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头发怎么了?”

一直在一旁喝酒,闷声不语的刘非突然指着刘娉的头发说道。刘娉当即便瞪了刘非一眼,那就是她此时的头发自然是十分的怪异,刘娉自己懊恼了很多,自从上次与金俗争府邸回来之后,她的发髻怎么都解不开,一旦强行,她便头皮发痛,起初她以为是侍女不细心所致,便杖责了那侍女,可是换了几个人之后,发现都是打不开了。这下子刘娉便召集了,请了很多的人,都是无计可施。最终有人想起了一个方法,那便是将刘娉的头皮剪开了,那样就可以了。可是刘娉自然不会答应这么荒缪的决定了。

“娉儿你的头发怎么了?”

此时刘启也忍不住看向刘娉,她的头发十分的脏乱,而且发型十分的乱,刘婷和刘婉以及陈阿娇比起来,看起来十分的落魄了。刘启首先想到的便是刘娉在平阳侯府受了委屈,才会故作这般姿态。而且这一次刘娉入宫也没有带平阳侯曹时来,她也是一个人入宫。

“我的头发,我…”

刘娉此时都要哭了,见刘启问道。

“娉儿,到底怎么了,武儿她的头发怎么了?”窦太后眼不能视物,也瞧不见刘娉的头发如何,便问向刘武,刘武瞧了一眼,便将刘娉的头发说了一通给窦太后。窦太后便面露不喜,她也认为是刘娉在平阳侯府过的不好,故作这般姿态。

“娉儿你这是准备效仿你秀凝姑姑当年吗?到底受了何种委屈,你说便是,为何要做出这般姿态。有损皇室公主威严,身为大汉公主,怎能如此的蓬头垢面呢?”

刘娉听到这话,当即便哭了,一下子便跪拜到窦太后的面前,朝着窦太后便是一阵哭诉:“皇祖母,这一切都不是娉儿所愿,我的头发,它,它…怎,怎么都解不开,我也不知到底是为何?”说着刘娉便指着她的头发,她的头发虽然很乱,但是却依旧成发髻的模样,保持着形状。

“解不开?素锦你上去瞧瞧?”

窦太后一脸的遗落,在她看来,女子梳发本就是寻常的事情,她虽然眼不能视物,但是梳发还是可以自己动手。只是她不喜自己动手而已,如何梳发不行呢?

素锦便上前,去拆刘娉的头发,她是窦太后的贴身侍女,也经常为窦太后梳发。原本以为是很简单的事情,后来素锦才发现,当真是拆不开了,好像有什么东西直接将刘娉的发锁在发髻之中似的。只要她稍微一用力,刘娉便吃痛了,根本就打不开。

“回太后,确实是解不开,奴婢也不知为何?”素锦走回了窦太后的身边,窦太后听了之后,十分的诧异。

“这究竟是为何?”

陈阿娇站在一旁,瞧着刘娉的头发,而此时的刘娉十分的憔悴,这些天她被这头发快折磨疯了,“都是金俗,全部都是因为金俗!”刘娉现在回想起来,都是从金俗那边回来之后,她才会变成这样的,以前她的发髻都很好。

“这与金俗有何干系?”

“回皇祖母,我是从金俗家里出来的时候,才变成这样。肯定是金俗弄的,她来自民间,谁知道她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第62章 张汤出手

王夫人听到刘娉如此说话,心里便一沉。不管是金俗还是刘娉,此时这两人都是她的女儿,她根本就不想金俗和刘娉两个人内斗起来,尤其是现在了。所以当刘娉说起那种话的时候,王夫人十分的反感。可是不管她如何的反感,此时刘娉已经将话说出来了。起初窦太后还没有想起来这金俗到底是何人?后来她想了想,才意识到金俗是王夫人在民间的女儿,而且她还曾经赏赐过她一对玉镯子。

“哦,娉儿,你可见到什么金俗对你做过什么?这般说话…”窦太后就想起那日金俗跪在她面前的情景,在窦太后看来金俗还是那个担惊受怕的乡下妇人而已。她细想下来,一个乡下妇人如何敢对刘娉这种高高在上的皇家公主动手,这其中定是有隐情,便发问道。

“回皇祖母,这我,我,我倒是没有看见,只是我这头发就是从她那里出来,才便曾这样的,皇祖母你要相信我,这是千真万确的。”刘娉实在是拿不出来证据,想了想继续说道:“对了,我还忘记了,皇祖母你要为我做主,那金俗抢了我的府邸,还让人将我给轰了出来。如此大胆之人,父皇怎么可以封她为县主呢?皇祖母…”原来此事刘娉一直都记在心上,并无忘记了,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入宫,今日终于将此事说出来了。

