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魏文光可以看的出来,秦蛟对明月香绝对不一般,这也是他送弟弟去军营的原因,弟弟那么宠如果惹上这位,魏家可就完了。

将秦蛟送出门去,就见有个小太监模样的人已经等在门口,门外除了将军的爱马外,还有一辆之前没见过的马车。

“何公公还等着将军去呢…”

魏文光听见那小太监低声说道,那表情那动作谄媚的都有点恶心了。他若有所思的看着秦蛟上了马车,准备等一会儿就去朋友家,好好查查这段时间明家的情况。

秦蛟刚坐上马车,就听见身旁一直伺候的小厮恭敬的在他耳边道:“舒家老二有意想娶九姑娘为妾。”

秦蛟放在桌角的手好半天才松开,就见那桌角早已化作木屑,散落在地面上与空气中。

那小厮一脸平静,似乎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当夜,天气难得的晴朗,一弯新月挂在天上,难得的皎白。

明月香刚去过净房,困得头重脚轻,掀开被子就准备躺进去,谁知道一阵冷风从窗外吹了一进来,屋内的烛光闪了一下。

屋里就是这么一眨眼就多了一个人。

明月香被吓的瞌睡都跑了,她走近一看,难免埋怨道:“你怎么进来了,也不怕别人看见!”

这种半夜进人香闺的事儿在她上辈子根本不敢想象,也不知道是这家伙本事太高,还是明家的护院都是吃白饭的。

秦蛟没等明月香说下一句话,就走过去一把抱住她,明月香被他搂在怀里根本来不及说话,嘴巴就被堵住了。

这个吻霸道却又缠绵,还带着一丝丝胆怯,就好像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一样。

“呼…你到底怎么了?”明月香趁着喘气的功夫,撇开头问道。

秦蛟低下头也不说话,就是死死抱住她。

这个天气晚上还是有些凉的,她穿的又格外的轻薄,所以站了一会儿就觉着手脚冰凉。

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明月香直接带着秦蛟爬上了床,她将被子把自己盖住才觉着好一些,等她抬头再想问秦蛟的时候就见他飞快的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就恨不得埋进被子里了。

明月香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衣襟已经扯开一些,更重要的是她没穿肚兜…

嫣红绽开,明月香的脸也如同秦蛟一样慢慢红透,伸手悄悄拉了拉衣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两个人就跟被点了哑穴一样,半天说不出来话。

最后还是明月香脸皮厚,也沉不住气,她推了一把旁边的秦蛟道:“你今天干嘛来了?”

秦蛟慢慢抬起头,又是一只熟透了的虾子。

他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他连盖在身上的被子都不敢拿开,因为他对明月香起了反应,这么半天都没消退下去,此时听见明月香的声音反而蹦跶的更欢了。

“你…会嫁给别人么?”

“你听说了什么?”明月香这才明白秦蛟来的原因,心里一甜。

秦蛟转过头,暗搓搓的拉上明月香的手道:“舒家老二。”

明月香先是一愣,后头立刻意识到这会是一个好机会。

她轻轻凑了过去,温热的身体贴在秦蛟的胳膊上,原本拢好的亵衣又有点散开,还散发着迷人的香气。

秦蛟的身体瞬间僵硬如石。

“阿蛟。”

“我在。”

“若是我嫁给别人…”

明月香还没说完呢,秦蛟反应极大的握住明月香的手道:“不会嫁别人!”

明月香嘟嘟嘴。

“我会对你很好,很好,不嫁别人!”秦蛟急急忙忙的说着,这正是他最为害怕的,他不能让明月香嫁给别人,他才刚刚走进她身边怎么会允许她成为别人的女人,所以哪怕他一着急说话就会乱,他也忍不住说了一段比平常要长的句子。

明月香却叹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若是别人来提亲,父母答应了,我也就不得不嫁了。”

“不!”秦蛟用力摇着头。

明月香又继续道:“等我嫁了人,我们就再不能见面,你也不能碰到我,不能和我说话,我们就要分开了!”

