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太后看似并没有说什么,可是当刘启听到窦太后要素心去天牢将风慕宁带出来的时候,刘启的脸色变化了。显而易见,刘启不希望窦太后插手风慕宁的事情了。

“母后,风慕宁之事…”

刘启上前便要阻拦素心,而窦太后扶着陈阿娇的手,便转过身去朝着刘启站的方向望去,尽管此时此刻窦太后眼不能视物,可是她依然十分精准便找到了刘启所在的位置,对着他便说道:“陛下,哀家只是寻她谈一下道法,怎么不可?”

“母后,儿臣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风慕宁…”

“哀家主意已定。走吧!”

窦太后扶着陈阿娇径直的离去,而馆陶公主也跟随而去。此时在这偌大的御花园之中,便剩下程姬,王夫人和刘启三人,连并着一些宫人。

回到长乐宫中,“嫖儿,今日你实在是太过莽撞了,一点儿公主威仪都没有,你让那些宫人为何看你。”一回到长乐宫中,窦太后便开始训斥起馆陶公主来。不过她还是吩咐宫人准备了热水给刘嫖洗漱。

“母后,可是我儿就是被王娡给害死,你让我如何能忍,母后,我儿已经死了。而那王娡却活的好好,方才你也听到了,陛下还护着她。我就不明白了,为何陛下一直都要护着那个女人,当年赵姬的事情…”

“够了!”

窦太后突然加大的声音,“没有证据的事情,切莫乱说,今日启儿确然是有意偏袒。但是还不是你准备不足,你若是准备充分的话,陛下就是有意偏袒,他也偏袒不了。再者此事还无定论,你也不可那般说事,说到底王夫人也是启儿的宫妃。你乃是大汉公主,若是最后查案,发现竟不是那王夫人所为,给你扣下一个诬陷宫妃之罪,到时候有你哭的。”窦太后此番说话,馆陶公主倒是也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素心便回来了,跪在窦太后的面前:“太后,风慕宁已经带到了!”

“让她进来吧。”

随后,风慕宁便缓缓步入长乐宫中,她倒是十分的随意,而且看起来她十分的精神,她走到了窦太后的面前,并没有立即施礼,只是站在那处。窦太后倒是也不恼,指着一处位置便道:“慕宁你坐吧,你是聪明人,自然知晓哀家今日让你来所谓何事吧?”窦太后当即便问道。

风慕宁微微的弯下了身子,便朝那处坐去,“大汉的天牢太过阴冷,而太后让我一住便是半月,当真是带我如宾客,不知窦太后以什么立场,让我帮你?”风慕宁生气了,虽然她带着笑意,可是那一直盘在她手上的小蛇却吓得躲回来袖口,不敢出头。而坐在风慕宁面前的陈阿娇始终沉默,今日的陈阿娇几乎是一言未发,一直沉默的异常。

“你可知晓,在大汉,阿娇若是想你死,易如反掌!”

“呵,慕宁当真不知,慕宁只知晓,若是此番我想要太后你的命,真的是易如反掌!”

“大胆!”

素心已经拔剑,馆陶公主已经站起,那剑便对着风慕宁的喉咙,离的十分的近,只要窦太后开口风慕宁就会没命。

第93章 人尽可夫

即便是面对当下如此情急的情况,风慕宁依旧气定神闲,她一直端坐在那里,面不改色,只是等着窦太后的话。而陈阿娇也看向这边如此的形式,她也坐在一旁,不同的是馆陶公主已经站起了。她十分不满方才风慕宁对窦太后说话的态度,便要上前教训风慕宁。可是还没有等到馆陶公主近身,她便风慕宁身后一条巨大的白蟒给吓到,连退了好几步。

“蛇,蛇,这…”

“大白不得无礼,还不快退下!”