只是此时刘娉说完便后悔,她见到刘启的脸色都变了,窦太后的脸色也十分的脸色也十分的不好看。主要是县主也是窦太后之前提议刘启才封的,这下子刘娉随意开口,便一下子便得罪了两个人,而且这两个人分别就是窦太后和刘启。

“府邸?金俗怎么能抢了你的府邸呢?这抢字如何说来?”窦太后顿了顿,便转向刘启。刘启听了之后,立马便说道:“娉儿,那府邸本就是朕赏赐给金俗了,金俗何来抢你的来说。你本就是无府邸一说。虽说金俗来自民间,又不是朕的亲女,可是她到底是你的姐姐,你万不可欺负她才是。再说金俗又怎么会对你的头发做手脚呢?若是真的做了手脚,为何不当场指出,而是今日才说?”刘启十分严厉的训斥道,在此时刘启看来刘娉就是在拆他的台,便越发的不喜欢她了。

而事实上刘娉自己也只是猜测而已,也拿不出来证据来,因而当刘启质问她之事,她也无法争辩,只是沉默了。于是这现场便陷入才沉默之中,就在众人都不说话的时候,刘武瞧着刘娉才说道:“母后,让我去看看娉儿的头发,我瞧着她的头发好似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似的?”刘武自动主动站起,便走到了刘娉的面前,蹲下身子,顺着刘娉的耳边便往上看,果然见到一个黑色的卡子,那卡子和发色一致,很难让人发现,整个就将刘娉的头发给锁住了。而且那卡子做工也十分的细致也能繁复。

“墨家的机关锁?没想到竟是被机关锁给锁住了,娉儿你什么时候得罪墨家的人了?”刘武看了之后,便是一声长叹,既然是墨家的机关锁的话,那么只有墨家自己的人才可以打开了,其他人只能摇头了。他也无能为力。

“机关锁,墨家?皇叔,我从未得罪过墨家的人,我根本就不认识墨家的人?我的头发怎么办?”刘娉开始着急起来,她只是听说过墨家的人。却不曾见过他们。主要是墨家的人大多数都是分散在民间,多数人都是匠人。她乃是公主,与下层人民接触的少了。而墨家的人也不似道家的人,被窦太后所推崇了。因而刘娉根本就没有多少机会接触到他们。

“既然是墨家的机关锁,自然是他们自己才能够解开了,这皇叔也无能为力。若是找不到他们,你的头发怕是要剪开了。”刘武也是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而此时刘娉则是显得十分的沮丧。

窦太后听闻了之后,也是一阵好奇,只是众人并没有在刘娉的头发的事情上停留多久,而是很快便转到其他的话题上,因而正在为头发所困扰的还是刘娉自己本人。

“是啊,慕宁来了,也算是了却哀家的一桩心事,她这一次前来也是为了大月氏和大汉一起联手对付匈奴的事情而来。军臣单于已死,太子于单还在我们的手上,只是他的弟弟伊稚斜则是自立为王,开始着急旧部,要对付大汉了。刘启近日正在为此事而烦心,没想到风慕宁便来了,也对于刘启来说则是莫大的好消息了。”

“大月氏竟是要与我大汉联手,只是母后和皇兄都不觉得这其中有诈吗?”刘武皱眉,表达了他的不同观点。

“这倒不会,慕宁带来了大月氏国王的亲笔信函,启儿都已经看过,这一次他们十分有诚心。而且哀家也知晓,这些年大月氏一直被匈奴骑兵所驱逐,匈奴占据了他们很多的草原,对他们的子民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因而他们也想与我们联手。”窦太后对于风慕宁的到来,一点儿都没有怀疑,反而是劝服刘武打消了他的疑虑。

刘启也点了点头,笑道:“信函,朕也看过,确实是时候对付匈奴了,这一次联手,朕意已决。”刘启瞧了刘武一眼,十分强硬的说道,这些年在位,刘启已经深深感觉到匈奴王庭对他的蔑视,对于蔑视他的人,他从不手软。

“既然皇兄执意如此,小弟自然是全力支持。若是皇兄需要帮助,小弟自当冲锋陷阵,在所不辞!”说着刘武便拱手作揖,朝着刘启便是一拜了,做主了面子功夫了。窦太后一听,心里便越发觉得刘武好,又联想到之前的种种事情,便觉得刘启当真是比不上刘武。只是这两个人都是她的儿子,如今又是这么多的人在此窦太后便不发一言,只是在心里已经见了分晓。

刘启没料到刘武竟是这般说,心里也是百感交集,想了许久才说道:“那便有劳皇弟了!”刘启说完再次看向刘武,如今的刘武风华正茂,一身的正气,站在那里,身材魁梧,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只会跟在他后面追着跑的小弟了。

“皇兄,皇兄,你等等我,你瞧我给你带来好吃的,是母后赏给我的,你尝尝!”

