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从事厅快步的出去了,苏悦儿抓着袖袋神色有些沉,未几周和安抓着燕子进了事厅,瞧见苏悦儿便是松了燕子,冲着苏悦儿一个欠身鞠躬,竟是行的大礼。

苏悦儿瞧见他此举便是笑着打趣:“瞧瞧,这么大的礼,你是寻到家人了还是寻到妻房了?让我猜猜,你不会是要和我要人吧?”

周和安的脸上一红,看了眼燕子便郑重的说到:“白大奶奶果然是聪敏的人,我,的确是来要人的。”说着一把抓了燕子的胳膊:“我希望白大奶奶能把这个丫头给我,让我赎买了她去!”

苏悦儿笑了笑:“虽然咱们是朋友,照道理我也该应,可是,这个丫头你赎买不走。”

周和安的神情显出一丝意外,随即便问到:“为什么?”

苏悦儿看了眼燕子说到:“你何不问问她,她的契书可在我白家?”

周和安吃惊的看向燕子:“难道你不是卖到白家做奴的?”

燕子当下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到:“我又没说我是卖到白家的,我不过是老太太从师父那里要来的罢了。”

周和安闻言便是一脸僵色似是遇到了很大的难题,而苏悦儿瞧见周和安这种神色,眼珠一转说到:“我呢,不能把这丫头让你赎买了去,不过,倒是可以把她借到你府里去,只是她还是我白家的人,你不能买卖了她,更不能欺负她。”

周和安此时一脸喜色,赶紧的摆手:“不会不会,我不会欺负她!”

苏悦儿当即看向燕子:“燕儿,你愿意跟着他去不?”

燕子的眼睛眨巴眨巴没说愿意反倒问着苏悦儿:“奶奶就这么让我过去了?也不问问为啥?”

苏悦儿一笑:“问了也问不出实话来,我何必问?反正你身边这个家伙是我的朋友,做事总不会害我,想必更不会害我府里的一个丫头了,我何必问堆谎话来?”苏悦儿说着扫了一眼周和安,周和安的脸上浮着一丝淡粉,显然是被苏悦儿说中了。

“白大奶奶,我…”周和安似是要解释,可苏悦儿摆了手:“别说那些废话,谁没点自己的秘密呢?你我再是朋友也不需要坦白到如此地步,得了,你可以带着她去了,只是每日里要给她自由,要允许她回我白府,我这院子里的那些东西可要她养着的,我已经忙的抽不开身了,你总不能叫我去做了她的活吧!”

周和安兴奋的点头,燕子也是一脸喜色,苏悦儿立刻叫她回去收拾一下,便意思你们可以去了。燕子欢快的出了事厅收拾,周和安自是跟在其后,不过他走到门口处又停下脚步回身看了苏悦儿一眼,却是认真的说到:“谢谢。”

苏悦儿丢给他一个滚蛋的表情,摆了手,周和安便是大步而去,苏悦儿则收了手一笑,起身往自己的院落里去。

此时因着是夏季,虽然按时间来算已是八点半的样子,可天不过是擦黑,且这个异世不似现代般的夏季为酷暑,随意穿着内衣加外衣的两层也不觉得热燥,苏悦儿便有些懒散的自己迈步走动,当散步一般的逛回了自己的院落。

才进院落,便听到丫头们嘀嘀咕咕的声音,虽不大清楚,却也因着天色不暗,苏悦儿能瞧见是丫头婆子们的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说笑,更有几个正帮着红妆抱着被子和小包袱的往屋里去。

苏悦儿瞧着一园子的丫头那份随心自在的样子,便感觉着不大对,毕竟老太太的丧事才办完,就算是结了丧,也没这么快就自娱自乐上的啊,当下便心声狐疑,快步上前正要喊着几个说到道两句,却是注意到在自己的正屋门前,竟有一人披着发穿着白色素服的跪在那里。

苏悦儿心里纳闷,猜想着不会是秋兰这会儿的给自己来认错吧,待人走到近前,四周的丫头们察觉到奶奶回来一个个上前相迎的时候,苏悦儿才从那跪地本有些佝偻忽而直挺挺矗立的背影上知晓了这是何人。

她有毛病啊?跑我这来做什么?

苏悦儿有些纳闷,此时翠儿也闻声从屋里出来,瞧到了被丫头围着的苏悦儿便快步到了跟前伸手相扶:“奶奶您回来也不叫个下人传一声,咱们好叫轿子接您。”

“不过是从事厅走过来罢了,反正将才吃了东西就当散步呗,如此近的,接不接的也没什么。”苏悦儿说弄眼扫了那跪地的人微微抬了下巴,翠儿便立刻扬声说到:“奶奶您这几日操心府内的事忙上忙下的,我们做丫头的都瞧着累,您可要多心疼自己才是,快些回屋里歇着才是正经!”翠儿说着便伸手挽了苏悦儿。

苏悦儿见此情形算是明白这一园子的丫头刚才那般随意之态完全就是做给这魏灵韵看的,摆明了拿她当空气,当下心里叹道这府院里的丫头还真是个个都会来事,精着呢!

