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爱你了,只是为了活命才说出那种话的。若是他方才义正言辞的说对你无爱,只爱那个女子的话,本宫或许不会这么说。只是方才姑姑也看到,他口口声声说爱你,对那女子没有真情,这种男人为了活命,可以将所有的情义都抛到脑后,对我而言,他就是一个懦夫,根本就不是一个大丈夫。留着何用。”陈阿娇说完,便继续随馆陶公主离开。

“不,不,你不懂的,驸马以前对我很好的,只因为我做的不够好,驸马才离开我的,肯定是的,我不想他死的。是你,是你,是你害死本宫的驸马,陈阿娇是你!”

面对快要疯魔的刘秀凝,陈阿娇直觉她可怜,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果然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只是因此事陈阿娇便于刘秀凝结怨了,这也是导致后来刘秀凝与王娡联手的直接导火线。

“阿娇,你莫要生气了,秀凝真的是越活越糊涂。只是这也让本宫想明白一件事情,看来昨晚的事情确实是与她无关了。那便是其他人所为,会是谁呢?”馆陶公主陷入了深思,昨晚几乎去的人都受伤了,能够全身而退的没有几个。栗姬更是伤重,护住了刘荣。而王娡带去的刘婷也受了伤,似乎不是两人所为,那又是谁,贾夫人和程姬,又不像?

倒不是说贾夫人和程姬两人没有动机,而是这两人没有能力,这两人没有外家,有心无力。那会是谁?

“阿母,无需如此着急,真相早晚都会水露石出的,再说这一次不是张汤去查案吗?定会给你我一个交代的,只是昨晚着实的凶险,幸而阿母你无事,你若是有事,阿娇便是难辞其咎了。”陈阿娇言说道。

馆陶公主拍了拍她的手,想起昨晚在危难难之时,陈阿娇一直护着她,心里便暖暖,在后来的日子中对陈阿娇便越发的好起来。

回到堂邑侯府,陈阿娇便见到侯府门前停了一辆马车,马车外面还站着一名抱剑的男子,那男子便是歌舞坊的店小二冷无喜,想来那马车之中应该便是谢如云吧。

“公主万安,小妇人乃是歌舞坊谢如云,今日又要事还请昭明公主帮忙,我车上有一女子,生命危在旦夕,听说缇萦医女在府上,还请公主救治一番。”谢如云拱手作揖,求助道。

馆陶公主见谢如云一身男装打扮,又知晓她乃是歌舞坊的人,昨晚献舞之人便是借了歌舞坊舞娘马朵朵的名义来献舞,差点就要了她的命,虽然后来证实,并不是她们所为,只是到底还是让馆陶公主心生芥蒂了。

“阿娇,本宫累了,就先去歇息,这事情你自行处理吧。”

馆陶公主难得去管这些烦心事,便寻了一个理由,进府了。

见到她离去之后,陈阿娇才看向谢如云,“到底是何人?为何你会如此鲁莽,将她带到这里来?”陈阿娇蹙眉,表示不悦。在她看来,谢如云应是一个办事稳重之人,此时竟然带了一个伤者,来求她救治。整个长安城医馆林立,何须来堂邑侯府。

“卓文君!”

“什么,怎么会是她?”

陈阿娇此时大惊,想着昨晚卓文君和司马相如两人确实是在宴会上出现过,只是后来出现刺客,一时间混乱,陈阿娇当时只顾着掩护馆陶公主和自己离开,倒是忽略了此人。

“正是她,昨晚小妇人赶去的时候,发现一名刺客,正朝司马相如刺去,司马相如当即便将她推出去挡剑,自己便跑了,而她便倒在血泊之中。幸而小妇人与无喜赶到,将她救下。之后便寻医馆给她救治,血是止住了,只是大夫皆言,除了缇萦医女,无人能救。小妇人便到处寻医女,才知晓她在侯府,便唐突来求见。也是刚刚才到,便见到公主了。”

