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君吓的后退了几步,她想起陈阿娇以前对她说的话,事实上陈阿娇说的都是对的,司马相如的这样的男人当真不值得,可惜她再也不能回到陈阿娇那里。

“太子,太子,你来了,你看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卓文君,她是陈阿娇的亲信,知晓陈阿娇很多的事情,微臣特意将她给带来了,让太子你发落。”

司马相如一脸谄媚的样子,看起来就如同一只摇尾乞怜的狗一样。

刘彻走了出来,看到被抓起来的卓文君,他自然识得着卓文君,而且他还是司马相如的发妻。没想到这一次司马相如竟然大义灭亲,这倒是出乎了刘彻的意料。

“司马相如,她是卓文君,据我所知,她可是你的发妻,没想到你…”

“太子,微臣一心为太子办事,卓文君伙同叛党,人人得而诛之,微臣今日…”

“好,好,相如你果然忠心,赏五百金。来人,将卓文君给本太子带下去,这个人我要亲自去审。”

刘彻话刚刚落音,他突然意识道:“绑住她的嘴,不能让她咬舌自尽,陈阿娇的左膀右臂,怎么可以这般轻易的死呢?上一次谢如云死的真的是太可惜了,这一次卓文君本太子素来怜香惜玉,自然不会让你这等才女死了。”说着便命人将卓文君的嘴给绑住了。

卓文君到底是比不上谢如云硬气,谢如云当时便服了毒酒,在指责完刘彻便死了,一句话也没有跟刘彻透过。而卓文君要是相想死,从认清司马相如到刘彻来这一段时间内,她若是想死的话,早就死了。可惜的是,她还活着。自然无需刘彻动用大刑,她便全部都招了。到底是没有吃过苦的女子,好在陈阿娇将她给弃用了。

说起卓文君,才女倒是才女,可惜一来是她眼光太差,多次错看了司马相如。二来是她吃不来苦。她乃是卓王孙之女,出生于豪富之家,父亲对她更是恩宠有加,即便是私奔与司马相如之后,卓王孙也对她大为的资助,后来又结识了陈阿娇,在长安贵女之中,名号自然很响亮。事实上对于陈阿娇而言,除了帮她寻到主父偃,卓文君当真是一事无成了,比起楚服和卫子夫这两人真的是差远了。而今更是为了活命,将陈阿娇的计划全部都招认了,更是让人失望。

“好一个陈阿娇,竟然处心积虑了十年,原来她早就有当女皇的想法了,当真是一个可怕的女人。我现在终于知晓,为何当初她看我的时候,总是用敌对的眼神,原来从来都不是我的错,从来都是这陈阿娇有野心。”刘彻虽然不喜陈阿娇,不过在听闻卓文君的话之后,对待陈阿娇有了新的认识,反而对她还有些佩服了。

“太子,我全部都招了,你可以放了我了吧,我要回家!”

卓文君十分害怕的看向刘彻,刘彻蹲下了身子,看向卓文君:“你也不过只是一个喜纸上谈兵之人而已,你这样的女子不值得。怪不得陈阿娇愿意司马相如带你走。若是你与谢如云一样硬气,本太子倒是还高看你一眼,此番,来人将卓文君丢出去喂狗!”刘彻扫了一眼,他本就不喜女子,更是瞧不起这种背叛主子的人。

刘彻走出了大牢,迎面便看到了司马相如,他看司马相如的表情也发生了一些改变,为了荣华富贵,竟然出卖自己发妻,这种人刘彻也涨了心眼。

“太子,如何?”

司马相如一副邀功的样子,刘彻见他如此,便笑道:“以前全部都招了,本太子会大大的赏你的,至于卓文君这样的女子,你不要也罢,本太子会为你另选良妻。”

“谢谢太子!”

司马相如一阵的狂喜,牺牲一个卓文君可以得到太子的宠幸,何乐而不为。再说那卓文君他早就看够了,什么才女,美女,看了那么多年早就看够了,还不如来一个新鲜的女子。

“无妨,你先下去吧,本太子还有要事。”

“诺!”

司马相如自然是一身轻松的下去了,正好碰到了风尘仆仆,狂奔而来的项青。如今的项青是刘彻身边第一得宠臣,威望很高。而司马相如一直想取而代之。

“项大人,你这是从哪里来,为何一副愁容?”

