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闭房门后,小心的往梅林那边摸去。双眼很快适应了夜色,她越走越快,灵巧如猫的在梅林里穿过。白日里已经摸清楚了路线,到达选好的点后,她立刻找好角度,旋转爪钩抛了出去,待扯了扯确定勾住后,她便开始了攀爬。

不远处的屋顶上,白子奇一脸好奇的看着这个攀爬的身影,心中冷笑:哼,我就知道你撵我是有盘算,想不到竟是出府,难不成你和他还相约在外了?

第四十一章 有试用期吗?

苏悦儿终于爬上了围墙,小心的收了爪钩后,便是一个跟头翻转跳下,看看左右无人后,便把爪钩留在了墙脚,顺手扫了几脚土略略掩了下,便扯掉了腿上和袖子上的布条,将直接松散的头发随手一扎一盘,而后便往主街上去。

平城的夜晚虽是比较繁华,但这会在古代也算是深夜,除了几家小酒肆还开着,大都已经关门上板了。

苏悦儿急速的奔走到一家店铺前,瞧着挂着一个衣服的招幡,便毫不客气的拍起了门。很快铺面内点起了烛火,有人在里面问话:“谁啊?”

“老板我买两身衣服!”

“这都大晚上的了,您明…”

“十两,我买两身衣服,卖不卖!你要不卖我去别家!”苏悦儿直接喊了起来,这虽不是东西市,但主街上也是讲究的同类相邻,她这一嗓子出去,隔壁的一家也亮了灯,与此同时她敲的这家也取了板子。

平日里只要不是顶好的衣服,普通的一身也才一两银子,上好的料子绣工下来,也就三两银子一身,如今人家拿十两来买两身,傻子才不做这生意。

开门的掌柜一瞧是个穿着华服却未蒙裙的女子,便想张口喊姑娘,再瞧头上绾成一团的头发,却又不敢喊姑娘,一时倒整的不知怎么称呼。苏悦儿却不理她,直接进屋扫了一眼,便说到:“有没夜行衣?”

话一张口,掌柜似乎明白了:“原来姑娘是江湖中人啊,我说呢,您这身行头都弄的我不好称呼了!”说话的功夫,动作迅速的拿出三件夜行衣来:“这有三种料子的,你瞅瞅,看上哪种的,咱给您找合适的,要是姑娘觉得不合身,咱给您量了,三日就做的出来。”

苏悦儿伸手翻了翻,大约明白分别是棉布的,绸布的,和缎子的,当下就伸手拿了棉布和缎子的:“这两种吧,照我的身形,一样来一件。”

“好嘞!”掌柜的说着,上下打量了苏悦儿一番,便麻利的翻找出来两身,一抬手指着二楼道:“姑娘去试试!”

苏悦儿没动,只打开看了眼便道:“大了,再拿身小的出来!”

“大了?”掌柜一愣:“不能啊,这衣料刚好啊!”

“我叫你拿你就拿!”苏悦儿说着丢了手里的衣服。这尺寸她看了一眼就明白的确合适,但这个合适法就跟你穿外套是一样的,宽松有度,就跟练太极拳穿在身上的唐装一样,宽松有佳。但她苏悦儿是杀手啊,要这宽松有度的练功服做什么?她要的可是贴身的“制服”。

掌柜的寻出了小一号的,苏悦儿立刻上了二楼,转眼再下来,便是穿着十分贴身的夜行衣站在了掌柜的面前放下了二十两银子:“这里面有十两是两身衣服的,另外我给你下单子,你再给我做身完全贴身的,瞧你这眼睛够毒的,估计也不用量了,还有这有张图,你给照着做了。”说着动手拿了旁边的尺子,比划了下长度:“这个是这么长的,对。”

“好嘞,我这就给你打个收条。”

“不用了,我明个晚上就来取,你给我赶出来就成了,还有。”苏悦儿顺手捞了一块黑色的布头:“这个送我了!”

