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记载栗姬也是因为此类事情牵连到太子刘荣,导致刘荣被废,没想到最终还是因为此事,刘荣被废。历史记载的不是很详实,但是结果确是一样的,陈阿娇看着栗姬,本来想她是一心求饶的。可是当她听到刘启当即就决定废掉刘荣太子之位的时候,突然发出了狰狞的笑声,如今她的脸本就长得不好看,毁容了,现在她这么一笑,显得十分的恐怖。

“陛下,陛下你竟是丝毫的不顾情分,臣妾跟随你多年,没想到陛下说废就废,臣妾如今这副模样,陛下看来是看都不愿意都看一眼了吧。既然这样的话,臣妾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刘荣我儿,母妃对不起你。”说着栗姬便推开了刘荣,一头便撞到了柱子之上,当即刘启便懵了。

“太医,快点传太医!”

只是当太医传进来的时候,栗姬已经断气了,就这么轻飘飘的死了。刘启见到这里,口里还喃喃的说道:“朕,朕没有要你去死啊,没有啊,栗姬,朕…”

毕竟栗姬跟随刘启多年,确实是没有功劳还有苦劳,一下子就这么死了,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伤痛。

“胡闹,简直就是荒唐,竟是在哀家的长乐宫中出现此等事情了。启儿你,程姬这下子你可满意,如今栗姬已死,你不必再哭了!”一直沉默的窦太后终于忍不住的训斥道。

显然窦太后已经表现出对程姬的不满,方才程姬在说那些话的时候,窦太后一直都在养神,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此番刘启已经来了,再听到程姬的那番陈述之后,也觉得没有什么。直到后来张汤出现,发现栗姬竟然行巫蛊之事,栗姬也自杀。其实要说起来这事情和程姬关系不大的,可是从目前的事情来看,程姬成了栗姬之死的导火线。

而栗姬也有三子,这三子栗姬死的时候都在场,虽是自杀,而程姬成了逼死她的元凶。这也是后来程姬之子被害的原因之一,当然这是后话,暂时不表了。

且说如今栗姬就这般死去了,本来此事就揭开过去了。

“陛下,微臣还有话说?”

一直站在一旁低着头不说话的张汤突然发言,这自然便引起了景帝刘启的注意了。

“张汤你有何话说,说便是!”

“陛下,微臣以为这些巫蛊的东西虽说栗姬娘娘所为,但是她乃是宫中女子,断然不会平白无故得到这些东西,下官觉得宫中既是出现这种东西,便应该彻查到底,这样才能永绝后患。”张汤将他的意思表达了一边,下面就等刘启定夺了。

如今栗姬畏罪自杀既成事实了,自然是不能改变。

“也罢,要查,确实是需要查,你给朕大查特查。宫里不能再出现这种东西!”

刘启之所以震怒是有原因,之前小王夫人就是因为巫蛊之乱被窦太后赐死的,而如今栗姬也是因为巫蛊畏罪自杀的。陈阿娇想着发生的这些事情,知晓西汉对巫蛊之事十分的看重,汉武帝的两任皇后陈阿娇和卫子夫两人差不多都是因为巫蛊之乱出事的。陈阿娇被废,卫子夫自杀。由此可见,巫蛊的可怕之处。

“诺!”

张汤便下去了。

“你们都先回去吧,哀家这里也不需要你们在这里了,碍眼!”窦太后今日的心情也十分的不好,便这般言说,刘启见到此番,窦太后都这说了,自然也不好反驳了。便领着众人就离开了。

“母后,我…”

“嫖儿,你也领着阿娇先走吧,今日武儿会入宫,哀家想和他单独说说叙叙,明日你再来不迟。”窦太后竟是要打发掉馆陶公主了。虽说刘嫖心生不满,但是也无法,只好带着陈阿娇离开了。

陈阿娇现在终于知道了,窦太后是如何的偏疼刘武,为了和刘武见面,竟赶走了刘嫖。所以在回堂邑侯府的路上,刘嫖那是各种不满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母后还是这般偏心,她怎么就对小弟那么的好呢?我和陛下好像做什么都没有小弟好才是!”

