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娉被打

栗姬此时将肠子都悔青了,原本她以为陈阿娇就是一个娇生惯养,不知礼数的女子,没想到此番陈阿娇摇身一变,竟然成为人人称颂的昭明公主,威望盛高,若是能够娶了陈阿娇,以后刘荣这太子之位便会更加的稳妥,“哦,栗姬娘娘现在说的倒是人话了,本宫记得你以前可不是这样说的。再说太子身份尊贵,岂是我们阿娇这样的女子肖想的了的。”馆陶公主皮笑肉不笑的望着栗姬说道,之后便伸出手指浮在半空之中,“其实我们做女人,还不是像寻一个好人家嫁了。我们阿娇性子暴躁,可不能说给太子。”

陈阿娇见馆陶公主如此不给栗姬面子,她面上倒也不显,便一直注意王夫人的表现,果然见王夫人一脸的喜色,眉目之中充满了欢喜。而再观栗姬的脸色那是难看的可怕,最终还是窦太后看不下了,便道:“嫖儿如何说话的,如今阿娇确实也不小,也需寻一户好人家了。”窦太后轻轻的拍打着陈阿娇的手,一脸的笑意。

“母后,难道你已经有人选了?”

馆陶公主自然是大喜,心想窦太后安排的人肯定不会差,即便陈阿娇成为不了皇后,以后地位也不会差的,馆陶公主便将希望放在窦太后的身上。只是还未等到窦太后开口,陈阿娇便跪坐在窦太后的面前,大声说道:“皇祖母,阿娇若是嫁人,定要自己选。”

窦太后一惊,望向陈阿娇,便道:“阿娇要自己选?”

“恩,是的皇祖母。阿娇觉得,婚姻大事,乃是一辈子的事情,自然要自己好生相看一番。到也不是不信阿母和皇祖母的安排。只是一旦是我自己选择了,以后若是除了差池,自不会怪阿母。”陈阿娇的话说的有保留,她才不会让自己的婚姻大事被别人左右,尤其是嫁给那些看起来不怎么样的男子。就算是面首,她也是要面相身材都好的男子,观那刘荣,一身赘肉,实难下咽。

“哦,没想到我们阿娇还有自己的想法,罢了,这事情合该是你阿母去操心,哀家已经老了,你的事情哀家也不去操心了。”被窦太后这么一大段,栗姬求娶的事情便告一段落了。之后刘启便封赏了陈阿娇。

眼瞅着时候不早了,馆陶公主便寻了一个理由带陈阿娇出去,两个人路过柳池便见王夫人牵着刘彘等待许久。王夫人自是满脸堆笑。刘彘也是盛装打扮,见到陈阿娇来了,便道:“阿娇姐,你真美!”一双眼睛便直勾勾的盯着陈阿娇看,陈阿娇见他这边,便蓦然的望着他,不言语。王夫人见此,便笑道:“馆陶公主,不知可否移步!”

王夫人做出了一个请字的手势,显然是有事情要和馆陶公主说,馆陶公主望了一眼陈阿娇,便朝王夫人点了点头,之后便随她去了假山处,便留下刘彘和陈阿娇两人,没一会儿阳信公主刘娉带着刘婷也走了过来。

本来宫中地位最高的公主就属阳性公主刘娉了,可是现在出了一位昭明公主,她一下子便被压下去。加上之前便于陈阿娇交恶,两个人的关系并不好。

“阿娇妹妹,没想到你这一次运气这么好,竟然讨了一个这么大的便宜,不仅仅获封为公主,还成就了美名,早知道本宫也去和亲了。”刘娉颇不以为然的说道,在她看来陈阿娇这一次完全都是因为运气好。

陈阿娇望着刘娉一眼,又见她身后站着刘婷:“哦,我怎么记得当初是刘婷妹妹要去和亲,你这个嫡亲的姐姐当时怎么不站出来。怎么现在见本宫风光回来了,羡慕了不成?”陈阿娇见刘娉脸色越发的难看之前,便走到她的面前,一把捉住她的手:“今日本宫便告诉你,即便你去和亲也不会如本宫一样,本宫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

