大爷好好的,他是被蝎子蛰了,我在救他!”

乳母有些愣,而此时红玉也拿着薄荷叶跑了进来:“大奶奶,门里也只有这个,什么大青叶的,没有!”

苏悦儿一把抓过,揉烂之后便沾着那些蛇毒到大爷的脖颈处为他擦了起来。

燕儿也提着一茶壶水跑了进来:“大奶奶。水来了,盐巴也放了。”

苏悦儿迅速的把大爷给抱的坐起,拿着茶壶便是嘴对嘴的往大爷口里灌:“喝,只管喝,能喝多少喝多少,把毒排出来就没事了!”

白子奇这会也是苏悦儿怎么吩咐怎么做,当下咕嘟嘟喝了好一气,倒最后一茶壶水喝完,他都涨的打水嗝。

忙完了这些的苏悦儿伸手擦了额头的汗一笑:“成了,不会有事了!多跑几趟尿了也就没事了!”她话音才落,却是太太一头汗的冲了进来:“奇儿怎么了?”

“婆母,大爷没事了,先前叫蝎子蛰了…”苏悦儿起身解释,可是太太根本不理她,而是瞧着大爷脖子上一个血窟窿,眼都直了的指着那血窟窿直哆嗦:“这,这是你刺的?”

苏悦儿点点头:“是啊,我要把毒针取出来啊!”

“可是你…”太太的脸色还是发白,他直接扑上了大爷的身子:“奇儿啊,你…”

她不扑还好,白子奇灌了一肚子水涨的都没敢躺下,太太这么一扑,一口水就冲了上来,竟是毫不客气的喷了太太一脸,那个场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白子奇眼一转,立刻眼一闭头一歪,装昏的倒在了床上,太太则眨巴眨巴眼后看向了苏悦儿:“这是怎么回事?”

苏悦儿倒不知道白子奇是装混,只以为是毒素在血液内对抗遭成血红细胞带氧少,便急忙的说到:“他才清了毒,需要休息。你们还是都出去吧,红玉,燕儿把窗户都打开,让大爷呼吸点新鲜空气。”

她是好心为大爷,但是说的言语太过随意,却失了敬意,被太太听来,却成了拿架子的撵她们出去,当下一跺脚说到:“来人,快去请李太医来瞧瞧!儿媳妇,你跟我来!”

“婆母请等等。”苏悦儿看了眼那个昏睡的大爷,对着婆婆福身言道:“婆母勿恼,有什么要问的还请在此处问月儿,大爷未醒,我不便离开,等李太医到了可好?”

太太捏了拳头,看了眼大爷只能点头,但是她那一脸的水,也实在尴尬,苏悦儿便亲自动手取了帕子给太太擦了起来。

“太太,大奶奶,老太太来了!”门外有婆子喊了一声,太太的脸色立变难看:“谁那么多事?还没弄清楚就告诉老太太,要是吓到她老人家怎么办?”话是这么丢出来,却没时间搞清楚是谁,当下她和苏悦儿就迎了出去,而眼下一顶二人抬小轿子一落,老太太便一脸忧色的急步出来,一边往房里冲,一边问着:“我的奇儿怎么了?”

“婆婆,您别急,奇儿只是被蝎子蛰了,眼下已经处理了…”太太急忙答话。

“不急?我怎么能不急?他可是我的大孙子,可是亦兰给我留下的孙子,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老太太说着已经冲进了屋,瞧着那歪着脑袋脖子上一片模糊的大爷,便是哆嗦了身子。

苏悦儿可怕老人吓个三长两短,忙是迎了上去扶了她:“老祖宗您别担心了,大爷被蛰了的确是大事,可是孙媳妇已经给大爷把毒去驱了,只要这几天多喝水别沾酒,好生休息也就是了。”

老太太一听这话点点头:“真没事?”

