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头消化完白天学来的东西,忍不住和陆则感慨:“你这小子很像年轻时的我。”

陆则看了叶老头一眼,没有说话。

叶老头也没再多说什么,看着陆则在电脑上还原白天的手术过程。

陆则这份把自己已经完全掌握的东西整理出来的耐心,叶老头自认是没有的,这大概是像他当初的徒弟、陆家的先祖。

到十二点后,急诊室又涌入一拨人,大部分都喝得半醉,其中一个醉得尤其厉害,高声叫喊着什么。

中国旅游小镇的夜晚基本都与宵夜和啤酒结缘,鹿鸣镇也一样,这批人就是出去聚众喝啤酒吃烧烤的。

没想到不知谁把啤酒瓶摔碎了,受伤的那人还哐当一倒,正好摔在碎玻璃上,血跟拧开了的水龙头似的哗啦啦往外流。

这下好了,很多人的酒都醒了大半,赶紧把醉汉往医院带。

醉汉很不配合,护士们根本近不了他的身,还是李医生上前把他制服了才勉强把人控制住。只是醉汉拼命挣扎,根本没法查看他的伤处,更别提给他止血。

叶老头突然开口给陆则提示:“按他伤口上三寸。”

陆则一顿,大脑还没来得及思考叶老头的话,身体已经抢先行动起来,麻利地上前按住叶老头所说的位置。

陆则出手又快又准,其他人没来得及注意到他的动作,他已经准确无误地按压上去。

这方法陆则上课学过,叫指压止血法,只是现在止血带用起来非常方便,临床上已经很少用这种比较偏重个人经验的止血方法。

陆则同样没什么机会实践,要不是叶老头提示出位置,他也不敢贸然上手,把给伤患带来二次伤害。

叶老头把按压位置把握得很精准,在别人眼里陆则只是上前帮忙扶着醉汉,可伤处血流不止的情况却迅速得到了缓解。

李医生看了眼陆则按压的位置,和陆则合力把醉汉制住抬上病床。

血短暂地止住了,后续还是要对伤口进行处理。

李医生又带着陆则开始了新一轮的忙碌。

叶老头则在一边感叹:“可惜没有我的金针,要不然血止得更快。”

到醉汉办好住院转去病房,已经是凌晨一点。李医生对陆则说:“上半夜应该没什么事了,你可以先眯一会。”

陆则点头,但还是先把刚才的急救过程先记完才靠在椅子上小睡。

到下半夜,陆则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吵醒。他猛地睁开眼,发现其他位置上都空了。

陆则戴上口罩往外走,只见护士们快步把一个病人推入抢救室。

急救室的门关上了。

陆则走上去问停在急救室前的刘倩:“怎么了?”

刘倩说:“有位住院的老人心脏病突然发作,李医生现在正在给他急救。”

陆则没离开,站在急救室前看着门上亮着的提示灯。

负责陪床的病人家属也焦急地等候在长廊上。

陆则守了一会,回去值班室继续代李医生值班。

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李医生终于回来了。

李医生神色有些憔悴,神色也带着几分黯然。

陆则顿了顿,还是问:“病人怎么样了?”

李医生叹了口气,说:“没救回来。”

病人家属很理解医院,没有大吵大闹,更没有指责他们没尽力抢救,只是当场伤心地嚎啕大哭。

有些事即使看过再多次,也没法做到无动于衷。

陆则没再说话。

温柔的晨曦从窗外照进值班室,照得桌上那盆万年青的叶子熠熠生辉。

万年青这种植物,只要放在那里它就会野生野长,不需要太费心去照料,很适合忙碌带连自己的三餐可能都不定时的医生。

窗外的阳光和煦温暖,树木披黄带赤、落叶纷纷。

世界仍是这样美好,有些人却再也不可能看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陆:突然正经.jpg

明天就休假了~

*

更新!

今天更新了足足七千三,难道不值得浇灌一点营养液!(哪怕木有希望,依然倔强求票

注:

断肢再植手术参考:论文《机器绞伤性上肢复杂离断再植成功3例剖析》,《创伤外科手术技术图谱》,《骨科学》,以及自己瞎掰

②上不过肩,下不过腰、指压止血法:参考网上的《外科学》课程

再p.s:甜甜春生活经验有限,也不是学医的,有bug大家可以温柔地指出,甜甜春会暗中学习!但是一般般的bug甜甜春会假装这是架空,并不改正(不)

待在夹子上的最后四小时,疯狂安利春溪笛晓的《闲唐》和《玩宋》,我觉得这个作者写得非常好,不看可惜,真的,不骗你,不信你们去看!!!!!

