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又摆摆手,然后比划了半天,只是那哥俩不懂手语,弄得一头雾水。田大康咳嗽一声,然后背着手走过去:“你们俩听着,俺哑巴哥说了。不要你们的东西。你们哥俩也都是跑山的,以后都管好自个那玩意,别看到女人就走不动道。大老爷们有点出息好不好!”

因为这话是他替哑巴说的,所以那哥俩也只能一个劲点头。田大康看他们俩的态度还算不错,也就把手上的药包收起来。

。小兄弟,你是上回那个骑自行车放收音机的吧?俺们哥俩见过你,还跟着你听了一道样板戏呢。“年轻点的汉子盯着田大康看了半天,然后问道。

田大康眨巴眨巴眼睛,这才想起来:”哈哈,八一林场的胡大缸胡二缸,原来是你们哥俩啊

说话的自然是胡二缸,他嘿嘿几声:“不打不相识,这哑巴大哥好本事。俺们哥俩心服口服。”

胡大缸也凑到哑巴跟前:“大哥,你这本事,在林子里面前能横着走,老虎黑瞎子都得给你让道,不如也教教俺们吧!”

哑巴一个劲摇头,这俩人脾气有点暴,并不适合练武。可是胡家哥俩还真就铁了心,一门心思要学艺,看到哑巴不答应,就跑到何惜水这边:“师娘,俺们哥俩刚才犯浑,你就跟哑巴师傅说说,叫他收下俺”

一句师娘,把何惜水叫了一个大红脸,不过心里却隐隐有一股甜丝丝的感觉冒出来,于走向哑巴投去探寻的目光。

田大康瞧瞧地上的熊胆,还有那两个带着血的鹿角。鹿角显然是直接贴着根割下来的,还带着一块皮。这种法子,名叫砍耸,是把梅花鹿打死之后,硬生生把鹿耸砍下来。

“你们俩以后要是不再打猎,哑巴哥就收下你们!”田大康忽然有了主意,这哥俩看样子在八一林场那边也是比较横的主,真要是收过来,以后不仅少了俩祸祸野牲口的,没准还能镇住一批。

“成!”这哥俩到也干脆,把猎枪拿起来,照着大树上使劲抡了两下子。只听咔咔两声,猎枪就变成一堆烂铁碎木。

转回身,胡二缸呢呕嘴:“俺们哥俩还没在林场上班呢,就靠着打猎赚点零花钱,这回算是断血了。”

他们俩是林场职工子女,平时有点游手好闲,又不愿意干伐木头、抬木头这样的苦活累活,所以就干起了打猎的营生。

“没事,俺这就回去给你们找个活,而且还当绾呢。”田大康早就想好了,叫这俩家伙跟着大膀放鹿吧,反正大膀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当官,俺们哥俩好像不是那块料啊。”胡大缸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胡二缸比他聪明点:“成啊,管他当猪绾牛绾,能有口饭吃就成。”

“比猪缚强多了,跟你们的老本行也有联系,当鹿绾,放养梅花鹿。

”田大康笑呵呵地说着,“还不给你们师傅磕头,以后,俺也算是你们的小师叔了,一会也别忘了行礼

胡大缸和胡二缸不敢怠慢,把身上打扫了两下。然后一起来到哑巴身前,还真就跪下去,规规矩矩磕头。

哑巴没招了,也就算收了俩徒弟,虽然这俩家伙开始给他的印象并不好,但是也算真性情的汉子,慢慢调教吧。

”小师叔,你们这是上哪啊?“胡二缸还真给田大康弯腰鞠躬。

”去红旗林场,不过现在先把你们俩送回去再说。“田大康当然不能领着他们,于是几个人原路返回,反正也没走出多远呢。

”师娘,走累了吧,要不俺们哥俩背你吧找俩树枝子抬着也成。“走了一阵,胡二缸又过去溜须何惜水。

”我们还还没成呢一 “何惜水还是对这俩家伙有点不放心,就算是放心。也不好意思叫他们抬着啊。

”那还不是早晚的事,俺师傅本领高,俺师娘长得俊,真是天生一对。“胡大缸也上来凑趣,他忘了,刚才是谁说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正白活着呢,就看到前面的大树后边晃悠出一个黑乎乎的大家伙,赫然是一头大黑熊。”

“没事,有师傅在呢,连俺都摔不过师傅,狗熊更白给。”

