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和安闻言无奈的笑了:“看来你是害喜了,要不要找郎中给你开点止呕的药?”

苏悦儿伸手在嘴上比了个小声的动作,然后说到:“找郎中来,不就露馅了,不成!”

“可是你都这样了还能瞒的住?”周和安一脸不忍:“你总不能对人说是你吃坏了肚子吧?”

苏悦儿伸出大拇指:“这是个好主意!”说着一笑:“时候没到,怎么也要瞒着啊!”

周和安闻言蹙眉:“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啊?三爷天天在外边跑,我就天天的给你送汤,叫燕子送你还不乐意,你可知道现在满城的风言风语,我是不怕说,可你的声名不能再坏下去了啊!”

“不就说了才半个月嘛,我都不急你急什么?”苏悦儿说着斜眼看向周和安:“难道又有新版本了?”

周和安的脸上一红,人点了头。

“啊,我猜猜,是说我不知检点与你暧昧不清?”苏悦儿笑吟吟的,周和安却是蹭的站了起来:“你知道?这个又是你授意的?”

苏悦儿抬了一只手:“我发誓这次真的不是我!”

“你…周和安似乎是哭笑不得:“你怎么一点都不急?女人最重的便是名节啊,你就真不担心啊!”

“担心有用吗?东方宇是只小狐狸,东方家的老头是只老狐狸,说我虐待她妹妹的流言都传了半个月了,三爷日日的跑,东方家动弹了吗?我这不是下的猛药嘛,只有我名声坏了,他们觉得能胜券在握了,才会出来不是?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懂不?”

“你不是说不是你授意的嘛!”

“我是没授意这个啊,我和三爷说的是,可以从他的嘴里来描述这个送汤的事,只是,有人把我救你时的情形传了出去,现在满街好像不是说的我和你的暧昧,而是说的,我和你有奸情!”苏悦儿说得十分坦然,周和安则更激动了:“你全知道了啊?”

苏悦儿笑了笑:“流言有一千分贝,我要想不知道,除非我是聋子!”

第二百二十九章 嫩草吃了老牛…

周和安无语的望着苏悦儿,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的脑袋有些不太对。在他的人生篇章里,虽然不会因少与人接触而无法丰富的去了解人性的方方面面,但常识也令他知晓一个女人的名声关系着她的生与死!

“你知道有人故意传出那些,为什么不去压制?你好歹是红门的当家,难道你就任他们传的沸沸扬扬?”周和安的神情开始明显的激动,苏悦儿却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才说到:“你不会连越抹越黑的道理都不懂吧?常言说的好,流言止于智者,让他们说呗,反正能把那窝狐狸勾动,随便她们怎么说!”

“你怎么能这么处之泰然?那是你的名声啊!”周和安说着似是烦躁的把拳头砸在一起:“不成,我要想办法压一压…”

“别!”苏悦儿终于激动了,激动的伸弄指着周和安说到:“你别傻乎乎的送上去,来个好心办坏事!那时候你可真成奸夫了!”

“我?”周和安不解的耸肩:“我只是想帮你啊,你虽然是红门的当家是白家的家主,可是要是这流言再传下去,你的声名尽毁,栽只怕你无法安稳的坐住这个位置!而且,你的身份和地位放在这里,要是那有心人再把话语传的远一些,传进白大爷的耳中你怎么办?”

苏悦儿抬眉垂眼的理理了衣裳,才看着周和安说到,“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

周和安愣了愣,盯着苏悦儿说到:“我觉得我想不通。”

苏悦儿一笑:“这有什么想不通的?难道我非要与之较劲才能显示出我的请白?”说着,她冲周和安以命令般的口气说到:“周和安你给我听着啊,你给我两耳不闻窗外事听见没?不管外面闹的多大动静,传出什么话来,你都别做出反应!你可别在我面前撑着,回头就去想着压事,那你可真就是要害死我!”

“人言可畏啊!你懂不懂?”周和安的眼神如同看着怪物一般,可苏悦儿才不理会他那怀疑自己大脑回路的眼神,只悠哉哉的说道:“你们啊,对付这种事没经验,我啊,却一点也不担心,我告诉你,八卦流言这种东西,你越是和它较劲,你就越挣扎不出来,到时候你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你的清白!”

“可是你就不理会?”