“小弟,你不要跑了,小心跌倒!”

刘启回头便看到刘武真的是跌倒,他忙拉起他,给他拍打身上的灰尘,可是那好吃的果子饼却甩在地上了。

“皇兄,饼饼,你还没吃呢,掉在地上了…”那个时候刘武才只有五岁,小小的,一直跟他的身后,遇到事情还时不时的会哭一下,躲在他身后了。那个时候他们两兄弟多好啊,当真是兄弟情深。

可是转眼二十多年便过去了,刘武长大了,他也长大了,这感情便变了,刘武再也不是愿意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小弟,而他也不是一个愿意将后背留给刘武的兄长了。两兄弟都变了。

陈阿娇冷看刘启和刘武两人之间的过招,这两人之间都非常的不简单,这两人之间看似风平浪静,确实暗藏杀机了,她站在一旁,细细的听着这两人的你来我往。

“张大人到!”

张汤此时已经走了进来,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了两个人来,其中一人竟然是冬雪,陈阿娇先是一愣,诧异的望向张汤。她不明白,为何张汤此时会将冬雪带来了。冬雪明明是她交给张汤,让他保护好的,此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只是因这里有刘启也有窦太后,陈阿娇实在是不好站出来,就朝着张汤质问道。

“张汤哀家让你查的东西,这么快便有了眉目?”窦太后听到张汤来了,便收起了笑脸,一脸严肃的对着张汤。而此时的张汤已经跪坐在一旁,朝着窦太后和刘启行了拜礼,便笑道:“回太后,属下已经有眉目了,特意来向太后和陛下请旨彻查。”张汤说话的时候,声音并不大,只是当他说话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

“哦?那你说吧,到底有何眉目,到底是何人绑走了梁王,还有那刺客究竟是谁?”虽然如今刘武已经回来了,窦太后心里一桩大事已经算是了解了,但是这并不代表的窦太后便可以放过那些人。赶在她的面前行刺,无疑就是找死了。既然那些人自己找死,她如何可以放过。

“张汤,你有什么话直说无妨,朕会为你做主?”刘启说着,便看向刘武一眼,此时的刘武倒是一本正经,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端坐在一旁。

而当刘武见到张汤抬头看他的时候,他不由得心惊,好似看到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似的,他努力的端坐在那里,不开口说话。可是当他看到张汤说话的,“回太后,陛下,下官还想带一个人上来!”

“宣!”

刘启甩手,便示意张汤可以将那人给带上来了。之后张汤身边的侍从便从外间领了一个人进来了,那个人不是旁人便是失踪的韩安国,那是刘武的心腹大臣,也是刘武在长安两个肱骨大臣,与裴慕寒一样了,极为的得到刘武的信任,而此时刘武在此时见到这个人,脸色却不是那么好看,甚至可以说,有那么一点点难看。

而且韩安国此时看起来十分的狰狞恐怖,他的一双手已经血肉模糊,不成样子了。显然是遭遇了酷刑了。那韩安国被带了进来之后,也是一言不发了,便跪在地上了。

“这,这,这是…”

刘启自然是认识韩安国了,也知晓此时的韩安国在梁国的地位,已经在心目中的地位,他望向刘武,刘武见韩安国带着手链和脚铐,自然是十分的诧异,一副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的模样?

“张汤,你大胆,你可知韩大人乃是本王的大臣,你为何要这把对他,这分明就是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你竟是对他动用大刑,自古刑不上大夫,你又是何道理?”

刘武自然是站出来,开始指责张汤。张汤倒是也没有理解去反驳梁王,他依旧是面无表情了。而她身边的冬雪已经开口了,“小女子孙冬雪,见过太后,陛下,小女子乃是孙太医的女儿,缇萦医女的首徒。前几日我虽张大人,仔细查验了刺客身上毒药,发现此毒药乃是西域蔓草所炼化,之后便查验各大药店,全长安所有的药房,得知韩安国曾经打量购置此药草。于是张大人便命人带走了韩大人。”冬雪说着便将那蔓草呈现了出来了。而张汤便继续接着冬雪的话说道:

“下官第一次时间找到了韩大人,见其行为鬼祟,便将其押后训话。至于梁王殿下所言刑不上大夫,下官并不认同。窦太后曾经对在下言明,只要真相,不管手段如何。而今日下官便将真相披露,还请窦太后,陛下,还有梁王殿下明断!”张汤继续往下说:“之后下官便对韩大人进行逼问,起初韩大人自然不愿意承认,说他确实是购买了蔓草,但是只是为了杀鼠之用,而不是为了害人!”

