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娇再一次相有惊无险的渡过这一劫难。而事情的真相只有窦太后知道,窦太后也没有告知任何人,但凭刘秀凝一直跪在地上求她告知凶手是谁候,她也绝口不提,只是后来对待刘娉的态度越发的冷淡起来。至于张汤究竟怎么查出来,那便无人知晓,总之陈阿娇真的是逃过一劫,走出了天牢。

刘娉早就得知消息先走了,而陈阿娇则是后来才走的,张汤将她送走,离开天牢的时候,陈阿娇突然转身小跑到张汤的身边,对着他的耳边说道:“谢谢你的毛毯。”

之后陈阿娇便扬长而去,张汤则是一个人站在原地,他是小小的长安吏,而陈阿娇贵为大汉的昭明公主,他回到天牢之中,将那张毛毯收起来,尽管这个毯子花了他将尽一个月的俸禄,可是他觉得很开心。将毛毯妥善的收拾,希望她永远都不要再用到。陈阿娇从天牢之中出来的时候,并没有跟随着接她的人回家,而是让他们带她来到歌舞坊。

“公主,侯爷还在家里等你呢,你还是随我们快些回去吧,若是让侯爷知道你又来这种地方,肯定会生气的。“茜娘自然是一脸的担忧,便要陈阿娇回去。而沁荷也跟了上来,说道:是啊,公主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再说这歌舞坊来的都是男子,公主你是女子,这,这怕不好吧。”沁荷十分为难的说道。陈阿娇却不以为意,径直走了进去。

谢如云如今已经被放出来了,见到陈阿娇来了,便笑道:“公主你来了,这边请!”于是便将陈阿娇领到闲情厅,之后便命人送上了茶点。

“不知公主今日来所谓何事?”

“本宫来寻你自然是有事情了,本宫想让你为本宫寻几名暗卫和细作!可以培养,但是一定要对本宫绝对的忠诚!”陈阿娇现在必须培养她自己的力量,而且现在是最佳时期,七国之乱马上就要开始了,如今匈奴那边也是虎视眈眈,如今这样的乱世对于大汉来说的确不是一个好时候,但是对于她陈阿娇来说,却是一个大好的时候。没有乱世,哪来她这样的英雄,她要在这乱中兴起,一定要在刘彻长大之前,培养出她自己的一支力量。而且她也感觉到王娡也开始谋划了。

而且她还有预感,那就是刘荣的太子之位肯定是做不久了,如今栗姬已经彻底的失宠了,而王娡已经成功的将祸水引到贾夫人和程姬的身上。可以看得出来王娡绝对是一个很有手段的女子。就目前这个形式来看,陈阿娇还是太弱了,她必须要强大起来。

“这个自然可以,只是今日公主你来了,小妇人还要为公主引荐一个人!”谢如云一脸严肃的对陈阿娇说道,陈阿娇从来没有见到谢如云这般严肃,知晓她定是认真的。

“谁?”

“巫女楚服!”

“楚服?”

陈阿娇愣了一下,便开始回忆,这个女子也算是大名鼎鼎,以前她看史书的时候,陈阿娇被废可是与这个女子脱不了干系,而且陈阿娇也是一个大胆的女子,竟然让楚服身着男装,扮作男人,两个人行欢好之事,也算是奇事一桩。

“那便让她进来吧。谢老板似乎很看好此人?”

“公主一见便知!”

陈阿娇便外靠在一旁,等着传说中的巫女楚服出现,她倒是要看看这传说中可以祸乱后宫的楚服到底长的是什么样子,竟然将陈阿娇迷得神魂颠倒,当真是让人好奇不已。

第38章 法生贵子

等待了稍许,谢如云便领来一名女子,陈阿娇这才抬头看向这位女子,见到此女子的第一眼,陈阿娇便明白了为何以前的陈阿娇会被她迷的神魂颠倒。这世间有一种人,天生就带有一种魅力,那种勾魂摄魄的魅力。只要他们轻轻一笑,你便觉得一下子整个世界都亮了。而楚服显然就是这样的女子,陈阿娇看她的第一眼,便对她有好感。