“当然不理会了!八卦的特点就是你越坦然,它越无趣!你想想啊,当你听到别人说起人家的事时,也会希望听到一些可以拿出来当话题的东西,而大多数的人也都有这个想法,于是八卦流言才能存在,每个传播的人都会添油加醋的加一些上去,只为说起来更有感觉,听者更觉有意思。之前外面传我欺负眉夫人,如何的手段残忍,三爷不过是叹气几声做了副不忍的表情而已,怎么就成了我每日迫害与她?还不是大家希望听到这样的故事!无中生有,空穴来风,不过是因势利导,有所需罢了,有心人多嘴的讲了出去,打的什么算盘你和我应该很容易就能想到的!你问我为什么不压,我是红门当家没错,也是有些力量和手段可以去压,但是你有没想过,一旦我去压了,那成什么情形?不成了我做贼心虚?不成了我想要封口了?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救你的时候,一院子的丫头婆子可都瞧着的,我难道说这事不存在?我那可真就是自己给自己下刀子了!”

“可是流言传出,你的声名就坏了,老百姓对你指指点点,你如何过活?纵然现在白家的宗亲们退缩,可这此流言会成为他们的武器,成为利刃用来逼你下台…不,它们可能会成为要你命的刀,你知道吗?”周和安烦躁的在屋里转了个来回。

“周和安,你的冷静和淡定呢?”苏悦儿的话语里带着一丝笑意,更多的却是近乎叹息。这一句问的周和安一愣,没有言语,可苏悦儿却摇摇头说到:“有句老话,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接理来说,该是我这里被卷进是非的人,激动不已,而你应该继续微小着,不骄不躁的提醒我才是!可是你现在却比我还看不清。虽然这此流言扯进了你,但是你是最清楚答案的人不是吗?为何你还要糊涂呢?难道只因为在意,所以更容易迷失?”

周和安的唇角抽了两下,不再言语,人也站定在桌旁,没再踱步转圈了。

“我要端掉狐狸窝,就要陪着他们动脑子,现在不是他们行踪难定,而是他们变身成了乌龟,龟缩在壳壳里不出来,你要吃着乌龟肉该怎么办?还不是要先拿根筷子逗着它伸头来咬不是?我以为眉夫人是那根筷子,可是事实是他们无动于衷,我便换根筷子,以东方家的几次算计来看,我是他们心里的刺,现在有人把事情闹大,就是想我死无葬身之地,那我干脆先借着机会砍掉乌龟头,再调转过来对付其,不就成了?”

周和安抬眼扫了下苏悦儿:“我就怕你想的太容易,难道你不知道众口铄金诋毁削骨?”

“我知道,但是对付流言,呵呵,我有的是办法,你放心吧!”苏悦儿说着便冲周和安安然一笑:“好歹我也是红门当家啊,你出我是浪得虚名?”

周和安不置可否的搓搓手,显然没足够的信心。苏悦儿只好摊手说到:“得,告诉你吧,我已经备下了几手喽!流言这东西,大家都爱添油加醋,到时候我再加把火,传的不妨再刺激些,但凡有点智商的也知道什么可信什么不可信了,而且我可以再放出点新消息出来,只要多刺激够八卦,我的流言转眼就会被抛弃了!”

周和安看着苏悦儿叹了口气:“可是万一出了差错怎么办?”

苏悦儿抬眼:“你指哪部分?”

周和安咬了下唇:“白家大爷。”

苏悦儿笑着摇摇头:“他不会!”

“你就那么肯定?”周和安的眉微挑。

“当然,否则…他可不配做我苏悦儿的男人!”她的笑容里有着鲜明的态度。

周和安看着一脸自信兼傲色的苏悦儿慢慢的垂了眼皮,“如果…我是说如果出了差错,我愿意做你的后路~”

苏悦儿的笑容慢慢收敛:“周和安,如果真的有那一步,你是做不了我的后路的,我,我苏悦儿的后路不需要别的男人来负担!所以,没那个可能!知道吗?”

“我,我就那么不如他吗?”周和安的眼眸里浮着伤痛,可苏悦儿却摇头:“不是你不如他,而是一颗心容不下两个人,所以,关键在于,你已经迟到了!”她说着伸手拍上了周和安的肩膀,“周和安,你别去想那些后路什么的,我苏悦儿失去一个男人没什么,大不了没暖床的,可我不想失去一个如家人般温暖的朋友,你知道吗?我不希望我的心总是在冬天!”

