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一愣:“两起?这么会的怎么又…难道又有哪家客栈遭殃?”

“这次倒不是客栈,是张员外府上出了人命案。”那衙差说着便摇头:“啧啧,那么一个大活人,怎么说病死这就病死了…”

“啥?病死?”小二听着一脸稀奇:“怎么可能啊,今个下午他到我们这里吃酒,都看着尚好啊!”

掌柜的闻言踹了小二一脚:“胡说啥,几时来过?”

小二一下反应过来,忙是摆手:“没,没来过!”

那衙差一搡鼻子摆了手:“得了吧,你们少在我跟前装神弄鬼!他又不是闹死的,扯不上你们!”说着那衙差摸了摸下巴:“仵作都去看过了,说是他什么心血凝结啊什么的,总之就是心窝子出了问题,一口气没上来,死了。”

“哦。“掌柜的和小二一起点头,眼神却是对了一下,那衙差当即撇嘴:“嘁,你当我是来讹钱的啊?我叫你们关门上板是为你们好,那东福客栈死的人可是七窍流血,当时在客栈的人全都锁去了衙门,可问了半夭个个都有证人证实他们不相干,知府大人怀疑凶手已经潜逃在外,这便叫我们出来追查,我知会你一声叫你关门还不是为你好?”

“是是,多谢您老的关照。”掌柜说着便是摆手,小二知趣的去抱门板,于是衙差便往外去,口里说着:“诶,对了,凡是出事之后投宿的,才回来的房客可一律要上报的啊!你这没吧?”

掌柜的一愣,本能的转头看向了苏悦儿和周公子,当下拿衙差的眼便挪了过来再次打量他们两个,结果这一打量,倒是眼尖的瞧见了苏悦儿挂在膀子上的布袋,那金锭挤在一起,可是隔着布袋露出了型来。

于是,那衙差扶着刀往苏悦儿他们这桌来:“你们难道是才投店的?”

苏悦儿还没开口,堂里的人急速闪躲,走的走,跑的跑,回屋的回屋。苏悦儿看到这深怕血溅到身上的架势,便能想到这里的治安属于那种特色了,连围观的都没,明显有常被牵连的。

此时那周公子忙是起身作揖:“差大哥,鄙人就是先前那家东福客栈的,是你们看着我收拾了东西出来的,如今半夜的不好找投宿的店,鄙人辗转了三四家此处才寻了一间。哦,我是投店的,他不是。”

“你是…”

苏悦儿把手里的面具呼扇了两下:“我是刚刚回来的,前脚坐下,您就来了,你看,我酒都还没倒上呢!”

衙差的眼一转:“你们认识?”

“这是自然,不然会坐一起喝酒吗?”周公子笑着才言,那衙差便下巴指了指苏悦儿膀子上的钱袋:“这是什么?”

苏悦儿呵呵一笑,把钱袋直接取下来放到了桌上:“钱!”

那金锭子放在桌上,沉闷的声音听着就扎耳朵,这衙差立刚说到:“哼,深更半夜的这么多钱带在身上,太不合理,以我看,不是偷来的,就是抢来的,弄不好那杀人的就是你们,一个谋财一个害命,碰到这里来分赃…”

周公子听的当下就要辩解,可苏悦儿却呵呵一笑,直接把那张面具照到了脸上:“你少说了一样,还可以是我去领我的酬劳!”

这话一出,那意思可明确无比的说自己是赏金客了,于是衙差先前还是一脸厉色,这下却便成了骑虎难下之色,一时张着嘴却没了声。

苏悦儿瞧他这般,笑着放下了面具,抬眼:“怎么?不信?要不要试试手?”

那衙差脸色涨红了几分,似是要赌一赌,苏悦儿见状只能从怀里摸出那金牌一晃,那衙差立刻话都不说了,转身就走了。

掌柜的和店小二一愣,你看我,我看你的都开始哆嗦,那掌柜的更是苦着一张脸光张口说不出话来。

苏悦儿明白的点点头:“你们别担心,我立刻搬走,不给你们添麻烦。”说完便一转身的上楼收捡东西,片刻后下来,除了看见感激的掌柜和店小二,也看见了抱着包袱的周公子。

苏悦儿瞧着他摇头一笑,那掌柜的先在一旁作揖:“两位客官真是对不住,房钱我们不收了,这酒钱也不收了,您放心,我们不记得您的样子!”