今日的楚服打扮的十分的素净,一身月白色襦裙,腰间系着一条细细的白色绸带,乌发披散开来,长发齐腰,她的脸长得并不美。比起歌舞坊的头牌歌姬——雪七梅那般绝色美人,还要差很多,甚至还没有以剑舞著称的马朵朵的好看,但是这个女人就是有一种魅力,她一颦一笑皆是风情,当真是比花解语,比玉生香,虽不是绝色,确实难得的佳人。

“公主,这便是巫女楚服。”

谢如云见两人都没有说话,便把楚服领到了陈阿娇的面前,将她介绍给陈阿娇。陈阿娇听到谢如云这么一说,便再次看向楚服,而此时的楚服已经施施然的来到了陈阿娇的面前,朝着她便是一拜。

“公主万安,小女子楚服见过公主。”

陈阿娇摆手示意楚服现在可以起来了,楚服便跪坐在谢如云的身边。

“谢老板,你为何要将她介绍给本宫,有何寓意?”虽说楚服因为之前历史上的陈阿娇影响,让她知道了楚服的存在,而陈阿娇实在是想不通,这样一个巫女对她有什么用处,她现在缺的乃是良将和文臣,以及细作和暗卫,一个巫女对她来说却是好无用处。而且陈阿娇看着楚服的样子,又看向谢如云一眼,心下一狠,也不知晓到底谢如云有没有告诉楚服她的计划。

对于一个对她毫无用处的人,若是知道她的计划的话,陈阿娇为了保守秘密,当真会下手除去此人。

“公主,乃是楚服自荐,她算出来小妇人命中的贵人乃是公主,便言说了一番,小妇人大惊,便将楚服给带来了。让公主见一见。楚服巫女算卦,铁口直断,一卦千金,十分的准。”

陈阿娇听着谢如云的意思她也清楚了,那就是谢如云没有告诉楚服。她的计划竟然是楚服算出来,这让她十分的奇怪。当然对于占卜算卦一事,武则天从来都是相信的。当初大唐著名相士袁天罡就曾经言中她会登临帝位,当时她尚在襁褓之中。

其实这件事情是这样的,当初武则天还在襁褓之中,有一天,大唐著名相士袁天罡见到了她的母亲杨氏便大为惊讶,当即便说道:“夫人法生贵子!”当时的武则天的母亲杨氏自然是大喜过望,便往两个儿子给领了出来,分别是武则天的大哥和二哥,也就是武元庆、武元爽领到袁天罡面前,让袁天罡看着究竟。

而袁天罡看了之后,纷纷的摇头,只是说他们两人最多只能做到官至三品,只能保家,不是大贵之人,之后杨氏又将武则天的姐姐给请了出来,让袁天罡给相看,当时大师即说:“此女贵而不利夫!”最后杨氏无法,又让侍女将穿着男孩打扮的武则天给抱了出来,结果袁天罡一看,便大为的震惊,一边激动的对着杨氏,便说道:“龙瞳凤颈,极贵验也!”之后发现武则天乃是一名男子,就颇为遗憾的说道:“可惜是个男子,若是女子,当为天下主!”而后来发生的一切也证明了袁天罡说的都是对的,武则天确实成为了一代女皇。

这也是为什么后期武则天极为的推崇袁天罡和他的同门师弟李淳风原因之一,这两个人都是奇才。而现在在这大汉天下,竟是遇到了巫女楚服,没想到楚服竟然可以推算出这些,这让陈阿娇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起来,真的是太厉害了此人。

“真的是你推算出来的?”

陈阿娇还是不相信,而楚服只是指了指她面前的卦象:“百鸟朝凤,当为天下主。楚服也一直都在寻你,公主为何你不信楚服,楚服愿为公主死而后已!”说着楚服便朝陈阿娇再次一拜,陈阿娇打量着楚服,发现该女子说话不似作伪,便命她起身。

“你为何助本宫,你知晓本宫身边从来不养闲人,想问问你如何助得了我?”陈阿娇继续追问道,而楚服则是微微的一笑,从她的宽袖之中,取出丝帛递给了陈阿娇。

“小女子知道公主此时正值用人之际,小女愿推荐一谋士与公主。此人有大才,已经隐居山林许久,若是公主真心求才,还请务必收下他。”楚服笑着说完,便继续低着头,态度十分的谦恭了。

而此时的陈阿娇看着楚服,发现该女子进退有度,全然不似史书上记载的那样,骄纵跋扈,到底是史书记载的是错的,还是是楚服现在还在伪装呢?陈阿娇带着疑虑打开了丝帛,发现上面就写了一个名字——姬染。

“姬染?”