陈阿娇听了之后,便命人将卓文君带到了府上。给她安置房间,请来缇萦医女。

缇萦医女,便是历史上著名的缇萦救父的那个缇萦,如今她继承了她父亲的衣钵,成为了一名医女,医术精湛。她看起来已经上了年纪,不过手脚却十分的灵活,见到陈阿娇,便微微施礼,之后便去看卓文君。

“医女,你看看吧。”

“刀口很深,已经止血,我看看。”缇萦一直都在蹙眉,可以看得出来,这一次的难度还是很大,如果不大的话,她也不会是这种表情了。她取出金针,正在给卓文君探穴。

许久她才放心金针,言说道:“救治倒是可以救治,只是我觉得她的求生率太低了,没有丝毫的活气。”

陈阿娇一听,望着躺在床上的一脸死气的卓文君,这便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才女,与司马相如凤求凰的一段佳话,没想到此时竟落得这般光景。司马相如果然不是良人,在关键时刻竟然推出卓文君给他挡剑,也不知晓卓文君当时是怎样的心情,想必是相当的伤心难过的吧,更多的是心如死灰。陈阿娇想到这里,也只好长叹了一口气,只能说卓文君遇人不淑。“那便尽力救治才是,这种事情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她应该好好活着,若是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陈阿娇长叹了一声,便领着谢如云离开了房间,将时间交给缇萦救治。

“查出来到底是何人所为了吗?”

陈阿娇带着谢如云来到了自己的房间,屏退了众人,便只留下谢如云和她两人。

“还未,这一次的人全部都训练有素,这一次任务失败之后,没有被我们砍杀的,全部都服毒自尽了,十分的可怕。”

谢如云昨晚是最后离开,目的就是捉活的,可是没有一个人活下来,全部都死了,而且身上也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这一点让她十分的恼火。

“马朵朵呢?那个刺客不是冒充歌舞坊的舞娘吗?”陈阿娇还记着这个人的名字,也还犹记得在绛邑侯府的时候,那女子的剑舞着实的精彩绝伦,可惜了,竟然是一个刺客。

“还活着,只是被人弄晕了,而且她知道此事很生气,嚷着要自证清白,被小妇人给挡下。若公主无他事,小妇人便先行告退了,昨日之事,到底还是与我歌舞坊脱不了干系。长安吏张大人此时怕已经到了歌舞坊,若我不在,众姐妹群龙无首,我怕她们遭到欺凌!”谢如云一副担心的样子。

陈阿娇沉思片刻,便道:“这样吧,本宫便随你一道去,既然你已经愿意为我所用,本宫自当护你周全,你且随我来!”陈阿娇便宣人弄撵车,便要和谢如云一起离开这里。

“公主,你现在还不能走啊,马上侯爷就要回来了,昨日你出事了,小侯爷便差人送信给在外的侯爷,侯爷今日定能赶过来的,到时候你若不在,奴婢如何和侯爷交代啊!”茜娘一脸的担忧便于陈阿娇说道,陈阿娇见她如此便笑道:“无事的,到时候本宫定不会让你再被罚跪了,好生照看卓文君,若真的有事情,你与沁荷还有连翘,随意一人来歌舞坊来寻本宫就是的了。”

陈阿娇是执意想要离开,其实她也想尽快知道此事到底是何人所为,其实她怀疑的是王夫人所为,只是还没有证据,而且今日入宫的时候,她也听闻刘婷确实是伤重。她想着王夫人应该不会这么狠辣吧。毕竟这世间有她武则天手段的人没有几人,若当真是王夫人所为,这个女人一点儿都不简单,而且她也要加快除掉这个女人才是。

“走吧。”

两人很快便来到了歌舞坊,因昨晚行刺事件发生之后,歌舞坊今日便停业整顿起来。

“云娘,你总算回来了,你若是不回来了,他们怕是将这里给拆了不可!”马朵朵见到谢如云回来,便一阵激动,便招呼道:“阿梅,云娘回来了,姐妹们,云娘回来了。”

