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蛋!”明月香张口就咬在他的脸颊上,一双美眸满是怒火。

秦蛟只是浅浅的笑,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开始慢慢解开她的衣衫。

“你!”明月香还没说完,润润的红唇就被面前这个刚刚还很害羞的男人含住了。

“我们一起洗…”秦蛟在水中蹭了蹭她的大腿根,说得极致暧昧。

这大雨一下就几乎半个月,秦蛟算是彻底哪里都不能去了,于是他整日就与明月香看书识字,温习兵书,要么就是拉着明月香胡闹,常常白日睡的多了,晚上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躺在床上,有时候说些小时候的事情,有时候谈谈未来,不过更多时候两人都是在探讨男女身体的不同,跟着谈着谈着就上了手,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就在这半个月里,宣王的情况越发的不好,秦蛟走何公公那条线得到消息,说是宣王最近连床榻都下不了了。孔家家主冒雨进宫了几次,魏家人更是在四处走动,似乎暴雨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然后,等到真正雨过天晴的时候,魏家突然发难了。

“阿蛟!阿蛟在不在?”

秦蛟正搂着明月香在书房里吻得衣衫散乱,浑然忘我,被这么一声吼,惊得赶紧将自己媳妇儿的衣服穿好。

明月香还意犹未尽,不满的咬了秦蛟肩头一口,一双狐狸眼儿水汪汪的,勾得秦蛟全身不舒坦。

“阿蛟,宫里出事了,你赶紧跟我进宫一趟。”卫鹏程推门而入,却愣在当场,他没想到明月香也在书房里。

明月香到是装得一本正经,给卫鹏程行了一礼便转身出去了。

秦蛟恨得牙根痒痒,看着卫鹏程的目光不快中带着冷。

卫鹏程一缩脖子,尴尬道:“我怎么知道嫂夫人在这儿。”

“什么事儿?”秦蛟阴着脸坐了下来道。

“哎呀,甭别扭了,赶紧的,不然来不及了!”卫鹏程上去一把拉住秦蛟就往外拽,怎奈秦蛟纹丝不动,到把他累得气喘吁吁。

“理由?”秦蛟大有你不说清楚我也不走的意思。

卫鹏程无奈,只好耐着性子道:“魏家找了王室宗族,说是要上告孔家毒害王上!”

“看来这是要撕破脸了。”秦蛟听完反倒是先一步离开了书房,卫鹏程在后头死追活追才跟着一起跑了。

初夏,原本看似牢固的孔魏两家突然决裂,魏家似乎就像是在等王上病重神志不清一般,直接将公子瑞推了出来,甚至还罗列出孔家的数条罪状,其中毒害王上以及祸国就够孔家喝一壶了,不过孔家也不是吃素的,他们联合文官放出魏家私通番邦想要窃取宣地兵权的传言,又抓了几个疑似魏家幕僚的证人,证明魏家对宣地图谋不轨,早有不臣之心!

一时间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宫里和多数文官已经被孔家掌控,可兵权却被魏家把持,至于公子瑞到处在一个尴尬的境地,毕竟是魏家将他推出来的,若是他一旦登基成王,那么魏家就有了从龙之功,如虎添翼,到时候公子瑞再想拿住魏家恐怕就难上加难了。若是公子瑞成王后再软一点…宣地王室苍家数百年基业就将易主了。

明月香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何公公会说公子瑞不堪大用,按理来说,公子瑞根本不需要依靠任何一方势力,若是他是个聪明人就应该把握好军权,也就是笼络那些失势的武官,然后暗中蛰伏起来,等着孔家和魏家斗得你死我活,他再带着武官夺了兵权,而不是急功近利依靠上某一方,成为如此大的一个靶子。公子瑞一旦完全暴露在世人的面前,那他的所有优势便也都失去了,然而可笑的是,这人估计到现在还没闹明白。