周和安看着苏悦儿,一双眼里的情愫几变,最后他笑了,一如既往的那种淡然浅笑:“我这种山野里的隐居人,所求不过是恬静淡然,你的性子太烈,我可招架不起!而且,你也太不体谅我的心了,我可是谦谦君子啊,君子不夺人之美!”

“那样最好,我只是怕你会好死不死的学我的‘做鬼也风流’!”苏悦儿笑着离开了桌椅,人走到大开的厅门处,看着远处几个丫头们凑在一起比较着手里的女红,便随意般的说到,“对了回去叫燕子回来做做她该做的事,别把大爷的那些宠物给饿死了,当初说的好好的嘛,这丫头昨天却没回来!”

周和安伸手摸了下鼻子:“那个,我帮她养几天行不行?”

苏悦儿闻言转身上下的将周和安打量了一番后蹙眉,“她怎么了?”

“嗯,没什么,只是需要些日子将养下身子~”周和安说着低了头,像一个犯错的孩子,苏悦儿则眼一转说到,“我本来不想问,也不想管,可是,我现在有点担心,你不会老牛吃嫩革,把我那丫头祸害了吧?”

周和安立刻抬头摆手:“没有,没有!”可说完他的脸上却红了一下,眼里更闪过一丝慌乱,苏悦儿看的仔细,便做一脸佯怒之色:“好啊,周和安,你敢骗我?说!你把燕子怎么祸害了?”

周和安立刻神情显得有些局促与尴尬,人似无措的在桌边晃了晃,最后一掐手低着头说到:“我真没那祸害她的心思,她现在那样是她自找的,怨不得我…”

“她现在那样?你把她怎么了?”苏悦儿眼一翻:“周和安,你不会真对一个小丫头片子下手吧?”

“我没,我,我当时也不…哎呀,她,她…”

“大老爷们支支吾吾什么?说!”苏悦儿激了一句:“一点都不像个男人!我可告诉你,你要是真敢祸害燕子,就算你是我的朋友,我一样对你不客气!”

周和安似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样,一脸别扭的抬了头,愤愤的看了苏悦儿一眼说到:“为什么就是我对她做什么?不能是她对我做什么呢?说我祸害?说我…我告诉你,不是老牛吃嫩草,是,是嫩草吃了老牛!”

厅内安静的只有呼吸声,这种安静维持了三秒后,终于随着苏悦儿那噗嗤的笑声而瓦解。

苏悦儿伸手捂着嘴巴极力的想要压带那种爆笑的欲望,她眼盯着周和安,满脸强憋的红晕与笑意,把周和安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苏悦儿努力的深呼吸几道后才憋住了笑的看着周和安,尽量让自己问的带有关注受害方的情谊:“那个,嗯,你说的是真的?可,可她才是个十三四岁的丫头啊!你,你怎么也是二十来岁的人,你,你,你确定不是在说笑?”

周和安的脸红的能滴血,那窘态几乎是这跟前要是有个土坑他立马把自己埋里头去!可苏悦儿那强憋的样子就在他跟前,最后他干脆的一甩袖子说到:“谁和你说笑了,这种事能说笑吗?你要笑就笑吧!反正,反正我是栽了!”

苏悦儿眨眨眼:“可是,你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啊,你怎么会…”

周和安一屁股坐到凳子上,背对着苏悦儿,低着脑袋,双手抱头的说到:“我怎么会知道她存了那心思!”

苏悦儿伸手戳了下周和安的背:“你能说的清楚明白,仔细一点不?”

