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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凌裳哪里经过这般对待?他的强吻已经令她难以接受,没想到他更加变本加厉,不停地扭动着身子,想要避开他太过放肆的唇,但她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反抗和带着轻颤的声音在赫连御舜听上去是如此酥媚入骨。

他的眼眸放出火一般的激情和欲望,喘息声越来越粗重,热烫的手突然扯开她的裙带,深入她的亵衣内……

怀中女子绝美的小脸上,让他从心底升起一股强烈的占有欲。

“够了。”楚凌裳的神情终于起了变化,惊愕,骇然,紧接着用尽全力将他推开,一袭白衣透着几许清冷之意,死死揪着有些松散的领口,像是看着洪水野兽似的看着他,“王上,请你别太过分了!”

赫连御舜倒是没有上前再去强迫她,只是站在那里,脸上势在必得、太过自信的神情显然震慑了她,饶有兴趣打量着她的脸,“你早晚要伺候本王的。”

他眼中的笑意深深刺痛了她,后退了几步后便落荒而逃,在纷纷竹叶翩落下行色匆匆,也顾不得裙衫沾染竹香,只希望能尽快逃离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竹林深处,那双眼眸的主人仍旧站在原地,依然保持着刚刚的神情,看着她,而后,轻轻扬唇一笑……

良久后,一道影子隐过,像是无声的幽灵。

赫连御舜没有回头看,像是早就知道他来了似的,唇畔的笑慢慢收回,声音转为一丝淡然,“斩了吗?”

身后的人是虎漠,他依旧一贯的神情,来到赫连御舜的身后恭敬说道:“王上,午时晁错已经被处于腰斩之刑,是末将亲眼看见的,刚刚已经命探子传回匈奴。”

笑再度扬起,这一次可不再是温和的笑意,而是一种阴谋得逞的神态,这笑,让人看上去更加毛骨悚然,深沉到令人无法探知深浅。

“好,你做得很好。”赫连御舜转头看着他,“景帝腰斩晁错的举动必然会引起更多的不满,吴王定会以景帝软弱为借口更加大肆叛乱,这个时候,我们便可以借助吴王的兵力一同攻入长安!”

“原来王上并无协助大汉叛乱的想法。”虎漠终于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协助大汉叛乱?真是笑话。”赫连御舜负手而立,阒黑的眸透着深不可测,“匈奴向来与大汉是敌对关系,单于上位后一心只想攻占长安,只是大汉一厢情愿希望用和亲之举来钳制我们,占据江山从来都不是仁义的行为,你说,本王又怎会对着大汉俯首称臣?”

“王上,那单于何时会命我们带兵攻城?”虎漠一向知道赫连御舜的心思难测,他只愿跟着他马首是瞻。

赫连御舜笑了笑,弯身轻拾古琴弦上的一片竹叶,娇嫩的翠绿明晃着他的眼眸,一字一句地说道:“当我们从汉宫离开之日,便是匈奴夺取南方江山之时!”

一阵轻风袭来,他一松指,那竹叶早已经被蹂躏成泥,随风而去……

卷三 049 玉佩的秘密(1)

千歌未央,墨染红颜。巾帼沙场,莫笑君倾。万古沧海,依旧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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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青袖正忙着掌灯,一串串明亮的光从大殿一直延伸至内室,屏风上的芙蓉花被红晕的光映得如同开在斜阳之中,每一处金丝都耀动着隐隐的光泽,显得更是栩栩如生。

几缕香薰从炉中缭绕,透着淡淡的沁骨之香。

楚凌裳静静地靠在半启的雕花窗旁,她所居住的殿室是皇上特赐的,西南方就是大片的竹林,院内还有绕在建筑周围的水池,尤其是夜晚,伴着微风一圈圈吹起的涟漪,不断的往外扩散,在殿檐和窗棂上总会引来波光鳞鳞,极为好看。

就在前几日晁错被处以腰斩,这一举动引来了长安城的议论纷纷和惶恐,历来将犯人处刑都是要等到秋后,从未曾听说过会在春暖花开之际,可见此事的确是逼不得已所致。

吴王的叛军目前仍旧蠢蠢欲动,虽说晁错被斩令他们失去了叛乱的借口,但几十万的兵马仍旧囤积在梁水,按兵不动,不知那个吴王到底在等候怎样的机会,朝廷上下也在纷纷揣测,再加上景帝原本就不是一个喜欢以武服人的皇帝,所以长安就和梁水之地相互僵持着,形势一触即发。

