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我们杀进去吧?”

“是啊,再等下去不定出什么事呢。”说话的两人是盾蒙和乌可,这两年他们一直跟在赫连御舜身边。

虎漠比任何人都想冲进去,但刚刚情势已经看到,楚凌裳就被吊在断崖边上,稍有个闪失就会造成大错,这些大秦的望族兵队各个心狠手辣,他们是有备而来,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你们统统下马,从丛林进入,小心别被对方发现。”

亲信们全都点头,开始行动。

山谷这一边,刀疤脸见赫连御舜被士兵团团围住,心中自然是有恃无恐了,阴险地笑了笑,“赫连御舜,解药就在这里,上前来拿。”手赫时面赫。

赫连御舜冷然一笑,心中全然系着楚凌裳,她的肩头早已被血染透,再耽搁下去必然没命,没有再做任何攻击性行为,大踏步朝前走去。

“御舜……不要……管我……”楚凌裳艰难地看向他一步步上前,绝美的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但还是那样倔强地ying侹着。

刀疤脸一个挥手。

数几个长矛猛地朝赫连御舜刺去,他愣是硬生生地夺下了偷袭的长矛,厉吼一声,一个反手,众多长矛纷纷在他强劲掌风的冲劲下倒刺入了偷袭的士兵身上,一着毙命!

“你想看着她丧命?”满脸横肉的男人害怕了,举起匕首示意要割断楚凌裳手腕上的绳索。

赫连御舜身子猛然一抖,死命攥着手中的长矛,盯着楚凌裳,下一刻将长矛扬起,硬生生从中间折断。

“不——”楚凌裳凄声大喊。

周围的士兵纷纷快速涌上前,长矛再次刺了上去——

“唔——”赫连御舜眉头紧蹙,大手猛地一用力,紧紧握住刺入胸前的长矛,仍旧一步一步艰难地靠近楚凌裳。

“不要,不......”楚凌裳的眼泪滚落下来。

身后又有几只长矛猛地刺进他的身体,他的身子猛的一摇,单膝跪地,嘴角的血流了下来,却还是借助长矛的力量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眼睛一直在盯着楚凌裳。

泪雾彻底蒙住了楚凌裳的双眼,凄声大喊道:“赫连御舜,你听好了,听好——”

他艰难抬头,看着她。

“照顾好齐儿......”她已经没了力量,脸色透明得像是随时都能消失一样,泪水与血水融在了一起,看着他,唇边泛起无力的笑靥,“御舜,你一定要离开这里,记住我说过的话,不要再为我做什么了。”说完,她看向刀疤脸,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会再让你伤害御舜了,绝对不会!”

说完,狠狠咬下了自己的舌头,大片的血沿着嘴角流了下来。

刀疤脸万万没想到她会这么做,彻底愣住了,旁边的男人也惊得后退了一步。

“凌裳——”赫连御舜的心在瞬间被撕碎,使劲全身力气大吼一声,硬生生地从身体拔出一直长矛,猛地插入地面,大手一抽将身上其余的长矛硬生生拔了下来,一个反手,全部刺入了身边众多士兵的身上。

所有人像是见了魔鬼一样,万万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他的反击力还这么大。

一个长矛飞过,先是击中了满脸横肉的男人,他惨叫一声跌入了山谷,刀疤脸一看也慌了心神,“拿下他!”

就在这时,虎漠带人冲了进来,真正的厮杀开始了,赫连御舜用尽全力窜前,虎漠在身后一同协助,刀光剑影闪过,刀疤脸避犹不及,身上中了好几刀,最后手臂狠狠一挥,绳索割断的同时,一直冷箭也射了过来,他身子一仰朝着后面的断崖跌下去。

“凌裳——”绳索脱落之时,他拼了命抓住绳子的一头,不顾身上直流血的伤口,一点点吃力地将楚凌裳拉了上来。

她的脸早已经没了血色,他扶住她倒入怀中的身子,身上长袍血迹斑斑,已经分不清是他的血还是楚凌裳的。

纤细的手指努力地抬起,轻抚他刚毅的脸,眼中是深情一片的执着,她刚刚已经咬断了舌头,话已经说的不再清楚了,再加上剧毒发作,她知道,无力回天。

“御舜......你......要活下去,为了我.......和齐儿。”