周和安回头扫到苏悦儿那明显“求细节,求经过,求详情”的眼神,无奈的再度低头抱头地说到:“当日我不是说我知道为什么任安要绊燕子吗?他一定是看到这丫头是盅体,便想要借着扶的机会去探她的阴阳…”

“等等?什么盅体?”苏悦儿不大明白。

周和安扭转了身子,摊手在桌子上:“我之前和你说过,人的命气分着阴阳,男子为阳,女子为阴,但也有反倒,比如八字全阴的男子,自身命气属阴,八字全阳的女子,则命气属阳,而除了这种反例外,还有一种便是蛊体,如我,如她。那阴阳是相互的,我们雾门的人所控之蛊,便是阴阳相对的。你是清楚我的阴气有多重,但是我的本体本是阳,只因小鬼阴气沉重,我又和它立了约,所以我的阳与它的阴相和后,为了发挥它最大的力量,就必须命气相属为阴,于是我将自身做了蛊,体内毒虫遍布,皆为属性为阳的毒虫,体内阳性的毒虫越厉害,就会因为阴阳相对的原因,而使我需要大量的阴气来平衡,所以时至今日,我大功得成,可我已是阴气颇重的人了,而燕子则和我截然不同,她也是用自身作蛊的人,只是,我是阴蛊,她是阳蛊!”

苏悦儿眨眨眼:“你的意思,她现在是命气为阳的,而她体内也养了蛊虫,为阴?”

周和安点点头:“当日我一瞧到燕子,就很惊诧,因为,身为蛊体的人,若不触碰,并不知道其性阴阳,是没有命气给人瞧看的。那任安虽不算高技者,却也是我雾门中人,就算不能若我一般看的清透,但命气的阴阳自还是辨的出,想他瞧到燕子,瞧不见命气阴阳,便定是知道她是盅体,所以就会想要一探阴阳,要知道,若是恰好与自己的属性相对的话,那就是提升自己力量最快的捷径!”

“所以任安才会想要辨别…”苏悦儿明白过来,周和安点了点头:“蛊体者对炼蛊者可是宝贝,更是机遇,只是我的大功告成,别人就算得了我,也难变成捷径,而燕子年纪尚小,我便担心她是初为蛊体,怕任安会对她下手,而且最重要的是,这转为蛊体的功法,只有我雾门一派所知,还是秘而不传,只有历代门主所知,所以我很诧异,她是如何会成为盅体的。”

“所以你和我要了她去,就是想弄明白这些?可我瞧着燕子看你的神情,又喜又怕的,我还以为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血缘关系啊什么的…”

周和安听了苏悦儿的话,哭笑不得的摇头,“她喜,是因为我一拉上她胳膊的时候,我的阴气遇上了她的阳气,她发现我不但和她一样是蛊体,而且还是对她有帮助的相对盅体,自然开心”,

“那怕呢?”

“我大功已成,体内有至尊的盅王在,她怕我,不过是对我蛊王的恐惧罢了!”

“是这样啊…”苏悦儿皱了眉头:“那又怎么会…你被她,嗯,那啥?”

周和安的脸一红:“我好心帮她提升功力免得被任安毒害,可她…她,她竟趁我调息之时,对我…哎,我调息之时正是阴阳争执之时,我本就阴气重,她又是阳性盅体,这阴阳一对,我,我那时又是意识虚幻之时,如何能抗?强行将她推离,她却又,又缠上来,结果,我,我稀里糊涂的就…”

“就祸害了她?”苏悦儿抬着眉。

周和安咬着牙:“是她祸害了我!”

“喂,你可别占了便宜还卖乖,那可是个十三四岁的丫头啊,这可是未…”苏悦儿急急的收了声,她忽然发现自己时代能落了,在这个异世古代,十三四岁订亲结婚的实在常见,根本没什么未成年的概念,所以悻悻的收了嘴后,却又觉得周和安未免小气,这种事情怎么都是他一个大老爷们占尽便宜,怎么能说的自己是委屈不已,所以当下还是瞪了他一眼:“好好一个黄花小闺女就这么成了你的人,瞧你还一副吃亏样,真是把你那光辉形象给颠覆的…”

周和安这会可不理会什么颠覆不颠覆的概念,只听苏悦儿口口声声的维护着燕子还怪他小气,便忿忿的开了口,“不是说我小气,而是…我体内有剧毒,她和我硬来,又是在我混乱之时,我的蛊王便吞吃了她的盅主,她体内的阴毒之气无主可收,便一时毒犯上来,差点要了她的命!幸好我那时已经清醒,见那等情况,只能将我体内一脉灵力护住她的心肺,后来我,那个,又叫雪蓝蛛召了毒蛛种于她的体内做了蛊主,她这才没了性命之忧,如今看似我白占她便宜,可明明是她白得了我的灵力与雪蓝蛛的真元,如今可功力大增!”