不过这倒是缓和了太后的决定,因为目前的局势紧张,所有人都将精力花在压制叛乱上,楚凌裳虽然被封为了寰妤公主,但太后似乎也顾不上她了,一直没有立刻下令将她和亲。她知道,太后将她送出去是早晚的事情,不难看出那个左贤王虽然表面和善,内心却深沉多谋,否则怎么会为汉宫带来这么大的困扰。她在等,一直在等着卦象中即将出现的转机。

手中的玉佩在月光之下熠熠生辉,如同一汪寒凉之潭,折射出润莹之色,纤纤手指轻抚上去,玉石的寒凉延着指尖直滑心底。

那日在竹林的情景再次浮现脑海,心头不由得微微一沉,只觉得手中玉佩也沉重无比。那人究竟想要怎样?众多金枝玉叶的公主,为何只为难她这么一个平女?

青袖端着铜盆走了进来,见她凝神地看着一块玉佩后连忙放下铜盆上前,惊叹一声,主动拿起泛着青白光之物。“小姐,这块玉佩是何人的?好漂亮啊。”

她淡淡地看了一眼青袖手中的玉佩,眉间若有所思,没有回答只是淡淡说了句,“无意间得到的,别人的东西最终还是要还回。”

“还回去?好可惜啊。”青袖把玩着,轻叹一声,“我是个丫鬟,可看不懂这玉佩质地如何,可一看就是稀罕之物呢。”

“玉是好玉,只不过上面沾染的血腥气太重,就算是稀罕之物也要看佩戴之人。”

青袖一听,天真地将玉佩凑在鼻尖闻了闻,良久后蹙着眉头不解地问道:“小姐,这上面也没有血腥味啊。”

楚凌裳哭笑不得地看着她,无奈地轻摇头。

“我是读不懂小姐你的,这么好的东西当然要自己留着了。”青袖拿着玉佩在眼前晃来晃去,借助着四周的光亮,突然“咦”了一声,将玉佩送到楚凌裳的面前——

“小姐,你看这个玉身,上面的图案好奇怪啊。”

卷三 050 玉佩的秘密(2)

将玉佩拿在手中,轻轻翻转过来,在玉身之后果然镌刻着一处奇怪图案,仔细看上去微微一惊,玉佩正面是蛟龙戏凤,通体透明那图案就显示出来,是镌刻得十分栩栩如生的狼,目光极为凶险残酷,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在狼身之上生有双翼,一双染有黑色的翅膀如同怪兽般,令人看上去就足以骇人。

“这是图腾。”楚凌裳仔细看了一番后轻声说道:“玉,产自于天地,吸收日月精光而成,南方有润玉,北方有寒玉,而这块便是北方寒玉。北方寒玉有极为镇寒之用,成色相比南方润玉而言更为剔透,手感却如冰滑凝脂,只为胡人少数人使用,玉佩之上镌刻一图腾标志,象征持有此玉者非富即贵。图腾共有三种,狼为上者,这块玉佩也是象征着主人高高在上的身份。”

她终于将玉佩上的图腾想起来了,还是她隐居山谷的时候曾经在一本古籍上见过这个图腾,恰恰就是狼生双翼!当时她还觉得甚至奇怪,何以狼会腋下生出两翼?如同山海经中曾经提到过的双翼之怪兽,当时古籍中有云:犬戎与夏人同祖,皆出于黄帝。因戎惧怕于狼兽,故于图腾之上生于双翼,意为降兽。

北方胡人从未将狼当做天灵崇拜,之所以制成图腾,就是代代相传的习性,他们骨子里流淌的皆为征服蛮夷之力,如今胡人声势浩大,自然不再惧怕于狼,更何况南方汉土?可以见得,野心早已经昭然若揭。

心头不经意划过那人的影子,英俊淡笑,如同暗夜魂魄,也许只有他,才能佩戴这种玉佩。

“玉佩只是个饰物而已,怎么会有人那么无聊在上面雕刻图腾呢?”青袖这下子觉得玉佩有些瘆人了,拿在手里也感到阴凉凉的,连忙将玉佩重新塞回到楚凌裳的手中,想起了什么似的,大胆问了句,“小姐,你刚刚说这玉佩是属于胡人的,难道是左贤王送给你的?”