果然,公子瑞一下从宣王压制下的某位王子而一跃成了王位的继承人,他开始变得张扬,变得高调,甚至频频出入后宫与魏府,他在魏家的支持下,居然公然与孔家叫板,近来更是为了宣王昏迷由谁来监国的事情与苍家宗族吵得不可开交。

更可笑的是,这位曾经看上去一向清心寡欲的公子,最近居然开始广纳美人了。

“装了那么多年,觉着终于熬到头了。”明月香说完指着册子上的样式道:“就按照这种做,每人做两套,内外大总管多做一套,小管事按照职位或一匹或半匹棉布…绣娘们各赏一支包银的素钗吧。”

蔡嬷嬷拿了册子应下,心里头也放下来了,毕竟国都已经乱了,若是夫人减了往日的份例恐怕会造成人心浮动,让人钻了空子。可若是不降,这手里的钱总有用完的时候,最近铺子里的生意也不大好。

“嬷嬷别担心,我心里头有数。”似乎看穿了蔡嬷嬷的担忧,明月香笑着说道。

蔡嬷嬷点点头转身就要出去。

明月香用手指敲敲脑袋,才有些懊恼的说道:“哎呀,我都忘了,卫老夫人的寿辰是不是后天?”

蔡嬷嬷忙应道:“是是,前些日子帖子就送来了。”

“贺礼备好了么?”明月香又问道。

“备好了,只是后天您要穿得衣裳还没选好,这些日子确实是太忙活了。”蔡嬷嬷看着明月香略有些消瘦的脸庞,心疼道。

“那行了,等会儿就让暖语过来帮我挑衣服。”明月香不在意的说道,宫里出了事儿,武官下头不可能不走动,秦蛟暗地里事情也忙,她也不可能真正没心没肺的自己过自己的日子,甚至于她还在私下偷偷的存钱存粮,若是按照手札上所说宣地可能会因为此次重新洗牌,那么手里有货总比两手空空的强。

蔡嬷嬷出门就与袖双打了一个照面,蔡嬷嬷见她急急忙忙,便奇怪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袖双笑着道:“齐家姑娘,徐家姑娘还是舒家姑娘都来了,想是见见夫人。”

“这个时候?”蔡嬷嬷不喜反而皱眉道。

“也是好久不见了,咱家夫人平日也是闷的很,她们来了也好。”袖双说完也就进去回话了。

明月香显然想法与蔡嬷嬷一样,觉着朝廷都乱着呢,怎么还会让这些姑娘们跑到将军来,尤其最近魏家还在针对在军中颇有威信的那些将军们。

“想着好久没见你了,家里又管的紧,正巧我们陪静萱出来买东西,就顺道拐到你这儿来了。”这三人当中就徐凝眉与明月香最熟悉,她说着话还拿眼睛撇了撇齐静萱。

齐静萱原本温润的脸颊上瞬时涨红了起来,羞恼的嗔了徐凝眉一眼。

明月香哪里看不出其中门道,她靠在椅子上笑道:“可是六娘定了人家?”

齐静萱更是低下了头绕起了帕子。

“可不么,定的人九娘你怕也是见过的,就是宫家那位少爷。”徐凝眉嘴快道。

明月香恍然,不大确定道:“可是宫越?”

“就是他!”徐凝眉怪笑着说道。

齐静萱忍不住站起身来捉住徐凝眉的双手就开始咯吱她,两人在屋里闹腾的跑来跑去,可明月香看的出来齐静萱对这门婚事还是很满意的。毕竟宫家也算四大商家,宫越又是下一任的家主,齐家虽然不差但也是旁支,就算是国都的嫡出如今过的也不怎么样,指不定若是有女儿出嫁还比不上齐静萱呢。

明月香微微偏头,就觉着今儿个舒简实在是□□静了,虽然之前她也很安静,可她们说话她总能说上两句不至于冷场,等她再看舒简就发现她最近恐怕不太好,脸颊也瘦了,眼底也发黑。按道理来说应该没什么糟心事才对,毕竟公子瑞如今算是得势了,而跟着公子瑞的舒家现在也成了新贵了,且不说日日宾客盈门,也应该有不少人上杆子巴结。难道说这姑娘为情所困不成?

