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儿听的心中一声叹息,人却耸肩:“不好意思,你说的什么玉、玺,我听不懂。至于你说的什么秘密,我就更不知道了。”

悦王盯着苏悦儿脸上的神情几番变化最终却抬了手做了请的姿势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你放心,你是谁我不会说出去,更不强留你们与我为友。”说着他看向周和安:“周门主,我提醒你,雾门已经错了一次,欠足我皇室,如今要拥立一个无传国玉玺的人做上那个位置,只怕你这雾门也将成神门之耻!你最好想明白这钺国是谁的!”

周和安面有迟疑之色,苏悦儿见状冷笑而言:“钺国是谁的?你以为是你的?又或者是姬姓之人的?国不过是形式罢了,天下属于臣民,江山属于百姓,你,我,皇室里的每一个都不过是百姓之仆!”

苏悦儿说完拿肩膀撞了一下周和安道:“愣什么?走啊!”

周和安一愣之下含笑:“走吧,夫人。”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带着苏悦儿大步出屋往外去,还未等走到大宅的门口,悦王追了出来拦在两人之前说到:“你们可以不顺我,但我劝你们最好别插手这事,否则,就算你们有两下,但我手里也不是没人!”说着冲苏悦儿嘱咐道:“昨晚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但若再来做不速之客,别怪我不客气!”

苏悦儿和周和安对视一眼一起点头表示答应,可眼看就要出宅门了,苏悦儿却忽然笑着回头冲悦王招呼到:“您放心我不插手,不过围观总可以吧?”说完不等悦王反应人便笑嘻嘻的出了宅府,随着周和安上了马车。

马车在城内急奔,半黑半蓝的天色下月亮还不是很清晰。

马车前方有灯,马车内却未点烛,周和安在一片漆黑了轻问:“他说的可是真的?”

“什么?”

“传国玉玺。”

“我不知道。”苏悦儿答的挺顺:“反正我的记忆里,我娘只和我说过一句,大意是叫我问问那个皇上,是不是负心人而已,如今你说我是宁王的子嗣,我还在纠结我娘这话是个啥意思呢?这又冒出来个什么传国玉玺,只怕是要你随他的说辞吧,怎么,你信?”

黑暗里的周和安垂着头怔了怔便闭眼不再言语,而苏悦儿虽然可以夜视,但也不想太过暴漏这种极弱光线下自己的本事,便也不再出声。

当马车回到宅院里后,下车时,周和安问到:“那白家二奶奶怎么安排?明日里可是大殓出殡…”

 “放了她吧,反正留着也没意思了。”苏悦儿答了他的话,走过他身边时问道:“那只火蚁…”

“我答应你的,自然要做到。”周和安说着便往地窖那边去,苏悦儿则没多言的回了房。才入静园,便看到黑婆婆叫着下人进进出出的端了几样菜饭进得主房,待她靠近那黑婆婆客气的请她用,人便带着那些聋哑人下去了。苏悦儿瞧着觉得奇怪,可她也的确饿了,在观察了数遍确定没毒后,她才动筷吃饭,心中还不解黑婆婆这般殷勤到底是为了啥。

这天晚上她早早的就歇下了,她知道明天有够她折腾的。

而书房的屋顶上,周和安躺在一片瓦上瞧看着那些星星,身边是那只雪蓝蛛槎着它的八只脚正在吐丝玩一般。

“姐,我今天杀了那几个叛教的长老,他们说,要是你在可轮不到我做门主呢,我很好奇,你当初到底是怎么掩盖住了命气叫人看不出你是个女的呢?”

雪蓝蛛的八个脚顿了顿,蛛丝急吐,片刻后竟是用蛛网结了一个球体放在了周和安摊开的手上。周和安伸手拿起那球体看了看,眼泪在眼眶里转,口中喃喃:“怪不得你最后会变成圣蛛,娘果然把蛛卵置在你的体内,把你做了盅。

雪蓝蛛伸出一条腿在周和安的眼角刮了一下,密密的腿毛似一把扫帚扫走了周和安的眼泪,而同时它的另一条腿却指了指苏悦儿所在的正屋,那周和安看着雪蓝蛛轻声说到:“姐,那是我骗黑婆婆的,她是有身孕,可惜,不是我的。”

雪蓝蛛的几条腿槎来搓去似是很焦急,而周和安却看着她说到:“我阴气太重,这一辈子注定无嗣了,她贵气非凡,你我皆能看到她的命数,我想也许雾门托在她腹中骨肉的身上,还有机会。姐,若雾门将来真有大乱,她又能生个男孩的话,你可要记得帮我守护他啊!”

