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她的霉运是数一数二的,但此刻她也别无选择,所以她仗着在黑夜里一双眼的透亮,她轻而易举的摸到床边,继而掀开了帐子。

床上大爷和青红都是合衣而卧,两人保持着一只手的距离,躺的是笔直笔直。

苏悦儿瞧到此等情况,只能动手迅速的把大爷的衣服解的松散一些,蘑菇了半天,好似才给他穿上衣服一样,继而便把青红的身子一扳,而后把大爷直接从床上给拖了下来。

要说抗一个人,一个并不肥重的男人,苏悦儿是做的到的,只是这具身子没她那种体力是一,最关键的是,现在的身份也不大适合她去把一个男人轻而易举的抱走还不被人察觉。

NND,接下来我该怎么做呢?

“砰”大爷的脑袋砸在了地上,苏悦儿的嘴角抽了一下,她僵在屋里好一阵,见大爷和死猪一样,她便责怪自已刚才只顾发愁,却没注意拖拽到过头,倒把大爷给摔了。不过也因着如此,她便决定干脆把大爷往外拖。

于是在把青红的腿抬好放回床上时,她轻轻的捏了一下她的腿,继而放好帐子,便将大爷给拖出了屋。她细心的把门掩回,把窗压回,而后就和毁尸灭迹的一样,拖拽着大爷的双脚这就开始拽。

于是悲剧的大爷只能装深度昏迷,就这样被苏悦儿拖了一个圈,拖到了另一间房里去。

进了房,关了门,大爷的眼都没睁,苏悦儿心中不安,有些担心刚才那一下摔重了,便去查看,而此时背后那种被盯着的感觉再度袭来,让苏悦儿极为不爽的只能停止了检查,将大爷“费劲”的以九牛二虎之力的状态,搬到了床上去。

“呼”苏悦儿做着疲劳状,人顺手的扯了条凳一坐,做样子的休息,可脑子里却在转着:这是一个什么人在如此窥视?而且大爷要这般装下去,怕是此人不简单吧?还有,最关键的,我的那些人呢?都哪去了?

她烦躁的想着,眼扫到大爷被自己故意扯的衣衫不整的样子,便忽而明白,以自己现在的身份要是不做点什么,似乎不妥,只是把人掳来,做什么合适呢?总不能威逼他和自己那啥吧?且不说如此这样的身份两人会纠结起来,最关键的是,这里还有个偷窥的。

苏悦儿想到了刚才在衙门,大爷以耳语密言的方式交代她务必要和白家闹起来,以成决裂的状态,只是刚才的决裂效果似乎还不够级数。所以这会儿的,苏悦儿一转眼珠,便秉着敬业的精神,直接走到了床边。

哧啦几声响,大爷的外衣便被她扯烂,不过苏悦儿并不是似淫魔一样的就要上下其手,反倒把扯下来的布块弄成条,继而将大爷手脚捆在了床头床脚,成大字型。

感受着偷窥者的视线,苏悦儿笑的十分邪恶,她抓起了小皮鞭,又抓了根烛台,这便作势的往跟前的几上一放。

想了想,又干脆的抓了桌上的茶壶掂了掂,幸好,内里有水,于是她倒了一杯,确定不是什么别的东西后,她便一扬手把水泼到了大爷的脸上,大爷的反应不太强烈,于是苏悦儿干脆把水壶拎着朝着他脑袋就浇上去,于是大爷吭哧了几下,醒了。

苏悦儿丢了茶壶冲着他笑的奸奸的,大爷则睁了眼,眨巴了几下,再看清楚人,看清楚周围的摆设,以及发现自己如此被捆后,他终于开了口:“你干嘛这么捆我?”

苏悦儿摆出一副邪恶的姿态,以鞭子在他湿乎乎的身上轻扫:“白大爷问的奇怪,我的心思你不是早知道了嘛,我只想和你一心一意,可你却对我不理不睬,不得已,我只好捆了你,咱们两个这便是彼此不分离了啊!”

大爷扯了扯手脚发觉到绑的不死,便不敢大力挣扎,只做着样子:“捆我有什么用,真要两个在一起,不是也要捆了你自己?”