那不知从何处来的大蟒蛇,被风慕宁一声训斥,便乖乖的退了回去,盘在风慕宁的身后,盘成了一团。馆陶公主当即便吓傻了,她无法想象,风慕宁竟然可以与这么一条巨蟒在一起说话,而且那巨蟒看起来十分害怕风慕宁。

“素心退下,嫖儿你也坐下吧。”沉默了许久,窦太后终于发话了,并命令馆陶公主坐好。于是乎,馆陶公主就挨着陈阿娇坐下。陈阿娇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坐在一旁,连头都不曾抬。

“慕宁,哀家知晓你心里有气,你也知晓那是你王兄有为,汉宫毕竟还没有要你的命,你这般对待哀家,哀家心中亦有气。说吧,究竟如何,你才会帮哀家解开。”

果然不出所料,那就是窦太后真的早就知道真相了。至于她到底如何知晓真相,风慕宁不得而知。可是究竟还是让窦太后知晓。即便此时窦太后表示已经知晓那是风慕宁所为,她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丝害怕的样子。

“既然太后你已经知晓了,那慕宁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若是太后想要慕宁的命。慕宁便在此,拿去便好。”风慕宁一点点惧怕的神色都没有,反而是一身的轻松了。

也许在此时此刻风慕宁的心中,她还是不想那么快回到大月氏,一想起一回到大月氏,她就要与她王兄刀剑相向。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两个人则是那般的亲密,可是现在她亲爱的王兄竟然要她的命。

自古权力则是强者的罂粟,杀伐决断一任于心的称心快意,一旦接触,便如幼狮嗜血,从此步步深陷,再不能回头。而风慕宁的王兄就是这样,他就是这样一个渴望权倾天下的男子。而只要风慕宁活着,便一遍遍的提醒着他,他的江山是风慕宁帮他打下来,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彼时在大月氏皇宫之中,风木寒端着酒杯,他的身边躺着一个女子,女子妖娆多姿,美貌异常,依附着她。

“大王,喝酒,想什么的呢?”

女子痴痴的笑着,便一坐在风木寒的腿上,偎依在他的怀中。一双媚眼多情,直勾勾的盯着风木寒,风木寒将随手拿起酒壶,将那酒便倒在女子的身上,那酒水便顺着女子的乳,沟流下。

“大王,你这是为何,你…”

“爱妃,你爱孤吗?”

风木寒捏着女子的下巴,这是他宠爱的妃子,今年只有十六岁,长着一双和风慕宁一模一样的眼睛,每次看到这双眼睛,他便想到他那个出色的妹妹。一个让他自惭形秽的妹妹。

她的妹妹风慕宁是那么的出色,不管是在武艺上,还是才学上,都远远的胜过他。若不是因为风慕宁,他也成为不了大月氏的国王。可是他不想要她活着,她活着就会让他想起他的窝囊,想起他的无能。

“大王,臣妾自然是爱你的,臣妾日日都想与大王在一起,只想和大王生生世世不分离。”女子伸出手来,抱住风木寒的脖子,媚眼如丝,百媚千娇。

风木寒伸手来,将她捞入怀中,擒住她的下巴,冲着便是邪邪的一笑,那笑容是那般的意味深长,“爱妃,你可知,孤最讨厌什么?”女子望向风木寒,将头靠在他的怀中,不解的小声说道:“臣妾不知,还请大王告知,以后但凡大王讨厌的,臣妾都不会去做。臣妾只想与大王长相厮守在一起,其他的臣妾都不在乎。”

“不在乎,好一句不在乎啊。”

风木寒松开了手,对着那女子的耳边小声的说道:“孤最讨厌的便是人骗孤,便孤当傻子一样。所以你要死了。”说着便将那女子一把摔在了地上,力道之狠,摔的那女子口吐鲜血。

“大王,我…”

“你怎么了,生生世世,日日思念,你以为孤会信吗?来人将她给压下去,去喂红妹吧。”

那女子一听到红妹的名字,便拼命的摇头,艰难的爬起来,企图爬上那高台:“大王,臣妾说的句句属实,臣妾是真的爱大王的,臣妾…”

风木寒闭上了眼睛,好似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摆了摆手,示意身下的人将此人给拖下去。终于那女子的声音消息了。风木寒才拿去帕子,轻轻的擦了擦手。

所谓的红妹只不过是一条巨大的红色巨蟒而已,当初红妹和大白是父皇送给他和风慕宁的礼物,大白是风慕宁的,而红妹便是他的。只不过不同的是,红妹真的给他惯坏了,现在只吃这样新鲜的女体。

“大王,这是你的信!”