大清早,苏悦儿便收拾好妆容和周和安去往白家。今日里延续她第一天来的身份,自是称自己为贾雄的。不过她没穿短打,穿了一身银色缎面料子做的袍子,素服淡雅却也不失华贵,而身边的周和安还是那身灰色打扮,没什么改变。

两人到了白府,虽未有请束,但守门的谁也不敢拦着,便当无视,任他们两个大摇大摆的进了院落,谁也不上前招呼。苏悦儿不在意的行在前,到了灵堂处见到近乎痴傻的老爷和太太时,她这心里翻腾着不是味,随意的捡了一张椅子坐了,周和安便跟在跟前也坐了。

出殡前有规矩和仪程,各路宾客到后,就有宗族的人说亡者生平,和念悼词是一样的,接着府门两边贴讣告,放炮仗,宗族族长要宣布主家遗训遗诏之类的,而后,才是列队出殡,摔盆开路。

苏悦儿坐的不前不后完全似个看客一般的听着那族长老头拖长调子的念悼文,只是那老头子的言语水平太高深,苏悦儿就没听懂几句,加之周边还有那些哭丧的,她便干脆去瞧到了哪些宾客,想看看白家这种变故下,是个怎样的人情世故。

灵堂前的空地上典刻全是摆的椅子没有支桌,可就这也是座无虚席,还有很多人都是站在一边一脸哀色,苏悦儿瞧了一圈见到不少和白家有生意来往的人,也有些名士显贵的在其中。这般扫了扫身后的,就开始打量前面的,做侧面的还瞧的到,做正面的就只有后脑勺,苏悦儿也瞧不出个啥名堂,正要再四处瞅瞅呢,却是正前方的一个人忽而侧身的趴到旁边人的肩头上哭,于是一个侧面亮给了苏悦儿,尽管带着一层薄纱,苏悦儿却还是一眼认了出来,是城主的千金魏小姐。当下她扭了头看向别处却瞧见二奶奶身边的丫头莲儿弯着身子在和同排的一个人说着什么。

苏悦儿不动声色的装着摸出帕子擦眼泪,人却那眼去瞄,这才看清楚是叶家夫妇,苏悦儿一下想到东方家海家还有自己的娘家苏家,便赶紧的四处张望,但奇怪的是,这三家一个人都没。

东方家操心儿子顾不上,我那娘家人难道顾着星痕的前程都上京了?爹娘分不来一个?还有海家,真就没一个人能来?这样的情况,海家不可能没人知道啊!

她正胡乱想着呢,却忽然有两个人被白二爷亲自奉迎了进来,虽不至于打断族长的哭文,但也惹人注意,因为这两个人是直接被迎到了前排就坐,而其中一个苏悦儿认得是海家的管家,而另一个虽然不认识,可那一身太监的衣饰也无意是透漏了身份。

此时族长老头总算是把悼文给念完了,用帕子擦抹着眼泪坐到一边的大椅子上,这便由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新管家充当司仪宣告着贴讣告。很快白底的讣告贴了出去,流程进入关键的一步:宣布主家遗诏遗训。

按道理这个事是该由白老爷出来说的,可他人都成了那般模样,在苏悦儿看来就跟痴呆差不多,自是担不起,于是还该是族长说话的,可没想到的是那董大人却捧着卷宗到了中央叽里呱啦了一头,大意就是老太太去的出乎意料,虽是寿终正寝却也难免叫人无遗言可依照,但是,但是他是这平城的父母官,他有责任按照律法与长幼之序来定家主,所以他要在此问一问,白家儿子辈的大老爷可在?

白家的大老爷人都外放做官,这样的出殡速度,只怕报信的还在路上跑着呢,如何人会来?而董大人再问二老爷,白德厚此刻憔悴的模样谁都当他伤心过度,陪着他一同痴傻般的太太站起身来相言说婆母在世的时候就说过继承家业的人在孙子辈里找,而他和老爷都年事已高,如今又逢此事,实在无力承担家业,便把这家主的事轮到了孙子辈上。

众人心里都清楚,这不过是一个流程,白家早把东主给了白家长孙,儿子辈的早没资格了,但是大家也明白白大爷白子奇人遭变故也傻了的,这家主只怕有变,所以一个个的除了瞧董大人就是瞧白家侯在跟前的子嗣。可现在主列席上唯一在跟前的白家子嗣就是白子轩一个了,哪里还有别人?

所以这架势也似乎有些不言而喻。

果然董大人照流程的问起白家大爷白子奇何在,白子轩起身代答:“我大哥同大嫂外出办事,我们发丧的时候,只有大嫂在客栈,大爷外出未归,当时大嫂急着奔丧就先回来了,没成想大哥却也不知去了哪里,好端端的人没了下落…”

白子轩说的一脸悲戚,帕子都不用的只拿衣袖擦眼角,看起来随时失礼,却显得极富煽情效果,苏悦儿都发觉周边的人个个都在唉声叹息,好似注定这白家大爷就是个悲剧与家主无缘一般。

董大人听的叹怠:“这事为何不早报我呢?我也好往周边发些文书,请同僚帮找啊!”

“大人责备的是,都怪这几日忙着丧事,子轩无能有所疏漏,不过白家各处也有铺业,内部也在寻找。”

董大人听了点点头,只好问了另一句:“那白大奶奶何在?”

“大嫂在,只是人似乎伤心过度,也有些浑浑噩噩的,还请担待。”白子轩说着看向了叶雨晴,叶雨晴立刻绕到后堂,未及和缠了白布腰带的红玉一起连架带扶的把“白大奶奶”给搀扶了出来。

苏悦儿瞧着青红似乎是人事不省,但偏偏眼又是睁着的,只是那种无神的样子令她可以想象到这青红是被控制着的,于是她下意识的看向了红玉,见她双眼明亮,便看向了身边的周和安,而周和安却冲她眨眨眼,手指轻轻摆动提醒她不要急。

苏悦儿无奈的转眼,此时董大人正是问那青红:“白大奶奶,您可好?”