“阿母,我也看出来皇祖母好像真的对小舅舅特别的好,阿娇也不知为何?”

陈阿娇想多知道一些有关于刘武和窦太后之间的事情,毕竟为何窦太后会那么偏疼她这个小儿子,难道只是因为一般的母亲疼惜小孩子的嘛,还是这其中另有隐情。

“其实当然也是有原因,那个时候都怪本宫,若是本宫当时扑上去的话,母后此时怕就是偏疼我了。”馆陶公主陷入了回忆之中。那个时候她才刚刚十二岁,再隔一年便要嫁给堂邑侯陈午了,对于这个驸马刘嫖还是很满意的。

那日也是如现在这样,人间四月天,她的母后窦太后已经因年老色衰渐渐失宠,而那个时候最得宠的妃子便是慎夫人。就算此时想起慎夫人,刘嫖也记得当时她的受宠程度,虽然慎夫人只是普通的夫人,父皇对待她入皇后一般,让她和母后平起平坐。

“慎夫人万安!”

当时刘嫖正在花园之中,便听到慎夫人走了过来。在很多的人的眼里,包括当时文帝刘恒眼里,慎夫人都是一个谦和有礼,善解人意的女子。对待窦漪房更是谦和有功。可是这都是在外人看来,但是在没有人瞧见的情况,尤其是此时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慎夫人都窦漪房两人相遇了。自然就是一番唇枪舌剑的,互相暗讽。

“是啊,当时也不知母后到底说了什么,慎夫人便大怒,竟是出手要去推母后。当时母后的眼神就有些不好了。她的身后便是假山。若是倒下的话,便会摔在假山上。当时刘武一瞧见,便跑上去,扶住你皇祖母。”刘嫖现在想起来,就有些后悔。

“而且还训斥一番慎夫人,直到父皇来了,他又与父皇说了。之后慎夫人还被罚禁足了。从那个时候起刘武就十分受宠。幸而太子早立,不然那个时候母后就想立刘武为太子。”刘嫖继续回去那些时候,“唉,小的时候小弟就最亲近母后,母后偏疼他也是有理。只是此番太子被废,也不知晓谁可以当上太子?”馆陶公主自言自语道。

“是啊,确实不知。”

“走吧,这太子之位,暂时应该会悬空吧。最近陛下事情太多,此番怕是顾不上这些。”馆陶公主领着陈阿娇回府。现在陈阿娇不想嫁入帝王之家,馆陶公主便没有了这份心思,若是以前,她定是帮刘彻活动,现在她到底舍下了这门心思。

一个月后,陈阿娇再次来到天牢之中,这一次她来可不是因为她又犯事,而是她今日来是为了她的侍女连翘而来。话说连翘自从上次与她一同去往匈奴之后。陈午便免除了她的奴籍。她可以放出来,于是便自行嫁娶了,只是她好似过得并不好,才出嫁不到一个月,便来到了天牢,主要的罪名便是谋杀亲夫。这是一个很大的罪名。

陈阿娇也是昨日才得知此事,当时茜娘和沁荷两人跪下来求她的,这三个人自小相识,也算是姐妹情深。

“公主,连翘就被关在这里了,昨日我和沁荷两人偷偷来看过。”茜娘站在一旁,指着天牢说道。陈阿娇望着这里,突然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话说她和张汤也有多时不见。现在再见隐隐有些期待。

“你们先在这外面候着,本宫先进去。”

陈阿娇这一次算是突然袭击,她进去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张汤。便让人带她去寻张汤。因之前陈阿娇犯事和阳信公主刘娉两人关在一起了,这天牢之中的人多半是认为陈阿娇。一想到地位尊贵的陈阿娇来了,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便领着陈阿娇去见张汤。

