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好似生了气似的,摸出钱包,掐了一沓一百元,估摸着有小两千的样子。

“那你今天就好好跟我说道说道,我等着!”男子眯起眼睛,眼中带了几分凌厉。

周围旁观的那些人却是有些跟不上这画风转变的节奏了,刚刚不还是苦口婆心劝人向上的正能量事件,这会儿怎么就算起命来了?

他们百思不得其解,旁边的那些算命先生们,却是有些眼红了。

想他们累死累活一天,了不起挣个几百块钱,都还要冒着被人殴打的危险,就怕一个不小心说错了,那撞上一些恶人,就是吃不完的亏。可谁曾想,这么一个清清秀秀、水水灵灵的小姑娘一坐,居然就有人捧着小两千上门?

亏得他们为了装成老人的模样,又是化妆,又是伪装的,还比不上人家一个年轻又漂亮的,果然颜狗横行的时代!

这边不用说,女子的目光已经落在中年男子的脸上,时不时扫过他的头顶。

眼中清晰的旁人无法看见的世界,已经向她讲述了一个人的一生。

“你三岁丧母,五岁丧父,七岁过继到养父名下,一辈子活得小心翼翼。你头上紫气隐现,所以走的是仕途,且有人提携,算得上是一帆风顺。二十五岁的时候,你的命中出现了贵人,一丝缠绵姻缘,她应该是你的妻子,她让你平步青云,更上一层楼。”她的话很轻,却随风刚好落在男人的耳中。

中年男人一脸的愕然,没有想到对方随意一说,竟然说了个八九不离十!

而且他很确认,对方之前是绝对不认识他的!

只见女子顿了顿,又道:“你应当是仕途有不顺之处,心中憋闷,出来散散的心吧。”

其实这句话,不是观相出来的,而是直接观察出来的。这段时间,她走南闯北,孑然一身地面对过很多人和很多事,也是由此见识过各种不同的人,这点察言观色的小本事,她还是有的。

这男人看起来风度儒雅,实则眉头紧锁,胸中烦闷。他嘴唇干裂,嘴角发红,一看便是急躁上火。再加上她看到的一些东西,她自然就完完全全地猜测出了这个男人出现的问题。

可她悠悠一句,却是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中年男人彻底信服了。

其实他也是没辙了,尤其是现在这种境况——

尽管知道自己可能要大祸临头了,却怎么也抓不着头绪,但是直觉向来很准的他又不会认为自己这次是出错了,便总觉得心神不宁,自然心情烦闷,这才出门走走。

其实中年男子潜意识是有些相信这些算命风水的,不然也不会刻意走到这里来,想要寻求一丝可能的机缘,然后指明道路。

现在,他果真遇到了幸运?

至少现在,他是信了。

中年男子脸上惊讶、震撼,最后归于急切:“请大师指点迷津!”

他眼巴巴望着女子,可其他人傻眼了,一会儿又恍然大悟起来——难怪!原来是托!

他们才不会相信这么年轻的算命先生,把自己的猜测强安在其上之后,就自以为一切都解释得通了,这下子彻底抱着一种看笑话的想法,看着面前的一切。

而人群之中,一个帅气的男子显得有些鹤立鸡群,只因为他那一身昂贵的定制西装,以及细节处彰显出来的与众不同,比如领带夹,比如手表,看似低调,实则高调到一塌糊涂,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身价不菲,也不知道是傻,还是太傻。

他这身模样,走在这潘家园,就像是恨不得挂了面“人傻钱多速来”旗帜在自己脑门上,摆明了告诉大家我就是肥羊,快点来宰我。

更何况,做古董生意的,无论是街边的小贩,还是大气有档次的古玩店中的掌柜,都是眼力一个比一个厉害,一个比一个贼精。

要知道所有的古玩都是不标价的,就是为了有这样的时候,遇见这样的肥羊,往狠了里要钱!