苏悦儿闻言瞪了他一眼,心说这个时候你也贫,嘴上则是一哼:“哼,我不用捆都跟着你的,不像你不要我。”说着那鞭子滑到他的胸口:“你这没良心的,我这两年有事不在,你竟不等我,就这么娶了别人,就算别人说了你傻了,我也不管,你,只能是我的,你说,你娶不娶我?”

大爷眨眨眼:“娘说妻子只能一个啊!我有悦儿了啊!”

苏悦儿听到心里蛮爽,口上便接:“那我不计较妻妾的身份,跟了你总行吧?”

大爷很正经的思考了一下以后说到:“这个你要和悦儿说!”

“为什么?”苏悦儿一愣。

大爷便大声的说到:“我家悦儿说了,不许我再把别的女人弄回家!”

第一百七十三章 特殊的“自己人”

听着如此实在的话语,苏悦儿是想笑又想骂,笑他的听话,骂他什么都往自己的脑袋上推。不过这会迫于角色扮演的需要,苏悦儿立刻摆出一副因爱生恨的嘴脸,将鞭子往地上一抽,打出清脆的声音,继而便冲着白大爷抱怨起来:“你这没良心的家伙,我对你那么好,你却如此对我?”继而她又一笑,似一个温柔的女子,声音轻而娇柔:“好大爷,你就应了我呗?我会对你好的,我会陪你去玩,陪着你去乐…”

“不要,悦儿说,我要是和别的女人好,她就不再理我了,不行的。”大爷拒绝的很麻利。

“你的悦儿又不是皇上,她说什么你就听吗?”苏悦儿伸手挑了大爷的下巴。

“她,她说的我要听啊,不然她,她不陪我睡了!”大爷语不惊人死不休,苏悦儿一把扯开他胸口的衣服,伸手就抓了某人那小小的红豆一捏。

于是大爷的口里发出一声不大的唔,人的身子也下意识的缩了下。

笑的份外得意的苏悦儿坏坏地说到:“你要是不答应,我就让你越来越痛,生不如死。”

大爷一脸窘色,却还视死如归:“我不要理你,你是丑八怪,我要告诉悦儿你欺负我,我要她打你…”

苏悦儿脑门挂满黑线的伸手抓了烛台,倾倒。

立刻淡黄的蜡汁滴落在大爷的胸口,激的大爷身子立时抖动,而口里也“啊“了一声出来,这一声啊的十分响亮,于是很快,周围有了动静。

苏悦儿做着大意的举动,伸手去捂上了大爷的嘴,但此刻对面的房里有了些声音,继而嘈杂声起,便有人上上下下的跑动,而与此同时,一个身影破窗而入,似幻影一般出现在苏悦儿的面前。

苏悦儿一时辨不清来的是敌是友,只能口中惊问是谁,自己做着虚招格挡。

“郡主,快走!”简单的四个字,低而急促,一只手抓上了她的胳膊就要带她走,而与此同时,却门被踢开,那青红还有葛红等人便鱼贯而入。

“大爷?”青红瞧见床上大爷的造型,便是脸红中见白,惊讶不已。大爷立刻喊到:“悦儿,你快来,这女人她发疯,她拿蜡烛烫我!”

一声悦儿,青红立刻明白自己该做什么,当下她冲到大爷跟前,一把扯了衣服给他拉好,便伸手解他手脚上的布条,而这边葛洪与家丁也要迎上去交手。

此时那人一扬手,一片黄粉被洒出,便是急吐一个字:“走!”,当下立刻抓着苏悦儿的腰身一提,这人便带着她破窗而出,几步虚空登云,竟是带着她纵跃飞奔。

苏悦儿此时不好说什么,毕竟凭着刚才那四字就足足可以断定他是“自己人”,但是,她是假的啊,所以她这会的已经在想等下她又该怎么应对这种情况。

抓着她的人,带着她跃出客栈,一落于地,便是扬手掷物。苏悦儿随在他的跟前都看不清他丢的是什么,只是听得两下紧挨的击打声,便注意到拴马的缰绳已断。

此时那人抓着她一提,人便抱着她骑落于马上,当下便是驾马而走,可就在此时,忽然间一道身影似电从旁闪过,急速如电如流星,而马便似被一拳击中一般,马身上的两人便是一震,皆与马一起摔倒在地。