刘娉一气之下,当即便甩开了陈阿娇的手:“陈阿娇,你,你,你竟敢这般对我说话,你可知本宫我,我…,你以为你多了不起,说到底你那叫谋杀亲夫,你可知道,你,你…”

看样子刘娉真的是气急了,指着陈阿娇便要大骂,陈阿娇“啪”的一巴掌便甩在刘娉的脸上:“谋杀亲夫,他是哪门子亲夫,明明就是匈奴狗,他杀了我们大汉多少子民,你身为大汉公主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刘娉诧异的看着陈阿娇,捂着脸,而此时刘婷和刘彘两人都看傻了眼睛,她们没有想到陈阿娇竟然真的出手打了刘娉。

“陈阿娇,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打本宫,来人,来人啊!”

皇宫到底是刘娉的天下,宫人听到刘娉的喊话,便走到了她的面前。

“给本宫把陈阿娇给绑了,给我绑了!”

宫人见状,便要上前,陈阿娇大袖一挥,便道:“谁人敢动本宫,本宫便诛你九族。今日之事,本宫还真的要去寻舅父问个清楚。本宫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是谁非!”

而此时馆陶公主和王夫人两个人像是商议好了事情,都面带笑意出来了,见到陈阿娇和刘娉两人气愤不对劲。刘娉一见王夫人来了,便跑到她的面前,“母妃,阿娇她打我!”

王夫人诧异的望向陈阿娇,又低头看了刘娉一眼,便见她的脸上有了一个掌印,显然陈阿娇下手不轻,她便有了微微的怒气,只是因馆陶公主再次,隐忍不发而已。

“这,这到底发生了何事?阿娇?”王夫人问话。

陈阿娇蓦然的别过脸去,便对一旁的馆陶公主说道:“阿母,我现在要去寻舅父去,今日之事,我是断然不会咽下这口气,没想到我出生入死一场,阳信公主竟是这样想我,不行!”

之后陈阿娇便怒气冲冲的前往刘启的住处,王夫人见势不对劲,便去寻刘娉,而此时刘娉也是因受了委屈,想她堂堂长公主竟然被打,这口气她也咽不下去。

“母妃,你为何处处忍让,本来就是阿娇不对,我又没错,难不成你为了让弟弟当上太子,就能让我受委屈吗?”

刘娉真的是气急了,这些断然不能说出口她竟是脱口而出,虽然一把便被王夫人捂住了嘴,只是此时栗姬凑巧路过,那话便被听了去,她面露凶手,朝着刘娉便吼道:“你,你方才说什么,快点告诉本宫!说!”

字字诛心

自从刘荣当上了太子,栗姬便一直担心,景帝刘启十三男,除却刘荣还有其他的男子,除却王皃姁的四个儿子,还有程姬贾夫人以及王夫人的孩子,至于唐儿的儿子地位太低,无希望争夺皇位,而其他三位夫人皆有可能,栗姬整日都生活在提心吊胆,生怕刘荣的太子之位被人觊觎。方才听到刘娉一说,她立即便紧张起来,火冒三丈。

但见栗姬走到刘娉的面前,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刘娉因之前陈阿娇的事情,眼角还带着泪,没想到随口一说的话,竟是被栗姬听了去。她如今也有十岁,自然知道其中的轻重缓急,祸从口出。见王夫人拼命护住刘彘的样子,丝毫没有在意她,刘娉顿觉一阵心凉。

“栗姬姐姐,刘娉方才什么都没说,只是和昭明公主闹了一些矛盾,有些不愉快而已。”王夫人终于开始说话了,她见到栗姬的脸色越发的不对劲。加之前不久她妹妹才刚刚出事情,她也没了助力,因而最近越发的谨小慎微。

