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晞接过名片,目光顿了顿:“席景鹤?”

“嗯。”席景鹤颔首,突然又道,“对了,你的名字是…”

“元晞,元始的元,白露未晞的晞。”

“元晞。”席景鹤深深地看了元晞一眼,嘴角微翘,似笑非笑,原本就俊美无双的脸,又增添了几分非凡的魅力。

数容貌,席景鹤也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什么偶像明星都得黯然失色,不说他五官精致好比精雕细琢,更出众的是他身上那股从容自若的贵气,仿佛万物乾坤皆在掌握的一种帝王之气。

可是,这般的席景鹤站在元晞面前,元晞却恍若未见,甚至都没有给他过几个眼神。

席景鹤看着元晞转身离去,轻挑眉毛。

这是欲擒故纵,还是真的性情淡泊?

不是席景鹤太过于自信,而是他本身太过于优秀,无论是容貌能力还是财力身份,都是站在最顶端俯瞰众生的那种人,多少美女对他投怀送抱,曾经也遇到过对他不假辞色的冰山美人,一如高傲的冰玫瑰,可最后还是拜倒在他的西裤下。

这不是第一个对席景鹤视若无睹的人,但席景鹤还是从元晞身上感觉到了几分不同的味道。

大概是她眼神的苍凉,如同见惯了沧海桑田,皮囊外物都不在她心的一种超然物外的感觉。

但席景鹤很快一笑。

这种人不是当代奇人,便是高门大师,怎么会是一个年纪不过十八岁的小姑娘呢?

如同水滴落入湖中,虽然溅起涟漪,可最后还是归于平静。

元晞每日的生活按部就班的,如同每一分每一秒都规划好了,从早上日出而起,取东来紫气练习望气术,吃过早饭便去茶楼打工,直到晚饭回来,以看书为借口,实则是在梳理自己脑海中的庞大知识,又早早睡下。

第二天又是如此。

方爸方妈自从知道元晞在茶楼打工之后,一开始还有些担忧,可是听元晞说做的是琴师,平时就是弹弹琴,很悠闲,又立马改变了态度,反而想着这样说不定可以锻炼锻炼孩子。

他们没想着元晞能够赚多少钱,但却是以元晞为正面典型,好好教育了方易一番,惹得方易越发地看不惯元晞。

可惜,他永远是一拳头打在海绵上。

第015章 清癯老人

元晞刚刚从茶楼中走出来,便看到一辆黑色的车停在茶楼门口,车身低调大气,内敛而奢华,车头舒展翅膀的雄鹰,一个小小的B并不起眼。

惹眼的还有人,大夏天的在这火炉城市仍然穿着一身西装,额头干燥不见汗水,面色从容而优雅,唇角带丝微笑,手上白色手套,儒雅有礼,好似电视剧中的英伦管家,活生生将周围的气氛,拉回了十九世纪的欧洲。

可惜元晞对车没什么认知,不知道这车有多么名贵。

她只是淡然扫向站在车外的那中年男人,挑眉表示疑惑。

这个人应该是来找自己的。

“席少昨天出国了,所以吩咐我来接小姐您。”中年男子彬彬有礼道。

元晞这才想起,自己前些天答应了那名为席景鹤的男子的邀请,去见见他的外公。

只是见面,不谈报酬。

起因是席景鹤提及自己外公对琴道的看法,正所谓见微知著,元晞从几句话中,听出了对方的水平,不是只懂得欣赏靡靡之音的装懂之人,而是真正的有欣赏水平的。

元晞期待能够遇到所谓的子期知音。

如此,她当然是愿意见见这位老人家。

中年男人态度始终如一,看样子应该是在这里等了有一会儿了,却不见丝毫不耐烦。看到元晞点点头,朝着车子走来,他拉开车门,另一只手挡在车顶。

元晞仿佛没有看见,宠辱不惊,神色淡淡地做了进去。

关上车门,中年男人才绕到另外一边,坐进了驾驶座。

一路无言。

元晞分不清楚车的好坏,只觉得这车内宽敞舒适,皮椅柔软,车窗开阔,行驶起来更是如履平地,宾利的强大性能让它即使是在高速行驶下,车内仍旧保持平稳。

元晞沉默不语,只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垂下而遮住的眼眸之底,淡淡的凉气流转,车外阳光折射而落入,溅起瑰丽的光芒碎片,刹那触目,竟然有一番惊心动魄的美,近乎窒息。