苏悦儿动手摸出一点碎银放在了桌子上一笑:“没关系,我这张脸不怕露,万一有人问,你就照实说呗,别把自己牵连进来!”说完便出了客栈,当然,她没忘了提溜上那坛子酒。

月光照着两个一前一后的身影在地面上拉出长长的倒影,苏悦儿忽而站住回头看他:“是你连累我,还是我连累你?”

周公子一脸认真的想了想:“算是有难同当了吧!”

苏悦儿一脸认真的说道:“我觉得,咱们各走一边的好,一个倒霉的,遇上一个爱倒霉的,那不就是找着倒霉吗?”

周公子一笑:“唇亡齿寒,总要相互照应才是,兄台不该拒人千里。”

苏悦儿伸出一个指头:“不拒绝你千里,只要一里就行!”说着便是转身迈步,可那周公子却跑到苏悦儿的屁股后面跟着:“兄台,你不必这样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和安明白,先前若不是你为我解围,只怕那衙差便会把我抓去,就算不至于拷问,也是要讹诈我银两的,所以和安心中感激,愿与兄台一路…”

苏悦儿驻足转头看他:“你这张嘴挺会说的啊,我明明是看不惯某人打我银两的主意,怎么就成了我为你好?你,想多了!”说着她伸手一指前方:“现在你转身,你一个方向,我一个方向这样多好,谁都不牵连谁!”

周公子两眼闪光:“兄台你何必如此,就算你是赏金客是杀手又如何?我周和安结交朋友从不问对方家世,亦不问朋友行当,您放心,我不是那种挑三拣四的人!”

苏悦儿眯缝着眼睛看了看他一笑:“好,你喜欢跟,就跟着吧!”说着走了两步忽而转身又问话:“你这酒壶有何不同?”

那周公子一顿,摸摸了手里的酒壶:“家父平日最爱饮酒,每日都要小酌几杯,家母也总是陪着喝一点的。这是他一直用的那把,我便带在身上,全当双亲犹在。

苏悦儿点点头没再说话,继续往前走找客栈。但许是因着人命案的关系,所见的几家客栈都关了门,于是苏悦儿找了几家无果后,烦躁的看了那周公子一眼:“看来咱们只能去青楼过夜了。”

周公子无言的点头,便是赞同,于是苏悦儿便和他往烟柳之地走,只是眼看烟柳之地就在近前,忽而她胸口处一团火热,便想起大爷说过的话,便当即用跑的冲进了花街柳巷,随便的看到一家青楼还没关门,便是直接冲了进去大喊着老鸨。

周公子呼哧哧的跟在后面跑进来,大喘着气的问话:“兄,兄台,你,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苏悦儿笑的有些邪恶:“闻到姑娘的味道,我就急。”她话音刚落,老鸨已经扭了腰过来:“两位爷,这么晚了…”

苏悦儿哪有时间和她废话,直接摸出一块银锭放她手里:“给我一间上房,再要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快,爷急!”说着一指周公子:“他,一样!”

老鸨笑着忙是招呼,当下唤了几个丫头来,苏悦儿挑了个看着清秀的小丫头便是拽着上楼,根本不管那周公子,待到入了房关门时,便见那周公子正被几个女子相缠,便是嘴角一笑。

“爷…”那小丫头估计是个新手,一脸的小心,苏悦儿把酒随意的丢在桌上,人往床上一坐,放下包袱便是招手:“过来!”

小丫头小心的挪到跟前,刚要说话,苏悦儿直接捏了她的大椎,当下小丫头便倒地的昏过去了。苏悦儿动手把小丫头抱上床,放下了帐子,想了想又在床上放下了一锭银子,这才拎了包袱开了窗户,打算跳下去,此时一股风袭来将她一卷,她便浮动在空中,而下一秒,一个熟悉的怀抱已经包裹了她,带着她急速飞纵而去。