来人将白鸽的信件取了下来,送到了风木寒的手中。他打开了信件一看,便将他攥在手心,“又是她?大汉的昭明公主果然不寻常,派人去半路劫持,不能让国师大人归路,只要尸体,不要活人!”

到底风慕宁还是没有死在大汉,大汉天子竟然不要他提出那么优厚的条件,而是一意孤行的将风慕宁给放了,这一点让风木寒十分的生气。他当即便将那丝帛放在火上,烧了一个干干净净。

“是!”

宫人退下,便去半路埋伏风慕宁去了。

而此时风慕宁站在路口,她骑着豹子,身后跟着哑奴。

“此番一去,不知今生是否有机会再见,昭明公主,你我相约,天上人间情一诺,只要你有难,我风慕宁活着,定会相助!”说着便将身上的贴身金玉放在了陈阿娇的手心之中。之后风慕宁便骑豹而行,去往大月氏。而陈阿娇便目送她离去。

平心而论,风慕宁虽然是大月氏的女子,与大汉亦敌亦友,但是陈阿娇并不讨厌她,甚至还佩服她。而且此番风慕宁能不能平安回到大月氏这都是一个未知数,可是风慕宁最终还是坚持要回去。若是她不回去,在长安,以她的本事,她本可以活的很好。到底还是故国情结,陈阿娇只得目送她,希望她一切顺利。

送走了风慕宁,陈阿娇也匆匆的赶回堂邑侯府,回到堂邑侯府,便见馆陶公主正在与刘陵两人说说笑笑。比起前几日,很明显馆陶公主的心情要好得多,而且始终带着笑意。

“哦,竟有这事,本宫还是第一次听说,没想到陵儿你这小脑袋竟然知晓这么多的东西?”馆陶公主又是一阵笑意,看样子和刘陵两人聊的十分的投机。而此时陈阿娇便走了进来,刘陵见陈阿娇来了。便朝着她微微一笑,之后便是见礼。“公主万安!”

“阿母,今天气色好多了,大兄呢?”

陈阿娇看着刘陵在这里陪着馆陶公主,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陈季须。如今陈季须已经被刘陵这个女人给彻底迷上了。

“你大兄啊,本宫让他去平阳侯府了。说着平阳公主生了,本宫就让他看看,毕竟是平阳侯府的事情,我们堂邑侯府也不能不去人不是吗?”馆陶公主似乎很不乐意去提起这件事情,当然这也是有原因的,现在的馆陶公主对王娡是恨之入骨,连并着刘娉也恨上了。自然也就不待见平阳侯。

只是这里子已经坏了,面子上的功夫却不得不上去,于是便知会了陈季须,让他前去。

“平阳公主要生了,这么快?”

“差不多了,阿娇是你不注意时间罢了,转眼间你阿父已经过世两年了,你也长大了。早过一年,等着孝期过去,你也该议亲了。”馆陶公主伸出手来,示意陈阿娇坐过去。她便走了过去,坐在馆陶公主的身边,馆陶公主一直带着笑意,望着陈阿娇。

“阿母,我的事情暂时还无需着急,还有一年呢,到底你可要是注意身子。”

陈阿娇伸出手去,将馆陶公主散落在额间的发收拾妥当,才发现馆陶公主到已经有白发了。以前馆陶公主是那么的精神,没想到她竟是有白发了,藏都藏不住了,看来陈蟜的死对她的打击太过巨大。

“如何不急,你瞧瞧,如今季须已经有主了,现在本宫就寻思你了,到底谁家的少年郎,可以配得上我们家阿娇。”

馆陶公主望着陈阿娇,果然是美啊,她的两个儿子都不成气候,唯有这个女儿大气,有魄力,也识大体。她原本想是让陈阿娇成为太子妃的,可是她却是不愿,现在想了想,却是有礼,宫中那吃人的地方,她不去也罢。尤其是陈蟜死后,馆陶公主认识的更清了。

“阿母,若是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屋了,今日我刚刚出去,身子有些乏了,想要去歇息一下。”

“那你去吧。本宫再与陵儿好生聊聊!”