苏悦儿和那人都是急忙的闪躲,毕竟这马身子砸在腿上,万一要是底下有什么石块之内的突起,这腿骨也是会伤到的。

将将才从马身子下抢回自己的腿,身边便是拳打脚踢起来,苏悦儿一个滚身远离,这才看清楚,竟是墨红与那人交战在一起。

一时间浅白色的衣服在月下泛着银光,与那黑影交错缠绕,拳脚声如暴雨砸地,发出噗噗的声音。

“恶人,看我不讨还这债来!”青红的嗓子一亮,人便已出现在苏悦儿身后,当下便是朝她击打,看似猛拳,实则无力,苏悦儿立刻与之交手,却在其中已经对了眼色,于是苏悦儿假装中拳,发出一声不大的呻吟,继而捂住腰部是狂跑,与此同时,青红怒骂着追逐。

那边交战的身影见状便欲上前保护,但墨红的本事极高,封住他所有的路不说,招式也越发凛冽,自保之下,那人无法脱战,只能全力应付面前的墨红,而苏悦儿则和青红做打斗状的跑到了客栈的后面。

此时冰红立刻上前与青红交战在一起,青红兀自口中骂着,而此时大爷一闪身出现在苏悦儿面前,便是捂着她的嘴,飞奔到附近的一棵树上,既能遥遥的看见两方的打斗场景,又能小声的交谈而不被人知道。

“这是怎么回事?”苏悦儿急问。

“我一到楼下,没见到家丁相迎,便发觉不对,入的房中便发觉房顶有人,且此人呼吸极轻,应是高人。我担心是他的人,一时不敢莽撞,只能见招拆招想着先胡弄过去,青红也明白便灭烛已做警示。哪知你竟还是摸到跟前来,只是幸好,你还知道借着身份胡来一通,倒是能因此和我白家更加反目。只是却没想到冒出这么一个人来…”

“他喊我郡主,怕是‘自己人’,我只是担心,若他是姬姑娘的旧部,那我这…”

“应该不是,当初跟着她的人我都见过,且都已死,我的记性不会错的。”大爷急忙的摇头,此时墨红与那人的交战状况,明显是墨红占据了上风。

“怎么弄?要不要把我和他一起抓住,分开的审一下?”苏悦儿正提供主意呢,忽而那人扬手朝天空弹射出一只窜天猴,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不说,也有一小片稀疏的烟花。

苏悦儿和大爷立刻对视一眼:有支援!

“怎么办?”苏悦儿出言询问,大爷的眼一凛:“怕是只能顺水推舟,走一步看一步了。”

苏悦儿点点头:“也具有如此,只是我很不解,这帮人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了?”

“只能从他们身上找答案。”大爷说着看了看周围,继而看向苏悦儿一脸的担心:“只是我担心你这样撑不下去…”

苏悦儿伸手摸了下脸:“红绫呢?我怎么没见到她?”

“我也没见到…”大爷说完,看见远处的几个身影,只能迅速的抱了苏悦儿跳下树,继而将她紧紧一拥,在她的颊上匆匆一亲:“什么时候感觉到心口聚集着一团火,便是我来找你,你只管把周边的人支开就是。”

苏悦儿点点头,便是冲上前接替了打斗的冰红,继而自己往自己的腰上打了一拳,人便又奔了出去,青红微愣便是冲上去和她交手,而此时那几个黑影也到了近前,以极快的速度冲上来。

本来墨红是占据了上风的,可此时三个人围着他一个,他便有些恼火,而苏悦儿这边也冒出来一个,直接抓了她就走,只听的一声呼啸,这几人带着苏悦儿便是撤退,而此时红光喊了一声追!白家也出动了几个人欲要上马追!

“小心有诈!”青红喊了一嗓子,白家的人便没追下去,而苏悦儿则被几个人拉扯着消失于夜幕。

……

山风在耳边呼啸,山路在脚下轻颠。

苏悦儿此刻一点也不累,纵然有些疑似被绑架的感觉,但是,四个人轮番背着她,倒也省的她自己跑路,她只是一面打量着自己被抓抬着上了山,一面也打量着这几个人,希望能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四个人的高矮胖瘦都差不多,再加之穿着夜行衣,蒙着面罩,看起来还真不好区别。