掌柜的都收了二十两银子了,自然点头说好,当下苏悦儿又在他店里寻了双黑鞋也买下了换上,将换下的衣服鞋子用黑布打成包袱背在了身上,便告辞出屋顺着主街没入夜色。

此时街头上一身影飞下,却是蒙着面的大爷直接进了店铺,往案上拍下了一锭银子:“刚才那个女的要的什么,我也要什么。”

掌柜一愣,赔了笑:“她要的是女人穿的,您是要男的穿的还是照样也开个女装?”

大爷一顿:“男的。”

“她要的是小一号的,您呢?”

“小一号的?”大爷有些愣,可掌柜的却应到:“好嘞!马上给你找出来。”说话的功夫,便翻了衣服出来:“你试试?”

“不了,她还买了什么?”大爷抓着衣服便问,掌柜的倒痛快,把先前客人要的都说了一遍,连草图也给他瞧了。

“照样子给我也弄一份,就是要保密,要不然我砸了你的店。”大爷说完,也顺手扯了块布,把买来的衣服和鞋丢进去,包了出了店,一个起跳便是跃上墙头,顺着主街的墙壁追了出去。

苏悦儿站在街口远远的眺望着赏金壁。此刻许是还没到时候,壁前没什么人,倒是有个专门卖面具的,嘴里哼着小曲,把一个个面具摆出来。

苏悦儿见状上前,顺手先抓了个罩在脸上,而后才看着一应的面具。

“五两一个!”摆摊的头都不抬,丢出一句价来,继续哼他的小曲。

苏悦儿一听,在瞧瞧周围空空的街道,也明白人家做的是垄断生意,只得摸出十两丢给他:“不找了,我再多买个。”说罢仔仔细细的在一堆面具里挑,最后选了个白底子脸,面上却全是梅花的面具拿在手里,离开了小摊。回身缩到了街角的暗处,换下了脸上带的,而后看了眼换下的,苏悦儿倒乐了:那竟是一个红嘴娃娃头,有点类似阿福的面具。

她顺手把这个面具丢到了一边,人便蹲在街角等待。

大约半个时辰后,忽然间赏金壁前停下了个马车,再离开时,便见那似白无常的壁人已经站在赏金壁前,而他脚下则放着三个大小不一的箱子,显然就是赏金了。

哗哗的,只是一个瞬间,许多的黑影从四面八方窜了出来,只是片刻的功夫就都聚在赏金壁前,而那卖面具的人,却又哼着小调,收了面具,而后挑着担子走了。

苏悦儿想了想,整理好面具,便也到了跟前,老远的站在人堆后面,看着几个黑衣人上去接了榜单,与那壁人手里拿过个牌子便离去了。

她这么看了一会便发现有些不同,有的人是一个人拿了牌子就走,有的则是拿了之后,并不急着走,而是站在一堆赏金客里,对带着面具的人伸手,与他击掌的最后就会跟着他一起去,而不做动作的,则依旧站在壁前。

“这是什么意思?”苏悦儿口里嘀咕,身边带着一张猫脸的面具人却轻声答了她:“这是找伙伴同做一票,免得有些活,势单力薄不好拿下。”

“还可以这样?”

“当然,反正按人头分钱,谁也别占谁的便宜。”身边的面具人说着“看”了她一眼:“诶,额上无红,你果然是个新来的,怎么,打算也做赏金客?”

“呵呵,有想法。”苏悦儿客气了一句,她这会倒没想着做不做赏金客,只想着能干一票捞点钱才是真,就是不知道人家有没试用期,给她只干一票的机会。

“那就去找壁人试试吧?”旁边的面具人说着就扬手似要招呼,而此时却一个黑影跳到了壁人前,大声说着:“我想做赏金客。”

壁人那煞白的脸微微一点,做了个请的手势,周边的黑衣人都自觉的退开了地方,露出一块可以施展拳脚的空地来,而因着周边人在让开,苏悦儿却没动,倒也稀里糊涂的成了前排围观群众。

“天,地,人,你走哪一路?”壁人开口问着。

“还请壁人说个清楚,免得我选错。”黑衣人说着拱手。

“好说,人,乃是事客,主行的是医术,是说客,接近人事计策;地,乃是器客,探宝,寻物,传信带话,走的是这一路;天,便是命客,杀戮,保全,予生予死。阁下不知打算走哪一路?”