“然后你,张汤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快说,朕免你无罪!”刘启看向刘武,他一直都在等这个机会,张汤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了。而此时听到刘启这般说话,刘武再也坐不住了。

“母后,儿臣有话说,这张汤简直就是大逆不道,竟然对儿臣的御史大夫动手,这分明就是欺我梁国无人。即便韩大人当真有错,也不能这般大刑伺候!”刘武说着便站出来,朝着窦太后请求道,而此时的窦太后听到这两人言论,陷入了矛盾之后。

“这,这…”

“母后,这张汤平时最是严苛,最喜用酷刑逼供,屈打成招不甚枚举,他的话如何做得了真?”刘武当即便反驳道,而此时的刘启见到刘武如此的紧张,便知晓这各种定是有诈,便也站出来说道:“母后,朕则是不赞同小弟的观点,梁王所言差矣,张汤担任长安吏以来,一直都是奉公守法,公正严明,从未出过差错。今日也是为了调查朕和母后遇刺真相,才采取的非常手段而已,还请母后让他继续说下去。”刘启就这样与刘武两人杠上去了。而窦太后则是被夹在这两人之间。

“母后…”刘武喊道。

“母后…”刘启唤道。

而此时的张汤便站在中间,听着这双方正在角力。

“嫖儿你如何说?”窦太后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只好将这选择丢给了馆陶公主。

第63章 真相大白

馆陶公主先是一愣,她是没有想到窦太后会来问她,此时她也陷入两难境地。两个人都是她弟弟,一个是天子,一个是梁王。她谁都不想得罪。

“母后,此事儿臣私以为,陛下和梁王都有理。这案子定然是要查的。只是自古刑不上大夫,张大人此番作为确实欠妥,当罚!”

馆陶公主从来都是一个聪明的人,这一番话她谁都没有得罪,只说了张汤。在她的眼里,张汤只不过是一个酷吏而已,根本就不值得在乎,因而将他推出去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而一旁的陈阿娇听到馆陶公主这般说辞,心下一惊。抬头便看向张汤,发现他始终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嫖儿说的正和哀家之意。既然这样,张汤你说便是,只是此番你对韩安国动刑,于法不合,稍后再议。”

显然此时的窦太后为了平衡两个儿子,也是把张汤给卖了。

“诺!”

张汤却是一副丝毫不在意的样子,一直冷脸言说道:“臣调查所得,韩安国与梁王殿下安排刺客入宫行刺,未果。假做梁王殿下被劫持。造成陛下与太后有隙。”

张汤一番话说完,刘武的神色便大变,指着张汤便骂道:“大胆,本王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简直就是信口雌黄,污蔑本王。”刘武说完便看向刘启。

“张汤乃是皇兄的心腹,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啊,当真是让本王寒心。”语罢,刘武便朝向窦太后说道:“还请母后明断,还我清白。”

刘武自然是不会承认了,毕竟若是承认,这罪名就大了。所以他便指出都是张汤和刘启合谋,直接质疑其刘启。当然在此时刘启也立即便站出来,对着刘武便驳斥道:“梁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朕联手张汤诬陷与你吗?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荒谬可笑!”

于是此时梁王刘武和刘启两人是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窦太后听了之后,却是一阵寒心,不管是刘武还是刘启这两个人,到底谁说的是真的。对她伤害都很大。她不会相信尽有此种事情发生。

“张汤,哀家准你继续将事情说下去?你既是指出那些乃是梁王所为,还请你务必拿出证据来!否则便是污蔑,那可是灭族大罪。哀家想张汤你应该比哀家更清楚。”

窦太后最终还是坚持张汤说下去,张汤听了之后,便抬起头朝着窦太后便是一拜,说道:“下官自是清楚,还请太后明察!”之后张汤继续言说。

随着他的说辞,刘武的脸色那是越来越难看了。主要是张汤的话,讲他的计划基本上全部言中了。

“太后以上便是下官所言,还请太后明断。”张汤把他应该说的话全部都说完了,就看窦太后的意思了。

窦太后在沉思,并没一起做出表态,过了许久,她看了一眼刘武,又瞧了一眼刘启,才说到:“这些全部都是韩安国告诉你的吗?”窦太后看了一眼张汤。

“回太后是!”

真的都是韩安国所言,张汤逼问所得,而且张汤还让韩安国写信将刘武引出。事实上刘武真的出来了。

“母后你切莫听信一面之词,这分明就是屈打成招,我怎么会那么做你?”

