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灵韵眼睁睁的看着一旁的丫头红妆面无表情的走到她跟前,抬手就开始左右开弓。这十巴掌打的她脸红面燥,眼泪都在眼眶里转。

“这人啊就是贱,好说歹说要记得家规,知道分寸,可就是不长脑子去记,如今打到脸上了,知道痛了才知道闭嘴!”苏悦儿说着一摆手:“带她去祖宗房跪着!”

魏灵韵憋着眼泪冲苏悦儿欠身行礼这人便是跑出了屋随了老妈子去祖宗房,香妈妈自然是想跟,但苏悦儿却说到:“站住,我罚她没罚你,你有资格进祖宗房吗?滚回你的院落去!”

说完人到了眉夫人的跟前叹了口气:“别往心里去,你姐姐好歹是贵妃,怎么也能护他们周全的,他们不会有事的。说来怨你哥哥,他和悦王府的人混在一起,又不知做了什么事得罪了郡主,如今郡主咬你们一口,官府自是要送人上去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想来也就是走个过场而已,你就别计较了啊,你现在养好身子才是重点,千万不能再出纰漏了,知道吗?”

眉夫人有些僵的点点头,话说出来一句,苏悦儿却不计较,只冲青袖说到:“快陪着回去吧,老御医说了脚没事,就是这人受了自己,身子骨弱,胎也不闻,你操心些,别出了岔子,知道不?”

青袖应着,当下也就陪着下人们抬了眉夫人出去,而后苏悦儿这才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看了眼红妆:“你说魏灵韵搞这么一出打什么主意呢?”

红妆摇摇头:“说不大清楚,她可没理由去伤眉夫人的腹中肉咖…难道是想眉夫人恨上您?”

苏悦儿摇摇头:“东方家的事,我只是一个‘受害者’,是郡主揭露的底啊。如何恨的上我呢?算了,这事慢慢想吧!”说着苏悦儿扶了红妆:“走吧,咱们回去,莺儿的嫁妆还没挑完呢!”

看着大堆的东西收进了一个个红色的箱子里,苏悦儿的脸上扬着一

“瞧奶奶高兴的,跟嫁女儿似的。”红妆轻言,苏悦儿嗔怪的瞪了她一眼:“别胡说,我只是希望人人都能为妻,不做妾!”说着她冲红妆一笑:“对了,五叔公那边,可要早点谈妥,昨个族长那般了,差不多就废了,只怕过些日子就要重选族长,这次我们至少要找个和咱们能和睦相处的,别再吃里扒外的才成!”

“奶奶放心吧,由您亲自做媒,董大人瞧见了帖子笑的都合不拢嘴,估摸着他们找个机会瞧了那姑娘,这事也就能回您准信儿了。”

苏悦儿点点头,看了眼下落的太阳活动了下脖子:“累了,咱们回屋歇着吧,明个贴了红封也就是了。”红妆立刻应着扶了她出屋,走在廊里便问道:“奶奶您罚她跪在祖宗房里到明早,这可跪的有点久,不会有事吧?”

“放心吧,到了晚上有人回来求情的!”苏悦儿摆摆手,人便和红妆进了屋,此间翠儿正在小心翼翼的叠着衣服,一件件的往笼箱里放,瞧见她们便张口招呼:“奶奶回来了?衣服都过了水化了浆,奴婢给你折好放在笼箱里,用时取出来就是。”

苏悦儿点点头,走了两步忽而说到:“这些日子我好像还没去婆母那里,当真是没了规矩了,这都快晚饭的时候了,翠儿,去太太那里招呼一声,晚上我过去伺候她们进餐。”

翠儿点着头跑了出去,苏悦儿就要脱下绵绸的衣裳换缎子的衣袍,可想了想,她又不换了,冲着红妆说到:“从过了水的新衣服里挑两身素色的,包了,如今天热了,穿绵绸的舒坦,咱们带过去!”

第二百四十二章 暗算旁落太太危急

红妆听了苏悦儿的吩咐,自是去了笼箱跟前挑衣服,而苏悦儿本就不是个喜欢穿艳丽服装的人,所以这些绵绸的衣裳也都是蓝绿之色为主,大多裁剪成袍子的样子,只消腰间一扎即可,也的确在暑日里穿着方便。

随意的挑了两件,红妆便拿了包衣服的布头包好,提在了手上,苏悦儿也略微的整了下妆容,这便两人出了屋,喊了小轿送去了太太的院落里。

因着翠儿已经先跑来招呼,太太便叫灶房里多添置了两个菜。这会她杵在院子里,一边拿着把浸透的梳子给散发的老爷梳理,一边口里随意的问询着翠儿关于这些日子府院里好事。

自打她大儿子离开白家后,她就一心的伺候着老爷了,白日里全然是陪在跟前说话念书,时常的带他到自己的花圃里指着那些花儿给他讲每种花的故事,但到了晚上她却会把老爷送到海姨太太的房里,自己一个人独睡,因为她很清楚,海姨太太会松骨会些疗养的手法,老爷这样每日里痴傻大多时候是一动不动的,她清楚他是需要海姨太太的照顾。