田大康心里也好笑,这哥俩还真是一对活宝,不过,更活宝的是那只黑瞎子,只听它嘴里吭叽两声,然后就奇快无比地爬到衬上,很难想象,那么笨重的身子qǐsǔü,爬起树来竟然这么灵活。

“咋意思,这家伙爬树上干啥?”胡大缸迷糊了。

“这还不知道,给咱们师傅让路呢,是不是,师娘?”胡二缸笑嘻嘻地说。

田大康抓抓后脑勺,然后点点头:“你还真说对了,这黑瞎子被你们师傅给打怕了,一看到他就往树上爬,都落下毛病了。”

就连何惜水也忍俊不禁。心头更是充满甜蜜,就是因为这只大黑熊,她的一颗芳心,才会留下哑巴的影子。

胡氏兄弟也愣了半天,看看树上的黑瞎子,再瞧瞧气定神闲的哑巴,彻底服气了:这个师傅算是拜对了枷一

不容易啊,一万五啊,胖子头一回一天弄了这么多,刚才弄完第四章就想睡觉了,还好挺过来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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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斗法

富贵,咋叉回来 两位是 “大膀睡了个7,正在外面跟震山虎摆弄猎枪呢,就看到田大康他们转悠回来,而且还多出两个壮汉。

震山虎大眼睛一瞪,然后哈哈两声:”这不是八一林场的俩糊涂蛋子嘛。又惹啥事啦?。

胡大缸跟胡二缸一瞧,一溜小跑来到震山虎跟前:“哎呀,这不是俺们哥俩的偶像嘛。震山虎大叔,您老好啊真是难得,哥俩说话竟然是异口同声,不愧是亲兄弟。

对于这两位半吊子猎手,震山虎还是比较了解的,整个就是俩不务正业的二流子,所以也就没啥好印象:”你们哥俩出息了,咋还连吃饭的家伙都混没了。这样更好,省得拿个破烧火棍在山上得瑟。

胡氏兄弟半路出家,打猎啥的也不守规矩,像震山虎这样老派的炮手,当然瞧不起他们。

胡二缸也不介意,依旧笑嘻嘻地说:“大叔,俺们哥俩现在改邪归正了。枪都摔了。从今以后。就跟哑巴师傅学武

震山虎一愣,扫了哑巴一眼,又看了看何惜水:”你们俩小子别是没安好心吧?。

田大康说话了:“这事倒是真的大膀啊,以后这哥俩就先跟着你看管鹿群至于路上那点馊巴事,索性也就没提,毕竟以后都要在一起相处,给他们留点脸面吧。

田大膀一听可乐坏了,来了俩干活的,而且还是小辈的,随便支使啊。于是把胸脯一挺装起大辈:”大缸二缸,以后就跟大膀叔混,保管叫你们吃香的喝辣的,走,现在先给那些牲口喂点咸盐去 “

这哥俩瞧瞧田大膀,东龄跟他们差不多。心里就有点不服。可是紧接着。就看到大膀嘴里唯哟几声,然后一条比碗口还粗的大蛇就游动过来,在大膀身上盘了几圈,上半身还耷拉挺长呢,硕大的蛇头伸出挺高,猩红的芯子一吐,真是吓人啊。

小龙,来,认识认识这俩大侄子细 。田大膀也是有意显摆,大蛇还真听他的,晃悠着大脑袋往前凑乎。

胡家哥俩还真被唬住了,吓得连连后退。心里一个劲打鼓:这都啥人物啊。这个瞧着好像比哑巴师傅还猛呢。

这时候,明明跟何大师也从木屋溜达出来,田大康给他们介绍一下。棒槌这傻鸟倒是不认生,嘴里哇啦哇啦叫着,飞过来在他们脑袋上用大嘴当当了两下。算是打过招呼。

”黑老鸠也敢欺负俺一。胡二缸有眼不识泰山,把棒槌当成乌鸦,嘴里嘟囔一声,要不是看到棒槌是从明明肩膀上飞过来的,他网才就动手了。

棒槌现在也能听出好赖话。立刻气呼呼地开始用语言攻击:“你是笨蛋 你是笨蛋,都是笨蛋一。

胡大缸火了,从地上捡个土坷垃,朝半空中的棒槌打过去。虽然没打着,但是也把棒槌吓了够呛。扑棱着翅膀高高飞起:”你等着一

“呵呵。这傻鸟还会吓唬人呢!”胡大缸哈哈大笑。

棒槌飞到鹿群那边,很快就有飞回来,不过飞得有点吃力,俩翅膀一个劲扇呼,原来,后背上还多了一个浑身黑毛的小家伙。

“就搬来这么点一个救兵啊。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呢”。胡二缸笑得有点肚子疼。

毛团本来正跟马户玩得挺开心,看到这个傻大个指着它傻笑,顿时有些火大小爪子快挥舞几下。在棒槌身上蹦了几蹦。结果 棒槌的载重量实在有限,直接从空中掉落到地上。多少显得有点狼狈。