之后陈阿娇便离开了,她回到屋中,便命沁荷和茜娘两人站在外面守着,便去往歌舞坊。

“这么说是真的?刘娉真的生子了?”

陈阿娇这一次来自然就是为了刘娉生子而来,她知晓刘娉不是真的怀孕,是假的。可是如今生子却是真的,她不知为何刘娉会在这个时候选择生子。这个时候王信和王夫人都在被查。她选择在此时生子,难道为的是转移大家的视线,还是为了其他。

“是真的,已经生了,探子来报,说是生的是男孩。平阳侯曹时将名字都取好了,叫曹襄。等三天之后,便摆宴庆贺。”谢如云将她得知的消息全部都告诉了陈阿娇,陈阿娇则是一愣。

“是男孩?这不对啊!”

刘娉是假怀孕,那个孩子肯定是其他人家的孩子,不是曹时和她亲生的。若是女孩子还可以解释,毕竟女娃的话,早晚都会出嫁,不会继承平阳侯府。而男娃就不一样了,在表面上她是平阳公主和平阳侯的儿子,地位尊贵,不出意外,若是平阳侯曹时死了之后,便继承平阳侯的便是这曹襄了,一想到这里,陈阿娇顿时就明白了什么。

“坏了,曹时活不长了!”

陈阿娇的预言没有错,不过一个月。在这一个月内,素锦还没有查出王夫人和王信是否和陈蟜之死有关;在这一个月,大月氏那里也没有传来风慕宁的消息;在这一个月,安息和匈奴联军也没有发生进攻;在这一个月内,曹时却死于非命,落水而亡。被人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死去了三天了,尸体都被水中鱼类吞食,不大完整了。

当平阳公主刘娉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当即便是悲痛欲绝,恨不得随曹时而去,哭的十分的伤心。

“驸马,驸马,你,你,怎么…”

所以人见到刘娉这般哭泣,都以为平阳侯与平阳公主两人是鹣鲽情深。都在感叹平阳侯曹时刚刚得了儿子,就这般去了,几乎人人都是在惋惜。

“可惜啊,可惜啊,怎么就落水了呢?”

最后经过仵作检验,证明曹时喝了打量的酒,可能是因为醉酒不省人事,然后一头栽倒了和离,便溺死与水中罢了。而平阳公主也没有异议,便一心操持平阳侯的后事。

是夜,寂静。

只有风吹落叶想起的沙沙的声音,刘娉跪在地上,一个人守灵,她正在给曹时烧纸钱,一边烧还一边说:“驸马,本宫也不想你死的,可是现在你不似不行了。现在你可知晓,最毒妇人心了。你心心念念的的三娘,竟然是害死你的人,你心里可有怨恨。莫要怪本宫,可不是本宫要害你。”

对杀死曹时的人,事实上不是刘娉,而是刘陵。

那日刘娉产子不久,因曹时不满刘娉生出的是男娃,便于刘娉大吵了一家,便离家出走,来到了刘陵的住处。话说自从那日他和刘陵之事被刘娉发现之后,曹时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和刘陵联系了。

“夏侯爷,你好坏啊,弄疼奴家了,轻点!”

当从曹时来到刘陵的家中,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他当即便震惊。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刘陵只爱他一人,而且在他的心目中刘陵也是相当完美的女子。

“哐当!”