很显然谢如云的回归让歌舞坊的众位姐妹安稳下来,本来还有些吵闹的局面一下子便安静下来。陈阿娇也随机进来了,而此时张汤正领着众人查验歌舞坊,还要押人候审。

“张大人,小妇人乃是这歌舞坊的老板,有什么事情你尽管问小妇人即可,昨晚之事,小妇人最清楚不过了,与我歌舞坊的众姐妹无关。”谢如云一下子便站出来。

“云娘,你…”

“阿梅,你且下去吧,若是我有事情,这歌舞坊便由你雪七梅和马朵朵两人一同照看,切莫让人伤了众姐妹。十年,来之不易。还请你们妥善照料。张大人你若是有什么想问的,小妇人愿随你一起去。”

陈阿娇望着谢如云,发现她真的没有看错,这女子果然是一个性情中人,看样子她今日是准备将所有的事情都扛下来了。

“张大人,本宫昨日也在现场,若是有什么要问的,本宫也会配合!”陈阿娇也站出来,众人此时才见到陈阿娇,陈阿娇今日打扮华丽,一身宫装,她本就长得娇艳,当真是艳杀众人。张汤此时才回头神来,望向陈阿娇,见陈阿娇在此,他大惊。意识到,他最近总是遇到陈阿娇,似乎无处不在。

也许是对陈阿娇之前的印象太过深刻,在昨晚听到陈阿娇遇刺的时候,张汤第一反应竟是担心,这种奇怪感觉让一直身为酷吏的他,十分的不自在,再次见到陈阿娇的他,尤其是见到此时安然无恙的陈阿娇,让他心情大好。

只是见到陈阿娇的时候,他依旧是全程低着头,不敢抬头,生怕唐突了陈阿娇。

“公主你怎么也在这里?”此话一说出口,张汤便自知失言,便言说道:“下官唐突,今日之事,无公主无关,昨晚之事,累了公主,公主现在还需好生休养才是。”

“多谢张大人关心,本宫无需休息,现在很好。”

两人这一来二往的说话,其他人都十分的冷静,都不敢说话。

“什么,今日竟是不开张,为何不开张,难道你们不知我是谁吗?”有人在歌舞坊外面大喊道,须知道这外面已经有重兵在把手,不让闲杂人等进来,就算陈阿娇进来,也是费了一下波折。却不想有人如此大胆,竟是要硬闯。

“夏侯爷,张大人在里间查案,吩咐,任何人都不得进入!”

“滚,哪个张大人,今日本侯爷想要进来便进来,让阿梅给本侯爷敬酒,朵朵给本侯爷献舞,快点,快点让云娘给我滚出来!”说着夏侯颇竟然不顾众人的阻拦强行进入歌舞坊。

陈阿娇看着此人,发现此人她从来没有见过,听到有人称呼他为夏侯爷,知晓此人地位不低。而夏侯颇也没有见过陈阿娇,第一次见陈阿娇,发现她竟比歌舞坊第一美人雪七梅还要美上几分,当真是娇艳艳的美人啊。夏侯颇平素就爱美色,见到美人便移不开脚步,见到陈阿娇更是如此。

“这位美人是新来,当真是美艳,来给本侯爷献舞,快!”夏侯颇对陈阿娇乃是垂涎三尺,望着她便移不开脚步了。

“你是何人?”

陈阿娇并没有立即表明身份,便问夏侯颇。

“我乃是是汝阴侯夏侯颇,小美人果然是新来的,竟然连我的大名都不知道,该罚哦。来快点上酒,罚酒,还要跳舞给我看,快点跳啊!”夏侯颇有些等不及了,就像让陈阿娇献舞。

陈阿娇冷冷的一笑,朝着他说道:“你可知晓让我跳舞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夏侯颇一脸的好奇,整个人都要贴在陈阿娇的身上了,神色轻佻。

“我记得上次让我跳舞的是匈奴的军臣单于,结果被本宫一刀砍下了人头,不知夏侯爷现在还要不要看本宫跳舞!”陈阿娇皮笑肉不笑的的望向夏侯颇。

陈阿娇说完此话,众人都看向她,整个歌舞坊都安静下来,一丝声音都没有了。陈阿娇嘴角带笑,一直便看向方才还十分嚣张跋扈的夏侯颇。只是此时的夏侯颇才意识到眼前的人是谁,他面露惊恐之色,指着陈阿娇便道:“你,你,你是昭明公主陈阿娇?!!!”