胡氏兄弟虽然瞧着大膀的小龙眼晕,可是看到棒槌和毛团,那就只能觉得好玩了,胡大缸笑得正起劲呢,就见眼前黑光一闪,毛团就已经飞上他的脑瓜顶小爪子在他脑门上拍了两下,虽然不大疼,但是有点骑脖颈拉屎的架势。

胡大缸大怒,大巴掌一抡。往自己脑袋上拍去。只听啪的一声。没打着毛团,倒是实实惠惠扇了自个一下。

然后就觉得后背一阵麻痒。显然,那个小家伙已经顺着衣领钻进去。胡大缸扭了几下身子,现够不着,于是就招呼兄弟过来帮忙。

胡二缸一瞧哥哥背后有一个小鼓包,于是往手心吐了两口吐沫。运足气力。一掌拍下去。啪的一声,胡大缸被他推出好几步:“老二,真使劲啊哎呀,没打着小玩意还跑呢”。

随后,就见他两只手在身上乱拍,啪啪啪响声不绝,估计是毛团把他的身体当场跑马场了。

胡二缸也想帮忙,却无从下手,只能瞪眼睛瞧着。其他人也都在一边看热闹,明明本来想把毛团叫回来,可是被田大康拦住:这哥俩有点浑,叫他们吃点苦头,以后也好管。用老话来说,就是先给个下马威。

最后,胡大缸俩手捂着裤裆。满脸惶急。再也腾不出手来抓毛团,嘴里则一个劲嚷嚷:“俺服了。黑老鸠,赶紧叫小祖宗出来吧哈哈哈一 。

没等他说完,就咧开大嘴笑起来,而且越笑越来劲,整个身子直颤。显然是毛团在那使坏,正挠他的痒痒肉呢。

”哥,别笑了,一会都喘不上气了“。胡二缸一瞧大哥脸上憋得通红,显然不大好受,也有点急了。不过他干着急使不上劲啊,根本不知道毛团在哪猫着呢。

”毛团,别闹了,快出来吧“。明明忍不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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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黑影从胡大缸的袖子里面闪出,眨眼间,毛团就已经窜到明明的肩膀上。而胡大缸的笑声也终于戛然而止。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精神有点萎靡,比跟野猪大战三百回合还累。

棒槌这回痛快了,又得意洋洋落到胡大缸肩膀上,用大嘴使劲在他脑壳上敲了两下。胡大缸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整个一受气包。

此宏在他们哥俩眼中,田大膀的那条大蛇,远远比不上小毛团来的恐怖。

田大康一瞧这架势。知道这俩混球肯定掀不起啥风浪,于是上去把胡大缸拉起来:”连东北虎都拿毛团没办法。你吃点亏也不冤,以后别招惹它就是

然后又转向棒槌:“你这傻鸟有出息了,还学会找人帮忙打架了呢,赶紧干活去。今天要是找不着一个大棒槌,就别想吃饭”。

“找棒槌。胡二缸指着毛团,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你那意思是说,这家伙是棒槌鸟?“

哇嘎嘎嘎 棒槌得意地叫着,然后忽闪着翅膀,向林子里飞去。

早六点停电。到现在还没来,好不容易找了个能电的网吧。结果爆满。胖子好不容易等到了个地方,先传两千字,口点左右还有一章,大伙明个,再看吧。

第一百六十七章 伐树容易栽树难

顿好胡氏兄弟,田大康二人二番下山,等到了红旗标明 阳都落山了。

”哑巴哥,这是林场吗?。田大康望着前面稀稀拉拉几十座木刻楞,实在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他的想象当中,林场应该是有大片大片的林子,可是,这里周围全是光秃秃的荒坡,整个一荒山啊。

哑巴比 了半天,田大康也没弄明白啥意思,只好跟着他往前走。还真别说,道边立着一个大木头桩子,上面钉着块木头牌子。只不过已经耷拉下来。歪着脑袋细看。上边写着“红旗林场”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哑巴回来了 ”有几个小娃子在道边正扬土玩呢,看到哑巴都围拢上来,一个个小脸都灰扑扑的,瞪着大眼睛瞧着何惜水,估计是没看过这么水灵的大姑娘。

