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贤妻,上哪里找。

握下媳妇的手,叮嘱路上要小心,蒋衍同志急匆匆上蒋梅的单位,心里和蒋母同样一股气,决心了,今个儿蒋母再敢说自己媳妇什么坏话,决不轻饶。

开着甲壳虫到达目的地,见蒋梅已站在大门口等人,说明这事挺扰人的。

等到弟弟停好车,蒋梅迫不及待地上前迎接,边和弟弟在路上着急说明相关的情况,边带弟弟到自己办公室里商谈。

财务科设在医院的办公小楼,与人事科是同一层楼。

两姐弟爬上楼梯时,蒋梅已向弟弟解说完了与前面与蒋母几通电话对战的过程,接下来说到就诊记录与身份证的重点了。

“我觉得这事挺怪的。但是,确实,记录里登记的蔓蔓的身份证号码,与你报出来的是没有错的。”蒋梅愈说愈急,就因为自己都很矛盾没有定论,“而且,我们这里的医生给人做这种事时,都要拿身份证对号入座的。这事错的机率极低。”

如此蹊跷的事情,居然只发生在自家小媳妇蔓蔓身上?

英眉一挺,英眸低下,看向地砖,陷入深思。

“阿衍。”看弟弟都好像疑惑了的样子,蒋梅心一惊,该不会这对新婚夫妇和自己一样发生婚姻危机了吧,忙道,“不然,你试试问蔓蔓。蔓蔓或许只是因为头次怀孕,心里不安,没有准备想要做妈妈,想推迟些时间再怀上都说不定。”

“姐。”听到这话的蒋衍不得不开口了,望到姐姐脸上的那抹不安,不禁嘴角噙笑,且略带深意地问,“蔓蔓想不想要小孩子,你不是不知道,不是吗?”

蔓蔓是很想要小孩子,听到自己朋友怀孕了,就更想要了。

那天陪初夏过来的蔓蔓,一言一行,每个表情动作,无不透着要当妈妈的渴望。

但是,医院里这样的铁的证据,又是怎么一回事?

蒋梅呐呐:“或许,她是突然改变了主意。这人的心思是很难捉摸的。尤其怀孕中的女人情绪多变。阿衍,你是不知道这点而已。”

“不!”蒋大少斩钉截铁,“我信任她,她绝不会做这种事。”

蒋梅跌在沙发上,指头扶住额眉:

弟弟的固执。

蔓蔓流产的迷局。

她若一只无头苍蝇,不知道从哪里入手调查这个事。

“姐,不管怎么样,都快下班了,我们回去,吃完饭再说。蔓蔓知道你周末要加班,特意上菜市场买加菜,准备给你和小东子做一顿好吃的。”自家小媳妇的心意不能辜负了,蒋大少一五一十说与蒋梅听。

蒋梅听是这么说,一方面挺感激蔓蔓为惦记他们母子,一方面则有点疑虑。蔓蔓如此向她献殷勤,不会是怀有其它目的吧。

两人走时,在楼梯另一方向一双眼睛掠过他们两人下楼梯的背影。

……

蒋衍带蒋梅到自己家的时候,是小东子给他们开的门。

见到门口站着妈妈,小东子扶着大眼镜先说明自己不是不乖乱串门:“外公带我过来的。说是今晚舅舅舅妈请吃饭。”

“是,是我和你舅妈请你们吃好吃的东西。”揉着小外甥的短寸头,蒋衍推着孩子往门里面走。

蒋梅进门后关上门,在玄关处,都能闻到厨房里面飘出的阵阵浓香,引人饥肠辘辘。

“舅妈做什么东西都好吃。”因家里母亲不会做饭,常年吃品牌饮食店养刁了嘴巴的小东子,都不遗余力地夸蔓蔓,“舅妈如果开饭馆,我相信一定是每天都要排长队,才能吃上舅妈做的饭。”

见蒋梅听了儿子这些话脸上有些暗色,蒋衍手掌心捂住小外甥的嘴巴,道:“舅舅给你开电脑,你想玩微博想玩游戏都行。”

“玩游戏?你不要教坏他了,他在念书呢。”蒋梅刚是这样训斥弟弟,忽听见另一道异口同声的声音。

不止蒋梅本人愣住,出厨房门口的蔓蔓同愣一怔。

小东子与蒋衍齐齐笑,然后,即是在客厅里看电视的蒋父,都不约而笑,笑声刚爽充满部队大将的气质:“一个要做妈妈的,一个做妈妈的,都说到一块去了。阿衍,要听两个妈妈的。不然,两个妈妈跟你没完,你‘打’不过的。”