只是当陈阿娇看到张汤的时候,他正在提审犯人,张汤是历史上出了名的酷吏,在提审犯人的时候,自然在提审的时候免不了用一些大刑伺候。这一次也不例外。

“说,到底是何人所为?再不说,给我继续用刑!”张汤的手上沾满了血,方才他是亲自动手的,这一次抓到的乃是吴楚之乱的探子,他必须逼问出一些实质的内容,才可以向刘启交代。而这个探子的口风太紧,因而他的手法相当的毒辣。所以当他转身看到陈阿娇的那一刻,整个脑袋轰的一下便炸开了。事实上张汤不想这个样子的他被陈阿娇看到,尤其是他双手沾满血腥的时候,尤其是在这肮脏的审讯室中的时候,张汤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出去,给我出去,公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来人带公主离开。”

之后他便下意识的将一双手背在后面,努力的不让陈阿娇看到,事实上此时的陈阿娇早就看到了。

“好,本宫在外间等你,你马上给本宫过来。”

陈阿娇临走之际,看了这个提审室,她可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女子,又怎么会害怕这些呢,当初她动用的酷吏的手法比这个残忍多了,怕是在张汤的眼里,她是忍受不了这些的吧。

张汤听到陈阿娇的话,便去净手,今天陈阿娇的突然造访,实在是太意外了,让他一点儿准备都没有了,又想到陈阿娇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便十分害怕陈阿娇厌恶他。

可是后来张汤对着一盆清水,看着清水变成红色,突然无奈的冷笑:“他害怕什么呢?这本来就是他的工作,他在肖想什么,陈阿娇乃是昭明公主,高高在上,他却如同尘埃。”

“张汤你真的是想多了,醒醒吧!”

张汤自言自语道,尽管如此,他依旧还是重新装扮了一下,甚至还整理了一下头发,当真是用心了很多。

“公主?”

“哦,张大人你来了,今日本宫前来,是想问问连翘杀夫一事,不知道张大人可有提审?”陈阿娇直接开问。

张汤紧皱了一下眉头,说道:“这,杀夫?连翘?”

他没有印象,而此时他身边的侍从官便说道:“张大人,这是连翘杀夫的始末,因你公务繁忙,便将此事延后了,没想到今日公主竟然来了。”张汤结果竹简,便看了下去。

“哦,公主还未提审,不知公主有何吩咐?”

“本宫希望你判连翘无罪!”

张汤上下打量了陈阿娇一眼,将竹简递还给了身边的侍从官,对着陈阿娇便说道:“公主,下官乃是长安吏,若是连翘姑娘无罪,那自然便是无罪的,若是她有罪,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张汤依旧坚持他自己的底线,继续对陈阿娇说道:“公主,这本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你走吧。”

“张汤,为何你,你…”陈阿娇上前几步,而此时张汤不知为何陈阿娇会突然的上前,便十分奇怪的看着她,陈阿娇每前进一步,张汤便后退一步,直到退到墙角,无路可退。

“公主,公主…”

陈阿娇逼视着张汤,两个人离的十分的近,至于张汤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凝固,陈阿娇凑近打量着张汤,见他此时一脸窘迫的表情,突然不厚道的笑了,“张大人,你的头发上有根草!”说着陈阿娇便踮起脚尖取下了他头发上的草。话说张汤是少年白,他的两鬓已经有白发了,看来这长安吏确实是不好当了。

“即使如此,本宫只希望张大人可以秉公办理,不要动用私刑吧。”

陈阿娇将那根稻草攥在手中,之后便转身离去,张汤则是一直望着她的背影,心跳的厉害。

第40章 以夫为天

陈阿娇从天牢之中,出来,茜娘和沁荷两人便追了上来,“公主怎么样了?连翘姐姐有没有事情?张大人怎么说?”茜娘一脸的担忧。

事实上茜娘和沁荷还有连翘等人都是一道被卖到堂邑侯府的奴隶,三人的感情十分的亲密。只是连翘因跟随陈阿娇去了匈奴,堂邑侯陈午一时高兴,便免除了她的奴籍,这对于奴隶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消息。

毕竟没有人愿意一生为奴的,连翘也是一样,奴隶生下来的孩子以后也是奴隶,谁都不会愿意自己的子女是奴隶。既然有这个机会,连翘便不愿意在堂邑侯府当奴隶,加上上次去匈奴的人都有封赏,连翘也不一例外,她得了一些封赏,便辞别陈阿娇,然后自行嫁娶了。只是连翘才从公主府出去没有多久,竟是做出了杀夫之举。这着实让陈阿娇惊叹不已了,怎么会发生此等事情呢。