随后,从木头屋子那边冲过来几条大狗。嘴里咆哮着向黑妞冲过来。瞧那架势还真凶。一般来说,对于外来的野狗,本屯的坐地户都会联合起来。

黑妞根本就没拿它们当回事。等那些狗都冲到跟兹,这才低吼一声。那些大狗来得快,去得更快,都夹着尾巴,嘴里哀嚎着往回跑。就跟看到山上的老虎一般。

就连刚才站在黑妞前面的两个下娃子,也吓得哇哇大哭,一溜烟跑进距离最近的一个木头房子里面。其中一个,连鞋都跑掉了。

剩下的几个。也都躲得远远的,愣愣地看着黑妞,虽然他们刚才没有看到黑妞的眼神。但是通过大狗和同伴的反应,也感觉到这只狗的可怕。

很快,木屋里面冲出一个中年妇女,手里拎着个笤帚疙瘩,横眉立眼,扯着大嗓门嚷嚷:“谁又欺负俺家小三啦哑巴?你回来了。赶紧上二婶家吃饭

那老娘们把笤帚疙瘩往当院一扔,然后就奔哑巴冲过来。刚才还怒火冲天,转眼就变成笑容满面。

看来哑巴哥的人缘还真不错啊田大康心里感叹一声。

”这闺女是谁啊,瞧瞧,长得这个俊啊,啧啧啧 “那大婶子倒是一点不见外,亲亲热热拉着何惜水的手,一个劲砸嘴。

”暗叫田大康,这位是何惜水姐姐,俺们都是哑巴哥的朋友田大康干脆主动介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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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老娘们对他倒是没大细看,只是拉着何惜水的手往屋里走,进了院子,还顺手从地上捡起了那个笤帚疙瘩。

没法子,田大康也只能跟着,黑妞也不慌不忙跟在后边,溜达到院里。狗窝里立刻窜出一条大狗,夹着尾巴跑没影了。窝里只剩下几个狗崽子在那吭唧。

黑妞过去,伸出舌头,挨个在狗崽身上舔了舔,然后就大大方方趴在窝里。那几只狗崽还没睁眼睛呢。吭吭唧唧地拱到黑妞肚皮下边,只不过黑妞现在没奶。喂不了它们。

进到屋里,除了刚才那俩娃子之外,还有一个老头。大概有七十多了,精神头还挺足,四方大脸,脸上红扑扑的,看到哑巴进屋,脸上立刻笑开花:“臭小子,还知道回来看爷爷啊!”

哑巴咧着嘴叉子笑,大手轻轻抚摸着老头的后背。田大康这才现。哑巴和老头长得还真有点像。看来是哑巴的亲爷爷。

一直以来,对哑巴家里的情况,田大康也不大了解,只是听何大师说过,哑巴也挺苦小时候,父亲就在放木头的时候被砸死了,后来目前也走道改嫁,基本上是跟爷爷长大的,应该就是眼前这位老者了。

于是上去叫了一声爷爷,把情况介绍一下。哑巴的爷爷到是一点不糊涂,上上下下打量何惜水一番,然后捋着胡子一个劲点头,那眼神,还真有点看孙媳妇的意思,造的何惜水脸上也红扑扑的。

哑巴的二婶则到外屋张罗饭菜。何惜水也跟着去帮忙。田大康没啥事,就趴在柜盖上看相框,忽然听到老头轻声跟哑巴说:“哑巴。城里闺女可都娇情啊,咱们这人家,能养起不?要不就算了吧,叫你二婶去跟翠花她娘商量商量,翠花那闺女可挺喜欢你的。”

田大康心里也不觉好笑:“这老爷子还行,有点见识,懂得门当户对。不过,人家哑巴跟何惜水那感情,可是生死之交,瓷实着呢

果然,哑巴一个。劲晃荡脑袋。正好这时候外面又进来一个中年人,老头也就不再说这个话茬。

回来的是哑巴的二叔,拍怕哑巴的肩膀。然后又问了田大康两句话。就坐在炕沿上抽烟,看样子话不多,是个老实巴交的汉子。

”爹,咱家的母狗叫他领来的黑狗撵跑了,连狗窝都占上了。“一个娃子跑到汉子身前汇报情况,要说黑妞也有点过分,哪有跑

”富贵是吧,你领来的倒是一条好狗。俺听震山虎说过出了一只看山犬,是不是这个?。那汉子倒是个明白人,一下就想到黑妞的来历。他的母狗,在林场都数一数二,能把它吓得扔下一帮狗崽子跑了的主。想想也就知道不一般。

