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奇点点头:“是,吸引所有的注意,在东宫陪太子演戏!”

“这是个好法子啊,反正皇上活不到她产子的那天,只要你在这之前把钥匙找到,给了他,他的江山帝座也就稳当了…不过…”苏悦儿咬了唇:‘’如此一来,我们可就知道的太多了,通常知道秘密太多的人,都会被杀人灭口的!”

白子奇眨眨眼:“这个我也想到了,所以,我打算散尽家财,等到钥匙一交给他,我便让白家破落下去,而后我带着你游山玩水去,想来他会念着神门一系对他的帮助以及我自愿避世躲祸的心思而给我们一条生路吧!”

苏悦儿瞧着大爷脸上浮现着一丝失意,再听着那充满了惆怅的话语,这心里就不大舒服,继而她眼一转言冉:“你舍得你辛苦发扬光大的白家就这么完蛋?”

“不舍得还能如何?我难道和皇权叫板不成?”白子寺说着叹了口气:“我只能说,与皇族人亲近是与虎谋皮,如今我能全身而退就是大幸,知足吧!”

“老祖宗知道你的心思不?”苏悦儿转着眼。

“我回来就见了她,她自是清楚,而且她那么精明的人早清楚脱身的道理,不然能这么就,撒手而去,把摊子丢给你?能这么随着你随便折腾?我猜她是心里不痛快,想着就算我们要挪窝,也要折腾的太子爷鸡飞狗跳吧!”白子奇说着无奈的笑了笑,便想去搂悦儿趴回他的胸膛,可苏悦儿却啪的一下手拍在了他的胸口:“没出息,鸡飞狗跳就满足了?这狗R的太子爷敢和我们玩这套,我们就让他知道拳头硬的那个说的话才是真理!”

白子奇被苏悦儿的语言惊的立刻坐起,抓着苏悦儿就急忙言到:“你可别胡说,这话说不得,他是君我们是臣,咱们不能反,再者你我都是神门之后,乱来不得…”

“拉倒吧!神门之后?那是你们!我苏悦儿一不会幻术二不伞忍术,就这么一身皮囊算钺国的人,可灵魂是另一个世界的!哼,过河拆桥是政权把戏,不足为奇,但要想欺负到我苏悦儿的头上,也要问问姑奶奶我答应不答应!”苏悦儿说着便是一脸厉色,白子奇赶紧的搂着她:“好悦儿,我知道你心疼我,心疼白家,可我们是民,如何能与他斗?再说,若是行谋反的事,这可是无颜面对祖宗的!”

“我呸!”苏悦儿立刻翻了眼:“你家祖宗如果真在天上看着你,巴不得你活得好好的呢,哪家的祖宗希望自己的后代断子绝孙颠沛流离?再说了,你要真是散尽家财,我怕你更不得好,皇家的人都是无心无情的,要是和你翻脸起来,你以为你示弱就有用?痛打落水狗啊,我只怕你更无力自保!”

“不会的,我会保护你!”

“是,你是保护我,但你真以为你是超人?有哪个绝世高手可以一人对抗一个军队的?你是吗?若你是,那派你一个去边疆,直接把其他几个国家干掉多好?一拳难敌四手,你就是在厉害,也斗不过人多!”

白子奇抿了抿唇:“可是,我们可以逃啊,我们不能反得!”

苏悦儿明白古人的忠君思想有多根深蒂固,但她也没打算反,当下把大爷的脖子一环说到:“水能载丹也能覆舟,当一个帝王失去民心的时候,也是他灭亡的时候,所以君臣这种关系,也不过是此时的关系,不过,你不用紧张,我没打算反,但是我也不打算做只老鼠逃来窜去的!我苏悦儿活着,不用轰轰烈烈,不用留名千古,只要坦坦荡荡,舒舒服服,所以谁要想让我低头装孙子,那就要先和我比比力量!太子爷怎么了?只要我让他明白,他的小命我捏着,我倒要看看,谁是老鼠谁是猫!”

“你要做什么?难道你要去刺杀他?”白子寺挑了眉。

“硬刀子放血,软刀子拉人,我刺杀他做什么?”苏悦儿说着嘿嘿一笑:“我呀只想做个大当家,叫他明白,此间,我说了算!”

“你是想…”

“中流砥柱,倒不得!”苏悦儿说着在白子奇的唇上一啄:“不过,这个可需要你配合两件事!”

“什么?”

