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晞早上起来的时候,老大爷也早就起床了,正在扫院子,看到元晞便笑眯眯地跟她打招呼。

元晞本打算跟老大爷打个招呼就出门的,连行装都给背上了,经过老大爷的时候,却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

“大爷,您知道,这附近发生过什么比较奇特的事情吗?”

有的时候,也许就是这些看似荒谬的传闻中,就隐藏着最重要的信息。

元晞觉得,与其自己出去瞎摸一通,不如先了解了解。

“奇特…奇特的事情?”老大爷理解了一下,才恍然大悟,“哦!哦!你说的是那些神仙怪谈吧?”

“嗯,算是吧。”

“那你可就问对人了,这整个村子里,就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了!”老大爷眉飞色舞,很是兴奋,“喏喏喏,你看到山脚下的那个小湖没有?听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说啊,他去山里砍柴的时候,曾经看到有仙女儿在那里洗澡,长得可漂亮了!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还在后悔,要是他大着胆子偷了那仙女儿的衣服,说不定仙女儿就成他媳妇儿啦!”

看不出来,老大爷还是个神仙怪谈的发烧友。

元晞默,好像在全国各地,无数的大湖小湖,都留下过仙女洗澡的传说,最著名的无疑是七仙女和董永的故事,难道天上没有澡堂子?

不过元晞想,如果有仙女,如果真的偷了仙女衣服,还偷看仙女洗澡,恐怕不是和仙女喜结连理,而是会没命吧。

元晞有些失望,却还是带着期待问:“哦…还有呢?大爷,您知道这附近有没有什么仙山?就是传说有仙人出没的山峰?”

“当然有啦!”老大爷眼睛也不眨,开口就说,“就是那边那个山头,以前传说有仙人在上面炼过仙丹的咯!那里还有仙人睡过的石洞呢!我也就是现在年纪大了走不动了,我年轻的时候经常去那里看仙迹的!果然…果然…”憋了半天,终于憋了一句,“与众不同!”

可到底与众不同在哪儿,老大爷自己也说不上来。

元晞再度提起期待之心看向那个所谓的仙山,可立马就失望了。

昨天她不就是从那边来的吗?没有发觉什么不同啊?难道地宫的位置已经隐没于山中,无迹可寻了吗?

这下子元晞彻底失望了,只得想着脚踏实地地一点一点寻找了。

也是,将希望寄托在老大爷身上,本身就很不靠谱。

她正打算起身告别的时候,没注意到元晞表情的老大爷,继续说起自己的听闻所见,这时候,恰好说起了一件事情——

“对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整个村子里只有我知道,我还亲眼看到过!”老大爷洋洋得意,丝毫没说,其实是他告诉村子其他人,那些人都不相信,还说他乱编故事,对他好一顿嘲笑。

现在好不容易遇上一个愿意听他故事的人,老大爷自然要兴奋地拎出来说了。

元晞虽然没抱希望,但也耐着性子听:“是什么?”

老大爷看元晞感兴趣,便神秘兮兮地说道:“月下仙山!”

元晞眉头微动,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大概,大概就是在…”老大爷的手指在天上转了一圈儿,也没有找到那个方位,便随便指了指,“反正就是那边吧,就在月亮下面,我曾经看到过一座雪山的山峰,就只是一个山峰,漂浮在半空中!我敢保证,这附近的山我都去过,绝对没有什么雪山!更何况还是漂浮在半空中的一座仙山!”

元晞心头大震——恐怕,老大爷看到的月下仙山,就是外公说的昆仑峰!

昆仑峰顶,常年积雪,有树不老,有池不冰,常年温暖,唤作瑶池。

老大爷没去过那仙山,自然不知道什么不老树和瑶池,但是山顶积雪这一点,却无意中应和了昆仑峰的描述。

元晞急忙问道:“那仙山,老大爷是在什么地方看到的?什么时候看到的?几点钟?只看到一次吗还是很多次?”

一连串的问题让老大爷有些发晕,不过他还是努力回想当时的情况,缓缓给元晞说了起来:“那一天是什么日子我不记得了,冬天的时候吧,天黑得很早,我饭做到一半,葱花不够了,正好到院子里去摘菜,抬头就看到了…哦!对了!那个时候月亮特别圆特别亮!那仙山漂浮在半空中,就在月亮前面,几乎都要飞到月亮上了!…”

老大爷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村子里人对他的驳斥,那个时候大家都没睡觉,也有不少人在院子里。但除了他之外,没人看到他所说的月下仙山,所以老大爷的话,谁信?

那个时候就算冬天天黑得早,但月亮也不至于亮到那种地步,大家看到的天色,可没有老大爷所说的黑成那样。于是,老大爷的话,就更没人信了。

老大爷杂七杂八地说了很多,包括当年那些人都不相信自己的时候,那股气愤不满的心情。老大爷坚信自己的眼睛没有花,可那些人却都说没看见,可是让他郁闷了好久。

元晞迅速从这些信息里面抓出有用的——

首先是…冬天!