186章 醋意盎然

河堤旁,昏黄的河水在夜色下层层叠浪泛着白沫,那发出的弄不大却也不小的轰鸣声,将周边的蛙声压混在一起,隐隐的叫人有些压抑。

苏悦儿坐在堤岸边堆放的一堆大石头上,伸手捡着旁边的小碎石往那河里丢,她等着某人开口,可是某人却坐在她旁边的一块石头上,静静的看着她丢啊丢。

自打大爷抱着她到这里放下,苏悦儿和大爷的对白就只有两句。

“你怎么和一个男人缠在一起?”大爷当时便是言语不快,而苏悦儿看着那已洗尽铅华的脸,闻听这么一句质问也自然回复的好不到哪里去:“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大爷当下便是僵住,而苏悦儿则拎着包袱丢在石头堆前拣了一块坐了,这便开始丢石头,而大爷则慢慢的坐到她身边的石头上静静的看着。

越丢心里越不舒服,苏悦儿终究是烦躁的停止了这种机械式的运动,看着河水发问:“怎么不说了?”

大爷微微低头:“无话可说 ”

苏悦儿的牙一咬,眼眶有些酸:“好一个无话可说!”

其实,她苏悦儿并不是一个要与他去斤斤计较的人,若是他没先丢上那么一句话出来,她肯定是要去问问他,到底他为什么要扮成女子,为什么要做花魁与太子爷凑到一起等等。可如今她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还没问,倒被人家用那种带着生气且质疑的口吻反问一句,而且还摆明了是不相信她,这叫她如何承受的了?而现在,她都先开口给他台阶下了,可他竟还拿起乔来,和她说什么无话可说!这种不解释的态度令她无法忍受!

解释,尚且是在乎的,哪怕是谎言也至少是愿意敷衍的,可是现在他竟说无话可说?

苏悦儿冷笑之后,便是一抓包袱起身便走。

“你去哪儿?”大爷赶紧起身询问,可苏悦儿却不搭理他,只顺着河堤走。

大爷几步上前,一把扯了苏悦儿的胳膊:“我问你话呢?”

苏悦儿撇了他一眼:“你在和我说话?你不是说和我无话可说吗?”

大爷一时语塞,而苏悦儿一把抓下他的手,自己继续往前走。

大爷紧追两步,却没再去抓拦苏悦儿,只跟在她的身后。苏悦儿走快,他也走快,苏悦儿走慢,他便也慢,始终保持着三步的距离。

当她们这样走了一阵后,大爷突然开了口:“这里风大吹久了不好,不如我们到那边的坡地坐一会?”

苏悦儿充耳不闻的继续走,此时她心里的气还没消呢!

忽而凛冽的风再也感觉不到,苏悦儿一顿,回身看他,就看到大爷伸着双手,用灵力给她构建了一个类似虚空盾一样的罩子笼罩着她前后左右各半米的距离。

翻着白眼吐了一口气,苏悦儿朝内里走,当离开河堤,到了坡地跟前时,大爷收了灵力快步上前指着不远处说到:“悦儿,我们去那边吧,那里有个山洞。”

苏悦儿看他一眼,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只闷不做声的往那边去。

爬了一个小山坡,月光便被高耸的峭壁遮挡,苏悦儿虽然双眼可夜视,但也只能依稀看清有一个山洞而已。大爷此时抬手,自觉的做了火把,苏悦儿镇定自若的借着亮光走了过去,到了跟前便发现这是一个天然的石洞,一半高一半低的,高处还有一些裂缝透着夜里的凉气。

苏悦儿随意的找了处平坦的地方便打算坐下,可大爷却伸手揽了她,继而口中叽咕骨碌的念着咒语,手也不断做着手势,于是苏悦儿算是看到了操纵五行之人的强大力量。

他竟然可以使山洞口的那些藤条以极快的速度增长继而自己伸进洞内,相互勾缠搭绕,片刻的功夫竟然结成了藤条吊床。

“临着河岸,地面潮湿,你这样坐上去可不好,还是躺到这上面歇歇吧,我去找些木柴来。”大爷说着便伸手夺去了苏悦儿的包袱放在一边,把她给抱到了藤条吊床上。

“就你这功夫还需要去找木柴?”苏悦儿忍不住吐槽。

大爷笑了笑:“我虽可以控制木,但也要顺着它才能事半功倍,树木本就是生长的,我要它催生自是轻松,藤条喜缠绕有韧性,我令它结床也是可以的,但火烧之木柴却是枯枝残根,我若令其逆,自是可成,却要损耗我大量的灵力,近日的事多,我觉得还是保险一些的好。”

苏悦儿点点头没再说话,若是她先前的身子骨,她还能强着去抗一抗,好歹也是锻炼出来的钢筋铁骨,可如今的这副身子,她压根就不指望。

大爷见她没说话,便神色略是黯然了一些的出去了,苏悦儿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却有些小小的心疼,但是再一想之前他那不悦的样子,便又硬起心肠来。

我不能惯着他,要不然以后我岂不是连和异性说句话都不成了?他竟然不相信我!哼!