第十九章 谋财又害命

早上八点交班之后, 陆则和李医生吃了个早饭, 回去宿舍休息, 一觉睡到中午。

陆则睡眠质量都挺好, 短短地睡了一觉就恢复了精神。

陆则刚洗漱完毕,李医生也醒来洗漱。

两个人正要吃个午饭, 李医生妈妈的电话掐着点打到了李医生手机上。

“儿子啊,今天休息了吗?”李医生妈妈热情地问。

“休息了。”李医生言简意赅。

“那和小陆一起出来玩吧,我们已经在你们医院侧门等着了。”

“……”

李医生挂了电话,问陆则:“我妈叫我们下午出去玩,你下午有安排吗?你要是有别的安排, 我帮你推了。”

他陪家里人是他的责任,陆则不一样, 陆则没有义务陪他们耗掉难得的休息时间。

陆则想了想, 说:“一起去吧。”

陆则挺喜欢李医生一家人。

他的父母早早离异, 爸爸又总是很忙碌, 对他而言“家”曾经是非常冷漠的存在。很多时候他们父子俩甚至没有固定的住处,这里住一年那里住一年, 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居无定所。

陆则愿意去,李医生没再劝,和陆则一起走出侧门去和李家人会合。

刚走出侧门,陆则和李医生就看到街道上并排停着五辆越野车。

五辆越野车是同一个牌子, 大小均一,外形一致,但每辆车被刷成不同的颜色, 排在一起格外亮眼。

李家弟弟是自己开车过来的,为的是避开长假人群去偏远一些的景点观光。这五辆越野车的驾驶座上分别坐着五个身穿黑背心的肌肉男,看起来整齐划一,一瞧就知道他们是亲父子。

远远见到陆则两人走出来,后面四辆车上的后座齐齐探出个小孩脑袋,惊喜地朝着陆则喊:“小哥哥,我们这里有位置!”

等发现有三把声音喊出同样的话,四个小屁孩转头相互看了看,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上我们这!”这是李医生年纪最大的大侄女,今年六岁。

“上我们这!”这是李医生的二侄子,今年五岁。

“上这!”这是李医生的三侄子,今年三岁。

“上!”这是李医生的四侄子,今年三岁。

四个小屁孩再一次齐齐喊完,气鼓鼓地看向其他小屁孩,仿佛很想下车打上一架决个胜负。

陆则:“……”

李医生:“……”

为了不引起几个小孩的哭闹,陆则决定谁的车都不上,坐到李家父母那辆车去。

都说“不患寡而患不均”,所以谁的车都不坐,公平!

陆则一上车,李医生妈妈高兴地和他搭话:“小陆啊,你推荐的地方很好玩,风景非常棒,很多人都来问我是哪里。”

陆则说:“你们玩得高兴就好。”他对李医生妈妈很有好感,多说了几句,“我在微博上看到了你拍的照片,都拍得很好。”

李医生妈妈立刻说:“你也玩微博吗?要不我们互关一下吧!”

陆则说:“我只在微博上记录一下遇到的病例,比较无趣。”

陆则的账号面向的粉丝主要是他同校的校友,日常分享比较有代表性的案例相互探讨,一般不怎么互动,有师弟师妹向他提问专业问题他才会挑着解答。

李医生妈妈不在意,爽快地说:“不要紧,正好让我也学着点,小病也能自己看。”

陆则和李医生妈妈点了相互关注,礼貌地没点破事实:学着点是不可能学着点的,自己看小病也不太可能,一般师弟师妹点进他的微博都会犯晕。

李医生妈妈有个医生儿子,但确实对医学方面没太多了解,平时感冒发热之类的她还能说出点心得来,更多的就没有了。

她关注陆则以后兴冲冲地点进去。

十几秒之后,李医生妈妈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很快地,陆则微博app首页上刷新出一个新微博。

偷桃抱李V:我觉得点进去看不懂的不止我一个,有没有人来挑战一下@luze2020。

这个账号毕竟是坐拥几十万活粉的摄影大佬,微博一出,粉丝迅速涌入。

-有什么了不起,我这就点开看看

-竟让我们李姐看不懂,看来我要去看看了

-luze2020这名字看起来好古早啊,像微博随机给的。

-我回来了,我错了,点进去我就发现,世界是如此广阔,而我是如此渺小。

-字我都认识,可是到底什么意思?

-同样是玩微博,我和大佬怎么就相差那么远?

围观群众呼啦啦地涌入,灰溜溜地退出。

所有人纷纷回去李医生妈妈的微博下回复:“挑战失败,是我输了!”

也有明眼人通过蛛丝马迹捕捉到了重点:“有没有人发现这个博主的铁粉们对他的称呼是‘陆神’,再看看luze2020这个名字,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粉丝们的记忆终于回笼,一时间都激动万分——

-啊啊啊啊啊我想起来,前段时间一直很火的那个医学生小哥哥是不是叫陆则?