“本宫没有见到连翘,张汤还未提审她,现在她应该没有事情,只是究竟发生了何事?连翘平日里在公主府最是懂规矩,也最是良善,怎么会做出杀夫之举呢?”陈阿娇十分奇怪的问道。

“公主,事情是…”

沁荷的性子比起茜娘要来的急,便要上前与陈阿娇言说,可是一下子便被茜娘给拉住了。“沁荷你…”

“茜娘,为什么不说,这本来就不是连翘姐姐的错,为什么不让我说。公主奴婢现在就告诉你,究竟发生了何事?”

后来陈阿娇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且说连翘从公主府出去之后,便在长安寻了一个地方住下,因之前她是堂邑侯府的人,自然便有媒人来说亲,当时连翘便相中了其中一个男子,那男子名唤宋明出,长得颇为的俊美,祖上都是读书人,本来家境还算是可以,只是近些年家道中落,便没落下来了。但是即便是此时宋明出的家里不怎么样,连翘也没有言说什么。还是和他订了亲,男方便于写了婚书,两人择日便成婚了。

而连翘为了让男方家里生活的好一点,便平素接些针线活做做,有一次在出门买针线的时候,竟看到宋明出和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女子在一起。

“公主你是不知道,宋明出简直就不是个东西,那个女人名唤花如海,是这长安城出了名的寡妇,她的丈夫本来是长安巨贾,可惜死的早。留给她一大批财产。而她也是寡妇,平素就和某些男人不干不净的。这不就被连翘姐姐给瞧见了,那宋明出在那女人的面前,点头哈腰的,一点儿男子气概都没有。”之后沁荷又和陈阿娇说了一些话。

陈阿娇现在总算明白了,无外乎便是那宋明出不想自力更生,然后就靠着那花如海养着,可惜一下子就被连翘给撞破。连翘的性子陈阿娇也算是了解,看到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不会忍受的,便追上去质问了。当时与花如海便发生了冲突,于是宋明出便大怒,对连翘是多次的推搡。

“当时我和茜娘都看到了。花如海还是说,宋明出吃她的,喝她的,就连娶亲的钱都是她出的了。你说气不气人,更可恨的是,那花如海还说连翘姐姐不能管她,还说回去好好的折磨连翘姐姐,奴婢们自然气不过了,便要连翘姐姐与她和离,可惜的是,那宋明出死活都不同意,还说连翘姐姐是奴隶,他肯求她是看她可怜,公主你说这气不气人?”

沁荷越说越气,就恨不得将宋明出杀之而后快。而陈阿娇听到这样的话,对于这种吃软饭的男人,她心里自然也是一阵反感。这种男人当真是要不得了。

“哦,竟有这种事情,那连翘杀了他?”

“没有,连翘姐姐只是气不过,动手反击了他而已。他是男子,连翘姐姐乃是女子,怎么可能杀了他呢?”沁荷无奈的说道,陈阿娇听到这话,十分遗憾的说道:“原是这样,连翘也是一个冲动的事情,遇到这种事情告诉本宫便是,本宫自是为她做主。怎能这般冲动,走吧,沁荷你上前带路,本宫今日便要去见见那宋明出!”

陈阿娇并没有表现出多少的情绪,脸上的表情也十分的平和,她发现大汉与大唐其实都差不多,女子的地位依旧很低了。就算是和离,那也要是双方同意才可以和离,比如这一次宋明出不愿意和离,那么连翘便只能绑在一起。上次卓文君因是才女读了不少的诗书,又是一个大胆的女子。加上她老爹卓王孙又是有财有势之人,卓文君才敢做出休夫之举,只是即便是这样,还有陈阿娇帮她撑腰,最终也没有休夫成功,现在还和司马相如僵持着。司马相如与这宋明出一样,都是不愿意和离之人。

形式还是很严峻的,以夫为天,亘古不变,陈阿娇也十分的无奈,那么从现在开始,她便要改变这一决策,为何男子可以休妻,而女子却不可以休夫呢?前世她称皇的时候,也才下令女子可以休夫,可是得到的代价却是惨痛了。因为很多女子因为提出了休夫,惨遭夫家杀害,而她也不止一次被大臣所弹劾。一桩桩往事都在脑海中浮现,陈阿娇现在已经不想去想那些事情了,简直是太残酷了。

在这以男子为尊的世界中,要改变人的看法是很困难的,但是这不代表她就会任凭这种事情发生下去了。那么就从这位宋明出开始吧。

“公主就是这里,宋明出就住在这里?”