“是的,是他!”

陈阿娇望着这个名字陷入了沉思,事实上姬这个姓氏本身就带着一股贵气,这乃是周朝统治者的姓氏,而她从来对周朝都是有一种特殊的情感,以前她称帝的时候,便改国号为周。而而且从这个姓氏来看,这个隐居山林的人,很可能是周朝的一个贵族,这乃是国姓。

“公主?”

“好,三日后,本宫会来歌舞坊,到时候你与云娘陪我一道去便是。”陈阿娇望着这个名字,有时候一个人的名字也会让你浮想联翩。只是如今时候不早了,陈阿娇看下时辰确实是需要回去。

之后便离开了歌舞坊,回到了堂邑侯府,一下撵车,馆陶公主便迎了上来,一脸的关切,拉住陈阿娇的手,便说道:“阿娇,你可回来了,真的是吓死阿母了。明明就不是你做的,你为何还要去天牢,那种地方不是你能去的,你乃是我大汉公主,怎么能?”比起陈阿娇去坐牢,最放不下的那个人竟然不是陈阿娇,而是馆陶公主。

就算如今陈阿娇已经被放出来,她心里还是不满。

“阿母,我现在不是已经出来了吗,你就不要再去想那些了,正所谓清者自清,我没有做过,即便是去了天牢几日又如何?”陈阿娇说着便扶住馆陶公主的手。而站在馆陶公主手身边的堂邑侯陈午则是笑道:“对,阿娇说的好,这才是我堂邑侯陈午的女儿,没做过,怕甚?走,快些进去了。”陈午对于他这个女儿真的是越看越喜欢。相比较与他的两个儿子。

陈阿娇这个女儿,更像他的性格,大气,不拘小节,最重要的就是能屈能伸,而反观陈阿娇的两个哥哥,季须太过稳妥,也只能守成,而陈蟜则是不成气候,怕是以后连守成都不行,只有陈阿娇有气魄有胆识,可惜乃是一名女子。

“阿父为何有这么多的菜式,今天有贵客?”陈阿娇看着矮桌上有各色的菜式,便十分的好奇,家里从来没有丰盛过,当然她不会想这是陈午特意给她准备了,肯定是来人了。

“家里确实是有贵客到,你舅父要来?”

“陛下要来?”

陈阿娇十分奇怪,为何刘启会在此时来到她的家中,不应该啊。

馆陶公主听到陈阿娇如此的反问,便笑道:“不是陛下,来的这一次是你的舅舅梁王刘武,他应该马上也要到了。话说本宫也已经好久都没有见到小弟了。这一别就是这么多年,以前与他在一起玩耍的场景如今还历历在目。”

原来这一次来的竟然是梁王刘武啊,陈阿娇细想一下,现在梁王来一点儿都不奇怪,毕竟现在情况危急,想必是来寻刘启一起商议应付七国之乱的事情吧。话说陈阿娇还没有见过刘武。只是刘武后来的下场也不好,毕竟他也想谋反,是啊,不想当皇上的王爷不是好王爷。也就是说在大汉想称皇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七国之乱的刘濞不是也为了称帝才发起的,而后来的刘武叛变,事实上也是一样的。也是为了皇位,皇位对人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对于此时此刻的陈阿娇来说,为何要屈居人之下,男子能做到的,她也可以!

“哦,竟是梁王舅舅啊,阿娇都不记得他的样子了?”

“你不记得不是很正常吗,不要说是你了,就连本宫也不太记得了。当初你出生的时候,他也来瞧过你。现在想想,转眼间十多年就过去了,好快啊,本宫也老了。”馆陶公主摸了摸脸,在看了一眼陈阿娇,真的是岁月催人老了。

“阿母,怎么竟说这些话,走吧,梁王舅舅什么时候到?”

“应该马上就到了吧!”