刘武不知道也不愿意承认张汤竟是如此的厉害,真的让他给查出来了。

“下官句句属实,皆是有凭有据!”张汤立即反驳道。

现在的情况是张汤和刘武两人在对峙,刘武指责张汤屈打成招,而张汤则是继续坚持己见。窦太后见两人都各执一词,便对着此时伤痕累累的韩安国说道:“韩安国,哀家问你,张汤所言是不是句句属实?”窦太后一双眼睛一直都盯着韩安国,此时的韩安国简直就成了血人,全身就没有一处好肉,他的手也是面目全非。从韩安国便可以看出来张汤之狠辣。

韩安国见窦太后开始问他,他便指了指嘴巴,摇头。

此时张汤站了起来,从韩安国的嘴中将东西拿出来,此时众人才发现韩安国的嘴里竟然一颗牙齿都没有,全部都被拔得干干净净。所有的人看到都不由得倒吸一口气,幸而窦太后此时是看不见的。而如同刘娉,刘婷这样的女子都躲到了一旁去了,生怕被张汤给盯上了。被张汤盯上那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了。

“回陛下,太后,梁王殿下,为了防止韩安国咬舌自尽,下官特意拔了他所有的牙齿。”为了确保韩安国活着,张汤可谓是用尽了办法,现在的韩安国连死的能力都没有了,就这样被张汤给牢牢的制服了。

“太后…”

韩安国望了刘武一眼,朝着他流眼泪,他的腿脚都动不了,他根本就无法死去,一直被张汤严刑逼供,最终还是挡不住那些严刑,最终还是全部都招供起来。而他也知道他这一次注定是是死罪难逃了,自求一个痛快。

“你说!”

窦太后心里已经隐隐有些不安了,她下意识的望着她这个小儿子刘武,一直以来在窦太后的眼里,刘武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懂,一直跟在刘启身旁的刘武,可是从今天的形式来看,窦太后发现刘武竟然也已经长大了。长大的孩子就想要更多了,在看看刘启,此时已经动了怒气。

“是微臣,是微臣所为,一切都是微臣所为,是微臣安排刺客行刺陛下,微臣只是想若是陛下离世,那皇位自然便是梁王殿下的,此事与梁王殿下无关,全部都是臣一人所为!”韩安国将所有的罪责全部都扛下来。窦太后一听,她的手便攥紧,果然她的小儿子也变了心,也开始利用她了。窦太后是何其聪明的人,她怎么会相信此时韩安国所言,可是此时此刻那个人是刘武,是她的小儿子,她自然不会让刘武出事情。那么等待韩安国的自然就是死路一条了。

“既然都是你一人所为,那你自然是死罪难逃。只是方才张汤说你这乃是梁王指使,是不是确有其事呢?”窦太后自然是要给刘启一点儿面子,两个都是她的儿子,她自然不能偏帮一人了。

“这,这都是微臣为了脱罪所以胡说的额,此事梁王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切都是罪臣谋划的,罪臣罪该万死。还请太后赐臣死罪。”韩安国说着便一直叩头,他已经决定将搜所有的罪责都扛下来。到底是刘武的心腹,就这样从容去赴死了。

“启儿,你如何言说?”窦太后并没有去赐死,而是将这个决策权交给了刘启,刘启望着跪在地上的张汤和韩安国,在心里发出一声冷笑。他再清楚不过了,这一次窦太后是想要保住梁王殿下。既然这样他自然是成全,只是从今日开始刘启和梁王以及窦太后三人都是各自离心了。

“既然此事都是韩安国所谓,那自然是要严惩,灭族!”

刘启轻轻淡淡的说着,之后便扫了一眼刘武,对着刘武笑言:“朕本就不相信此事竟是与皇弟有关系,既然现在已经真相大白,那该是一家乐事才是,来人将韩安国给朕压下去,明日午时,腰斩与东市。”刘启的手攥的十分的紧,就这样轻轻飘飘的要了韩安国的命。而韩安国可是刘武的心腹了,刘武看着韩安国被拖了下去。便朝着窦太后说道:“韩大夫乃是我的大臣,既然他要赴死,于情于理本王也要送他一程。”说着刘武便追了上去,他只是拍了拍他满是血污的手,朝着他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去。

之后刘武便看向张汤,也是从今天的事情开始,刘武将张汤给恨上了。以至于刘武回到了住处,便大肆的打砸东西。而裴慕寒此时已经坐起身子,起身看向刘武。

“殿下,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裴慕寒前几日就有一种不满,昨日刘武出去就没有回来,他更是不安起来,看到刘武此时回来,一脸的怒气,就知道定是有要事发生了。

