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上次她问了一次,我就派人和她说了,她到是费心了。”

兴许原先的她会吃醋会难过,甚至想要撒泼,可是如今的她只希望他能燃起求生的意志,哪怕这样的意志是明月香给的。她已经不在乎了,他爱着谁,念着谁,都不重要!她只想要他好好的活着。

“下次这些事儿别和她说了,她的境况也不大好。”董子扬眼中带着笑,咳嗽也没那么剧烈了。

“你好好养好身子,我们就不担心了!”明珍卉将眼泪眨回去,故意赌气的说道:“你就不能让咱们别操心么!”

“好好好!”董子扬拍着明珍卉的手背道。

明珍卉难得扯出一丝笑,却在董子扬的下一句话里凝注了。

“她还好么?”

“好着呢,你放心,能吃能玩,她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你难道不知道?”明珍卉背过身擦掉眼泪,却只字不提秦将军,心酸的恨不得夺门而出。

“可不是么?她小时候就这样…”董子扬躺在床上,喃喃的说道。

明月香并不知道有人在想念她,她此时正坐在马车上靠着秦蛟,听他说着在战场上的事情以及成为将军被何公公认出来的事情。

“有一次,我们到了一个村落,发现里面的人都跑光了。我们又没有吃的,觉着恨不得连地上的沙土都填进嘴里,我那会儿都以为自己要饿死了,谁知道咱们队里有个小六子,个子小小运气特别好,他就是到人家院子里转了一圈,就摔进一个地窖,地窖里藏了好些已经干了的苞米,我们就将那些苞米用水煮了,也不管烂不烂,连咬带吞…那滋味…”

“还有一次,两军都对垒了,谁知道半道上宁地居然收兵了,你知道为什么么?原来是他们的将领吃坏了肚子,他不好意思说就往回跑,他手下的兵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跟着他往回跑…”

明月香窝在他怀里咯咯笑着,如今听着虽然觉着有趣,那是因为秦蛟现在安然无恙的陪在他身边,可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他又遭受了多少痛苦与危险?更何况这些事情应该在他的经历中根本算不上什么,那些惨烈的,命悬一线的,甚至令人哭泣的他通通一字未提。他应该是不想让她对于出征产生恐慌吧,毕竟他终归有一天会重新披挂上盔甲走上属于他的战场。

心疼的厉害,却什么都不能说,明月香靠在他心脏的地方,听着那胸膛里不停跳跃的节奏,那是活生生的带着温暖的秦蛟,他还在她的身边。

何公公的府邸就在宫外不远,马车是直接从正门进入,到了二进才停了下来,明月香由秦蛟扶着从马车上下来,刚一下车院子里的管家就跑了过来,见着秦蛟格外亲切道:“将军,夫人,安好。将军可有一阵子没来了。”

秦蛟见他原本自然绷紧的表情微微放松道:“何管家。”

“哎哎!将军赶紧里边儿请。”何管家边在前头带路,边说道:“我家老爷最近都不大好,吃不下睡不好。说起来也是遭罪都这把年纪了…唉!”

明月香也不说话,就跟在秦蛟身边往里头走,院子很大,回廊也多,不过路上听着何管事介绍院子里的景致以及曾经关于这些景致的传说,也别有趣味。

何公公住在正房,据说这个院子里几乎没有女人,不是年老的太监,就是外头买来的家奴,到不像当初明月香差点被嫁给何公公时听到的那些传言。

“一会儿,麻烦将军多劝劝,毕竟伺候那么长时间了,这…哎…心里总有过不去的坎。”何管事说完就将两人让了进去。

屋里熏着香,有个小太监模样的少年正端着药坐在床边,似乎在苦口婆心的劝着。明月香看不大真切,可也知道何公公是趴在床上,应该被宣王打的不轻。

“将军您可来了!”少年还带着童音,一见秦蛟就跟见着救世主似的,他端着药走过来苦笑道:“公公怎么都不肯喝,您瞧…”

秦蛟一把拿过药碗走过去,什么多话都没有,直接将碗送到何公公脸旁边道:“喝!”