“第一个是钥匙到手后,先别给他先给我!第二个嘛,做我的执行董事,我出点子你做事,我保证以你的聪明才干和经商的天份…白家不但不会完蛋,还要更上一层楼!”

白子奇看着苏悦儿,茶唇翕张了几下后,便将悦儿紧紧地抱住:“你就是老天给我的宝!”

苏悦儿闻言笑着在他的颈子上亲了一下,便轻声问到:“你这次回来有何安排?要如何回归白家?”

大爷赶紧摇了头:“还要再等等,我本来是不打算显露身份的,想着等把钥匙弄到手了再出来,免得我一出现是非太多,钥匙更不好找,可是,我这一回来遇上你这事,心里就乱糟糟的,最后不但连魏家没去,还去找了老祖,如今更和你…”大爷说着不好意思的伸手挠了挠后脑勺:“所以天亮之前我就要离开,之后我只会以魏家的亲戚出现在平城了,而且在没得到东西前,我应该不会再和你相见,免得出了什么纰漏。”

苏悦儿点点头:“这是应该的,谨慎为上。“说着她一眨眼:“不会那天那个站在牌坊前摆造型的人就是你吧?”

白子奇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苏悦儿所指,自是笑着点点头,苏悦儿当即伸出大拇指:“你易容的功夫真高!”

白子奇浅笑着揉苏悦儿的头发,苏悦儿却没什么精神陪他玩闹,只趴进他的怀里轻叹:“其实你不显身也好,你要是这会回来了我也头疼,那魏灵韵我还没打发走呢!再说了,你是继续装傻还是承认你是清醒的?如今东方家被我算计的完蛋了,你那铺了半天的圈套,还有用吗?”

白子奇无奈的一笑:“我辛辛苦苦的准备了许久,打算从他家的基业里动手,一边收集他意欲和悦王勾结的谋反罪证,一边叫人在他负责修建的社稷坛里动手脚,只想着等到开春祭祀的时候,东方家就等着完蛋,却不想,一样样一条条的差不多了,你倒顺手就把东方家给废了!老祖说你好计策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是绕了路了。”

“不一样,你那是很稳妥的法子,我这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可遇而不可求的!”苏悦儿实话实说,要是没周和安的帮忙,没郡主的大彻大悟,这东方家根本没这么快的被扳倒乙白子奇看着苏悦儿一脸淡然的样子,便伸手摸了摸苏悦儿的脸:“悦儿,委屈你了,我也没想到会来这么一个圣旨,如今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你没想到,我也没想到啊,两道圣旨一个抬你的眉夫人成了什么室人,一个又给我按过来一个平妻,怎么看都是和我过不去一般,说白了却是盯着你白家的摊子啊!哎,你也是,好死不死的就让眉夫人有了身孕,虽说那个时候咱们两个还没对眼,可这身孕也怀的真是时候!”

白子奇闻言便笑:“你呀,你动动脑子就知道是假的了,纵然那个时候我还没和你心意相通,但她是东方家的人,我焉能让她有我的孩子?纵然也会有行房之事去稳住她,可是我之后却会弄昏她,将其逼出体内,她怎么可能有身孕呢?而且我之后更是陪你同去赏金壁的,如何与她行房?你呀!也不想想,她跟了我这么久,什么时候有过信儿?”

“可是她这次有孕了啊!”苏悦儿锁了眉头。

“嗨,定是装的!我当时在郊外宅院里听说她有孕而站出来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但思来想去都不可能会有的,后来听到那圣旨啥的,我便想到定是那东方家想借此来盘算,只是他们算了半天运气不好,三弟的媳妇偏也有了,这下东方家的算盘便落了空!哼,那如眉要装就装去,反正有天去了,便会找借口说没了的,你只要小心些,别让她踩到你头上就是,我倒希望她能赖到魏灵韵的头上去,你这个当主母的也能名正言顺的把她给扫地出门不是?”

苏悦儿瞧着白子奇笑了笑:“听来是很好,反正我都是恶名在外的,扫地出去一个也很好!可是…白大爷,我有个事情要告诉你,眉夫人,不是假怀孕,她,是真有身孕!”

白子奇闻言一愣,继而人的脸便有些发青,随即一双眼里也压了火:“当真?你确定?”

苏悦儿用哀悼的眼神看着他,伸手拍拍他的肩:“周和安是雾门的人,他能看到人的命气,有无身孕他瞧的很清楚,据当日他的说法,眉夫人已经有一个来月的身孕了,我扒拉着日子算了下,也差不多就是我们刚成亲没多久那会,所以我,我是真的以为,有可能她怀的是你的种的。我说,点穴排液的法子真的有用吗?会不会是意外?”