前座中年男人只是随意一扫,无意中惊鸿一瞥,心下震撼,仔细一看,又恍惚错觉。

车子很快到了一座大宅院前。

确确实实的大宅院,恐怕多少人都不知道,原来在江州闹市之中,层层荫庇间,还藏匿着这样一片徽派建筑,集山川灵气,融文化精华,雕廊画栋,不见奢华,只见文雅。又集古、雅、美于一体,雅致讲究,风骨礼仪,浑然天成。

车子只能停到宅院门口。

元晞一下车,一抬头,便不可控制地望见了笼罩在这片宅院之上的浓密气场,层层叠叠,文气十足。

以前还需要凝心细看,如今修炼望气术,却是天下气场,皆在眼中。

她这般境况,若是别的风水师见了,定然惊呼——大师!

大宅院的红色木门被拉开一道缝隙,一个脑袋探了出来。

“是大少带的人来了?”那小青年问道,看模样不超过十八岁,眼睛灵活,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中年男人笑着点头:“这位便是。”

元晞朝着那小青年微微颔首。

“意外地年轻。”小青年嘟哝着,却毫不含糊地拉开了半扇大门,客客气气邀请元晞入内。

元晞只当做没听见,抬脚跨入。

那中年男人任务达成,却是没有跟进来了。

走进来,元晞目光一扫才发现,原来这小青年,穿的是一身青衣短打,与茶楼中的男服务生打扮颇为相似,但比那些制服更加精致一些,且因为面料和颜色的原因,带着一股儒雅的味道,别的,大概是添了几分这大宅的文气吧。

“老爷子在书房等您。”小青年并没有因为元晞年龄忽视她,称呼之上也是客客气气的。

他应该是这家的下人,却这般有礼,这家人的素质可见一斑。

还未见人,但元晞倒是已经多了几分好感。

她随着这名为阿齐的小青年来到书房,一路所见的错落有致的布置,也是让元晞忍不住点头,甚是赞赏。不是她自夸,虽然生活在山中,小屋子看着简陋,但内里却是别有洞天,生活看似平淡,但有些地方,却是意料之外的奢侈。

比如说天下奇缺的李廷珪墨,元晞家里有一箱,她从小练字便是用的这墨,丰肌腻理,光泽如漆。

墨是李廷珪墨,纸是澄心堂纸,砚是龙尾石砚,这才情绝伦的南唐后主都甚爱的所谓“三者天下之冠”,元晞凑了个齐,毫不心疼地用着,从小用的那块儿龙尾石砚,还被她摔出一个豁口,估计一些收藏家看了,心都得滴血了。

坐在这位周老面前,元晞脸上冷淡之意稍稍化去,神色温和,竟然带上了淡淡笑意,眉眼似乎瞬间便柔和下来,清丽秀逸。

她虽为风水师,主修风水之道,相宅相地相龙穴,却也少不了一个相人。

在得了传承之后,她的眼光更是毒辣,一般普通心性简单,旁人一眼便看三分,她则可见七分,再一眼便心了然。纵使是周老这般智慧大家,她也几眼瞧出了个七八分,尚有两三分余地。