苏悦儿想到这里便倒在藤条床上躺好。

柔韧的藤条成结实的大网,将苏悦儿兜在其中,竟让她有些舒爽,转头从内里看出去,却发现天色变的有些阴沉。

望着那天,苏悦儿感觉到的是自己的疲惫,毕竟这几天赶路就没休息好,昨天被大爷折腾成那样,白天又在赶路,而现在,她自己估摸着时间都觉得差不多有一点钟的样子,便干脆微微的合了眼。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有些凉,便本能的缩了身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悦儿翻身时,才惊觉自己是睡着了的,睁眼起身坐起,便看到洞内燃着篝火,火上架着一只不知从哪找来的铁锅,里面竟烧着水,沸腾之中升腾着水汽。

苏悦儿诧异的左顾右盼,才注意到大爷竟是站在洞口处背对着她,心中一时被这洞里的温柔包的暖暖的,苏悦儿也再心硬不下去,便轻声的唤到:“你杵在那做什么?这吊床也不小,一起来睡吧!”

大爷闻言转头看向她:“好。”说着便是抬手挥舞,于是苏悦儿看着一些石块像长了翅膀一样的飞进来,自己在洞口处落平。

石块的起落发出巨大的声响,在这山洞里尤为震耳,苏悦儿的心中一动,便是感觉到什么,静静的望着大爷,眼里变的模糊。

白子奇以石块封了山门,并未直接走到她的身边,反而是往篝火前去,继而从石块边拿出了一只木碗从锅里舀了些水,走到了苏悦儿的面前:“喝点热水,舒服。”

苏悦儿伸手接过捧到了他冰凉的手指,心颤抖中却是问着别的:“你从哪找来的铁锅?”

大爷一笑:“码头上偷来的。”

苏悦儿低着头喝了几口水下肚,热而不烫的水立时便带来舒服的感觉。

“你自己也喝点吧。”她说着将木碗还给他,看着他把剩下的水喝掉后,便往边上挪了挪。大爷放了木碗,便是轻跃而起的翻身上了藤床躺在了苏悦儿的边上。

他小心的抬手做怀抱之姿,苏悦儿自然的抬了头,枕上了他的胳膊,继而她和他的脸相隔只有一厘米,她闻着那熟悉的体香张口,可大爷却已经先说出了声:“对不起。”

苏悦儿的眼一抬正对着大爷的眸子,于是她浅浅的笑了一下:“夫妻之间要给予足够的信任,你可以关心的问我,可以去了解,但不应该用那样的口气来质问我…”

“是的,我,我不该那么问你的。”大爷一脸的抱歉。

苏悦儿的唇抿了抿:“他是我在轻吟楼认识的,当时是我的拼桌,后来又遇到他罢了,他一心想做我的跟屁虫和我做朋友,我便觉得他八成图谋什么,也许是因为姬姑娘的身份,也许是有别的,所以便打算顺势瞧看一下而已…”

“悦儿,是我的错,我看到你和他那般形影不离的,我心里一时难受便说的重了些,我不是不信你…”

“子奇,我理解你,毕竟你是这个世界的人,这种社会关系下的女人就不该与别人这般亲近的,只是我希望你明白,我在另一个世界已经生活了二十多年,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男男女女有很多,我们互为搭档,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我们是彼此的盾,保护着队友的背,我们是搭档,是朋友,是哥们,却不是情侣,不是夫妻,可是我们交付的却是用生命为底的信任!还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最初吗?还记得我对你说,等你有一天肯把你的背对向我时才是心里真的有我吗?我要的是以生命为底的信任,就是希望我们之间不要出现质疑猜…”

 “悦儿,对不起…”大爷将苏悦儿抱的紧紧的,口中低喃着道歉,苏悦儿则伸手抱住了他:“傻瓜,我不是要听你的对不起,我只是要你知道,我们应该是无条件信任对方的人。”说着她轻轻的叹了口气:“其实,你很不错了,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你能这般纵容我,也是我的福气…”

“悦儿…”

“傻瓜,下回要为我挡风遮雨,也别用你的身子骨,就算吵醒我也比冻坏了你强,我,是会心疼的。”苏悦儿说着轻轻的在大爷的脖子上一吻。

大爷紧紧的抱紧了她:“悦儿…”

“你以后还会和我说无话可说吗?”