秦蛟哪里听得这些,一想到两人分开,他就激动的想要抱住明月香,谁知道他太过用力,居然一下将明月香扑倒在了床上。

黑发铺在了玫红的枕头上,现在的明月香没有白日的精致妆容和奢华的锦衣头面,她只穿了件雪白的亵衣,里头什么都没有,一头黑发只是随意的披散着,却看起来比白日更加诱惑,尤其两人还都在床上。

明月香也不慌张,她抬起手摸着秦蛟的脸道:“你见不到我,会不会难过?”

“别走,别不要我!”秦蛟开始细细密密的吻着明月香,明月香一开始还没有反应,她原本还想晾着秦蛟让他感受她的冷淡,可渐渐的,她被越吻越重,秦蛟的讨好与绝望也通过身体的接触传达到了她的身上,她再看秦蛟湿润的眼眶时,终于还是心软了。

“你真是个坏蛋。”明月香无奈的伸出手说道。

秦蛟惊喜的感觉到了明月香,他认为这是就明月香愿意继续要他的证明,他越发努力的回应着明月香,两人很快在床上就纠缠在了一处。

也不知道是谁先扯的谁的衣服,可待明月香感到一团火热的时候,两人居然已经都扯开了贴着皮肤的衣衫,明月香只有一件亵衣,可秦蛟还有件外套,这不得不让明月香暗地里猜测,眼前这般会不会是她自己兽性大发了。

秦蛟丝毫不在乎谁扯的谁的衣服,他只觉着怀里这嫰如凝脂的姑娘是他这辈子最最重要的,她就好像他小时候坐在院子里看到的那弯月亮,哪怕高不可攀,却也愿意洒给他一些些的光芒。更重要的是这次的光芒很暖很暖。

“香香…”秦蛟用唇贴着明月香不停跳动的脉搏上,双手不知如何摆放,却又顺着本能在明月香的腰间胸口来回流连。

明月香被彻底占了便宜,可又发不得脾气,只能哭笑不得的回应着他,摸着他小麦色的后背,轻轻安抚着他。

只是她手刚摸到腰间,两人就同时顿住了。

“别…”秦蛟下意识就捉住了明月香的手。

明月香想象着那些形状,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道:“那么多伤!”

“好丑,别…”秦蛟舍不得离开明月香的怀抱,可他又还害怕明月香会看到他身上的那些伤疤。

委屈,卑微,自我厌恶。

明月香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少年,只要看他一眼就会为他心软。

“不丑,我的阿蛟是大英雄!”明月香故意将手放在他那些好像蜈蚣一样的伤疤上,骄傲的说道。

“没有…”秦蛟害羞的低下头,可又忍不住高兴,一直平平的嘴角又勾起那种似笑非笑的笑容。

“我喜欢就好。”明月香用力亲了亲秦蛟的额头,结果却换来秦蛟更热情的回应。

两人缠绵了好一番,但秦蛟并没有进一步下去,哪怕明月香能够感觉到他憋着如何的难受。

“不要嫁给别人。”两人慢慢平息了下来,秦蛟依旧死死抱着明月香。

“可我一直留在明家,总有一天会嫁人的。”明月香故意引导他道。

然而她想听到的话,秦蛟依旧没有说。

明月香很迷惑,明明她给的提示依旧很明显了,随后她又觉着有些生气,他们明明都到了这个地步,按照世俗的看法她的清白已经算是给了秦蛟了,但为什么秦蛟就是不愿娶她呢?

“我帮你。”秦蛟只是这样道。

明月香的声音有点冷道:“你总不能一辈子不让我嫁人吧。”

秦蛟抿着唇,将头埋在明月香颈边,刘海盖住了他的双眼。

“算了,你不用帮我了,女人总是要嫁人的,说不定下次我爹能给我找个好人家。”明月香半是试探半是赌气的说道。

秦蛟几乎立刻就仰起头,眼睛里满是恐惧,他哆嗦着嘴唇,死死抱住明月香就像是现在有人要抢走她一样。

“别,求你…”

“求我什么啊!这也不是我说的算的,你是个男人啊!”明月香一推他,恼道:“我们都这样了,你不应该先开口么?”