其实,也是周老心情质朴,至纯至善,并不是那等奸猾狡诈的人,所以才如此易懂。

倒是周老的那位外孙,瞧着温儒尔雅,气度和贵,实则内里流淌着毒气,碰一碰就得去半条命的那种,自然得敬而远之。

说起那名为席景鹤的男子,元晞想起的,竟不是他那丰神俊朗的外貌,而是他的看不透。

对,看不透。

元晞只从他的身上感受一层遮蔽得严严实实的天机,其它的,便不知了。

稍稍一愣,很快缓过神来,元晞冲周老古雅地抱拳一礼。

周老也有些意外,很快笑开,笑容竟如孩童般真挚而明亮。

虽然已经年老,但历经风霜留下的,是清癯,是儒雅。

元晞与周老的攀谈,更是一拍即合,两人好似相识多年,跨越了年龄,竟在短短时间内便成知己好友!

周老兴奋得双眸明亮,而元晞也心生雀跃,提议奏曲一首。

周老对元晞的水平没有丝毫怀疑,甚至带着兴奋的,招手便让小齐抱来了他最心爱珍藏的春雷琴。

第016章 春雷

正所谓见微知著,简单谈吐,便知水平。

周老自己本就出身书香世家,从小在经义墨香中浸没长大,虽不通琴,但古代文人,君子六艺,习琴之灵气、棋之纵横、书之凝练、画之畅神,正所谓一法通百通。

不懂琴,鉴赏却是大师。

而周老所珍藏的春雷琴,乃是一张唐琴,为十大名琴之一,其形饱满雅致,其声沉厚清越,上有细密流水断纹,琴底行草书“春雷”填绿,左右分刻隶书铭文“其声沈以雄,其韵和以冲”,“谁其识之出爨中”。

此琴为制琴世家所出,声名赫赫,曾经也被张大千等大师收藏,之后辗转流落进周老手中。

周老爱惜,专门请人来打理这一张琴,平时视若珍宝,等闲人不可见,此刻却愿意拿出来让元晞弹奏,足以见得他对元晞的态度。

元晞也不矫情。摸到这张唐代名琴的时候也甚为淡定,这番气度,倒是让周老更为刮目相看几分,对元晞的出身,也越发地拿捏不准。

到底是何等的家族,才能够教出这样一个年纪小小的天才?

不怪周老惊叹,只因在社会环境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耕读传家时代的如今,就算是那个时代,若是没有多年浸淫,也不可能达到这种名章故典拈手即来的程度,甚至一些偏僻到连他都未看过的古籍,她也能够提及,造诣过人。

元晞不知道已经被冠为天才之名,她垂着眼,噙着笑,拨弄琴弦,声如流水,缓缓淌出。

她察觉心底喜悦,也不掩饰,即兴弹奏,琴声激越,肆意盎然,无意中冲破了她在得了传承之后,身上笼罩的层层暮气,多了几分少年人的情怀。而曲子虽然不是什么名曲,但胜在情真意切,也是最为服帖此时元晞真实情感的。

这一趟,她竟是来对了!

周老听得如痴如醉,摇头晃脑,拍着大腿,连连叫好。

曲罢,元晞脸上笑容更甚几分,褪去高居神山的仙风道骨,多了几分人气儿,连周老都发现了她的转变。

“小友似乎心结已解呢。”

元晞浅笑着点点头:“也不是什么心结,只是我一时执念,模糊了眼睛罢。”她也是受到传承的印象太大,庞大的记忆占据了她的脑袋,倒是让她的性格逐渐倾向于那个记忆中的人。

而她并不是。

所以,她只是没有想明白了,如今一曲弹奏,琴曲鸣心,冲破执念,豁然看开,便是晴朗。

“哎。”周老突然叹气道。

元晞以为是自己的琴曲有问题,连忙虚心请教——若是之前的她,大抵是做不出来这样行为的,可现在一曲鸣心,少了仙气儿,多了人气儿,自然也做了应该的举动。

周老摇头:“小友琴之一道,已经不仅仅拘泥于术,而是已经上升至道,我虽然略懂琴音,可对于小友的水平,是不敢妄言评价的。只是听了小友的琴曲,心里感叹,之前我一直将这把春雷琴收藏得很好,常人不允碰一下,自以为是做了好事,但现在,我才知道,我的举动,不过是让明珠暗投罢了。”

元晞勾了勾唇,淡淡道:“世事皆如此。”

周老大赞:“好一个世事皆如此!小友,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不知道你能否答应?”