“那又如何?就是变成了绝世高人不也是你的人了?再说少一脉灵力难道你会死不成!”苏悦儿说完忽然愣住,继而盯着周和安,“喂,不会少了那脉灵力,你真有性命之危?”

周和安抿着唇瞧着苏悦儿,在苏悦儿双眼明显睁大的时候才慢慢摇头,结果换来了苏悦儿的白眼和一个爆栗,“有这么吓人的吗?早点摇头会死啊!”

周和安长出了一口气:“我不会死,也不会有什么,可是有一个人再也无法过回她的生活了。”

“谁?”苏悦儿盯着周和安瞧,周和安摇摇头不再说话。

苏悦儿眼珠子转着不断回想,最后想到了周和安和那个雪蓝蛛在一起时,她背后那种毛毛的感觉,便抽搐了脸试探着的说道,“你说的那个他…不会是…雪蓝蛛吧?”

周和安惊异的看着苏悦儿,而苏悦儿一看周和安那反应便是哆嗦了下急忙说到:“我的天呢,难道真有人畜恋?不对,人虫恋?”她说着更是扶了额头:“太惊世骇俗了,给我点时间…”

周和安看着苏悦儿一副被雷劈后的焦炭状,撇了嘴,“你胡说什么,什么人虫人畜的,那雪蓝蛛,是我姐姐!”

“啥?”苏悦儿再愣,觉得脑袋后面都冒了青烟:难道你是传说中的半妖?”

周和安无奈的伸手搓了下脸,最后冲着苏悦儿说到,“你看清楚,我是一个人,不是什么妖怪,还半妖!我说雪蓝蛛是我姐姐,也不是说她就是蜘殊,她也是一个人,只是,只是因为霜门的是是非非和一些毫无人性的规矩,不得不以身做蛊,最后,最后便成了这个样子,用她的身心来护卫我雾门至宝。”

苏悦儿惊讶的张大了嘴:“难道是巫术?”

周和安看了苏悦儿一眼点了头:“是的。我在隐居之地,闭关修炼,选了最阴毒的小鬼蛊,只是想知道有没破解之法,我找到了法子,却很难,但我在努力,努力的使那微弱的可能去变成现实,可是我把一脉灵力给了燕子,姐姐为了救她,更是自己献出了真元,她没可能再恢复人身了…”

苏悦儿沉默了,此时她明白,在这种情况下,燕子的的确确成了占便宜的,而周和安才是吃了大亏。

“那,那现在怎么办?”苏悦儿艰难的找着自己的声音。

“还能怎么办,这就是命数呗,你知道吗?我可以从小鬼的口里问到我想知道的一切,唯独问不到我自己,以及和我命数相关的一切。我当时看到姐姐把真元种入她体内的时候,我就觉得痛彻心扉,我想拦,可是那一刻,姐姐第一次用网网住了我,而我看着姐姐的毫不犹豫,以及燕子没了性命之忧后,她开心的围着我们爬的时候,我就知道姐姐是心甘情愿的,她只为了一个可能,竟是心甘情愿的愿意放弃了自己恢复人身的机会,我的心里…哎!”周和安说着擦了擦眼角,虽未见泪,却眼圈已红。

“是什么可能?”

周和安苦笑了一下:“一脉相传。”

苏悦儿皱眉,周和安则接善说到:“雾门一脉,传嗣艰难,历代

只有能为门主诞下男儿的才能成为真正的门主夫人。

我娘先生的姐姐,按照雾门的规矩,娘将失去资格,爹必须再和其他的女子尝试,可是我爹很爱我娘,便和娘一起撒谎,他们联手改了姐姐的命气,更是和身边的人瞒住了这个秘密,我姐姐长天,便照规矩学习盅术,但她每修习一层,痛苦就会加深一层,在纸包不住的时候,我娘怀了我,我的降生,让娘终于地位得保和娘不用再分开,而我也可以光明正大的按照规矩成为门主,可姐姐却在一个两难的璋地,她若显露真身,爹的威信不保,她自己也会因为知道很多门主才可以知道的秘法而有性命之危,可是不露真身,痛苦便在,等要到了继承的年纪,她的身份还是会被发现,因为至尊盅王会与她相克,吞噬掉她的生命,姐姐最后变选了化蛊之路,以醉心盅术不做门主的理由,将自己化身成蛊,而让出了门主之位给我继承,而她,她便成了雪蓝蛛,默默的守护雾门的至宝。”