白子奇盯着苏悦儿看了看,摇了头:“不可能的,我也就从你回门回来后那天在她那里就寝的时候,与她有过一次,但那时我心思烦躁,还想着你那边,只是草草了事,根本就,就没射…之后更和她没做过了,她怎么可能有?”

“这个,按照科学的说法,没射也是能有机会怀孕的啊,毕竟你能保证之前没有…”

“悦儿,不会的,一定不会的!”白子寺的脸青喳喳的:“我也希望是,毕竟谁希望,希望自己被带绿帽子,可是,若真是那日的,按照你回来的时候,也不会是一个月的身孕,而是,一个半月才差不多!”

苏悦儿当下也拧着眉的杵在那儿了。

白子奇此时可谓是火冒三丈,这东方如眉再不得他的意,那也是他的妾,就是被他丢到犄角旮旯里落灰,也不能让她给自己带了绿帽子啊,之前当她是出来做假的争名头,他懒得理会,如今听了苏悦儿这么说才发觉自己等于是被一个落灰小妾给带了绿帽,那张脸能不气到发青吗?

苏悦儿开始动手给白子奇顺着背,脑子里则急速的盘算:半月之隔,会是谁的种?白家府邸偷情借种的就那么容易?半月之差,若不是周和安能瞧的出来,以这落后的时代,又没B超的,怎么可能发现这半月之差?到底她和谁弄出了这等事?

“悦儿,我要你尽快把这孩子毁了,我不能看着这孽种生下来!”

白子奇愤怒的吩咐着,此刻他完全是东主发言的架势:“哪怕是你直接灌了她药下去也没关系,我给你兜着!”

苏悦儿白了他一眼:“行了,这事你别操心了,我会看着办的。”

她话音州落,便有鸡鸣声在夜空里依稀此起彼伏,苏悦儿反应的过来差不多是早上四五点钟,若白子奇再待在此处也不合适,便赶紧的把衣服捞过来给了他:“别生气了,你还有很多事要处理,这事我会给你解决了的,若她胡来,我也不会客气好,你安心吧!现在你还是专心处理你眼前的要紧事才是正经,至于她,说不定不用我动手,就有人会把她撺掇起来的。行了,你快穿好了去吧,自己小心些。过两天我可能去赏金壁处转转,若是你有眉目或是要我帮忙的,也就过来瞧瞧就是了。”

苏悦儿是边说边给白子奇套衣服,待收拾的差不多了,看着他脸上的那些轻伤处,又心疼的嘱咐到,“药给了你,记得擦一擦,虽然这样看着也挺男人的,但到底赏心悦目的还是无暇的那张脸!回去了找个地方先好好歇息一下,这一晚上折腾完了又说了这许多,你不休息好可不成,听见没?”

白子奇闻言便抓了苏悦儿使劲的亲吻了她的唇舌,于是彼此又拥抱着纠结了一番,这才依依不舍似的分开:“悦儿,要招呼好自己,别叫我担心!”

“安心吧,好歹我现在是平城有名的母老虎一只,谁敢招惹我,我就上爪!”苏悦儿笑着比戈“了下,便动手帮大爷套上那脏兮兮的外袍而后摆了手,大爷这才恋恋不舍的退到门口,继而隐匿了身子,动手拉开了门窗去了。

苏悦儿站在门前看了看这寂静的夜,慢慢动手关了门窗。回到床上,她轻轻的抚摸着还有余温的床铺甜甜的笑了,而后她躺在他睡过的地方,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渐渐的也就睡着了。

白子奇显身在街道上的时候,前方正有一家客栈,三面上了门板围着,剩下一面围了一大半,开着那小半边有两个伙计在抱着一些蔬菜进进出出。

白子奇看了看身上的灰,又看了看天,晃了晃脑袋往那客栈去,他是真的累了,这会都觉得脑袋有些疼了,便想着就近先歇一晚上算了,等睡起来,再去原来住下的那家客栈。

他晃着脑袋慢慢的往那边走,身后却有车马的声音,回头看了眼,是个戴着斗笠的老头架着马车,马车上堆放了不少的麦秸杆,显然是要早早出城劳作的,他便不在意的往一边让了让,当马车从他身边跑过的那一瞬,他只觉得脸上痒了一下,随手的一扫,是一只小虫子乌拉拉的飞走了,他也没在意,可走了两步后,他只觉得脑袋一疼,人便栽倒在地了。