日子就这么过,眨眼这六月都快要过去了,要不是翠儿今天忽然来招呼,她几乎都没注意到白家的事她完全丢开了,如今连府中是个什么情形她都要靠一个丫头来告诉她了。

翠儿在旁动手把浸泡好的梳子,小心的擦了下滴答的水递给了太太,换过了她手中的那把丢进了盆子里,继续说着:“东方家的事奶奶叫瞒着不在眉夫人跟前提,怕伤了她,所以现在都不讲的。”

太太唏嘘般的叹了口气,轻声的嘟囔着:“算来算去一场空,倒不如浑浑噩噩的好,如眉虽不得大家的心,但思想下,她也到底是个不懂事的姑娘家,心又不坏,只是这缘分天注定,她也只能如此了,哎,只望着我那儿媳别太欺了她就是了。”

翠儿闻言便笑着点了点头:“太太就是心疼人,时时刻刻都处处掂量的,如今我们大奶奶也和太太您一样贴心,近日里不但忙着一大家子的事,也给莺儿那丫头操办婚事呢!”

太太挑了眉眼:“莺儿?我没听错,大奶奶给一个丫头操办婚事?”

“您没听错,大奶奶心疼人说跟前的丫头她一个个的疼,如今莺儿和那郎中对上了眼,奶奶自是成全了呗!”翠儿笑着取了一旁的香露递给了太太,太太便笑了下,洒了几滴到那头发里,继而继续梳着言语:“也好,成一门是一门,自是对上眼的,日子就算苦点也无妨的。”

翠儿笑着盖好了盖子,去伞束发的丝带,口中做不操心般的言语:“可不是,促人好姻缘的嘛,的确是喜事,奶奶这几日都忙着给那丫头筹备嫁妆呢,后日里再,莺儿就出府嫁出去了,奶奶得闲了,估计也就常能来给您问安了,不似这般忽而想起,才叫奴婢赶紧来知会,弄的太太还要赶紧差人加菜。”

太太到底是世家里的嫡女,这种似阳却阴的话,她如何听不出来,斜着眼打量了翠儿,瞧她装作正经的在那里将丝带编在一起汇聚成股,便又收了眼,将手里的发拢好,把梳子咬在嘴里,将发扭成股的缠

绕起来,冲翠儿伸手,翠儿忙是递过去编好的丝带,双手取了太太口里的梳子,太太便一边给老爷把发束好一边说到:“我现在对府里的事懒的过问,想起问两句,过上一夜也就忘了。大奶奶若忙就不必来瞧我,不忙的时候也歇着就是,虽说现在是年轻,但家里的事七零八碎的也费着脑子,再来瞧我也就是走份孝心,都是自家人,也无需那过场。”

翠儿听了太太这般言语,赶紧赔笑着应了:“是,太太体谅人这般关心大奶奶,奶奶知道了,定是要说自己好福气,遇到了个好婆母的。太太真是德淑贤惠的人,府里上下都看的清楚,老夫人在的时候,您每日晨昏定省从不耽误一分,听说您就是怀着二爷到生的那天,还到了老夫人跟前问安呢!”

太太闻言淡淡的一笑,将手里的束带扎好,看了眼翠儿笑言到:“不过是问安的时候才开始阵痛罢了,说的我好似硬撑了去似的。”说着她到了老爷的身前,动手给他轻扫着衣服,口里相言:‘’此一时彼一时,大奶奶如今掌着家,里里外外有她忙活的,我那时候啥也不操心不是?如今啊,我只想好好的陪着老爷,伺候着他,别的什么都不想管也不想问,你也大可告诉你家奶奶,我这边不用太操心,短了什么少了什么,我自会开口的。

翠儿见太太完全是不温不火的样子,也只能应了一声不再敢言语,眼瞧着老爷的发也梳理好了,便自觉的端了水盆子帮着去倒,倒抢了一旁廊前丫头的活路,弄的那几个丫头互相撇嘴。

叶如意看了眼翠儿的背影微微的摇了头,起身动手推了小木椅子顺着花廊走。

如果今日里翠儿的言语是在几个月前说给她听到,她早就会把苏悦儿喊到身边,好好训诫一番什么叫孝,又或者找她点小麻烦,可是现在的她却早不是那个想要算计,想要争斗的心境了。

老太太磨了她半辈子,儿子又在她心头扎上一刀,现在的她,每每想到自己这个太太的身份就觉得尴尬,更多的时候,她宁愿回到许多年以前,不去观望,不去许下那个愿。 栅

那是柳絮漫天的三月,她站在绣楼上看着楼下一个男子小心的给身边的女子穿鞋的模样,当时她便许了个愿望:若今生能嫁与这样的男子为妻,就是再多的苦也无怨无悔。而三年后,当她黯然伤神的为家里的盘算而嫁到白家做填房的时候,在盖头掀起的刹那,她却是欣喜的,因为她认得这个男人。只是其后的日子,她才明白,她是得偿所愿了,可是他的心里永远不会装着她,哪怕她为他生下两个儿子,也换不来他那一身旧衣守灵的情。

看着那花圃里盛开的大片的凤仙花,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知道她到最后也只有守着一个痴了傻了的老爷,才能找到那日里观望时所瞧见的温情,不过不是男对女,而是女对男。

“太太,大奶奶来了!”丫头的招呼声里,叶如意停止了回忆,转身冲着那走来的苏悦儿便是一笑:“来了?”