第33章 株连九族

夏侯颇简直不敢相信他自己的眼睛,又想起方才的那些话,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下去,尤其是看到陈阿娇此时脸色十分的不对,便后退了几步,陪笑道:“误会,公主这都是误会,方才我只是与公主说笑,公主舞姿岂是我这种人可以肖想,对了我想起来了东方先生邀我还有重要的事情相商,就先走一步。在下就不打搅张大人办案了。”说完,夏侯颇竟然比兔子跑的都还要快,一溜烟便没了影子,生怕陈阿娇真的砍了他似的。

这只是小小的插曲,即便陈阿娇在这里,张汤依旧秉公办理,还问的人还是要问,于是谢如云还是被他带走了。

“张大人,谢老板只是一介女流之辈,想来张大人不会对女子动刑吧。”

张汤是历史上出了名的酷吏,对待犯人从不手软,因谢如云乃是陈阿娇的人,她便过问了一下。张汤始终一脸的严肃,不苟言笑,他虽然不到三十岁,只是两鬓之间竟有了白发,整个人显得苍老了些许。

“这个自然,下官审案无需公主过问,就算是陛下也无权过问。昨日之事,下官定当给陛下和公主一个说法,来人把人给我带走。”张汤领着众人,将歌舞坊能带走的人都带走了,陈阿娇望着张汤的背影,手攥成了拳头。

“张汤,果然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本宫倒是要看看,早晚你都会为我所用!”陈阿娇望着他的背影,胸有成竹的说道。她扫了一眼歌舞坊,正准备在这里好生休息一下,喝个茶听个曲什么的。

“公主,侯爷回来了,正在到处找你,连翘和茜娘已经快顶不住了。”沁荷气喘吁吁的来到歌舞坊,便见到了陈阿娇。陈阿娇瞧着这里面也无事,便随着沁荷回堂邑侯府,本来她是准备做撵车回去,这样快一点。

只是她瞧见了夏侯颇,就是方才说的汝阴侯,他正在一个算卦摊子的面前。陈阿娇便走到那边去了,便瞧见一个大约四十岁上下的男子,但见他一边捋着胡子,一边提起笔蘸墨,在纸上挥洒,见到陈阿娇往他那里一站,他便眼皮子一搭,微阖双眼,浅浅的笑道:“汝阴侯你今日可是有大劫啊,怕是得罪可贵人?”

那夏侯颇本不是很信这个,听到东方朔一说,当即便愣了,“先生你真的是太准了,我今日确实是得罪了贵人,如何能解,还请先生告知,这是算卦钱!夏侯颇现在终于相信东方朔真的是神人,乃是传说中的神机妙算,一出手便是一串大钱。”

东方朔微微的笑着,见到算卦钱,便眼前一亮,大手一挥,那钱财便进了他的口袋,他再次摇头晃脑,掐指一算,笑道:“你这大劫马上就可以解了,公主你说对吗?”

陈阿娇本没有表明身份,见东方朔此时已经抬起头来对着她说话,她先是一惊,并没有开口说话。

“公主你身着宫装,如此华丽,肯定是宫中的女子,老夫素闻昭明公主喜大红,今日你一身红,若是老夫没有猜错的话,你便是昭明公主陈阿娇。”东方朔的眼力劲真的是很强,陈阿娇见他分析的头头是道,也不得不佩服起来。

“你的眼神要比你算卦来的准,你知晓本宫今日一定会帮汝阴侯解了大劫吗?”陈阿娇就站在一旁,笑问着东方朔。东方朔收拾了一下东西,指着天色说道:“午时三刻,老夫要打道回府,如需算卦,午后再来!”说着便收拾东西,果断的离开,那个速度着实的快,比方才汝阴侯夏侯颇跑的时候都还要快,让陈阿娇大开眼界。

“东方先生你不要走啊,你,你等等我…”夏侯颇可不敢此时和陈阿娇待在一起,于是便追陈阿娇而去。而陈阿娇望着这两个人离去的背影,只好摇了摇头,原来历史上的东方朔就是这样的。

“为什么他看起来这么老呢?他应该不到二十才对了?”