而他们奔行的速度与节奏,也基本保持一致,并且无论何时,总有一个人会注意着后方,使得看起来这四个人有着细心的配合,与默契度。

这是一个老搭子了!苏悦儿心中才得结论,便发现他们已经奔跑到山林中的一片洼地。远处有一点火光在闪烁,脚下被踩断的树干发出啪啪的响声。

四个人带着她急速的奔了过去,苏悦儿的视线里越来越清晰的勾勒出一个燃烧着的小火堆,而火堆边有一个黑衣人正拿一枝粗树干挑着一些枝桠拨着火。

“回来了?”背对着他们的黑衣人轻声的问着,头也不曾回,而四个人立刻围到火边一坐,苏悦儿也被放了下来,按在了一边的地上。

苏悦儿蹙着眉拨开了按着她的手,正要质问,便注意到在跟前的一棵树下,红绫被绳索捆的结实,而人则昏迷不醒的倒在地上。

心中有一丝慌,苏悦儿想着自己该找怎样的说辞,而此时那黑衣人却转过了头看着她一笑:“你就是姬姑娘?”

苏悦儿没有立刻回答,反倒坐直了身子昂着下巴将他打量。

这是一个相貌英俊的男子,可以用玉树临风这个词来形容他眉宇间自带的一种风流潇洒,还有他唇角轻勾的一抹笑,与这风流潇洒中透出一抹不羁放纵的味道来。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苏悦儿摆着架子。

那男子一笑,仰头看了下月:“是的话,我们便是一路人,大可相扶相持;倘若不是,救错了人本没什么,但你不幸看到了本尊,便只能让你做个孤魂野鬼。”

第一百七十四章 欲望是一把刀

苏悦儿瞧着这人眉眼里那种居高临下的桀骜的气势,便是故意的一撇嘴:“本姑娘天生吃软不吃硬,你要想和我一路,也要懂的低身俯首,如今还在我跟前端的什么架子?还本尊?难道你以为你是什么元始天尊不成?”

那人闻言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

苏悦儿一时略慌,心想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岂料那男子收了笑,认真的看着她:“两年了,你竟还是如此的牙尖嘴利啊!”

苏悦儿心里咯噔一下,以狐疑的眼神盯着他:“你这话说的别扭,我不记得我认识你。”她特意的说了个不记得,心想着万一不成,就拿百试不爽的失忆做借口,而此时那男子却轻声道:“你当然不记得我,两年前的你,不过是在我最失意的时候丢给我一两银子,也许路过的你,只是心情大好的随意之举,但是你却不知道,就是那一两银子,却让我可以平地而起。”

苏悦儿听的有些迷糊,但也不敢贸然接话说是,生怕有诈,便当下的一摊手:“有吗?我怎么不记得?”

那男子的眼皮微垂:“你当然不记得,那时我不过是一个落魄无助的人罢了。”

苏悦儿转了头,做着无聊状:“现在呢?你抓我到这要做什么?报恩?”

男子笑的嘴角再浮起那抹不羁:“世冉有恩就有仇,我若报恩那就要报仇,活着多累啊,我只想活的快意一些,所以,指望我报恩,那还是算了吧!”

苏悦儿撇嘴:“那您这是…玩的哪出?”

“我只是一时在堂上见姑娘风采,宛若看到两年前的你也是这般为所欲为的任性模样,想到大家相识一场,便想给你打个招呼的,只可惜姑娘跑的太快,我找不到人,只好叫人去白家那边打探下消息,毕竟凭着姑娘的痴情,只怕还是要去见白大爷的,这不,还真把你给请来了呢!”说着他将手里的树干随手丢在一边,便是看向那四个人中的一个:“霍老大,带个人回来,竟要你们兄弟四个联手,这未免叫人唏嘘…”

他话还没说完,四个中的一个站了起来,有些紧张的说道:“先生见谅,不是我霍老大无能,而是那白家手里有位高人阻拦了我们。”

“高人?可是白家大爷?”那黑衣人言语里有轻微的不屑。

“不,若是白家大爷,大家打个平手而已,我尚且不用求援,只是,是另外一个,身手颇有些厉害,我藏身在那里近一刻,竟丝毫不曾察觉有这么一个人。后等到我见到姬姑娘,带她出来的时候,那人就跟凭空冒出来的一样,我和他交手不但占不到丝毫便宜,还…落于他下风。”

“哦?这世道上能叫霍老大承认自己落于下风的人可不多啊!看来,那是红门的人。“黑衣人说着口里发出一声轻轻的嘶:“可是,你们怎么和他们交手了?”