“是吗?什么都没有说,难不成是本宫听错了不成?也罢,只是本宫今日便再次告诫你一番,这宫里不是生了儿子就能当太子。只要本宫还活着,谁也不要觊觎我儿太子之位,否则本宫定要给你好看。”栗姬丹凤眼上挑,便瞪向王夫人和刘娉,当即甩手便离开了。

只是这事情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接触,栗姬是一个多疑之人,加上如今年老色衰,失宠与刘启。而王夫人则不同,如今小王夫人香消玉殒,刘启反而开始宠爱其王娡起来,栗姬本就不悦。加上今日之事,栗姬与王娡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当然这都是后话,暂时不表。

且说陈阿娇一脸的怒气,便去未央宫,此时刘启还在与众大臣商议出兵匈奴的细节问题,其中当然包括周亚夫和李广两位将军再次。那宫人见陈阿娇来了,便火速入宫回禀刘启。

刘启因听到此时匈奴内乱,心情大悦,便大手一挥:“让朕的昭明公主快快进来吧,这一次还多亏了她。”

陈阿娇一如未央宫,便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一言不发,任凭刘启如何问话,她都不发,只是跪在地上,眼圈红红的,却始终不落泪,这可急坏了刘启。而在坐的各位大臣皆是一脸不解的看着陈阿娇。

“阿娇,你这是…”

刘启也有些着急了,最终馆陶公主赶到了,在馆陶公主的追问下,陈阿娇才开始吐露心声,之后她刚刚一说完,李广便大怒:“阳信公主何出此言,昭明公主此去匈奴,当真出生入死,没想到竟是落下这种名声,让臣等寒心,陛下难道你也是这么想的吗?若是如此,老臣真的是寒心至此!”李广一说完,周亚夫也单膝跪地,双手成抱拳状,言道:“陛下,臣等追随昭明公主去匈奴,且不论昭明公主斩杀匈奴单于,生擒太子之事。即便没有这些,昭明公主为了我大汉子民自求和亲之事,已让臣等佩服不已。”

周亚夫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了,话说刘启也是有女儿之人,最终却让陈阿娇这样的女子去匈奴和亲,明眼人自然看得出来,民间已经开始盛传是刘启之女不愿意去和亲,陈阿娇为了大汉和平安定才自愿的。

“朕一知晓,阿娇你快快请起。今日你受的委屈,朕自然会给你有交代。刘娉如今年纪也大了,虽是朕的爱女,但是朕也不会纵容,你对我大汉有功,当赏而刘娉言辞恶劣,自然当罚了。朕今日便废去她的封邑,命她择日出嫁!”

“陛下英明!”

之后刘启又劝说了一下陈阿娇,陈阿娇倒是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倒是馆陶公主虽然嘴下应下了,可是心里终究还是有一丝不高兴。苦于刘启已经做出惩戒,她也不好继续追究,只是那心里带气,自然便将刘娉和王夫人给恨上了。

“阿娇,你莫要生气,阿母会为你报仇的。终究陛下还是偏心自己的女儿,只是罚了她的封邑而已。”

“阿母,我不气了,小人之言,我何须留心,只是方才我真的是失态。去匈奴的时候,当时阿娇就在想,即便死了,也不会成为匈奴王的女人,我是汉家的公主,是大汉馆陶公主之女,怎么能委身匈奴单于呢。可是现在看来,即便我我立了军功,才旁人看来,却是谋杀亲夫,我…”陈阿娇越说馆陶公主越气愤。

“阿娇,你莫怕,谁要是敢说这等话,本宫便撕破她的嘴!”

此时的馆陶公主已经开始动心思了。

三日之后,陈阿娇在宫里被阳信公主说的事情,已经传遍长安街头巷尾,人们都在议论陈阿娇的事情,之前陈阿娇十里白妆捧剑行的事情让她在民间威望十分的高。

“咋能这样,昭明公主这么好,怎么可以被这么说?”