“真没事的,婆母已经叫人去请李太医了,等会他瞧了您就知道,孙媳妇可没骗您!”苏悦儿说着扶了老太太坐到大爷的床边,这便顺手给老太太抚着背,生怕她又闹个什么不适来,毕竟她苏悦儿除了杀人,只会下毒解毒,别的可啥也不会。

老太太抓着大爷的手是只流泪不断的絮叨着什么如何和亦兰交代之类的话语,听的苏悦儿倒有些好奇亦兰是谁,尤其她注意到每次老太太一念这个名字,太太的嘴角就有些抽搐。

就这么哭哭诉诉的折腾了大约一个小时,李太医终于是挂着一头汗的赶来了。又是问脉,又是观瞳,最后更是看了伤口的处理,而后他冲着一旁的老太太便是躬身:“白老夫人,白大爷无碍,这几日多喝些水排毒也就是了。”

“真没事了?”老太太还是担心的:“您要不要出个方子?”

“白老夫人,大爷的毒已经解了,老夫真不用出什么方子。就是老夫比较好奇,这是哪位给处理的呢?”

几个人一起看向了苏悦儿,除了老太太。

苏悦儿只得上前一步:“李太医,是我处理的。”

“你?”李太医瞧着是这么一个年轻女人,不觉疑惑。

“她是我白家的大奶奶,昨日才过的门。”老太太此时开了口,那李太医一听更为惊讶:“大奶奶,请恕老夫直言,您可是用了两种毒物啊,这用不好是会反害了大爷的,你如何知道这般救?”

苏悦儿一脸小心:“哦,我小时候被送到庵里寄养,那时有人就被一只黑中见红的蝎子蛰了脖子,我是看过师傅如何处理的,今日照搬了一回。”

“哦,原来如此,那大爷真是有福,他如今毒素相克,已经无碍。”李太医说着又冲老太太说了几句安抚的话语,这便告退,由管家领着出去收了封银走了。

“你们几个这里伺候着大爷,孙媳妇你跟我来!”老太太说完便板着一张脸出去了,苏悦儿吃不准要接受什么教导,只能冲太太行礼后,对红玉和燕儿交代:“你们记着叫大爷多喝水,还是要放盐巴,还有,一定不能让大爷沾有酒的东西,一点都不成!”

“是。”两个丫头应了,苏悦儿才出了屋,此时老太太已经上了轿子,开路了。

--本书PK中,请多多支持!求收藏,求票!谢谢!-

第十章 老祖宗的误会

“我要问大奶奶话,你们都离了吧!”老太太一下轿就咕哝了一句,立刻红樱左右一打发,那前前后后跟着的守着的上来个丫头婆子瞬间跑没了影,就剩下红樱扶着老太太慢慢的进了厅。

既来之则安之!苏悦儿心里念了一句便随了进去,她多少能想到,大概这位老太太对自己救了她的孙子,能抱有一份感激之心,只是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却未可知,毕竟她清楚自己刚刚的表现未免太“神勇”了点,老太太因此招呼下自己也是应该。谁叫她一看见大爷是被毒蝎蛰了,只想着救人而未有掩盖之举呢?

下不为例啊!苏悦儿心里刚念了一句,忽而听闻背后有风声袭来,下意识的就是扑地躲开,继而一个打滚起身,就要摆开架势,眼却扫到老太太安稳的坐上大椅,红樱也在一旁毫无惊讶,电光火石间,她便是略举双手以做对抗之姿,人却急速退步,跌做在大椅里大喊:“谁?你们要做什么?来人啊…”

突然冒出的两个女人怎么会等苏悦儿喊完,当下其其攻上,一逼上路封喉,一迫下路踝骨。

苏悦儿当下一个后仰从椅子上部摔下,侧身爬起的同时将凳子摔向两个女人,人就往老太太跟前跑:“老祖宗快跑啊!”