翠儿扶了苏悦儿走了一步后才说到:“哎呀,奴婢真是罪过,竟忘了报给奶奶您知道了,魏夫人来了,说是来给您请罪赔不是来了。”

苏悦儿闻言一笑:“你这丫头少胡说,魏夫人是什么身份?城主家的千金啊!给我请罪赔不是,你当她是妾啊!”苏悦儿说着便扶着翠儿大步的往前走。

“好我的奶奶,奴婢可不敢诓骗您的,这不人就跪那里的,您自己瞧!”翠儿说着便是指了那跪地的背影,当下那跪地的身影便是趴到了地上看,一副毕恭毕敬的卑微样。

苏悦儿的眼微微的眯了一下,人迈着步子往前:“这是哪个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丫头和我逗乐子呢?也不怕魏夫人知道撕掉你的皮!”苏悦儿说着已经走到魏灵韵的身后,眼瞧着她那趴在地上的样子,便干干脆脆的抬着脚朝她的屁股上踢了一下,虽是不重如嬉闹一般,却使魏灵韵猝不及防下的头就杵到了地上,于是嘭的一下脆响里,她人的身子一歪更是抽着冷气的呀了一声叫痛。

淡蓝的光线淡蓝的天色,苏悦儿站在跟前看着魏灵韵呲牙裂嘴的吃痛着叫了几声后,便是笑言道:“呦!这哪个丫头啊?哼唧的还真像回事,行了快起来吧,没事寻这法子的逗乐子,我可嘱咐你,将来魏夫人知道了收拾你的时候,我可不会言语!”

魏灵韵咬着牙的扶地跪好,急忙言语:“姐姐瞧仔细些,我不是哪个丫头,我是灵韵!”

苏悦儿的身子顿了一下,人便后退一步,继而蹲了身的就在她的面前盯着她,这才一副吃惊的样子开了口:“哎呀,这,这还真是灵韵…我说魏夫人,你,你这是唱的哪出戏啊?你不好好的养伤跑我这里做什么?还这般草席铺地,素衣加身,啧啧,如此大的请罪架势,只怕不知道的瞧见了,以为是我折腾你又或者是你犯了什么七出之条呢!”

苏悦儿是张口就不客气的,那魏灵韵闻言便是强自压了火气,低头说到:“姐姐快别这么说,妹妹今日受责罚原本就是应该的,自醒后三奶奶又与我说了您操持家业的不易以及家规之重,我才体谅姐姐治家的难处,妹妹自小娇生惯养不知姐姐难处,这两日里又给姐姐惹了这许多麻烦,妹妹越想越觉得羞愧,所以前来请罪,请姐姐责罚妹妹,妹妹毫无怨言。”

苏悦儿瞧着魏灵韵这番忏悔知罪的表演心里满是冷笑,而这里是她的院落,要不要似在外面那般做样子全随她的心情,所以当下她便挑了眉言道:“怨言?你怨着什么?你能怨的着我什么?把你嫁到白家来的可是皇上,那圣旨又不是我白家求来的,你这门亲更不是我白家上门亲求的,我白家可不欠着你!你入府做了白家人就该遵规守据做个本分的媳妇,本来我也和你姐姐妹妹的一家亲,是你自己忘了我这个姐姐处处给我摆脸子不是吗?我这个人心眼小,爱记仇,又特别的见不得别人轻视我,所以,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苏悦儿不遮不掩的说亮话,眼里透着一股子不容侵犯的厉色,那魏灵韵瞧着哆嗦了一下便赶紧的低头言道:“好姐姐,我真不是故意的,您就原谅了妹妹可好?妹妹不懂事,这惩罚是妹妹自找的,妹妹认!我再不会给姐姐你惹麻烦,再不惹您生气,我,我以后就在府院内哪也不去,也再不敢多言一句!好姐姐,我错了,您就原谅我吧!”

魏灵韵一副低等姿态,毫无大小姐的自持,咋看都是一副可怜相,真诚的不得了,可苏悦儿越发的觉得这个女人虚伪恶心,便冲着她说到:“我和你谈不上原谅不原谅,今日的罚往正理上说,那是按照的家规,罚你应该的,往人情上说,那也是你爹爹打的你,没沾我的手,所以你更不必到我这里来表态,还弄的一副认罪的模样。至于你今后出不出府院,开不开口说话,你该问问家规去,你这次的错罚你自省三个月都是应该的,所以,你自己看着办吧!”

魏灵韵立刻低头道谢,一副奴才相,苏悦儿看着她磕了三个响头后才叹了口气说到:“魏灵韵啊魏灵韵,我真不知道该说你聪明还是笨,这凡事都讲个度,做的过了只会适得其反,你一个城主千金就算是平妻,也不用卑微如奴吧!”说完她冷笑了一声便扶着翠儿进了屋内,完全不理视如被雷劈中一般的魏灵韵。

苏悦儿回了屋内,招呼着下人烧水擦抹的整了一番,又把那一头的珠宝钗取了,更叫人拆了那繁复华丽的发髻,最后打散了梳理好披在身后,才悠然的靠在软榻上伸手翻了翻账册。

账册是她叫送来的,白家的生意因着这场变化,拖了些日子,如今她做了家主,虽说东家还是大爷的名头,但到底是大房掌管,她必须了解动向,今日里白家基业又正式恢复了营业,这期间的帐好歹也是要看看的。

账册是新好格式,完全的按照苏悦儿当初给大爷说起的样子做了改动,只是大约是对阿拉伯数字的使用不够熟悉,格栏内还是写的汉字,这使得苏悦儿核对的时候,还是觉得头疼,看了没几页,也就没了心思,便合了账册扫了一边的翠儿:“走了吗?”