孙大娘在家里,听到这话,当即便气倒。

“阿母,你无需生气,都是闲言闲语你何苦去听呢。”

陈阿娇此时来到了孙大娘的家中,这孙大娘便是上次死去的三个士兵其中一位的母亲,乃是媒婆出身,平日最喜走街串巷。因之前陈阿娇的事情,她也成为了公主府的座上宾。

“这怎么可以,公主你还是喊我孙婆婆吧,你喊小老儿我阿母,真的让我受宠若惊。你乃是金尊玉贵之躯,老妇我乃是卑贱之人。”孙大娘端看着陈阿娇,发现她但真将她当成了座上宾,又是亲自端茶递水,方才连翘也说了,在宫里只有窦太后才会有此礼遇,就连昭明公主的生母馆陶公主都不曾。孙大娘自然是心里高兴。

“无妨,家兄因我而死,当真是阿娇的过错,只是一声阿母,阿娇每每想起家兄惨死,便心痛不已。今日我被人说几句又如何,怎么也好过家兄身死匈奴,阿母老年丧子来的痛吧。”

陈阿娇这么一说,那孙大娘当即便一阵怒气。孙大娘是带着气从公主府出去。而陈阿娇见她走后,便望向远方:“大戏才刚刚开始呢!阳信公主这下子本宫也帮不了你了。“这世间最厉害的武器永远都不是大刀长矛,而是人的嘴,字字诛心,杀人于无形!”

司马相如

平阳侯曹时最近十分的繁忙,主要还是为自己的婚事,阳信公主即将入主平阳侯府,这对于他来说是重大的事情。若是寻常时间,曹时应该十分高兴才是,至少在他第一次知道要尚公主的时候,而且还是美貌聪慧的阳信公主刘娉的时候,心里自是欢喜,可是近日他却颇为的不爽,心情也极为的差,只是因为街头巷尾出现的一些谈资。

“曹兄为何作这副愁眉苦脸之相,今日我特意从外地赶来,便是要喝曹兄你的喜酒。”

段宏举杯敬曹时一杯,曹时一声长叹,才说道:“一言难尽,段兄你是有所不知,如今我若是娶了这阳信公主,明日这全长安的百姓怕都要看我笑话了。只是这乃是陛下赐婚,我又推辞不得!”

此时曹时和段宏两人正在晋江歌舞坊之中,吃酒看舞,若是平时曹时定是一脸的欣喜,欣赏着歌舞,只是今日他确实愁眉不展,心情十分的低落。就连好友段宏在一起也无法展笑颜。

“陛下赐婚乃是恩典,再者你以前不是与我言说,阳信公主美貌聪慧,乃是贤妻良选,为何今日确实这般姿态?”段宏是刚刚来到长安还不久,一来便入了曹时府上,有很多的事情自然是不知道的,对于曹时此时的表现,他觉得十分的奇怪。

“哎,还不是因为昭明公主之事。也不知阳信公主到底怎么了,竟是那般辱骂昭明公主。不知段兄你可知昭明公主,便是堂邑侯陈午的小女儿——陈阿娇!”

说起陈阿娇,曹时的眼睛都亮了,想起那日陈阿娇自求和亲,一身红衣出嫁时候的盛况,当时他便为陈阿娇的风采所倾倒,想说这才是大汉公主的气质,本来他以为阳信公主虽不及陈阿娇,好歹是大汉公主。只是后来发生到的这等事情,实在是让他寒心,眼看着阳信公主便要出嫁平阳侯府,若是真的嫁给了他,到时候他怕要成为全长安最大的笑话了。

“这个自然知道,昭明公主陈阿娇斩杀匈奴军臣单于和生擒于单太子之事,我岂会不知,如今已经传遍大汉,就连匈奴那边也知晓她的大名。只是阳信公主为何辱骂与她?”

段宏十分不解,望向曹时。于是曹时便将最近长安城流传的事情告知了段宏,段宏一听,“真有此事?若是这样的话,曹兄,阳信公主确然不能娶,你可是要想一个万全之策!”