“公主,你信他干什么,他就是一个老骗子,就喜欢坑蒙拐骗的。你是不知道他,换老婆换的可勤了。几乎一年一个,赚来的钱全部都花在娶老婆上面,而且此人还十分奇怪。对妻子特别的好,上次奴婢跟随馆陶公主一起出行,当时他也在场,吃饭的时候,还将那桌上的剩下的肉都收拾了,藏在衣服里面。被主家发现了,他就言说是带回去给妻子吃的。可是他有每年都会娶新妇了,有了新妇便不要旧人了,真的是一个奇怪的人。”沁荷对着东方朔摇头。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便激动的说道:“公主,快点回去吧,要快啊。”

沁荷此时才意识到她是来找公主的,若是在不回去的话,连翘和茜娘两人怕真的就要再次被罚了。

“好的,上撵车,回去吧。”

“阿父,你回来了。我方才还在与沁荷说,你什么时候回来呢?没曾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陈阿娇此时自是一番小女儿神态,跑到陈午的面前。陈午显然刚刚从外面回来,一回来便到处寻陈阿娇。

“阿娇,你是不是又出去?昨晚的事情怎么还不知道教训,如今乃是多事之秋,你一个女子切莫到处乱跑。”陈午一脸的担忧,今早他一听陈阿娇和馆陶公主在绛邑侯府被刺,当即便大惊了,便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知道了,阿父你瞧瞧我现在不是没事吗?只是不知为何阿父看起来如此的疲倦,究竟发生了何事,让阿父如此的忧心?”陈阿娇望着陈午,陈午的脸色十分的不对。

“还不是削藩的事情,陛下已经决定削藩,只是吴国那边动静很大,他们纠集了其他诸侯国扬言要清君侧,诛晁错。”

陈阿娇正在沉思,没想到要发生的事情究竟还是发生了,晁错最终还是说出去了,那么马上就要七国之乱了。就要开战了,陈阿娇当即心思一动,七国之乱,对于她来说,也不一定是坏事情,也许还是好事情说不定了。

只是此事已经要利用好,而且削藩势在必行,而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晁错还不能死,此人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重要。

“算了,与你说这些你也不懂,这种事情有阿父便可以了,我们阿娇也不小了。都是大姑娘了,也不知何人才可以娶的我们阿娇!”陈午现在也知晓陈阿娇是无心嫁入帝王家,只是如今她的身份尊贵,自然也要门当户对。

“爹爹,阿娇还不着急,两位阿兄不是还未成亲?我才不着急呢?”

“你不要再说他们两人,真的是烂泥扶不上墙。”

“驸马,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自己的儿子,本宫觉得季须和陈蟜挺好的,那日在宫中,王夫人还说要将她的小女儿刘婉许配和陈蟜。结果被本宫给拒绝了。本宫才不稀罕她的什么女儿。她的女儿与本宫的女儿比起来差多了。”馆陶公主越说越得意。

陈午自然是无话可说了,虽然陈阿娇在此,他也没有避外,便对馆陶公主言说了一番:“公主你说此事该如何是好?我瞧着七国之乱,危在旦夕!”

“吴国那群老东西素来不喜欢陛下,皆因陛下当年砸死他的太子,削藩只是借口而已,只是他们想要谋反的一个借口罢了,只是陛下不知作何感想,母后定然不同意出兵。”馆陶公主还在沉思。

“让我在想想,到时候小弟应该会出兵帮忙,刘武毕竟和陛下乃是同胞兄弟,那自是不一样。陛下可召见什么人?”