“走了,在门口跪了好半天,后见送水的出去知道您歇下了也就自己收了东西走了。”翠儿说着眼里便有鄙色,苏悦儿则伸手顺了下头发说到:“她回的哪边?”

“三房的院落呗,听说三爷为了避讳都搬去外院的书房睡了。”翠儿说着自觉的到苏悦儿跟前动手给她揉着肩头,苏悦儿则伸手按了她的手说到:“你现在去趟眉夫人那里,问问可有什么短缺,而后你叫她腾出她那边的西厢来,就说我把魏灵韵安置到她那边去先住段日子。”

翠儿闻言大惊,忙是低下身子凑到苏悦儿的耳边说到:“奶奶这合适吗?咱们不理会是一桩事,没边没影的别人说不了什么,可您要把她放到那边去,只怕要叫人说您作践人了,毕竟她再不待见,也是妻位,如何与妾同院?”

苏悦儿一笑:“我就是要作践她啊!不过,你就不能说的我一番苦心吗?”

翠儿的眼眨巴了两下似有想到什么却又不敢肯定,苏悦儿则干脆提点到:“你去了眉夫人自然问你这是何意,你不妨告诉她,我念着她是世家的嫡女,家里又出了个贵妃姐姐知贤知礼的,自是家教极好的,如今虽然她是妾,可也是室人的身份,这魏夫人是平妻没错,可才入白家就闹出了不知礼数的笑话,我便有意把魏夫人放在她那里,请她费心好好的教教其身为白家人的规矩与礼数,免得再出纰漏!魏夫人是平妻的身份,令她与妾同院,的确是有些不妥,可是白家各房内都只有一个正寝,实在没别的地方适合她住,所以我会责令下人再修葺一个正寝出来,只是,需要时间,所以就先让魏夫人在她那边吧,将就一下好了,以魏夫人的聪慧自是不会计较的。”

苏悦儿话说的如此明白,翠儿便立刻应着去了。苏悦儿把账册这些都收了起来,便到了门口轻唤:“红妆!”

“哎,来了!”红妆应着从小屋里出来,快步到了正屋,见奶奶立在门窗前,便是福身言到:“奴婢在,奶奶有何吩咐?”

苏悦儿笑着指了桌凳:“坐吧!”继而转身到了桌前坐下,伸手把那已经折叠起的三张信笺带着信封一并拿了出来,放在了桌上:“是谁叫你这样做的?”

红妆抿了下唇低着头没答话,苏悦儿见状便把那信封拿了起来:“你备了几封不同的来换?”

红妆看了苏悦儿一眼答到:“三封。”

“区别在何处?”

“有字的,无字的,还有无封的。”

苏悦儿点点头:“信的内容你看过了?”

红妆立刻摇头:“奴婢不敢!”

“那好,你今晚就伺候我,给我守夜吧!”苏悦儿说着把那信笺与信封装回了袖袋里,继而人到了镜子前,随手抓了个簪子将发一盘固定在脑后,便嘱咐道:“若有人寻我,不管什么人什么事只管说我睡下了,可知道?”

红妆点点头,人便直接去了屏风后铺床,苏悦儿浅浅一笑,走到门窗前看了看,便推门而出,将门迅速的合上,便往后院里去,而红妆则放下了帐子,出了屏风,吹的只剩下一只蜡烛后,才斜靠在软榻的边上,支着胳膊开始闭目打瞌睡,好似内里真睡着一个人一样。

苏悦儿到了后院,左右看了看,伸手摸出了那棱子飞刀扬手一甩,将其插在了墙缝上,立刻扯着那钢丝,快速的助跑翻墙,跃身出府后,便迅速的往那家赌坊而去。

看着手里的三张信笺,老太太的脸上浮着一丝的得意的笑:“想和我讨债,哼,我都埋进土里了,我看他怎么讨!”

苏悦儿瞧着老太太那得意的笑便是撇嘴:“您老就是为了躲这个,才顺势来个金蝉脱壳的吧?”

老太太嘿嘿的一笑,看了眼红樱,红樱便小心的将老太太架着捞起来点,苏悦儿则赶紧给寨了几个软垫子在她身后。

“你呀,给我这个老婆子留点脸面又如何?好歹我也是您的老祖不是?”老太太说着伸手抓了苏悦儿的手:“我是金蝉脱壳躲债的,可说真话,我也确实是累了。你看看,谁家的娘老子不为儿女?这宁王自知野心败露,皇后要整死他,便干干脆脆的去死,可死前却早都安排好了一切,换出了儿子保留了血脉,用一死让皇后一系无后顾之忧,可实际上他却是给他儿子把我们神门三家都栓住了,只是他想仗着天命血脉来压我们神门,让我们去捧他的儿子坐皇帝却只能是想想了,我老太太一把年纪没活到讨债的进门就死了,这人死债无,要找?那就叫他去阴间找罢!”老太太说完便是咳嗽起来,到底是年纪大,激动一下就要引的咳嗽半天。

苏悦儿闻言笑着给顺了顺才说到:“我今日里一看这东西,我就想到您八成是为这个才一股脑的连把红门都丢给我,只是我又觉得这事应当也算机密的,您不一定知道,便又有些不能肯定,等到那丫头回答我备了三封,就足可见定是您早知道有这回事,摆明了是躲债了!”