“岂会是假?若是假的,陛下怕早就下令抓人了,而且阳信公主还因为此时被陛下废除了封邑,没有封邑的公主与一般女子有何区别。到不是我平阳侯府贪她的封邑,只是我堂堂平阳侯却要去尚一个没有封邑的公主,让我实在是…”

曹时越说心里越不是滋味,便开始大口的喝着闷酒,而作为好友的段宏望着他,“陛下赐婚,若是你公然抗旨,那就是抗旨不遵,确实不好。若是你娶了她,这平阳侯府又要颜面扫地,这…”

就在此时曹时和段宏两个人还在这里议论纷纷的时候,陈阿娇一身男装随着陈季须和陈蟜两人出来了。

“小妹,这个地方一般都是男人来的地方,你还是先回去吧。其实我平时和二弟也不来这里。若是让阿母和阿父知道了,到时候惨的可是我了。”陈季须此时一脸的尴尬,额头已经出汗,十分无奈的看着陈阿娇。

陈阿娇青衣玉带,手握折扇,端的那叫一个芝兰玉树,但见他丹凤眼微微一挑,便飞出几分魅惑来。“大兄,何必惊慌,此事你不说,二兄不说,我也不说,阿母和阿父如何知道。再说作为全长安最出名的歌舞坊——晋江歌舞坊,我怎么能不来看看呢?听说大兄这里的女子个个都浑身雅艳,遍体娇香,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小妹啊,你听谁说的,这…”

陈季须此时脸色就更难看,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陈蟜。

“小妹,大兄说的对,这里没有什么好看的,其实我和大兄不经常来这里的,我们还是回去吧。”

就在陈季须和陈蟜两个人怂恿陈阿娇快点回去的时候,突然此时一个男子朝他们走来。

“这位不是季须公子吗?没想到今日你又来了?”

司马相如见到陈季须来了,便上前行礼,此时的陈季须则是一脸尴尬的望着陈阿娇。陈阿娇用扇遮脸,扑哧一笑,“大兄,原来你在这里还有熟客啊,敢问这位是…”

陈阿娇见此人面容不凡,翩翩佳公子样子,只是那一双眼睛长得不好,一副桃花眼。

“哦,小妹…,不,小弟这位乃是司马相如,乃是长安才子。”

陈阿娇听到司马相如的名字,便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男子,原来这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司马相如。这个男子在青史留名和两个女子是离不开,其中一个便是陈阿娇,千金买赋,遂成长门赋啊。还有一个便是卓文君。只是卓文君与司马相如相奔而走,当炉卖酒。现在在她看来,只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在观司马相如果然是一副薄情之态。

“哦,竟是司马公子,百闻不如一见,久仰大名!”

陈阿娇拱手作揖,而此时陈阿娇这边的动静,也引起了段宏和曹时的注意。曹时自然是认出了陈季须和陈蟜了,只是还未认出陈阿娇来。

“只是不知季须这位是…”

司马相如不认识陈阿娇,自然不知道她是谁。而陈季须一脸为难的陈阿娇。

“在下陈明,久仰司马兄大名,今日则是有缘得见,不如移步楼上雅座,小弟做东,如何?”

只要找到司马相如便能找到才女——卓文君。而陈阿娇现在急需人才,尤其是女人。卓文君乃是有才情够大胆的女子,就是识人的眼光太差,不过只要为她所用,以后定能大有作为。

“这个,这个自然可以!”

司马相如自然不会推脱这等美事了。

“不是堂邑侯府的两位公子吗?陈季须和陈蟜,只是另外一个人是谁?”

曹时一脸的困惑的问道,而段宏拿起佩剑,便言道:“既然曹兄这么想知道,那你我自去看看便可知,再说陈季须和陈蟜乃是昭明公主的兄长,小弟久闻昭明公主大名,若是有机会相见,定要好生求教于公主!”