“爸,我是妻管严,姐管严,你放心。”蒋衍英眉狡黠地一扬,在这话遭来两个女人的白眼后,仅是悄悄带着小东子进房间里。

“阿梅,你进不了厨房帮蔓蔓的忙,在这里坐吧。”蒋父看出女儿脸上心事重重的痕迹,指住身边的沙发。

父命难违。

与父亲的关系,蒋梅没有弟弟那般亲,坐下时稍微忐忑。

回厨房的蔓蔓,转身的时候,望向客厅里坐着的蒋家人,眼镜片上划过一抹反光。

耳听蒋父与蒋梅说话。

“阿梅,我听说这次部队演习结束有假休,思全没有回来。”蒋父提起。

程思全,即是蒋梅的老公,在某团任团职。

军人在部队,不像普通男人在外面不回家有可能风流,而是有家不能回。

程思全家里有媳妇有儿子,却不喜欢回家,任谁听说,都难保质疑是不是蒋梅在家里不讨丈夫喜欢。

“他有打过电话给我。说是代别人值班,他战友多年没有回老家了,不像他。”蒋梅交握手的姿态,像是发誓,像是严正的声明。

“你们小两口自己的事,我是不想管的,现在都不时兴父母管太多。但是,如果你们两人真的是感情上出现了危机,我这个做父亲的,劝告你一句话,女人在这方面若轻易放弃,那是对男人不公平的。一段婚姻的经营,男人作为一家之主或许很重要,但女人一样重要。”蒋父这番话,算是推心置腹地与女儿说了。

因此,这里面,也包含了蒋父与蒋母之间的问题。

等着锅里汤开的蔓蔓,不小心将公公蒋父的话都听进了耳朵里,月牙儿眼一眨:蒋父对待婚姻的原则,与自己父亲温世轩蛮相似的。或许是因为两个人在婚姻问题上有同病相怜的感受,怪不得两人能一见如故。

月牙儿眼小小地一弯。

“爸。”没想父亲为了她,是把自己和母亲的问题都拿来言传身教了,蒋梅听着挺惭愧的,父亲有心脏疾病身体不好,还得操心儿女的事情,是自己不大孝顺,“思全的事你放心,我和思全尚未走到不能互相理解的地步。至于你说你与妈的事儿,我相信,无论是大哥,是阿衍,或是我,都是不愿意见到你和妈的婚姻出现问题的。你们毕竟结婚这么多年了,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不像我们这些年轻的,正在开始经历。”

听,女儿这段话,颇带了哲理,想必往日里自己多有反省,蒋父深感欣慰,道:“我和你妈的问题,会解决好的,即使只是为了你们几个儿女。”

“妈没有多大的错,只是好胜心强,耳朵有点软。”蒋梅习惯地维和父母之间的关系。

“不管怎样,错即是错,任何理由都不能为错误进行辩解。她一天不承认自己的错误,我都不会接纳她。”在这点上,蒋父始终秉持军人干脆果断的风格。

如今,蒋母虽是在那天闹完脾气后没有几天搬回了家里,但是,蒋父坚决在她改变态度之前,声明不会与她睡一个房间。

现在,蒋父嗓门大,即使关着门,站在门口的人都能隐约听得见。

冲到小儿子家里准备拿蔓蔓开刷的蒋母,无意听到了蒋父的话,胸中一口血差点吐出来。

她原是在医院里等,本以为二女儿蒋梅被自己说动了,事情肯定差不多了,不多久,蔓蔓就得到她面前虚心认错。

等了一个下午,始终没有等到人,现在连二女儿蒋梅都挂她电话(实际上是蒋大少一路上替蒋梅挂了蒋母)。

反了,都反了,居然都只相信蔓蔓却不相信她说的话,即使有了证据确凿。

一口气跑回家,拿起鸡毛掸子,要杀到小儿子家里教训小儿媳妇。

走到门口听见蒋父这段只是责备她的话,明显,蒋父是被蔓蔓先诱骗到这里进行了洗耳,手指头用劲儿按门铃。

“谁呢?按得这么急,送东西上门的吗?”蒋父只得先停了与女儿之间的对话,从沙发里站起来问。

蒋梅立马进去厨房问蔓蔓。

蔓蔓走出厨房,摇摇头:“我没有叫东西。”