大爷舟身子一抖,看着苏悦儿道:“其实我的意思是,关于花魁的事,我,我尚不能对你说什么…”

苏悦儿眨眨眼:“我知道了,秘密终归是不能说的,我给你这个空间,不过下次有这样的事还是先打个招呼,免得我一时撞见,调整不过来…”

“悦儿,这件事若只是我一个的事,我自是会和你说的,只是这件事的背后牵扯的太多,你,原掠我好吗?”

苏悦儿看着大爷一笑:“好啊,不过…我要你以奴家自称服侍我…”

 大爷一愣脸立刻红了:“悦儿…”

苏悦儿伸手勾了大爷的下巴:“你可把我嫉妒的…”说着便伸手往他的胸口摸去:“话说,你到底塞了什么东西,怎么比我的都大…”

187章 苏悦儿的人之初(2合1)

苏悦儿的手说着便是摸上了大爷的胸口,大爷的脸立刻窘成赤色,人也伸手去抓苏悦儿的手:“没什么啊,就是,就是馒头而已…”

“你少哄我!”苏悦儿昂着下巴十分严肃和正经的说到:“馒头那种半拉扁的东西,怎么可能那么圆?还有,我有注意到哦,你行礼说话的时候,那里都会随着你自然抖动,试问馒头这样的死物怎么可以?”

苏悦儿谈及此事是一本正经毫无羞涩,可把大爷给窘的恨不得找个草垛把脑袋伸进去大念: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但他窘归窘,苏悦儿那正经又无邪的眼神又迫使他很小声的回答到:“其实原本用的是馒头来着,但害怕万一场面上出什么事掉落了穿帮,便,便按照你说的法子弄了水袋…”

“我说的法子?”苏悦儿愣在那里:“我几时和你说过什么水袋?”

 大爷瞥了她一眼,脸更红:“就上次你给翠儿出主意呗…”

苏悦儿顿了好一阵才想起她曾有次在花园里瞧见翠儿胸部明显不对称兼一时增大,便出言提醒,后拉她到一边给她出谋划策的说了许多可以显得比较壮观的法子,例如加水袋啊,做挤压胸围塑形等等法子,只是那时她并不知道隔墙有耳,身边的这位大爷竟是蹲到哪个犄角旮旯里把这些给听到了。

“哈,你,你行!”苏悦儿点点头:“你跟踪我?”

“不叫跟踪,是观察。”大爷忙是解释:“那个时候我尚且还在对你为何完好的诧异中,自是还不知你是异世的来者,只想着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来害我…”

“那结果呢?”

“结果就是我发现你不但不害我,还处处帮我,维护我,甚至为我们白家出生入死…”

“得,别说的那么可怕,我不过是在白家混日子罢了。我问的是,你当时听到这些的时候,想的是什么?”苏悦儿说着往大爷的怀里又蹭了蹭。

“那个时候啊…”大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大记得了…”

“喂,你这个谎言很拙劣啊,某人可是过目不忘的人,说忘记,哈,你那时一定把我想的很坏吧?说,你那时候到底怎么想的?”苏悦儿笑着逼问。

大爷犹豫了一下小声说到:“我那时,那时…想你是一个恬不知耻的女人…”大爷说的自己眼底里都浮着担心,可苏悦儿听了以后却挠了挠头:“古代女人可真不容易,这女为悦己者容,结果到头来还要被指责成恬不知耻的女人,真是里外不是人啊…”

“悦儿我…”

“我懂,先入为主嘛,毕竟那个时候你当我是坏人,怎么看都不顺眼的,等你喜欢上我,又怎么看都顺眼了呗!”苏悦儿说着一笑:“好了,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困了,睡吧,天亮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事等着咱们呢!”说完便是转了身背靠着大爷的怀,便闭上了眼。

 大爷知道苏悦儿的劳累,便是怀抱她入睡,只是当他习惯性的伸手去抱她胸口时,才忽而注意到她此刻男装是缠了胸的,当下便心疼的说到:“你呀,这般缠着不难受吗?取了睡不也睡得好些?”