门被撞开了,此时呈现在曹时面前的是一对苟合的男女,刘陵一丝不挂,而夏侯颇也好不到那里去,两人正在正在行那事。让曹时瞧见顿时火冒三丈,一脚便将夏侯颇给踢开了。

“你,你,你,三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与他有何干系?你。你…”曹时已经气的说不出来话了。而夏侯颇被曹时踢开了,忙套上衣服,十分不满的看着曹时。

“曹时,平阳侯,怎么,你也是陵儿的入幕之宾,这么见怪干什么,要不我们三人一起如何?以前我就想试试三人一起,今日机会难得,要不一起?”说着夏侯颇竟然准备上去去拉曹时,可是曹时一下子便甩开了他的手。

“三娘,你跟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曹时一直质问着刘陵,刘陵此时连衣服都没有批,就那样,她如雪的肌肤便这般暴露在外,看着曹时,便扑哧一笑:“哦,郎君啊,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难道还让奴家去说吗?我和你什么关系,便是和他什么关系,怎么郎君你好像不高兴哦。”刘陵笑着便站起来了,她依旧一丝不挂,丝毫不顾忌什么,而此时夏侯颇便站起身子,将刘陵搂在怀里,两人竟然再次搂抱在一起。

“有辱斯文,简直就是有辱斯文,你,你,你…”

说着曹时便要夺门而出,可是曹时并没有那么顺利的离开。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三娘我已经看透了你的真面目,此生都不会再见你了,让开,让我出去。”曹时心里真的很伤心,从前他是那么喜欢眼前的这个女子,可是现在才发现,这个女子竟然人尽可夫。这般的淫,荡不看。

“想走?今日你可真的走不得了。”

刘陵抱着夏侯颇,朝着曹时微微的一笑,曹时便瘫倒在地,他好似被什么东西给扎中了,他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你,你,你,你们…”

“郎君啊,你今日来的真不是时候,我可不知道你到底听到了什么,所以你不能活着了。好了,你不是再想不想见到我了吗?那我就成全你就好了,此生此世你都不会再见到我了。”

刘陵冲着他一笑,便用手合上了他的眼睛。

等到人发现曹时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曹时死在长安的护城河之中,而此时曹时已经躺在平阳侯府,刘娉则是安静的帮着他守灵。夜死一般的安静,而刘娉却一点儿都不怕。

“驸马,其实我母妃早就让我除却你,我却一直心慈手软不想害你,我本寻来的也是女娃,可是被母妃掉包了。若是当时你给我机会解释,若是当时你我两人可以促膝长谈,你也不会就这么轻易死去。”刘娉细细的说着,她落泪了。

本来刘娉以为曹时死的话,她应该很开心才是。可是真的等到曹时死的时候,刘娉发现她心里竟是难过了。毕竟曹时是她第一个男人,虽然他们经常冷战,后来关系不好,可是终究在她犯了那么大的错误之后,曹时还是选择护着她,不管他出于何种目的,曹时从未出卖过她,而且他们有些回忆是那么的美好。人死了,总是想到这个人的好,念着这个人的好。

“罢了,驸马啊,本宫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就死的,那刘陵本宫不会让她活长。”刘娉站起了身子,乳母抱着曹襄来了。

“你先下去吧,把襄儿给本宫吧。”

刘娉屏退了乳母,自己抱着曹襄,以后偌大的平阳侯府,便是她们母子的天下。而据暗探来报,杀死曹时是夏侯颇和刘陵。刘娉望着无尽的夜色,淡淡的说道:“夏侯颇,刘陵早晚你们都会死在本宫手中,来日方长!”

第94章 驸马是马

又是一年春来到,长安城一如既往的繁华,熙熙攘攘的人群,喧闹的街市,人人都在各自忙碌过,偶尔也会传来泼妇的叫骂声,不过这也无伤大雅。城北公孙府,站着一身着溪水碧色绣锦纱织衣裳,一条白绫束腰,凤簪镇发,眉目如画,近看便觉此人宛如天上仙子一般,尤其是这般景色一下,桃花渐落,一阵风过,花瓣缓缓而落,便落在女子的发上。她踏在满是落花的地上,径直的朝温泉水中走去。

公孙煜依旧坐在桃花树下,抱着坛子,大口的喝着酒,只是还未等到那女子接近他之时,他便拔出了三尺软剑,对准那女子的咽喉,女子当即成吊挂垂帘之势翻身而跃,跳到数步之后。

“不请自到,没规矩!”