舒简也在看明月香,她对明月香并没有恨意或是嫉妒,有的只有羡慕,她看多了书中的痴男怨女,曾经也很是不屑,可如今情网束身,她想要挣脱也挣脱不了,只能任由这苦水往肚子里咽。

她一直都知道明月香长得美,几乎每次见到她都有惊艳之感,尤其是那种属于女人的媚态,是她这种青涩的小丫头完全没法模仿的,哪怕她一直认为外在从来比不上内涵,但她只要一见着明月香就移不开眼,然后想到秦蛟那无底线的宠爱,原先心中的笃定便会动摇。

他爱着他的妻子,深深的刻骨铭心的。而她爱着那个专情的这个他,兴许某一日秦蛟移情别恋,她便就能看破情关潇洒离去,这就如同一个怪圈,他不爱明月香,她也不会爱他,而他一日爱着明月香,她便一日爱着他。疯狂,没有缘由,也解不开,如同一个死结。

舒简低下头,觉着自己的心恐怕都已经扭曲了。

“舒简,你是不是不太舒服?”明月香见她脸色苍白,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舒简强笑着摇摇头道:“前阵子淋了雨,病了好些日子,最近才好起来。”

“那可是要好好补补,女孩子家在成婚前就要抓紧保养身子。”明月香又说道。

“可不是么!成婚前多抓紧保养身子!”徐凝眉古灵精怪的学话道。

齐静萱几乎都快冒烟了,上手就要捂住徐凝眉的嘴巴。

“得了得了,别闹了。上次凝眉不是说想看我院子里的海棠么?赶紧去瞧吧,省得到时候过了花期,你又嚷嚷。”明月香听徐凝眉说了好几次,尤其是自己把海棠花瓣送了半匣子过去给她添趣,这丫头就想的不行。

徐凝眉一把推开齐静萱,眼睛亮亮的说道:“那敢情好,我这就去。”

说完还不忘拉着齐静萱,跟着转头道:“舒姑娘可去?”

舒简原本要答应,可她见着明月香站起了身,心里一种渴望几乎当场绞碎了她的心,冲动之下她故作虚弱的摇摇头道:“外头太阳有些晒,我到不如在里头坐坐。”

她坐着,明月香也不能走,只好让丫头们陪着一块儿出去疯了。

“九娘…”舒简心里拼命让自己不要说,不能说,可是她的嘴巴就像是被人控制了一般道:“我有话想与你说。”

明月香觉着奇怪,便也没为难她,毕竟舒简与她不熟,但是当初给她的印象就是个嗜书如命的清高姑娘,看起来并没有太多心机。

然而等着丫头们都出去了,明月香的脸也耷拉了下来,因为舒简什么都没说,只问了一句道:“若是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在将军府里找个小院度过余生,你愿意让我给将军做妾么?”

四心:其实…舒简你是爱上了明月香吧(→_→)

秦蛟:不要啊!!已经有辣么多男配了,为毛还有女人和老纸抢老婆!!

舒简脸红:其实和香香过一辈子,也挺好!

明月香:(→_→)四心口味越来越重了!

舒简失魂落魄的上了马车,甚至连齐静萱与徐凝眉说的话都没听清楚,她缓缓靠在车壁上长长出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失落痛苦还是如释重负。

早就知道了不是么?她在说那句话之前就已经预料到这个答案,但她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她就坐在那里看着明月香的表情变冷,然后狠狠的拒绝了她,直到现在那句话似乎还在她的耳边徘徊。

“不可能!”