做晚饭的时候…下午六点钟左右!

月亮特别圆特别亮…阴历十五日或十六日!

元晞学过天相,知道月相是有规律的,月亮升起的时间,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晚48—50分钟。并且,月亮圆缺的月相,也有变化,阴历十五之前,月亮亮部在右,十五之后在左。

更重要的是,月亮升起的位置,也会变化。月初的时候,月亮升起的方位是西方,随着时间的推移,月亮升起的位置也不断东移。

而月中,也就是十五十六日的时候,月亮升起的位置,恰好是正东方!

——一切的时间和方位都已经明朗,但是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却出现了。

为什么村子里其他的人都没有看到过这月下仙山,偏偏只被老大爷看到了?莫非这老大爷身上也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可元晞百般打量,看来看去,这老大爷也都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就在元晞思绪飞快运转的时候,老大爷仍然没有停止他的讲述。

“…他们都说我骗人,可我又不只是看到一次,我可看到过两次,一模一样的场景,怎么可能是我眼花啊,做梦都不会做同一个梦的啊!”

老大爷言辞凿凿,义愤填膺,却也给了元晞很多信息。

都是十五日满月,一次是巧合,两次却不一定是了。

她若想要找到那月下仙山,还是要等到十五那一天,可能性最高。

恰好,今天刚好是五月一号,元晞算了算日子,三号就是阴历十五,她只需要再等两天。

有了这个线索,元晞也就不急躁了,借住在老大爷家中,准备再等两天,阴历十五,满月那天再看!

当然,她给老大爷家带来了这么多麻烦,还从老大爷这里得了这种重要的消息,吃白食就不好意思了。

只是可惜,她身上唯一带了点零食和糖果,把兜底都翻过来,找出一把糖果塞给老大爷的两个孙子,把他们乐得不行之后,元晞又拿了一沓钱给老大爷。

多少钱她没数,反正给自己留了几张,以备不时之需后,其他的一股脑全部塞给了大爷,大概也有几千块钱。

老大爷激动得脸都红了,不是高兴,而是憋的。

山里人纯朴,哪里愿意收下这么多钱,元晞给几百块钱他都觉得多了,更何况是好几千?

最后在元晞的坚持之下,老大爷还是不得不收下了这个钱,元晞劝服他的理由,是给两小买点穿的吃的。

老大爷都觉得,自己苦没关系,但再苦也不能苦孩子,看到两个小孙子因为一把糖果就高兴得欢天喜地的,他何尝不心酸?

如此想想,心里就舒坦了不少,还嚷嚷着要给元晞杀一只鸡来吃,那可是逢年过节才吃的东西,听得两小直流口水。

元晞婉拒了之后,也心安了。

然后,耐心等待两天后的满月十五!

元晞在等。

还有几个人,也在等。

“快,速去通知老祖宗!”

“是!”

第269章 冰之封,血之祭

玄家消息网络四通八达,纵使是在没有信号的山中,两个小时后,这个消息还是飞到了玄家家主,玄数的手中。

玄数拿着这封密函,静坐在桌案前的身子稳如树根,看着平静,但他的双眼中浮掠过的无数情绪,却无意中透露了他现在的激动!

多少年了,玄家四代人,为此策划了上百年。

终于!

时机到了!

“来人。”

书房外悄然走进来一个样貌平凡的中年男子,一言不发,垂手而立。

“去,把孙少爷找回来。”

中年男子弯了弯腰,悄然退了出去。

“去把老祖宗请过来…”说到一半,玄数又改变了主意,腾地起身,“算了,我亲自去。”

玄家山上住着玄家所有嫡系子弟,成片的整体建筑,又暗中划分成不同的区域。这其中,以之为中心的区域,并非家主玄数的住宅,而是老祖宗玄松的所在。

比起家主玄数的威严,让儿孙敬畏害怕,老祖宗玄松的和蔼无疑得到了儿孙们更多的亲近。不过,这其中有多少讨好和刻意,就不得而知了。

老祖宗玄松虽然早早就从家主之位上退了下来,但是他并没有就此无声无息了,新任家主也是玄松长子的玄数,给了父亲所有的孝心和尊重。比如一直都是家主所居的乾坤苑,玄数也敬请父亲继续住在里面,自己则搬到了书房所在的清风苑。

玄数不在意一个院子,玄松也笑着收下了儿子的好意。

而权力的中心,在于人,而不在于一个名头。

家主玄数常年在清风苑,很少到其他的院子里去,今天难得出现,自然引得一片鸡飞狗跳。

玄数经过花园的时候,脚步一顿,往假山上看了一眼。

“哼,逆子。”对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小儿子,玄数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也懒得理他。