“习惯?”大爷很不解,苏悦儿却打了个哈欠说到:“我在我那个世界的身材可没这个好,尤其是胸,想我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却还没这个十八岁的身子发育的好呢!不过除开自身的因素外,更多的是后天的影响,你知道的,我是杀手,从训练的最初,我们女性为了弥补力量上的差别,就只有在敏捷和技巧上努力,虽然说女子的S曲线是很完美,但过大的胸部反而会成为我们的负担,尤其是在一些细致的高难度的任务里,胸部过大会成为大麻烦…比如闪躲红外线的照射范围。”苏悦儿说着略转头的蹭了大爷的脸:“你可能无法想象,在我们的杀手界曾有一位优秀的女性杀手,死于激光的切割,她当时所有的步骤都完美无瑕,偏偏死于这个谁都想不到的小问题上,而后来大家查了数据才知道,她的死因就是胸部超越了红外线照射范围三毫米,触发了机关…”

“激光?红外线?那是什么?”

苏悦儿无奈的一笑:“那是我们那个世界很厉害的东西,再敏捷的身手也躲不开的。”说着她又伸手摸了摸大爷的脸:“总之,在我接受训练的时候,就被要求缠胸,当时也觉得很难受,可是时间长了也习惯了,甚至到我出任务前都会习惯性的把胸部缠上,以保证自己在对敌的时候是一个最完美的状态。”

大爷听的心中涌起一抹疼惜,将苏悦儿抱的紧紧:“你以前一定很辛苦吧?吃了很多的苦?”

“还好。“苏悦儿说着闭上眼:“无论何时,身体上的痛与苦,都是可以忍受的,真正的苦是心中牵挂的人已经再也无法相见…”

“悦儿…”

“子奇,我,累了。”苏悦儿说着眼角处落下了一滴泪,而大爷选择了沉默,只是将她抱的紧紧的。

清晨,当苏悦儿睁开眼眸的时候,才发现洞外已经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本来两人是打算天一亮的回到鑫城去再客栈的,可是瞧看着那雨,两人倒干脆就在洞里讲起了周边几国的分布和情况,以及鑫城各处的情况。

大爷细细的讲了他所知道的一切,便对苏悦儿之后的行动做了一些安排。

由于太子爷的存在,白子奇也便多少明示苏悦儿这是一条可以利用的资源,而苏悦儿更在意的是太子与姬姑娘之间的亲和关系,只是有很多事,大爷也给不了她答案,她也便不再问。

两人说到快近午时时,雨终于停了,大爷估算着任安的人已经到了鑫城,便略收拾了一下给苏悦儿补了补妆容这便带着她出了山洞,抱她到了城郊附近,买了匹马儿给苏悦儿代步。

“你要小心些,可能这几天我不会在你身边,但凡你有什么难事,大可以去找太子爷帮忙,若是咱们自己的事,老祖给你的那些人可不是白搭的。”白子奇柔声的嘱咐着。

 苏悦儿点点头:“我知道的,你,你自己小心些。”

“万一,咱们遇到了,切不可露出马脚来。”大爷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苏悦儿的眼皮微垂了一下,便是笑着点点头。

两人说了几句话后便是分道扬镳,苏悦儿瞧着大爷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后,便上马往城里去。

她虽然不是很聪明的人,但是从大爷的装扮,到大爷的隐瞒,再到大爷的嘱咐,她强烈的感觉到隐瞒着她的这件事不会只是和太子爷牵扯上那么简单,尤其是她还记得昨夜里太子爷对她说的那么一句话:“坏了我的事,你也遭殃!”

遭殃?真不知道是怎样的遭殃?是与你一起倒霉,还是你要算到我的头上?