馆陶公主看向陈午,陈午笑了笑,说道:“这不已经到了。”说着便指向大门口,陈阿娇果然是看到了撵车。而此时梁王刘武正从撵车上下来,可以看得出来,刘武果然人如其名,显得十分的孔武有力,大步流星的便朝陈阿娇他们这边走来,而馆陶公主和陈午两人便迎了上去了。

“哦,阿娇是不是?都长这么大了,舅舅在梁国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你的丰功伟绩了,当真是了不得了。皇兄那么多的子女竟没有一人有我们阿娇果敢!”陈刘武大笑道、陈阿娇见到刘武朝她这边走来,便赶忙朝着刘武行礼,“舅父,你来了。阿娇已经多年没有见过舅父了。”

陈阿娇望着头,笑着,与一般女孩子并没有区别。而刘武自然不会对陈阿娇这样的女子上心,即便她当真砍杀了匈奴的军臣单于,他亦没有将陈阿娇放在眼里,区区一个女子,何足畏惧。这是后来刘武对属下说的原话,可是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彻底证明了刘武真的是大错特错,错的相当的离谱。

“哦,是啊,走吧。以后阿娇若是有时间可以让你阿兄陪着去梁国玩玩,对了怎么不见季须和陈蟜两人,他们去什么地方?”刘武环视了一周果然没有见到这两人,想他以前来的时候,这两人便早早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馆陶公主听到刘武这么一番话,便望着陈午。陈午才一脸严肃的说道:“昨日他们课业没有完成,晁夫子发怒,如今正在刻书的。”

“哦,竟是这样,那也难为季须和陈蟜了。阿姐近日也开始管教这两人了,这可是和阿姐以前说的话不一样哦。我记得以前阿姐可是说你的孩子无需学习,怎么突然转变心意了。”刘武看似开玩笑的说道。

陈阿娇就站在馆陶公主身边观察着,发现刘武在问话的时候,便一直嘴角带着笑意,而站在他身边徐乐则是一直在观察着什么。那徐乐一看便是刘武的谋臣,看来这一次刘武来长安也是有备而来。

看起来刘武此时便已经准备了,陈阿娇便开始回想起历史,在历史上刘武特别受晚年的窦太后宠爱,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窦太后是十分希望刘启传位与刘武的。当然刘启肯定是不愿意,但是这不代表刘武就无心争夺这个皇位。

“这个,他们能学出什么名堂,都是驸马…”

馆陶公主便望向陈午,陈午马上便上前言说道:“季须和陈蟜两个人年纪也不小,总不能一天到晚的游手好闲,总是要好好的学习有些东西,将来也好成家立业。可是你也知晓继季须和陈蟜两人就不是读书的料,真的是当真愁死我了。”陈午的话自然是说的十分的义正言辞的,而刘武听到这话,也只是微微的笑道:“确实,季须和陈蟜两人也不小,确实是需要学习一下。好了,还是先进去吧,皇姐我此番来,还有要事要与你相商!”刘武跟随者陈阿娇进入了正厅。

“你们且下去吧。”

馆陶公主屏退了众人,就留下她和陈午以及陈阿娇三人,接待刘武,而刘武的身边只留下徐乐一人,也就是说在场只有四人了。

“不知小弟你有什么话要与本宫说?”

馆陶公主十分关切的说道。

刘武并没有说话,而是只是指了指徐乐,而徐乐才拿出随身携带的丝帛,之后走到馆陶公主与陈午的面前,将丝帛递给了馆陶公主和陈午。馆陶公主十分自然的便接过丝帛来看。

这个时代还没有纸张,这也是陈阿娇觉得十分的烦躁的事情,现在但凡有件事情,便要用丝帛来写。当然这因陈阿娇和刘武等人不缺银钱,但是对于那些底层的老百姓来说,便需用竹简刻字十分的不方便,于是陈阿娇便动起心思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阿姐看了之后有何感想?”刘武此时已经坐定,便询问馆陶公主,可以看得出来此时馆陶公主的脸色极其的不对劲,看起来好似受到了某种刺激了。脸上的表情十分的丰富。

“竟有此事,刘濞那个老匹夫我看他是活的不耐烦了,竟然连你也拉拢,这一次他们是真的要打吗?”馆陶公主随手将那丝帛扔在地上,陈阿娇顺势一看,才发现竟是吴王刘濞写给刘武的,大致的意思便是说要拥立刘武称皇之类的话。目的便是策反刘武了。

“是啊,正有此事,这一次刘濞等人是真的要乱了。此次我也是进宫面圣,准备与母后言言说一番。皇兄这一次为何要削藩,引起刘濞等诸侯王的猜忌?”刘武一脸的不解看向馆陶公主。

他这么一问,陈阿娇便觉得刘武此番来堂邑侯府定是有目的的,那就是她劫法场的事情,势必已经传开了。而这一次削藩策乃是晁错提出的,而此番晁错便在堂邑侯府。刘武这一次来是为了试探?示威?还是真的只是简简单单的造访?