此时马车已经跑到了他的前面,那大堆的草垛子正好把大爷给挡了个干净,马车忽而一停,那车夫跳下来踹了两脚车轮后,将大爷一把捞起是甩到了草垛里,随便的扒拉两下掩盖了后,便又回去架势着马车走了。

客栈的伙计搬完了菜,看着那马车过去后,忽然发现刚才瞧着的那个人不见了,便揉揉眼说到:“我难不成饿昏了?”说完又折返回客栈忙活去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鸡飞狗跳的前奏

“奶奶,您今个气色可真好!”莺儿动手给苏悦儿一边“叭边说到:“这些日子流言蜚语满天飞的,您怕是也心里沉了许久了吧?昨天真相大白,您总算能踏实了!”

苏悦儿笑着勾了唇角:“我才不操心那些事,嘴巴张在别人身上爱说什么说去。至于今个的气色嘛,我不过睡的久了些罢了,哎,我是越发懒散了,你们也不叫我!”

莺儿笑着给苏悦儿插上一只金蛾簪子:‘’懒散就懒散,谁还能说您了,如今家里您是家主,又不用早起的给谁问安,多睡会也是好的。”说着转头看向红妆:“是不是红妆?”

红妆正翻弄着几身裙袍,听问,便是冲着莺儿一笑点点头:“是这个理儿。”继而拿了一件绵绸的袍子说到:“奶奶,这两天越发的热了,您今个要不穿这个?”

苏悦儿瞧了一眼点点头:“成。”转了头又说到:“诿,我前几天叫做的衣服可做好了?”

“前个就拿来了,我送去浆洗了,昨个有事,叫的翠儿帮着收的,也该收了…”红妆说着就往柜子那里去,莺儿瞧见了就插言到:“收在笼箱里呢,昨个我就和翠儿姐一起取了的。”

红妆依言就去了笼菲处翻,苏悦儿却懒洋洋的说外:“以后这些也别拿去上浆了,虽说上浆无折痕不失体面,但如今天气热了,哪里穿的了许多?闲在屋里廊下的,套上一件图个自在舒服,上了浆擦着皮肤的多硬邦啊!”

“知道了奶奶。”红妆应着把新做的几身拿了出来:“要不奴婢去给您过过水,化了浆?”

“恩。”苏悦儿点头应着,红妆便收拾了出来抱出了屋,此间翠儿正在门口提着个水壶洒水,瞧见了便是问了一句,得知是过水化浆,她虽诧异却还是把水壶一放说到:“得了,给我吧,我去弄这些,你还是里间伺候着奶奶吧!”

红妆应着把这几身衣服给了她,人便回了屋,翠儿也就抱着出了院子往洗池那边去。

小户人家一般是就着河水井水的洗,也都是弄个盆子随处的寻地,宫里是有专门的浣洗局,这大家宅院里两边不靠,而是独立出一个院落,用来洗和晒的,一边是水池石槽,一边是绳架栏杆。翠儿自然是抱去了那边过水晾晒,才进院落倒是撞见了熟人,便打了招呼:“呦,香妈妈大早上的也来忙啊?”

婆子抱着木盆似笑非笑:“还大早呢,这日头都走到头顶上了!”说着伸手抓了下盆里的衣服:“再说了,来这儿不忙还能做什么啊!”说完往晾晒的栏杆处去,把盆里两身衣服便给晾了。

翠儿打个招呼莫名的挨了人家的刺,心里想不大明白,可又懒得计较,便是撇了嘴的去了水池那边给衣服过水。那婆子晾好了衣服,转来瞧见翠儿在那里过水冲洗衣服,便凑到了跟前,把盆子一放说到:”我说翠儿姑娘,‘知恩图报’这四个字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翠儿闻言便是四处的看,那婆子搡着鼻子说到:“甭瞧了,没人。”说着推了下翠儿的胳膊:“我家小姐人好,不会算来套去,况且有些话她说也不合适,我呢,是跟过来的人,到了这白家就看着一个府宅内的冷眼了!欺负人也不能这样,你说是不是?”

翠儿无奈的冲着婆子挎下了肩膀:“香妈妈,您和我说这些也没用啊,我不过一个伺候人的丫头罢了,难道我能说了算?再说,我也不是不知道报恩啊,我不是该和你家小姐说的都说了嘛!”

那婆子冷哼出一声来:“你这丫头的嘴涂了几层油?昨天随口的拿那谎话来哄我家小姐!”

翠儿翻了眼:“什么叫谎话?我说的是真格的!”