青红自是无有什么反应的,那二奶奶则出言替答:“大人见谅,我大嫂早就浑噩不知事了。”

董大人听了这话,立刻脸露惋惜之色,继而摇摇头说道:“老太太在时,已有要大奶奶掌家的意思,更在入祠进宗的时候请了本宫做见证,所以按照道理,就算铺业上东主未有定夺,白家的家主却该是大奶奶的…”

他话还没说完,那族长老头却站起来作揖:“大人不可!”继而上前一步佝偻着身子说到:“昔日田氏却有此意,我们也个个都是耳闻的,可今时不同往日啊,那是大奶奶精明能干,更是可主持中馈之人,可现在,这般如何担当家主之责?而且当日田氏也只是说操持家事而已,想那苏氏虽被指定却无子嗣,田氏又去的匆匆,虽然白家子嗣一时身边不全,却也尚有子嗣在此,何以轮到一个妇人指手画脚,就算掌家内事是女人的事,想白家还是有可掌之人啊!请大人体恤!”

这番话一说董大人和来者都是点头,苏悦儿却心里觉得好笑,想着老太太昔日那般郑重如今也不过一句话就给抵消了便觉得果然是树倒猢狲散,没人甩了。

董大人捧着卷宗开始翻,然后忽而念了一段律法,苏悦儿一听就知道这意思,就是家主之位就只能给在跟前的白二爷了,甚至连带着铺业也叫给他打理。

苏悦儿听的烦躁,心里寻思着悦王怎么不把遭脏陷害的事拿来说,此时宗族里的人已经开始交头接耳,董大人略等了一下便问可有异议,准备着就这么拍板,苏悦儿见状正要闹一下,忽而宗族里倒有人开了口替白大奶奶叫屈了。

“我觉得一并都给了不大妥当,当初田氏说的清楚白家的当家是要交给大奶奶的,如今家主之位也给白二爷不大合适吧,白大奶奶虽然说此事不大知事,但悲痛伤心也是常情,说不定过两天就好了呢?而且白家大爷也是一时不在,我觉得或许缓一缓,让白二爷先管着铺子上的事,东主的事可以放两天,若白大爷找不到,这东主之位给白二爷也合适些至于家主之位,完全可以等到白大老爷那边过来打理,毕竟丧事一出,他照规矩也该回来守孝三年,只怕这家业该是他操持了。

苏悦儿望着说话的这位依稀记得是个什么叔公之类的,但他前半截后看是为大奶奶着想后半句才算是说出了真心,顾虑的是白家那位当官的爷,怕万一这事处理的不好给惹上麻烦。

大约他说到了点子上,一时宗族里的人有点议论纷纷,而董大人似乎也有些尴尬不好抉择,就在此时悦王忽而从一旁的事厅里走了出来言道:“本王本来只是来吊唁不想多言,但听到此处却不得不说一声,白家大奶奶…”他话还没说完,却是一人高呼着报的冲了进来,苏悦儿随声瞧去不由愣了,这人竟是吴管家,是白家原装的那个,而那吴管家竟大声的说着:“白家三爷三奶奶回府吊唁!”

第二百零七章谁有资格当家主!

苏悦儿瞧着那吴管家,心里涌着说不清的激动:原装的吴管家,你如此完好,甚至追回了三爷,这是不是老祖的安排?她是不是又打了什么算盘玩这么大的局?

此时的吴管家坦然的迎着众人的目光将身子站的笔直,而宅门的照壁处也走出来了两个人。

白衣素服的三爷虽眼含晶莹面有泪痕,但他大步流星,昂头挺胸的身影却似个众望所归的大侠一般亮眼,而他身后的三奶奶苏云儿,此刻头上只有一根檀木簪子将发髻固定,穿一身浅白色的素服扎着黑丝盘腰,一脸的悲戚之色。

他们两个直冲着灵堂中的灵枢而去,将满园的宾客视若无睹。

当他们从苏悦儿的身边走过时,苏悦儿扫了一眼三爷的面颊与服饰,继而看了一眼苏云儿后,垂下了眼眸。

此时她的心情复杂且纠结着。

明明她自己的心底里是透了一份喜色的,因为如此一来二爷别想轻而易举的捞了白家的底子,可她却也感觉到如今的事态发展无法让她欣喜起来,尤其是发现三爷和三奶奶毫无风尘仆仆之像时,那没一点身沾风霜与尘埃的奔劳之态将苏悦儿的心深深的刺痛,她感觉到她内心里的那些喜色便开始流失。

这就是大家族里的亲情?这就是一家人的情谊吗?如果这一切都是老太太的安排,那还好,我只当你们是要把二爷这样的败类清除,可若不是…那你们的心除了利益究竟还剩下了什么?