那霍老大似是不好意思的低了头:“是我的错,本来我看到郡主,就该上去阻拦向请的,只是,只是我看到郡主似乎有心的要去寻那白家大爷开心,便一时迟疑做了瞧客,可后来郡主一时玩的动静大了点,引起了别人的主意,我看情形不对,这才显身要带郡主走,却不想遇到了那人。”那霍老大说着,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挠了下头,此时身边的其他几个也站起来,一起帮着说话。

黑衣人一抬手:“我只是问问而已。”说着摆摆手,那几个人便坐了下去。

苏悦儿默默的瞧着他们对话,心中暗转:这霍老大对自己称呼用的是郡主,而这黑衣人却叫自己姬姑娘,显然该是不同路子的人,而且霍老大几个明显的有对这人当主非仆的感觉,似乎还有些忌惮…嘶,他们该是临时凑到一起的吧,恩恩,一定还有个什么合作前提或者原因,不然的话也不至于是这种说话的态度。

有了这层想法,她便寻思着要找个什么突破口来让自己控制局面,而此时那黑衣人忽而转过来瞧着她轻轻地说到:“姬姑娘这两年在做什么?”

苏悦儿眼一翻:“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我们是一路啊?”他笑的理所当然。

“一路?我可不觉得。到现在,你是谁我不知道,这几个还蒙着面呢,我倒觉得,你们啊,更像是绑匪!”苏悦儿说着,自己抓着身边的小石子往火里丢,做着不爽的样子。

那人瞧看着,却拿起了树干弄火,口里幽幽道:“我的名字说给姑娘,姑娘不也是不知道吗?不过,说我们是绑匪,那可错了。我任某,初到钺国,人生地不熟的差点就饿死,可姑娘的一两银子救了我。当我总算混出个模样,打听姑娘的时候,却听说姑娘已经销声匿迹很长一段时间。这近两年来,未闻姑娘音讯,我还以为姑娘不是遭遇变故就是看破世俗隐姓埋名了呢,今个忽而瞧见姑娘出来,一时可惊讶的不得了啊!虽说急着见你的方式却有不妥,但任某的一份心虽不提报恩,却也不会加害啊!”

“那我是不是要对你说一声谢谢关心?”苏悦儿不屑状的扭头,却眼扫到他用树干从火堆里巴拉出的东西,恰是她之前故意丢进去的小石头。

心里的警戒线立即拉高一层,她有些吃不准这个男人的路数。

小石子入火堆,当持续的高温加热下,一旦达到临界点便会发生爆炸,其量等于一个春雷子(大点的那种爆竹)炸开。如今大家围坐在这里,对方什么路数还没吃定,她便想先丢两个进去,若是等下情况不对,还能借机逃跑,可现在人家给巴拉出来,不管是不是有意无意,她这个小手段可算是失效了。

“对我说谢谢大可不必,因为当日你救我时,我也不曾对你说过一句谢谢,在我心中只有一个讲究:大恩不言谢,报时可允命!”黑衣人说的似乎挺认真,苏悦儿却完全未理会,因为她倒是听过这个歪理的另外一个版本,这会正在脑子里飘呢:大恩不言谢,要谢床上见!苏悦儿想着这句话,本能的抬眼打量这男子的身材,虽然他是坐在地上的,但依旧可见其身材挺棒!两双眼忽而对视到一起,苏悦儿意识到自己挺那个,便一脸窘色的摆摆手:“我也没指望你报,反正我不记得。”

黑衣男子笑了笑,低头,没出声。

苏悦儿轻咳了一声:“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我和你们是一路?”

“你,还喜欢白家大爷吗?”他不答反问,苏悦儿一顿,立刻红着脸扭头:“管你屁事!”

那男子闻言微微一笑,继而竟去问那霍老大,刚才姬姑娘是怎么寻白大爷开心的。

这个问题似乎很对霍老大的心意,他不但清清楚楚的讲了一遍,甚至还咂嘴的表示惋惜:“要是把他的嘴堵上,人叫不出声来,只怕郡主还能多乐一阵。”

苏悦儿立刻瞪他一眼:“你懂个屁!听不到声音,我哪里还有乐子?”