“真?要是大奶奶真有了,她为什么不说?如今白家的局势,只要她是有了身孕的,这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她那么容不下我家小姐的,焉能不趁机来欺负我家小姐?你也就能拿这个谎话来哄我家小姐,也就她单纯的信以为真,竟还想着给夫人写信要认了你去做个干女儿!我呸!”婆子是一脸的鄙夷,翠儿起先也是脸有恼色,可听到了那句给夫人写信,她就挑了眉眼,直接抓了婆子的胳膊:“你刚才说什么?奶奶真的有写信回去…”

“呸!”婆子啐了一口,打掉了翠儿湿乎乎的手,皱着眉头说到:“瞧你把我这袖子抓的!我给你说,你少做白日梦,拿个谎话来哄人,你还想给海家二爷做妻?我家小姐单纯,我老婆子可没那么好哄!”说完就去端木盆:“等着,回头我就给我家夫人说,翠儿这丫头中看不中用,不如把别家的姑娘说给海二爷!”

婆子说完,就端盆子迈步,可把翠儿给逼急了,她一把扯了婆子的胳膊,夺下了木盆丢到了池子边上,人就拦到她身前:“不许去,我和你说,我没撒谎,那是真的!”

婆子抬了眼:“你说真就真?你总要想法让我们知道那是真啊!”

翠儿呼吸变的急促:“奶奶自己个要瞒着,我们做丫头的谁敢多话?难不成,你要我把这事戳出来?”

婆子翻了眼:“你这丫头怎么就那么死性,若是真的,你给戳出来了,我家小姐以后怎么办?你还想和我家小姐做对姐妹好跟了那海二爷呢!你就不能多为我家小姐想想?这胳膊肘怎么能往外拐?”

翠儿咬了唇:“那,那我…”

“真不真,假不假,也要让我们看个明明白白不是?你既然想靠着我家小姐奔到枝头上去,总要为她做点什么啊!常言道,无功不受禄,你总不能只凭着一个消息就想坐上大红花轿吧?”婆子说着转身端木盆,眼扫到水池子里的衣服,忽而转了下眼说到:“诿,这衣服我咋瞧着眼熟?是了,这不昨个你才收了的嘛!”

翠儿不在意的点点头:“是昨个的衣服,奶奶说天热她要贴身穿不要上浆,我就拿来过水,化浆。”说着走回了水池前:“香妈妈,咱们说敞话,到底要如何,你们才能让我得偿心愿?”

婆子一笑:‘’瞧瞧,说你死牲你还真是一根筋,

买针线还要给货郎一文钱呢,如今你和我家小姐要那么大的好处,焉能不出力?你在白府只怕有些年头了吧?想来这人情世故的你也不是不明白,这想要多大的好处,就出多大的力气呗。我家小姐现在什么情况你是门清儿,所以啊,怎么样才能得偿心愿,还不是看你自己!”说着她伸手挑了下水里的衣服。

翠儿伸手抓了衣服丢回了池子里:“香婆婆,这事不大好吧?”

婆子一抬眼:“好不好的你可别问我。我们是讲信用的人,上次你应承了,我们可就给你谋来了,好歹你现在也是能进海家了,可你要是想把身子挺直了,想和这位大奶奶一样,不出力可不成的!”说完便端了盆子冲翠儿一笑,扭着身子走了。

翠儿看着婆子出了院子,人就抓着水池的边沿,口里嘀咕起来:“出力,出力,我到底怎么出力?”说完瞧着水池里的衣服,便胡乱的抓着插槎起来:“每次都这样!可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奶奶那般厉害的人,我若做什么手脚还不是自己找死?”她说着跺了脚,胡乱的把几身衣服搓了两下,就在水里摆了摆,捞了出来,去了一边的竹架上一晾,这便一脸烦躁的出了院。

有风轻吹,吹起院落里晾晒的衣服飘飘荡荡,五颜六色的衬着太阳的光芒在缎面绸容下泛光,却也在摇摆见,将一个身影勾勒在其上。

“小姐,您看要不要咱们先下手为强?”婆子几乎是贴着魏灵韵的耳朵在轻问。

魏灵韵将手里的书页攥出了折痕:“自然是要的,但这种事出了纰漏可就是大麻烦,你既然顺势逼了她,不如等等?”