沁荷和茜娘两人便领着陈阿娇来到了市井之中,绕过了几条小巷,陈阿娇才来到这里,才来到坊间,发现连翘所住的地方当真一般,虽说连翘以前在堂邑侯府是女奴,但是因着陈阿娇的贴身侍女,生活条件可是要比一般贫苦农家的女儿都要生活的好一些。可是当陈阿娇推开这大门的时候,扑鼻便是一阵酒味,而且还有一阵淫荡的笑声。

“堂邑侯府女奴的味道还不错吧,我将她送到大牢之中。你是不是心疼了!”是女子的声音,这女子的声音有些沙哑,陈阿娇并没有进屋,就听到有些不堪入目的声音,她本就是过来人,对于这种声音自然是不陌生了,只是这种白日宣淫的事情,尤其是这男子还有家室。

“公主,这,这…”

茜娘和沁荷两人也发现了不对劲了,听到这种淫声浪语,她们都羞红了脸,到底都是未出阁的女子。

“公主要不今日便先回去吧,你,你…”茜娘想了半天还是说出口了,而陈阿娇听到了之后,便拼命的摇了摇头道:“既然来了,再等等吧。总归要完事了。”

稍许片刻,果然是完事了,陈阿娇在心里鄙视宋明出一下,这男子也极其的不行,想她当年那些男宠,哪一个不比他厉害,这种人还去给别人当面首,也不知晓那花如海到底是何眼光,即便是选面首,也要找一个活好的。

“你,你,你们是何人?”

宋明出一脸的笑意送花如海出来了,可以看得出来花如海十分的满足,见到宋明出的样子,便十分的高兴。只是当她出来的时候,见到陈阿娇领着茜娘和沁荷两人在这里的时候,她便大惊。

“公…”

陈阿娇竖起手来,示意茜娘不要说出她的身份,她便上下打量着花如海,花如海虽说已经上了年纪,倒也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啊,只是可惜的是,竟然没有眼光看上这等男子。

“你到底是何人?”

“连翘家里的人!”

陈阿娇淡淡的说道,便看向宋明出,这宋明出要说长相,还算是可以,浓眉大眼的,五官端正,长得也就算是还行吧。当然若是论姿色选面首的话,陈阿娇是不会看上这种人,若是论品性选面首的话,这种人她连看都不会看。

“连翘家里的人,那婆娘不是说她家里的人全部都死光了吗?怎么还有活着的,怎么你们是不是要来吃白食的,小爷告诉你们。连翘那婆娘谋杀亲夫,已经被收监了,你们这些人还是有多远给小爷滚多远。”宋明出做出十分嚣张的样子了。之后又十分谄媚的看向花如海,“花花,要不你先回去吧,你瞧瞧这不是那死婆娘家里来人了吗?我还要好生处理一下。”

“连翘那贱人家里来的人,你们这是来干什么,难道是想报复我们吗?你们是不是第一次来长安,也不去打听打听我花如海的名号,在这长安城便没人敢于我作对的,今日老娘我心情好,不与你们计较,识相的还是赶紧给我滚出去。”

今日陈阿娇并没有身着宫装,只是一身素衣打扮,除了长相出众了一点,与其他女子并没有什么差别,所以花如海一眼便没有认出陈阿娇来,便开始大放厥词了。

“你,你,你大胆!”

最终沁荷实在是忍不住了,就要上前理论去,却被陈阿娇给拉住了,陈阿娇望向花如海。

“茜娘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回公主,她好像还是王信王大人夫人的胞妹!”