明月香一句侮辱她的话都没说,只送给她这三个字。舒简听后甚至连想要再争取一次的勇气都没有了,是的,不可能,秦将军那么疼爱明月香,怎么可能再放任别人入住他们的宅院?她早就听说过明月香遣散了西园,她又怎么可能会让她成为秦蛟的小妾?哪怕只是静静的住在一个小院里也不可能。

是她贪心了,舒简对着窗户默默的流下了眼泪。她已经不记得之前她是怎么走出的秦府,她只记得自己没有吵也没闹,似乎很平静的就接受了,就好像她只是想要明月香的一件心爱之物,被人拒绝了也就罢了,并不想过分纠缠。还好,她还不至于将自己最后的一点点尊严送到明月香脚下践踏,能问出那句话已经是她的极限。

也罢,这也不过是她最后的奢望,如今奢望破灭,她也该死心了。

明月香一口气堵在心口,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她原来还觉着舒简这个姑娘不错,虽然表面看起来与明青宛气质相仿,但好歹心眼儿没那么重,她也乐得多一个朋友。谁知道她们还不熟呢,这丫头居然就敢窥视她男人?

明月香越想越生气,提着裙子就去了书房,对着刚刚回家还完全搞不清楚的秦蛟一通拳打脚踢,然后还狠狠的咬在他的肩头。

秦蛟见她撒泼,也不生气,只是护着她不让她摔倒,心里有些惶恐不知道又怎么得罪了自家心上人。可是明月香偏偏什么都不说,等捶了几下之后,秦蛟还没怎么滴呢,她先自己哭了起来。眼眶红红的,鼻头红红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怎么瞅着都觉着可怜兮兮的,哭得秦蛟心头扯着扯着的痛。

“都是我不好,我惹你生气了,别哭啊,都是我的不是…你打我好不好?”秦蛟断断续续,结结巴巴的哄着明月香,就恨不得亲手把刀送到明月香手里,让她捅自己两刀消气。

明月香知道自己是迁怒,可又不愿意告诉自家男人,周围还有旁的女人惦记他,便只能抽泣道:“我是不是不好看?”

秦蛟摸着脑门摇摇头,他家香香长得国色天香,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人。

“那我是不是脾气不好,你嫌弃我了?”明月香小嘴撅得老高,让秦蛟看得眼发直,真想就这么亲上去。

“香香很可爱。”秦蛟又摇摇头,他家香香什么时候脾气不好了,明明娇憨可爱,就算发点小脾气也像只小狐狸,明艳动人的很,看得他心里直痒痒。

“那…那你会不会纳妾。”明月香说着眼泪又掉下来了,揪着秦蛟的袖子糊满了眼泪鼻涕。

秦蛟苦笑,就差赌咒发誓了,他轻轻将明月香揽在怀里,不厌其烦的说道:“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只要你一人足矣。”

“真的?”明月香心里痛快了,只觉着今儿个被个女人堵门也没那么心塞了。

秦蛟揉着她的后背,叹了口气道:“我秦蛟一言九鼎,从不扯谎。香香,别害怕,我在!”

明月香眼泪又落了下来,一头扎在丈夫怀里,嘴角却勾了起来。

“对了,你还记得舒家么?他家四娘今儿个来咱们府上做客了。”

明月香画风转换太快,秦蛟有些不太适应,不过他还是想了想摇摇头:“不认识。”

明月香顿时觉着心情大好,还不忘记赏给秦蛟一个香吻。情敌算什么?再多的甜言蜜语也比不上秦蛟一句不认识,这说明自家男人眼里除了看见自己,谁都看不见!

“不过舒家这段时间有传言,会将女儿送进公子瑞府上。”秦蛟才不管谁家的女儿,他只是要通过这些联姻看出世家与王室之间的联系。

“舒家,好像只有一个女儿。”明月香顿了顿,忽然有些明白了。

难怪她之前还以为是情敌找上门,却没想到一句话就让人赶走了,明明那些想要给人做妾的女人们都是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再不成就跑去纠缠秦蛟了,可偏偏舒简只是平平静静问了一句,虽然没有结果,她很是失望,但也没有过多的纠缠。

难道说她是因为不想去公子府上才在做垂死挣扎?还是说她只是想找个地方避难?又或者其中有什么阴谋,比如舒家想挑起秦府与公子瑞的矛盾?