“你姐姐真伟大。“苏悦儿听的忍不住有些唏嘘,而周和安咬咬唇后接着说到:“雾门一脉生子艰难,皆因门主秘术所养之蛊毒袭全身,于万物中有索命之气而鲜有易者,到我也是如此,而我,我养了小鬼蛊,阴阳已改不说,更是阴气颇重,根本,根本就没法育有子嗣。姐姐见我便知我选了何盅,心中悲伤,后,我谎称你是门主夫人,她还以为你真有我的子嗣高兴的不得了,但后来…她见到燕子的时候,便知道她是盅体,我与燕子每日调息,姐姐应该是知道她为阳,想来燕子出事,她才会…”

“有这样的姐姐真好呢!”苏悦儿说着一笑,“那将来你和燕子成亲的时候,我可要和你姐姐好好的聊聊!”

“成亲?”周和安看着苏悦儿脸上再度显红,只是眼里还有一丝怨色。

“你不会让你姐姐失望吧?再说了,燕子也是你的人了啊,你自己都说了这是命的嘛,也许老天爷就是要你,柳暗花明又一村吧!”

周和安看着苏悦儿,口中慢慢的重复了这最后的一句,苏悦儿见他如此便说到:“相爱的人是冤家,我和大爷也曾是冤家的,所以,不是冤家不聚头,别别扭了,哎,那燕子现在…”

“适应新的盅主还需要时间,她暂时还不能…”

“行了,我知道了,只有没性命之危就好!”苏悦儿正说着,吴管家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里,很快就冲到了门口。

苏悦儿瞧见他那健步如飞的样子,便笑着到了门前,“吴管家跑的这么快,不知道是有好消息还是有坏消息?”

吴管家猛喘了一口气后说到:“都有!三爷叫我来知会您,东方宇找了他,已经约了下午在德膳斋见面,您这边可以动手了!”

“总算有动静了,这是好事啊,那,坏事是什么?”苏悦儿唇角轻笑。

吴管家看了眼周和安说到:“那个,流言太盛,宗亲们请您下午到祠堂答话。”

第二百三十章 抓奸在床!

“祠堂?”苏悦儿闻言眯缝了眼:“族长难道还有精神来和我斗?他不是不管事了嘛!”

“奶奶,人家的辈分放在那里的,就算他再有不对,那也是长者为大,谁能动的了他的位置?何况您也清楚,宗亲里又不是他一个动了心思的,之前拿您没撤,这就一个二个的装聋作哑,如今外面都说成那样了,他们能不齐齐的抱了团来寻您嘛!”吴管家说着再次撇了眼周和安,眼里浮着责怪的神情,完全就是一副“都是你”的样子,好似再说:都这样了,你还来顶风作案,你就不知回避啊!

周和安无奈的叹了口气,装作不察,但眼已经转到苏悦儿处,充满了焦虑与担心,他知道宗亲都要在祠堂问话了,可见是动真格的,事情已经变的大发了。

苏悦儿伸了胳膊遮了口,打了个哈欠便懒散散的冲着吴管家说到:“你就和他们说,嗯,我这几天吃坏了东西闹肚子,一时半会的没时间,等我好些了,再约他们出来摆谈。”说完不管吴管家惊诧的表情便冲着周和安说到:“你还在这里愣着做什么?机会来了啊,但愿你马到功成,我这场流言是非也算值当!”

周和安闻言也知待在此处是毫无意义,便冲苏悦儿一欠身告辞,收拾了东西退离厅门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说到:“宗亲那边我觉得还是要理会的,这些人都是长者,就算你无错,也显弱像,若你再不敬,我担心树敌太多,会…”

苏悦儿笑着摆了手:“你放心吧,我自有主意。”

周和史闻言点点头,冲着吴管家浅笑了下这便离开,可脚才迈出门厅,身后就传来了苏悦儿的声音:“对了,叫黑婆婆熬点清淡的!”