何公公居然连脾气都没有,直接拿了碗过来喝了下来。

明月香暗暗咂嘴,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小太监见状欢天喜地,取了碗就出去了,还给三人关好了门。

“你怎么过来了?也不怕给人家看见。”何公公的声音并不怎么尖锐,到有些醇厚,与明月香见过的太监不太一样。

秦蛟只道:“无妨。”

何公公侧过头,见着明月香站在不远处并没有过来的意思,他便细细打量一番,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下头的人想要将这个女子送与自己了,也终于明白自己的儿子为什么非要娶这个商家女,实在是模样过于惑人。

秦蛟见何公公看了几眼明月香,心中顿生不满,他一伸手,明月香就老老实实站在他身侧任由他拉着。

“这是内人。”秦蛟最后两个字咬得很重。

何公公若不是趴在床上不能动,都恨不得跳起来给这小子一下子。他可是他爹!有公公瞧中儿媳妇的么?更何况他什么情况儿子会不知道?连这个醋都吃,那有本事就放在家里别带出来!

明月香见两人关系没说透,便也行了一礼道:“见过何公公。”

何公公白了秦蛟一眼,再见明月香艳而不俗,到比那些商家女看着舒服多了,心中又不免自傲,到底是自己的种找得女人也这般出众,想那宣王自诩拥得天下美人,到不想就这眼皮子底下的尤物也没划拉到他自己碗里。如此想,前阵子挨板子受的鸟气也消去了大半。

只是,若是喊他一声爹,那就更好了。

“宫中,可有大事发生?”秦蛟一见何公公半点颓像都没有,就知道自家老爹必然是一心想出宫门,也就是说如今的情况已经是糟糕的不能再糟糕了。

何公公看了儿子一眼,又见明月香低头假装不存在,心中暗叹,当真是儿大不由爹,这么快就把爹给卖了。

“王上,怕是不能换转。”

宣王到不是真傻没发觉,而是那孔氏女用毒太刁钻,就连他这老玩鹰的主儿都被鹰啄了眼,所以等到宣王发现自己身中瘾毒之后,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就算杀了那女子也得不到解药,更何况这瘾越来越大,宣王又吃不得苦,自然只能留着这女子,顺藤摸瓜想要找到解决的办法。

只可惜,哪怕他与宣王都知道这是孔家下得套,宣王的神智也已经开始不清楚了,他若再想救宣王也已经没希望了,所以他干脆先一步因为劝谏被打成重伤脱离宫门,接下来蛰伏在家,就是为了在等一个机会,等他可以东山再起的机会。

明月香看了眼秦蛟,看来宣王真的是只能等死了,不然他身边这位老奸巨猾的老太监也不会离他而去。

“王上膝下成年的…只有一子。”秦蛟说的是公子瑞,也就是舒家依靠的那位王子。

谁都知道,若是宣王出事,公子瑞便是第一顺位继承人。

可何公公却摇摇头道:“此子不堪大任。”

明月香满眼疑惑,可秦蛟却像是恍然,随即点点头道:“我记下了。”

“交上兵符是好事,你没有背景也没有家族,对他们来说反而是枚好棋子。”何公公动了动身子,痛得龇牙咧嘴,然后接着道:“神仙打架,咱们凡人就躲得远点,左右咱们也不是宣地人…”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何公公飞速看了眼明月香,见她没有一丝异样,便又在心里狠狠的骂了儿子一顿。

秦蛟面无表情,明月香却在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秦蛟居然不是宣地人?那他是哪里人?又为什么会流落在十全村?再说何公公那简直全身都是谜,本事也瞧得出来,也不知道他与孔家或是旁的什么人达成了私下的协议,否则像他这种宣王身边贴身的大太监怎么可能就挨一顿板子就全身而退了?再怎么说也要囚禁宫中吧?