一时间明月香阴谋论了,不过她也没再多费心,毕竟人已经被她赶跑了,就算舒简真的只是想要找个避难她也不会让舒简进门,说她心狠也好,说她自私也罢,她本来就不是个心善的女人。

又在家准备了两天,卫家老夫人的寿辰终于到了,明月香一早就开始收拾打扮,秦蛟也被换上了新衣,甚至连玉冠都是明月香精挑细选的。

不得不说,有了老婆的秦蛟与没有老婆的秦蛟实在是有太大的变化,之前的秦蛟衣服就那么几套,他周围都是糙老爷们也想不起来照顾他,他自己是穷惯了,有着衣服穿就觉着不错,也懒得置办,可自从有了明月香,不但四季的衣服翻了翻的往上加,平日里出门会客也总是穿着新做的衣衫,有时候是短打有时候居然也有长衫。

至于秦蛟的发型就改变更多了,秦蛟原来身边连个婢女都没有,头发胡乱能结成发髻已经是他心灵手巧,他常年刘海遮挡着眉眼,若不是亲近的人恐怕连他长什么样子都看不出来,也难怪宁地有人传他尖嘴猴腮,模样奇丑。就连明月香当初认识他的时候他也老将那双害羞的眸子藏在刘海里。然而自从有了媳妇,秦蛟的头发就交给了明月香,不但将他的刘海梳上去了,还每次变着法给他买各种发带发冠,直把一个别人口中的粗人硬撑出几分儒雅之气。就连他当时成亲之初刚上朝的时候,差点宣王都没认出他来。

所以说,也难怪百姓都说娶个老婆好过年。

卫府之前明月香也曾经拜访过,自从过年宫宴之后,明月香就与武官的亲眷们私下走动起来,卫家她也算半个常客,卫老太太也派人请了她两回。

最近朝堂上一直都不安宁,明月香与武将的女眷们来往也少了,正好可以借着这次的机会好好聊聊。

想是大多数人都是与明月香一个心思,所以这次卫老夫人虽然没怎么没送几份请柬出去,却依旧有不少不请自来的客人。当然,这其中武官居多,文官到是少了,不过徐家与周家、魏家旁支到也在其中。

“我就说男人不能惯,惯个两天就上房揭瓦,女人啊,总要为自己的多想想。那些个不三不四的敢在我面前得瑟,我就一巴掌扇死她!”

明月香与秦蛟分开,刚一进花厅,就听见如此彪悍的言论,她一抬头便见着自家八姐姐明安灵冲着自己挤眉毛动眼睛。心下不由好笑,看来,这说话的便是周家的少奶奶了。

明月香一进来,众人赶紧站了起来。周大奶奶原本一肚子话没说话还觉着有些憋屈,可一见明月香,那眼睛就直了,就跟看见仙女儿似的,一把拉过明安灵的手道:“哎哟我的老天爷喂,这是老夫人把九天玄女请来了吧。”

明安灵差点喷笑出来,不过毕竟是自家主母,便笑着道:“哪儿啊,这是我那九妹妹。”

“怎么可能!”周大奶奶不信,从头到脚将明安灵打量了一番,然后摇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这位就是朵大牡丹,你一比就跟狗尾巴草似的。”

明安灵这下笑不出来了,肚子里咕噜噜又开始冒着酸水儿,她没出嫁前就看明月香不顺眼,还不就是因为她的容貌还有爹爹的宠爱?不然她干嘛作死的和明忆梦合作却次次都被整得要命。不过她自知弄不过明月香,出嫁前是出嫁后就更没戏了,她对明月香是彻底没啥想法了,但是周大奶奶不同啊,她自认为和周大奶奶在一处还是得天独厚的。

如此一想,心里也不气了,她松开扶着周大奶奶的手道:“可不么,咱们明家就数着九妹妹长得最好,不然也嫁不去将军府啊?”