周和安闻言愣了下,摇了下又后便自去了。

周和安一走,吴管家勾着身子捏了捏相交的手说到:“奶奶,周公子说的有道理,您今个还是…”

“说的是什么时候?”苏悦儿的眼珠子转了个圈。

“申时。”

苏悦儿闻言在屋里走了两步:“这样,你还是去先回话,就说我今日里不舒服实在是来不到了,如果宗亲们一定要问个所以然,那就明日吧,明日巳时,我到祠堂去!”

吴管家见奶奶说了明日里去,也算给宗亲了脸面,这才应着去了,而苏悦儿则转身出厅,叫了小轿回了自己的院落。

下了轿,进院,欲要扬声喊丫头,便瞧见四个丫头凑在一起,懒散在廊栏处迎着午后照了藤萝的斑驳阳光一边各自做事一边说着话。

莺儿早已养好了身子,十天前就跟着伺候了,这会正借着午后的闲静时光一边绣着图样一边和红妆说着什么,一脸的笑容瞧上去神采奕奕中活力满溢,咋看都朝气蓬勃的,而她身边的红妆则一脸木头像,手里拿着个捣药的臼,在捣碎着什么东西,似听非听的,每当莺儿问她什么,她就点点头,继续捣臼。

而在她俩的对面廊拦上则一头是翠儿,一头是秋兰。

自打翠儿那日里汤水被拒后,她似是很自觉的远离了餐饭的事,只每日里帮着收拾房间,整理下衣服,话比以前更少了些,即便偶尔笑着,也叫人觉得十分勉强,好似患得患失一般,这会更是捧着一个绣绷子望着口若悬河的莺儿,神情有些伤感一般。而秋兰被解了蛊后,就先是将养了几日,后听人七嘴八舌的描述了当时的事,也不知道是心里别扭还是面子上不自在,基本上也就缩在屋里,很少出来,今日里倒是难得的依靠在廊栏处,抱着膝盖,眼望着莺儿,一副全然听故事的样子。

苏悦儿就站在院口处瞧着四个丫头这般杵在一起,心里便有些唏嘘,一时便想到三个月前自己嫁进白家,身边相随的丫头都是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只有红玉处处引导自己,可最后,红玉那般结局,这三个丫头也都因变数而无法得自己的信任,便越发的觉得宅门里上上下下的早就沉浸在暗潮之中。

叹了口气,她迈步靠近,却刻意的轻了脚步,待到相近处,耳中已经听的到莺儿所讲,乃是一些地方的稀奇见闻,苏悦儿站在拐角处再听了听,才明白莺儿竟是讲的那个卢郎中路途的见闻,她便瞧着莺儿那一脸的灿烂,略一思索后拿定了主意。

“都说女大不中留,果然是的,我们的莺儿丫头怕是春心动喽!”苏悦儿笑言而出,四个丫头一愣都赶紧起身招呼,莺儿更是红了脸:“奶奶!奴婢才没有呢!”

苏悦儿冲着她一笑:“真的没有?我可是打算要是你们春心动了,就给你们找媒婆说亲事去的,你们可别在我这里要什么面子,小心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

莺儿红着脸的低头:“人家没有…”

翠儿和秋兰则是低头不语,红妆则一脸木色犹如呆瓜。

“好吧,你说没有那就当没有了,不过我听说卢郎中的宅子已经卖了出去,怕是这两日就要走了,那么一个平性善良的人还未娶亲,我还说想挑个丫头给说说亲呢…”苏悦儿说着就往屋子走,莺儿当下竟是一跺脚:“卖出去了?他怎么没和我说!”

苏悦儿闻言浅笑便停了脚欲要转身问话,而秋兰此时开了口:“莺儿,你若喜欢他,还是和奶奶说实话吧,免得真没了机会!”

莺儿被秋兰这么一说,脸皮子红成了熟透的虾色,冲着秋兰就抱怨:“秋兰姐,你少胡说,我才没呢!”

秋兰看了眼莺儿:“真的?”

莺儿自是抬了下巴:“当然是真的!”

“那好!”秋兰说着噗通一个跪地:“奶奶,您上次和秋兰说过,愿意改了秋兰的死契给秋兰自由身,又说让秋兰自己挑选意中人。秋兰在这深院里也不知谁好,但那卢郎中几次来府里给莺儿瞧病顺道也给秋兰问诊过,秋兰见他便知他是个实心眼的好人,我本想着莺儿与他有缘能结了夫妻最好,可莺儿既然没这个心思,那秋兰我就不要了这张脸,请奶奶为我说下这门亲事!”