“你这个丫头话还真多,要讨打吗?”她轻叱一声,依旧没有回答青袖的疑问。

青袖嘟着小嘴,“人家只是奇怪嘛,这东西搞得玉不玉的。”

楚凌裳了解青袖的性格,不问个明白肯定心中不舒服,可她也说不上来这个玉佩到底有什么非同凡响的作用,也觉得不单单是饰物那么简单。

正想着,一道温润如玉的嗓音扬起来,透着淡淡的笑意,“胡人一向以寒玉为尊,玉身如果雕刻图腾那便赋予了更大的意义。”

楚凌裳和青袖同时循声望去,竟然是身穿龙袍的景帝!两人连忙恭敬上前拜见,青袖是直接跪在地上问安。

由于楚凌裳一向喜欢安静,所以殿堂内没有增加宫娥伺候,所以就算皇上来了也没有宫娥通传,很显然,他是一个人前往,身后也没带传话的宦官和侍奉的公公。

楚凌裳没想到景帝会来到她的住所,连忙命青袖准备上好的清茶和点心去了,将熏香微微调多,心中的万般质疑压下来后轻步上前。

卷三 051 玉佩的秘密(3)

清茶和点心很快端上来了,青袖主动退了下去,内室之中只剩下景帝和楚凌裳两人。气氛有点异样,至少楚凌裳是这么认为,她主动将茗茶奉上,景帝接过茶杯后,轻抿一口,茶香四溢于唇齿之间,在朝堂之上的郁闷之感全都消失不见……

“那玉佩是否可以借给朕看看?”景帝将茶杯放在案几上后,温和地看着她说了句。

楚凌裳连忙将玉佩递上,又想起他进门时候说的话,不由好奇问了句,“皇上刚刚说这玉并非饰物那么简单,究竟是何意呢?”

“这是一道军符,是匈奴单于传给最信任部下或者儿子的象征之物,这块军符相当于我们大汉的虎符,拥有它可以统领千军万马,见符如同见发号施令者一样。”景帝微微眯着双眼,寒玉在光线中散发着隐隐的冷光,像是有万般芒箭穿透人心,将寒玉放回到她的手中,疑惑问了句,“这是左贤王送你的?”

楚凌裳没想到一个小小玉佩竟然会有如此大的来历,轻轻点头,心中却疑惑不解,这么贵重的东西他怎么会轻易给她?哪有人会用军符来做定情信物的?还有,军符不是一向贴身之用,难道他就不怕她将这个东西转交给别人用以作战吗?

许是察觉出她心中的疑惑,景帝轻轻一笑,“朕听说这东西是和御皿配套的,御皿是装有军符的外壳,也是用寒玉所制成,里面沾有主人的血迹。匈奴人一向豪放狂野,信仰之多也不足为奇,有了御皿和军符才能真正在沙场上领兵作战,不过依朕看来,左贤王坐镇沙场多年,早已经不需要用这军符便可统领大军,所以这东西就算落在他人手里,也未必能够起到作用。不过,左贤王竟然能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说明他希望能够保你安全,但是,如果此事被军臣单于知道,他一定会落个忤逆之罪。”

“什么?”楚凌裳听了心中微微一颤,下意识将案几上的玉佩抓在手中,那隐隐的寒凉直刺她的掌心。

景帝见状后,温和的眼眸深处闪过一抹失落,却又淡淡地笑着,“凌裳你放心,朕绝对不是一个趁人之危的人,虽然朕只要拿着这个军符便可令左贤王陷入危境,但因为是你,朕不会这么做。”

他的话令她心头泛起一丝慌乱,又将手指轻轻松开,淡淡说了句,“民女不懂皇上的意思。”

“你如此冰雪聪明,怎会不懂朕的意思?就在刚刚,难道你不是怕朕拿了军符吗?”他的性格虽然不像父亲,但坐在皇位多年自然也能看穿人心所想。

“皇上,我……”

“凌裳,虽然太后前一阵子赐你为寰妤,但朕还是保留意见,朕不希望你的心思在北方匈奴人的身上,朕每次看到你就更加心仪于你。”景帝说着,伸手将她微凉的小手拉住,这一刻,他对她只是男人对女人的爱慕之情。