霍老大一时无语,黑衣人却是哈哈大笑:“想不到姬姑娘竟有此好!”

苏悦儿大大咧咧的一抱拳:“客气,客气!”继而干脆主动往他跟前一凑:“怎么,你也喜欢这调调?要不要我…”

“不了,鄙人就算要尝试,也是愿做挥鞭滴蜡的那一个!”黑衣人略是后仰了身子,微微的侧移了一下。

苏悦儿做意兴阑珊状,继而抬头:“我问的你还没答呢!”

黑衣人摸了下下巴,似有一丝尴尬:“今日里我在人群里看的明白,姬姑娘的盛情被拒,便想着姑娘心中定然不爽,想要看白家大爷的难堪,所以我想我们是可以做一路人的。”

苏悦儿点点头:“你和白家有仇?”

黑衣人摇摇头:“无怨无仇。”

“那你干嘛和人家过不去?”苏悦儿一脸的不解。

黑衣人笑着动手开始捡身边的石子,继而像金子塔那样摞起来,然后指着最顶上的那个石子:“白家就如同这个石子,在最高的地方,而我,就如同这个,在它底下的那颗石子。他是和我无仇,可是他占了我的位置,我要想到他的位置上去,就只有…”他说动手戳掉那最高的石子,拨开旁边的那个,而后一笑:“只有这样才行不是吗?”

苏悦儿看着他一时无言。身为现代人,她很清楚这种利益下的你死我活,但是她隐隐的觉得这不是最真的理由。

“就这么简单?”她故意笑的不信。

他点点头:“就是这么简单,挡我者,死!”

他说的很轻,不是那种撂话,也并未双眼凛冽,他就是这么温温柔柔的说着,却让苏悦儿感觉到这个人的心里谋算着很多很深的东西。

“我,我可没想要他死!”她说的一脸扭捏:“我只是不爽他而已。”

“我也并没要他死啊,我们可以联手合作,把他所拥有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来,等到他一无所有的时候,谁还会理他?那时他还不是什么都要听你的?”他轻声的说着,似一个蛊惑的魔鬼。

“谁还会理他?”苏悦儿口中才轻念,她的颈子处忽然一片清凉,她伸手一摸,便摸到了那颗血玉,而此时,那黑衣人继续的说着:“对啊,人都是卑劣的,当你有身份,你才有一切,当你失去这些你就和烂泥一般!我知道你的内心也有许多的抱怨,许多的不平,就和我一样,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活着可真艰难。姬姑娘,你的身份是个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你明明是金枝玉叶,却偏偏只能被称为郡主,你如今已是花样年华,该是嫁为人妇过着属于你的幸福生活,可是你得到了什么呢?”

苏悦儿抱着胳膊下意识的搓了槎,想到了自己最艰难的时候:“度日如年的痛苦与无奈!”

“对,就是痛苦与无奈!可是凭什么,我们要过这样的日子,属于我们的日子不应该是这样啊!所以,我丢失的一切我要找回来,你丢失的一切你不是也要找回来吗?难道你不想对着他叫一声父皇吗?”

苏悦儿的身子一震,她回头死死的盯着黑衣人:“就算这是个心照不宣的秘密,也不至于人人皆知,你,到底是谁?”

“我姓任,叫做任安,是一个曾经富甲一方的人,只可惜最后什么都没了。不过,因着你的一两银子,我在将死的边缘活了回来,于是我便一样一样讨还,你可能想象不到,我讨还到了多少?如今的我,已有更好的想法,我要站上最高峰,去过会属于我的锦衣玉食!”黑衣人说的有些慷慨激昂,苏悦儿却冷眼旁观。

“你只要和我一路,你也能得到白大爷的…”

“他就算什么都没了,他妻子依旧是他的妻子,我能如何?”

“未必!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有几个会陪到底?”

“可是万一她陪了呢?”

“若世间真有那样痴心不改的钟情节义女子,那我任某倒要对她另眼相看了,不过,不会有的!”他说着站了起来,背手在后望着月轻问:“如何?可愿和我一路搏一搏?”

苏悦儿嘴一撇,眼扫向那旁边的四个蒙面者:“为什么选我?还有,就凭这几个,你以为就能和白家斗?你,有钱吗?”