“不才想走天路。”黑衣人说着一拱手:“还请壁人划下规矩。”

壁人点点头:“规矩不变,都是一样,二十招之内能将我打到,你便可做赏金客,十招之内将我打倒,你就可以接一千金以上的活,若是五招之内能将我打到,三千金和其以上的便可接。若是二十招之内,未将我击倒,阁下请便。”说完,壁人当下横迈出一步与肩同宽,人便做了个请的手势。

只听的一声轻喝,那黑衣人陡然缩了身形成团,脚步成钩而立,手却以成微爪状。

猴拳?苏悦儿心中一动,抱拳而观,但见黑衣人一个扑跳上前,两边就交战在一起。当下拳拳相架,如同看表演赛一般精彩。只是两厢大约交手十招后,却听的一声咔吧骨响,那黑衣人竟是痛苦的倒在地上,而一条胳膊以是抬不起来了。

壁人收了脚:“阁下的底子弱了点,还请再练个三五年来,再来吧!”说着从怀里摸出一锭金子放在那人跟前:“这是伤药钱,寻个大夫给医了吧!”说完,便起身回到了壁前,再次做起了白无常雕像。

此时其他的黑衣人好似见惯不惯一般,只管回到壁前,而那受伤的黑衣人,什么话也不说,捡起了金子,便咬着牙扶着胳膊远去了。

一时间,赏金壁前的人热热闹闹的继续选榜,谁都没再理会那个没能获得资格的人,而带着猫面具的黑衣人却到了苏悦儿的身后轻声的说着:“瞧看仔细了吧,你觉得你能行吗?”

苏悦儿看了那人一眼:“问题不大,不过…是不是当了赏金客就可以立即接榜?一旦揭了,就必须天亮前交?”

那黑衣人一顿答到:“也不一定,每个榜单难度不同,壁人给的时间也不一样。”

苏悦儿扬了下巴:“比如那个要什么太守之子性命的,你估摸着能有几天?”

“五到七天吧,那家伙前呼后拥的手里人又多,再加上这榜上一挂,他也清楚有人要他的命,防备足足,可不好动手。”

“这样啊!诶,问个问题,我听说有个悬赏五千金的单子啊,可我怎么没瞧到?”苏悦儿问了心里的疑问。

“一个月未接的单子便会被撤下的。”

“怎么?没人敢接那单子?难道他很厉害?诶,被悬赏的是谁啊?”苏悦儿好奇的询问,装作不知那人是谁。

黑衣人顿了顿说到:“你是外地来的吧?那人可是白家的大爷,自身的本事就挺高的,要刺杀他不大容易,再加上他白家的当家老太太可是红门的当家,谁会自寻死路啊,自然是钱给的再高也无人去了。”

“白家大爷?”苏悦儿诧异般的一顿言道:“可我不是听说白家大爷出了事了吗?他也没你说的那么厉害吧?”

“一手难敌四拳,一夫何战百人?听说他可是拼的力竭才遭了变故,这可不是技不如人!”那黑衣人说着一砸吧嘴:“你打听这些做什么,你不是想当赏金客嘛,还不快去试试?又或者,你心里没底,打算再等等?”

苏悦儿呵呵一笑,也不与那人继续废话,只慢慢的走到了壁人跟前:“不好意思问一句,若是我今日做了赏金客,能不能过几天才揭榜?”