“韩安国被张汤给抓起来,对他用刑,他无法自尽受不了严刑,最终将我引了出去。不过后来他却一人将刺杀刘启的事情全部都担当下来了。明日就要被腰斩!”虽然刘武十分痛恨韩安国将他给招供出来,只是后来韩安国将所有的罪责全部都揽在自己身上了,刘武还有什么好责怪他的,更何况他是落在张汤的手上。

“张汤,又是张汤,这个人本王定要除了他,慕寒不行,本王一定要手刃张汤,是他害死本王的心腹大臣。”刘武现在都还记得张汤为了防止韩安国自杀,而使用的手段,当真是太狠辣,是那般狠辣的手段,当真是让人难以置信,他根本就不敢相信那是真的,将韩安国的牙齿全部都拔光,就为了防止他要咬舌自尽,而且韩安国全身都没有一处好肉。这就是张汤,这就是那个刚正无私,喜欢滥用酷刑的张汤了。刘武如何的不恨,他恨不得将张汤所有的酷刑全部都放在张汤的身上试验一遍。

“张汤?”

裴慕寒陷入了回忆中,其实他和张汤两个人自幼相识,关系还算是不错,而且两人还是邻居,只是没想到张汤竟然真的子承父业,成为长安吏,而且比起他的父亲,他要更为的出色。

“对,就是张汤,是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找到韩安国,这个人肯定不能留,慕寒本王一定要杀了他。”刘武已经对张汤动用了杀心,一定要除了张汤而后快。

裴慕寒站在一旁,陷入了沉思之中,“殿下,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如今韩大人出事情了,你我都会被陛下盯牢,若是在出事情,殿下必对你犯难。而经此一事,窦太后必定对殿下有所怀疑。现在殿下最重要的便是打消窦太后对你的怀疑,只要太后相信殿下,原因辅佐殿下成为太子,你又何惧张汤!”裴慕寒没有赞同刘武的观点,说到底张汤只是一个奉公查案之人而已。

“这倒也是,也不知道现在母后会怎么想本王,还有皇兄,皇兄这几年城府越发的深沉了,让人简直看不透!”刘武还记得今日在长乐宫中,刘启显得是那么的淡定,最终还对他报之一笑。若是刘启大怒的话,那到没有什么,可是今日的刘启却丝毫没有动怒,反而对他越发的友好。刘武此时在想着刘启,而刘启此时在甘泉宫手握着书简,对着晁错和董仲舒。

“董仲舒,你乃是梁王举荐给朕的,你可知为何母后那边厌恶儒生,而朕却偏要用你?”刘启一直望着董仲舒,而此时的董仲舒则是看着刘启摇了摇头。其实董仲舒确实是不知。

如今梁王刘武和刘启两个人的关系已经降到了冰点,而他则是被刘武举荐,今日召见他,董仲舒也在思索了再三,是直接入宫,还是出逃,后来他果断的选择了入宫。

“因为朕需要你,需要你的野心,朕也信任你和晁错,晁大人,今日梁王一事,你如何想?”刘启望向晁错,他的御史大夫,明日刘武的御史大夫韩安国就要被他腰斩,这一次也算是将了刘武一军。只是可惜没有懂得了刘武。

“微臣以为,陛下还应当按兵不动,伺机行动。看看梁王殿下下一步应该如何去做。如今大月氏国师风慕宁已经到了,陛下现在当务之急,则是商议与大月氏联手对付匈奴之事。现在梁王仅此一役,定不会有大动作,倒是给了陛下些许了时间。”晁错将他的意见表达了一些。

“对,朕现在最重要的便是联手大月氏一事,只是那风慕宁到底是何须人也?”刘启只知道她是大月氏国王的亲妹妹,道家的女道宗,为人十分的神秘,不苟言笑,其他的一无所知。因为她身边跟的人,不是哑巴就是聋子,根本就透不出任何的信息来。

“老臣已经派人去查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

三日之后,歌舞坊中,风慕宁端坐在古意茶坊品茶,雪七梅给她斟茶,“没想到你真的来长安了,怎么样。长安比起大月氏如何?”