苏悦儿一脸愧疚的走到太太跟前,先是福身行礼,继而一脸抱歉的说到:“婆母恕罪,月儿真是不孝,竟有近月的日子没来给您问安,更没扶持您二老,实在罪…”

叶如意伸手拉了苏悦儿的手:“行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那么多事可够你折腾的了,先前我还和你那丫头说,让你以后闲了也不必过来,得空就歇着,我身边有下人,短什么少什么我也会说,不碍事的,问安也就是心意,我知道你记挂着我就成了。”

苏悦儿瞧着婆母那微笑的面容,和一个月就已经有些憔悴的脸庞,便觉得内心的歉意更盛,当下抓了叶如意的手,轻轻的唤了一声:“婆母!”

叶如意笑了笑,转身指了身后的凤仙花说到:“瞧瞧它们开的多好啊!我和你公爹每日里看看它们,也很是开心自在的。”

苏悦儿知道太太喜欢花,自是夸了两句,太太笑着招了丫头到了跟前,轻声交代着:“挑红的大片出来,细细的研了,晚上送到大奶奶房里去!”说着看向苏悦儿:“此间颜色正好,你且染了甲,瞧着也好看不是?”

苏悦儿闻言自是笑着点头,但忽而脑中一闪,她又忙摆了手说到:“丫头不忙去!”继而冲太太说到:“婆母真好,处处为月儿想,不过月儿瞧着这大片的花儿也当真是美,不如就让花儿在花圃里艳丽着吧!可好?”

“怎么?你不喜染甲?”叶如意略有诧异,苏悦儿忙是摆手:“才不是呢!只是这东西活血,孕妇碰不得,我染了没什么,但她院里我是常去的,我怕有什异影响,再者,如眉好打扮,如今怀着身孕,我都令她多多注意,每日极少上妆,我若染了去,岂不是勾她?还是忍忍,等她生了着吧!”

叶如意听了便是点头:“你倒真是细心,我竟忘了这茬儿!那好吧,只有等以后了,看来,你只有等到明年这一季去了。”说完却冲丫头说到:“你就只摘一点吧,研了放好,晚上了我自己弄点。”

丫头应声去了,苏悦儿则转身看了眼红妆,红妆便捧了手里的包裹上前,苏悦儿轻言:“婆母,最近天热了,我叫丫头找了些棉布裁了几身宽松的袍子,穿着凉快。虽说料子是不及绸缎金贵,但却穿着透气吸汗,很舒服,我还叫她们不要上浆,穿起来也不会硬梆梆的,您若不出去,大可穿着在院里,舒服自在,您穿着要舒坦,觉得还行,过两日我在叫人寻棉绸的再给您做两身穿,就是料子爱起皱,有失体面,您别嫌弃!”

叶如意一瞧那两身素色的衣服,便是笑了:“悦儿真是糊涂了,你忘了我们叶家做的什么生意了?这料子的性,我可比你清楚!”说着她将袖子略一拢,纱衣下一层丝质的薄衣露了出来:“可瞧见这个,这是纯丝的,没一根线,宫里御用的料,老太太到老爷还有我,一人有这么一身,金贵无比,可也是一样,稍微一坐就起了皱,天热了我才穿,难有替换,所以你给我拿了两身来正是巧了,只要我把它们穿在里面,还不是一样的?一样失不了体面!”

苏悦儿瞧着叶如意没嫌弃,便是笑着点了头,当下丫头来报说饭菜都准备好了,苏悦儿这便上前去推老爷的车子,叶如意笑着不言语的看着一并回了厅前。下人见状忙碌的来帮,翠儿此时也在和一个婆子闲聊,见了也自是来招呼,结果到了近前还没说话呢,就瞧见红妆把一个包给了丫头,便是微微愣了下,而那丫头似也新奇,顺手打开瞧了眼才又合上,而翠儿却已经扫清楚是何物,脸上闪过一丝惊后,却是吁出一口气来,肩头也轻垮。

因着下人门在帮忙,太太又在身前关照着小心,她一时略有些无所事卒,结果就注意到翠儿这垮肩吁气的样子,便觉得有些奇怪,但她还要伺候太太老爷进餐,自是没工夫理会的,便赶紧的进了厅。

说是伺候进餐,苏悦儿现在好歹也是家主,叶如意如今没了斗的心思,更希望自己的儿子能过得好些,也不会和苏悦儿计较,所以只是叫苏悦儿意思着夹了两筷子菜后,便也就喊着一同坐了,吃了。