那壁人眼一睁,看了看面前人的身形:“只要不是打算接有期限的榜,晚几天可以。”

“那好,我来看看有无资格。”苏悦儿说着从怀里摸出了布条,将手臂的衣袖一缠扎住。

她话一出来,黑衣人们又自觉退让出空地,那壁人便问天地人选哪个,苏悦儿一笑:“我选天”。

与此同时,黑衣人的群里一个带着红嘴娃娃头,一身紧身衣份外贴身的面具人走到了围观者的最前方,恰恰与那带猫面具的人,站到了一起。

“好,你刚才也在那里,应该已经听的清楚,二十招之内你要是将我打倒…”壁人正说着,苏悦儿一抬手:“这个我已经听清楚了,不过我想多问一句,这个赏金客有试用期吗?就是先做一票看看成不成的那种!”

第四十二章 会杀不会打的幺鸡!

苏悦儿的一句话别说把壁人给问住了,把一帮围观的赏金客们也给问住了,大家都你看我,我看你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想不想做赏金客?若是阁下闲来无事与我说笑,那还是请便吧!”壁人当下话语就带着几分冷劲没先前的客气了。

苏悦儿嘿嘿一笑:“别误会!不是有句话叫‘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嘛,我虽是个女子,可也怕入错行啊,想着干一票就知道对不对胃口嘛,我可真没什么说笑的意思,我很真诚的。”苏悦儿说着眨眨眼,只可惜面具上就两个小洞,她那风情和真诚也显示不出来。

“好说,我们赏金客都是有约定的时间,若你不是顶好的,只是一般的能力,说不定只一年的约而已,也就每个月只接一次的活罢了。”壁人说着往圈子里一走:“姑娘愿意就请吧?”

苏悦儿当下也走进圈子。

“我向来不喜欢留手,但姑娘这般顾虑多多,也许是手里等着钱用想试试,我又看姑娘脚步虽轻,却没什么内力外散,怕也只是一时兴起,这样吧,我也尽量不伤你,咱们点到为止,二十招内你能将我打倒就成。”说着壁人一迈步,依旧是与肩同宽,做了个请的手势。

苏悦儿撇撇嘴,活动了手脚,身子便微微一蹲,似猫又似虎盯着壁人的双眼。

四目相对之下,两人都先未动,彼此以眼神用气势之力压场。那壁人的面上虽是涂的白刷刷的,可一双眼瞧人的时候却是明亮非常,使苏悦儿不由得想到以前训练的时候,教官说过这样眼里透光的都是内力深厚的人,挨上一下都能内伤。

奶奶的,我要小心点别挨着,不过点到为止,这个太难了吧…

苏悦儿才想着,壁人已经行动,当下便是一掌生风朝苏悦儿打来,当下苏悦儿一个后空翻让过,便是在另一面又摆出了半蹲的身形。壁人见她让开,立刻轻喝一声,双掌如石向她击来,苏悦儿见状又是一个滚地躲开,在圈中又是一蹲。

壁人微愣,收了拳脚:“姑娘莫非打算闪躲数次后打算击我一次?要知道二十招,闪躲起来转眼便过,你若找不到我的破绽也难出手,更何况我顾念手下留情,也不想逼你,而你并无内力,击我一拳也未必能将我打倒,我劝你算了吧,这般打斗毫无意义。”

苏悦儿闻言点点头:“你说的是,我也觉得这般和你打太恼火,实话说了吧,你们要的是杀手,我就是来做杀手的,你非要我一个杀手变打手来打你,这可不成,不如咱们换下规矩,二十招之内我杀的了你,就算我过如何?”

苏悦儿的话语一出来,周边的赏金客便是大惊,口里各发出唏嘘笑谑之声,那带猫面具的摇摇头,而带红嘴娃娃头的,却是好无任何动作。

“什么?”壁人本是一脸不屑和她闹下去的表情,闻言却是略显惊愕:“你和我说,你二十招内能杀我?”

苏悦儿认真的点点头,当下举起了拳头:“我说能就能,只是话说前头,我要杀了你,我也没的钱去拿了不是,所以我以我拳当刀,若我拳头二十招内能重重的打在你身上的致命处,我就算‘杀’掉了你,可成?”