婆子摇了头:“老身觉得求人不如求己,那丫头虽说是一门心思往海家去,能让咱们拿捏,这次也放了消息出来,但到底她是白府里的家养丫头,上一次又被关了一遭,只怕是吓破了胆,所以,我倒觉得不如咱们自己…”

魏灵韵紧张的舔了下嘴唇,放了手里的书:“我昨个就想了一晚上这个事,说实话,你说的那几样都容易被人察觉,咱们若动了手,就算她压着不出声,咱们能捡到个不知的借口来搪塞过去,可她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咱们横竖也要被她拿捏的。如今大爷不知身何处,我就算能拉她下马免得压死了我,可也等于是再没法藏匿下去了啊!”

“得了吧小姐!”婆子说着一脸的心疼:“您现在就藏匿住了?昨个那恶妇就打算打发你出去了!”

“哼,她不过是想试探我罢了,我反正顺着她的话走,送我离开,哪有那么容易的?不过…她既然有了身孕,我和她比起来,她完全可以压了我,又干嘛说要送我走舟话呢?”魏灵韵说着眨眨眼,伸手抓了婆子的胳膊:“香妈妈,你瞧的出她什么意思不?”

婆子转着眼珠:“她想打发你走,就是怕你在跟前呗,你在跟前碍着她什么呢?嘶…诿!会不如…”

“什么”

“小姐,您说会不会是姑爷要回来了?”

魏灵韵的身子一个微微哆嗦,继而眼一转:“对啊,大爷这般没消息,她可是一点都不着急的,显然她是知道大爷下落的,这会突然的来撵我,肯定是大爷要回来了!香婆婆,你说,她怕什么呢?”

婆子的嘴一勾:“这还用说吗?小姐您可是天仙之容,那恶妇虽生的不错但和您能比吗?要我说,她如今有了身孕,看着是在前能压你一头,但这可并不是稳压的事,毕竟她生的带不带把儿的,这可只有天知道!但她怀孕之后,就不能缠着大爷了不是?那眉夫人也是个挺肚子的,这大爷入谁的房?还不是小姐您的?一来二去的,小姐有了身子,不就有了机会,她生个女儿,您生个儿子,这家里谁说了算,那就要颠倒一下了不是?而且,这中间她要是出点什么意外…这家谁做主呢?所以她肯定是盘算着在这之前,把您给打发了出去!”

婆子说着便是伸手给魏灵韵顺了下鬓角处的耳发:“哎,小姐啊小姐,大奶奶是怕你了,不过,老身想想,也真是这样,就我们小姐这容貌,这学识,那个恶妇如何能比呢?大爷只怕和您处一段日子,这心就扑在你身上了。”

魏灵韵嗤之以鼻:“谁要他的心?一个傻子罢了!再好看也没用。”

“小姐!”

“得了,我知道什么是正经,我要不为这个正经,我今日能低着头和条狗一样吗?”魏灵韵说着勾了勾手指,婆子马上伸头,魏灵韵便附耳言道:“你回去趟,以我问问母亲大人好些了没有走一趟,叫娘给我出出主意,若是她有法子有东西,想法儿带进来,可知道?”

婆子一笑:“小姐放心,老身一定给您办好!只是那个翠心…”

“且不管她!她若能助力自是好的,反正横竖都是要个结果罢了,她若出来那是最好省了咱们的心,她不出来也没关系,咱们弄得了,再把她扯进来背锅就是!”

婆子瞧着魏灵韵那挑高的眉和一双阴冷的眼,笑着说到:“那丫头也真是昏到了极点,海家的奶奶,她还真敢想!她也不柠泡尿照照她自己什么德行!妻?哼,能当个妾,她都要去念阿弥陀佛了!”

魏灵韵扫了她一眼:“别耽误了,快去吧!”婆子迅速的点了头:“那老身这就回去。”

“去吧,记得去新管家那里打个招呼!”

婆子答应了后便出了屋,魏灵韵则自己伸手推了窗,便瞧见对面的廊里眉夫人正躺靠在躺椅上,两个丫鬟围着她,一个正跪在旁边给她捶腿,另一个则轻轻的拿着蒲扇给她扇风,旁边的小几上摆满了瓜果,显出一副悠哉的享受样。

魏灵韵的嗓子里溢出一声轻哼,手指便抠在了窗棂上:一个妾竟比我这个妻还过的潇洒,你尚有捶腿的丫头,打扇的丫头,伺候的人,我呢?可恶!

她魏灵韵嫁进白府自是也能带个丫头来的,可她才不要带个丫头来以舟做什么陪房。就是对方是个傻大爷,她也不喜欢有人和自己

是她喜欢的,就只能是她喜欢的,不是她喜欢的,但只要是她的,别人也不能染指!从小到大她的哪样东西不是独一无二的?穿的衣料,是她独有的图案花纹,带的头面,也都是此城找不出相同的第二样来!