用罢了餐饭,说了没几句话后,叶如意就喊苏悦儿回去了,因为她注意到晚上大奶奶吃的极少,专门为她加的两个肉菜,她也没怎么动,只挑了些素办儿了点,所以她猜测着可能是吃不惯她这房的菜,便打发了她早些去歇着,好就她自己回去再用些。

没什么胃口的苏悦儿笑着应了,还是和太太东一句西一句的扯了一会才走,她们离开后,太太惯例的叫人把老爷送到了海姨太太处,自己才回了房里。

叫人送来水,擦洗后,便换上了苏悦儿送来的衣服,宽大的袍子穿在身上,的确凉爽舒适,她便起身点了三株香,冲着观音菩萨拜了拜,跪在垫子上念了阵佛经,求佛祖保佑轩儿后,才回到软塌前坐着,顺手拿本书翻看。而此时丫头端着托盘进了屋,里面放着研磨后晾了一气的凤仙花汁泥,以及包缠的叶子啊,布啊,线啊,剪子这些。

叶如意现在心态很好,全然是想就这么混搭着把日子过下去,等到过个五六年了,再找机会把轩儿或弄回来,或自己再去轩儿的跟前,所以她尽可能的不在参合是非,也得过且过了。

放了书,她净手之后,便把手搭在几上,让丫头给她细细的弄。

丫头用毛笔小心的拨了点到指甲上,便用叶子压住,而后拿了布片一包,便将丝线一缠,扎好,再拿剪刀剪断了线,继续包下一个。这种事,丫头也是惯常坐的,自是轻车熟路,没一会功夫便打整好了,丫头便扶了太太回了床上,给搭上了一床缎子做被,动手放了帐子。

吹灭一支烛火后,她再去收了东西,全部弄好正要端着出去,却听到内里忽而一阵剧烈的咳嗽,丫头慌忙回来,放了东西,就跑到床边,一撩起纱帐,就发现太太使劲的拍着胸口咳嗽,似呛到了一般,便赶紧上去把人捞起拍背,待太太总算平复了,才发现她一头的汗,脸也开始发红。

“太太,您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咳了起来?”丫头瞧着觉得不大对,赶紧问话,太太则呼吸有些急促,人捂着心口说到:“我,我也不知怎的,将才还好好的,这一躺下后忽然的就觉得,胸口慌张张的,将才更闷的,喘不过气来,我一急,想喊你,却呛了,嗓子,便,便是咳…”

太太越说越是气促,一张脸都由红开始变青,丫头瞧着不对,紧张的赶紧大声喊着来人,不多时,几个丫头婆子就进了屋。本来叶如意就觉得呼吸艰难,屋里骤然进来一些人,自是觉得呼吸困难,呼吸急促的只有呼呼声,还好跟前的婆子有见识,当下便叫着大家都出去,而后一边叫人敞开全部的门窗,一边叫人去找管家去请太医,而后的便叫着找一些镇咳平惊的药物来。

太太呼吸的声呼呼的,像是在拉弦,把屋里屋外的丫头都吓得手足无措,最后那个主持大局的老婆子瞧着也是汗涔涔的,便是扯了个丫头说到:“快去海姨太太跟前说一声,快叫她来先稳一稳!”

丫头应着便是去了,那老婆子站在外面瞧着便冲里面的丫头喊叫:“白露,给太太倒点水,这么喘可不成,你瞧着,千万别叫她倒不上来气!我去找点薄荷叶来压压!”说着就往外跑。

太太院落里正乱着的时候,苏悦儿却在和红妆说着关于翠儿的安排。

先前的此地无银让苏悦儿已经冉白这个丫头不能留在身边,但她一时也不知道给翠儿安排谁合适。当初虽说过给翠儿把东西捎给海二爷的话,但想到海二爷的情况,她却也明白翠儿和其,实在是真的门不当户不对,就算自己能不管这些的去撮合,但苏悦儿对翠儿已经丧失了信任,自是不会把自己信不过的丫头塞到海二爷身边去,自然是只能询问红妆有无好的推荐。

红妆搬着指头正给苏悦儿罗列着白府内哪些能算对的上丘的,这院里就有了动静,红妆闭口出去瞧,苏悦儿则顺手捞了把扇子给自己扇着往屋门前去,刚站定,红妆就跑了回来:“奶奶,出事了!太太忽而气促,这会的只呼呼的说不了话,管家叫人来知会一声,他如今已经去请御医了。”

苏悦儿一听赶紧的往外走:“怎么就气促了,太太难道有哮喘不成?”

“没听她说她有这病根!”

“也是,她那么爱花,若真有这病,如何养的,诶,老御医的地方那么远,折腾费时间,太太那里可经不起耽搁,你,你快去卢郎中那里把人直接给我带过来,去!”