王信是什么人,他可是王夫人的亲大哥,是皇室的人,而他的夫人地位自然不低,那么身为夫人的妹妹也就开始狗仗人势,开始这样逍遥跋扈起来。

“哦,竟是这样了。怎么近日来发生的事情都与王夫人有关系,这王夫人的亲戚还真的一个个都不简单。有一个哥哥田蚡就已经了不得,没想到王信也不是一个省事的…”陈阿娇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让花如海听到了。花如海这个人本来就纸老虎,狐假虎威惯了。当听到陈阿娇与身边的人议论的事情,而且还直呼田蚡和王信的名字,心里就有些发慌。

又想到连翘本来是堂邑侯府的人,这就更加的了不得了。她在仔细观察了一下陈阿娇,想着坊间流传的有关于昭明公主的传言,她一下子便愣住了,在打量一下陈阿娇,发现陈阿娇和坊间流传那公主的长相还真的是有些相似了。

“你,你,你难道是昭明公主?”

花如海十分是带着颤音说出来,她已经吓得双腿打颤了。

“正是本宫,不知本宫现在是不是还要滚出去?”陈阿娇皮笑肉不笑的对着花如海望了一眼。之后她倒是没有为难着花如海,而是直接转向了宋明出:“连翘的家人怎么会死绝了呢?就算她如今已经从堂邑侯府出去,也依旧是我堂邑侯府的人。这打狗都要看主人,你与她这般对待连翘,分明就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今日你若是与连翘和离便罢,若是不愿和离,本宫自是有办法惩治你。”说着陈阿娇便大袖一甩,凤眼高挑望向此男。

宋明出怎么也没有想到陈阿娇会出面掺和这件事情,他本来就是一个吃软饭的男子,是出来了名的好吃懒做,而且为人更是胆小如鼠,因有一副好皮囊,一直都是靠着女人而活。

“公主,我愿意和离,小人愿意和离,小人这就去写和离书!”

说着宋明出便要进屋写和离书,就在此时花如海突然镇定下来,“慢着,宋明出你给我站住,你为何要写和离书。公主这本是宋明出与连翘的家事,你这样以强权胁迫两人和离好吗?”

花如海此时已经镇定下来,昨日她才去的王信府上,见到她的老姐姐,也得知了宫里发生的事情,自然知晓阳信公主刘娉与陈阿娇之间不愉快的事情,知晓王夫人和刘娉两人此时已经对陈阿娇恨之入骨了。

趁着方才陈阿娇与宋明出两人说话的空档,花如海便想了想,这可是拉拢王夫人等人最好的机会,若是她这一次可以让陈阿娇难堪,以后她便可以是王夫人的座上宾了。而且相比较于陈阿娇这样一个异姓公主,论起身份来,还是阳信公主刘娉的地位尊贵一些了。于是她便活动了心思,这一次便不想让陈阿娇的目的达成了,所以才呵斥住了宋明出。

“花花,我,我,可是昭明公主…”宋明出果然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还没有此时的花如海镇定,他一脸的担忧,手还在发抖。显然是吓到了。而花如海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你怕什么,连翘是你的娘子,出嫁从夫,她便以夫为天。今日连翘杀夫在先,本就是她的过错,为何要和离,要分也是休妻才是。再说,现在不是还没有判吗?明出,虽说她是昭明公主。用昭明公主的话来说,这都是私事,既是私事为何公主要插手!”

上次陈阿娇帮着卓文君出头的事情都已经传开了,她的言行自然也被他人所知道。这话当初是她说刘秀凝的,没想到今日竟是被花如海给利用了。现在花如海竟然用她说出的话来攻击她杀陈阿娇一个措手不及。

而此时的陈阿娇望着花如海,发现这女子着实不好对付,幸而她留了后手。

“我大汉律例,花如海你可知晓你做的这是何事,白日宣淫,勾搭别人的夫婿,那是…”