元晞疑惑地看向他。

周老看见元晞的眼睛,黑白纯粹,好比稚子般干净不染尘埃,心中便对自己的决定更加确认了几分。

元晞都没有意料到的是,周老开口,说的却是要将这春雷琴送给她。

“放在我这儿,不过是宝物蒙尘,只有在小友的手中,才是真正的大放异彩。”周老眼睛灼亮,几乎看到了未来,元晞作为琴之大家,站到最巅峰的那一刻。

琴道渐渐没落的今天,能够看到一位大宗师的崛起,他是与有荣焉的。

如此,一张古琴又算得了什么?

元晞默了默,最后开口道:“朋友之前赠物是寻常事,但我也必须说的是,我并不是专攻琴道,这只是我闲暇之余的爱好。”

周老倒是没有生气,只是吃惊:“小友这般天赋,如果专精这一道,完全可以达到大宗师之境!为何?”

“因为我真正要走的路——”元晞犹豫了一下,看了周老一眼,郑重吐露,“风水师。”

周老以为自己听错了,虽然他对于风水师接触的不多,但也见过几个,都是发须皆白的老头子,与面前这个秀美雅致的年轻女孩儿完全扯不到一块儿去。

不过,周老也只是沉默了一下。

他很快豁朗笑道:“虽然如此,这琴还是要送给你,理由还是如此。小友既然决定要当一位风水师,那我也相信,小友必然是有自己的道理,小友的选择,我自是要尊重的。”

他简简单单的一番话,也让元晞微微一笑,对这位老人好感倍增。

想了想,她将这几天一直被她带在身上的东西摸了出来。

“这是什么?”周老看到递到自己面前的东西,好奇问道,“一枚古钱?”

“这是一枚八卦钱,辟邪消灾。”正是她之前捡漏得到的。

周老接到手中,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顿时觉得浑身温暖畅意,好似浸没在热水中,忍不住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一时之间,惊异又好奇地看着这枚所谓辟邪消灾的八卦钱。

远在大洋彼岸的席景鹤也接到了电话。

“是吗?外公高兴就好。”席景鹤神色古怪,挂了电话之后,久久不语。

他实在是无法想象,那样一个清风霁月、万法唯心的少女,笑起来,兴奋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想象不出来,所以——他好奇了。

而不可一世的席大少大概也不知道,自己一时的好奇,这陷进去,便是一生。

大概他知道了,他也会甘之若饴。

因为,这世上,再也找不出来的第二个,独一无二的,她。

第017章 谢谢

送元晞回去的,还是那个人,还是那辆车。

从元晞上车之后,司机并未开口说一句话,但车子却准确地开往元晞家所在的方向。元晞察觉了,却并没有言语,只是扫了他一眼,然后望着窗外。

繁闹纷杂的街景在她澄澈的眸底闪过,仿佛大海倒映了天空,镜子描绘了真实。

车子就要开进方家那个老旧的小区时,元晞眸光一动。

“等等。”她突然出声。

司机手上的动作比大脑反应更快,在应声之前,车子就已经稳稳停在路边。

元晞推开车门,一路走进路边偏僻隐蔽的小巷。

巷子里,一群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小混混,正在对一个少年拳打脚踢,一个个叫嚷得很是凶狠,手下动作毫不留情,被围打的少年也有只有死命护着脑袋,然后被动挨打。

一个穿着素净、模样秀美的少女站在巷子口,几个小混混看到了,先是一愣,然后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挑挑眉,也顾不上打人了,流里流气地说着昏话,走向元晞。

倒在地上痛苦不已的少年一抬头,看到逆光中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淡漠眼神,先是一惊,然后迅速惊恐起来,他吃力地爬起来,忍着嘴角疼痛大吼着:“你快跑!愣在这里干什么!”