听到此,摆手,不让女人去开门,蒋父自己去开,怕不知什么人。

看到如此情况,蔓蔓敲打房间的门,叫:“阿衍。”

就这时,在部队练就了一身胆威绝不后退的蒋父,咔转动门把,拉开里层的木门。

蒋梅垫着脚尖站在父亲后面,透过防盗门的铁栅栏,望到门前站的人影是——蒋母。

“妈!”诧异,看父亲没有动,好像比她更惊异,于是伸出手越过蒋父去帮蒋母开门。

等防盗门咔一开,蒋父看老婆一脸的乌烟瘴气,眉头一皱,问:“我不是留了纸条说今晚不在家吃饭了,但没有说是哪里,你怎么知道在这?听谁说的?”

“这是我儿子的家,我这个做妈的不能进来吗?”蒋母端着气势走进来,要与这里所有的人战斗到底,只要是站在蔓蔓那边的。

“你想做什么?”蒋父一只有力的练过铁砂拳的大手,扼在蒋母的手腕上,似有些生气地质问。

眼见蒋母不仅语气不对,手里头拿的尚有一只鸡毛掸子。

如果说蒋母拿掸子是为了来帮儿子打扫卫生,恐是连小孩子都不信。

走到房间门口看见外婆这幅姿势的小东子,直接惊骇地叫道:“外婆,你是想打谁?”

刹那间,客厅里的人众员皆兵,双双眼睛,怔疑不定地望着中间的蒋母,两个男人做好了伺机而动。

蒋父教导小儿子的家庭教育方针是:强棍底下出不了好孩子,要实施爱的教育,决不能虐打半分孩子。

感觉到蒋父在自己手腕上用的力度再重了三分,蒋母嘴里咬牙,冷冷地一哼,左手里的鸡毛掸子一扔,掷到了地上,发出轻微的嘭一声。

“妈。”蒋梅以为蒋母就此合议了,正要高兴地上前说几句话。

没有走到母亲面前呢,母亲忽然一只手越过她,直指搂着小东子的蔓蔓:“我本来想,是很想拿鸡毛掸子教育这个女人,后来想,不如,当场揭穿这个女人的真面目给你们看!”

月牙儿眼面对蒋母这突然的指证,显得一丝困惑地刷起睫毛。

自己与蒋母,似是许久都没有见面没有说过话了,没有交集的两个人,她怎么得罪蒋母的?

“你不要说了!”一个大步迈上来,严实如铜墙铁壁护住媳妇,蒋衍同志的耐性堪称有限,一声咆哮对蒋母下了逐客令。

“阿衍,这女人是骗你!”蒋母感觉这世界简直是因为蔓蔓上下颠倒了,就论以前,小儿子可怎敢这样大的口气与她说话。

“谁说的是谎言,我蒋衍分的清,不需要旁人佐论。”蒋大少的声音透着冷静、沉着、不可撼摇的意志,英眉微耸,下方的英眸已然是扫见了由于家内骚动引来上下左右邻居的围观,利光一闪。

接到儿子的示意,知道大事不妙,蒋父正急急忙忙要关家门,遮掩家丑。

可蒋母咆哮的音量,穿过了门,没有经过大脑慎重思考的话冲口而出,覆盖整座楼:“我有人证物证的,我今天定要让你看穿她装模作样的外表底下那副邪恶心肠,她居然敢瞒着我们蒋家下掉我们蒋家的孩子!”

正关到最后一条门缝的蒋父蓦地停住了手,急急回眸的神色镀上了一层非可寻常的异色。

蒋母想当奶奶,蒋父盼着自己当爷爷,一样有多年了,只是体贴儿子媳妇没有像老婆时时外露而已。

蒋梅和蒋衍两姐弟同时脸色一降,眼见事态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了。

小东子微微缩圆了嘴唇,小眼珠子惊疑地观察客厅里的大人,一动都不敢动。

最震惊的,当属蔓蔓了,过讶时,一张脸尽显空白,却是让众人觉得蒋母的可信度有几分充满了强烈的质疑。

“她装的!”蒋母尖利的嗓子再度穿破楼层。

……

陆家

看到自家兄长好像满腹心事走进门,陆欢在自己房门口伸出脑袋,甚是十分惊异:“哥,你去哪里了?”