“长安?挺有意思的,只是这长安的男子乏味都乏味的很,倒是上次在这里见到昭明公主有些意思,你与她相熟吗?”风慕宁浅浅的一笑,她发红如火,肤白胜雪,性格极其的冷漠,但是声音却十分的甜美,是一个极其矛盾的人。

第64章 和离加码

雪七梅这些天一直跟在风慕宁的身边,是她身边唯一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她只是奇怪这一次风慕宁首次开口的打听的竟然是陈阿娇,这不由得让她惊讶。谁人不知风慕宁在大月氏的影响力,不下于其皇兄,而且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女子。多少大月氏勇士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是她始终不在任何男子身上留恋,今天她已经十九岁了,不管在大汉还是在大月氏,这般女子没有成亲,都实属稀奇。

“你说的是昭明公主,她本是堂邑侯陈午和馆陶公主的女儿,因和亲匈奴,斩杀了匈奴王被封为昭明公主,目前在大汉威望很高,是大汉最亲民的公主。”雪七梅对陈阿娇的印象也十分的不错,而且陈阿娇对她们也十分的不好。不似一般的贵族,总是将她们这些歌姬当作玩物,对她十分的有礼数。最重要的陈阿娇与谢如云关系非常的好,因而雪七梅便爱屋及乌的,觉得陈阿娇很好。

“这么说,你对她印象还不错,她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风慕宁把玩着茶盏,大汉的茶果然与他们大月氏的茶不一样,这般的清淡,她还是爱极了他们大漠那般的马奶酒,那样的浓烈的味道还好。

“什么样子的人?这个,这个不好形容,反正她是一个挺好的人,至少对我们女子很好。只是慕宁你这一次来长安到底来干什么?不会真的是来联姻的吧?”雪七梅也是刚刚得到消息的,风慕宁这一次来到长安,是带着大月氏国王的国涵来的。目的也是为了联手大汉一同对抗匈奴,只是这其中还有其他的问题。

比如两方还没有联手的基础,于是便有了这一次风慕宁来到大汉,其实真的是有联姻的意思了。只是当她来到这里之后,瞧了长安的男子,竟然还没有大月氏的男子打扮大气。这长安的男子大多数都是文弱的,这不说起文弱,此时便进来一人。观看这人的相貌,发现此人还是相当出色的之人。他来到歌舞坊,一下子便来到了这古意茶坊。

“他是司马相如,我们大汉的才子,只是为人不怎么样?”雪七梅自从知道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事情之后,她便越发的不喜司马相如。要是以前,她早就站起来去迎接她了,但是今日她却没有了。

“司马相如?就是《凤求凰》?”对于司马相如和卓文君两个人的事迹,早就已经传开了。就算是远在大月氏的风慕宁也早就知道似的,她抬着头看向司马相如。

而此时司马相如也看向风慕宁,当即便惊为天人,这世间竟然有这般貌美的女子,竟找不到词去形容此女的美貌,只是觉得这女子全身上下无处不美,简直是太美了。

事实上卓文君也是一个美人,在大汉也是出了名的美貌。而要是要与风慕宁比起来,那当真是逊色的多。不过风慕宁的美和卓文君的美不一样,她的美十分的张扬,可是她的人确实十分的冷淡,就好似冰与水一般的人。她见到司马相如看过来,她便低下了头。

“又是一个庸俗的男子,这大汉的男子,我看也不过如此了。皇兄让我在大汉相中一个男子,联姻作战,这样大汉才会守诺。只是现在瞧着,这比我们自己对付匈奴还要困难,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选择独自对付匈奴,可不是来大汉找一个男子成亲。”风慕宁淡淡的说道,之后便站起身子,就要离开这个地方。因这个地方有俗世的男子在此,她便感觉到浑身不舒服。

“姑娘,姑娘,姑娘请留步,在下司马相如,敢问姑娘高姓大名?”司马相如见风慕宁就要离开了。这般佳人,他自是要打听一番了,可惜的是风慕宁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之后便伸出一只手来,突然一只红艳艳的小蛇便出现在她如雪的胳臂上。那蛇吐着芯子对着司马相如,当即便吓得司马相如后退了几步了。风慕宁冷冷一笑,便离开了,一句话也没有留下。

她离开没有多久,卓文君便进来了,卓文君见到司马相如,见他脸色苍白,还吃惊了一番。

“你来这里干什么?”卓文君冷冷的说道,她现在真的是铁了心思,想要和司马相如和离。可是这司马相如现在好像是缠上她似的,怎么也不愿意给她和离了。即便是卓文君的父亲卓王孙出手,花大钱他也不愿意。

“今日为夫来,自然是想让你回家,文君你生气的时间已经很长,也闹够了,既然闹够了,你就跟为夫回家吧。上次的事情是我不错。现在为夫已经知道错了。”司马相如再次诚心的给卓文君道歉。

“我是不会回去的,和离书你不愿意也没有关系,那我们便这般耗着便是,司马相如你要知道若是你不愿意和离,你那些妾侍生的孩子,永远都上得台面。”