“再看一段时间,宫里任何人唤你,你都不要进宫。如今宫里就是龙潭虎穴,谁进谁出事儿!”何公公说到这里有些怅然道:“留着命,到不如在战场上厮杀。”

“是!”这一点秦蛟尤为赞同。

“行了行了,人我也看了,你们回去吧。”何公公不耐烦的挥挥手,却还补了一句道:“早给老秦家留后。”

明月香再厚的脸皮也微微发烫,秦蛟到也郑重其事的应下了。

秦蛟与明月香退了出来,何管家忙跟在一旁,原还想留两人用饭却被秦蛟拒绝了。

“你爹可真是厉害。”明月香坐在马车上在秦蛟耳边轻声道。

秦蛟应了一声,有些不情愿的说道:“他确实有些本事。”

“你们不是宣地人?”明月香问的有些小心。

秦蛟摸了摸明月香的头道:“他说,我们是赵地人…”

明月香不再问了,估计这又是一个故事。

马车匆匆与另外一辆马车脸对脸擦肩而过,另外一辆马车里坐着的姑娘掀开帘子迅速的看了一眼便放下了。

“那是…将军府的马车?”舒简其实心里已经笃定了。

“对,真是难得。”大丫头在旁边迟疑道,这种时候武官们不都是窝在家里么?

舒简却明白,这个方向应该是何公公的府邸,何公公对秦蛟有知遇之恩,曾经多有照顾,也难怪他来…到是位重情重义的。

对妻子专情,对朋友侠义,对恩人忠义…当真是世上难得的好男儿。

舒家的马车进了自家的大门,舒简还在回想上一次见到秦蛟时的摸样,她最近已经尽量不去想秦蛟了,可一旦听到武官,听到明家她就忍不住想要一遍遍回忆他们曾经相逢的经过,以及一遍遍淡淡的后悔。

有一种情,就是爱上了旁人相爱的滋味。

“四娘回来了?赶紧的,太太等着呢。”舒简的母亲走了过来,一把拉着她就往里头走。

进了门,舒简有些晃眼,正对面坐着自家的老太太,祖母坐在老太太身边正说着什么,眉眼都是笑。旁边是自己的祖父以及年轻的叔祖父,再往下是自己的父亲还有叔叔们。祖父与叔祖父差了10多岁,叔祖父的长子才刚刚开蒙。

“咱们家这称呼也该改改了,你都是有孙女的人了,还太太,太太的叫,多不好。”老太太握住长媳的手笑道。

舒太太心里暗骂这老太太这么多年把着舒府,如今到是好说话了,可嘴上却只能道:“母亲还年轻呢,咱们不急。”

“哎,急,怎么不急,等着咱们家起来了,到让人家看了笑话。”老太太说完冲着屋里人说道:“往后老大家的就是老太太了,大奶奶就是太太,等着年哥儿娶了媳妇,那又有大奶奶了!”

众人又是笑,连忙上前行礼道:“老祖宗说的是。”

老祖宗笑得见牙不见眼。

舒简越发的感到奇怪,老太太不是说非要等着大哥成亲才换称呼么?怎么这会儿…

“来来来!”老祖宗忽然对着她道。

舒简忙过去坐在老祖宗跟前,说来老祖宗也是真疼她,再加上家里没有女孩,所以她到跟着兄长们排序了。

“往后啊,可得好好的,咱们家的姑娘到哪里都不差。”老祖宗摸着舒简的手说道。

舒简听得一头雾水,到是她母亲走过来提醒道:“看把老祖宗高兴的,这事儿还没与四娘说呢。”

“哎哎,看我这老婆子果然是老了!”老祖宗掩着口笑道:“公子府上来了消息,说要纳你进府。”

舒简只觉着晴天霹雳,整个人晃了三晃,她原想着能拖就拖,到没想到…

“看把这孩子高兴的。”新任舒老太太走过去扶住舒简,偷偷掐了她一把。

胳膊一疼,舒简回过神来,强笑着说道:“这…这消息太突然了,我…我先回去了。”

说完她就站起身给屋里人行了一礼,带着丫头几乎是落荒而逃。

“这孩子是害羞了!”舒老太太掩着帕子笑了起来,屋里人都跟着笑了。

可不就是高兴么?宣王眼瞅着就不行了,那唯一可以继承王位的不就只有公子瑞一个人了么?只要舒简入了公子瑞的后院,那么将来不是夫人那也是贵人啊,这舒家眼瞅着就要一步登天啦!