司马相如上前便是拦住了项青的去路。

项青自然是从崔氏那边来了,他现在终于见识到了什么是唯有女子与小人难养了,崔氏实乃一悍妇,长了一张巧嘴。如今怕是整个长安都知晓项青去抓崔氏的事情了,消息传播之快,让项青都没有预料到。本来项青还准备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崔氏给抓住的,现在看来一切都晚了,崔氏已经成功的吸引了大众的注意。

“哎,别提了,遇到一悍妇,有理说不清,劳烦相如君你让一让,我还要跟太子复命呢?”项青十分无奈的摇头,他现在都可以想到太子大发雷霆的样子了。可惜的是,这事情确实是办砸了,他还是要去交差。

等到他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刘彻竟然一点儿都没有生气,还一副和气。

“无妨,那崔氏本就是悍妇,本太子也听闻过他的事迹,你不知道也不奇怪了,你也已经尽力。再说张汤到底在陈阿娇心里有无地位还不一定呢,陈阿娇看重的从来都不是儿女私情。”

这也是司马相如从方才与卓文君的对话之中发现了,以前他倒是小瞧了陈阿娇,认为她与其他的女子一样,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那样的,她和其他的女子一点儿都不一样。

“太子,你…”

“你还是为本太子准备明日登基大典吧,至于晁错那个老匹夫,今晚派人结果了他。他本就是陈阿娇的老师,一直反对本太子登基,还要求面见窦太后,你找人赶紧处理掉他。还有就是到底有没有找到刘发,董仲舒呢?”

这两人是刘彻现在最紧要找的,董仲舒是刘启死之前最后见的一个人,而刘发则是和玉玺有着莫大的关系。现在刘彻可以确定的是,那就是窦太后和玉玺是没有关系。

“一直在找,前几日我已经寻人易容成了东方朔寻董仲舒,今日我还瞧见他两人了,晚些时候,怕就有人来回话了。董仲舒为人也十分的奸诈,只和相熟的人相交。据微臣调查董仲舒和东方朔两人以前便相识,怕是可以套出话来。”项青都做好了万全考虑,为刘彻办事也是十分的尽心尽力。

“好,那就等消息吧,明日一定要加强戒备,陈阿娇怕是要入宫,朕的登基大典可不想任何人破坏。”刘彻不想夜长梦多,本来他想着今日就登基称帝的,可惜时间太过紧张,毕竟是登基大典也不能太过于仓促。

“诺!”

“知观怎么办?明日刘彻真的要称帝了,我们就这样看着他称帝吗?”

倪诺一副好担心的模样看向庄不疑了,毕竟她是极为的不喜刘彻其人,若是让刘彻称帝了,即便是陈阿娇称帝了,也会落得一个弑君的名号,总归是不好的。

“你觉得他可以称帝吗?”

庄不疑转过脸看向倪诺,他一脸的严肃,对于倪诺来说,她倒是极少看到庄不疑这般严肃的样子。

“不知道,刘彻还是相当的强势的人,我觉得他能够称帝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也许真的能够称帝也说不定的说。毕竟现在汉宫之中说的算的还是他的,而且他也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即便没有玉玺,他称帝也是实至名归,不知道知观你是怎么想的,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对了,你为何不去救窦太后,她被软禁了?”

倪诺有太多的话想问庄不疑了,以她的性子可以憋这么久那也是相当的不容易了。

“为何我要去救她,窦太后那么大的能耐,还能轮到你我插手,现在你我最重要的就是好生睡一觉,等着明日看好戏吧,不管谁登上皇位,其实与你我关系都不大了。”庄不疑并没有要偏帮谁的意思了,不管是刘彻和陈阿娇,这两人在他看来,都是有做帝王的潜质了。刘彻和陈阿娇两人手段都狠辣,而且都是很有魄力之人,在对待匈奴的问题上也可以看出一二来。

虽然他还是有些偏向与陈阿娇,可是对于刘彻,庄不疑也从未小瞧过此人,此人可以做到如此狠绝,即便当真是让他做上了皇位,想必还是可以有一番作为的。而陈阿娇也是一样,陈阿娇有着与别的女子不一样的胆识和魄力,更重要她的手段也是相当的高超。在大汉民众的威望可是要比刘彻高的多。

即便是陈阿娇如今造反,也没有引起民众们多大的反响,甚至很多人都支持她,尤其是大汉的女子了。也因馆陶公主和陈阿娇造反,也让很多大汉的女子也觉醒起来,竟然纷纷的投靠陈阿娇去。