苏悦儿心中胡乱想着骑马入了主城镇,直接奔着码头去了。

她本该是在城里找一家客栈安身,然后等着冰红他们把人给引来的,但是她想到昨晚的事,便有了新的打算:既然客栈不给我住的机会,而我又是顶着姬姑娘的身份,那这身份带来的特权不用白不用,直接去狐假虎威也是不错的。

所以苏悦儿理所当然的奔码头去了。

因着昨天码头说易主就易主,今日里忙碌虽是不停,但码头处里里外外的都透着一份紧张,更因着有新的牵头人,各商家的东主都随着商会会长一起来了,想要和这位新的合作者会谈一下,却是一个早上不见来人。

尽管雨不大,但大家也都相信是雨耽搁了这位牵头人的行程,于是他们聚在一起,互相关照之余也是要说说如何和这位新牵头人合作的,倒也因此十分热闹。

此时已是正午,大家谈说也告以段落,众人不见牵头人便去意已生,纷纷的看向商会会长,等着发话。莫如林有些为难的捏着小胡子,一时也不好做决定,只是扫了众人一眼说到:“我劝各位多等等。”

众人听着这话琢磨出点味来,便老老实实的继续留在码头的议事厅里,但谁都注意到莫大会长的神情很深很沉。

莫如林这会心中正在翻腾:昨日知府的突然传话说要立刻易掉码头租赁人,便叫他大为惊讶。这鑫城的码头因为是主要的货物集散地而有大笔的抽成银子进账向来都被知府大人捏在手里,放的是自己人。他莫如林自打混迹到这商会会长以后,一直都努力的和官家搞好关系,为的就是大家能互惠双赢。这些年码头换了近四茬的租赁人,可不管是哪一茬的他都能把人团好,给他面子,所以这些年下来,莫如林在鑫城的地位也基本就是在知府之下了。

以他这十来年的合作经验,他基本也算是清楚能做这码头继承人是必须有三个资本的,这一就是财力!虽说码头经营权捏在手里那是进钱的肥缺,但从来都是钱生钱的道理,这租赁码头自也是花费一大笔银子的,否则没那资本谁会把这炙手可热的位置拿给你?二来便是能力,拿到码头经营权虽说是进钱,但进多进少,却是要看个人能力的,没本事的少赚点,有本事的赚个盘满钵满这个都是大家心中清楚的,而能力不可忽视的另一个关键就是这码头的生意好坏也将成为鑫城知府的政绩体现,所以这能力是必不可缺的,而第三,却是很微妙的,这便是人际关系,圈子关系,他伺候了四茬,便是看的请楚,无论哪一茬颠来倒去的都扯着一些后台叫人不能忽视的。

可是就在昨天,才租赁了半年的第四茬继承人武斌直接就被抹掉了。只因为一个突然冒出来的魏总管说姬姑娘要经营权!知府大人立刻是召集了他们,然后他是看着吴斌气恼的要和知府讨个说法进了书房谈话,一刻钟后却是乖乖的解约,领了赔付银子,二话不说的走了。

他当时诧异便是问了一句到底怎么回事,那吴斌只对着他叹了一口气说他今年是流年不利,其他的什么都没再说就走了。而后,他便被急召着往客栈去,在路上那知府便提醒到,那姬姑娘就是新的继承人,她的一切要求都要重视,她的一切胡来都要无视,但偏偏又嘱咐他,一定要低调的保持着这份新的合作关系。

低调?重视?无视?

 莫如林砸吧了下嘴,叹了一口气,心说这到底算是个什一路数啊!“莫会长,这都正午了,这位爷到底是个什么路数啊?我们难道要在这里耗一天?”终于有人坐不住了问话,于是引得的周围的人纷纷追问起莫如林来,莫如林却不知如何作答有些为难的僵在那里,恰此时忽而有人来报,说是一个俏生生的英俊少年郎,说找莫大人。

莫如林顿了一下便是起身出去,众人听是一个少年郎也颇为诧异,反正都是闲等着,竟也跟随在后的说看看。

于是一帮子一出码头的议事厅,便是瞧见一个少年郎背着包袱骑在马上立在码头处远眺,待那莫如林上前客气问话的时候,那少年郎竟是一翻身从马上跳下,当头就是一句话:“莫会长,正午了,你要管我吃住啊!”

众人微愕,猜疑着这是不是莫会长家的亲戚,却又觉得这叫法未免生分,而此时那少年郎毫不客气的扫了一下他们几个,既不上前客套也不收敛姿态,只一脸笑的冲那莫会长说到:“这些人不会和我一样是来蹭饭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