明月香:听说你不是宣地人…

秦蛟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明月香好奇:那你是哪里人?

秦蛟将头往她怀里一蹭:其实…我是汪星人!

天气渐渐开始变得炎热,明月香也给秦蛟置办了不少夏季的衣服,如今将军府里已经没有原先那么多奴仆了,所以五进的院子明月香就让人锁了两进,只留下三进来也好分配人手,到也没觉着比往常差,至于那些世家女们暗地里的嘲笑,明月香反正也听不见。

秦蛟已经好长一段时间不怎么上朝了,一个是受到排挤,第二个也怕染上一身骚。明青宛后来又跑来两次,甚至私下托明悦蓉劝说明月香,明悦蓉表面应下,可暗地里还是传信给了明月香,于是这事情就这么僵持着,也没说与孔家交恶,但也不亲密。到是魏家,不知道是心虚还是防备,三番四次想要请明月香去魏府,可都被秦蛟拒绝了,自然面子也不大好看。

“吕管事现在就在后院里养养花种种草,他儿子是个残废,平日里也都待在家里。”蔡嬷嬷站在明月香后头说道。

明月香让暖语将她的首饰匣子都打开满满的放在大桌上,金银玉石一样不缺,看着人眼花缭乱 ,心跳加快。

“这几大管事,可就只有他一个了。”明月香选了些她不可能再戴的放在一个盒子,又选了些不大值钱的放在一个盒子里,玩得很有兴致。

当初内外两个大管事,一个吕总管,一个谷嬷嬷,谷嬷嬷因着潘传宗的关系已经被带回少府了,二等管事潘传宗死的已经不能再死了,齐氏和她男人林掌柜的因为魏依贞的事情现在也不知道活着没有,如今完全没有牵扯的就只有吕总管,不过现在他只是个看花的小管事。外院的总管给锦鲤担任了。

“吕管事可是有问题?”别管蔡嬷嬷草木皆兵,这府里的下人们各有心思谁知道哪天给主子拖了后腿。

“先看着吧。”左右府里的人已经经过这么多个月换的差不多了。

蔡嬷嬷自然不好继续说这个话题,转而道:“董府上十姑奶奶送了小心,说是十姑爷病情好多了,想请夫人过阵子去府上坐坐。”

明月香心里一通烦躁,可终究化成一声叹息,她那个为了爱情不屈不挠的十妹妹,终究还是为了这个男人压弯了腰。可是能怪谁呢?怪自己怪十妹妹还是该怪那个求而不得只剩下半条命的男人?

之前明珍卉想借暖语过去与董子扬说说话,她就有所感觉了,后来听说她还自己掏腰包假装是将军府送过去的,心里就更恶心了,可她也确实不想看着董子扬去死,便也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

“告诉她,我身子最近不太好,你拿些药材给他们送过去吧。”不忍归不忍,但明月香不能过了那条线,不然她自己膈应也怕董子扬多想,再说她家阿蛟知道了,指不定怎么生气呢。

正说着话,外头雷鸣电闪,大风刮过,原本就没有太阳的天气越发阴暗,白日几乎刹那就变成了傍晚。还没等明月香回过神,窗台就响起噼里啪啦的雨滴砸落的声响。

“哎哟,这天儿怎么说下就下呢!”蔡嬷嬷说着过去将窗户掩了起来。

明月香听着窗外的狂风暴雨,忍不住皱起眉头道:“让锦鲤去门口等着,指不定一会儿将军就要回来了。”

因着秦府离着江河的住宅不远,秦蛟就没骑马也没坐车,他从屋里出来拒绝了江河的挽留,一点儿没在意地面的雨水已经汇成了小溪,他打开伞迈步而出,一步步坚定的走在风雨里,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离着将军府还有一段路,一个女子拿着伞就这么孤零零的站在屋檐下,双眼迷茫,雨水顺着伞滑落在她的脚边,打湿了她的鞋袜她也不自知,大风将雨水推在她的肩头,冻得她瑟瑟发抖她似乎也没有离开的想法。她就好像是一座雕像,想要在此站立到永久。

忽然,女子没有焦距的双眼有了神采,不远处一男子打着伞匆匆而归,虽然他的发丝衣襟都被雨水打湿,却依旧没有让他显得狼狈,他快步踩在雨地里,将雨水从地面溅起或是沾在了他的裤脚上,或是在空中划过一段极短的痕迹便又重新回归到地面那缓缓流动的小溪里。男子身姿挺拔在女子眼中就犹如山崖青松,傲然不群!