莫大的楚痛染满了他的眼眸,“凌裳,我马上带你回去,我会找最好的大夫医好你。”

她无力摇头,泪从眼眶跌落了下来,眼底的光芒越来越涣散,但是仍旧是想要努力看着他的眼,凄然一笑,苍白的唇扇动:“御舜......今生能够遇上你.....真好,下辈子......一定.......一定要找到我......”她的声音越来越弱,手指缓缓从他脸颊上滑落下来,跌落。

香消玉殒。

“凌裳——”他颤抖着手指轻抚她的脸颊,从未流过眼泪的战场汉子,一滴泪延着他的眼角滑落了下来,滑过刚毅的轮廓,滴在了楚凌裳饱满的额头之上,艰难地俯下身去,深深吻住了她的额,情深而低喃道:“凌裳……下辈子我一定会找到你……生生相恋……世世不离……”

“啊——”山谷之中,回荡着他凄苦的一声厉吼。

当伊稚斜快马加鞭赶到半山居的时候,这里,血流成河。

两日后,大秦望族在一夜之间全被屠杀,城中百姓提及赫连御舜闻风丧胆,阙氏接到快信后一口气没上来,吐了口血后一病不起。

望族如同她的手脚,赫连御舜直接砍掉了她的手脚,这令她在朝中再无一席之地。

第三日,阳光出来了,半山居的桃花依旧飘飞。

半山居外站着数百匹战马,再加上伊稚斜带来的一支轻骑,浩浩荡荡好不壮观。

半晌后,赫连御舜抱着楚凌裳从屋内走了出来,他身上穿着是沾满大秦人鲜血的战衣,脸色苍白,神情犹若枯木般不再有神情。

齐儿还小,并不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见青袖哭得稀里哗啦的模样,他也跟着大哭,走上前拉住赫连御舜的战衣,说道:“阿爹,娘为什么一直不醒啊?是齐儿不乖惹娘亲生气了吗?齐儿以后都乖乖听话,阿爹,你让娘醒过来吧。”

赫连御舜脸上终于有了神色,蹲下身,同时也将孩童一并搂在怀中心疼说道,“齐儿乖,娘亲太累了,她要睡很长时间才能醒过来。”

“很长时间是多久啊?”齐儿抽泣着。

他抬起大手,轻抚着他的头,“等齐儿长大了,娘亲就醒了,齐儿要乖乖地跟在虎漠二叔和青袖姨娘的身边,要听话,知道吗?”

“嗯。”齐儿泪眼涟涟地看着赫连御舜,“阿爹,你要等娘亲睡醒吗?到时候你会和娘亲来找齐儿是不是?”

赫连御舜拉过齐儿,将脸颊贴在他的小脸上,声音哽咽地说道:“是,阿爹要等着娘亲醒来,齐儿有叔叔伯伯们陪着,但娘亲没人陪会很孤单的,阿爹陪她。”

齐儿听话地点头,憋着小嘴想哭。

伊稚斜上前,这两天他的脸色也极为憔悴,蹲下身,深深看了一眼紧阖着双眼的楚凌裳,低低说道:“御舜,如果你不想去大秦,那么我们带着凌裳和齐儿回匈奴。你灭了大秦的望族,阙氏已经不能再为非作歹,我定要为凌裳讨回公道。”

赫连御舜看着怀中的楚凌裳,凄苦一笑,“凌裳不在,江山何用?凌裳曾经说过,匈奴大运已过,我信她的话。”他修长的手指眷恋地轻抚在她的脸颊上,她身上的血迹早已擦拭干净,如同睡着一样,依旧绝美。

“你要去哪?”伊稚斜忍不住问道。

他抬头,“我要去给凌裳找一处安睡的地方,还记得你说过冰魄石吗?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它。”

“你要去极寒之地?”伊稚斜一愣。

赫连御舜没再说话,起身将楚凌裳抱上了马车后,转身看了看伊稚斜,又看向虎漠等人,走上前将齐儿抱起来,“虎漠,齐儿从此以后就交给你了,凌裳曾经说过,匈奴天灾之后会有大批灾民逃离,你和亲信们带着逃离的匈奴百姓赶往大秦吧,记住,进入大秦之后就永远不要再回匈奴,大秦,将会是你们的另一片天空。”