她面容惊恐喊的极具惧怕之色,偏又一副大无畏的样子去推老祖宗的椅子,好似拼死救护一般,而此时老太太身边的红樱,忽然一把抓了她的手,朝着她心口就是一掌。

这一下立刻震的苏悦儿一股腥甜上涌,生生的是倒退几步跌到地上喷了一口血出来!而与此同时那两个女人也一左一右的将她一架。

“咳咳…”苏悦儿将嗓子眼里的残血咳了出来,心中之惊无以言表,却只能先投降来搞清楚眼下的状况,毕竟这场突然而来的袭击,她已经明白是老太太搞出来的。

果然,她人被拿住,老太太的嘴角便是上扬,眉眼也浮现一丝狠戾之色:“你到底是何人?冒充苏家千金是来伤我孙儿还是来欲对我老太婆行凶?”

苏悦儿一脸茫然的看看身边的两位再看看红樱和老太太,然后眨巴着一双无辜眼眸,一脸迷茫的说到:“老祖宗您在说什么?什么伤您孙儿,什么行凶?等等,她们都是,都是您的人?”

老太太一脸阴笑:“这个时候还和我装?想借救我孙儿的机会,骗我信任好冲我动手?小丫头,你可嫩了点!”说着她一摆手,红樱便在苏悦儿身上搜摸了起来。

苏悦儿心中很诧异这老太太的敏感,但由此也知这白家看来还不是她想想的那般妻妾相争丫婆生事的简单格局,不由的从心里泛起一丝好奇。

红樱上摸下搜,一样也没摸出来,变狐疑着神色冲老太太摇头,继而老太太抬了下巴,那红樱便抓了苏悦儿的手掐上了她的脉门。

苏悦儿一瞧这动作,心中更觉得好笑。

她虽是自小被人收养训练,培养成了一名杀手,但她所练的也不过是大小擒拿和散打,而且还不够严格意义上的标准,因为她是一名杀手,而并不是一名功夫传人。杀手重杀,出招只有一个目的:杀。所以她从小被教习的就是如何一击毙命,被教习的就是如何做到在极端的时间内杀掉目标。

套路,不需要练,她又不打表演赛,只要知晓别人会如何做就好。

内劲,不需要练,她又不去争冠军,从不会和人硬拼内劲何须练?

唯一练就的铜皮铁骨,还不幸的重生换了这副皮囊,所以她看着红樱捏自己的脉门,除了好笑没别的感觉,至于担心…她是一点都不担心,倘若真有性命之危,她也有办法在一分钟内将面前的三个人杀掉!

红樱的眉头一蹙,走到老太太跟前回话:“她应是练过的,体内有股子内劲,但是虚浮不堪,也就是个三脚猫的功夫,而且…而且应是佛家武学。”

“什么?”老太太眉眼一挑,继而看向苏悦儿:“小丫头你到底是谁?”

苏悦儿能说自己是谁?一脸迷茫的说到:“我是苏悦儿啊!”

“你?胡说!苏家乃是之家,怎么会出一个略懂皮毛的丫头?还是佛家武学,说,你到底是谁?有何居心?”老太太一脸的冷色,再没一点慈眉善目之感。

“老祖宗啊,您可误会悦儿了。悦儿是出身之家没错,可自小就爱生病,爹爹无奈去求神相为我算了一命,说要我佛门寄养才安,故而悦儿从小就在佛门长大,耳濡目染的学了一点皮毛也不过是少时为了强身健体罢了。时至半年前,爹爹才去接了悦儿回来。老祖宗若是不信可以查问的,孙媳真的是苏悦儿,若是老祖宗不信,悦儿可指天发誓的!”古人最信天地,忌惮鬼神,苏悦儿相信只要自己赌咒发誓,这老太太的疑心能少点,果然老太太一听这话抬了手,立刻架着她的两位女人便松了手,但依旧警惕着盯着她。

跪地,举爪,苏悦儿摆出一脸虔诚的说到:“皇天在上,我苏悦儿对天发誓,若不是苏悦儿就叫我五雷轰顶,若我有加害大爷之心,叫我尸骨无存,若我有伤害老祖宗之心,叫我永世不得超生!”