当然再观馆陶公主的表现,便见馆陶公主微微的笑道:“小小的吴国就想要,造反好大的口气。本宫劝小弟切莫听信他人所言,你与我还有陛下乃是一母所生的兄弟姐妹,断然不会做出那种事情。想必母后已经给你传书了吧。”

陈阿娇现在想了想,才想起上次救晁错的事情,窦太后确实是命人传书给刘武的了。想来刘武这一次来长安,怕也有窦太后诏书的原因。

“这是自然,我自然一心向着陛下,阿姐放心便好,好了。先不谈这些事情,今日我既是来了,自然要好生尝一尝阿姐这里的饭菜。”之后刘武便和馆陶公主等人把酒言欢,用完饭之后,刘武便离开了堂邑侯府。

“驸马,这一次小弟回来了,怕不是一件好事情,打小的时候母后便偏宠小弟。当初父皇在世的时候,母后不止一次的对父皇言说道,陛下百年之后便将皇位传给他。以前本宫并没有将这些话放在眼里,现在看来小弟却将这话当真了!”原来馆陶公主要比陈阿娇想象中要聪明的多了,她看出来了刘武的狼子野心。

“公主你多虑,梁王不会的吧。”

陈午看着刘武的撵车越走越远呢,始终不愿意相信馆陶公主方才说的话是真的,便反驳道。

“希望如此吧。驸马我们回去吧。”

馆陶公主和陈午两人说者无心,但是陈阿娇听者有意,她听到这两人议论的话,心里便知晓这事情来的蹊跷了,刘武选择在这个时候来长安究竟有何目的。

三日后,陈阿娇带着暗卫杜千风再次来到歌舞坊,今日是她和楚服两人约好要去寻姬染的。陈阿娇自然是信守承诺,很早便来到了歌舞坊。歌舞坊作为全长安最大的歌舞坊,每天自然是人来人往,进去之后,便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了。

到了歌舞坊之中,时不时传来一些嬉笑之声,无外乎就是歌女卖笑唱曲的声音,而此时谢如云已经出现来,领着陈阿娇便来到了百合堂,楚服已经在那里等待多时了。见到陈阿娇来了,她才放下心来。

“哦,公主,小女子以为公主不来了呢?既是来了,还请公主随我来!”楚服便领着陈阿娇上了另外一辆撵车,这撵车来自歌舞坊,特别适合掩人耳目。而此次前去谢如云也一并前往。

“公主,昨日梁王刘武来歌舞坊,宴请朝中大臣袁盎以及丞相窦婴,好似商量要事。”谢如云将昨日刘武宴请朝中大臣的事情与陈阿娇一并言说,陈阿娇听了之后,心想着袁盎,就是上次要斩杀晁错之人,此人她倒是忘记了。

话说此人在历史上最终是被梁王刘武派刺客给刺杀的,也是历史上出了名的直臣,只是此番刘武宴请他干什么,还有窦婴。

“记下他们说什么了吗?”

“当时是阿梅在里面待客,那些人未让她近身,只是在言说叛乱,储君之类的言语,阿梅并未听清楚!”谢如云据实相告。陈阿娇听了之后便点了点头道:“本宫已经知晓了,做的很好,以后但凡有这样的事情,尽量打听详实。越具体越好。”

陈阿娇当初要谢如云助她,也是看重了歌舞坊这一点特点,在歌舞坊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而且也有不少达官显贵也会出现在这里,这里是消息的聚散地,而且通常达官显贵也不会在意歌舞坊里面的歌女,这也给了陈阿娇可趁之机。

“好的,小妇人即刻便吩咐下去。”

“到了,我们到了。就在这里停车吧。”

楚服方才并没有参与陈阿娇与谢如云的谈话,而是一直在观察的外面,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才开口说话。

“下车吧,公主就是这里。”