虎漠手指紧紧攥着,强忍着悲痛,点头,“末将谨遵使命,定会将齐儿抚养成人。”

青袖哭着上前,“让我陪在小姐身边吧。”

“青袖,你要替我和凌裳好好照顾齐儿。”赫连御舜说道。

阴云,遮住了日光。

赫连御舜最后又看了大家一眼,将齐儿交到了青袖手上,上了马车后,马夫扬起了鞭子,身后,所有亲信们全都跪在了地上。

马车内,赫连御舜将楚凌裳搂在怀中,从衣袖间解下命符,悲痛之间拿过匕首刻下八个字:生生却错,世世难修。而后系到了她的裙角上,大手怜爱地轻抚着她的发丝,在她耳边低低说了句,“凌裳,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离开你身边。”

马车扬长而去,桃花飘落,如一缕香魂在空中散落......

前元七年(公元前150年)汉景帝立刘彘(刘彻)为汉太子,后三年(公元前141年),景帝崩未央宫中,刘彻登基,史称汉武帝,开创了西汉王朝最鼎盛繁荣的时期,并完成先皇遗愿,追封楚凌裳为“大寰妤”,赐金陵为后人拜祭。

一日,家人子进宫,武帝见一女子极像楚凌裳,恍若初儿时见时候的模样,询问之,女子恭敬跪下,声称姓卫名子夫,武帝欣悦之,后宫宠爱于一身。

元朔三年(公元前126年),匈奴军臣单于死,南华公主联合左谷蠡王伊稚斜先废阙氏,后打败太子于单,于单对汉称臣时又助伊稚斜成为新单于,于单病死。但此时中原汉朝进入最鼎盛时期,王庭之战中,匈奴主力被卫青率领的汉朝大军几乎全部消灭,伊稚斜不忍生灵涂炭,降于大汉,这一年正值乙卯,匈奴分裂南北,恰恰应了楚凌裳曾经的话:元朔乙卯运星北走,应天而行,顺则安,逆则丧,勿要因一人而危百姓,万事以天下为大。

在此期间,世上再无赫连御舜和楚凌裳的消息,不过有人说过曾在极寒之地见过一男子,终日守在一座冰棺面前,冰棺之中躺有一女子,生得极为绝美倾国,男子常年不离不弃,孤独终老。

当然,这渐渐成为了一段佳话,最后,又变成了传说,是真是假,无人再知。

斗转星移,公元400年,罗马帝国在世界上的统治虽日趋衰弱,这期间一支来自东方的匈奴族军队由阿提拉带领横扫欧亚大陆,开始挑战罗马帝国的霸主地位,448年至450年,匈奴帝国在阿提拉的带领下,版图到了盛极的地步:东起自咸海,西至大西洋海岸;南起自多瑙河,北至波罗的海,谁都不清楚这一支神秘的东方军队究竟来自何方,古北欧的萨迦野史曾提及过,阿提拉为公元前匈奴国赫连一族的后代,但为何赫连一族隐姓埋名就无从考究了。

沙场君倾 尾声

时间:2010年10月底,深秋

又是一场大雨,豆大的雨点砸落在车窗上,很快又被雨刷扫去,车内淡淡的光晕映出赫连肃天脸颊刚毅的线条,看了一眼腕上的时间,薄唇微微抿起,油门大力踩下去,两侧路面上的雨水飞溅四起。

前几日他经历了一场离奇事件,无缘无故昏厥过去,再醒来时全家人用见鬼的眼神盯着他看,后来他才知道,他醒来的时候家人正准备举行葬礼,所有的媒体报道都声称他意外身亡。

事后他也觉得怪异,检查了身体却被告知一切健康,之后也有专家学者们说,在极为罕见的情况下,人也会出现假死状态,但至于如何形成就不得而知了。

人生,原本就有很多解释不清楚的事情。

他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继续寻找命符,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关注西汉历史,实际上更多的是想通过西汉时期挖掘出来的古物来了解匈奴在还未南北分裂时候的真实面貌,一直以来,他都在按照家族人的要求在寻找一道命符,他曾查过族谱,族谱上曾经记载过有关这道命符的故事。