秦蛟绝望之后居然是狂喜?

明月香明显看到这个眼神吃惊了,然后这才回过味来,这个男人莫非卑微的连婚事都不敢提,就怕自己拒绝他么?这要是对自己爱惜成什么样子才能如此事事顺着自己,恨不得把心都捧给自己,就怕自己有一点点的不开心。

“你…”

秦蛟涨红了脸,嘴巴张开两次都没有发声,可最终他还是鼓起勇气,声音不大道:“你…想和我一起生活么?”

“废话!”明月香明明是想笑,可偏偏眼泪滑了下来,这种被人捧着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感觉太过奇妙。

秦蛟那原本笑起来只是微微提起嘴角的笑容,一下子变得很大很大,那个冷酷的少年终于露出了他符合十六岁年纪的灿烂阳光般的笑意,那笑容照亮了漆黑的夜晚,也照亮了明月香封闭的内心。

“傻瓜!”明月香哽咽了一下,撇过脸用被子擦了擦眼睛才道。

秦蛟却还在固执的等待明月香的回答。

“我答应了,答应了!”明月香耳朵直发热的推着他。

秦蛟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他直接堵住明月香的嘴巴,将所有的快乐通过亲吻发泄出来。

“姑娘!姑娘醒了么?”

明月香一个激灵,赶紧推开秦蛟拉下旁边的帷帐。

“什么事儿?”

秦蛟也乖巧的不再说话,很还很细心的帮明月香整理着衣物。

“后头顾嬷嬷来了,说是…说是让姑娘赶紧过去。”暖语的声音有些干涩,还带着恐慌。

“怎么了?”明月香将被子盖住秦蛟,拉开帷帐把头探出去道。

“姑娘,十一姑娘她…她没了!”暖语皱起眉头轻轻的说道。

明月香放在帷帐上的手一顿,怎么就会没了呢?

“姑娘,奴婢来伺候您更衣吧,顾嬷嬷还在等着呢。”暖语想要走上前来道。

“等下的,你先出去,我一会儿就出来。”

“姑娘?”暖语不解。

“去吧。”

死亡

明忆梦居然死了,明月香再怎么想也没想到,她以为明家的众位姐妹就跟普通的人家一样,虽然说是给父亲送给别人家,但到底能坐着花轿顺顺利利的嫁去夫家,就如三姐那样。

在明月香看来,明芳思是自己作死,除了她之外大家出嫁后哪怕不来往,也能常听见明家姑娘们的消息,不论做妻做妾,各自总有自己的人生。

可明忆梦的人生居然哑然而止了。

“你赶紧走吧,我好叫人进来更衣。”明月香见暖语关了门守在外头,便一手拢住衣襟一手推了把秦蛟道。

屋里的烛光昏黄的透过打开的帷帐照在明月香半侧的身子上,她长发垂下盘在跪坐的玉足旁,一双忽闪的睫毛也染上了暖暖的色彩,更别说那对隐藏在亵衣里若隐若现的脱兔,挺拔却温软。

秦蛟差不多快要烧起来了。

“你…你还不走?”明月香侧过头,想起自己放在床边的肚兜就觉着有点羞恼。

秦蛟很是听话,虽然在穿好衣服之后还温柔的抱了抱明月香,但他很快下了床,不过在走之前他还是很不放心的拉过明月香的手道:“府里不安全,你小心。”

明月香看他眼里的浓浓的担心,忍不住从床上站起来,一把抱住秦蛟的脑袋亲了一口道:“你可别忘记你刚刚答应我的。”

秦蛟脸贴在那绵软上,脑袋昏昏沉沉的,身子绷得发疼,他连连应声,甚至大胆的亲了亲明月香的唇,跟着推开窗翻了出去便不见了踪影。

看着那被关好的窗户,明月香摸着自己的嘴唇,身子也有些些发热,这么浓情蜜意的滋味她在前世也没尝过。

暖语被唤了进去给明月香换了衣服,心里有疑问却不敢问,她知道明月香的规矩。

明忆梦的院子此时灯火通明,明月香刚进了院门就听见冯姨娘哭得极为大声,那凄惨的声音吓得暖语脖子一缩。

“我的儿啊!你怎么就去了呢!你怎么就能丢下你姨娘就这么走了呢!”