君爷下午因为一点公务上的关系要处理,趁着周末找到蒋梅单位人事科的人员,去到蒋梅的单位翻查相关人事档案。

结果,这活没干完,就不经意撞见妹婿和妹妹的姑子在楼梯里面鬼鬼祟祟不知交谈些什么。

因为不想上前打招呼,君爷选择了不现人影,立在较远的地方聆听,听来听去,只听到几个关键性的词,一个蒋母,一个是药流。

仅这两个词,都足以让他警惕性大增。

本是想逮住妹婿直接问询的。

一是自己干完活出来,看妹婿与蒋梅都走了。二是后来想想,若这事真与妹妹妹婿有关,以妹婿那个潇洒却不失周密的性子,不会不和他商量,八成说的是别人不是他妹妹吧。

如此左右来回一想,脚步走回了家中。

“宝儿过来了?”冷冷的音色在家里面对待家人时,不由放柔许多。

“是。”陆欢对哥哥笑了笑,咧开一排明亮帅气的牙齿,“宝儿说他哥在家里整理书房,不让他碰电脑,他嫌无聊,就咚咚咚跑下楼到我们家来了。”

“嗯,你们去玩吧。”说着,擦过弟弟的房门口,是要进自己的房间。

“欢儿。”姚子宝紧紧张张的声音忽的从房里传出来。

冷冰修长的身影顿然停驻。

“怎么了,宝儿?”陆欢问。

“我刚趴在窗口上观望院内敌情,发现,那群爱嚼舌根的老太婆,一个两个不知怎么回事奔出院门,像是要到哪里看热闹。”姚子宝无论什么时候,都噙着有趣的形容词来转播任何现场情况。

陆欢困惑地眨着眉:不知这个事儿与自家有什么联系?

姚子宝纯粹看热闹的,实际是想拉欢儿一块去看热闹。但陆欢继承的是陆家人的性子,不喜欢凑热闹。

两个少年互相对看,争执不定时,冷冷的声音从空而降:“欢儿,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给我电话。”

大哥的命令犹如军令难违,一声令下他陆欢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问题是大哥这道命令出乎意外,要知道,之前哪怕是在本大院子里发生失火事件,君爷同志一如既往翘着二郎腿翻着报纸坐在沙发里头,脸上的每一条纹路都纹丝不动,好像世界末日砸下来都砸不动这座冰山。

莫非,大哥是知道或许有事要发生——

俊秀的少年眉微立,陆欢与姚子宝两人火速冲出门。

见此状况的君爷,是连自家房门都不进了,重新穿好了外出的鞋子,就等弟弟的消息到。

不会儿,弟弟的电话到了,在电话里向兄长汇报敌情的陆家二少,嗓子里举着拳头激动昂愤:“哥,你快过来姐这边。姐夫那个疯子老妈,不知干什么,又拿我姐生事了!说是要拿鸡毛掸子打我姐呢!”

蒋母,那个唯利是图的,居然敢拿鸡毛掸子打他妹妹?

是嫌这条命活的太长了是不是?

冷冰的身影旋风似地飙出了门。

旋即,飙到了蒋大少新房的楼道。

见,一群喜欢听八卦的闲人,都围在了蒋大少的新房门口,个个伸长脖子望着门里好像被吊起来的鸡鸭鹅,里面不乏有太太聚会上蒋母的知音。

冷眉寒色迸发。

“陆大哥!”姚子宝从最前哨探听完消息挤出人群,剩陆欢在前线留守阵地。

“怎么说?”

姚子宝一瞬间,难以启齿,这事要从一个少年口里冒出来,未免会有些尴尬,但是,蔓蔓好比自己的姐姐,也不算太尴尬,于是舔了下干燥的嘴唇,小声地做起了汇报:“蒋大少的妈,说蔓蔓姐瞒着她和家人去做药流。陆大哥,这药流是不是指——”

果然是!