陈阿娇听到楚服喊话,便下了撵车,引入眼帘的是一片青竹,在青竹的深处,竟是一大片桃花林,前行数十步,忽逢桃花林,走近青竹林,看着葱翠青竹,一阵风过,便传来飒飒的的声响,走近一看,竟有清泉石上来,顺着清泉,一路往上,走近青竹林,踩在落叶之上,再穿过桃花林。如今正值人间四月天。正所谓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这里的桃花才刚刚的盛开,有淡淡的馨香。简而言之,这里的环境很美。

终于在这一片花海之中,陈阿娇看到一个茅草屋子,还未走近,便有一股药香传出,楚服就跟在她的身边。

“姬染是我的师兄,他一直体弱多病,所以常年都要服药,公主请随我来吧。”楚服叩响柴门,没过多久便有一小童开门,见是楚服便露出笑容,“楚服姐姐,方才公子还说今日有贵客到,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到了,这位是…”溱潼望着楚服身后的陈阿娇和谢如云十分奇怪的问道。而楚服看着两人便笑道:“这位就是你们公子所说的贵客。”

“哦,那你们请进吧。”

溱潼便领着楚服和陈阿娇等人进来了,陈阿娇才可以仔细观察这里的布置,发现这里布置的极其的素净,她走近屋内,但见屋内炉香闲绕,便见一男子懒卧榻间,瞧不见他的容颜,再走近一看,发现那男子与陈阿娇竟是隔了帘子,此时他只伸出一只手来,便见他的手腕清奇,仔细一看,还可以看的他背靠在榻上,手里更是手执书简,见到陈阿娇来了,便不急不缓的开口道:“楚服,你已经好久没来了,今日又是谁与你一道来的?”这声音,陈阿娇听着,便想起了那冬日雪落之后的一丝晴日,暖暖的,沁入心脾。

“师兄,我带来了贵客,楚服一直知晓师兄乃是人中龙凤,楚服终于为师兄寻的了贵人!”楚服开口之后,那帐中便传来声响,还未等陈阿娇开口,便见一人从帐中走出。

此人白衣玉带,长得却萧萧穆穆,唯独那一双丹凤眼却飞出几分魅惑来,陈阿娇看着他,他也看着陈阿娇。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此人便拿出丝帕掩住口,他咳嗽很严重,多了些许时候,此人终于咳嗽完毕,才对着陈阿娇说道:“你便是昭明公主?”姬染深深的望着陈阿娇。

陈阿娇今日依旧是一袭大红亮色襦裙,垂发,虽说少女,眉眼间却尽露风情,让人移不开眼睛,姬染看向她。上前便抓住陈阿娇的手,望着她,“陈阿娇,你可记得我,你可记得我姬染,你可记得…”那男子握住陈阿娇的手,下了很大的力气,捏着她的手生疼。只是他那一双眼睛,一直都直勾勾的看着陈阿娇,眼里充满了渴望之色。

他一直盯着陈阿娇的眼睛,可是她的眼睛之中充满了不解,显然陈阿娇是不认识他的,对于他这个人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可以这么说,也许陈阿娇是认识这个人的,但是那个是陈阿娇,而不是此时的她。

“你先放来本宫的手,本宫见过你吗?”

陈阿娇的回答已经充分表明了她的立场,那就是她压根就不认识此人,而姬染听到她的话,当即便一阵苦笑,推了陈阿娇一把,冷冷的笑道:“原来当真是一场梦,公主你还是走吧,这里已经不欢迎你了,自从之后,再无姬染!”

“师兄,你…”

楚服着急了,便上前拉住姬染,“师兄,你疯了,我好不容易将此人带到这里,你到底想干什么?”楚服说完姬染,再次对陈阿娇说道:“公主,你不要误会,你只是长得很像我师兄的一位旧友而已,师兄这是昭明公主,你看清楚额,她只是昭明公主!”楚服再次提醒道,而姬染此时却是一场的沉默,他本就长得瘦弱,长期带病在身,显得他的脸异常的苍白,也许是方才动怒了,他的脸才露出些许的血色。不过还是一场的白。

后来陈阿娇在从贴身侍女沁荷那里打听到,原来以前才十岁的陈阿娇竟然到处留情,这姬染只不过是其中之一,两人曾经在代国相识,那个时候梁王刘武正在代国当政,馆陶公主便带陈阿娇去了代国去探看刘武,没想到在代国的时候便遇到的姬染,两小无猜,陈阿娇又是一个灵动的女子,就说了很多的话与姬染听,还答应嫁给姬染,可惜后来她一回到长安,听到馆陶公主与她言说,要嫁入皇室,随着时间的推移,便将这事情给忘记了。虽是陈阿娇给忘记了,但是有人还记得,那人便是姬染。