虽然大汉儒家思想还没有成为主流思想,但是正室和妾侍所生养的孩子还是极为的不同了。司马相如自然比卓文君更清楚,他现在当然布置卓文君一个女人。自从他和卓文君出事情之后,很多女子都不喜卓文君,仰慕起司马相如的才华,便纷纷的来到他的身边。对于司马相如这样的风流才子,他自然是来者不拒,于是一来二往,便有了几房妾侍。当然这对于司马相如来说,有几房小妾,并没有什么不妥。反正他也没有休妻,还一直都把卓文君视为正室,现在还要迎她回去。在司马相如看来,他已经给足了卓文君的面子。可惜的是今日的卓文君却丝毫没有给他面子。

“文君,你这是要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你现在都成了什么人?一个女子整日在这歌舞坊之中,还和那些男子厮混在一起,你到底想做什么?”司马相如表达了他严重的不满了。

原来他也是近日才知道卓文君在长安,以前他也一直都在找卓文君可惜一直都没有找到,今日总算是有机会可以找到了卓文君了。必须要将她给带回去了。

“歌舞坊怎么了?我以前不是还陪你一起当炉卖酒,不知道你还记得吗?那种事情我都做过,你觉得我还会在乎这里是歌舞坊吗?”卓文君淡淡的笑着,之后便自己给自己斟茶,又继续道:“司马相如我们和离吧,自此之后,你我分道扬镳,各不相欠!”卓文君再次将和离书放在他的面前,司马相如正准备将那和离书撕得粉碎的时候。

突然风慕宁转身再次进来了,她微微的对司马相如一笑:“方才忘记告诉你,奴才风慕宁,字思安。久慕司马公子才名,今日得见,当真是三生有幸!”风慕宁去而折返,实在是太过有趣。而司马相如瞧着此时风慕宁的模样,又想起方才她手上的蛇,顿觉不寒而栗。

“在下,在下,这一次是准备带拙荆卓文君回去的?”说着司马相如就拉着卓文君准备离开这里。第一次司马相如感觉害怕一个人,对他是害怕上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全身好似全身都带着刺一样,冷冰冰的。

“你给我放手,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即便是此时卓文君这般说,司马相如还是拖着她朝外面走去了。卓文君是女子,自然是比不得司马相如的力气大,她一直都在反抗,司马相如加大了力气,继续拖着她走。

就在司马相如准备离开歌舞坊的时候,陈阿娇的撵车到了。今天陈阿娇是来瞧段宏的,昨日茜娘回府,说如今的段宏身子已经大好,便让陈阿娇抽空去看他一下。

陈阿娇想着近日来一直都在忙于其他的琐事,竟是将段宏之事给耽误了。对于段宏她自然是不敢怠慢了。于是她今日便带着茜娘和沁荷两人来到歌舞坊,刚刚下了撵车,嘴快的沁荷便立马开口,指着拖着卓文君的司马相如便说道:“公主,你看那个人不是司马相如吗?他这是在干什么?”沁荷也是对司马相如一点好感的人都没有的人。

陈阿娇听到沁荷的话,便看向司马相如和卓文君两人,卓文君见到陈阿娇来了,便好似见到了救星一般,拼命的想要甩开司马相如,朝陈阿娇那边走去,而此时的司马相如则是拉住卓文君不放手。

“公主,公主,我…”卓文君求助似的看着陈阿娇,希望得到陈阿娇的帮助。

而陈阿娇身边的侍卫李文修和杜千风已经分立两边,就等陈阿娇下令了,而那边司马相如见到陈阿娇,便继续拉着卓文君走人。

“慢着!”

陈阿娇开口,她缓步的走到了司马相如的面前,指着他便说道:“公子你这是为何?她不愿意跟你回去,你为何还要这般?”此时已经有人围观上来了。而风慕宁则是依靠在窗边,站在那处,瞧着陈阿娇。她端着茶盏,细细的品茶,再看陈阿娇。

“公主,怎么你这一次又要插手我的家事吗?卓文君乃是我的发妻,我只是带她回去又如何?公主切莫多管闲事。”司马相如带着火气的,尤其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而且他又是一届文人,最是在乎这些所谓的名声。而此时陈阿娇这样所做,无意就是在挑战他的男子尊严。

“给本宫掌嘴,出言不逊!”陈阿娇当即便冷脸下来。而那杜千风便当即上前,啪啪的给司马相如甩了两巴掌了。本来还要继续的,突然一个人高呼道:“给本宫住手!”

来人竟然是绛邑公主刘秀凝,陈阿娇此时才意识到那就是司马相如现在乃是刘秀凝府上的常客,而且陈阿娇一直怀疑这两人之间暧昧不清,毕竟刘秀凝寡居,而司马相如又是男子,这难免会让人去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