“好吧,知观你说的好像也是对了,这与我们关系确实不大。”

倪诺点了点头,继续收拾东西,她斜过身子看着一脸沉默的张汤:“张大人,你不要担心了,现在从面上来看,陈阿娇的胜算更大一些,而且你阿母当真是厉害,竟然让项青铩羽而归,当真了不得!”倪诺不得不佩服起崔氏来,她见此时此刻张汤如此的沉默,便忍不住的说道。

张汤顶着一头白发,想起今日听到种种。

“可是现如今刘彻已经知晓昭明公主的计划,卓文君泄密了,现在公主岂不是危险,我怕…”张汤十分担忧的说道。

庄不疑走了进来,看到了一脸担忧的张汤,便朝着张汤摇了摇头道:“张汤啊,张汤,怎么我瞧着你平日里挺聪明的人,为何今日这般想不通了呢?你觉得陈阿娇是什么样子的人?她会这般轻易放走卓文君,让她泄密?”庄不疑的一句话立马就点醒了张汤。

“你的意思是说,卓文君是公主故意放走的,这怎么可能?卓文君已经被刘彻丢出去喂狗,这…”张汤虽然也想到这一点,可是卓文君以前确实是得到陈阿娇的看重,她应该不会为了一个几乎,要了卓文君一条命吧。

“这个我便不得而知了,但是有一点,我却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公主绝非得闲之辈,也许卓文君做错了什么,是故意放走她的也说不定。”庄不疑也不知道此时陈阿娇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可以想到便是这些。

“哦,若是如此的话,公主牺牲了卓文君,她难道是想利用卓文君的背叛告诉刘彻什么?”张汤还在怀疑什么,而那边陈阿娇等人已经开始实施行动。

对于卓文君此人,陈阿娇很早就观察了,后期卓文君的表现很让陈阿娇的失望,而让她去接见司马相如是陈阿娇给卓文君最后的机会,可惜这个女子没有抓住这个最后的机会,而是选择背叛了陈阿娇。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这便是朕的想法,不救!”

已经得到了消息,最终刘彻也没有留下卓文君,卫子夫还将卓文君的遭遇告诉了陈阿娇,陈阿娇听了之后。一脸的漠然,对于一个曾经背叛过她的人,她也只能是这样的表现了。

“诺。”

“你等等,留给全尸吧,好生安葬一下,至于那司马相如可以直接结果他了,当真不能留了。这样的男子,可怜了文君了一个笨女人而已。为何她就看不透呢?”陈阿娇对于卓文君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对于这样的女子她一点儿都喜欢不起来,没有任何的办法,这样的女子实在是太认失望了。

“诺,陛下,有一人要见你,他说他带了一件重要的东西,陛下见了定会欢喜。”卫子夫看了一下陈阿娇的脸色,便告知陈阿娇道。陈阿娇看了一下卫子夫。

“到底是何人,是什么东西?你说说便是,明日是一场硬仗,朕还需养足精神才是。”虽然明日就要来临,陈阿娇依然可以如此气定神闲的睡着。

“是公孙大家,他说那东西他想当面给你,你看…”

“让他进来便是,公孙煜竟然来了,他都已经消失了这么久了,怎么还会来呢?当真是奇怪之人。”陈阿娇还在想的时候,便有人带人来了,那人便是公孙煜。

“公主安好,多日不见,公主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精神,只是消瘦了些许。”公孙煜上下打量了一下陈阿娇,发现她确实是消瘦了很多了,便有一丝丝的心疼。

得知陈阿娇和馆陶公主举兵造反的时候,公孙煜觉得一点儿都不奇怪了,他之前就想到了这些,因而得知她造反之后,公孙煜也是走访各地,为陈阿娇筹集东西。

“这个给你,我想这是你现在最想要的吧。”

公孙煜走到了陈阿娇的面前,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了陈阿娇,陈阿娇狐疑的看向了他,十分惊讶的望着公孙煜,一脸探究的表情。

“这是…”

“你打开一看便知晓!”

陈阿娇将锦盒打开了,竟然是虎符,是梁国的虎符,本来是一直都在裴慕寒的手中,陈阿娇曾经多次讨要,可惜都没有弄到手,这一次竟然有机会见到了。

“怎么会在你的手上,裴慕寒呢?”