但,只是个传说。

传说中这道命符是从殷商时代传下来的,被族人的祖先用来领兵作战,族人的祖先征战沙场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却在后来将这道命符与心爱女子一同埋葬,至此,族人的祖祖辈辈都在找寻这道命符,原因是,他们赫连姓氏的人,一直都相信这个传说的存在。

他开始并不认同族人的观点,认为不过只是传说而已,但自从见了陵墓中寒棺的女子后,总觉得她腰间佩戴的东西有几分相似,再度翻看族谱,仔细分析祖辈们对命符的描述,便越来越肯定,那女子身上说不定佩戴的就是赫连一族的命符。

想到这里,赫连肃天又加大了车速,如果命符是真的,那么寒棺中的女子必然也与赫连的祖先有着必然的联系,他要再次回到现场查看。

车子整整开了一天一夜,待他下了车赶到陵墓的时候,天空还是阴沉沉的一片,陵墓里里外外却多出了很多考古人员,其中也不乏他所认识的考古教授学者。

心微微一惊,大踏步上前,一些学者认出了他纷纷大惊,误以为见到了鬼魂,他来不及多加解释,疾步走向了地下室。

地下室的温度一如几天前,但又大不如前了,原本摆放寒棺的位置早已空无一物,旁边有一些工作人员在做收集工作。

赫连肃天眸底震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赫连先生?是你吗?”身后,一道苍老的声音扬起。

赫连肃天回头一看,“傅教授?”

傅教授是考古院的老教授,他一生钟爱汉代历史,是国内少有的对汉代历史有深刻见解的学者,赫连肃天曾经像他请教过问题,所以一来二去两人交情甚好。

他上前,扶了扶眼镜,待真的看清楚了眼前的男人后着实吓了一大跳,“你?你不是已经——”

“傅教授,此话说来太长,以后有时间再详谈,我想知道,前几日这里不是摆放一尊寒棺吗?怎么不见了?”赫连肃天低沉问道。

傅教授无奈地叹了口气,摇摇头,“也许这将是考古界最大的遗憾了,我知道你说的寒棺,就在你出事后的第二天,考古学者们也发现了这座陵墓,相继来到了这里,他们不仅被寒棺震惊了,更被里面躺着的女人容貌震惊了,当时我看了第一眼就觉得不对劲,但他们坚持要将寒棺打开做考古研究,他们以为还像是当年出土的马王堆那样保存完好,谁知——”

讲到这里,他眼底泛起巨大的惋惜,可想而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将会令他一生难忘。

“他们打开了寒棺?后来呢?发生什么事了?”赫连肃天只觉得心口又泛起熟悉的疼痛,就正如第一次见到寒棺的感觉一样。

“当他们打开寒棺的时候,里面充盈的紫光全都瞬间消散,大家还没反应过来,躺在里面的女人便瞬间化作液体,与寒棺一同快速融化,前后时间不足五秒钟。”身后,有一女子扬声,轻柔地替傅教授说完了要说的话。

赫连肃天回头一看,一位看上去二十刚出头的女子,身穿一件白色毛衣,长发轻柔地倾泻在肩头,映衬着她精致难以言喻的瓜子脸上,她的眼眸如一泓清泉,嗓音清淡而柔和,这女人...... 眸光微微怔住,胸口处却像是被巨石狠狠撞击过似的,这种感觉很熟悉,熟悉到似乎在哪里见过。想了想,突然忆起出事的前一晚......

女子也抬头看着眼前的赫连肃天,他有着颀长的身高,过分好看脸颊,他的眼眸如同琥珀般幽深,见他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眸底先是轻轻一愣,而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们见过。”

赫连肃天只觉得心底温暖,应了一声,“是,我们见过。”他明白她的意思,但总觉得除了上次见面,他和她似乎还在哪里见过似的。

傅教授笑了笑,“肃天,这就是我常常跟你提到的爱徒,楚珂。”说完他又看着楚柯说了句,“这位是赫连肃天,赫连家族的长子,去年刚刚回国成立分部。哦对,他跟你一样,也对西汉和匈奴历史极为感兴趣。”