壁人看了眼苏悦儿点了头:“好,我给你机会,既如此,我也不手下留情了!”显然壁人也是打算好好教训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了。

两人换了规矩再一对阵,苏悦儿又似猫一样的半蹲于地,缩着身子,但她右手却已经握紧成拳,意指为刀。

对视不过一秒,壁人左手一掌劈来,苏悦儿斜身右闪明明看似闪躲,却是右脚横跨的步子在其身躲过这一掌后,急速回收,往壁人的左脚上踩,而身子则贴上他的臂膀,如附骨之蛆般紧粘,并将左手指尖如刺,直指对方双眼,与此同时她右手成拳向壁人的脖间挥舞。

壁人一见她闪后反贴,左手刺眼,便以右手抓她住她左手,并一面抬左脚后退,一面身体后仰以躲她的右拳,岂料此时,女子动作敏捷,以左脚踩住他保持平衡的右脚,而明明挥舞出的右拳却带着疾风一顿后重新拉回臂膀再击打过来,却是冲着他头颅袭来。

他欲躲,但唯一保持平衡的右脚已经被踩,而左脚在空,脖颈后仰,此时他以无可变道的轨迹,只能硬抬左臂曲轴向女子心口横撞,但苏悦儿却已经松了各处,斜身似落叶倒下,让他肘击落空,全身都开始摆脱她的控制,但是,但是她挥舞过来的右拳并未停下,而是重重的一拳打在了壁人的左太阳穴上!

太阳穴,属于头部颞区,有颞浅动脉,静脉还有颞神经穿过。此部位由于骨质脆弱,若被重力向内击打,可导致颞骨骨折,以至于损伤脑膜中的动脉,并使其血液不畅而造成大脑缺血缺氧,使人可以在三秒内死亡。

苏悦儿如果用一记十成十的重拳击打,只此一下,无刀也可要了他的命,只是这具身体不是她的原装,无论是臂力肌力还是拳速都差了些,都达不了她原本身躯一记重拳力量的八成,以苏悦儿自己的评估来看也就是只打出六成的效果,而且对方还是个内力深厚的练家子,只是内力充盈不了太阳穴,但却可以强劲皮肤,在消能抵抗掉两成,她这一记重拳也就等于真实只发挥出了四成。

这一个瞬间,壁人的身子一颤,脸上的白色涂物都有些震开之观,而人在苏悦儿倒地的同时连声闷哼都来不及出便重重的倒下,倒是如同落叶般倒地的苏悦儿一个着地后空翻,若猫一般打了个轱辘,又半蹲着小心盯防。

砰的一声,壁人的身躯砸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他趴在地上,只大喘气的说不出话来。见状,苏悦儿收了架子,将双手一抱作揖在一群人的震惊中说到:“承让了啊!”

“哗”一时间周边叫好声,喝彩声,吸气声,惊诧声是混杂在一起,每个人虽都面具遮脸,但肢体语言都在表达着激烈的情绪。

于地的壁人,略是缓了缓,也就大约五秒的时间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看着面前这个白底梅花的面具,慢慢地说到:“好一招杀记,幸好你是真无刀,要不然我岂不是今日死在这里了?好,你通过了,按照规矩,这榜上的天命文书,你可随意揭,无有限制!”壁人明明被个丫头这般达到在地应是极难看的脸色才对,但是此刻他竟然是十分兴奋一般,大步回到壁前,从怀里摸出一个红漆印章举过头顶给众人看了看后,便郑重其事的对苏悦儿说到:“请过来!”