冷眸乌色沉凝的瞳仁中蓦地紧缩了,迈开步子。

脚迈过去,生就的寒冰,不一刻破开了一条谁都不敢靠近的路。

在蒋大少新房围观的人,回头看是他降临,都纷纷露出了不可思议的惊诧。冷眸再如天雷地闪的一扫过去,全数败尽。

君爷冷眸里发出的信息一清二楚:听八卦的都给我滚。

一会儿,那些在蒋大少新房门口悬吊脖子听热闹的鸡鸭鹅都不见了,一个个如滚落的雪球直奔下楼梯。

姚子宝立马守住楼道口,不再让无聊人士靠近。

修长竹挺的冷影立在蒋大少新房门前,手指头,不需费力只摁一声门铃。

靠在门前最近的蒋父并没有来得及将家门关紧,回头,从门缝里一看,外面站的人是——陆家人!

煞是一惊。

这位陆家大少的威名即使在老一辈中都赫赫有名。

蒋父有曾听到内幕,说这位陆家少爷从一出生,就是要培养成军队里最上乘把握最机密的军人,其行事风格和办事能力与当下一般年轻人不能同一而论。

而且,据他所知的是,这位陆家大少,极讨厌管他人家的闲事。甚至有传言称,求君爷办一件事,难比移山倒海。

怪了,只知道自己小儿子近来似有传闻与陆家走的近,问题是,有近到让不管闲事的陆家大少在蒋家家内事时即刻出现到门前吗?

一阵工夫,蒋父完全拿不定主意,或是说摸不着陆家人和陆家大少的想法。但是,这门,对于陆家人,又是不能不开的。

陆司令作为他们家老老少少的头儿,如果部下家中有不可调节的纷争发生,影响到军婚问题,亲临现场主持公道,是体现一个部队领导关心部下生活的责任所在。

陆家大少难保是风闻了风声,代替陆司令先来了解情况的。

思及此,为君爷打开门的蒋父,倍是谨慎和敬意:“你好,陆上校。”

冷眸在蒋父那张脸上淡淡一扫。对妹婿的这位父亲,陆司令有让人仔细地调查过,评价中为人品德这一项没有问题。就是蒋母给拖了蒋父后腿,让陆司令心中一丝感慨:身为男子汉,堂堂军中大将,居然在家中治不住无理取闹的老婆。

蒋父并不是没有努力过,只是蒋母明显有些滑头政策,平日里没有抓住蔓蔓把柄的时候,并不会与蔓蔓闹。

现在,蒋母是抓住了他妹妹的软肋了?

冷眸横过去,在蒋母那张脸上一盯。

蒋母倒是今儿一副自信满满从而能豁出去的样子,面对他都不怕的,斜吊起眼角对他说:“陆上校来的正好,想是代替陆司令来的吧,务必帮我主持我们家的公道。”

【89】血型

更新时间:2013127 8:41:26 本章字数:12461

蒋母这句话一出来,分明是要把家丑外扬了,蒋家人一个个的脸,隐现出不悦的迹象。

“妈。”蒋梅先说,“这是我们家里的事情。”

简单的话意图提醒蒋母,这事儿闹大了,和小儿子和儿媳以后更没法处了。

感觉女儿现在都是往蔓蔓那边站的,蒋母眼眉冷瞥蒋梅,道:“我本想在自己家里面解决,可你们一个个不信我只信她,没有公平可言。”

若不是碍着蒋父在这,蒋大少立马敞开大门,请蒋母这座供不起的佛出去。

听出了蒋母这话意思有些针对自己,蒋父同是相当的生气,微微颤唇:“你怎么当一家之母的,这样的话你都说得出来。”

“不是你们信她信得过我,我怎么会当着外面的人说出来?”蒋母面向蒋父,忽然扳足了委屈。

蒋父内心微微动摇,然不会被蒋母一时的音色所迷惑:“我们不是信她信得过你,是你的话里面没有让我们认为可信的东西。”

“我都说了我有证据!”

在旁静静观望,本是以为,如果蒋父拿得住蒋母,自己没有必要出面,再怎么说都是蒋家的事,是亲家。然而,现在看起来,这蒋母是打算把这事进行到底了。

究竟,这事是怎么回事?