那黑衣人扫眼向她,眼里闪着一丝冷笑:“因为你和我一样是可怜人,所以我们就该携手互助,至于能不能和白家斗,哈,只要我想,焉能不可?至于钱?我有没有钱?哈,若不是你来捣乱,如今韩城至少有十家商铺是我的,而我就能成围剿之势压了他!钱?我任某还真不缺钱!”

苏悦儿摸摸鼻子:“这么说你很有钱了?”

那黑衣人一笑:“吃下四大世家,不成问题!”

如此大的口气,别人听来许会将此人当做狂悖之人,但苏悦儿已经明显的感觉到,这个黑衣人十分的不简单。先前的那句十家商铺,显然已经算得白家最多能拿下三家而已,如今又说吃下四大世家,只怕早把四大世家的底子摸了个清。

“可是,你现在没能拿到啊,你拿什么和他们争呢?砸钱吗?”

“一个韩城而已,失此一地有什么可担心的,这钺国城镇如此多,没你这个捣乱的,我难道在别的城镇抢不下吗?”

“别的城镇?”苏悦儿眼一转:“骗局这东西,怕不是可以一用再用的吧?”

“怎么不能?只要有欲望,骗局就一定能行,欲望可是一把看不见的刀!而且我的主意有很多,一改再改也不是不可能啊,骗局,不过是愿者上钩的事,只可惜这普天下,各个都是饿鱼,看见鱼饵便会不要命的去咬!我将不费吹灰之力!”

--最近书评区不热闹,这样不好,所以琴儿做了个决定,和大家做一个互动,猜猜黑衣人的身份,我会做悬赏的哦,将来谜底公布的时候,第一个猜对的,就会得到奖赏哦!当然,奖赏不会很多,却也是琴儿的心意!一另外,我要粉红啊!我不要悲剧的在被踢出前6啊!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不买账!(粉红150的加更)

苏悦儿强烈的感觉到黑衣人周身透出一丝疯狂,就好像内心燃烧着火焰一般,但是,奇怪的是,她反倒觉得自己的颈子处越发的清凉,而她的神志好像更加的清晰无比,连精神头都十分的足完全没有丝毫该有的困意。

苏悦儿不自觉的想到了当初老太太给自己这块血玉时那含糊不清却又包含着深意的话语,那一句欲望的放大,那一句不是死于自相残杀就是死于非命的话语,都叫她察觉到此刻有什么在悄悄的惊心动魄着。

“嗯”一声细微的呻吟在夜里清晰着,苏悦儿注意到被捆绑着的红绫终于有了动静,当下眼一转的她倒反而大声的问道:“既然你说要见的是我,那怎么还抓了她来?”

“人又不是我抓的。”黑衣人说着看向那四个,于是有一个站了出来:“她是我抓的,早先陪大哥过去的时候,这丫头耳朵倒好使,本来想迷昏她就算了,可这丫头不吃药劲,反侧追上了我,我只好将她打昏,但又怕她就这么在荒郊野外的被狼叼去,便干脆绑了她带上来,交予先生处置。”

这人解释的时候,红绫已经醒来,听得对话不说,也是瞧见了苏悦儿,而此时苏悦儿已经开口:“原来是这样,那我讨个人情,别为难她,毕竟我和白大爷不痛快是我和他的事,这丫头却是和我有缘的姐妹,我倒不想和她失了姐妹情。”

那黑衣人冷笑:“姐妹情?真不知道你们女人的心里哪里来的这许多情?”说着他却瞪着红绫:“这丫头留不得,谁知道她到底是几时醒的?我和你的对话她听去多少,再者,她已见过本尊,留她不得…”

“你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的见不得人,至于看见你的就杀了你吗?真不知道你们都怎么想的,不是看见尊容的要生死相伴就是看见尊容的死,与其这样,你还不如给自己套个面具,省的别人不想看你,你自己非要给别个看,将来还拿这个当借口杀人!”苏悦儿说着一抓任安的胳膊推开,人便往红绫的跟前去:“嗨,还记得我不?”

红绫实际上是才醒,但这种情形她这个机灵的丫头立刻反应过来,于是眨眨眼之后,才用不能相信的眼神看着她喃喃道:“你,你不是姬姑娘吗?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