苏悦儿的内心纠结着,她看了一眼吴管家,看着他从袖子里摸出了白布条缠了腰,便是心口似坠了块大石头。

三爷白子言行到灵枢前正对上的是老爷与太太,太太激动的站起身来,望着三爷抬了手臂,似要搂抱,却又眼泪哗啦嘴唇哆嗦的没半个字蹦出来,而身边的老爷因着痴呆一般自是没什么反应的。

三爷噗通一声跪地,苏云儿跟在身后,当下两人便是磕了三个响头。

“爹娘,子言不孝如今才赶回来,您二位受苦了啊!”三爷的一句话表露的是一个孝子的品节,可苏悦儿却敏锐的抬眼看着三爷,她觉得三爷是有备而来,早已清楚白家的情形。

果然三爷没和太太多言语也没在老爷无反应上问上一句,而是跪行着爬上台阶,继而在灵枢前再磕三个响头,才哭喊出一句:“老祖,您就真的丢下了言儿吗?您说过要等言儿带您的重孙子回来给您抱的啊!您怎么说走就走了呀!”

好一句煽情的言语,但苏悦儿却听出了味,下意识的就看了一眼苏云儿,而苏云儿此刻乖乖的跪在地上,一双眼看着三爷,似有担心又似悲伤。

“老祖,老祖!”三爷终究是一副狂像站了起来,继而趴在灵枢上,动手在内拉扯了老太太的尸体,立刻身边的下人与宗亲都要上前拉扯,可三爷却猛的一甩双臂把这些拉扯的人给荡了出去,继而高喝怒骂的指着这些人吼到:“你们凭什么拉我?凭什么?难道我看看我的老祖都不可以?你们是些什么东西,啊?啊!滚开,白府何时有你们这些脏烂的玩意儿?滚!”他吼骂着忽而人冲着二爷质问到:“二哥!我和大哥出门不在府中,走的时候老祖好好的,这才半个月的时间,老祖怎么就出事了?”

白子轩自是一副悲色的把老太太忽而睡梦中离世的谎话又扯了一遍,不过三爷那一张冷而透怒的脸却让苏悦儿明白白子轩必是撞到了枪口上,果然白子轩才以内疚的口吻说自己没能尽责尽心的照顾好老祖愧对白家,以博得宾客们谅解与同情,而那白子言却已经指着周围的那些家丁说到:“敢问二哥,老祖去了,难道我白府的家丁丫头们也一并去了吗?为何这里的全是一张张生脸?难道是我记性差到只出门半月就把连白府的家丁也个个不识了吗?”

白子轩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而此时的悦王却开了口:“白三爷别激动,这事有所误会,你瞧看的这些家丁其实都是我的人。白家老夫人出事的那天凑了巧,我正回到平城打算把我妹妹的婚事和东方家谈个详细,毕竟婚事是订了,可照规矩我也要上个折子与圣上报一下的,结果我到了平城想着来瞧瞧老夫人,哪知到了白家的府门口才知道白老夫人竟已梦中离世,白老爷伤心过度昏迷不醒,白夫人也吓昏了过去,彼时正是手忙脚乱的时候,白二爷更是哭的稀里哗啦的!”悦王说着一脸的同情之色,还颇为专注的摇摇头表示惋惜,继而说到:“我瞧那白二爷如此伤心,又见白府内遇上这事,都无准备便好心帮忙,结果得知白家大爷白家三爷都不在跟前后,便叫人去了官府请他发了信使传信,两方相报,又见白老爷一时哭痴了心,白二爷又没处理过这种事,便留了我带的下人在此帮忙。”

白子言对着悦王抬手作揖,可人却言语并不十分的客气:“悦王真是好心帮忙,子言定是感激不尽,可我白家也不至于府中瞧不见几个熟人,难道王爷您帮忙帮的我白家都易主了吗?”

悦王浅笑了一下摆手:“白三爷切勿急躁更不要误会下去,你府中的家丁不在与本王可无关,他们是受你家白二爷的差遣出去寻找你家白大爷去了!”说着他转身看向白子轩:“白二爷这你可要和白三爷解释清楚啊,不能让我一番好心,大恩成仇吧!”

好一个大恩成仇,这话压下的份量着实不轻,连苏悦儿都清晰的感觉到悦王那浅笑的话语下有一份若不知好歹就要动手的意思,但她也更加确认这个悦王还真是想要顶着一张好人脸,以正义的面孔摇摆着旗帜冲向皇位。

白子轩自是点头哈腰的按着悦王的话语解释了一遍,苏悦儿瞧看着他说话时那不断关注悦王的眼神,便知道他们是全然没料想到三爷回来而毫无准备的,便转头看了看站在廊柱下的吴管家,心里疑惑着,吴管家到底是老太太派遣了去找三爷来整人的,还是吴管家从一开始就和三爷是一路,出了事,则立刻忠心为主的去报信寻回了三爷来。

苏悦儿不随众人的一眼引起了吴管家的注意,他一扫眼便看到了苏悦儿,只是苏悦儿这身打扮完全是另一人,那吴管家只是看了一眼便转了眼,苏悦儿也赶紧的看向别处,装作是无心的打量。

此时的三爷正在质问二爷:“二哥,您可真是操心的好啊,要不是吴管家追到了我,只怕等你们来报丧的信使追到我的时候,老祖已经下葬了吧?还有,大哥和大嫂出去巡视铺业,你说大哥失踪只大嫂归来,我大哥是痴傻可他又不是三岁孩童!怎么会离奇失踪?倘若白家丧事已传递出去,我大哥必能听闻,听闻后也不会不归!二哥啊二哥,你不觉得今时今日你说的巧合太多,离奇太多了吗?”