“还不知,此时陛下说明日再议!”

陈阿娇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想起历史上著名的七国之乱,知晓晁错要大难临头了,而她现在必须要保住这个人,现在她必须要入宫。

到了晚间,她便寻了一个理由,说是思念窦太后,便央求馆陶公主送她入宫,最终馆陶公主实在是被她求的无法,只得送她入宫。

第二日很快就到来,一切皆如平常,陈阿娇继续侍奉着窦太后。

“太后,袁盎入宫了!”

素锦低声的对窦太后说道,方才窦太后一直都坐在那里,听到袁盎入宫了才微微的动了一下。

“袁盎以前在吴国当过丞相,对吴楚之地也算是了解,陛下召见他也对。只是不知他可提出什么好计策。刘濞那个老家伙确实是活的太久了。竟想要叛变。若不是看在当年他乃是功臣,哀家早就对他下手了。”窦太后说话的时候,言语之间有一丝狠劲。

陈阿娇全程都不发一言,好似没有听到似的。她从不敢小看窦太后,这个历经三朝的女子,手段肯定了得。

“皇祖母,你的茶好了!”

“好,好,还是哀家的阿娇好,知道体贴哀家!”说着便喝茶。

“皇祖母如今天色不早了,阿娇也该回去。”

陈阿娇知道袁盎入宫了,那便是议杀晁错,这两个人素来恩怨很大,而且她敢肯定的是,若没有她的帮忙,晁错今日便会被腰斩在东市,一想到这里,陈阿娇心下便着急起来,想要快速的离宫。好在窦太后也没有怀疑过多,便让她先行离开了。

她从长乐宫中走出来,途经拱桥,绕过假山,只是今日本就十分匆忙的她,竟然遇到了死对头,那便是阳信公主。今日的阳信公主乃是一袭大红金线绣花素锦襦裙,看起来十分的华丽,很显然她这一身打扮,是在模仿陈阿娇。陈阿娇一看到她这个样子,便讽刺的一笑。

“阿娇妹妹,这么着急你这是要去哪里?”刘娉一下子便拦住了陈阿娇。当一个人正赶着去做某件事情的时候,而恰巧此时又一个人出现拉住你的时候,你就便知道,这个人是多么的讨厌,所以此时刘娉在陈阿娇的眼里,再讨厌不过了。

“让开!”

刻不容缓,她没有多少时间,袁盎定会献计让晁错死的,而且历史上的晁错还是被骗到东市腰斩的,死的时候还穿着朝服。一代肱骨大臣竟是这样就去了,以前她看史书的时候,就唏嘘不已。此番既有机会解救,如何能耽误。

“陈阿娇,你凭什么这样和本宫说话,今日本宫就要告诉你,本宫才是西汉真正的公主,我乃父皇亲女,你算什么东西。竟然这般与我说话?”刘娉是近日来,一直被陈阿娇打压,现在但凡提到公主第一个想到的都是陈阿娇,而她这个真正的西汉长公主则是被人遗忘到一旁。她自此便将陈阿娇给恨上,尤其上次平阳侯曹时退婚的事情,更是惹怒了她。

“让开!”

陈阿娇见她不让开,便出手拨开了她。自己大步往前走,可是没想到的是刘娉今日竟是将她给缠上了,强拉着不让她离开,一直抓着她的手不放开:“陈阿娇,你竟敢推本宫,你竟敢…”

“够了,给本宫滚开!”

陈阿娇大怒,一把便甩开刘娉,将她推到在地,刘娉还要爬起来,继续纠缠陈阿娇。陈阿娇便走上前,对着她的脸蛋就是一巴掌,抓起她胸前的衣裳便说道:“本宫今日警告你,你若再敢跟上来,本宫就要了你脑袋。本宫说到做到!”之后便松开了刘娉的衣裳,将她推倒在地,之后便匆匆的离去。

也许刘娉真的是被陈阿娇的一巴掌给打蒙了,等到陈阿娇走远了,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指着陈阿娇离去的背影便气的直跳脚,说道:“你,你,陈阿娇,本宫一定不会轻饶你,我一定要杀了你。”当然这些话陈阿娇当然是没有听到了,她现在着急去救晁错了。

“公主上撵车吗?”