骄傲如孔雀一般的魏灵韵看到一只山鸡也敢在自己的面前摆谱,自是心中恼怒不已,大拇指甲都在木棂子上划出了道。咬了咬唇后,她便扭身出了屋,挺直了身子昂着下巴这边往那边的游廊里去。

伺候在前的打扇丫头看到魏灵韵的到来,自然手里的扇子便停了摇摆,准备人退到一边去,闭着眼躺在躺椅上的眉夫人感觉不到那有规律的风,便不悦的蹙了眉头嘟囔了一声:“小蹄子,打个扇都能偷懒了?”

丫头见状就要解释,此时捶腿的丫头也注意到了魏灵韵的到来,也是当下就停了手,口里急言道:“夫人,小奶奶来了。”

眉夫人一听抬了眉眼,瞧见那一身华贵正朝自己移过来,便是低声说到:“你们继续,就当我睡着了,不知道!”说着便把眼闭上了。

“可是…”打扇的丫头有些担忧,眉夫人眼都不睁的开了口:“二十两。”

两个丫头一对视,二话不说的,打扇的打筹,捶腿的捶腿了,毕竟一个丫头的月倒银子一年的全拿齐了都混不到十两去,二十两,横竖是两年的工钱了,就是为此挨顿打,她们也认!

魏灵韵走在拐角处的时候还清楚的看见眉夫人和丫头们说话,如今走到正前方了,她眉夫人倒闭着眼在这里装睡,而跟前两个丫头完全就是睁眼瞎,把她当成了空气。

心里恼气上升,她捏着手啊哼了一声算是提醒,可躺在椅子上装睡的还在继续睡她的,再个丫头也很干脆,跟木头似的连点反应都没。

魏灵韵瞧着恼恨不已,人却偏偏深吸了一口气,继而伸脚轻轻的踢了跟前跪地捶腿的那个轻轻的问道:“睡了多久了?”

丫头转了身,以小心而尴尬的神情回答到:“睡了有阵子了。”

“叫她起来,我有事和她说。”魏灵韵压着火。

“这…”跪地的丫头看向了打扇的,打扇的立刻轻声说到:“奶奶见谅,夫人她有了身子,这晚上总睡不好,如今这会的难得睡的香甜,您就体谅一下让她多睡会吧!”

魏灵韵闻言冷笑了一下:“这样亦…”说着她眼扫了下眉夫人,人便上前看了看,冲着两个丫头说到:“睡的还真熟,那你们好好伺候吧,我晚点再和她说吧!”说着人便转身就走,但转身的那一刻她却故意的把膝盖往她悬在椅子外的左脚脚踝处撞去。

可怜的眉夫人,她虽然可以不上夹板,可以慢慢地走路,但左脚脚踝却是她现在全身上下最碰不得的地方,只此一撞,她便似杀猪一般嗷的嚎叫了一声,人就猛然的坐了起来,伸手去抱自己的腿,口里猛吸着冷气;而魏灵韵则伸手捂着嘴巴一副被吓到的样子,用猜疑的声音问到:“怎么,这是做恶梦了吗?”

“恶梦?”东方如眉此时已经泪流满面,没办法太疼了,于是她便这般哭兮兮的冲魏灵韵吼到:“你故意撞了我的脚,还在这里装无辜!我要是脚出了问题,我和你拼命!”

魏灵韵此时眉一挑:“你说我撞了你的脚?谁看到了?你一个睡梦中的人睁眼就往我身上赖不成?东方如眉,你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你有什么资格冲我这般吼!”

东方如眉气愤的咬了唇,眼泪啪嗒啪嗒的落:“我是没资格,你就有资格了?你,你也就能欺负下我,可你最好弄清楚,我肚子里可有孩子,你,你要是把我气个好歹出来,你就等着,等着当罪人吧!”说着

便冲身边的丫头吼到:“还愣着做什么啊,没看我的脚都肿了吗?快去告诉大奶奶请她给我喊御医!”

丫头自是知道现在这里是战争区,在里面一个不小心就要做炮灰的,所以当下两个丫头一个飞奔着往外跑,另一个马上说着:“我去找青袖姑娘来!”