白子轩闻言唇角蠕动脸色由白见红,忽而抬手指着三爷的鼻子喝骂到:“你什么意思?你看清楚我是谁?我是你哥哥!我是你亲哥哥!你如今的言语难道是怀疑我吗?好,好,你说说,你到底怀疑我什么?难道你觉得我能把大哥藏起来?就他那身手,我们两个联手都打不过他,难道你认为我有本事藏了他或者囚了他不成?”

三爷看着咆哮的二爷昂了下巴:“二哥,你是我的二哥,但此时却不是只说兄弟情的时候,我必须为了白家的周正问个仔细!”说着他忽而伸手扶了灵枢看着内里而问:“二哥说老祖是睡梦中离世,也算寿终正寝没什么苦痛,那为何爹会如此不言不语近似痴傻?二哥说大哥离奇失踪,那为何大嫂在此,大嫂却都说不上大哥在何处,更也同痴傻一般?这白家几房的人,在跟前的为何只你二房安然无恙?”

“你这是鸡蛋里挑骨头!”白子轩怒目而对:“爹是出名的孝子,再是老太太寿终正寝,他老人家也心里痛,痛的不能接受!至于大嫂,老太太去世,大爷失踪,她也是焦急上火迷了心…”

“那二哥的意思就是你丝毫不悲痛伤心…”

“胡说!我怎么会不悲痛不伤心?可是白家出了这样的事,我要是倒了,谁来扶着?好歹我也是操持白家有一年多,总是能担的起…”白子轩急忙言语,可白子言却厉声喝道:“二哥!爹可是在生意场上走过的人,大大小小的事他可经历的是你的数倍,难道他还不如你这个才掌一年的人?”

“你!”白子轩有些词穷,一时涨红着脸手指着三爷的脸直哆嗦:“你、你的意思,难道,难道是想说我…”

“好了!”忽而悦王一拍桌子出言喝斥道:“你看看你们两兄弟今日成何体统?老夫人尸骨未寒,都还没出殡下葬,你们两个兄弟竟在这里争吵起来,你叫我们这些来吊唁的宾客如何自处?你叫你们这些宗亲族人日后还如何见人?”

悦王的话提到了古人最重的脸面与声名,当下两个人虽是剑拔弩张的对视,却至少嘴巴是闭住了。此时那宗族族长大约也是看不下去,在一旁摇头叹息,悦王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那第二代山寨管家,那管家立刻出言催促着吉时快到了,赶紧定家主好摔盆出殡了。

说到定家主之事上,二爷和三爷对视的眼里再一次闪现了火花,苏悦儿则抬胳膊支在膝盖上,看着事情会变成怎样的情形。

在一旁当了许久背景布的董大人终于是清了下嗓子开始叽里呱啦。他冠冕堂皇的说了些过渡的废话后说到了正题上,不过却还是重复了先前律法之意,在无明确的遗训下,自是长幼有序的来。

三爷立刻抬手表示不满:“大人我白家可不是没有遗训的。

“白三爷,您不会是说老夫人曾要白大奶奶掌家吧?”董大人无奈的言语,三爷却是一脸正色:“我要说的就是这个,毕竟当日在宗祠里我老祖说的清清楚楚,而且大人您也是在场啊!”

董大人无奈的点头:“是,是,可是,现在白家大奶奶这般情形,宗族内觉得不妥啊!”说着他指了指在旁完全和雕塑一般的白大奶奶。

三爷闻言上前,到了青红的身边,便是半跪了一膝,欠身垂头双手作揖:“大嫂,事关白家家业,您可不能这样糊涂下去啊!”

青红依旧没什么反应,二奶奶面对这样的情况却是有些尴尬。

此时宗族族长站了起来冲着三爷招手:“白三爷,快起来吧,她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您的心里有田氏遗训,我们也是有的,可白家不是田氏一个人的白家,更是撑着咱们内外旁支末系的主家,家长之位马虎不得,苏氏已经如此,哪里堪当家长之责?您还是为了白家好,让您二哥继承了家业吧!”

三爷闻言便是要回头说话,此时却注意到站在青红身后的红玉,当下他眼一瞪,却压住了惊奇,先回头与族长相言:“族长大人,就算我大嫂不能堪当家业,可白家怕也轮不到我二哥吧?”

“咱们会轮不到呢?长幼有序的嘛!”

三爷摇头:“白家铺业的东主是我大哥,大嫂不能理事担不起家主,也自然该是我大哥担的“…

“三爷,大爷他不是痴傻了嘛,况且这会人都不知道在哪里!”董大人在一旁相言,白子言一个冷笑:“那又如何?我大哥又没死!要我说,大哥一天不显身,这白家的东主和家主就都是大哥的!”

苏悦儿听的心里涌起一份暖意,觉得三爷还真不是无药可救的主,更觉得老太太一定躲在什么地方看着这出戏,便有些激动的想要四处寻找,但接下来,她的暖意却又流失了,因为三爷话锋一转说到:“当然,你们要是怕大哥一去不返,又怕铺业耽搁,家业混乱,临时选出一个家主代劳也是可以,只是,我二哥只怕没资格!”

 “你什么意思?”白子轩再次出言,话语的强调都在拔高:“我是白家的二爷,难道我没资格?”