楚珂唇边绽放如烟笑靥,算是打过了招呼。

“肃天,有关寒棺的事情你就问楚珂吧,她当时也在场,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忙,再联系。”傅教授寒暄了几句后匆忙又离开了。

地下室的工作人员也陆续离开,只剩下赫连肃天和楚珂。

楚珂走到原本放置寒棺的位置,轻叹一声,“其实我当时看到的也只是刚刚说的那些,世间的事真是奇怪,好多都解释不清楚呢。”

正如她前几日醒来的时候,大家竟然都说她死了,弄得她哭笑不得的。

“寒棺里除了那女人外,还留下其他东西了没有?”赫连肃天走上前,站在她旁边轻声问了句,不知为何,他跟这女子说起话来,感觉很舒服,她的笑容犹若兰花,让他总会陷入一种离奇的感觉之中,就好像,这笑容原本就是属于他的。

楚珂听了他的话后,脸上快速闪过一抹惊愕,下意识问了句,“你......还看到了什么东西?”间年门窗年。

赫连肃天心中一动,低头看着她,“一块玉佩。”

楚珂掩住了嘴巴,看了他半晌后又跑到了地下室的入口瞧了瞧,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见确定没人再下来了,这才走到赫连肃天的身边,咬着唇,欲言又止。

“怎么了?你见过是不是?”他凝着她,心中某处泛起柔软。

楚珂深吸了一口气,轻轻点头,而后从旁边的书包里谨慎地拿出一块玉佩来,“你说的是这块吗?”

赫连肃天一看,眼睛一亮,没错就是它!又仔细打量了一番,正如族谱上记载的很相似,说不定就是族人们要找的——命符。

“为什么会在你这儿?”

楚珂尴尬地笑了笑,“我知道这么做是不对的,但我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喜爱得不得了,神不知鬼不觉地就顺手藏了起来,肃天,你千万不要告诉傅教授,我、我大不了再上交好了。”说完,她才惊愕,怎么这么熟稔叫出了他的名字,太没礼貌了。

赫连肃天没有介意,反而被她的样子逗笑,“喜欢的话,就留下吧,反正都成了你的赃物,再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了。”

“真的?”她大喜。

他点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要找的东西就这么轻易送人了,而且好像还是——心甘情愿。

看得出楚珂对这命符十分喜爱,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后说道:“这玉佩上的字好奇怪,根据字的结构和排列,应该是八个字才对,现在只剩下四个字了,可能跟寒棺突然融化也有关系吧。”

四个字?

赫连御舜拿过一看,待看清楚了上面的文字后蹙了蹙眉头,之前的确是八个字,如今拿在手里反而只剩下四个字了。

“其实,我倒听说过有关寒棺主人的传说。”楚珂看着他笑了笑,“传说中的人物貌似也跟你是同姓呢。”。

“哦?说来听听。”

楚珂轻叹了一口气,目光变得柔和,“相传,匈奴军臣单于时代最初的太子并不是历史上的于单,而是一位复姓赫连的左贤王,他深爱着一个女子,却一生没有对她说爱。听说那女子可算天算地,却唯独算不出她和男子的未来命运。后来女子遭人嫉妒,那个王为了保护她不受到伤害,故意以巫蛊罪名将她火刑,实际上却是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计谋,再后来,女子真的死了,王很伤心,将女子封于极寒之地的寒棺之中,要与女子生生世世都在一起,所以你知道为什么女子算不出男子的命运了吧?许是因为她死于男子之前。”说到这儿,她的声音竟然哽咽了,看了一眼赫连肃天,“你说,他们能够生生世世在一起吗?”

这个故事似乎与他族人记载的故事很相似,不过正史已无从考究了。

闻言她的话后,赫连肃天心底没有来地一阵窝心,轻声说道:“也许经过了死劫,他们真的能够生生世世在一起,你看这玉佩——”

他将命符高举,润玉的颜色在晕暗的灯光下发出淡淡光泽,如寒玉般剔透。他记得很清楚,这命符上面原本是刻着“生生却错,世世难修。”

楚珂抬眼看着命符,指着上面仅剩的四个匈奴文字问道:“写的是什么?”

赫连肃天低低念道:“生生世世。”

楚珂笑了,如幽兰般动人。

灯光,将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如梦如幻。

(全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