红妆闻言,点了头,当下都不用跑的,而是一个翻身就上了屋顶,几下就没了影口动静声乒了院子里的丫头,苏悦儿瞧见几个都杵在跟前便对莺儿说到:“莺儿你先跟我去太太那边,秋兰你和翠儿就在屋里等着,万一要什么了,我叫莺儿来找你们。”

翠儿和秋兰应了,苏悦儿便带着莺儿招了小轿急速的奔往太太的院落。

此时太太不对的动静已经闹了起来,几个姨太太都到了跟前,可都被拦在了外面,只海姨太太在里面,苏悦儿下轿的时候,三房的轿子到了,可下来的只有苏云儿,却不见三爷,苏悦儿想问但没工夫,只是蹙了下眉,人便往正房里冲,口中急问着门口的一干人等:“如何了?”

“海姨太太在里面!”趴在门口的老婆子亮着嗓子答了话,苏悦儿便已经进了房门,此时因着门窗已打开了一会,香气已经很淡很淡,但苏悦儿那狗鼻子一闻,就立刻眼往屋内扫,眼下看到那三炷香,二话不说的上前拔了,直接拿手就把香头涂掐灭了。

太太还在呼呼的喘气,眼瞅到苏悦儿的动作,惊的眼皮子往上一挑,呼吸更促,直接就开始翻白眼,那海姨太太在跟前,忙是捏着她的脖子,掐着她的手腕,给渡了些气过去。此时苏悦儿丢了香,人便到了太太跟前,一见太太那红中见黑又见青白的脸便是给懵了。

中毒者常青紫见黑;窒息者常青红见紫;心血破裂者常红面见青;惊吓破胆者常白面见青。而太太现在直接把红黑青白四色都集聚在脸上,焉能不叫她懵住,而她也只是了解毒,又不是什么神医,更是不解太太这是怎么了,立刻望向海姨太太,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海姨太太抿着唇给太太渡了些气,见她不会昏厥过去才冲苏悦儿说到:“我一时也辨不清,只觉得她体内燥热,似有几物争斗之像!”

“啊?”苏悦儿闻言就是傻了:争斗之像?难道太太遭遇什么盅毒之类的不成?她心里乱糟糟的想着,直接就伸手去摸太太的颈子,想感觉下她的心跳速度,结果手摸到脖子处,却发觉触手有些不平,当即细看,竟看到一点红点子,立刻她便一把扯开了太太的领口,就看到一片红疮从颈子起到了肩头。

而与此同时,苏悦儿的手指捻了捻那衣服的衣领,便是直接趴到太太的跟前,就势闻那衣服,当即双眼圆睁吼到:“怎么会这样?”

“怎么了?”海姨太太问着也要伸头去闻那衣服,苏悦儿却一把抓开了她说到:“闻不得!”而后高声吩咐到:“来人烧水准备给太太洗浴,要温水!”继而冲着跟前的丫头说到:“快去拿身干净的衣服来!”

丫头点着头退了后,顺手就拿了今日苏悦儿给的另一件,苏悦儿见了一把夺过说到:“再拿别的来!这衣服上下的几件统统丢了!还有,你的手,丢了那几件洗了以后再取干净的来,快!”

丫头慌乱的照吩咐做,苏悦儿却把那件衣服在手里揉了下,然后闻了后,才冲着外面喊到:“莺儿,传我的话,叫家丁把我房里的翠儿给捉了,还有,立刻叫人封了院子,从现在起,谁也不能乱动!”说完她扫到了门窗前关心探头的苏云儿,便是蹙了眉,立刻说到:“你们都退远些!三奶奶,这里你别待着,回你院落去!”

苏云儿被点了命,虽是莫名却自是听话当即就缩了脖子转身准备走,而此时三爷则跑进了院里,张口就喊:“娘,娘!”

“三爷留步!”眼看着三爷就要冲进房内,苏悦儿立刻高声喝止,三爷冲到门前急刹,眼露不解,苏悦儿赶紧强调:“三爷若要太太无事就听我的话,先别进来!”

“我娘心 …”

“她中了毒!”苏悦儿说着盯着三爷说到:“信我,就在那里等着!”

三爷抓着门边咬着唇显然很急,但是他未迈步入内,苏云儿见状自是到三爷跟前拉了他的胳膊:“三爷,没事的,姐姐在,不会有事的。”她人是这么说的,看向苏悦儿的眼神里却充满了疑惑,而苏悦儿感激的冲三爷点头后便说到:“我要给太太换衣服,回避!”

于是三爷自是转了身,其他的人即便是女子也不好死盯着,都避让了些,苏悦儿则转了身放下帐子,人进了内里,在太太圆睁的双眼注视下,镇定而冷静的说到:“婆母别怕,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说着便去给太太解衣带,结果眼扫到太太手指上包的那几个布包,便是拍了脑门:“幸好,幸好!”