一甩袖子,继续大刀阔斧地往乾坤苑而去。

假山上,一身灰色麻衣的男人毫不在意地随意躺着,用凸出的假山石头当枕头,手上提着一酒葫芦,蓬头垢面,满脸胡茬,遮掩到看不出长相了。

喝酒喝得醉生梦死,似乎父亲从自己身边经过,还斥责了一句,也没有听到。

那喧嚣远离之后,花园中重新沉寂下来,虫鸣可闻。

睡在假山上的玄野掀开眼皮,被酒色覆盖的蜡黄脸庞上,骤地迸现一抹精光,亮若流星。

“狮子当成羊,一群傻蛋。”玄野咕哝一句,翻了翻身子,顺势打了一个酒嗝,一股浓浓的酒味顿时弥漫在假山顶上,挥之不去。

老狮子才最可怕,狡诈精明,和蔼可亲成了最好的假象。

但,这都改不了他的本质。

狮子…可是要吃人的!

玄放最近得了爷爷的命令,让他不得踏出京城地界半步,原定去瑞士的计划不得不取消。

看着一群小伙伴们嬉笑着离开,玄大少爷很是忿忿不平,在自己名下的别墅里,招了一堆名模美女作陪,还有一群必不可少的纨绔子弟,开了一场盛大的饕餮盛宴。

游泳池的水被抽干,倒满了玄大少爷让人从法国运来的香槟。

春天的温度仍然带着凉意,一群嫩模美女却毫不在意地穿着比基尼,露出美好的身体,娇笑可人,目光在每一个可能成为目标的阔少身上扫过。

实实在在的酒池肉林。

这派对,一开就是三天。

玄大少爷去“酒池”游了一圈儿之后,原本就晕乎乎的脑袋,越发醉意上头了,爬上来后就躺在池边,身边一群美女大呼小叫,拿毛巾的拿毛巾,递冰水的递冰水,好不热闹。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声,声音由远及近,直到来到玄大少爷面前。

玄放费力地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开口大骂,却一眼看到中年男人那张平凡无奇,扔进人堆中似乎都会被淹没的脸,吓得浑身一个激灵,猛地坐直身子,酒意清醒了七分。

“你!你怎么在这里!”玄大少爷都被吓得大舌头了,咬词不清,却无碍他表达内心的恐惧。

玄放一眼就认出来这中年男人的身份,正是常年行走在爷爷身边的鹰犬之一。

此人名为马国,看似平凡,其实最是恐怖。

据说他当年出头的方式,就是在一群鹰犬的厮杀中侥幸活下来,用牙齿咬断了最后一个对手的脖子,满脸鲜血,狰狞如鬼,嘴里还嚼着对手的肉,冲着台上的新任家主玄数咧嘴大笑。

就此,一飞冲天,迅速得到了玄数的重用。

别看长得憨厚老实,可是听了马国不少传闻的玄放,却是非常清楚,爷爷身边这么多条狗,马国绝对是最狠的一条!

玄放也由此畏惧他三分,还有七分,是因为马国背后的爷爷!

难道爷爷对他最近的生活行为不满了?让马国来教训他了?

玄放各种猜测,却听到对面的马国,没有丝毫起伏的声音响起:“大少爷,家主大人让您回去。”

玄放脸色刷的一白。

完了!

他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爷爷找我有什么事吗?”

“小人不知。”马国面无表情,眼珠子居然是像死人一样的灰色。

玄放的声音都在哆嗦了:“那…那老祖宗在吗?”这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在。”

马国回答得干净利落,像是完成任务。

不过玄放却一下子安心了,长长吐了口气,很是不屑自己刚才的胆小行径,有点想踹人两脚发泄发泄自己的恼羞成怒。但距离自己最近的人却是马国,看了看他那跟死人似的眼睛,想想还是算了。

反正这下爷爷叫他回去也不怕了,有老祖宗在,爷爷还能把他怎么着?顶多斥骂两句,这些年他还听得少了?

玄放脚步轻松,换了衣服就跟着马国上车了。

不怕!老祖宗最疼他了!

玄数来到乾坤苑的时候,老祖宗玄松正在摆弄一盆寒兰,看老祖宗微笑的表情,应该是对这盆寒兰很是心喜。

“父亲。”在外人面前威严无上的玄数,在玄松面前,却很是恭敬。

玄数没有让人进来禀报,但看起来玄松对儿子的到来并不意外。

“有消息了吗?”玄松淡淡问道,目光始终没有从寒兰上面离开。

昆仑峰的消息,不仅是元晞在关注,玄家也在关注,作为玄家老祖宗,玄松自然也不可能忽略。

儿子会这么匆匆赶来,除了昆仑峰,也应该没有其他。

玄数难得地扯出一个笑容,只是出现在他那张僵硬威严的脸上有些别扭。

“父亲请看。”他直接将手上一直拿着的那密函递了过去。

玄松展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很多字,全部是以第三者角度来描述的元晞进山遇上老大爷之后,两人的对话。