裴慕寒的性子陈阿娇是最是了解了,以前她给了裴慕寒那么多的机会,开出了那么多的好条件了,裴慕寒都没有答应,这一次裴慕寒竟然将虎符给了公孙煜,这实在是让陈阿娇想不通,公孙煜是如何做到的。

“自然是裴慕寒给我的了,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公主放心便是,我可没有对裴慕寒如何?他还活的好好的了,而且还让我带话给公主,期待你能够成功。”公孙煜依然还是那样的表情。

“裴慕寒将这虎符视为生命,怎么会轻易示人,你是如何做到的,你…”

陈阿娇真的是好奇了,以他对裴慕寒的了解了,公孙煜定是花了很大的代价了,可是公孙煜这个人除了有钱之外,陈阿娇真的想不到他还有其他的什么东西来。

“公主,等到时机成熟之后,我自然会告知公主,而且这一次我还为公主带来了足够的粮草,还希望公主可以旗开得胜,而且我也会与公主并肩作战。”公孙煜在大战前夕来了,他伸出手来,看向陈阿娇。

“大家,你为何要对本宫这般好?本宫与你并不相熟,你为何要这般对我?”陈阿娇看向公孙煜,十分好奇的问道,这个问题她在前世的时候,问过李治了。

“我也不知道,只是想对你好吧,很奇怪对不对,我这个人一直独来独往了,难得对一个姑娘好,还请姑娘不要拒绝我。”公孙煜笑着看向陈阿娇,是啊,他为什么要对这个女子这么好的,助她称皇。若是他爱她,断然不会助她称皇的。她一旦称皇了,自然不会只有他一个男子,可是若是不爱她,他为什么要这般帮他,而且不惜答应裴慕寒那样的条件。

“那好吧,多谢公孙大家,你的心意本宫领了。”陈阿娇也伸出手来,与公孙煜握在了一起了。

一切都准备好了。本来陈阿娇也有些担心,但是这一次公孙煜带来了梁国的虎符,陈阿娇便没有那么担心了,而且还有粮草,这两样东西实在是太重要了。

“好,公主明日我会陪你到底。”

公孙煜和陈阿娇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而站在他们两人身后的姬染则是一脸的严肃,他看向天空,今晚的星辰异常的璀璨,只是帝王星还是我位于两星之间,不偏不倚,明日到底鹿死谁手,还真的是不一定,可惜的是他只是一名相士,无法和陈阿娇并肩作战,甚觉遗憾。

此时的云倦初则还在路上,他一路狂奔,带着大批的兵器来了,夏知凡和秦明凡两兄弟则是在长安城内,所有的人都在准备。而那边的刘彻自然也在准备。

项青调用了一大批的军队,为明日刘彻的登基大典护航了。

“陈阿娇啊,陈阿娇啊,明日朕便让你看看,朕一定会为皇,而且会成为一名英明的君王。而匈奴狗,你们也给朕等着,待我扫平陈阿娇,便踏平匈奴,夺你胭脂山,让你女儿自此无颜色。”刘彻手执长剑,端的那叫一个萧萧穆穆,一派正气,他从来都是一个骄傲之人,断然不会因为身体上的缺陷而自暴自弃,为了登基称帝他已经牺牲太多太多了,必须成功,不管是谁,遇神杀神。

“太子,夜深了,还请安歇吧。”

内侍官进来嘱咐,毕竟明日是刘彻的登基大典,怎么也要好好休息才是。

“无妨,你且下去休息吧,让项青来一下吧。”

“诺!”

没一会儿项青便走了进来,看到了刘彻。

“太子,不知…”

“陈阿娇是不是已经兵临城下了!”

刘彻有这种预感。项青迟疑了一会儿才说道:“确实已经来了,如今便驻扎在长安城外,明日怕就要攻城了。不过太子微臣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太子定是可以顺利称帝。无需担心。”

“那便好,明日不是陈阿娇死,便是我亡!”

第142章 一步之遥

月夜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在这早春二月见,一片草长莺飞,陈阿娇却无心影响,过完今晚,又怎知明日会在何处。此时此刻陈阿娇终于知晓太宗李世民当时心境了。

“媚娘啊,玄武门前夜,朕在窗前站了一夜,不曾入眠。朕此生从未害怕过,也不曾胆怯过。只是在那夜,朕竟是感觉惶恐,朕竟是害怕失败。”

那个时候她还是太宗李世民的才人,太宗是一个贤明的君主,大唐因他而强盛起来。而他能够登上帝王,确实诛杀了他的大兄李建成和三弟李元吉了,自古成王败寇。史书都是胜者写的。陈阿娇生在大唐且知晓比后人更多的事情,那就是当时的太子李建成除非后世史书上写的那般不堪一击,事实上他相当出色的男子,至于李世民在对战他的时候,竟有一丝的忐忑。

“陛下,起风了,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卫子夫走近了陈阿娇,和以前一样,两人同回大汉,仰望星空。

“婉儿,朕睡不着!”