“宁王备着后手其实我并不知道,是你们在韩城与他的人相遇后,我才得了消息。这人冒出来的奇怪,我寻思着不对,留意他的消息,便发现他和许多的官员走的近,而且官员们都卖他的帐,于是我叫人细查,从别人嘴里知道,他竟凭着一封信操控了许多的官员,我这才知道宁王还留了后手!”老太太说着目光落在那三张信笺上,脸上浮着一丝阴色。

苏悦儿见状抽了手的拿起,又扫了一遍。

第一张上只有很简短的几句:吾儿应安,父以死得保你安,只求他日你可归于金銮掌印,故安排诸事数棋,只等你用,见此信时,便是可图之时,仰交此信者即可,父字,姬敬宇。

她拿起这张放到了下方,不用想也知道这个给了任安信并成为任安可以仰仗的人便是那个大内侍卫,宁王的好朋友霍老大了。

而第二页上的内容却是任安能够处之泰然前来讨债的所仗,因为这一页上记录了神门三系对有天命血统,应该做帝王的宁王的迫害以及如何帮没有资格的太子做上龙椅的经过,虽是寥寥数语却强调了神门三系的作为:雾门不出不言,因不出世而不知变,该责;蓝门与太子党私交深重,违背天命相助,该笞;红门偷天换日,幻象惑人以扶伪君,该诛!但若神门三系皆有悔过之心,能扶天命归位,责不予究。

苏悦儿看着其上的言语猜想怕也是霍老大的手笔,毕竟他是大内侍卫看着当年的太子是如何做上皇帝位的,所以自是清楚明白。

看着如此口气属王者的话语,苏悦儿慢慢的把这张信笺折叠了起来说到:“我当时瞧到这张的时候,还在想任安凭什么能讨还了债,只此描述也无法做威胁,可等我看了其后的那张,我才知道宁王还真是用心良苦。

苏悦儿说着把那最后一张拿了起来冲老太太晃了晃:“想必也就是因为这个,任安才能得百官相助吧!”

老太太点点头:“是的,凭的就是这个。”

苏悦儿低头看了眼上面的句子,幽幽道:“大爷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作何感想,而我又会变的有多尴尬!”

老太太眼里闪过一丝黠光:“那你会让他知道吗?”

苏悦儿一笑,忽的起身把这三页纸拿到了灯前,取了灯罩便点燃了。老太太与红樱谁也没动,静静的看着那三张纸变成了黑灰后,才对视了一眼,眼里都露着一丝笑意,而老太太更笑对苏悦儿轻言:“你不会是要瞒着子奇吧?”

苏悦儿转头看着老太太慢慢的走到她的身边,伸手抓了她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肚子:“我这个人没什么大局观,更没什么崇高的品质,我信一条: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老祖,您呢?您信的是什么?”

老太太的手在苏悦儿的肚子上轻轻的抚摸了几下,便笑了:“我不是说了嘛,哪个娘老子会不为自己的儿女?所以我什么心思你还不懂?”

苏悦儿闻言鼻子微微一酸:“老祖,您总爱骗人,我已经分不清楚什么是真话什么是假话。”

“我把红门都给你了,我说的是真是假有什么关系呢?我是一个死人,谁管我什么心思呢?不过,你放心,我老了,我只想看着自己的重孙子早点到这个世界上来!你问我信什么…你去墓碑前烧纸问吧!”老太太说着冲苏悦儿笑的一脸疼爱。

掩上了屋门,红樱慢慢的扶着老祖躺回床上,口里言道:“现在,您能放心了吧?也能不去操心了吧?”

老太太笑着点头:“放心,我很放心!我呀,总算可以安心了!也不去操心了,毕竟红门我管不着,白家也不是我理事了!不过…这钥匙既然在…”

“您看,您才说了不操心的,怎么又操心起来?您既然选了她,那就不要管了,风浪再大也要她每己去抗啊!”红樱说着,小心的给老太太盖上了薄被:“您现在需要的是静养!”

“好,不操心,一切由她,但是那东西既然不在东宫,就传个话过去快叫子奇回来吧,悦儿虽然扶的住我白家,撑的起红门,可咱们每家的基业荒废不得,她过些日子怕是就会有动静了,子奇在她身边,我也能踏实些。”

“知道了,不过大爷这次回来总不能再装傻充愣了吧?”

“这个要看子奇的意思了!他自有打算的!”

“是。”红樱应着给老太太放下了帐子:“您快歇着吧!”