眉夫人的眉眼微微挑了下,似要张口说话,但又不出声,两个丫头就这么跑开了,当下的魏灵韵一个冷笑之后,便抓了眉夫人的左脚,在眉夫人的脸色已经紧张的扭曲起来时候,她阴笑着说到:“别以为肚子

里有种就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你不过就是一个妾!乖乖的,我容着你,你的孩子落地还能叫我一声娘,吃穿也少不了你的,可惹恼了我,我保证你今后生不如死!”

“你,你要干什么?”眉夫人的牙齿都撞在了一起。

“干什么?你以为我会废掉你的脚?好让别人正好和我过不去?我才没那么傻!”她说着便丢开了眉夫人的脚,在眉夫人紧张的护住脚踝的时候阴笑着说到:“我只是告诉你个信而已,你的娘家昨个晚上就

被封了,你的爹爹,你的哥哥还有你的娘,全部都被官家抓走了!”

眉夫人闻言惊的抬头看着魏灵韵,一秒后她摇了头:“不可能!我姐姐可是贵妃,他扪怎么敢抓?”

“怎么不可能?你以为你姐姐能护着你们东方家一辈子?”魏灵韵说着把嘴巴几乎贴在了眉夫人的耳朵上:“皇上多大岁数了?你姐姐难道就没告诉过你们,她这个贵妃快要无所依靠了吗?你们东方家和悦王勾结,太子爷很不爽,如今太子爷要灭你们东方家,又什么难?一个没生过种的贵妃和太子斗?这可真是笑话!”魏灵韵说完便转了身子就要走,那东方如眉已经急了,伸手就扯魏灵韵的衣服,也许是两边大力,哧拉一声响的同时,魏灵韵腰部的纱裙就从腰封处破裂开来,将她内里的小裤露了出来,立刻搞的魏灵韵尴尬与羞愤集合在脸上,便匆忙的甩了衣袖遮挡于股后,冲着眉夫人恶狠狠的丢出一句话去:“你这个贱人,害你东方家人完蛋的人又不是我!你等着,总要一天我要你好看!”说完便急急的跑了回去。

眉夫人张着嘴似还没回神,待对面屋门砰的一声美上时,她才咳咳

的捶着胸口,似是把自己一二了一样,而此时青袖已经跑到了院口,口里急急的喊着,“小姐!”

眉夫人慌乱的冲她招手,待青袖一跑到跟前她便呜呜的哭了起来,吓的青袖赶紧抱她的腿:“小姐不怕,不会有事的,不会…

“青袖,我,我娘家出事了吗?啊?出事了吗?”眉夫人一脸泪水的询问着,青袖一惊:“出什么事?”

“你,你现在立刻出府,回去看看,回去看看!”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青袖不明白眉夫人怎么忽然说起娘家还说起出事。

“她说,她说…”眉夫人抬手指着对面魏灵韵的住处:“说我爹娘还有哥哥全被官家抓了…”

“什么?”青袖惊讶的挑眉:‘’这怎么可能?大小姐可是贵办,

“她说我们东方家和悦王,勾,勾结,太子动怒,要,要灭了我东方家…”

“谁?太子?”青袖的嘴巴张的可以吞下一个鸡子,而东方如眉却忽而嗓子里发出一声细细的嗝儿,人便抽了一口气昏厥了过去。

苏悦儿扶着额坐在大椅子上,眼扫着面前那一坐一躺的两位,觉得她们和自己想象的画面差的太远:妻妾斗不是讲究暗潮汹涌吗?这两个白痴怎么成了泼妇了呢?

此刻,坐着的魏灵韵扭着脖子,一脸委屈样,躺着的眉夫人则脸色苍白目光呆滞,浑噩不清一般,而她们导后青袖和香妈妈也正互相盯着,大有仇家的气氛。

“这就是家和万事兴?一个是城主千金,一个是世家闺秀,不都是数一数二的礼仪典范嘛,如今倒好,一个昏死过去,差点连肚子里的肉都保不住,一个拧着个脖子,在这里较劲?你们就是这么做白家的妻妾的?”苏悦儿说着一拍桌子:“魏灵韵,今个你就到祖宗屋里跪上一晚,好好想想你有错没错!”

魏灵韵一愣扭了头:“没规矩的是她又不是我?姐姐为什么罚我不罚她?”

“为什么?你还真好意思问?”苏悦儿说着瞪了一眼魏灵韵:“你不是知书达理吗?你不是温柔可人吗?她娘家出了事,全府上下没一个人去提及,就是怕她伤心,你倒好,嘴巴挺长的嘛!”苏悦儿说着又掩了下桌子:“掌嘴十下!长个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