段宏其人

段宏连并着曹时两人便去两楼去寻陈阿娇等人。

且说晋江歌舞坊乃是全长安最大的歌舞坊,此时陈阿娇等人正在碧水厅闲谈。陈阿娇跪坐在一旁,陈季须十分不安的看着她,十分后悔带她出来,只是此时木已成舟,只得作罢。

来到碧水厅陈阿娇并未开口说话,便一心听着司马相如与陈季须两个人闲谈,不可否认的一点那便是司马相如真的乃是一个偏偏美男子,容貌不俗,长得那叫一个丰神俊秀,也富有才情。只是除此之外,并无他处。陈阿娇摆头,有些失望。本想司马相如若有治国之才,她便收用,却发现此人只热衷于文学歌赋,并无雄才伟略,只得放弃。

“陈明兄,你这是刚刚来长安吧,之前相如还不知堂邑侯府还有陈明兄…”

陈季须刚要开始,便被陈阿娇按住了手,言道:“我确然是刚刚来到长安,小弟刚刚来到长安便听说相如兄的大名,欣羡相如兄有贤妻,当真是一段佳话!”

陈阿娇说完之后,便仔细瞅着司马相如的脸色,果然见司马相如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如今司马相如刚刚得志,便有了停妻纳妾的想法。尤其是来到晋江歌舞坊,这里更是美女如云,而此时的卓文君已经人到中年,容貌衰老,自然与这里的女子无法再比,想他司马相如一表人才,而且出入天子殿堂,早就不同往日了,也无需卓王孙的赞助了,自然对卓文君便想休弃。只是因之前卓文君与他的事迹流传甚广,在暂时压抑了这种想法。只是此番被陈明这么一个外人提出,心里自然是十分的不快。

“家有贤妻算不上,只是有一陋妇而已,倒是让陈明兄你见笑了。”

司马相如自然也是打太极的高手,言笑淡淡的扫了陈明一眼,那眼神之中露出一丝精明之色。

“季须兄,不知今日昭明公主心情如何?下官听闻昭明公主因阳信公主之时,心情十分低落。”司马相如丝毫没有要搭理陈明的意思,也许在司马相如看来陈明一直一个普通的人,而陈季须就不同了。他是馆陶公主和堂邑侯的嫡子,又是昭明公主的亲哥哥,自然是巴结的好对象。

“小妹心情已经好多了。她本不是在意这些事情的人。”

陈季须看了一眼坐在她身边的陈阿娇,便说道。

“哦,那不知季须兄,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下,下官久慕昭明公主大名,今日来长安,定要见上公主一面。”说话的人来是段宏,但见他右手执剑,一身正站在碧水厅的门外,拱手作揖,而平阳侯曹时便站在他的身旁。

“哦,原来是段宏啊,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还王信在一起,怎么有空回长安?”

陈季须是认识段宏,知晓他是王信手下的人,王信乃是王娡的哥哥。因之前陈阿娇与阳信公主闹的不愉快,加上此时与段宏一道出来的人竟是平阳侯曹时,陈季须便不得不防了。

“有事便来长安,没想到今日在这里竟是遇到了季须你,不知季须可否为在下引荐?”段宏抬头继续追问道。

而此时陈阿娇便抬头望向段宏,当即便笑了,虽不及司马相如英俊,却多了几分傲气,她觉得有点儿意思。史书上对段宏记载的太少,陈阿娇也记不大清,只是知晓他与直言敢谏的汲黯,为同乡,现在应该还在王信手下作势,是以后刺探淮南王刘安的重要朝臣之一,应该也是一个有勇有谋之人,陈阿娇觉得这样的人,应该可以见见。

“就算季须兄为你引荐了,我想昭明公主未必想见你。”陈阿娇自顾自的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端起茶盏不缓不慢的抿了一口,便抬头望着眼前的段宏,果然见他神色有变。

“为何?为何公主会不愿意见我?”