苏悦儿很听话的过去了,而后就看到这个男人将那印章在她的面具额上郑重的印了三下:“恭喜你,已经成为我们赏金客内的顶级天命,按照规矩你将以你的本事和特点获得一个代号,你刚才只是一击便将我击倒在地,不如代号就叫一击吧!”说着他回身从箱子里拿出了一对金牌,抽了腰间的精刀刻画,很快一对写着一击的金牌就亮在苏悦儿的面前。

“你拿一个以做你是赏金客的验证,留一个放在此处,你的本事不浅,不如就约定三…”

“三个月吧,我好歹是个女子,三个月后也要嫁人,如你所想,我也是太缺钱想给自己筹点嫁妆,还请壁人体谅。”

“三个月?我们最少的都是半年啊!”壁人当即反对。

“帮帮忙吧,最多这三个月里我接六次活,完成半年的任务就是了嘛,我三个月后可嫁人,过了门就是人家的女人,岂能再出来抛头露面呢!”苏悦儿说着一转头冲着那些黑衣人说到:“你们说是不是?”

这是纲常,这是定律,当下这些人都是出声应了的。

“既如此好吧,三月为期,但你可要做出半年的任务才行。”说着壁人在他留下的金牌上又刻了几个字,而后放进了箱子里,看着苏悦儿道:“你打算揭哪个,我看可留得否?”

苏悦儿一点也不含糊:“那个太守之子吧,只是我这几天还有事,晚几天来可行?”

“行,他这个榜可挂一月呢!你一个月内什么时候来揭都成!不过我可提醒你,一旦揭榜,我就要请你吃颗赏金丹。”

苏悦儿点点头,冲着壁人道:“好,我知道了。”说完便是转身捏着那金牌而去。

只是她走过那猫脸面具人的时候,那人轻言:“阁下好本事,我这几日都会在此,什么时候姑娘揭榜想要个帮手了,尽管向我伸手,我一定帮忙。”

苏悦儿点点头:“好说…”她正说着呢,眼扫到猫脸旁边的红嘴娃娃头的面具,便是一顿:“诶,你…”

“我没那么多银两,捡了姑娘丢的还请别计较,他日我挣得银两了,还了姑娘的面具钱就是了。”嘶哑的声音听着就跟破风箱一般,陪着那红嘴娃娃头,很是别扭。

“没事,你喜欢就送你吧!”苏悦儿说完,也不管那些黑衣人的注目,迅速的离开了。

踩着月光,顺着墙角,苏悦儿跑回了围墙处,她左右看了看无人,才从角落里把爪钩翻了出来,只是想甩爪钩的时候。她口里发出了细细的一声哼,便依着围墙,小心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而后却是一咬牙,再甩爪钩挂于墙,便哼哼唧唧的扯着绳子爬了上去,而后翻墙而过。

隔着大约二十米的地方,白子奇正小心的趴在一家屋檐上看着苏悦儿的动作,见她翻了围墙后,才直了身子,翻身跳到街上,待走到苏悦儿翻墙的地方,仔细的看了看后,才是一个跃身,竟十分轻松的翻过了围墙。

但是他没在追着苏悦儿往院子里去,反倒是急速的回往自己的书房,在屋内的黑暗里,他轻车熟路的摸上了一个花瓶,屋内立刻一个书架转动了起来,一间点着长明灯的密室露了出来。

白子奇迅速的进了密室,一转长明灯的把儿,书架又完好的归位了。

绕过玄关,密室之设,显于眼前,一张铺着毯子方方正正的平台在密室正中,其中是一个圆镜顶上顶着一个火盆,而这个正方形的四角则分别摆放着,一盆水,一钵土,一截木头和一块金砖。

白子奇迅速的走到平台上,对着那圆镜盘膝而坐,抬手于空中虚抓一把,一抹带着紫色幽光的萤火竟是指戳圆镜,霎那间,圆镜内出现了烟波之气画面。白子奇一咬指头,在圆镜中画了一下,赤红的血色淡漠后,竟是出现了一个女子婀娜的腰身。

白子奇微微地挑了眉,一抹亵衣掩盖了婀娜,苏悦儿那一张呲牙的脸显露了出来…

“我靠,那家伙难道是铁打的吗?我可怜的手啊!”苏悦儿嘴里嘟囔着轻抚着她的手,此刻她的手已经因为不堪力道而红肿了起来。

本来这个身体使用重拳对她来说,就已经是冒险承受了,她也做好明天胳膊会痛一天的准备,但是,但是她没想到壁人的颞骨那么硬,硬到明明只打出六成,她的手却跟打在铁板上,不,是钢板上一样,直接就红肿起来。