“皇上,您不能这样。”楚凌裳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拉得更紧,对上他温和的笑容,他的嗓音微微显得低沉。

“凌裳,朕今天很累,今晚朕想让你陪在身边。”他的语气很认真很认真。

楚凌裳一愣,没等反应过来,景帝便将她拥入怀中,如同搂住绝世珍宝,不再放手……

卷三 052 急中生智

内室中的香薰气更加浓郁,月光隐隐照在窗棱上,发出隐隐折射的光。楚凌裳虽然心有不甘,但因为对方是皇上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抗拒。天子毕竟是天子,天子想要得到的东西怎么会得不到?越是反抗越是得不到想,反而会引起他想要得到的心。

烛光跳动着,映着景帝身上的龙袍更加璀璨富贵,在这样一个夜晚,他对她的爱慕之意全然不加掩藏,虽后宫佳丽三千,但他又何尝不愿只取一瓢饮呢?那晚在大殿之上,左贤王的话其实也道出了他的心声。

可惜生在帝王家,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

他的目光慢慢变得灼热,抬手,忍不住轻抚上她的如玉脸颊……

“皇上,如果民女真的令您有珍惜之情,就请您不要这么做,让民女生活得自由自在才是最好的方式啊。”楚凌裳将脸转到了一边,趁着他愕然的空挡挣脱开了他的怀抱,轻轻后退了两步,恭敬欠身,语气十分诚恳真切。

“难道,你一点都不喜欢朕?”景帝下意识蹙紧了眉头,俊朗的脸上多了一丝难言的隐忍。

“皇上,您是高高在上的天子,是为民请命的真命龙子,凌裳敬重您,这份敬重远远要超出男女之爱。”楚凌裳抬头看着他,目光坚定柔和,“凌裳自幼就生活在山野之间,又岂会适应宫中生活?如果真的要凌裳在宫中待上一生,那跟砍去凌裳的手脚有何分别呢?”

“你真的这么想?”景帝眸底先是一惊,而后窜过一抹失落,“又或者是,你真的想要去和亲?”

一丝淡淡的惶恐飘过她的眼底,又很快遮掩了下来,如同是落叶飘于枯井之中,不见任何踪影。

“皇上,凌裳不想嫁任何人,下山的目的只为平复七国之乱,凌裳看不穿自己的命运,只能顺其自然,见机行事。”

景帝一直盯着她,良久后方才重新落座下来,语气稍稍显得凝重,“那你不妨猜测一下,朕今晚会不会离开?”

她微微敛了一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微微遮住了心中成竹,再抬头,眸光淡雅地对上景帝的质问,“皇上今晚不会离开。”

景帝的唇微微一扬,刚要开口却又见她转身捧来棋盘,白衫飘过,如同一缕芳香幽魂,放至皇上面前的案几之上,“皇上肯屈尊来看凌裳,凌裳自当感激不尽,又岂会希望皇上马上离开呢?”她轻声说着,抬手将棋子推到了景帝面前,动作不慌不忙,“凌裳素闻皇上是下棋高手,早就有心领教一下,皇上日理万机,凌裳本不应该不体谅而提出要求,但凌裳真的希望能够得到皇上的赐教。”

鬼谷之学其中一门便是揣摩人心,他再温和也有皇上的傲气,她的拒绝定会令他心中不满,倒不如以退为进用下棋这招为他扳回颜面,对她对他都有好处,大不了只是牺牲一晚上的时间。

果不其然,景帝的脸色缓和了很多,点头笑了笑,“凌裳,你真是个聪明的女子。好,朕今晚就奉陪到底,领教一下鬼谷传人的棋术。”

卷三 053 蜚短流长

“能够与皇上对弈是凌裳的福气,还请皇上手下留情才行。”见他崭露笑颜,她心中的巨石终于落地,轻抬葱指,将棋子分离。

内室又恢复了一贯的平静淡然,烛光之下,景帝和楚凌裳显得有些影绰,黑白棋子也透着柔和的光,如凝玉,如曜石,一刚一柔配合融洽……

青袖也敢睡去,来来回回帮着沏茶倒水,准备各色的点心,忙得也是不亦可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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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有利必有弊,她虽然逃过被皇上临幸的一劫,却难逃宫中非议。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是宫中?