“我夫君已经过世,我与明出两人那是两情相悦,虽说有伤风化,但是也无伤大雅。明出虽是娶妻,这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正常,我与他鱼水合欢又有什么不对之处吗?当初公主你乃是未出阁的女子,不知我们这些死了丈夫的女子的寂寞。小妇人丈夫早亡,虽给小妇人留了一大笔资产,可是小妇人当真是空虚寂寞。无法只得寻人,幸而宋公子知晓情理,小妇人便于他欢好,这都是我愿意的,我不要名分,公主你又何苦说那些话呢?”花如海将所有的问题都摆在台面上来了。

她又不是未出阁的女子,而且还敢这么大胆的与宋明出欢好,白日宣淫这种事情她都干得出来,怎么会在意那些世俗有在意的颜面呢,这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此时的花如海就是这样,竟然杀的一代女皇大人陈阿娇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陈阿娇又怎么会是一个省油的灯呢,她又怎么会不知晓这花如海的空虚寂寞,想前世李治死了之后,她称皇之后,六十岁登基,她还养了面首。所以基于某种情义,陈阿娇对这个女人的某些行为还是谅解的,只是不同的是,她养的那些面首可没有一个如同宋明出这般没有出息,更重要的她的那些面首可是要比宋明出要俊俏的多了。

所以说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成为她的面首,当然技术也要过关,像宋明出这样的功夫,那就先省省吧。

“哦,这么说,你是因为空虚寂寞才与宋明出在一起,而连翘是因为看不惯你们两人的行为,才动手杀夫的是不是?”陈阿娇继续质问道,她的脸上没有表情了。

“连翘姑娘为什么要杀夫这小妇人就不知道,只是既然身为女子本就要看开一点才是,这普天之下哪一个男子不偷腥啊。再说小妇人我对宋明出多好,他要什么我就给什么,即便他与连翘成婚,那婚宴的钱都是小妇人我出的。”花如海大气的望向陈阿娇,陈阿娇看向宋明出,见宋明出始终低着头,当花如海看向他的时候,他才谄媚的抬起头来,那个面容当真是让人恶心。

“无耻!你这女人当真无耻,荡,妇!”

沁荷简直是忍受不了了,就要上前怒骂花如海,而花如海则是一脸的倨傲,冷冷的看向沁荷。

“为何我是荡,妇,我夫君已经死了,我与人欢好又不曾做坏事,为何是荡,妇。”花如海继续质问沁荷。沁荷无语的看向花如海。

“沁荷你退下,本宫私以为花如海你说的很对,你与人欢好是你的自由,也罢。沁荷我们走!”陈阿娇转身便离去,沁荷和茜娘两人起的牙齿都痒痒的了。

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公主,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你刚才就应该让我上去,甩她一巴掌,那个女人真的是无耻至极,连翘被她害的那么的惨!”沁荷不明白为何陈阿娇这个时候要走,所以一出来她便发现出她自己的不满起来,而此时的陈阿娇见到沁荷如此说话。

“对付这种女人,呈一时口舌之快有什么意思呢?本宫自然是有办法治她的,茜娘我让你通知谢老板,你可帮我通知了。”陈阿娇转身问茜娘。茜娘为人办事十分的沉稳,一般这种事情陈阿娇都会让茜娘来办。

“恩,公主都已经安排好了,还有卓文君奴婢也已经通知到了,今日都在歌舞坊等着你呢,公主现在要去歌舞坊吗?”茜娘有些担心的说道,毕竟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

“去,现在必须去。连翘的事情还没有办完呢,你们放心,本宫早就有办法对付那对男女。”陈阿娇微微的笑着,回转过脸看着那个屋子。对付这种人她才不会与她废话了。

很快陈阿娇便领着茜娘和沁荷两人来到了歌舞坊,谢如云早早的就站在外面候着,见陈阿娇来了,便领着她去了古意茶坊,而此时的卓文君也已经到了,今日楚服也在。

“你们都在!”