她咬着牙小心的摸索着,在发现没有骨裂后,她才长出一口气:“还好,要是这手废了,我这辈子也没得搞喽。”口里念着她把换下的衣服丢进匣子里,连带挂钩和那梭子飞刀都收好了,这才躺在了床上,然后拿着那个金牌字看了看,却突然轻喝了一声:“靠,什么一击,这刻的不就是幺鸡(1击)吗?”说着苏悦儿看着那个像只麻将牌里的鸟一样的击字,愤慨的扔到了一边,继而看着身边空空的床,她嘟囔了一嗓子,像个树袋熊似的对着虚空的被子拥抱了过去,找她的周公去了。

但这嘟囔的一句话,却把在圆镜前的白子奇给听愣了:“没了我家大爷我咋还挺想他的呢,我的脑残大爷!”

愣,愣,愣了半晌后,有些一头雾水的白子奇看着圆镜里已经睡的香甜的女人,微微扬起了唇角,而后一勾手,圆镜中画面消失的干净,只剩下他的那双含笑的桃花眼。

动手解掉身上的包袱,他取出衣服来换下这身贴身的紧身衣,将这些丢在密室内,而后他本欲出去,却又退了几步,而后从一旁的柜子里取了一个小瓷瓶出来,迅速的出了密室,出了书房,竟是直奔那养着毒物的后院而去。

跳跃过了院门,院内挂着的灯笼将院内四处散步的蛇照的清清楚楚。大爷小心的踩着它们彼此间的缝隙跳过,到了屋内口二话不说就推门进去。

屋内弥漫着一股子怪异的香气,大爷直接蹙眉捏鼻说到:“你不是身上的毒还没解干净嘛,怎么又练你那功夫了,也不怕出了岔子?”

趴在香炉前吸着气息的燕子压根没挪窝,只抬头冲大爷眨眨眼:“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今个晚上发现,我体内的毒素好似更多了,不知道是不是这次中了毒的缘故,倒让我因祸得福熬过去了第二层。”

大爷闻言一愣:“真的?”说着倒燕子跟前:“你抬头,我仔细瞧瞧!”

燕子当下昂了下巴,大爷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番后说到:“不是说你这功夫每进一层,人就更好看些嘛,我怎么没觉得你有变化啊?”

燕子翻了个白眼:“哪有那么快啊,还要再过些日子的,诶,你今晚不是睡在眉夫人那边的嘛,怎么跑我这里来了?你不怕她醒了瞧不见你,将来闹我,万一再和上次一样要抽我鞭子怎么办?”

“怕什么,有我在,能抽到你嘛,我只是有些无聊出去转了转。”大爷说着把那小瓷瓶放在了燕子的面前:“大奶奶的手伤了,这个明天以你的名义送给她。”

燕子伸手拿起看了一眼:“我不送,上次我伤了也没见你拿给我用,要送啊,自己送去!”说着把小瓷瓶塞回给大爷。

“你个臭丫头,叫你送你就送!我送不就露馅了嘛!”大爷说着脸上白了下。

“露什么馅啊,你不过是傻成七八岁而已,又不是彻底的白痴,这种事啊,要自己送!”燕子说完闭上了嘴,继续吸她的,大爷却是捏紧了鼻子丢下瓷瓶就往外跑:“不管叫你送你就送!”

“哎!”燕子抓着瓷瓶看着夺门而出的大爷,嘴角一咧:“成,我一定替你送!”

白子奇以风的速度逃出了后院,人便在亭子里站了站,此刻他的心莫名的有些慌,好似一生中这样的慌并无几次可以体验。

看着远处走来的家丁身影,他飞身没入夜色,快速返回了眉夫人所在的院落。小心翼翼的入了房,他看了眼被自己一手刀敲昏的眉夫人,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她敲我,我敲她,我什么时候也这么敲人了?