转过身的苏悦儿瞧着秋兰如此言语,有些诧异,她扫那莺儿,就看见莺儿几乎是瞪着秋兰了,她便心里有些责怪秋兰来这么一出,正想着是应还是不应,那莺儿却已经冲到苏悦儿跟前跪了地:“奶奶,您不能应的,他说了等赚够了赎身的银子就赎我出府的!”

这话算是交代了两人之间到了何等地步,苏悦儿闻言便想说她嘴硬,那秋兰却又开了口:“你等到他赚够银子?只怕你要等个两三年去了!”

“那我也等的!”莺儿一脸怒色的冲着秋兰瞪眼做答,那秋兰此时一笑颇有嘲意:“这么说你是就算等成老姑娘也非他不嫁了?”

莺儿捏着拳头:“是啊,我就等他,我就是等他一辈子也愿意,你少打他的主意!”

秋兰此时收了嘲意只有浅笑:“奶奶,莺儿都要拿一辈子来等了,您看的下去吗?”

苏悦儿笑着叹口气:“我可耽误不起,若养出个老姑娘来,成了我的罪过了!”

“那就请奶奶赶紧给莺儿说了这门亲吧,免得那个实心眼的笨郎中攒够了钱,莺儿都成老姑娘了!”秋兰这话说出来,莺儿才算明白秋兰的心意,当下红着脸嘟着嘴:“秋兰姐,你,你,我,我错怪你了…”

“你没错怪我,你若还是死咬着不嫁,我可真要奶奶为我说这门亲!”秋兰一脸坦然的说完后,便看了眼苏悦儿,继而那跪地的身子更是直挺挺的:“奶奶,奴婢想出府了!”

“出府?你是指的哪种?”苏悦儿的眉眼上挑,她刚才因瞧出莺儿动心思情,便想干脆把这些不得自己信任的丫头统统嫁出去,可这会的,秋兰竟和自己说到出府,实在叫她有些诧异。

“奴婢自打成了死契的丫头,从来就没去想过自由是什么。可这几日的,听莺儿讲卢郎中的那些见闻,便觉得那是一种我很想去体会的日子,奶奶说,我也应该有自己的尊严,自己的自由,所以,我想奶奶成全,放我出府!”

苏悦儿看着秋兰微微一笑:“好,我答应你,不过不是放你出府,而是送你出府。我允诺过要把你嫁出去的,你这会的想出去走走并不是坏事,只是,一个女人在外闯荡并不那么容易,所以,给我点时间,我会安排一下给你一个出去体会的机会,若你能适应了,就随了你,若你不能,也能看看有没中意的人,到时我在帮你说亲。”

秋兰看着苏悦儿认认真真的磕了个头:“谢谢奶奶!”说完便不等苏悦儿言语,自己起了身回屋了。秋兰这举动完全不似一个丫头,可苏悦儿毫无责怪之意,她只觉得若秋兰这么离府能寻到一种新的生活也挺好的,毕竟在白府,她已经成了一个尴尬的人。

“奶奶,我,我去瞧瞧秋兰姐!”莺儿到底是个直性子,生气快是消气也快,如今瞧着秋兰如此,更是担心起她来,便向苏悦儿求告,苏悦儿自是点头允了,于是她快步的追了去,苏悦儿的身边就剩下红妆和翠儿了。

苏悦儿本想借着莺儿的事,把翠儿也一并解决了,这半个月来她细细观察也算对翠儿摸出了个底,可这会儿气氛不大对,她也无心再提,便冲翠儿摆了手:“你也去吧,到底你们是和秋兰处了段日子的,莺儿那丫头性子又直,你过去陪着也好些。”

翠儿应了声,便顺手的收了莺儿的刺绣往秋兰屋里去,苏悦儿则注意到翠儿的绣绷子上是一对飞翔的燕子。

看着翠儿也进了秋兰的屋,苏悦儿低声道:“你跟我来!”人便转身回屋,红妆木讷般的抱着捣臼跟在了其后。

进了屋,轻掩了门,苏悦儿站在窗前低语:“白家的宗亲你应该有所了解吧?”

红妆轻轻的点了头:“跟着老太太的时候,有听老太太会念两句。”

“那族长之下,谁算是排在老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