话是一句比一句毒,言辞也十分直白,这样的是誓言一出来,老太太的脸上明显的浮起一丝安心后的尴尬。

“敢说这般誓言,看来你不是什么虚妄假冒之人,不过我依然会叫人去查的,若是有些出入的话,我可不饶你!”老太太撑着面子说话,苏悦儿立刻谄媚赔笑:“那是,老祖宗只管查,若我不是苏悦儿,你就是叫她们砍了我,我都不怨!”

“好了,你且起来,我有话问你!”老太太摆了手,苏悦儿当下起身,而那两位女人竟是瞧瞧的退了下去。

苏悦儿觉得好奇就多看了两眼,老太太瞧见就开了口:“她们是我未嫁人前的家丁,随着我一起嫁进白家,这些年了,个个都成了婆子,一把年纪了,今日里出来也不过是照我的意思试试你,毕竟,孙媳妇,你先前为奇儿解毒,做的如此干净利落叫李太医都夸赞,我这个老太婆可不放心,即便你说什么巧合,是照搬了一回,我却是不大信的。”

苏悦儿忙是点头:“老祖宗不信也是应该,毕竟您是挂念着大爷的,只是今日里当真是巧了,我本是和大爷说午睡一会,且巧,大爷和我玩笑说老祖宗您要他,要他和孙媳早点开枝散叶,大爷一时逗弄,孙媳趴到他身上去,哪知这个时候竟有一只蝎子从被上落下去蛰了大爷,哎,幸好大爷这屋里就养了这许多的小物件,又多是毒物,倒恰恰够用来解毒,要不然,就算孙媳会这解法,一时找不来这些东西,却也难做了…想来,倒是大爷他自己养下的东西救了他,该是大爷有福。”

“他哪里就是有福?也不过是多舛的苦命人罢了,好好俊秀聪慧的乖孙,偏偏遭逢劫匪伤了身发了烧,醒了便成了痴儿,时而混的像个七八岁的孩子,时而又傻痴的一句话不说,疯疯癫癫还不至于,却是一副长不大的样儿,时灵时不灵的,叫人心疼。至于那些毒物,倒是他痴后的毛病了,怎生的就喜欢上了,但也叫人愁,不是今儿这咬一下就是明儿那蛰一口的,倒也没听你说的这般骇然,诶,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怎生不怕这些?看着倒似与它们十分熟稔?”

苏悦儿瞧见老太太眼中的犀利之色,便是笑笑,随口一般的说到:“这些毒物算什么,比它们更毒的我都见过。收养我的虽是庵中尼姑,但那后山上却有一位女子,专生养这些毒物,她一个人在山上挺孤独的,我就时常陪她说说话,不瞒老祖宗说,这救人的法子还真不是和我师父学的,却是和她学的,只是她叫我别对人提起这事,故而先前孙媳在众人面前撒了谎,还请老祖宗见谅!”苏悦儿说着装模作样的一跪。

“哦?这女子叫什么?”

苏悦儿摇摇头:“名字我不知道,只知道她姓何,哦,是了,她有一只手残了,装了一个铁钩子呢!”苏悦儿说的心中发笑:我把何铁手给你招出来了,有本事你们就慢慢找吧!

苏悦儿的话令老太太和红樱对视一眼,这边叫红樱扶了苏悦儿起来,接着便是轻言:“孙媳啊,今日的事,与你与我,都是不提为妙,你可懂?”

苏悦儿点点头:“孙媳不一定懂,但老祖宗吩咐,孙媳就照做,您放心,若是出去了婆母问起,我一准答是老祖宗教导我如何侍奉好大爷。”

老太太听了点了头:“知道就好。你懂解毒?”

苏悦儿点点头:“略懂皮毛。”

老太太听了略一思索道:“奇儿养着那些东西,动不动就出点岔子,有你在旁看着,我心里也安稳些,好了,你且去吧,奇儿,我就交给你了!”

“是。”苏悦儿应着告退出来,人刚离开,红樱就给老太太捏上了肩:“您就这么放心她?”