玄松越往后看,眼睛越亮。

“没有想到,当年我的手上,居然漏过了这么一条鱼!”玄松眯起眼睛,不由得感叹。

玄数疑惑地看向父亲,等待他的解答。

玄松缓缓道:“你应该知道,四十多年前,我玄家原本有一场针对地宫的行动,几乎要成功了,却因为找不到昆仑峰,不得门而入,最终失败了吧。”

玄数点头,当年的事情都有详细的记载,他在当上家主之后,将这些记载通通看了一遍,已经了解得不能再了解了。

“你不知道的是,我们当年之所以能够确定那个范围,是因为看了玄尊留下来的笔记!”

玄数知道,父亲口中的玄尊,正是他玄家供奉的第一代先祖,一百多年前,一举击溃外门六姓,让玄家从元家之奴就此翻身,甚至完成了将堂堂国师家族元家拉下神坛这等壮举的,那个成他人之不可能的男人,玄洛!

整个玄家发誓不再做他人家奴,直接烧了族谱,并且把族谱上的历代玄家家主视为玄家耻辱的象征,直接认了玄洛为第一代家主,玄家先祖,以此视为玄家发奋崛起之心!

玄数从小就是看着这个男人的各种事迹长大的,在各种书籍描述中,这个男人是无所不能的神,是翻手云覆手雨的智者,也是玄家无比超然的存在。

他们这些后代,只能称他为玄尊,甚至没有资格叫他的辈分!

玄数从小就是一个很理智的人,他看着那些记载,其实心里面并不是多么的疯狂向往,只是认为这些描述有些将玄尊神化了。玄尊的功绩不可磨灭,但也不至于到了这般呼风唤雨的地步。

现在听到父亲提起玄尊,玄数忽然发觉,也许有很多事情,自己了解得并不清楚。

玄松没有发现儿子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表情逐渐变得狂热,激动地说:“一百多年前,玄尊想要打开地宫的行为虽然失败,但是却清楚地知道了地宫的所在。并将这个秘密,写在了笔记之中,留给我们这些后人。才有了四十多年前,我们最接近成功的一次,找到了地宫的守陵人,摸准了地宫的位置。”

“可惜,最后还是失败了。”玄松无不惋惜地说道,“只是,我却没有想到,当年居然有这么一条漏网之鱼。”

玄数疑惑:“父亲说的是这个老头?难道他不只是一个普通人?”

“没错。”玄松点点头,“此人的确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是。你看,这里,此人说,他曾近亲眼看到守陵人青阙,带着骨灰罐去了不知名的地方。”

“毫无疑问,那个青阙,当年带着她父母的骨灰,去的地方就是地宫。守陵人骨灰入地宫为安,这是守陵人世世代代的规矩。”

“而在青阙从地宫回来之后,此人又恰巧遇上了她。要知道,地宫也就是昆仑峰的位置,事实上是被一股神秘力量给遮盖住了,青阙恰好从昆仑峰出来,身上多少带有一丝残留的力量,遇到此人之后,落在了他的身上,便成了那一丝机缘。”

玄数被玄松几语点明白了,恍然大悟:“所以,他才能在后来亲眼看到昆仑峰顶,而其他人都没看到!”原来如此!

玄松点点头:“正是如此。此人既然说,是在满月之夜看到的,那说明,那股掩盖了昆仑峰和地宫的神奇力量,就是月华之力!”

玄数若有所思:“法阵…”

“多半如此。”玄松感慨,“若是当年我们知道了这个老人的存在,恐怕地宫大门早就为我们而开!”

玄数同样难掩激动,地宫何尝不是玄家一百多年来的夙愿?

“两天之后就是阴历十五,那我们今天就启程过去吗?”

玄松却抿着笑,神秘地摇摇头。

正当玄数不解之际。

“你且退开。”玄松示意玄数后退自己,自己则走到一处柱子前,拍了两下。

那木柱子看起来跟房间里面其他的柱子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在玄松拍了两下之后,松木地板却蓦地裂开,伴随着低沉的轰隆声,一道黑暗的阶梯出现在了玄数的视线之内。

“这是…”玄数大惊!他从来不知道,这里居然有一个暗门!

玄松却微笑着想他展开手:“我的儿子玄数,欢迎来到玄家的根源之地,最神秘的所在,玄宫。”

玄数看了看那延伸到黑暗深处的阶梯,又看了看父亲,惊讶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时候,一老人缓缓走了进来,此人也是跟随在玄松身边多年的一老奴。

“老祖宗,家主大人,大少爷已经进大门了,是直接带他过来吗?”

玄松点点头:“直接带他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