“那为何公主会愿意见你?”

陈阿娇反对道,本来她以为段宏定会有怒气,只是此时的段宏却十分自信的说道:“公主肯定会愿意见在下的,只要季须兄帮在下引荐一番便好。若是公主不见我,那便是公主没眼光,不是在下的损失!”

在场陈季须和陈蟜两个人对望了一眼,便看向陈阿娇。陈阿娇也扑哧一笑,没想到今日竟见到如此胆大的人,有意思。

“哦,不见你便是公主没眼光,你可知就这一句话,本宫便可以治你死罪,好大的胆子?”陈阿娇忽地站起,大袖一甩,便拔起陈季须的佩剑,压在段宏的脖子之上,一双眼睛便直勾勾的盯着他,另一只手便按住段宏拔剑之手,覆在他的手上。

“好大的胆子,本宫今日倒是要瞧瞧,到底是本宫没有眼光,还是你段兄没命!”陈阿娇十分严厉,还带着怒气。此时陈季须和陈蟜两个人都站起来,就连一旁的司马相如和曹时都呆了,谁也没有想到堂堂的昭明公主竟然会来歌舞坊,而且还会大打出手。

段宏并未慌张,气定神闲,见到陈阿娇如此,便笑道:“公主还是有眼光,你不是主动见在下了吗?”段宏眼睛也逼视陈阿娇,两个人四目相对,本来那剑便压在他的脖子之上,没想到的是段宏竟还凑近了几分,剑锋犀利,竟是割破了他的脖子,出血了。陈阿娇见状,便放下剑来,便言道:“一个疯子!”之后便拔剑走人。

“小妹,小妹…”

陈季须和陈蟜两人见状,当即便追了出去,而司马相如此时才知道原来方才与他说话的那人便是大名鼎鼎的昭明公主,心里便有些懊悔,方才没有抓住机会了。而站在段宏身边的曹时则是一脸担忧的看着段宏。

“段宏你不要命了,那个人可是昭明公主,你,你…”

“大胆是不是?曹兄你真的多虑了,昭明公主乃是大气之人,她不会对在下怎么样的?只是没想到昭明公主脾气竟是这般火爆。”段宏低头看着他的右手,上面还有淡淡的温度,方才陈阿娇便握住他的右手,入骨丝滑,这女子的手果然与男子不一样。

初见田蚡

“小妹,你没事吧,方才段宏确实是失礼与你,若是你生气,大兄这就帮你教训他去。”陈季须边说话,便要拔剑而去。陈阿娇忽地转身朝陈季须露齿一笑:“算了吧,只是一个黄毛小儿而已,方才我也未生气,只是想逗弄他一下而已,没想到他倒是一个不怕死的人,有意思。大兄你与那段宏很熟悉?”陈阿娇试探的问道。

来到大汉已经有段时间,总算看到一个稍微顺眼的男子,陈阿娇自然不会放过。

“算是认识吧,是王信的手下,只是不熟,二弟你与段宏可相熟?”

陈蟜为人性子极慢,说话一般都会思考半天,这一次也不意外。陈阿娇几乎都快放弃了,准备打道回府了,陈蟜才说道:“不熟,只是知晓他天性寡言,为人刚直,而且不近女色,至于其他我真的不知道。”

“不近女色?他还去晋江歌舞坊?”

陈阿娇十分吃惊的问道。

“小妹,这你就不够了,像我和二弟这样的人多了去了,去歌舞坊也只是看看歌舞而已。没有别的想法,倒是小妹你误会我和二弟。”陈季须终于逮到机会平反,而陈阿娇则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一副你以为我真的相信的表情。

“小心!”

陈季须眼疾手快抱住了陈阿娇带着他闪到了一旁,陈蟜也闪开了。只是路途之上还有他人没有闪开,但见一个妇人摔倒在地上,手里的果蔬也全部都洒在外面。

陈阿娇皱眉,望着被逼停的马车,马车一停,便有一人下车而来,但见那人长得五大三粗,一脸凶猛,指着那妇人便大骂道:“哪里来的不长眼,竟然敢挡田大人的车,找死!”