“先放着看看吧,毕竟是她救了奇儿不是?不过,你也要去说说燕儿了,怎么那么毒的东西都弄到大爷屋里去了?幸好这次大爷没事,要不然,她和红玉的脑袋就都可以不要了!”

苏悦儿出了厅,自己往回走,这心里倒涌着另一丝忧虑:大爷怎么成痴儿后就迷上毒物了呢?那么毒的蝎子怎生就在床上了?若是我没翻身,岂不是会蛰到我?就那么一帮子只会大呼小叫的人,我岂不是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挂掉?毒物…红巨龙…毒…大爷体内之蛊,明显是有人行恶,但今日的蝎子呢?是巧合?还是有人要害大爷?老太太一把年纪,手里还有这么些人,她这又是什么路数?

苏悦儿心里转着路数,只管迈步,可白家的宅院太大,她一没留神却走错了院子,竟是踏进了别人的院落。

第十一章 宅门里的起伏

花草馨香,树琼叶碧。美景入目令苏悦儿一愣,刚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就听见响亮的一声女人咒骂:“苏月儿那个贱人!我要她不得好死!啊!”

苏悦儿撇了下嘴:这么深情的誓言,怎么就让我撞上了呢!

听声便知是霉夫人,她当下便转身要去,可又听见那吃痛的高呼,却又退了两步:不成,虽然我是不想理会这女人,可到底人家是世家的小姐,上面还有个贵妃姐姐,我何苦要她如此的恨我?真要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好似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毕竟她是大爷的妾不是?现在是我融进这个大环境,妻妾这种事还是好生适应的好,再说,她横竖都是人家的女人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还是别给自己寻麻烦的好。嗯,得了,棒子给了,咱也送个胡萝卜过去吧!

苏悦儿想到这里便昂着脑袋走了过去,只是料想她的房门前该有许多的丫头婆子的,却是没见到一个人影。她便觉得自己这么冒然相见不大好,又打算退。

“小姐,不是奴婢说您,人家好歹是昨天才过门的大奶奶,正是风头正劲的时候,你何苦去找罪受?如今生生的这么一摔,伤了骨头,李太医看了虽说不会留下什么毛病,可到底您要在床上休养两三个月,这两三个月之内可什么事都能发生,你这般不能动,恐怕这新来的大奶奶可就完全接手这院里事了。”

“青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心思,我当初明明是和大爷那般好的,要不是他烧成了痴儿,早去我家提亲迎了我做夫人,何苦让我闹得一个私奔之名做了妾!想我堂堂东方家的二小姐,如今成了妾,这几年里虽是白家顾念两家的情谊唤我眉夫人,没喊什么东方姨娘,但是横竖是妾我心里清楚。如今生生的头上坐个夫人,你说我这心里怎么就舒服了?我也知道闹也是白闹,但是我就是不想跪嘛,可是,可是谁料这女人竟是个混不吝,竟敢藐视我东方家!如今更想不到,我竟是摔伤了骨头…我这满腹的委屈和谁说去?什么接手院里的事,我才不稀罕,反正她是大奶奶迟早要拿,早丢给她才好呢!”

“小姐,您怎么又使性子了!虽说这院子里的事算不上什么大事,比起整个白家来说,也不过是一指头的小事,可是小姐啊,您好歹比那位早到这府里一年不是?往里说,屋里的两个姨娘可收了您不少好处的,不也乖乖听话,把大爷扶持的安稳?往外说,您和二奶奶,太太她们不也相处的极好?说到底,你背后有颗大树,那位背后有什么?苏家一个名门罢了,只要小姐愿意,去封信和二公子说说,那苏家只怕挺不了几天,倒时一个败了家的名门还能和您斗嘛?”

“话是这么说,可到底她是夫人,我横竖还不是个如夫人?整的她家里落了败,我不过瞧见她强势些,终究不是大爷的妻…没意思!”