第二百二十八章 流言有一千分贝

“奶奶,该起了!”红妆在床边叫起,苏悦儿迷迷糊糊的在床上翻了个身,连声都没吱。现在的她只觉得自己的懒筋在蓬勃发展,根本就想躺在床上动都不动一下。

“奶奶!”红妆轻轻的唤养,她的坚持总算让苏悦儿抬了一只手摆了摆,似在撵一只蚊子。

“奶奶,您得起来了!”红妆的声音再次传递到苏悦儿的耳膜里,她终于不爽的哼唧到:“哎呀,别吵我,晚起一会又不会怎样,反正今天也没谁来啊!”

“可是奶奶,眉夫人和魏夫人都在前厅候着呢!”红妆无奈的说着,苏悦儿嗯了一声,忽而转了身一把撩开了帐子:“两个都在前厅候着?”

“是啊,所以奴婢才来催您起的,这会已经都是辰时了…”红妆说着,动手撩起了帐子要伺候苏悦儿起来。

“辰时了啊!”苏悦儿有些不好意思,以往都是卯时就起来梳头的,她竟多睡了两个小时。穿衣净面擦牙,忙了一气坐到镜前由红妆梳发的时候,翠儿端了汤羹进来,这次托盘里放了两个碗,苏悦儿静静的从镜子里瞧着,便见她将汤舀到两个碗里,自己端了一份先喝,苏悦儿便是嘴角一勾,垂了眼皮装没看到。

等到红妆把发髻盘好,她简单的画了下眉后,便是伸手叫红妆给她套上了一件薄纱的坎肩,略一整装说到:“走吧,咱们去厅里。”

“奶奶,您不吃点东西啊?”翠儿一脸诧异,伸手便端了汤羹:“您用点?”

苏悦儿摆摆手:“才起来,没胃口,我就不吃了你吃吧!”说着便看了红妆一眼:“咱们过去!”

红妆应着立刻给推门,苏悦儿这便出了屋,留下翠儿捧着汤盅愣了好一气,这便叹了口气,自己慢慢的收拾东西。

正寝本身就配有厅与堂,用来寒暄见客,处理一些宅院事务,就算是问安见礼也会在此,但苏悦儿并没要求她们须日日问安的,自是这个作用也基本废了,加之她现在成为家主,大房正寝的院落就便成了重地,不再是治院理家的地儿,谈事见客的更要分着地方,家族里的事就是去前院的事厅,宅房内的事,却只能是去院落前边的小厅了,也就是大爷的理事区。

苏悦儿没有用轿,选择步行,这清爽的早上闻着那清新的空气叫人格外的舒服,走了没几步后,她就看着红妆小声说到:“给我找点点心啥的,我饿了。”

红妆看了苏悦儿一眼点了头,口里轻念:“奶奶不爱喝汤?”

“确实不大喜欢,不过有喝的也不挑!”

“那您…”

“问心无愧者无需解释,此地无银者只因心虚。”苏悦儿说着一笑眼里颇有深意,那红妆也不多言立刻就折身回去找吃的去了。

苏悦儿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想着这真是一个好天气,便抻了个懒腰,去往小厅。

进了大房的外院,便见魏灵韵与眉夫人两个一家一边的各站一边,苏悦儿慢慢的晃进院子内,两人瞧见她的身影便赶紧的行礼,双双都是福身。苏悦儿目不斜视的直入小厅,待坐正了才喊到:“进来吧!”

丫头传了话,魏灵韵便和眉夫人进了厅内,瞧着苏悦儿一副正色之态,两人自是又行礼,苏悦儿懒洋洋的摆了手叫她们坐了才开了口:“想不到灵韵妹妹才进白府两日,竟和眉夫人走的如此亲近了,就连问安都凑到了一起,只是我好久没叫人问安了,你们这一来,我倒才想起还有这一茬呢!”

苏悦儿一脸说笑之色,却把魏灵韵和眉夫人都弄了个尴尬,两个对视一眼后,却是各自扭了身,一个不待见一个般,那眉夫人更是就此起身相言:“奶奶误会了,如眉不过是白府内的一个妾室罢了,仰人鼻息的,焉能和魏夫人这等金贵之人亲近了?今日里并来问安不过是遇上了,凑了巧。”

苏悦儿故作恍悟的挑眉轻哦了一声,看向了魏灵韵,却口里冲着眉夫人说到:“眉夫人你知你是妾室之身,就会知道自己是尊的什么礼数,你颇有自知之明这很好,不过也不必自轻:说来,你是大爷的妾室,我们三个中,你是略低一等,但如今你腹中有子嗣,倘若生个男儿,这便是大房内的长子,谁敢轻贱了你?再者你已是室人的身份,要不是我是白家的掌家,只怕见你都要行礼呢!将来你生了儿子,即便是过继到我膝下叫我母亲,可到底是你肚子里落下的肉,只怕也是平起平坐了呢!”

眉夫人听着苏悦儿这般说,全然就是给她抬级别,虽有些意外却禁不住脸上露了喜色:“奶奶说笑了,如眉再是室人也不敢和奶奶您平起平坐!只希望他日真能一举得男,给大房填了继承的香火,奶奶也能安心。”

苏悦儿闻言笑嘻嘻的看着眉夫人:“是啊,你可要给大爷生个大胖小子才是,不然我大房无所依仗还真是麻烦了,诿,一会你叫丫头来说说日子,我去无相寺给你烧柱香,请大师给算算看看有没有男儿相!”