太太只能呼呼的,眼里却是各种神色,苏悦儿也没工夫解释,只麻利的给太太把衣服去了,连内里的胸围这些也一并的取了,白露按照苏悦儿的吩咐净手重新拿了衣服来,送进帐子里,苏悦儿要了帕子擦手后,却手腕一抖,那把金色的匕首便显了出来,当即就把太太吓得是嗓子里嗝了一声,三爷在门口的身子就是一个哆嗦:“怎么了?”

 “没事,太太惊到了而已!”苏悦儿大声说着,匕首方向一转,在自己的手指上划了个口子,太太瞧见她这举动更是纳闷,苏悦儿却咬着唇将冒血的手指往太太身上出红疥的地方涂。

红疥所其之处,全部都是与那衣服紧贴的地方,几乎是全身,苏悦儿不可能拿全身的血去涂,便重点在几个淋巴部位涂了以后,便匆匆的扯了块缎子缠手,继而冲太太说到:“婆母别怕,您忍耐一下,马上就会好的,您等等我!”说完人出了帐子冲着海姨太太说到:“水来了,就叫注到桶里,先别给擦洗,我马上就来,你稳住太太。”

说完就往外跑,她一出屋,三爷便是抓了她:“大嫂我娘她不会有事吧?”

“她是你娘也是我婆母,我保证她不会有事!”说着她便要迈步,却又冲三爷说到:“三爷,你陪我去拿样东西!”说完便是往外冲,三爷犹豫了一下追在苏悦儿身后:“大嫂你要拿什么?”

苏悦儿奔出了屋子瞧见跟着出来的三爷小声而郑重的说道:“你别害怕,我们要拿的是,毒蛇!”

第二百四十三章 鸡飞狗跳孕事已漏

三爷闻言就愣住了,苏悦儿却没功夫和他废话,当即招手找了家丁抬了轿子,叫他们用跑的往自己院落去,而三爷完全就是个人奔跑了。

转眼到了院落,她叫家丁们等着,自己拿了灯笼进了那小院。三爷虽不是胆小的人,但对毒物也是充满了惧色的,所以之前他都是退避三舍,可这会知道是为了自己的娘,也不管不顾的跟了进来,只是冲劲儿很大,却架不住内心的恐惧,才到院子口,便听到了许多吱吱声,再接着苏悦儿手里的灯光一瞧,就看着到处的篓子罐子以及那些在一边游走吐芯的蛇,便是迈不动步子了。

苏悦儿叹了口气,继续找寻。如今这院里没了燕子,就没人收拾,这会又是暑天,此时也接近晚上十点钟,正是蛇们出来活动的时候,自是成片的活动起来,这场面就是换了别人,也是叫人恐惧的。

苏悦儿淡定的站在院中,小心的下脚,一点点的靠前。

她在找大黑。她需要它的帮助。

但是眼镜王蛇的性子,也让她很头疼,因为这么多蛇都敢出来,只能说明两个情况,大黑要不不在,要不就是才进食不久,不会吃它们。

拧着眉,她细细的找,三爷想唤不敢唤,只能等在门前,不断关注那些夜晚里闪着红光的眼。

“宝贝,我可找到你了!”苏悦儿终于看到池子边上那期待的身躯,举着灯照了照,果然是肚子滚用凸起很长一截,明显才吃了条蛇没多久。

眼镜王蛇吃饱了就会开始慢慢消化,通常一周后才会觅食,这个时候会有些懒,攻击性也不高匕苏悦儿慢慢到了跟前,瞧见大黑已经盯着自己,便是口里轻轻的说话,人抓了一边的钩杆子:“乖,大黑,帮帮忙,我带你出去一下,给我帮个忙!”

苏悦儿说着大黑不悦似的游戈了身子,苏悦儿却静静的等,等他停到一处不动了,又再靠过去,再次一边说一边用钩杆子试探,就这般重复循环,在第四次的时候,苏悦儿的手顺利的摸到了他的身子,继而慢慢的顺摸上前,最后把自己的胳膊都放在了大黑的身下。

“拜托帮帮忙!”苏悦儿说着慢慢的把大黑往自己的身上移,大黑似乎明白苏悦儿的意思,也比较自觉的开始往苏悦儿的胳膊上盘,最后更是盘到了苏悦儿的肩头。

三爷吓的就去抓门,似要抠下块木头来,苏悦儿眼尖立刻用平稳的声音说到:“别乱来,他不会伤我的,他吃的很饱,没攻击的欲望,你别去刺激他,他可是救你娘的郎中!”