三爷看着白子轩说到:“离家前,老祖可是当着全家的面说的清清楚楚,大哥痴傻指望不了的话,二哥你也做事不能担当重任,至于我,本是一心离家出外闯荡,所以老祖说了,谁先有子嗣谁便有资格继承家业!所以,别说是你,就连我也没资格,有资格的只能是我们三房的子嗣!”

一今天开始恢复双更,并补粉红哈!

第二百零八章小妾也敢挑大梁!

白子言的话语令满园出现了大约五秒钟的寂静,苏悦儿静静地打量着白子言,此刻她已经搞不清楚现在的三爷到底是哪路的!

五秒钟后,有从这遗训里回神的,也有眼神交汇迅速交流完毕的,更有迅速达成共识的,立刻满园里宗亲们像是沸腾的开水,全都开始冒泡了。

有对这遗训表示不满称为荒谬的,也有对遗训表示赞同认为有世家气势的;有对这事表示新奇的,也有对这事表示不屑的;总之是宗亲们热闹的发言各抒己见,但基本上都没说到正题上,只到最后宗族族长抓了拐杖砸了地面,用砰砰的响声令周边的都安静下来后,才说到了点子上:“这遗训有等于无啊,白家三房,如今只得大爷房里有孙子辈的,可是那是两个女娃娃还是庶出,怎么可能担当家主?二爷这边是没动静,可你三爷也才新婚,哪里有子嗣来继承呢?”

白三爷转头看向了青红:“大嫂和我大哥成亲也有近两月的时间了,也许有喜讯呢!”

这话出来,听的苏悦儿拖下巴的手指蹭了蹭:这意思该是和我一路,出面来帮我拿家长?可是怀孕这事,你当是挖坑啊,挖一个就成?再说了那是青红…

想到这里苏悦儿的眼皮一跳,心叹倒霉,三爷这是给悦王送菜了,果然悦王指手划脚起来:“诿,说的有道理,倘若白家大奶奶有子嗣在身,这也不用争什么了,家主之位必然是按照遗亦给子嗣,只需寻出个合适的人代管数年,待大胖小子长大成人,这事也算了了!”说着一招手:“老太医今个好像是来了的吧,我先前还瞧见他来着,不如请他来给大奶奶诊一诊!”

当下就有家丁从人群里把上了年纪的老太医请着往堂前去,苏悦儿便看了周和安一眼,周和安再次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苏悦儿便只能托腮的等着。

老太医到了堂前给青红把了脉,继而摇摇头表示未有,立时三爷的神色都变了:“怎么?大嫂没动静吗?”

苏悦儿瞧妆那样子便是眨眼,心说:怎么着?我还要有了才对吗?

而此时二爷已经笑了:“三弟,你看看,大嫂也没身孕,这遗训还不是正如族长大人说的那般,有等于无。”

“不,不应该…”三爷的嘴里念叨着脸上显露疑惑的神情,而此时悦王一清嗓子,伸手搭上了三爷的肩:“三爷,你一心呵护遗训,本王身为白家的好友也是希望可以让老太太的遗愿达成的,但是有句话呢,我思前想后的,觉得还是该说的好。本来今个是出殡,自是不该再提一些不好的事,但局势成这样,三爷又是一心呵护遗训的,我也不妨把有些话说透吧,这大奶奶如今无嗣还好些,她要是有了,只怕更无资格继承白家家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三爷转头而问,悦王却是看着那些白家的宗亲说到:“列位白家的族人,有件事本王日前刚刚得知,一直很犹豫要不要说出来,今日里看大家如此呵护白老太太的遗训,我也就直言了,得罪之处,失脸之处,哎,我也只能当个坏人喽!”说着他瞧了一眼白二爷,白二爷便上前假惺惺的做求饶状:“王爷,事关白家体面,王爷您三思啊,这事,说不得!”

“可是不说的话,对白家不是好事啊!”悦王作势为难,和二爷一唱一和,三爷瞧着他们两个如此演戏,便是后退一步却精明的不搭话只默默的瞧着了。

白子言精明的不去接茬,只眼珠子不断转着似思量对策,而那宗族里却有不开眼的傻瓜凑上去问话问到底是什么事,于是悦王用一幅惋惜的神情加之斥责的目光的看向了青红,伸手指着她说到:“这等妇人根本不配做白家大奶奶啊!”

众人不明白悦王的话什么意思,但先前的铺垫谁都能想到是大奶奶苏氏做了什么,于是一时间各种眼神都扫向了青红,苏悦儿的手也捏紧了下巴。

“到底是何事?王爷还请明示!”族长大人坐不住的开口了,于是悦王叹口气,顺利成章的说到:“各位,白家大奶奶苏氏的嫁给白家大爷前,乃是有婚约的人,这个,各位都是知道的吧?”