眉夫人闻言笑着应了是,眼里闪过一丝慌,而苏悦儿则叫她坐下说话,人看向了魏灵韵:“灵韵妹妹,你又不是大房的妾室,按礼可用不着给我问安啊,这大清早的不知你来找我是何事啊?”

魏灵韵起身冲着苏悦儿欠了身:“姐姐说这话见外了,妹妹比姐姐晚进门,再是平妻也该到姐姐处问个安好,如今姐姐还是家主,妹妹怎敢怠慢?”

“妹妹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啊,我承你的请了,不过,家有家规,你日后不必来向我问安,免得你妻不像妻,妾不像妾的,叫人非议。”苏悦儿说着身子往后靠了靠:“好了,问安也问了,若是没事,就回去吧,眉夫人你现在可身子贵重要好生休息!”

眉夫人听了起身说是,瞧了眼一脸犹豫的魏灵韵便是开了口:“奶奶,如眉有件事,想和奶奶您商量商量。”

苏悦儿点头:“好啊,那你坐下说吧!”说着眼瞟向魏灵韵,那意思很明确:你没事的话就可以闪了。

“那个…我也有事想和姐姐商量商量。”魏灵韵说着尴尬的笑了笑,眼却扫着眉夫人,似是有所忌讳一般。

“我这人啊,就喜欢直来直往快言快语,既然你们是找我有事,那就一件一件的说吧!但可别在我这里拐弯抹角的啊!灵韵妹妹好歹也是身在妻位,不如就你先说吧,什么事啊?”苏悦儿一脸淡然之色,好似真不知道什么事一般,那魏灵韵眨眨眼后开了口:“是这样的,妹妹昨日归府暂时住在三房的院落,今日里想和姐姐讨个请,给独拨个院落居住,妹妹先前不懂事已知错,愿意接受惩罚自封足自反省,还请姐姐成全!”

苏悦儿点点头:“你能知错就是好的,更愿意自封反省,这是好事,我是该成全,诿,眉夫人,我昨个叫丫头不是去了你那里了嘛,可是已经收拾好了?”

眉夫人一脸悻悻的神色言到:“奶奶容禀,如眉就是来和您说这事的。昨夜奶奶安排丫头知会,说魏夫人将与如眉同住一个院落,如眉自不敢推,但如眉是妾室的身份怎敢同妻混住?怕有违家规不说,更怕轻慢了魏夫人,加之我害喜之状常出,时而懒散时而骄纵的,生怕吵了魏夫人,更怕自己脾气不好一时冲撞了,故而,虽奶奶说因着正寝只有独一处,安排别处怕委屈了魏夫人确实有因,但如眉思虑后,便想,要不如眉搬个院落,让出院子给魏夫人住,如此也不损魏夫人的身份,我呢自迁个小院住了也没什么,吵扰不到魏夫人便好。”

东方如眉的话,听来处处是往细了想,十分的体贴,但她说话的神情与口气却充满了揶揄,当下苏悦儿便知道她这是使性子的以退为进,那魏灵韵更是个聪明人焉能不懂她的反讽之意?只是她虽不喜这眉夫人,却也实在不想和一个妾混住,这便装作没听出来,只笑着冲眉夫人说到:“眉夫人真是细心体贴,想想也是,你现在有着身孕,自是该小心呵护的,我去了才是吵扰了你,而且姐姐更是个贴心人,自是会体谅你的,我觉得你也没必要搬院,好生的养着,免得惊到了可不好,我自取个小院住了就是,反正都是一家人,随便是个院落就好。”

苏悦儿见她两个假客套真相对的样子,便是呵呵一笑言道:“哎呀呀,常听老一辈的人说:这妻妾就是上辈子的冤家,恨完了上辈子,这辈子就算不得再记恨那也是别扭,可瞧瞧我们家倒是一个个的互相体贴,真叫人感动呢!说起来我昨个做了这个决定后,心里还有些不踏实,原想着再思量下,可瞧到你们如此和睦,如此的为对方着想,我倒觉得没必要担心了!眉夫人担心吵扰了魏夫人,要我看,你这么想才是多余,魏夫人可是咱们平城最有贤德之名的女子,她的礼仪之名谁人不知?有她在你身边,你且安心的养胎吧,每日里听听她的琴声曲调,只怕是心旷神怡呢!而且人家可是城主千金,说来也是你儿子将来的小妈,你得点贵气也是好的!”

苏悦儿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你们还是给我凑一起去!眉夫人闻言便是性子上不容,急忙言道:“奶奶真是替如眉想的细,可是奶奶,如眉是妾啊,这和魏夫人住在一起,只怕万一有了什么不合适的,如眉不自在啊。”眉夫人也算是把话挑明了,明显得提及两人所差,怕受委屈,于是苏悦儿立刻摆手说到:“胡说!你是妾没错,可是圣旨已经封了你室人,有嘱了同妻礼,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你们之间的相处等级,再说了,你当魏夫人是什么人?你以为她是乡妇村女不识大体?如眉啊,这我可要说你的不对了!魏夫人品性早有美誉,岂会对你斤斤计较?何况你怀着身孕,她又是你这儿子未来的小妈,只会对你好生呵护,才不会和你有什么不合适呢!你放心,她才不会心胸狭隘的和你过不去呢,你说是不是啊魏夫人?”