这一路上逛过来,帅气男子已经遇到好些个把他当冤大头宰的了,可以说,他问了的这么多家店铺中,十家有九家都瞅着他这幅大金主的模样死命报价呢。可他笑呵呵的,一路过来,什么都没买。

别人都以为他是傻,不懂得财不露白,可正是因为他对自己的眼光有信心,才会这样的嚣张自在,根本不会为了别人的目光而改变自己的品味。

李少的家世很好,上有长兄又不用担心打拼,整天儿就是一个混迹浪荡的花花公子,唯一的爱好,就是这么一点了。

而此时,李少兴致勃勃地看着那个女子,用肩膀撞了撞他身边的那人:“喂,阿泽,你说那女的,到底是不是骗子啊?”

郑启泽怔怔的发呆,被李少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你傻啦?”

郑启泽摇摇头,说道:“那位,高深莫测,不同寻常。”

李少呵呵笑了:“你这是来打广告的吧?说吧,人家塞了多少钱给你,还是说,出卖了色相,你的老相好啊?”

李少肆无忌惮地开着玩笑,也没有顾忌郑启泽的感受。

郑启泽轻轻一笑,也没有生气。

去年他的父亲从江州调到京城,对于他父亲那种典型的江州派来说,就是明升暗降,而他这个在江州还可以呼风唤雨的小太子,到了京城就必须夹着尾巴做人了。

比如说面对这位李少,他只能巴结,绝对不能惹恼,这会儿又怎么可能生气?

至于那人,只因为他认识!

看到那女子的第一眼,他便想起了关于她的所有记忆,沉淀在记忆中的,那些——

她,是元晞!

第118章 缘

“我曾经见过她为刘老看过风水,刘老很信她。”郑启泽慢慢叙述起当初自己的所见所闻来,说着说着,不由得有些出神。

那时候他还心高气傲、嚣张跋扈,见了这么一位风水师,又是惊讶又是好奇的,巴巴凑上去,在元楼故意赖了很多天。可惜自从那次之后,便再也无缘见到她。

再后来,元楼突然做起了普通的茶楼生意,又因为独特的装修环境和别具一格的风格韵味而备受江州上流社会欢迎,不少富商老板都喜欢在这里谈个生意喝个茶,据说那里的茶也是别有风味。

从那以后,郑启泽就再也没有去过元楼。

再然后,他的父亲受到了竞争对手的挤兑,不得不调到了京城来,从江州呼风唤雨的二把手,变成了京城一个闲散部门的官员,几乎处于半退隐状态,而他也再也不能过着以前那种肆无忌惮的生活,还不得不讨好李景逸这种二世祖来帮助父亲一臂之力。

李景逸李少听言,看着吊儿郎当、漫不经心的,实则眼中凛光一闪:“刘老?江州的…刘浩德刘老?”

其实这位多少和他爷爷能够扯上一点关系,最开始的时候,还做过他爷爷的下属,后来也成了一方大佬,在国内整个官场上,都是值得重视的一位大人物。

李景逸以前见过刘浩德,只可惜他见过的人太多,对他的印象也不算太深。犹记得是一个神情凌厉,不苟言笑的老人,实在是无法想象,这样一个老人居然笃信风水是什么样儿的。

至少风水什么的,他是不信的。

而那边的女人,如果真的是刘老的座上宾,又为何会成为这路边摊上的算命先生,摆出一副明显招摇撞骗的样子?

观相随缘?呵呵,这种最是模棱两可的话,就适合一些骗子放在嘴上叨叨了!

李景逸心里很是不相信,但嘴上还是调笑道:“既然是那位刘老的座上宾,那待会儿我也上去算算好了,正好最近我流年不利,要算算命,冲冲喜气!”

郑启泽无意识地张大嘴巴,实在是无法想通李景逸的这幅说辞——算命冲喜气?