上次遇刺李文修伤势最轻,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因最近乃是多事之秋,馆陶公主不放心,便让李文修护送陈阿娇入宫。

“不,我上马!”

说着陈阿娇便翻身上马,快马一鞭,便狂奔而去。李文修当即大惊,一直以来,陈阿娇都是娇生惯养之辈,从来没有学过骑术,这一次上马的动作竟然如此的娴熟,实在是让人费解。不过李文修没有多少时间思考,因为陈阿娇已经走远了,身负保护陈阿娇到的重担,他自然是狂奔而至。

“快点,快点,再快点!”

陈阿娇越发的着急,她又是回马一鞭,开始狂奔而去。终于到了晁错的家中。

“晁大人可在?”

开门的是一个家丁,听到陈阿娇的声音,便走出了一个老者,陈阿娇认识这个老者,乃是晁错的老父,上次因陈阿娇和馆陶公主来求学。他才没有自尽,见到陈阿娇他先是一愣。

“方才宫里宣旨,让他入宫面圣!”

此时的晁家对即将发生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而这些陈阿娇都知道,那就是晁错已经走了,她立马调转马头,前往东市。难道这一次真的要错过了吗?晁错不能死!

而此时在东市的闹市之中,晁错觉得十分的奇怪,望着传旨的人,“不是入宫面圣,为何要到这里?”

“晁大人,不要怪奴才,奴才也是奉旨办事而已,陛下已经对你处以腰斩之刑。窦丞相亲自监斩!”那人对晁错大声的宣布道。此时的晁错顿时晴天霹雳。昨晚刘启还召见他,和他商量着如何应对吴楚之乱,没想到今日就要了他的命了。当真是君心难测啊,当真是伴君如伴虎啊。晁错看着一身的朝服,无奈的冷笑。

“陛下要腰斩老臣,可是老臣是鞠躬尽瘁,为何会这样?只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晁错看着一切都准备好了。而此时袁盎也朝他走来了。袁盎的脸上带着笑容:“老家伙,没想到你也有今日,你可知晓那日你在陛下进言的时候,要杀我的时候,可曾想到你终究会死在我的手上,你还是快点上路吧。而且我已经奏请陛下,对你施以族灭之刑,放心你不会一个人上路的。”袁盎得意的笑着。

“是你,是你,竟然是你,当初我议杀你,乃是你确实是收了吴王的贿赂,没想到你今日竟是这般害我?”

“是啊,那又如何,现在要死的是你,而不是我。还是乖乖的上路吧,时候不早了,还请窦丞相下令行刑吧,陛下还在宫里等消息呢。”袁盎早就想除掉晁错,今日终于有机会了。

窦婴看着天色,确实是不早了,虽然他与晁错平素关系也不是很好,只是见他这般被杀,顿觉可惜,只是这乃是皇上下的命令,他怎么能不遵守呢,只得下令道:“开始!”

晁错被人推在了斩台上,已经绝望的闭上眼睛了,他没想到他为大汉一生劳苦,今日竟落到灭族的下场,他只能苦笑。刘启你真狠,实在是太狠了。

“行刑!”

窦婴开口。

但见那大刀举起,便要往下砍去,突然就见一袭红衣白马,飞跃而起,跨过人墙,便冲到刑台之上:“刀下留人,刀下留人!”陈阿娇旋身下马,便狂奔至晁错处。

“老师,阿娇来迟了,你受惊了!”陈阿娇见晁错没事,才放下心来,她真的很担心晁错出事情,幸好还是赶上了。当然陈阿娇的出现,现场一阵哗然,大家都不知为何陈阿娇会出现在这里,事实上她这算是劫法场了。

“看,是昭明公主,昭明公主出现了!”