当然要说这两人之间是爱情的话,倒是也说不上来,只是小时候玩伴的情义而已,就连后来姬染也不承认对陈阿娇有情,姬染只是觉得陈阿娇欺骗了她,所以今日再见到陈阿娇才有了这样的反应。当然此时陈阿娇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昭明公主,是啊,她是昭明公主,不知今日你带公主来寻我所为何事?”此时的姬染再次恢复到原来的风淡云轻的模样了,有端了起来。与方才完全是两个样子。

“本宫听闻楚服你乃是谋士,本宫便想希望你能助我!”

陈阿娇言简意赅,对于眼前的男子,她竟是一眼看不透。

“哦,不知公主想要在下为你谋什么?”姬染端坐起来,便命溱潼看茶,仿佛方才失控的那人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人,而他现在早就恢复了正常。

“自然是谋国!”

陈阿娇说的十分的随意,而姬染端茶的手却明显顿了顿,许久,才言道:“公主此话当真?”

“当真!”

“果然?”

“果然!”

姬染蹙着眉头,看着陈阿娇,之后才说道:“女子谋国,乃是牝鸡司晨,大逆不道!”姬染说话,楚服便立马惊的站起身子,而陈阿娇身后的谢如云早就已经拔剑出鞘,随时都有可能结束姬染的生命,现在就等陈阿娇开口。

陈阿娇也抬头望向姬染,姬染也看向她。两人四目相对,对视着,“满上,给本宫将茶水满上!”陈阿娇吩咐道。楚服立马便跪坐起来,给陈阿娇将茶水给满上。

“公主,师兄,师兄方才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你切莫当真,他本不是这种人!”楚服在给姬染解释,还不忘给姬染递眼色,可是姬染仿佛没有看到似的,依旧继续看着陈阿娇。

“姬染,本宫还给你一次机会,你将刚才的话再与本宫说一遍!”

姬染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便对陈阿娇说道:“女子谋国,乃是牝鸡司晨,大逆不道!”一字一句的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陈阿娇微微的一笑,对着姬染便说道:“那又如何,大逆不道又如何,逆天而行又如何?本宫从来都不是什么牝鸡,本宫乃是凤凰!”说完陈阿娇便站起身子。“哈哈哈。好,好。非常的好,不愧会斩杀匈奴单于的昭明公主,让在下佩服,在下愿为公主谋国,在下为公主献计。”

姬染便开始为陈阿娇吩咐当前的形式,与她言明大汉的各大势力。

此时的陈阿娇才意识到楚服的话,果然是对的,姬染真的是谋士,而且相当的有才华。

“恩,对,公主窦太后定会为梁王说话,到时候你只要顺着窦太后说话,这太子之外便会悬空,到时候你便有可乘之机!”

“你的意思是说,刘荣要在近期被废?”

陈阿娇算了一下时间,刘荣确实是差不多这个时候被废,只是从目前的形式来看,栗姬虽然是失宠了,太子刘荣的位置还是蛮稳当的,应该在近期不会了。

“这一次梁王来长安,就是为了这太子之位,到时候你便看吧,不出三天,太子刘荣便会被废。”姬染分析道。

之后陈阿娇又与姬染言说了一番,转眼间便至傍晚,陈阿娇瞧着时候不早了,便打道回府了。

公子姬染,陈阿娇回头望了那一眼茅屋,一灯如豆,这到底是怎样的人,不出茅屋,竟知天下事,竟能和三国的诸葛孔明可以一较高下,谋士,陈阿娇的第一个谋士。

事实上,姬染真的是有才学的,果然不出三日,馆陶公主便领着陈阿娇入宫,宫里发生了大事了,刘荣的太子之位最终没有保住,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栗姬出手不慎,伤了程姬的儿子。

当陈阿娇到了长乐宫中的时候,便见程姬在一旁啼哭了,而栗姬则是跪到在地,她此时披头散发,她脸被就已经毁容,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而一旁的太子刘荣则是一脸的怒气。拼命的将栗姬护在怀里。

“休的伤我母妃!”