可他在看了看李景逸的脸色之后,随即明白了。

这李少哪里是想要算命呢,不过是听了他的话,觉得心里不以为然,偏偏要上前去看个究竟罢了。

郑启泽甚是了解这位李少的脾性,说白了就是争强好胜,前些天已经干出一份儿用自己的兰博基尼去撞人家的保时捷的事儿,起因不过是因为他在开着一辆辉腾的时候,与那保时捷车主抢了停车位,那保时捷车主便随口轻蔑地说了一句“破大众”。他转身把车丢那儿,便开了一辆兰博基尼来,把那辆价格不过他兰博基尼的五分之一的保时捷卡宴撞得哭爹喊娘,副驾驶座上的小野模哭得眼妆都花成熊猫了。

而这种事情,不过只是李景逸辉煌“作死”生涯中的微不足道的一粒小尘埃,至于其他的那些事情,已经嚣张得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可惜人家老妈本就是大集团的股东,资产过亿,花这点儿小钱给儿子玩玩儿再寻常不过,别人想要从李景逸这里钻个空子都没法儿,李家早做得滴水不漏呢!

郑启泽心中了然,却也没说透,只是笑了笑,静静地看着那边的元晞。

这一年来的变故,给他带来最大,也是最好的变化,便是如此了。

褪去了浮躁和喧嚣,变得沉静了。

当心性沉静下来的时候,他也能够看到很多以前看不到的东西。

元晞面对中年男子的态度转变,却完全不为所动,仍旧风淡云轻的模样,眸光清冷如月,好似有冷霜覆盖,孤傲地在她身周划出一个万法不沾的空圈地带。

她只是说道:“我之说一句——断了不该有的,送走不该呆在身边的人。”

她的话说得模棱两可,换个人大概只会摸不着头脑。

因为这话说得实在是太模糊了,在不同人的耳中,听着便是不同的意思。

不正是应和了那些江湖骗子的行骗手法?

李景逸轻嗤了一声,继续冷眼旁观。

可是,这话落在中年男子的耳中,却是一震。

随着元晞的话,他忽然想起一个人!

哪个男人心底没有一点温柔乡,哪个男人不渴望一个温柔似水的女人,尤其是他这种,从小仰仗养父鼻息过活,工作了之后仰仗领导鼻息过活,结婚了之后仰仗老丈人和妻子鼻息过活。

别人看着他风光,儒雅又有风度,只恨不得羡慕得成了他——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表面光鲜的生活下,是存在着多么多的无奈。

他也是男人,男人是天生就想要表达自己强壮的力量,这个道理从原始社会便一直有了到现在。

而当他在面对别人当面还笑着尊敬,转个头就说他吃软饭的情况之时,遇上那个女人,便什么都沦陷了。

对方只是一个大学生,还没有毕业,学校也不入流,二本大学,在京城的众多大学中都不出名。包括她的人,也不算是特别的漂亮,顶多算得上是小家碧玉型的,在别人眼中,也许还比不上他那个明艳漂亮的老婆。

可是,对方的温柔如水,让他百炼钢也化为绕指柔。

他第一次感受到女人的体贴,第一次能够把自己的心事肆无忌惮地宣之于口,第一次期待着与一个女人的见面,哪怕这个女人还只是一个女孩儿,而且年龄几乎小到可以当他的女儿了。

不过中年男人也清楚,他与对方的这段感情,便是不该有的,而她,也是不该呆在自己身边的人。

很明显,他自己的一切都是因为他那位老丈人提拔才得到的,若是他与女子的关系被妻子甚至是老丈人知晓…

元晞不说还好,一说,中年男人便顿时觉得事情有不对劲的地方。

比如最近他的妻子,有些不对劲,面对他的时候总是神情恍惚,好像有什么心事。

而且还有几次,他洗了澡出来发现妻子站在衣架旁边在翻找什么,看到自己出现还吓了一跳,口口声声说没什么,而他也没怎么在意。

现在看来,一切都不是空穴来风。

难道妻子发现了?