他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

元晞没动。

一群小混混却意味深长道:“哦,小易,这妞儿你认识?不给哥们儿介绍介绍?”

倒在地上的人正是方易。

他简直后悔极了与这群人打交道,之前还兄弟兄弟地叫着,可因为一件小小的事情,便立马翻脸不认人,亏得他还真将这群人当作兄弟了…该死,元晞为什么还不快点离开这里,等着被那群人调戏吗?

他顿时怒火中烧,挣扎着就要爬起来。

虽然他对元晞没有什么好感,但元晞到底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姐姐,他绝不会允许她受伤的事情在自己面前发生。

元晞看也没有看一步步逼近自己的小混混,只是静静地看着挣扎着倒下、又再度爬起来的少年,他那跟调色盘一样的脸,以及坚毅和咬牙切齿的表情,落入她的眼中——

哦,还是有可能性的。

此时,司机也感觉到不对,跟着冲了进来,看到这样一幕也有些惊讶。

尽管搞不清楚状况,但元晞是他奉命要好好送回去的,自然不能收到任何伤害。

他扯了扯衣袖,大步流星走过去准备大干一场。

他的职位虽然是司机,他的水平可不仅仅只是会开车,陆战队出身、历经百战、曾经的精英特工一枚,现为席少的专职司机,兼任保镖。

他看似寻常的中年男人外表下,是精练老辣、与战斗力爆表。

一群小混混并不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份,一开始看到他还瑟缩了一下,不过很快只将他当做一个寻常的见义勇为的人,心想着自己这边七八个人,一人一脚也能将他给踹翻了吧。

于是,继续肆无忌惮地逼近元晞,甚至朝着她的脸伸出手——

方易怒吼一声,心中满是悔意。

司机大步跑了起来,眨眼间到了元晞身后。

可惜,今天还是没有他的用武之地。

元晞的动作更快。

她只是伸出两根手指,便牢牢夹住了那小混混伸过来的手。

小混混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尴尬地笑笑,迅速想要反击的时候,猛地一声惨叫。

元晞丢开已经被自己折断的手,嫌弃地吐出一个字。

“脏。”

她身形灵活,轻然飘逸,纵横之间,仿佛只是随意抬了抬手,在一群人身上拍了拍,但一群小混混却迅速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抱着自己的手臂或者是腿,哀叫连天。

方易和那司机都彻底傻眼了。

元晞倒仍然一副轻飘飘的模样,转身离开,路过司机的时候扫了他一眼,眼中含义不言而喻。

那司机浑身一寒,连忙闭上张大的嘴巴,拉起倒在地上的方易,就给扛到了车边,塞了进去。

回家的路上,方易因为身下柔软的真皮座椅坐立不安,背挺得直直的,坐姿好似小学生,连眼神儿都不敢乱瞟,更不要说是问元晞这车是从哪儿来的了。

其实他看过汽车杂志,也曾经为豪车心跳加速过,自然知道这辆车的尊贵身份,价格不低于四百万的宾利慕尚。

事实上方易也判断错了,这虽然是宾利,外形也跟慕尚很像,但只是外壳,内里一切,从头到尾都是定制打造,豪华堪比总统座驾,乃席少专车,价格至少是慕尚的五倍,还有价无市。

这才是真正身份的象征。

只是在元晞的眼中,一切所谓奢侈物都褪去了外表的那层华丽光芒,还原了本质,两千万的车,也没什么稀奇,只是车而已。

方易一直到进门的时候都晕乎乎的,看到走在自己面前那道纤细并不高大的背影,心里升起奇怪的感觉。

他几步追了上去,开始对元晞各种问题轰炸,连自己的伤痛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