陈阿娇见所有的人都在,便安心下来,便于众人开始商讨事宜。

“文君你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陈阿娇知晓卓文君与司马相如之间和离的事情紧张的并不是很顺利。本来卓文君是要休夫的,可是大汉律例没有女子可以休夫一说,而现在司马相如又不同意和离,于是最大的困难便出现了。

“他还不愿意和离,只能这样僵持下去,只是我实在无法与他在一起生活。一想起他当初将我推出去,我的心便在流血,公主为何女子都这般的凄苦。你可知晓,本来我想告官,我阿父却告诉我,女子理应以夫为天,天又怎么能告呢?”卓文君低着头,她攥紧了手。就算一直疼惜他的老父都不赞成他休夫,更何况是别人呢?

以前她与司马相如私奔的时候,她老父最终还是原谅了她,但是一听闻她休夫之举,便直言大逆不道。所以现在的日子对于卓文君来说也是举步维艰。而她的事迹也成为了街头巷尾议论的对象。她成为了父母教育女儿的反面教材,成为女人唾弃的对象,几乎所有的人都说她没有妇德。而反观司马相如的生活却一直都没有受到影响,反而过的更好。

更有女子听说司马相如与卓文君发生了这种事情,对司马相如投怀送抱,还说卓文君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此事需从长计议,大汉以男为尊,这不是本宫一时间可以改变的,还需要慢慢改变才是,你们听本宫言说便是。”之后陈阿娇便将她的计划说了出来。分析给楚服还有谢如云以及卓文君听。

“此计可行,楚服愿意游说淮南王!”

原来陈阿娇现在便要策反淮南王刘安,她想要先夺得淮南王的力量,趁着刘启还没有注意的时候,既然楚服已经做出承诺,陈阿娇自然是朝着楚服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有劳你了。”

“至于文君,本宫这里还有一要事要你去办,这个给你!”陈阿娇将丝帛递给了卓文君,卓文君打开一看:“主父偃?此人是谁?”

“他现在应该在燕赵之地,本宫需要的人才!”

主父偃是一个脾气十分不好的人才,但是陈阿娇需要他,而且汉武帝后期“大一统”的思想就是他提出来的。陈阿娇觉得一定要将此人给拉拢起来,而此人也好文学,卓文君这样的美人去,自然是事半功倍。

“好!”

陈阿娇吩咐好这两人之后,楚服和卓文君便开始行动了,便相继离开了歌舞坊,当然楚服和卓文君两人是一前一后的离开的。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整个长安都处于戒严的状态,也不知道刘启到底安排了多少的暗探游走在长安街头。陈阿娇还是极其的谨慎,生怕被人发现什么。毕竟之前来寻谢如云告诉她的计划的时候,她就已经冒了很大的风险,现在她不能再让人知晓。

“公主,你好像还有要事与小妇人去办吧。”

“恩,本宫想要你为本宫对付两个人——花如海和宋明出!”

谢如云先是一愣,对于全长安最大歌舞坊的老板娘,她虽说对长安很了解,除了对花如海有些印象,知晓她是一个富婆之外,其他的也无从知晓,更不知她什么时候竟是得罪了陈阿娇。

之后陈阿娇便让茜娘将此事与谢如云说了一番,而沁荷也不忘添油加醋的对谢如云言说了一遍,谢如云一听自然是十分的不高兴了,“她身为女子,怎能说出这般不堪的话,这,这实在是让小妇人我…。花如海也罢了。那宋明出乃是堂堂七尺男儿,怎能如此?”谢如云对花如海顶多是厌恶,不齿的她的某些言语,可是对于宋明出一个男儿,竟是甘心被一个女人养,当真是让人恨啊。

“公主你让小妇人怎么做,还请公主言明?”

陈阿娇笑了笑,便对谢如云说道:“方才本宫去瞧了宋明出,发现他也就是看重了花如海的钱财,对花如海未必是真心的。既是花如海仗着她有钱,那你比她更有钱,而且谢老板可要比她年轻的多,只要对宋明出青眼相看,到时候宋明出自然便会弃她而去。据本宫观察,花如海的性子泼辣,到时候定不会饶了那宋明出,到时候他们两人便内斗起来。”

“此计甚好!”

而茜娘和沁荷两人听了之后,也觉得这陈阿娇的方法十分的好,当即就佩服不已,之后谢如云便准备去办了。就在谢如云准备去办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吵闹声。

“没钱你来这里干什么,还不快点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