“嗯哪田大康点点头,”二叔啊,你们林场咋这么荒啊?来的时候俺看了,地里都荒着,不种庄稼,咋也不栽树苗啊?“

汉子吧嗒了一口烟袋:”这几年闹腾的人心都散了,就知道伐树,谁还种树啊。

田大康听了多少有点失望:“这样展下去可不成,林子越砍越少,到时候全都剩下一片片荒山咋整啊?。

”你这娃子有见识!“哑巴的爷爷赞了一句,然后就又气呼呼地骂起来:”妈个巴子的。现在这帮造反派,年年就知道下任务要木头。剩下的啥也不管。等俺死了,恐怕连块棺材板都没了“。

哑巴就一个。劲给老头 拉后背,估计是怕爷爷气着。

”上边乱套,咱们可不能乱。当官的到时候拍拍屁股走人,咱们一代代人都要守着大山呢。俺们这次来,就是请教植树的事,准备把俺们村周围的荒山荒坡都栽上树田大康也不隐瞒,直接说明来意。

他心里也有个,打算,光靠五星大队那点地方,形成不了太大的规模,最好是能联合起来,形成集团优势。

“这事俺们这些职工说了也不算,得场长拿主意。主要还是人少。拼死拼活能完成上边的任务就不错了,哪有工夫栽树。你们是五星大队的吧,听说,来年就该伐你们那边的林子啦二叔一个劲吧嗒着烟袋锅子,一阵阵青烟腾起。把他的一张脸也弄得若隐若现o

”啥玩意?“田大康也吃惊不林子要是一砍,就剩下光秃秃的荒山。那些原始森林。亿万年才形成,一旦伐喽。就再也长不回来啦!越想事情越严重,田大康头上的汗也下来了。

”哎造孽啊“老爷子摇头叹息,在大山下生活了几十年,对于那些老林子真有感情啊,虽然他不一定能有田大康那样的见识。但是目的是一致的。

忽然,田大康脑子里面灵光一闪,浮现出一个白白胖胖的身影:”对了。这事只能找那位黄主任啦!“

他说的黄主任,就是去年到山上考察游玩的那位省林业厅办公室的主任,遭遇到狼群的围攻,被田大康和田玉柱给救了,也算是救命之恩。后来田玉柱又”碰巧。现了一批武器。这才受到黄主任的提携。

现在,能沾上边的,也就剩下这位了。不管怎么说,还是有点阶级感情的,不管事情能不能成,起码能找到一个说话办事的,总比两眼一抹黑强啊。

田大康心里也暗自庆幸:多亏当初结了这么个善缘,就找他了。

这时候,外面天也黑了,老爷子把电灯拉着,二十五度的灯泡子,出昏黄的灯光。哑巴的二婶也把饭菜弄好了,蒸的黑面慢头,下面熬的汤,炒了一盘子鸡蛋,还有一盘腊肉炒的蘑兹,这个档次就算很高了。

那时候的白面分好几等,有特等粉,一等粉,二等粉啥的,反正最不好的就是黑面,麸子比面粉的含量多,蒸出来的馒头也黑乎乎的。不过毕竟也算细粮啊,怎么也比苞米面子强。

哑巴的二婶还挺健谈,一边吃一边跟何惜水拉家常,问这问那,看样子。是替哑巴相媳妇呢。虽然弄得何惜水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心里还是暖暖的,毕竟他们跟哑巴挺亲啊。

不过,据田大康估计。就算哑巴家这边没意见,可是人家何惜水家里呢,两个。人要想真正凑合到一块,可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吃过饭,哑巴就领着田大康出门,说是串串门。他二叔和爷爷毕竟只是普通工人,比较专业的栽树知识,还得找林场的几位老技术员。

外面黑灯瞎火的。哑巴也不拿电棒,他对这里的环境显然十分熟悉。背着田大康,走得十分平稳。

黑妞也终于让出狗窝,一声不响地跟在后面。等走出大门了,田大康才看到门口黑影一闪,然后院里就传来小狗崽的吭唧声。看来。是原来的那只母狗潜回自己的小窝,给小狗子喂奶呢。