平城的人谁不知道呢?当时就曾诟病过这位大奶奶是嫌贫爱富的,后来也有人说是因为白家老太太瞧上了苏氏的八字觉得对大爷好,亲自出手拆了人家的亲,成就了他们的姻缘,反正各种版本的都有,苏氏是正邪各占一半的。

如今悦王提起,众人的眼神里立刻色彩斑斓,苏悦儿坐在人群里都能感觉到这些人的眼神灼热,便觉得这如同媒体加了无数的闪光灯在青红的面前,照的人两眼发白,如同被扒光了展览一般。

“其实呢,这位白大奶奶在静月庵寄养的时候就和一人生情,更在那人娘亲的坟前与其私定了终生,只可惜啊,郎情妾意下美梦一场,却是镜花水月终究不能在一起,那人更是娶了正妻把她忘了个干净,可叹她连身子都给了人家,如何肯嫁给别人?就算她愿意,夫家若发现她已非完璧,又怎会容她?恰此时,她知道白家大爷有意选媳,便自持容貌过人,退了张家的婚嫁进白家,像那白家大爷已是痴傻,又如何分辨是否完璧…”

“不可能!”三爷大声的否定,苏云儿竟也激动的跟着点头言语到:“这一定是哪个恶人污蔑我姐姐,我姐姐才不是!”

“别激动,初听这事我也觉得不大可能,毕竟苏氏自持能哄骗痴傻的大爷,却未必能哄骗过白家的一家大小,尤其是精明非常的白老太太,所以我也疑心会不会是流言,可是,我在东方家遇到了一个人,和她一时对话后,我便发现了蹊跷。”悦王说着伸手指了站在青红身后的红玉道:“这人叫红玉,原先是白家的丫鬟,是大奶奶的随身丫头,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红玉被指行事不检点与东方家的少爷有私情,便卖给了东方家,大家知道我的妹妹是和东方宇订了亲的,所以本王很生气,便打算教训这丫头,结果,这丫头告诉我,她是被人栽赃陷害的,因为她知道了许多秘密。”

悦王很会讲故事的又丢下一个包袱,却不打开,只冲着红玉问到:“你原来是白家的什么人?”

红玉低着头答到:“我本是白家的一个大丫头,跟在大奶奶身边伺候,后来大奶奶将我抬成了通房跟了大爷。”

“你和白大爷可有肌肤之亲?”悦王问的好生直接,宾客们都不免发出一点唏嘘之声。

红玉摇了头:“大爷也曾与我同房就寝,但,但未有肌肤之亲。”

“看来你不得大爷喜欢啊。”

红玉似怨恨般的冷笑道:“哪里是什么不得欢心,不过是他人痴傻了,不知人事不能人道罢了。”

“什么?”三爷惊的后退一步,宾客们也一片咋舌,苏悦儿咬着牙的看了眼周和安,她已经打算要是周和安再不动作,她一定冲上去杀了红玉,再亮出青红的真身,大不了就弄个鱼死网破,而此时周和安总算是动作了,只是这个动作轻微非常,只是大拇指和食指在搓动,而他的唇也蠕动着,似乎念着什么咒语之类的。

此时悦王满意的看着大家震惊之色说到:“你们很震惊对吧,我知道的时候也很震惊,还为大爷惋惜过,可是日前我帮着处理白家丧事的时候,想起了我听到了留言就打算和白家大奶奶说说,结果我才只是说了我听到的,这苏氏便给我下跪磕头求我不要说下去,我很吃惊,便质问她那些事是不是真的,结果这苏氏大约吓坏了,竟昏了过去,不得已我寻了稳婆来考验,结果她果然已非完璧之身…”

“哎!”白子轩一声叹息看着老太太的灵枢便哭:“白家的脸面啊!”

三爷却是摇头:“不,我不信,这,这怎么可能?老祖她…

“三爷!”悦王转身看着白子言说到:“本王难道会骗你吗?要

知道我说出这事来,可比你更要承受压力,要知道,和她有不轨的人,可,可身份特别!”

三爷立刻抬头:“谁,是谁?”

悦王不答,三爷便要伸手去抓王爷的衣服质问一般的往前冲,二爷立刻冲上去挡着,于是三爷顺手就抓了二爷的衣领要问,此时二奶奶咋咋呼呼的上前嚎到:“三爷你别这样对你二哥啊,他有没错,错的是太子爷!”

忽而的一句令场面被静止般的石化,三爷看着叶雨晴唇瓣哆嗦却吐不出一个字,而二爷却一巴掌甩上了叶雨晴的脸:“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叶雨晴立刻作势大闹:“和大嫂通奸的本来就是太子爷嘛,上次殿下来,她们两个就眉来眼去的,老太太能让她嫁进白家,能让她去掌家还不是因为太子爷的胁迫,老太太为了白家不得已答应了,可到底不能把家业给这么一个人,她才想出了子嗣继承的办法,不然怎么会留下这样的遗训?而且红玉本也是好好地跟着我大嫂的,还不是因为我大嫂和太子的事被她撞见,大嫂为了堵住她的嘴才把她抬成通房,可老太太发怒,大爷又不能人事,她心里恼,便怪到红玉身上,便把红玉陷害与人不轨送到了东方家去,不信的话你们可以问红玉,红玉知道的最清楚。”

叶雨晴说着抓了红玉便摇,红玉立刻张嘴就要说话,但忽然的她的鼻子开始流血,继而人似抽掊了一般,好像有个虫子在她周身啃咬似的,她抽了几下,竟是冲着悦王大吼道:“王爷,王爷,我的解药呢?我的解药呢?”

红玉此时的言语把悦王搞了个糊涂,也把等着看八卦的宾客一起弄了个大转折都有些错愕。可红玉却跪到了悦王的跟前,扯着他的衣袖跟疯了一样的吼道:“我的解药呢?解药呢!”