三爷呼吸紧张中吞咽了口水,苏悦儿慢慢的带着大黑到了三爷舟身边:“它很重,我不能托着它太久,你张开手,让它去你身上盘着,你放心,只要你不乱动的伤害它,它不会伤害你的,别颤抖,一定要自然,也别激动,它能感觉到你的情绪激动,那会让它也激动的,来,深呼吸,平稳,好,保持住,就当它是你的宠物,是你的好朋友,是你可以信任的伙伴。”

苏悦儿一边说着,一边拉上了三爷伸开的手臂,慢慢的把大黑往那边推。大黑墨迹了下,还是过去了,毕竟孕妇的体温略高些,而三爷先前估计吓出了汗,竟比苏悦儿凉一些,这夏天里蛇也是贪凉的,自是爬了过去。

大黑过去后,苏悦儿又折返会屋里,不多时拿了个小布袋子出来,这就带着三爷出了院。

家丁们瞧见三爷的样子,自是吓的张大了嘴,苏悦儿叫他们让开,亲自动手掀起了帘子,让三爷慢慢的走了进去,才放了帘芋招呼家丁们抬。

放了帘子看不到,家丁们好过许多,大奶奶又如此的不害怕,他们也就抬了,于是苏悦儿陪着一并用匀速走会了太太的院落。

丫头婆子们都在纷纷议论着,苏悦儿一进院,她们都闭嘴退到了一边,苏悦儿怕吓到苏云儿便赶紧的寻她,怕她还在这里,左右瞧了无她,抓了婆子问了,听说是人小解去了,就赶紧叫人守到口子上拦着别叫她过来,又叫大家都退开些,这才掀起了帘子,让三爷下轿。

三爷一出来,丫头们就尖叫的跑到一边扎堆,苏悦儿懒的管她们,反正蛇没听力,吓不到的,自己先前说话,也是要大黑感觉到自己的平和状态,相信自己没有攻击性。她到了三爷跟前,伸手摸上大黑的身子,顺势摸到它的脖颈处,便直接把它给搬到了自己的身上,大黑果然是懒的理会,只管四处看。

“你们等在外面。都离得远些!”苏悦儿简单吩咐就进屋,叫着老婆子带上了屋门,而后到了床边。

海姨太太看着苏悦儿这般架势,微微蹙眉,还没开口就听到苏悦儿的吩咐:“我怕吓到太太,你能否让她睡一会?”海姨太太当即轻轻掀起了纱帐,苏悦儿便见太太已经坐的正正的闭眼睡了,只是嘴巴还张着,依旧在急促的呼吸着发出呼呼的声音。

“她醒着不知您将要做什么,只会加大昏厥,我干脆叫她睡了,免得出差错。水也备好了!”海姨太太轻轻解释,苏悦儿自是感激的一笑说到:“那现在就是我的事了!”说着便带着大黑进了床帐。

海姨太太比较镇定,但还是有些怕大黑,略微退了两步,苏悦儿一进帐子内,一直懒洋洋的大黑就忽而抬高了头,苏悦儿立刻伸手把大黑的七寸一捏,竟将它的脑袋往太太的颈子腋下,大腿根等淋巴处不断移动。

大黑的身子扭了扭,忽而就张了口,于是水枪一样的毒液开始喷溅出来,打在太太的皮肤处,竟发出了轻微的啪啪声。

“好了,好了,辛苦你了!”苏悦儿说着,就捏着大黑出了帐子,继而冲出屋子,便走到角落处,将大黑给丢了进去。

大黑发出吱吱的不悦声,苏悦儿却叫丫头们都闪到一边去,那大黑高抬着脑袋四处的望了望后,便施着身子,慢慢的爬墙走了。苏悦儿吐了口气,立刻又跑了回去,把带来的小布袋打开后,取出了一只勾着尾巴的蝎子,而后挑了太太的手,扯掉了几个布包,冲海姨太太问到:“我扎一下,她不会醒吧?”

“不会,没我的暗号,她醒不了。”

“那就好。“苏悦儿说着便把蝎子放到了太太的手上,一脱离控制的蝎子,立刻发了脾气,挥舞了两下鳌后,直接就把尾巴上的针勾扎进了太太的手指上。

苏悦儿等了一秒,立刻把蝎子给拔除,而后,召出了匕首,有数了五秒后,便在她的手指上划了口子,取掉了毒勾,这才给她用布条包了手,而后冲海姨太太说到:“你一个,能抱太太进木桶不?”

海姨太太面有难色,苏悦儿此时又不敢逞强,望着那个几乎吓傻的丫头,她更头疼,正要想着叫三爷进来,门外却有了骚乱,继而是三爷惊奇的声音:“爹?”

苏悦儿的眉一挑,便瞧海姨太太,海姨太太立刻轻言:“上周他就好了,只是不想让你为难,便不做动静,这个时候,他只怕是担心…”

“大儿媳妇,你婆母如何了?”门外是老爷询问的声音,苏悦儿立刻言道:“公爹既然来了,就进来帮我一把!”

门当即被推开,老爷一脸的关心神情,而三爷也探头。

“三爷回避!”苏悦儿说着看向老爷,白德厚便快步进来,瞧到苏悦儿的眼神,自是顺手关了门,阻隔那些探究的眼神。

“婆母应该无事,只是还需公爹帮个忙!”苏悦儿说着让了位置,白德厚便注意到自己的妻子竟然几乎是裸在了床上昏睡不醒。

“公爹不要惊,一会儿媳和您细说,还请您把太太抱起,保持平坦的姿势,到木桶跟前去!”苏悦儿轻声说着,白德厚点点头,便伸手抱了叶如意起来,可是这样无有遮掩的也着实羞人,便叫他红了脸。

苏悦儿没功夫理会这些,两步到了木桶边,便指挥着公爹把太太慢慢的放到了木桶里,这便一边动手给太太擦洗,一边冲海姨太太说到:“劳烦你快把老爷的外衣脱了,拿去烧了,仔细些,你可别沾了毒液!”