田大康也觉得好笑,嘴里叨咕着:“黑妞啊,干脆自个再生一窝吧。也该培养个接班人啥的。

俺瞧着灰太狼那熊样,心里有点没底。俺家好不容易出了看山犬,可别断了香火 。

第一百六十八章 草爬子

术员在红旗林场算是最出彩的了,白天干活,燃,天到头不闲着。原因只有一个,他的学历和职称在这最高,不批他批谁啊。

还好林场职工不多,大伙又都是乡里乡亲的,不能往死里批,基本上就是轻描淡写地说两句,然后批斗会就变成唠瞌会。只有上面工作组来的时候,才会动真格的。

即便如此,王技术员也比较压抑。原本性格就有点孤僻的人,现在就变得更加沉默寡言。所以看到哑巴领着田大康来到他家,也只是点点头,然后就坐在炕沿上,两眼失神地望着棚顶,那里有一根长长的塔灰,根朝上吊在那里,无风而动。飘飘荡荡,无依无靠。

”最悲惨的生命莫过于此。一切都不能自己左右,这是属于一个时代的悲哀。“田大康心里也很有些感慨,然后就抄起地上的一把破笤帚。把那截塔灰划拉下来:

”王大伯,您是研究树的。应该比俺们明白,根儿扎得越深 上边的枝叶才能越茂。山上的树,最后能活下来成材的,都是树根扎得最深的

这一瞬间,田大康看到,王技术员的眼睛里面忽然有了神采,整个人一下子从死气沉沉中活了过来。

只是,这仅仅是一瞬间,然后就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换成是谁。天天挨批,心里的那点锐气。也早就磨光了。

田大康知道,凭自己的一两句话,不可能改变什么,根本问题解决不了。一切都是扯淡。

他的心里,更加坚定了一个信**:一定得找那位黄主任谈谈。

随即把来意说明。王技术员也不吱声,打开柜子,从里面取出厚厚一沓子本子,递到田大康的手上。

纸张稍稍有些泛黄,上面前是一行行整齐的钢笔字,一笔不芶;而且间或还有一些图形,画得是一些根茎枝叶之类。

每页纸的右下角,都写着同一个名字:王树青。

看样子,这些东西应该就是王技术员早年间学习的笔记。田大康也意识到它对于王技术员的重要,于是小心翼翼收进书包,然后和哑巴走出木屋。

出门的时候,田大康回头瞧瞧王技术员花白的头,忽然说了一句:“绿了青山白了头,王伯伯。等俺把笔记还给您的时候,希望您把这句话写在最后一页上。”

回到哑巴的二叔家,睡觉也成了问题,来了三个人住不下,而且还有何惜水一个大姑娘,很是不方便。

最后,哑巴领着田大康出去找宿,何惜水被哑巴的二婶领着去了邻居家,然后把邻居家的老爷们和一个大小伙子换过来,算是对付了一宿。

第二天早晨起来,现下起了小雨。哑巴的爷爷还要留他们住一天。可是田大康已经旷课两天了。所以还是顶着雨往回赶。

三个人戴着草帽,何惜水披着一块塑料布,哑巴和田大康则干脆没用啥雨具,平时都浇出来了。这点小雨根本不算事。

路过写着红旗林场那块牌子的时候,田大康忽然看到道边有一个人。手里拿着铁锹,正在山坡上挖坑。看那身影,依稀就是王技术员。

田大康知道,自己已经将一株幼苗,成功地种植到对方的心虱。所以走起路来,步子也更加轻快。

黑妞似乎对泥泞的道路不怎么感冒;专门到沟边的草丛里穿行,身上的狗毛都打绺。紧贴在肉皮儿上。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能真正看清楚它的身材是那么完美。

等进了林子之后就好多了,有枝叶挡着,能落下来的雨水就更少。而且下雨的时候,林子里面的气息更加清新,无论是大树还是草。都在默默地汲取着水分,为了生长而奋斗。

生机 就连何惜水这样的城里知青,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一点。

田大康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给哑巴他们创造一个二人世界的机会。黑妞走过了一遍,已经能够在前面领路,它忽然抖落一下身上的狗毛,就有不少水珠溅到田大康的身上和脸上。

“你这家伙肯定是故意的!”田大康笑骂一声。就撵着黑妞跑起来。黑妞摇晃着大尾巴,不慌不忙跑在前面,田大康想要追上它,估计得等到黑妞老掉牙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