苏悦儿这猛的一转转去了魏灵韵跟前问话,一个是不是的问句逼的魏灵韵只能笑着答是,不然她难道说“不是”的来肯定自己是个心胸狭窄要和一个妾过不去的人吗?可是答了是后,她看到苏悦儿满意的笑容,又觉得自己真要去了,这日子没法过,便又赶紧说到:“姐姐,灵韵是不会与眉夫人争执计较的,可是眉夫人有孕在身,我若与她混住,万一有什么…”

“万一有什么你就就近照顾了她,我也图个安心!你也知道我是家主,这一大家子的事要我操心,眉夫人有孕在身,按理我更要小心呵护,可是我不能丢了家里的事围着她转啊,但若不管她,有个三长两短的却是我的不对,所以我便想着,由你去照顾她,万一有什么事的,身边有人也能相帮,毕竟她腹中的子嗣是我们大房的希望出不得纰漏,所以只怕你照顾她是责无旁贷的事了,灵韵妹妹会帮我这个姐姐分担吧?”

魏灵韵看着苏悦儿无奈的笑了笑:“妹妹自是愿意帮姐姐分担的,可是妹妹才过门不知这方面的事,只怕…”

“哎呦,谁不是这样过来的,我也不知道不是?不过你不是随来了个婆子嘛,有什么你问问她不就是了,而且退一步说,你不知道的也可以问问眉夫人啊,她如今养胎,只怕是早留心该注意什么,该做什么,那心里亮着呢!不知道的你就问她,还有那家规,眉夫人也是清楚的,她如今是室人,家中又有贵妃娘娘这样的贤德之人,更是知道礼仪分寸,灵韵妹妹,你初来乍到的,已经因为不知事丢了白家的脸自己也受了罪,所以我觉得你搬过去后,每日里眉夫人也能和你说道说道礼仪家规,反正你们两个那么和睦的,让她教教你该怎么做?你不会介意吧?”

苏悦儿笑吟吟的看着魏灵韵,一副若老太太那般慈眉善目的样。

魏灵韵是瞧的心中发恨,却也只能点头应了,毕竟她现在要地位吧,那是个空话,要权利则更是没影,所以她能做的就是顺了苏悦儿的意,按照她爹教授的思想,先忍了再说,故而见苏悦儿根本不会答应后,也就痛快的答应了:“姐姐既然这么说了,那妹妹自是照办,只是希望眉夫人别介意啊!”

眉夫人笑的一脸灿烂:“魏夫人太客气了,妹妹性子急躁万一哪里不对了,还请魏夫人您包涵呢!”

场面再次变作其乐融融,苏悦儿便开了口:“这才对嘛,灵韵妹妹,你现在还住在三房的院落里这可不大合适,你现在就去三房那边给三奶奶打个招呼吧,叫你的婆子去喜房那边收拾一下,连带你的嫁妆一起搬过去,不过就不开箱了,反正院子里也有东西,就先凑合着住,等到新的正寝院落修好了,你再搬过去,那时候开了箱也好摆放,你是城主家的宝贝千金,想来所带的嫁妆怕是过于贵重,初孕之气都是小气的时候,万一惊撞了眉夫人的胎可就不好了!”

苏悦儿但凡开口这便是处处借了理,如今拿着眉夫人的肚子当砝码,把魏灵韵逼的只能一路应是,最后似个丫头样的告辞了去,哪里有一点妻的样子?

这魏灵韵走了后,苏悦儿便看向了眉夫人一笑,冲着她一勾手指,意思着你给我过来!

眉夫人瞧那架势,紧张的走了过去,她是怕苏悦儿的,唯一硬气一次还是因为她相信兄长的话以为苏悦儿不会出现了才露了头,只可惜,就是贵妃姐姐给她扶了身份也是白搭,先来一个平妻压她,紧跟着苏氏这便回来了,凶神恶煞一般的坐镇白府,她都觉得自己每天都在提心吊胆,尤其是昨夜丫头来说了苏氏的意思后,眉夫人便知道大奶奶要找她算账了。

紧张的咬了唇,眉夫人捏着手指头的喊了声奶奶,苏悦儿则笑看着她说到:“瞧你那样,我又不会吃了你!你现在可有身孕,放轻松点好好养胎吧,我叫你到我跟前,只是想和你说两句体己话而已,这第一句呢是恭喜你的,毕竟你有身孕了,咱们大房也因此在白家不会是个尴尬的情形了,可是你不是傻子,该是明白有多少人盯着咱们白家,多少人把咱们白家大房当做了眼中钉,所以我在恭喜你的时候,更要提醒你,好生生的养胎,将来等你生下个大胖小子,在白家你这个妾可不会输给那个妻,懂吗?”