一想到这一点,中年男人便觉得浑身都冒起了冷汗。

老婆年近四十也仍旧明艳漂亮,别人羡慕他道不行,而老婆这样漂亮的外表下,也是一个泼辣的性格,若是他出轨的事情被老婆知道,那么…他的一切都完了!

中年男人此时突然想起自己听到同事说过的一句话,那时候本来没怎么在意的,现在却是一下子浮跃到了他的眼前——女人,看似蠢笨,实则她们比你想象中的要聪明很多。

“我知道了,谢谢您。”太尊敬了,连您都出来了。

中年男人心里隐约有猜测,不过更多的需要他调查了才行。

还有,那个女人的事情也要断了处理了才行。

事实上,什么可笑的爱情,到了现实面前,都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就像是这个中年男人,心心念念想着那个女人是他的心头好,是他的绕指柔,但是到了关键时刻,他仍然会为了自己的安逸生活选择抛弃那个女人,也不管那个女人会不会受到牵连,那个女人会有怎样的下场。

元晞看着中年男人离去,冷淡地摇摇头。

不过一丝浅薄的气运飘进她的眼中,让她干涩的眼眶一下子湿润柔和了起来,整个世界也在瞬间明亮,顿觉舒服很多。

其实在看了那个男人的面相之后,她就知道那个男人不是什么好鸟。

可惜,偏生应了一个“缘”字,为了望气术的进阶,她也不得不出口帮助这样一个渣男。

看了看周围,眼见着没有什么适合自己收纳气运的对象,元晞便开始动手收拾摊子,打算去吃点儿东西。

她看着倒是挺仙气的,可也不是真正的神仙,做不到辟谷不是?

已经在这潘家园坐了一整天,才遇上一个合适的人,元晞实在是承受不住了,打算先吃点饭,休息一下,明天再来。

嗯,也许要换个地方?

自顾自想着的元晞,压根儿就没有考虑到其他的那些围观群众不明所以的双眼。

不是说好了是托吗?

不是说好了是江湖骗子吗?

这就收拾东西走人了是什么意思啊!

难道玩儿的是欲擒故纵的那一招吗?

可是,看着元晞提着一个小包袱果然走了的时候,大家才慢慢反应过来——人家真不是找的托儿。

“切。”

围观群众一哄而散,热闹没得看了,自然是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逛街的逛街,守摊的守摊。

只是这些人中,还有郑启泽和李少李景逸没有走。

郑启泽并不想和元晞打交道,大概是心底那点可笑的自尊心在作祟,一年前,那位可是好好惊艳了自己一把,要说郑启泽心底没有一点小心思,连他自己都不信。

所谓男人就是雄孔雀,喜欢在异性面前开屏彰显优美身姿——郑启泽,至少不想让元晞看到如今自己的“狼狈样儿”。

可李景逸不这么想,几乎没有犹豫的,抬脚就跟了上去。

第119章 席爷

元晞才走出几步,就听到有人在身后喊了一声。

不过她并不以为是在叫自己,便不以为意,继续往前走。

李景逸快步跟上她,说了一句:“看相的,等一下。”

元晞这才停下脚步,皱眉看着追上来的这个男子。

而他旁边那个慢吞吞的,晚了好几拍才跟上来的男子,却让元晞觉得有几分熟悉。

她的记忆力一向很好,虽然叫不出名字,但是却记得他——

“哦,是你。”元晞掠过李景逸,直接冲郑启泽微微颔首,虽然态度冷淡,可在郑启泽眼中,却是受宠若惊了。

郑启泽的心跳一下子加快,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的少年时代,那个跟女孩儿说几句话都要脸红的时候。

现在的他,耳尖也忍不住红了起来:“你,你还记得我?”他真的没有想到,他与元晞只是几面之缘,元晞对于他来说,只是停留在记忆中,一个神秘美丽而又朦胧模糊的身影,是美好的。

而现在,这份美好跟他主动说话了,还记得他!