公孙煜将手中的酒坛子随手便扔在了温泉水中,便睁眼瞧向那女子,果然是一个活脱脱的一个美人。

“公孙大家,奴婢是奉我家公子之命,特意请公孙大家过府一叙。今日来,发现府门未锁,久唤无人,便冒昧前往,还请大家恕罪。”女子说着便朝着公孙煜一拜。

公孙煜手捻桃枝,从桃林之中走出来,便望向那女子:“你是何人,你们公子又是何人?”

他忍不住的上下打量这名女子,当真是绝色,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这般绝色女子竟然只是一个婢子,那她的主人定是不凡。方才公孙煜出手,这婢子反应也着实的快,还颇懂一些武艺。

“奴婢云烟罗,是城东云家的奴婢。”

“云家的?”

公孙煜这才收起长剑,皱紧了眉头,他素来与云家无来往,而且也不屑于与他们来往。要说这长安城中,论无耻程度,就没有人能够比得了云家的了。要说他为何无耻,就是请长安城中最出名的说书先生,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足见此人无耻程度令人发指。而现在云家的人来寻他公孙煜,这就奇怪了。

“是的,云家的。还请公孙大家随奴婢过府一叙。”

云烟罗轻轻侧开身子,让公孙煜从她身边走过。而公孙煜却止步不前,望向她,“若是云家请人,只派你一个奴婢来请我,你觉得我会去吗?”

听闻此言,那云烟罗倒是也不恼,她轻轻一笑,便从袖口之处拿出一泛黄的纸张,递给公孙煜:“这乃是家主的亲笔信。来之前家主就请吩咐烟罗若是大家问起,将这书信递与大家便可。”

公孙煜接过纸张,现在全长安通信都用纸张来了,这纸张乃是大汉昭明公主陈阿娇首创,因其轻便易携带,书写方便被广大民众所喜爱,已经在长安流行起来,便推广到各地。

“无耻,当真是无耻,这般无耻,无耻之徒…”

公孙煜将纸张紧紧的攥在手心,连用了四个无耻来表达他此时的心情,而那婢子见他如此说话,也只是站在一旁,仿佛没有听见似的了。

“公孙大家,这边请吧。”

云烟罗再次做出请的姿势,示意公孙煜走在前面。果然这一次公孙煜没有拒绝,便跟着云烟罗去往云家。

————

堂邑侯府中,陈阿娇正在与董仲舒对弈,两人一人执黑,一人执白,在棋盘上厮杀。此时两人势均力敌,不相上下。

“公主,公主,外间有人求见!”

茜娘匆匆赶至,跪在了陈阿娇的面前。

“谁?”

陈阿娇将黑子放在左上角的星位上,等待着董仲舒走棋。从棋面上看,两人确然不相上下。只不过陈阿娇和董仲舒两人都懂棋,对对面的棋路也算是熟悉。此局看来,还是董仲舒占了上风,因而陈阿娇便格外在意棋局的变化,不容她自己有半刻的分心。不管做什么事情,陈阿娇从来都是认真的,哪怕就是这么小小的一局棋。

“城东云家的人?公主若是不相见,奴婢这就打发她离开。”

“云家?”

还未等到陈阿娇开口,董仲舒便开口,他执白子的手竟然一抖,那白子便落下了,陈阿娇一下子便捉住了机会,当即黑子出手,一个围。“先生,多谢承让,本宫赢了!”

董仲舒一看,岂不是让陈阿娇赢了,他长叹了一口气道:“果然云家的人不能沾,一沾就要倒霉,这不下官只是听到他家的事情,就输了这一局棋。”

“先生何出此言,那云家怎么了?”