在场有些人已经认出陈阿娇的身份,而此时窦婴和袁盎两人也纷纷走到陈阿娇的面前,对陈阿娇行礼。陈阿娇抬头望了一眼袁盎,并没有言说什么。

“公主,你此番前来可有皇上圣旨?”

袁盎首先反问。

“没有!”

“那公主你可有太后懿旨?”

“没有!”

“那微臣敢问公主,为何而来,你可知道这乃是法场,劫法场乃是株连九族的死罪!”袁盎见陈阿娇的到来,没有处死晁错心生不快,他本就是直臣,当即便质问起陈阿娇来。

“那本宫倒是想问问袁大人,谁敢株连本宫的九族!”

第34章 雪中送炭

袁盎被陈阿娇如此一喊,当即便失了言语,竟不知到底该说什么好了。毕竟要株连陈阿娇的九族,那便是连着刘启也在内,整个大汉朝也就完了。袁盎主要是想尽快除去晁错,才失了分寸。只是此番已经将晁错弄到这里,必然要杀了他,而且方才他已经将全部的话都说给了晁错听。若晁错不死到时候死的那个人便是他了。

“微臣惶恐,公主实在是误会微臣的意思了。只是腰斩晁大人乃是陛下的旨意,如今时程已到,若不将晁大人就地正法的话,那便是抗旨不遵,公主这可是大罪。”袁盎严肃的说道。而此时窦婴也来到这里,方才陈阿娇的突然出现,也让窦婴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陈阿娇竟会出现,而且还是以这种风姿出现。红衣白马,英姿飒爽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公主,袁大人说的话在理,腰斩晁错确实是陛下下的旨意,你一无陛下的圣旨,二无太后的懿旨,就连口谕都没有了。你这般冒然来到这里,还是速速离去吧。”窦婴看着陈阿娇的,想着平素她也是一个知礼数的。当然窦婴也知晓,晁错乃是堂邑侯府两位公子的授业恩师,想来怕也是陈阿娇的授业恩师吧。陈阿娇为老师而来,倒是也算是情有可原。

“晁大人不能斩,本宫要带晁大人面见皇上,还请舅父行了方便,让本宫带他走。”陈阿娇说着便拉起晁错。此时的晁错还是一脸的茫然,本来他以为他已经是必死无疑,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陈阿娇来,而且看样子分明是要救他意思。

“公主这与法理不合,陛下已经下令处死晁大人,微臣也做不了主。”窦婴断然不会在这里放掉晁错的,他本就和晁错此人没有什么交情,二来若他此番他听从陈阿娇的话将晁错放了,到时候若是龙颜震怒到时候倒霉的便是他了。他可不想因为晁错而牵连到他自己,尽管他对陈阿娇的印象还不错。

“那舅父的意思是说,今日你是不会放晁大人随本宫而去是不是?”

陈阿娇还没有正面与窦婴交锋过,如今的窦婴还是丞相,论手段也十分的高明,而且窦婴一直走的都是明哲保身的心态,一般不得罪人。

“你可以走,晁错不可以,他已经是死刑犯,今日微臣将亲自监斩,好给陛下一个交代!”说着窦婴还拱手作揖。

“是啊,窦丞相说的极为的在理,公主你就不要误了时程了!”袁盎顺着窦婴的话说下去,企图说服陈阿娇放弃,就地正法晁错。只是此时的陈阿娇望向晁错和窦婴两人:“若是今日本宫定要带走晁大人呢?你们当何为?”陈阿娇站起了身子,一阵风过,吹起她的红衣,随风舞动,在这法场之上,显得是那般的耀眼。而此时的李文修也已经赶到法场,见陈阿娇站在刑台之上,便立马飞身下马,狂奔至陈阿娇处。

李文修是暗卫,暗卫的责任只有一个,那就是守护和保护好主人,哪怕主人去杀人放手,行不轨之事,暗卫也是无条件保护主人。这就是暗卫守则。李文修始终护在陈阿娇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