“秦…”女子举着伞不顾地面湿滑跑了过去,然而雨势实在太大,她那蚊子哼哼的声音根本传不到男子的耳朵里。

男子连一眼都没有停留,径直从女子面前走过。

女子心头一跳,只想着破釜沉舟,提着裙子就想要跟在男子身后,谁知道她脚下一滑,连人带伞摔在了地上,一身浅绿的罗裙被雨水迅速的浸湿,画着鸟语花香的纸伞也在水中被风吹着连打了几个滚,跌落在不远处。

“秦将军!”

女子鼓起勇气大喊了一声,只是男子的身影渐渐远去,消失却没有停顿一步,似乎她与路旁的石头树木并没什么不同。

“为什么…为什么呢…”女子扬起头,任由雨水打在她的脸上,心痛的几乎无法呼吸,眼泪混在雨水里汹涌而下,整个人绝望的就好像世界上只剩下她一人。

“姑娘!姑娘!!”

似乎有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女子却恍若未闻,只沉浸在她内心的悲痛之中,也许…也许他只需要回头一眼,只看她一眼,她也不会觉着如现在这般生无可恋。

脚步声夹杂在雨中,一个穿橙黄春裙的少女跑了过来,一下将女子从地上扶了起来。

“姑娘!不是说好看胭脂的么?姑娘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您瞧瞧这若是要摔坏了,可怎么得了!”大丫头丝毫没发现自家姑娘的异常,嘴里絮叨道:“这天儿怎么变的那么快,早上还好好的,哎呀,这裙子。走走走,赶紧回去吧,别冻坏了身子!”

舒简一瘸一拐的被大丫头扶着往回走,她忍不住再回头望一眼,就好像她多看看,那个男人就会回来一般。

秦蛟压根不知道他身边居然还会有个姑娘是因为他深深爱着明月香才渐渐喜欢上他的,他刚刚压根没听见身后有人摔倒,就算是听见了他平日也不爱管闲事,更何况他心里都是香香,就生怕香香等不到他回家独自担心。

“怎么才回来!”秦蛟刚绕过正院影壁,就见明月香站在台阶上,虽然旁边有人给她打着伞,她的发丝还是被风雨打湿了。

秦蛟将伞扔给锦鲤,一跃到台阶上还没等他说话,明月香就拿了帕子过来给他将双手脸颊以及颈脖擦了又擦。

“行了,什么都别说,赶紧进屋换衣服,里头澡盆已经放上了。”明月香拉着秦蛟就往里走。

秦蛟被顺了毛,表情也不那么严肃了,他牵着明月香的手小小的表示了一下不满道:“下次别来接我了,这雨那么大。”

“我乐意!”明月香大手一挥,霸气的说道,直接将秦蛟拉去净房。也不让旁人服侍,她直接关上门就将秦蛟扒了个干净。

秦蛟哆哆嗦嗦用双手挡在胸前,后来似乎想到了不妥就又挡在了身下,一张脸红彤彤的恨不得将身子缩起来。

明月香看着好笑,等着她背过身去放衣服的时候,秦蛟已经快速的钻进木桶里,桶里的水漫过他的肩膀,他才感觉脸皮子没那么烫了。

“还怕什么羞,又不是小媳妇!”明月香好笑的走过去给他搓背。

秦蛟背对着她眼中带笑,趁着她一不注意转身就将她拖进了浴桶里。

明月香吓得大叫,原本的得意散的一干二净,她闭着眼睛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原本只是沾到一点点雨滴的衣裙算是彻底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