悦王当下一甩衣袖,红玉便被甩的滚开,悦王怒目瞪着她:“胡闹什么?什么解药!”

红玉的鼻血哗哗的,手脚也似疼痛一般的打摆子,但口里却说个不停:“王爷你不能骗我啊,你说过,只要我按你说的讲,你就给我解药,只要我诬陷大奶奶和太子有私情,您就给我解药的,我都说了,可我怎么还留鼻血?我怎么还浑身疼?我是不是要死了?我,我不要死,我不要死!”红玉说着忽而伸手抓上了脑袋,她和疯了一样的抱着脑袋,几次把脑袋往地上砸。

在砰砰的叫人心颤的声音里,红玉似乎进入了忘我的境界,她大声又语无伦次的喊着:“我错了,我错了,老夫人,大奶奶,我不该撤谎,我不该欺骗你们,我不该陷害你们,求求你们饶了我吧,我不想死,我不要死,我不要嫁给我的哥哥,我再也不当奸细了,娘,你为什么要生我,我为什么要是个不如丫头的庶女,爹,你怎么,怎么可以把我卖到白家去,我是你的女儿啊!不要,不要…”红玉忽而正了身子恭敬一般的跪在地上磕头,满口的鼻血却还在念叨着:“老太太红玉错了,红玉不敢了,求你饶了我吧!是他们,是他们逼我的!你要算账找他们,找他们啊!”

红玉指着悦王的方向大喊着:“是他们安排好的一切,是他们要夺白家的家业,不关我的事,我只是被逼的,被逼的,是他们要我说假话的,是他们啊,他们统统都不是好人,不是…”红玉的手指了叶雨晴,指了二爷,却在这个时候忽然就一头栽倒在地上,苏悦儿咬着嘴唇的转了眼去,台子上的老太医则颤巍巍的挪到跟前抓了红玉的手一把,再摸了脖颈和扒了眼皮后说到:“她,死了。”

苏悦儿垂了眼皮心里叹息着,她已经知道红玉是必死的了,因为她早已通过红玉的举动判断出红玉的脑神经受损,而罪魁祸首不用说,就是那只红色的蚂蚁,而主谋更是自己。

红玉一死,悦王立刻使眼色给几乎呆住的二爷,于是二爷立剑招呼人把红玉抬了下去,但此时的情况却已经使悦王处在了尴尬的地位,而聪明非常的三爷自是上前说到:“王爷,这红玉的话,我们到底该信前面的还是后面的?还有我大嫂,你的话又能信几分?”

叶雨晴和二爷对视了一眼,似豁出去般的说道:“我怎么知道这丫头为什么发起疯来,疯子说的话怎么能信?要信也是信前面的。”

“可是我怎么觉得后面的才是实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死前还骗人的只怕世间少有!”三爷丝毫不客气,那叶雨晴哼的一下甩了袖子,却把身边的青红一推:“大爷几时有能力人事了?若是有为何眉夫人迟迟再无动静?还有这大奶奶,到底是不是完璧的身子一验便知!”

“验了又能如何?”忽然的,倒地的青红开了口:“我非完璧就要说我是通奸吗?你们究竟还想怎么陷害我?”

青红的言语吓的叶雨晴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而三爷听见青红说话,赶紧伸手把青红扶起来,苏云儿也起身跑到了跟前帮忙。

青红的神志似是清醒了,但好像整个人的身子却无力一般,她靠在苏云儿的怀里说到:“二爷,善恶终有报,你和你的二奶奶必有报应!”

说着她费力的转头盯着叶雨晴说到:“我以为你还有一丝善,却发现你和你的丈夫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狼狈为奸,我呸!你以为下毒控制了我,就能做到白家的家主?就能从我嘴里套出大爷的下落?哈哈,你错了!东方宇那个畜生她糟蹋了我,可是你们都上当了,我,我不是大奶奶,更不是苏月儿!你们这些窥探红门,觊觎白家家业的畜生们,你们记住老太太的话,白家的当家人以子嗣而论,为白家第一个剩下孙辈子嗣的,才是白家的家主,那个孩子才是白家基业的东主!而你们所有居心不良的人,都会恶梦缠身!”

青红刚一说完一口血喷了出来,立刻她脸上的皮肤好似移位一般扭动,片刻后还原了青红本来的面目,如何还是白家的大奶奶呢?而她则嘴角扬起了笑,似一个胜利者般扫了一眼大惊小怪的宾客们,继而一偏头耷拉了脖子。

苏悦儿惊的就要起身,但理智在提醒她不可以,这个时候周和安却在宾客的乱纷纷里伸手拉住了她,用极低的声音说到:“这是一个令人敬佩的女子,也是第一个用意念杀死盅虫的人,只是很可惜,她早无求生的心思,在冲破蛊的同时,也把心底的恨意用所有的灵力种进了心虚者的心里。”

苏悦儿弊的诧异,她看着周和史动唇:“种进心虚者的心里?”

周和安点点头:“这人一定是红门的人,用幻相易容令我们不察就已经不容易,更何况是在中了蛊的情况下还能维持,而这最后的言语,她是用心血做祭,那句恶梦缠身,等于是把幻象的种子种在他们的心里,除非他们死了,否则,真的会恶梦缠身,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