冷冷的冰眸,是在客厅里将一排蒋家人一个一个地像打钉子一样盯:蒋父,掩盖不住眼神里的一丝迷惑以及被蒋母说的动摇;妹婿蒋衍同志,天打雷劈都对他妹妹的信念纹丝不动,值得褒奖;最值得琢磨的,要算是蒋梅了。

蒋梅,半咬唇,时而偷偷望向蔓蔓的目光里,似显出些质疑。

蔓蔓,他妹妹,扶着大眼镜的动作,一如既往充满了纤细的小女人味道,心思慎密,遇事不慌,大有他们陆家人的风范。

冷眸一收,暂且先收住声,看妹妹怎么说。

从老公身后潇潇洒洒站出来的蔓蔓,面对蒋母那声义正言辞的“有证据”,不愠不火温温的嗓子说:“如果你说这家医院有证据证明我去他们那里做了流产,我会先找律师控告这家医院做事不慎医疗错误,让人有机可乘诽谤我造谣我,带给我名誉上身心上不可估量的精神损失。”

蔓蔓一句话,让周遭人全愣了。

因为太出乎意外。

每个人都以为,她会和蒋母吵,直接针对蒋母。

然而,如今一思谋,蔓蔓这句话妙极了,不需要直接针对蒋母,就把这事最根本的源头揪了出来,同时显出蔓蔓的大度与相较下蒋母的小气。

蒋父赞许地向蔓蔓的方向点着头:一句话将家内矛盾先转移成家外矛盾,不失为一个治敌的好办法。

于是,被蔓蔓逼到死胡同里的蒋母尴尬至极,脸红脖子粗,拉不下脸和口气,对抗着说:“是你自己说的?那好,我们一块上医院去对质。”

蒋梅听见蒋母这话,脸色益发地镀上一层可怕的铁青:糟糕极了。如果,真如蔓蔓说的,真是单位里出的错,怎么办?

之前,她是罔顾了这种可能性,是因为知道如果责任追究到最后是自己单位的话,她所在单位的名声将会大大受损,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影响单位的未来。

因此,从某方面而言,她是单位里的领导清楚这事的轻重,想让这事作为一个乌龙案盖棺定论。可如今,蒋母把这事全闹大了。

“蔓蔓——”蒋梅刚想对蔓蔓悄悄开口,劝弟媳私下和解。

冰眸早已瞄准这个时机,在蒋梅开口的刹那,插了进来:“我以为这样是最好的。既然一方说有证据,一方称对方证据有误。证明此事很有必要都到现场勘查,才能判定是谁对是谁错。”

君爷的话,从某种意义上与陆司令的话无异,蒋父听说有理:要给蔓蔓或是蒋母清白,都只能是去到蒋梅单位,做现场调查了。

蒋父当即表态:“都上蒋梅的医院找经手的人问清楚了。”

蒋母一听乐了:本来生怕他们不愿意去看证据,这回证据都是在自己手上的,会怕扳不倒蔓蔓吗?

立马催着大伙儿:“赶紧出发。让陆上校为这点破事耽误时间,多不好。”

一行数个人下楼梯。

阵势有点浩荡,引得楼上楼下的人都伸脖子观望。

姚子宝趁着这个空挡,快步跑回家,找到在书房里清扫卫生的兄长姚子业,说:“哥,不好了,蔓蔓姐出事了。”

“什么!”惊诧的姚子业,从竹梯上跳下来,一扔桌布,“出了什么事?”

自家兄长别看性情温和,其实在某点上和君爷很像,若不是自己关心的人,天摇地动都与他姚子业无关。

蔓蔓,在兄长的心里头,是很重要很重要的。

姚子宝不敢诓兄长,徐徐道来自己刚上蒋家听到的一切。

听是这样,姚子业哪敢继续泡在书房打扫卫生,捉起外套披上,狭长的眸子微微一皱:“你说陆君跟去了?”

“是,陆大哥跟着去那个出事的单位了。”姚子宝刚在现场几乎全听了,捉摸起眼镜框,“哥,你说这事会是谁做的?”

他们只信蔓蔓,因为他们是蔓蔓的人,才不会像蒋家人左右徘徊不定。

这点正是姚子业所要考虑的,长眉深锁:刚是将那个喜欢找蔓蔓麻烦的温明珠抓了,现在,余下有什么人会针对蔓蔓。

毕竟,这事除了给蔓蔓的声誉带来些影响,倒是不至于给蔓蔓带来生命危险,即是不大像是杨家背后那群人会做的手脚。而温媛近来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没有听说什么动静。

“走吧,先和欢儿他们汇合再说。”姚子业道,是想听听君爷同志的意见。

从以往经历推断,君爷同志对于那些针对他妹妹的敌手,直觉十分灵验。

这边,蒋衍开着甲壳虫,绝不让蒋母坐自己的车,媳妇坐自己身边,蒋父和小东子坐后座。

蒋梅自己开车送蒋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