陈阿娇回过身子,看向卫子夫。

上官婉儿是她的女相,有称量天下之能,上天待他不薄,将此女送到她的面前,助她完成大业。就在这大战的前夕,陈阿娇竟是感觉到一丝的惶恐,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陛下,是不是为明日起兵之事担心,若是那样的话,陛下大可不必,该担心的是刘彻才对。明日乃是他的登基大典,兵力必将分散。我们的胜算更大。”

之后卫子夫又给陈阿娇分析了一下,想让她放心。

“不,朕不是为那事担心,罢了。想来今晚刘彻怕也是无眠。其实刘彻的确是一个有本事之人,若不是朕知晓大汉之事,朕也许还真的不是他的对手。”

知己知彼方能被百战不殆,之前陈阿娇便低估了刘彻的能力,让她一再受挫,现在在审视一番,刘彻果然有帝王之才,手段更狠,心智够高。只是可惜了,遇到了她。

“朕本与刘彻无仇无怨,只是朕爱极了那高高的金龙座椅,谁人与朕夺,那人便是朕的仇敌。”陈阿娇想了许久才说出这话来。

这世间的女子有千万种,有人喜欢平平淡淡过一生,有人想要帝王恩宠,母仪天下,而有人则是如她一样,想要称皇天下。因而各自走的路也是不同了。若是没有她陈阿娇,刘彻也许早就称皇了,可惜有了她陈阿娇,这大汉的天下便要改写了。

“陛下三更天了。”

卫子夫再次提醒到。

“不睡了,让所有将士多准备起来。是时候行动了,军鼓,号角,准备攻城!”

“诺!”

卫子夫听了之后,便去通知各部将领,终于要攻城,十五年了,终于等到这一天,陈阿娇站在高处,望着忙碌的兵将们,这一次终于来临了,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公主,你看!”

楚服此时也走到陈阿娇的面前,将手里的布阵图给她看。

“安顿好了卓文君吗?”

“回公主,我们去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没有找到她的尸骨。怕是已经被狗给…”下面的话楚服也没有再说了,想来陈阿娇也是明白了,那些都是多日未食的恶狗。

————————等我替换,一定替换————

“嗯?”

陈阿娇疑惑的看向素锦,她知晓素锦乃是窦太后的贴身侍女,而且知晓她也是窦太后的死士。以前陈阿娇也只当素锦是普通的宫人,改变她看法的就是在上次刺杀事件之中。素锦当即拔剑与刺客大战的时刻,陈阿娇发现此人的功力丝毫不弱于李文修和叶无星等人,甚至还在他们之上。

现在她之所以如此的紧张,只要也是因素锦与窦太后关系亲密,此番向她询问,陈阿娇不得不防,以恐是窦太后的试探。在这深宫之中,最需谨言慎行,以防被人拿住了把柄。

“公主怕是见过歌舞坊的老板娘——谢如云了吧,其实她乃是奴婢的胞妹,只是我们姐妹多年未见,当年的事情她对我仇怨太深。”素锦本还想和陈阿娇继续说下去了,只不过此时素心已经走出来了,素锦当即便站起身子来,用眼神请求陈阿娇不要将方才的事情告知窦太后。

“阿娇你来了,你已经好些时候没有入宫了。”

陈阿娇见窦太后朝她说话,便站起身子来,上前扶住窦太后道:“近日家中出了大事情,二兄身死,阿母身子也大不如前了。大兄一人在家,家中实在是忙不过来,阿娇便留在家中帮衬着大兄。自从阿父过世之后,家中便接连发生变故,实在是走不开,唉…”陈阿娇又是一声长叹,这一年对于她来说,也是着实不易。本想着她来到大汉,熟读历史,称皇霸业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现在看来,还需一步步来,不能操之过急。

“是啊,你阿母也是一个可怜人,你二兄也是一个好孩子,罢了。哀家今日也不去提那伤心往事了。阿娇如今你身子也不小。眼瞅着你三年守孝期便要过了,可有属意的人?”