“老天啊!您就不能开开眼么!你怎么可以这样啊!”

四周一片寂静就只有冯氏的声音格外刺耳。

明月香走了进去,明忆梦的尸身被停在里头,她走了进去先就看见明青宛忙里忙外,眼里还含着泪,明珍卉跟在曹氏身边,到是明安灵看上去显得凉薄,她在家与明忆梦感情最好,可她却没有进去看一眼明忆梦,反倒是最后一个来的。

明安灵与明忆梦感情很不好,自从她成为了这里的明月香就再没有进过明忆梦的院子更别提房间,她按照规矩进了屋,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她看见一个形若枯槁,腹部滚圆的女子时,还是被狠狠的吓了一跳,这哪里还是当年那个活泼娇俏的小姑娘,这简直就是书上说的饿死鬼。

空气中渐渐散开一种腐烂的味道,有点恶心。

明月香毫不避讳的用帕子捂住嘴,转身就出来了。她看了眼为明忆梦擦身伺候的明青宛,打心底里佩服,能做到这个地步不说她原本的原因,也够能忍的了。

“太太,太太啊…”冯氏坐在院中搭起的简易灵堂,刚想说什么,就转头看见明月香走了进来。

她突然一下站了起来,一夜半白的头发散乱在头上,双眼疯狂的盯上明月香。

明月香皱皱眉,寻了一处站好,等会儿里头将明忆梦装殓好,便会抬到灵堂来。明忆梦是庶出又是个姑娘家,府里不可能为了她大操大办,能在院子里有个灵堂已经算厚待了。

“是你,是不是你招了小鬼!是不是你害我的忆梦!!”冯氏跌跌撞撞冲着明月香就去了,那神情就更疯了似的。

明月香默默朝着曹氏的方向挪了一步。

“都看什么呢?把冯姨娘送回院子里去!”曹氏也怕冯氏闹出事儿来,赶紧让几个粗壮的婆子将人架住了就怕她发狂。

“太太,太太,就是这个小贱人,一定是她见不得我姑娘好,她想害我姑娘!是她招了小鬼,是她引了煞气。都是她!她自己要嫁给太监不说,还不许十一娘有个好归宿,是她,就是她!”冯氏使出一身的蛮力,又是踢又是打,那几个婆子有苦难言,自然下手也重了。

曹氏一听就觉着不对,赶紧让顾嬷嬷过去。

顾嬷嬷几步上去就是一个耳光,接着代曹氏训斥道:“冯姨娘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什么小鬼不小鬼的,这话也是能说的?”

“呸!你们都是一伙的,你们都是一伙的!”冯氏尖叫道。

曹氏害怕冯氏再说出什么,毕竟现在要嫁给太监的是明青宛了,可不能因为她坏了事儿,所以就冷冷道:“若是冯姨娘不想看着十一姑娘入殓,那就回去自己的屋子吧。”

冯氏的叫声在此时如同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瞬间失声。跟着她就老老实实被几个婆子架住,泪眼婆娑的看着装着女儿的棺材被放在灵堂上。

放在外头棺材的盖子就盖上了,曹氏不敢让太多人看见明忆梦死时的惨状。

明月香烧了些纸,无论以前她们之前还有什么恩怨,如今人死如灯灭,她不介意送她点冥钱。

折腾到半夜,除了明青宛坚持要留下来外,其余人都回去了自己的院子,不过是明家死了个庶出,并没有太大的影响。曹氏还要赶着回去照顾明老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