“小姐!您可是气糊涂了?您怎么能觉得没意思呢!虽说你不是妻,可小姐,现如今大爷这情形,也就在你屋子里知道行房的,换了其他两位,不过是揉搓几下也就睡了的事,您只要肚子里有了大爷的孩子,这背后再有娘家支撑着,只怕那位只能占个妻名什么也做不了啊!她家再一落败,小姐您趁机掌着院子,白家上下还能不顾及东方家的面子?这不就能把她踢到一边去嘛!哼,今日里她趾高气昂的说什么要您去庵里的话,小姐就应该还她,将来把她弄到庵里去!”

“什么叫只在我屋里,今个一早你叫人去打听,大爷张口闭口不都说,和她,和她洞房了一夜嘛,如今人家新婚燕尔的,我这躺在床上养伤,只怕等我伤好了,她,她都有信儿了!”

“小姐原来是忌讳这个啊,您别担心,青袖给您想办法,一定让她没有信儿!”

“真的?青袖你真好,娘把你给了我,果然是对的。”

“小姐何必这么说呢,夫人自然是疼您的,她怕的就是您被人欺负啊…”

苏悦儿听到两个人开始主仆情深了,便赶紧的左右看顾之后退出了这个院子,继而兜转往主院回。

闹了半天,这霉夫人却是个没主见的娇惯小姐,而她身边的丫头才是惹事生非不安生的主儿!苏悦儿无奈的摇摇头,看着沿路的美致景色,叹了口气。

她倒没什么远大的理想。也没想过自己要把这些小妾们整的跟耗子见了猫一般。她知道现在是自己重生在古代,就算是异世的古代却也是妻妾成群乃是习以为常的事。她心里虽是有所反感的,但是却并不是那种容不下的女人,再说了,大爷于她而言就是个好看的挂名丈夫,再无什么感觉,她也犯不着为他去和一帮子女人们成天算计。至于早上的下马威却是不得不做的,毕竟她可是妻啊,要是压不住这帮妾,那她还真弄不好就是去庵里的命,而她嫁过来,却不是为了吃糠咽菜,而是好好来享受一下古代贵妇生活的。

苏悦儿一迈进院门,一并的丫头婆子见大奶奶回来,纷纷上前行礼,并打量其。毕竟老太太喊了人去,没一个人敢跟着,谁知道是为什么事呢?

苏悦儿懒得理会便问:“大爷如今怎么样,可多喝了些盐水?”

“回奶奶的问,大爷喝了不老少,已经架着跑了几趟净房,如今人似是乏了倒睡了。”叫鹭儿的丫头忙回了话。

苏悦儿点点头,也不予留着她们一堆人的在跟前碍眼,便开口打发了她们都自去歇着后,这人才推门进屋。

红玉闻了声,正到门口来迎,瞧见苏悦儿便是福身:“奶奶回来了?”

“恩,大爷这中间没什么不对吧?”苏悦儿问着到了床边,就看见燕儿竟是趴卧在脚踏处,一张小脸上泪痕犹在。

“大爷很好。”红玉答着就要去唤燕儿,苏悦儿伸手拦了:“得了,看样子也是哭累了的,由她吧,你也累了吧?”

“奴婢不累!”红玉忙是答话,动手给苏悦儿倒了茶。

“诶,红玉,我今早听闻你们这些丫头叫什么的时候发现,大爷跟前的丫头多是一个单字,而且多是什么鸟啊色的,唯独你是双字还挂着红,好似老太太那边的丫头都带个红?”

“是啊,奶奶,奴婢原本就是老太太跟前伺候的人,后来大爷出了事,随在他跟前的蝶儿和蜂儿都死了,余下的七八个丫头虽说也近便,可老太太瞧着不放心,尤其大爷烧糊涂之后,时灵时不灵的,老太太就把奴婢送到大爷屋里做个近便丫头。”

“大爷当初到底遭了什么事?我听老祖宗说是遭了匪在前?”

“怎么?奶奶不知道?”