说完她也不等周大奶奶说什么了,直接走了过去,带着隐隐的讨好道:“九妹妹到是来的迟了。”

原本明月香身边围着一群人呢,听着这话,都闪开了一条道,心里也是泛着嘀咕。刚刚屋里人都相互认识了一番,也都知道明安灵是周少爷的小妾,如今这些可都等着明月香的态度,毕竟一个是正妻一个是小妾,若是明月香不想抬举明安灵,她们后头也就有章程了。

不过到底是自家的姐妹,明安灵在出嫁前也算弃暗投明,明月香上去拐着明安灵的胳膊道:“你也知道我最喜欢打扮,出门为了戴哪支钗子烦恼了好久,好在时间没晚。八姐姐到是来的早。”

明安灵心里妥帖,也不避讳自己的身份便道:“随着我家奶奶一起来的,想着好久没见你了…”

姐妹之间这就聊开了,周大奶奶蛮横的挤开周围的人,笑得见牙不见眼道:“哟哟,还真是明姨娘她妹,啧啧,这长得真俊。咱们都是亲戚,往后来我们府上玩儿啊。”

不少人都被明姨娘她妹逗乐了,明月香看着明安灵偷偷的挑眉,两人相视也不好多言,不过到对这个周大奶奶有了印象,也明白了为什么明安灵和这位平日里相处的还不错了。

众人落座,卫老夫人还没出来,卫家长媳田氏到是先一步出来了,一见明月香就赶忙道歉道:“有些事情耽搁了,到是没亲自去迎你,可别见怪。”

卫鹏程都几乎与秦蛟差不多大了,明月香哪里敢怪罪,连忙道:“大太太不用这么客气,咱们都不是外人。”

大太太田氏原本就对明月香心生好感,自己的儿子还差点被老爷子扔给秦蛟带去边关,这感情肯定不一样,便叹了口气道:“这段日子…大家都不容易,今儿个可要玩得高兴些。”

众人连连附和,心里也感同身受。宣王如今眼瞅着就要不行了,若没有意外公子瑞会上位,可若是有意外呢?别说他们这些武官,就是一些文官心里都没底。

“一会儿都去剑锋阁。咱们老爷子弄来不少野味,咱们也学着爷们吃着肉喝点酒!”大太太招呼道。

下头有些年纪长的也跟着凑热闹,还嚷着要把老夫人灌倒了。

大伙儿一通热闹,可大太太田氏面上带笑心里却有些不安,虽然说局势不定,可卫老夫人之前也与几大世家的夫人们有来往,就算宣地王家宗室也有几位平日里经常走动的夫人,然而今儿个不但人没来,有几位甚至连礼都没到。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

等着大伙寒暄完了,徐凝眉就跑了过来,明月香一眼就瞧见她身后跟着的邵书晴,还是那一副厌恶的表情,就好像自己是什么脏东西。

“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她那人就那样。”徐凝眉有些尴尬,可是她与邵书晴一直关系不错,她也不想把气氛弄得太僵,哪怕她瞧不上邵书晴对明月香的态度。

“没想到你会来。”明月香摆摆手不在乎道,如果秦蛟对邵书晴有什么,他们两个早成了,哪里会有自己什么事儿?

徐凝眉一屁股坐在明月香身边,然后又偷偷看看自己的老娘,才吐了吐舌头道:“我爹说一定得来,他对卫老将军可是敬仰的很。”

明月香也有了思量,看来徐家是已经站好了队,居然没有选公子瑞甚至没有选文官,反而选了此时式微的武官,也不知道那位徐大人是怎么想的。不过有些读书人一身的正气,看不惯老世家腐坏败德,也看不上公子瑞虚荣无脑,想要另辟蹊径也未可知。像这样的乱世,家族的每一次决定都是一次豪赌,若是赌对了,起码三到五代都可保盛而不衰。

徐家,周家,看来都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