眉夫人的眼一抬,看了看苏悦儿后点了头:“我,我懂。”

“你要真懂才好啊!”苏悦儿说着叹了口气:“如今大爷现在身在何处,会不会回来,这些我们不谈,可是你好生想想就会明白,她是妻没错,但到底我比她先进门,加之我是掌家的,这家里谁轻谁重你自是分的清的。如今她论身份是在你的前面,但你生了儿子,她却只能在你后面,我呢,不管生不生,都在她前面,所以你可知道你的危险?”

眉夫人的脸色立刻就变了:“我知道啊,所以我不想和她住在一起,我怕她折腾我!”

“傻瓜,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把她故意放到你那边,更要她去照顾你,就是为了保护你,你想想,你要是出了事,我就会找她算账,那她就是要动歪心,也要掂量掂量不是?所以我这帮你算是挡了一半的危险,可是俗话说的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可不能掉以轻心啊,这万一你自己什么摔了啊,撞了啊的来个意外我可就抓不到她身上去,懂吗?”

眉夫人立刻点头:“我懂,奶奶是要我小心,免得被她用这种法子害了!”

“你懂就好,你毕竟是我们大房的希望,所以我希望你好好的保护好你的肚子,千万不要有事!只要你给大房生下一个儿子,那你就是功臣,她就是妻又如何,她奈何不了你的!”苏悦儿说着便是微微扶了下鬓角处的花:“长幼有序,你是知道这个规矩的对不对?”

眉夫人立刻眼里透露出兴奋,似是找到了人生奋斗的源泉一般,而苏悦儿则忽而哦了一声又说到:“我该和你说第二句体己话了,那就是:咱们之间的约定也因你有了身孕就算是圆满的结束了,我不欠你的了哦。”

眉夫人当下一怔,不知该说什么,苏悦儿却是伸手理了理衣服说到:“我和你交换的明明白白,现在你有了身孕,我便是给了你最大的荣耀,若你生个儿子,哪怕是庶出,但长幼有序下,他也不会被轻视,毕竟按照老祖的遗训,他必是家主无疑,即便过继我膝下给予一个嫡子的身份,也自是母凭子贵,你必不会轻视!可是,现在府里多了这么一位,我也要为自己打算了,若你运气不好,生不下个儿子,你排她后面自不消说,这家主落于谁的手就有了变数,而我和她更要争一个谁大谁小,而这个大小,你明白将是以什么来论的,所以我也自然是要努力的了,也就是说,你只有这么一次机会,懂了吗?”

眉夫人愣了愣点了头:“如眉懂了。”

“你懂了就好,我呀本来只想混日子,如今她来了,地位不保的话我可混不起走,所以,你别怪我只给你这么一次机会,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跑我前头去,你说是不是?所以,你要怪,就怪她来的不是时候,危及到了我!”

“奶奶,如眉明白。”眉夫人口里说着,眼珠子却是来回的晃悠,苏悦儿瞧见当无视,便冲着眉夫人一笑:“我和你该说的都说了,你自己拿捏去吧,如今我把她塞在你院子里,你不必低她一等,好歹你是室人不是!再者,我还要你教她礼仪规矩,也算是为你的将来铺路了!”

“如眉谢奶奶恩典。”眉夫人一脸正色。

苏悦儿摆了手:“别谢我,我也是为自己,对上一个城主千金,要是让她走到你我的前面去,这日子可不好过喽!”说着苏悦儿起了身:“得了,你赶紧回去吧,她要带人搬过去了,你自己留意吧!不过…我昨个叫丫头通知了你,可没通知她,你们两个早上一起杵到我这里,真不知道是你的嘴巴大啊还是你那里的人腿比较勤!”

眉夫人闻言眼一眯,人便冲苏悦儿告退,一脸火气的出了厅。

看着眉夫人就这么走了,苏悦儿伸手揉了下脖子脸上露出一个浅笑,心里却在自嘲:苏悦儿啊苏悦儿,挑拨离间原来你也很拿手啊!

此时红妆也端了一碟点子和一碗红枣小米粥来:“奶奶,这是奴婢自己做的,都是灶房里剩下的料,没什么金贵的,您凑合下可成?”

苏悦儿闻着那香气便不客气的拿过:“五谷杂粮吃了才好,这种凑合我喜欢!”

看着汤盅里清亮亮的汤,苏悦儿推了汤盅皱了眉。

周和安瞧到苏悦儿那样子便说到:“怎么了?不舒服?还是这汤有什么不对?”他说着便伸手抓了勺子舀了一勺,看了看又喝一口咂嘴道:“没什么不对啊?”

苏悦儿一脸苦瓜像的摆手:“和汤没关系,我就是看着不想喝。”

周和安眨眨眼:“你这几天不都喝的好好的嘛,昨个还是你叫着说今个中午了想喝,一大早的黑婆婆就起来给熬了,怎么你这会又不想了?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啊,我瞧着你那脸色也不大好!”

苏悦儿冲周和安翻了个白眼:“我就是不想喝了,你哪那么多话啊,连脸色都说上了,你要是吐个一早上,恐怕脸色也好不到那去!”苏悦儿说着懒洋洋的就想往桌上趴,但她先把那汤盅推的更远了点,自打今早来势汹汹的猛吐了一气后,她发现那些香啧啧的味道对她而言不再美好,全成引着她恶心的气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