-我也想起来了,前两天那些人说小陆医生混黑,李姐出来澄清,说那都是她儿子!

-我记得李姐这两天分享的照片都是鹿鸣镇?

-我感觉自己触摸到了真相!

-我已经怀着对小陆医生的爱意再一次点开了luze2020的首页,甚至还想去学医。

粉丝们的热烈讨论很快引起不少人关注。

前几天的新闻热度还在,有些关注了李医生妈妈的营销号敏锐地嗅到机会,纷纷转发李医生妈妈的最新微博,号召粉丝们去挑战一下。

一来二去,各路人马纷纷涌入luze2020的首页,围观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

不到两小时,热度迅速发酵,#挑战失败,是我输了#又作为热门话题上了热搜。

陆则对此一无所知,他正跟着李医生一家人在湖边郊游。

鹿鸣镇东边有个大湖,没怎么开发,有一片空阔的野草地,牛羊随意地散布在远处的山脚下,看起来幽静又美丽。

哪怕离镇上有些距离,长长的湖岸边依然有不少人在赏景和拍照。

五辆五彩越野车的到来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有人大胆地上前和看起来最好说话的李医生妈妈搭讪:“你们这车哪租的?看起来很酷!”

“不是租的,自己开过来的。”

“自驾游啊,挺好,想去哪就去哪!”搭讪的人试着提出请求,“我们能到你们的越野车旁拍照留念一下吗?涂装成这样的越野车可不多见!”

李医生妈妈自然欣然同意,把越野车让出来给其他人当拍照背景。

李家六个黑背心帮着扛相机和各种工具,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在扑满细沙的湖岸准备野餐。

来到新地方,李医生妈妈自然也要尽情拍点照片。

她不在乎人多人少,人多是一景,人少也是一景,在她的镜头里都很美,不过有人群聚集的摄影作品她不会往外放。

大家都还饿着,李医生妈妈也没让所有人配合她摆拍,而是在一旁时而拍拍风景,时而拍拍年轻一辈配合弄野餐的热闹场景。

中秋前后之后太阳还有点猛,所有人忙活完后额头都渗着汗珠子。

李医生摆好亲手做的菜,没看到他妈,转头一看,发现他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老远,正拿着相机远距离拍他们。

李医生招呼:“妈,过来吃点。”

李医生妈妈正透过镜头温柔地看着自己热爱的家人们,听到儿子的叫唤后“哎”地应了一声,带着相机走回去,在大儿子身边坐下。

她戴上一次性手套吃了块儿子做的鸡翅,瞬间被入口的美味俘虏,不愧是她儿子,做的菜还是这么好吃。

享受完手里的美食,李医生妈妈又忍不住叹气:“老大你厨艺这么好,怎么这么多年都没骗个媳妇儿回来?你看看你几个弟弟,连老四老五的孩子都会走路了!”

老四老五是双生子,从小形影不离,结婚后住在两对面,连生孩子都差不多是同一个时间。

李医生说:“一个人挺好。”

一般而言,对父母来说催婚只是开始,催婚成功还会催生孩子,催生一胎后又会催生二胎,没完没了。

李医生当年一带四的恐怖日子就心有余悸。

那时候他爸妈都忙,四个弟弟就是他的责任,他不管愿不愿意,都要约束他们不犯错、不走偏。

更可怕的是,他还得给弟弟们辅导作业!

那绝对不是人干的事。

他能说什么呢?

只恨自己早出生两年,必须当哥哥!

为了杜绝噩梦再次降临,李医生决定从第一步开始拒绝,坚定地当个不婚主义者。

他要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学习之中,争取一辈子都在专业领域发光发热,和业内一位老前辈一样到八十岁都还能上手术台主刀。

李医生妈妈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答案,见李医生面色坚定,不好再说什么。

儿孙自有儿孙福,有些事缘分到了自然水到渠成,缘分没到再怎么强求都没用。

李医生妈妈改为问陆则:“小陆啊,你有对象没?”

陆则说:“还没。”他面不改色地转开话题,“阿姨您拍的照片看起来很专业,什么时候开始玩摄影的?”