说着竟然还对着那妇人的肚子踢了一脚,妇人本就伤重,再次踢了一脚,身子都蜷伏在一起了。陈阿娇并未出手,她只是在观察这马车,一瞧这马车就是贵族使用,显然下来的只是一个随从,马车的主人此时连面都不曾露。

“月娘你没事吧,你们什么人,明明就是你们马车撞了月娘,月娘…”

来人陈阿娇是认识,是孙大娘上次还来公主府找过她,算是她名义上的阿母。这月娘陈阿娇也是有点儿印象,就是那死去士兵的妻子,听说肚子里面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

“婆母,我的肚子好疼,孩子,孩子…”

月娘指着身下,陈阿娇顺着她的身下看去,竟有一滩血。陈阿娇前世也生过孩子,知晓遇到此事,定要及时救治才是。

“月娘,走,我带你去找大夫!”

说着孙大人便搀扶起月娘,身旁也有其他人帮忙,准备将这女子送去就医,可是那随从竟然要死不活的赶在众人的面前。

“怎么就这么想走,惊了我们田大人的马怎么想走就走吗?你可知我们田大人是什么人?可是当今胶东王的亲舅舅。”那随从随后又说了一通,无外乎就是田大人是如何的了不得。

陈阿娇在一旁安静的听着,想来这个田大人不是田蚡便是田胜,都是刘彻的舅舅,王夫人的哥哥。没想到今日竟是遇上了,当真是冤家路窄了。而且陈阿娇一直寻一个理由好对付王夫人,将她拉下马来,没想到真的是苍天有眼,竟是让她给遇上了。真是应了那句话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让开,你可知我是谁?我乃是昭明公主亲认得阿母,这乃是昭明公主的嫂子,她腹中的胎儿乃是公主的侄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负责的起吗?”孙大娘本就是媒婆,一张嘴厉害非常,此时见情况危急也过不得那么多,推着那随从便要走人。

“就你还是昭明公主阿母,你若是他阿母,我便是昭明公主她阿父呢?胡说八道,小心你的脑袋!今日你等必须赔偿田大人的损失,否则休想离开这里。”随从丝毫不在意月娘一直下红不止。

“让她们走,今日这马车本宫赔了,既然是本宫家人犯了错,自然父债子偿,理应有本宫负责。”陈阿娇突然上前,见到孙大娘比啊微微施礼,对她礼数有加。当然孙大娘自然不敢受礼,便扶住了她的手。

“公主,我…”

“你先带嫂子去看大夫吧,今日之事本宫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大兄二兄还烦请里面两位带着阿母去寻大夫吧,这里我一个人便可!”陈阿娇交代了一下陈季须和陈蟜。

陈季须和陈蟜两人见状,月娘情况危急,便带她离开。

“小妹,那你小心一点,我去去便归!”

陈阿娇今日是一身男装打扮,虽是如此,方才陈季须和陈蟜在此,那随从一下子便认出了他们两人,自然也就确信眼前之人便是大名鼎鼎的昭明公主。想着他方才说的那些话,他便答应不已,双腿都在打颤。

“不知田大人要如何赔偿?说说吧,本宫好有个数?”

陈阿娇丹凤眼微微那么一挑,望着那马车之中,终于马车之中的人下来了,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一样的男子,一身华服,只是容貌当真极丑无比,陈阿娇还未曾见过如此丑陋之人。

“下官田蚡,不知昭明公主在此,多有冒犯,方才只是一场误会,都是这狗奴才不懂事,冲撞了公主,下官定会严厉的惩处他。”田蚡下了马车,见到陈阿娇便十分恭敬的施礼,言辞也十分的恳切。若不是陈阿娇知道历史上田蚡的为人,此时怕就被这人给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