陈阿娇扫视了一周,发现长乐宫中并没有他人,只有窦太后和她连并着一些宫人。她见窦太后这般问他,她便十分的警觉,事关她的婚事,那当真是兹事体大了。

“皇祖母,阿娇还未想过此事,如今二兄亡故,我的心亦是十分难过,那里敢去想那些事情呢?”陈阿娇便想将此事搪塞过去,却发现事情发展的并不是那么容易。

此时长乐宫中一片寂静,无人发出声响,窦太后一声长叹,才说道:“阿娇啊,那罢了,既然你没有属意的人选,那便好。哀家已经为你选好了驸马。上次你瞧不上裴慕寒,等那人来长安,哀家便将他指婚与你,阿娇你莫要再挑了。改日哀家便于你阿母好生说说。等你孝期一过,便择日大婚。”窦太后一脸的严肃,可以看出此时的她这不是在征求陈阿娇的意见,而是直接通知她。

“皇祖母,此事怕是还须从长计议吧,若是冒然指婚,那人若是瞧不上我,到时候怕不好吧。”

陈阿娇根本就不想任何人来干预她的婚事,尤其是她现在还未称皇,若是一旦成婚,很多事情都要被束缚了。可是从今日窦太后的表现来看,是准备一定要干预她婚事的节奏,她心下竟没了主意,现在当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阿娇,哀家知晓你的顾虑所在,你是怕和娉儿一样是吧。虽说娉儿和曹时感情不好,不过人家现在不是也快生了吗?这男女之情,尤其是夫妻之间的感情,什么情啊,什么爱啊。都是虚幻的,都是可以培养的。你好生和他相处便好了,你是大汉的昭明公主,谁会看不上你,莫担心。”窦太后一下子就回绝了陈阿娇的话,意思十分的明显——她就是她主意已定,无法更改。

窦太后见陈阿娇还是有些抵触,便继续说道:“阿娇,你可知晓你现在身份特殊。这宫里的妃子们都想与你结亲,得到助力。哀家都看在眼里,虽说你是哀家的外孙女,哀家也素来喜欢你。若是因你引起争斗,到时候你让哀家如何自处。还是早早将你的亲事定下,绝了某些人的心思为好。”

原来窦太后的顾虑在此。说到底窦太后从来都是一个聪明的人。她早就明白,陈阿娇从匈奴回来,在军中和民众的威望都十分的好,若是有皇子娶了她,必然会得到军民的支持。所以宫里的妃子们都纷纷的朝陈阿娇示好。前不久王夫人和程姬两人已经率先行动了。虽然她也得到情报,陈阿娇和馆陶公主两人表现的都十分的正常,可是这到底已经成为窦太后的心头大患了。而且陈阿娇不是一般普通的女子,窦太后害怕的是,若是陈阿娇成为太子妃,以后极为可能成为皇后。若是成为皇后,害怕重蹈吕后专政的覆辙。

“是的,皇祖母,只是那人是谁?还请皇祖母告知一二!”

陈阿娇握紧了手,此时她只能假意同意,等着回去在想办法去应对此事。现在她还不能与窦太后产生嫌隙。

“这,还是等赐婚的时候再告诉你吧。你也知晓,若是今日哀家在这里说了,难免隔墙有耳,若是有人不怀好意,将他诛杀,又如何是好呢?所以今日哀家便不告诉你了。阿娇起来,随哀家出去出去走走吧。”

说着,窦太后便起身,陈阿娇自然是上前扶住她,两人便朝御花园走去。如今正值春日,御花园里面的花开的着实灿烂,姹紫嫣红的一片。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花香,闻了让人心情舒爽起来。

“姐姐,今日真有雅兴,竟来这花园赏花,可惜今日陛下一直都在甘泉宫办事。姐姐怕是错过了什么吧。”贾夫人盈盈的笑道,拾起裙摆,便走向阶梯,来到了小亭之中。而小亭之中,程姬正在那里捡弄花枝,将花给剪下来,制作成干花,然后再做成各种香包,香囊之类。这也和程姬以前的家世有关。她也本是贫家出身,父母都是制作香包的市井商人,地位很低。比不得贾夫人家中的地位。因而贾夫人在程姬面前,总觉得高她一等,加上程姬一直都是姬妾,并没有位列夫人。贾夫人便越发的得意。因而在面对程姬的时候,便有一种特殊的优越感。