“我半年前才被接回平城的,还真不清楚。”

“是这样的,大爷原本是早接了白家铺子的,那次是去送军粮入库,大爷都送过三年了,也没出过什么事,本说那次送了之后,顺便去跟前的几个庄子看看,谁料想,竟有一帮子匪徒冒了出来抢军粮,大爷本来功夫极好的,可架不住对方人多,厮杀了半日后,竟被劫匪伤了身,昏迷不醒。闻讯赶去的官兵救下大爷的时候,军粮已失,而大爷也伤的严重差点没了命,幸好遇到了云游的高僧普法大师,他把大爷救了下来,只是还是晚了些,大爷烧的太严重,生生的把脑子给烧坏了…”红玉说着一抹眼角:“可惜那一趟随大爷去的人,竟全部都没了命…”

“那帮匪徒是什么人?可抓到?”

红玉摇摇头:“哪里还抓的到?至今都不知道是何处冒出来的一帮匪徒,为这个老爷还猜想过是不是一些边蛮所为,但这种事没个影儿的,说了也是白说。”

“那就这样不了了之?”

“那还能如何呢?也就是老祖宗心里欠着还叫人查着呗!”红玉说完看了眼床上睡着的大爷,再次叹了气,而这个时候燕儿却是一个翻身从脚踏上滚到了地上,摔醒了眼,迷糊的打量到跟前坐着大奶奶,忙一个骨碌蹿了起来,眼里露着一丝惊慌。

“瞧你睡的迷糊的!”苏悦儿很想说,也不知道睡到塌上的话,但是她却也明白这就是古代奴仆生活的真实写照,够不上份的丫头可不就是只有趴睡在脚踏上的份?心里莫名的涌上一丝心疼,她轻声而问:“燕儿,今年多大了?”

“十三。”燕儿小心翼翼的答着。

“真看不出你胆子可不小,那些个毒物你竟不怕?”

说到毒物,似乎燕儿的胆怯少了许多,当下竟是笑了:“燕儿从小就是和它们长大的,不怕这些。”

苏悦儿一听这丫头从小和毒物一起,便是诧异,身边的红玉忙开了口:“奶奶,这燕儿本不是府里的,大爷好了之后,就喜欢上玩弄毒物,但总被咬伤,后来老太太就托了江湖朋友找到毒王,要了他跟前的一个丫头来帮着看顾着大爷,免得出什么事。这燕儿才进了白府…”

“毒王?江湖朋友?”苏悦儿张大了嘴:“老祖宗这是什么路数啊,刚才我还瞧着她,呵呵。”话不用说透,红玉知她的意思,略是一笑答到:“看来奶奶也不知道老太太的本事了?”

“不知。”

“我们老太太当年可是江湖上有名的红门当家呢!有她帮助,老太爷才能将白家发展成世家,要不然光靠祖上的宰辅家底,也最多是个名门罢了。”红玉说到这里眼里露出一抹敬佩之色。

“红门?那是什么?哪个红?”

“红色的红啊!”红玉说完一笑再不答下去,看的苏悦儿讪讪一笑扬了手:“好,不问了,我跑了这一趟也累了,你们两个也都去歇会吧,过一个时辰了来叫我。还有红玉,我虽是名门出来的,但到底家中规矩比不上世家的,凡事多提点我一点,免得出错。”

“是,奶奶。”红玉当下应了就要带了燕儿出去,冷不防苏悦儿又问了一句:“诶,大爷当初伤的是哪儿?做个晚上我怎么没瞧见?”

红玉脸上一红:“大爷伤在背上。”说完似又想到什么的补了一句:“对了,奶奶,秋兰姑娘已经搬进院里,就安置在侧间。”

苏悦儿点点头,看着她们两个出去后,便看着睡的香甜的大爷,目露一丝忧色:你这家里上上下下的还真够麻烦的。红门?什么玩意?毒王的丫头,你好好的怎么就养起毒物来了呢?