陈阿娇看着刘荣,历史上的刘荣也是一个很惨的人,初立为太子,之后因栗姬之事,太子被废。贬为临江王,之后被害身亡。所以陈阿娇对于此人的印象不是很深,今日一见,发现此人也并非一无可取之处,至少他和栗姬当真是母子情深,当初在绛邑侯府,栗姬舍命相救,不惜毁容,保住了刘荣的命,而此时在看刘荣,则是拼命将栗姬护在怀里。

而陈阿娇在看其他人,她重点关注的便是王夫人,果然见到王夫人一脸的漠然,可是她身边的刘娉却出卖了她,刘娉嘴角还带着笑意,比起她的母妃王娡,她还是嫩了点,情绪还没有学会完全的隐藏起来。

第39章 太子被废

现在基本可以断定此事定是和王夫人脱不了干系,陈阿娇再看向程姬,发现这女子也不笨,为何总是被王夫人玩弄在鼓掌之间呢。而且陈阿娇再次扫了一眼,竟是没有发现贾夫人的身影。今日竟然连唐儿都来了,为何没有见到贾夫人,这着实有些让人奇怪。直到后来,陈阿娇听到脚步声,转身一看,竟是看到了景帝刘启,刘启一脸的愁容,再看到他身边站着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贾夫人的时候,才明白,原来贾夫人竟是跟在刘启的身边。

此时的贾夫人看起来心情颇为的不错,贾夫人较王夫人看起来要年轻一些,而且也为刘启生了儿子。她和王夫人两人都是夫人的称号,比程姬和栗姬身份要尊贵一些,也就是说若是太子被废,论起身份来说,王夫人和贾夫人的儿子都有权利争夺皇位,毕竟栗姬出事情了。

“到底发生了何事,程姬你为何这般啼哭?”刘启紧皱眉头,一脸不快的看着程姬,而此时的程姬才停止了啼哭声,对刘启说道:“陛下,是栗姬,栗姬吓坏了我儿,如今余儿都说不出来话了?”

陈阿娇看着站在一旁的刘余,这个人她还是有点儿印象的,历史上的刘余喜好建造宫室苑囿、饲养狗马,而且还有口吃的毛病。之前陈阿娇并没有和刘余接触过,所以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口吃。只是听着程姬的意思,刘余以前是没有口吃的毛病,是被栗姬给吓出口吃来的。

口吃对于一般闲杂人等倒是并没有什么,但是对于一个有资格参与角逐皇位的皇子来说,那是致命,毕竟一个国家的君王不能是一个有口吃的人,所以程姬才会如此的生气。

“原是这种小事情,程姬你也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吧。只是被吓到了而已。刘余又不是小孩子了。栗姬她…”刘启看向刘启,发现栗姬一直沉默不语,想到以前那么嚣张跋扈的栗姬,他心里竟有些隐隐作痛。到底是他宠爱过的女子,虽然现在容貌已经不在了,但是心里到底还是有些情分在这里。加上如今栗姬已经容颜尽毁,他也不好落井下石。

“可是陛下,我儿…”

程姬自然觉得刘启十分的不公,在她看来,刘启是没有将刘余放在心上,毕竟刘启还有很多的儿子,不止刘余一个儿子。

“好,够了,程姬你跪安吧。”刘启带着微微的怒气说道,刘启最近遇到的烦心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简直就是内忧外患,没想到后宫竟是频频出事情了。再说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情,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臣妾告退!”

就在程姬准备告退的时候,突然有人来报。

“陛下这是在栗姬房里搜出来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来人竟是长安吏张汤。陈阿娇没想到这么快便碰到了张汤,真的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张汤显然也看到了陈阿娇,发觉陈阿娇正在看他,他当即便低下了头。

这一次张汤搜查出来的东西,都是和巫蛊有关的,多半都是栗姬诅咒宫里其他的妃嫔,还有皇子。如今证据确凿的摆在这里,铁证如山。刘启望着这一切当即便大怒。

“栗姬,你大胆,你竟是做出如此荒唐之事!你,你让朕实在是太失望了,朕,朕…”刘启气得半死,竟是有些喘不上气了。陈阿娇看到这一幕,知晓刘启从来都不是她的对手,因为他毕竟活不长。再过几年也就会过世了。倒是他这些儿子,一个比一个难对付。而且刘启还有十三男了,这对于陈阿娇来说,都是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