海姨太太明白,便是过去帮忙,苏悦儿则拿着帕子,开始给太太擦洗那些血与毒混合后,粘沾的液体。

慢慢的清洗完了,便又请公爹帮着把太太抱回了床上,擦干了水后,伺候着换了干净的衣裳,这才叹了口气,冲海姨太太点了头。于是海姨太太便冲着太太轻声说到:“花开了!”

太太的眼皮一动,人便睁了眼,别说喘息急促没了,完全就跟睡醒了一样,有些迷糊的左右看,结果看到了老爷便是傻住了,当下就要动手揉眼,可指头是有伤口的,自是疼的她叫出了声,于是门外三爷急急的问着:“如何了?”

苏悦儿轻言道:“没事了,三爷进来说话吧!”

门被哗啦推开,三爷才迈步,院落里有了红妆的声音:“这边,这边!”

苏悦儿立刻起身走到门前,正是看到卢郎中满头汗的跑了来,当下就说到:“郎中快给看看,我婆母被蝎子蛰了手,劳烦你给开点驱毒的药!”

卢郎中当下进了屋,瞧见老爷在侧给欠了身,而后取了布子盖在太太手上便给诊脉。

未几,他拧了下眉头,而后看了眼太太的手指,待取了太太一个染指甲的布包后,便说到:“的确有中毒的迹象,但处理的及时,没什么大碍,不用开药了,这位太太正好包了甲花,凤仙花可解毒,太太无碍。”

苏悦儿客气的问了两句便冲红妆招手,红妆自是引了他出去,并给了诊金,而后叫了人送他出去,自己回了屋内,伺候在苏悦儿身边。

“这,这是,怎么回事?”太太的眼盯着老爷,有些不解,苏悦儿知道太太所问是什么,但这些事,她怎好作答?就在此时海姨太太开了口:“夫人您这边出了纰漏,消息传到我院落,我便来伺候您,许是老爷在床上躺着听见了,心里急,刚才竟忽而就跑了来,言语清晰,腿脚利索,夫人您这也算因祸得福,竟把老爷给激好了!”

白家老爷此时看了眼太太道:“你如何了?”

太太看了看手,又看向苏悦儿,才喃喃的说道:“我好像没什么了,就是,手疼,还有,浑身有点痒。”太太说着便不自在的扭了扭,苏悦儿忙说到:“太太可别抓别挠,忍一忍,大约一个时辰左右就会无事了。”

太太点点头,眼盯着苏悦儿说到:“这是怎么回事?”

苏悦儿叹了口气便扶着红妆,慢慢的跪地言道:“婆母再上,请罚儿媳大意之错!”

老爷和太太一脸不解,三爷则完全歪了脑袋:“大嫂,你怎么这么说?难道这事掺合到你什么不成?”

苏悦儿低着头说到:“若我今日不给太太送两身衣服的话,太太就不会遭此罪了。”

“那衣服有问题?”太太反应了过来。

老爷同三爷自是等苏悦儿说个明白的。苏悦儿刚要开口,红妆却噗通下跪而言:“老爷太太请听奴婢说,若要罚就罚奴婢,是奴婢大意,竟叫恶人做了空子,而大奶奶是一番好心,只是没想到,阴错阳差的害到了太太。”

老爷此时抬了手:“起来说,都起来说,人没事,就慢慢说!”他说着便坐到了太太的床边,一脸平淡的神色,不急不焦。

苏悦儿被红妆拉了起来,咬了下唇说到:“是这样的,我前些日子叫人做了一些棉布的衣服打算给自己穿,今日里瞧着上了浆,觉得穿着不舒服,叫丫头拿去过水,晚饭的时候,衣服都干了,丫头回来收拾,我想起许久没给婆母问安,便过来伺候用餐,顺便挑了两身素色的一并带来,说请婆母闲了穿,图个舒坦凉快。却没想到,我一时大意,没亲自去挑,竟没发现有人在这衣服上洒了附子粉。

“什么?”太太挑了眉。

“是奴婢大意,奴婢不知衣服上有鬼!”红妆立刻言语,苏悦儿却拉下了她的胳膊说到:“喔,让我说!”当下冲着老爷太太,三爷他们说到:“附子粉本是一味中药,用来治疗疮,疖以及逐寒湿、祛风痰、镇痉是有独特疗效的,只是此物人人都知那是含有剧毒的,所以也基本都是外用附在伤处,不会服用下肚。而我们用的香粉,妆分里则有白附子粉,孕妇是忌用的,所以像三奶奶眉夫人这等有了身孕的,也都不在用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