第十二章 疑心家门遂试毒

苏悦儿心中嘀咕着,人也脱了外衣,准备爬上chuang休息一下,忽而解脱衣裳时扫到衣襟上的一点血迹,才想起自己先前被红樱一掌打的吐了血,当下倒有些担心自己似的上下摸了摸。

痛倒是不痛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伤了心肺。古人这功夫还真有两下子,我以后还是多多小心的好!都是我运气不好啊,要是我的铜皮铁骨和毒血还在,哼!今天这一掌我还能抗不起?不成!看来我要想法子去把身体练起来才成,这样以后万一这个家混不下去,我也好逃出去开天辟地不是?

做了决定安了心,苏悦儿爬上了床,刚要动手捞被子,大爷却是一脚搭在了她的身上。转头看着这个睡的嘴角都有点流涎的家伙,苏悦儿微微笑了下,便动手将他的腿拿下放好,动手捞了被子要往下躺,但是大爷的胳膊却是一身,搭在了枕头上。

苏悦儿一时微愣:若躺,不是睡他怀里去了?心中才一思,眼又瞧见他红唇挂涎,明亮而润,伴着一点淡淡的笑容嵌在白皙的肌肤里,竟颇有雪中胭脂的美色,一时倒望着他,有一点不愿挪目。

饮食男女,色为先,苏悦儿再是一个偏冷性的人,却也是正常的女人。如此美色,安能不欣赏?当下,倒也不躺下休息了,干干脆脆的翻了身,双肘撑着身子,仔细瞧起大爷起来。

大爷这会正睡的十分香甜,苏悦儿心中明了那是血液在稀释最后的毒液,然后排毒的同时加速带氧的结果,所以她一点也不用担心什么大家闺秀的形象,全然就是细细的打量,甚至伸了一只手,以指尖轻轻扫着大爷的面皮。

满额,高鼻,红唇,俊美非凡的脸伴着细滑的肌肤竟叫苏悦儿忍不住赞叹:“这要是在现代,就凭你这容貌加身材,怎么也能是个大明星,那粉丝估计都是成群的。”说着,手指已经划上他的唇,她瞧着他,忽而就往上爬了爬,继而伸了脖子在他的唇上轻轻的碰了下忙闪开。

唇瓣的相触不过一秒,苏悦儿的心却跳了半天,瞧着大爷那熟睡的样子,她忽而笑的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只是眼里却闪着十分市侩的黠光。

这么帅的花样美男成了我的丈夫,算不算我好运呢?人是烧痴了,但是终究还是大帅哥一个啊,我做了他的妻,横竖也不吃亏啊!倘若他真是好的,就我这琴棋书画都不会的真实水准,还不晓得要不要被嘲笑冷落呢!所以这么看来,他痴傻了也好,便可以算是我的乖乖老公了…

苏悦儿红着脸又爬上前去,在大爷的唇上沾了沾,继而一笑瞧着大爷的手臂,倒十分安心的睡了上去。

原来这就是睡在男人怀里的感觉啊?

听着心脏跳动的声音,闻着他身上淡淡的体香,苏悦儿竟生出了一丝安定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好似告诉她,不必再警惕。

“我傻了吗?”苏悦儿拍着自己的脑袋喃语:“当真是没出息!”她说着自己却还是转头看着他,眼前的人依旧俊美,没一点痴傻之像。

一个痴儿能给我保护给我安全?苏悦儿你竟是个花痴!不就是没谈过恋爱嘛,也不至于丢人到如此地步!她心中责备自己好笑,人却眼盯上了大爷脖子上的还未彻底消肿的伤口,便又想到老太太说过的话,她下意识的就想到那些匪徒来的如此蹊跷,便生生觉得这里面有更大的阴谋。

九龙夺嫡,玄武门事变,朱棣靖难…虽然对历史几乎白痴,但这些大事件却还是清楚,苏悦儿想到皇家子嗣为了皇位的争夺,残杀血流的,忽而就明白这个世家的家主之争只怕就是缩小版皇位之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