皇上夜宿清熙殿一事很快就传开了,更甚者已经传到了后宫的耳朵里,流言蜚语肆意传播,明明只是下了一夜的棋,却被说成了她勾引了皇上一晚上,绘声绘色添油加醋。

刚刚散朝,楚凌裳便接到了皇后懿旨,宣她进椒房殿!

椒房殿,皇后的居所,那位薄皇后她除了在那晚的宴席上见过外,没有单独见过。这一次看来她也沉不住气了。

传话的嬷嬷有着多年在宫养成的沉稳和不苟言笑,她在前面带着路,身后跟着两名宫娥,楚凌裳依旧是一袭白衣跟在最后面,一行人朝着椒房殿的方向走去。

轻轻翠柳,鸟语花香,经过桃林的时候,花瓣纷纷肃落十分美丽。

她正在心中筹划着如何应对薄皇后,不免脚步有些跟不上,前面宫娥和嬷嬷越走越快,距离落得有些远。她稍微加快了些步伐,却在还没等转弯的时候,突然被一股力量朝后一扯,紧接着是熟悉的淡淡麝香之气。

桃树被她撞得摇摇晃晃,大片大片的桃花瓣落了下来,在她的长发上、衣裳上,在桃花纷落间她看到了他的双眼,琥珀的眸如同山野间的狼。

心中微微一颤,是赫连御舜。

下意识转头看了一下带路的嬷嬷和宫娥们,却不见了踪影,密实的桃林微微遮住了前面的视线。

“你——”

“本王要知道昨晚的事!”他开口打断她的话,刚毅英挺的脸上泛着明显不悦。

楚凌裳生怕被人发现,挣扎了一下,压低了声音,“放开我,皇后娘娘还等着召见我呢。”

“不说清楚本王绝对不会放你走。”赫连御舜突然来了脾气,大手一伸将她的小脸扳了过来,“说,他有没有碰你?”

“这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她也顾不上什么君臣之礼了,因为已经听到了嬷嬷在急切寻人的声音,心中自然有些焦急。

话音落下后,就听到桃林外有宫娥的声音传了进来,“嬷嬷,皇后娘娘这次一定绕不过那个楚凌裳了吧?竟然敢伺寝,太不将后宫娘娘们放在眼里了。”

老嬷嬷没有说话,反倒是另一个宫娥开口了,“就算皇后娘娘不生气,栗妃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嬷嬷啊,我听其他住所的丫鬟们说了,那个楚凌裳其实私底下行为很不检点,不但勾引皇上,还勾引左贤王呢,听说不但晚上留在左贤王的住所中,就连大白天也在竹林里跟左贤王卿卿我我的,真是要多淫荡有多淫荡呢。”

“好了好了,你们也不要尽嚼舌根了,赶紧找找楚凌裳,活见鬼了,明明是跟在我们后面的,大白天也能跟丢。”老嬷嬷心情显然很不好,厉声喝了一嗓子。

宫娥们开始四处大叫着楚凌裳的名字……

卷三 054 猎杀的快感(1)

脚步声有些凌乱,不堪入耳的话还犹在耳畔回荡,楚凌裳藏于裙袖下的手指下意识攥紧,她从来没有遇上过这种事情,虽然早就知道宫中人多嘴杂,能将白的说成黑的,但也不至于如此夸张,明明她只是和皇上下了一晚上的棋,却被说成了主动勾引皇上?这也作罢了,宫中的人就连她与左贤王见面的事情都说的绘声绘色,不由记起那日在竹林时几个宫娥的身影隐约走过,想来就是那时候被人看到的。

深吸了一口气,人言可畏这四个字似乎在这汉宫之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略显苍白的小脸被一股蛮力强行扳了过来,沾染几许竹香的修长手指顺势将她尖尖的下巴捏紧,令她不得不对上他那双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眼眸。

淡如远山的黛眉微微蹙动了一下,形成了好看的美人峰,嫣红的唇微抿在一起,鼻息之间尽是他的狂野之气。

“还不打算跟本王走?”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阒黑的眼眸有着深浅不一的漩涡在翻转,让人看不透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上一秒可以是愠怒的,下一秒他又可以恢复平静。