虽然陈阿娇已经来到长安好几年,如今她也已经十三岁了,对待长安的诸多事迹也算是大致了解。对于云家她也只是在歌舞坊听到有人说过。只是但凡有人提到云家之后,总是有人用无耻二字来形容。待到她再去云家如何无耻之时,那些人都三缄其口,坚决不说。后来她也因琐事繁忙,便没有在去关心此等事情了。

“云家没有怎么了?公主还是打发那人尽快离开了。下官差点忘记了,如今正值三月,每年三月云家便会广发帖子,邀请达官贵人,去云家赏他家的十里云霞花,今年怕是也不例外。”董仲舒似乎想到了什么,“幸而他今年没有邀请下官。”董仲舒长舒了一口气,一副逃出生天的感觉。

只是他这话刚刚落音,跪在地上的茜娘才开口道:“云家的人,也请奴婢带口信与董先生,说也请董先生务必一同过府一叙。还说董先生若不到,便会派人登门造访!”

董仲舒闻言再也坐不住了,忽地就站起身子,立马便紧张的说道:“你去告诉她,快些告诉她,我去,我一定去,无需他们登门造访,什么时候我马上就到。”

陈阿娇看着董仲舒的反应,有些诧异。要说董仲舒乃是儒学大家,平时最注重的便是这规矩礼节,陈阿娇与他相处也有一年多了,不曾见到他如此失态,今日却是见到了,她自然是大惊。于是便对着传说中的云家特别的感兴趣。

“董先生,云家到底是什么人家,为何你反应如此之大?”

陈阿娇来到大汉,见到太多的怪人,而且一个个比一个怪。今日听闻这云家,怕也不是善茬,一听便是一个怪人。

“他们很无耻,公主不知道他们也好。下官也不希望公主知道的太多,只是今日他们为何连公主都会邀请,以前从未邀请女眷,怎么今年连女眷也开始邀请了。”

董仲舒一脸的不解。

“茜娘,你去将那人带进来,本宫有些话要问她。”

“诺!”

茜娘便腿了下去,没一会儿便领来一个绝色女子,光看这女子的脸,便惊住了。

“奴婢云青萝,见过公主。见过董大人,我家公子今日特意让奴婢来请两位过府一叙。因他今日入宫去请陛下,所以不能亲身来请公主,还请昭明公主见谅。若是公主无他事,撵车也已经备好。”

云青萝不仅仅人长得美,这周身的气质也非凡,尤其是她一双眼睛,真的是貌似秋水,再观她的长相,果然是伊人似玉,举手投足之间,更显大家女子之婉约,面对陈阿娇之时,更是进退有度。比起陈阿娇身边的茜娘和沁荷有过之而无不及。而这样的女子,竟然只是云家的奴仆。

“好,本宫今日正好无事,那便去云家看看吧,董先生一起去吧。”

“茜娘将这里收拾一下,今日你无需跟去,让沁荷随本宫一道去吧。”

之后陈阿娇便站起,走过茜娘的身边,对着她耳边便小声的说道:“替本宫好生看好连翘,暗中观察她做的每一件事情,等本宫回来,你在告知本宫。”陈阿娇将沁荷带走,茜娘留下。

主要沁荷此人冲动,易容易受人蛊惑。而茜娘性子虽软,但是却是一个有主见的人。加之先前,沁荷不止一次在陈阿娇面前说过连翘的好。想让连翘再次回到陈阿娇的身边的伺候,都被陈阿娇给回绝,足见沁荷待连翘真情。

说起沁荷和茜娘,一直都侍奉着陈阿娇,这两个婢女或多或少都有些毛病,比如沁荷脾气冲动,性子泼辣。茜娘为人软弱,胆子小。但是对于陈阿娇来说,她需要便是这样的人,却不喜现在的连翘,在她面前事事周全,表现的完美。这样的人陈阿娇从来都不会用的。但凡是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毛病,她也不例外。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