“你没有看到我吗?”很明显,李公子李景逸不爽了。

元晞瞥了他一眼,凉凉地扯了扯嘴角,不语。

李景逸眉头一皱本来想要说什么,却又迅速把话收了回去,难得退让道:“好吧好吧,我不应该叫你看相的,那你说说,我该叫你什么?”

元晞并不想和李景逸搭话,转身打算继续走。

郑启泽连忙在李景逸耳边说了一句:“叫元师傅。”

元师傅?这么奇怪?

李景逸没有接触过风水行当的人,对这方面不了解,只觉得对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也要称呼师傅,师傅师父的,实在是奇怪。

带着几分别扭,他再次叫住了元晞:“元…,你不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吗?现在给我看看面相如何?”

他甩了甩头,撇去那几分不自然,索性不再叫元师傅,开门见山,言语中带了几分挑衅。

元晞回头上上下下扫了他一眼:“你和我,无缘,不看。”

“嘿!”李景逸气笑了。

这年头街头算命的人,谁不是赶着贴着上来想要给你算命的,哪有做算命先生的,一句没缘就把客人拒之门外的?

李景逸不解,只用普通的思维去揣测元晞,便喊了一声:“给你一万!”

一万块,对于街头摆摊算命的人来说,绝对是比大数目,就算生意好的时候,也是要好几个月才能够赚来的钱。

元晞连脚下都没有停留一下。

李景逸以为元晞是嫌钱少,又加:“一万五!”

元晞不为所动。

“两万!”

李景逸叫的价格越来越高,可元晞的脚下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很快就顺着清静的小巷,走了出去。

李景逸咬牙切齿,却又不想再追上去丢面儿。

“你说你看到那位刘老请她去看风水,拿了多少钱来着?”李景逸恍然大悟,也许人家看不上这点儿钱呢?

郑启泽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看见刘老很尊敬她的样子,还亲自上门去接她。”

“这么大牌?”李景逸眯起眼睛。

可他没有打算就这样放弃。

或者说,李景逸这个人有些固执,说难听点就是犟,而且一犟起来,绝对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尤其是他认定的事情。

比如说现在他打定主意要和元晞杠上了,他就绝对不会放弃!

元师傅是吧?期待我们的下一次见面。

没缘?没缘我也总会让你给我算命的!

“李少。”郑启泽看着李景逸的表情,就知道李景逸大概是有了不好的念头,顿时有些无奈。

他有心护着元晞,可现在的他能力有限,在李景逸面前只能说是一个小虾米,李景逸让他留在身边当跟班就已经是看得起他了,哪有他说话的份儿?

正是因为郑启泽有自知之明,所以现在只能是一脸的无奈。

元晞走后,李景逸却有些索然无味了。

“算了,我先走了,待会儿还去找个人!”李景逸不耐烦地摆摆手,抬脚就离开了。

郑启泽没有跟上去,而是站在原地,思绪复杂。

出了潘家园到了停车场,李景逸开着自己的奥迪小跑一路来到风和会所。

这会儿正是日落西山的时候,京城的各大会所酒吧,因为夜幕的降临,而开启了纸醉金迷的时间。风和会所是其中之最,这里拥有堪比明星的顶级美人儿,聚集了世界上最顶级的奢侈体验——只向拥有贵宾卡的会员开放。

就算是李景逸这样一个横霸京城的二世祖,要进风和会所,也得出示自己的贵宾卡。

他抛着手中的车钥匙,吊儿郎当地走在路上,偶尔见到美女还会打个招呼,那些美女自然都是会所的“花牌”们,见到李大公子,自然是言笑晏晏,却没有巴巴凑上来,显得含蓄而又有魅力。

李景逸算是个花花公子,但却没有因为这些美女而驻足停下,他一路路过“酒池肉林”,“三生迷醉”等地,最后上了五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