“只是趁着这春日大好,捡些花草,回去制些香包罢了。陛下前几日来我宫里过夜,说有些心神不宁,让本宫给他做些香包安安神。正好今日本宫有时间,便来这御花园,弄些花草,争取早些日子将香包做好,送与陛下。”

程姬自然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她可以在这汉宫之中,生下四子,而且四子都长大了,并未出差错。虽未封为夫人,但是一直颇得帝宠。即便此时她已经是徐娘半老,依然还可以让刘启时常留宿,这便是她的本事,是贾夫人羡慕不来的。

果然程姬那话一说出去,贾夫人的脸色便大变,强压着怒气道:“哦,姐姐真的是好雅兴哦。不知可否也给妹妹我做一个香包,妹妹近日来也经常的心神不宁。不知为何最近总是梦见栗姬,她夜夜入梦来,一定要本宫为她报仇,说她不是自杀,而是被人下药迷幻撞柱的,姐姐你说说这都是什么事情啊。这栗姬但真死讨厌,死了也不让人安心。”

程姬拿剪刀的手微微的顿了顿,不过停顿的时间很短,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脸上还带上了笑容,看向贾夫人,“妹妹,一直站在那里干什么,你做吧。这里不是还有石凳。琴儿,还不快点给夫人斟茶。”说着程姬便做出一个请字的姿势,指着离她不远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贾夫人却有些疑虑,最后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挨着程姬的身边便坐下了。

“不知姐姐对本宫的梦有何看法,栗姬当真是要吓死本宫了?”

贾夫人还是不准备放过程姬,一直追问。而程姬也放下了剪刀,笑道:“只不过是一场噩梦罢了,如何做得了真。妹妹切莫多想,若是睡不好,姐姐宫中还有一些安神的药茶,你若是想要倒是可拿去。”

“不,不,多谢姐姐的好意,药茶妹妹我也有,既然姐姐还在忙,那本宫就先走一步了。”

贾夫人对程姬始终是警觉,连琴儿给她掉的茶,她都没有喝,看样子真的的是怕极了模样,站起身子便跑开了。

“没用的东西,琴儿你方才怎么了,抖什么!”

程姬啪的将剪刀拍下,那花瓣便被拍起,散落了一地。琴儿则是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娘娘,娘娘,是奴婢不对,奴婢只是听闻栗姬的事情,心里害怕罢了。贾夫人所言,奴婢,奴婢…”说着琴儿还在继续的发抖。琴儿自然知晓栗姬是如何死的,而且和她自己脱不了干系,她自然是害怕不已。所以方才贾夫人一言说,她便害怕起来。

“你怕什么,那栗姬活着的时候尚且斗不过本宫,她死了还能翻天了不成,为何要怕。你先起来,以后莫要本宫在瞧见你这般模样,唯唯诺诺的,小家子气。”程姬站起身子,便领着琴儿回寝宫,在路上竟是遇到了陈阿娇和窦太后两人。

“太后金安!”

程姬朝着窦太后微微施礼,对着陈阿娇便是一笑,之后便递给身边琴儿一个眼神,琴儿当即便从小道饶了回去了。派人去通知汝南王刘非尽快来御花园。而程姬现在就是要拖着时间,让刘非与陈阿娇有单独相处的时间,好好的联络感情了。

“程姬,你也来御花园了,正好,随哀家往前走吧,哀家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前方还有一小亭,随哀家一同去那里坐一坐吧。”窦太后扶着陈阿娇便朝前面走去,程姬自然也跟上了。

没一会儿,便来到了方才程姬和贾夫人说话的那个小亭。石桌上的东西还没有来得及收拾,程姬便命身边的宫人将东西火速收拾好。

“方才臣妾在这里捡拾花草,准备给陛下准备香包,还没有来得及收拾,现在已经收拾好了,太后请坐。”程姬立马便赔上了笑容。窦太后也朝着她说话的方向点了点头。

“是啊,哀家倒是忘记了,以前你也给哀家做过香包,这一次若是给陛下做,也给哀家准备一个吧。启儿的妃嫔中,就属你手最巧。哀家还记得你绣活也好,以前还给哀家绣过衣裳,倒是难为你了。”

被窦太后这么一夸,程姬心里和面上都感到十分的开心,便笑道:“多谢太后夸张,那些都是臣妾应该做的。太后若是喜欢,臣妾可以再帮太后绣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