她暗自又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对上他的质问,“王上,如果你刚刚听到的都是真的,那也完全没有必要迎娶一个残花败柳之人。”

颚间的力道倏然有些加重,痛感染上了她的眉间,澄亮的双眼却没有移动半分,仍旧与他对视。

她在等,在等着他愤怒离去,又或者表现出对她的不屑和讥讽来,可惜……

如意算盘似乎打错了。

耳畔忽闻他低低的笑声,一眼看过去,他唇边的笑竟如同初生的阳光,柔和得令人想要去触碰。

刚要诧异,就听他终于开口,“知道本王在闲暇之余最喜欢做什么吗?”

呃……

她没料到他会不按常理出牌,眸光微微怔愣了一下,她怎会知晓他平日的习惯?

竹叶的缝隙泄露几丝阳光,粼粼地耀在他的身上,将他唇畔的笑容映得更加深刻,却又显得那么深不可测,“本王最喜欢的就是打猎。”

打猎?

楚凌裳脑海中立刻想到了隐居深谷时候见到的那些野生动物,它们是无忧无虑的,没有任何人能够打扰到它们,但很显然,他口中的那些动物是难以逃脱死亡的命运。

修长的手指轻攀上她的脸颊,紧箍变成了轻抚,男人的手指似乎还带着猎物垂死挣扎前留有的温度和血腥气息,不,他的手指何止沾染的是动物鲜血?还有权力、阴谋与人血……

“匈奴人身上流淌的是渴望征服和侵略的血统,打猎则是我们最天生的本性。”他微微勾着笑,如同在逗着一只老鼠的猫,琥珀色的光在阳光下隐隐闪烁着,微微眯起收敛起那份张扬之意,一张俊脸逐渐靠近她,一点点……

“本王最喜欢猎杀的就是难以驯服的猎物,猎物逃得越快、越远,本王就越喜欢……”

卷三 055 猎杀的快感(2)

楚凌裳想要避开他的脸,却因为他的束缚无法躲闪,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脸贴得越来越近,近到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瞳仁中闪烁狡黠戏弄的光,近到可以从他瞳孔中倒影出自己的脸颊……

赫连御舜一手圈住了她,边说着边微微侧脸,坚挺刚毅的鼻轻轻贴靠在她柔软的耳垂上,温热的呼吸轻轻喷洒在她的耳周,另一只大手却沿着她的后脑慢慢下移,修长的手指一直折磨人似的落在她的后颈,而后停住不动……

“在本王眼中,你就像只跑的很快的麋鹿,兜兜转转,也许你会跑得很快,可惜总会被本王撞见。”说着,他的长指倏然一收,紧紧捏住她的后颈,痛的她只能仰着头默默承受突如其来的紧箍。

“忘记告诉你了,本王最爱猎杀的就是——麋鹿!”

“唔……”楚凌裳忍不住呼痛出声,毕竟男女力道有别,就算她是有点功夫,但说实在的也只是两把刷子而已,哪能经得过如此对待。

看着怀中女人痛的蹙眉的模样,赫连御舜忽而又笑了,涔薄的唇从她耳畔游弋到蹙紧的眉峰,薄唇轻轻落下,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后慢慢下移,他的动作如此温柔醉人,言语却残忍到令人惊颤,很快,楚凌裳只觉得全身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嘘……别叫。”他的薄唇轻轻贴在她微凉的樱唇上,低低笑道:“这个声音会让本王兴奋,千万别惹火。”

楚凌裳的呼吸之间全都是他的麝香之气,沾染着属于他的狂野不羁,她只能死死咬着牙根,警觉盯着他看。这个动作让她想到了猎人在斩杀猎物时候的情景……

“楚姑娘、楚姑娘——”老嬷嬷的声音又扬了起来,带着明显的焦急。

楚凌裳灵机一动,大声喊了句,“我在这儿。”

相比被人笑话,这个男人更加令她想要逃避。

不消会儿,纷纷落落的脚步声从桃林外传了进来,楚凌裳只觉得后颈一松,麝香气微微远离了她,看着脸色有些微变的男人,心中那块石头也终于落地。

“本王会逮到你的。”他站在树下,盈盈的笑溢满唇畔。“所谓倾世佳人,应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既然佳人就在眼前,本王怎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