提到这个,李医生妈妈话就多了:“也没多少年,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年轻时也想过当个女强人,所以生完几个小子后每天忙着工作,回家的时间都不多。”她看着几个正在啃鸡翅的孩子,最后目光落在大儿子身上,“老大最懂事,没让我操过心,几个小的叛逆期跑偏时都是他给拽回来的。”

陆则认真倾听着。

李医生妈妈说:“直到有一年夏天,我突然在单位昏倒了。我到医院才发现我身体里长了个瘤子,当时我想,肿瘤不就是癌症吗?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躺在床上想着过去的事,猛地发现平时最在意的升职加薪全都是虚的。”她感慨地说,“到了鬼门关前,陪着我的不是同事,不是合作单位的合作对象,而是我老公和我的几个孩子。”

陆则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原因在。

李医生妈妈笑着说:“这种感觉是很玄妙的,哪怕后来手术切除了肿瘤,一直没有复发,我的心态也变了。

“我躺在病床上时发现自己最遗憾的,其实是没能好好陪伴过家里人,在那以前我总觉得我还年轻,我还有很多时间。

“所以,我辞职了,专心学了一段时间摄影,我想把一家人的每一次聚会和见过的每一道风景拍下来,感觉这样能留住更多美好的东西。”

陆则说:“您很厉害。”

他看过李医生妈妈发在微博上的摄影作品,哪怕是再普通的一花一草,在她的镜头之下也透着蓬勃的生命力。

因为差点失去,所以分外珍惜。

李医生妈妈说:“都是随便拍拍,谈不上厉害。我们家老大也是为了这个才学医的,他虽然不爱说话,但最有责任感,也最关心家里人。”她好奇地问陆则,“小陆你呢,你又是为什么学医?”

陆则正要回答,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一看,是裴正德打来的。

陆则朝李医生妈妈抱歉地笑笑,走出一段路去接电话。

裴正德中气十足的声音从手机那边传来:“小陆啊,不忙吧,我记得你今天下午休息?”

陆则说:“对,我休息。”

裴正德开门见山地说:“是这样的,现在有个专家团队正在去鹿鸣镇的路上,他们会在上次我们住的酒店落脚,就地研究和整理这次出土的中医古籍,大约傍晚五点到。”他对陆则委以重任,“我托司机捎了一保温瓶鸡汤,窈窈是女孩子,脸皮薄,到时你过去取一下吧。”

陆则:“………………”

老裴对炖汤给女儿补身体还真是执着。

裴正德继续说:“你和窈窈分着把汤喝,再顺便去帮专家们打打下手。”

说到这里,裴正德有种坑了学生的愧疚感。

他老老实实地跟陆则说了实话:“都怪我上回一不小心和其中一位专家吹嘘过你,说你整理资料又快又好,他说什么都要把你借调过去帮忙。”

人到中年,难免爱吹牛。

裴正德生平两大爱好,一个是和人吹自己女儿,一个是和人吹自己学生。

自从有了陆则这个爱徒,裴正德有事没事都爱在人前夸他一夸。

这次专家团队里其实有不少听他吹过的,不过找上门借人的只有一个,裴正德就昧下了其他人的份,对陆则说只有“一个专家”。

裴正德有点心虚地说:“就是整理整理这次出土的中医古籍,组织组织专家研讨会,跑跑腿记录记录会议内容而已,你没问题吧?他们已经和你们刘院长打了招呼,听说鹿鸣镇医院走了两个人,很缺人手,他们还直接分拨人手过去把人补齐了。”裴正德有些无奈,“都这样了,实在推不了啊。”

陆则也不是第一次被裴正德吹出去的牛祸害到了,内心毫无波动。

他一口答应:“我知道了,我下午会过去。”

陆则答应得越干脆,裴正德越愧疚,努力宽慰陆则:“虽然你比较喜欢上手术台,但了解一下中医典籍也没什么坏处。中国有句古话说得好,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很多学科都是可以相互补充、相互启发的。”

陆则说:“我也是这样想的。”

陆则确实不在意被借调走。

到鹿鸣镇见习的一个月里,他争取到了不少动手机会,对乡镇医疗的情况已经有了基本的了解,基本达成他过来鹿鸣镇见习的目的。

他们真正的实习期下学期才开始,为期一整年。

再次之前他已经和省院那边带过他的阎医生约定好了,到时候将会在省院实习。

陆则从来不是没准备的人,未来的路怎么走他早已规划好。

这次见习的工作强度对他来说只是开胃小菜,到省院以后他享受的可是一天多台手术连轴转的忙碌日子。

——陆则一点都不怕,甚至还有点小期待!

既然专家团队那边已经和刘院长打过招呼,又跟裴院长通过气说要借调他,陆则也愿意去给专家们打打杂。

陆则挂了电话。

叶老头听到了陆则和裴正德的对话,对即将到来的中医研究团队有些好奇:“来的会是你们这个时代的顶尖中医吗?”

陆则纠正:“是一批中医研究者。”

顶尖中医一般很忙,要么一号难求,提前被预约到明年,要么隐藏在民间,很难找到他们的踪迹。

既然是要整理和研讨中医古籍,这次过来的肯定是中医研究者和文献专家,而不是专注临床的名老中医。

叶老头有些失望,但也很理解。

当年他还在世时就很忙,不少人一掷千金求他出诊他也不一定有空,所以真正的名老中医肯定很难主动出现在他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