他未上chuang继续休眠,却是站在屋内窗前,看着幽幽的月色,唇角飞起了笑:你到底是谁?是个怎样的月儿?你不是我的敌人,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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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心疼了

对着月,白子奇没有一丝困意。纵然他奔忙了一天,早已疲惫,可这会儿的,偏是不想上chuang睡去,反而宁可对着月一人回味着先前所见她举动时,心底一次次的猜测与震动。

她的出府之举,曾让他以为她会和那家伙相约,却未料到她竟是站在赏金壁前。

忽然跳出去要做什么赏金客,让他没有一个可以想到的理由去合理解释她为何这么做!置之死地所谓何?她需要吗?

而当听到她将杀手两字说的如此轻松时,他的心在震撼,震撼的是她究竟无知到无畏还是她足以藐视壁人。

一击毙命,她竟然只需一下便将壁人轻易的“杀”掉,那一刻,他忽然发现,他看不懂这个女人。

而当她说到那三千金时,他却瞬间拨云见日:她所图为钱,而钱却是为了应付他白家此次面临的麻烦!

“你不是毒杀我的人吗?怎么不但迟迟不动手,反而帮我白家解决麻烦?我疑心你为了获我信任而行诸事,我疑心你有所图谋,却内心迟迟不明白,你为何可以完好无损的站到我面前。而现在,我却能想到一个答案,你不是她!不是那个要害我的红儿!你是,是一个和她很像的人…不,不对,苏星痕说过她姐姐的锁骨处有一个花瓣状的胎记,而我昨日已经看到你锁骨处的确存在那胎记…也许,也许你是真正的苏月儿?而假冒你的红儿已经被我杀死!可是那你如何替换的她?又为何你说他控制着你?难道是他不得已,搬出了你这个真身,想控制着你来毒杀我?而你恰恰破了他的毒!”

白子奇口中呢喃着,他在思考在分析,而当他推想到这里的时候,他更是一双桃花眼里闪着激动:“对,一定是这样的,你是真正的月儿!那红儿假冒你,定是易容成你!这样变对了,这样你就根本不会害我…”忽而他的兴奋又有一丝压抑:“但是,你为何会那种凌厉而鬼魅的杀招?苏星痕说过,你只是被送到庵中修心罢了,而且在这回家的半年时间里,也从未听过你会武…”

桃花眸子闪过一丝彷徨:我还是不能猜透和看透你…

轻声的叹了一口气,他看了看天色,终于返身上chuang,在躺好之后,他偏头抬手,一抹紫光闪过,却是眉夫人睡的香甜一般的嘟囔了两声,翻身抱着白子奇的胳膊继续做她的美梦。

微微的蹙眉后,白子奇抬手将她的胳膊拿开,翻转了身子,当眼眸透过纱帐看到那微弱的烛火时,他则内心有丝不快:今日你哥哥怎么会现身在我必将出没之地?明明说了要和我恩断义绝却来找我,他是为了你呢,还是为了她?

天刚过拂晓,门外就传来了青袖那细入蚊蚋般的叫起声,大爷早就睡不住,却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能以翻身来弄醒眉夫人。可眉夫人却还明显的贪恋着他,不但不起来,还更是将他抱的紧紧。

白子奇正要思虑要不要自己爬起来,就听得门外有红玉的厉声:“你这是叫起啊,跟猫一样,谁听的见?大声叫起去!你要在这么哼唧的,那我可就叫了,倒时候弄的眉夫人脸上难看,你可别埋怨!”

红玉怎么来了?白子奇略有些奇怪,继续假寐的关注。

“红玉姐,你犯不着这样吧,大爷和我家小姐可还睡着呢,有你这样跑到我们院里指指手划脚的吗?再说了,谁都知道我家小姐脚上有伤,难不成您还要她半夜退离不成?大爷昨个可都心疼我家小姐,自己入的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