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难道是找蔓蔓找到这里来了?

温家人一个个神情不安,目光不定:陆家不会是知道是她们带蔓蔓走的吧。

疾步走到门口的刘秘书,在看到偷了姚爷的车是她们四个时,神情激动:“你们,有没有良心?你们真是把你们姐妹都给害死了!”

……

“囡囡,囡囡。”

耳畔的声音,飘的很远很远。

一片黑色,好像个漩涡,将她席卷,不知卷到了什么地方。

她只记得,她伸出的手,紧紧地攥着,攥着。不想再分开。

而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他低头,看着她的手捉着自己的指头,捉的紧紧的,好像小时候他伸过去妹妹小小的指头伸过来,摸住。但是,脑子里闪过的东西,远远不止这些。

冷冰冰的眉,凝结了水珠,沾上的朱红色泥土,给抹上了惊心动魄的深色。

她的头,在晃,晃着,想抛开那些影像,却抛不开。

后来,她干脆沉浸到这个漩涡里面,寻找着。

车,向她开过来,她看到了,那个车上坐着的影子,模糊,但那人对她的恨意,从车到人,都强烈地迸发出来,像只巨大的黑手伸向她。

一瞬间,她明白了,她不是开车时无意识地躲着那个被车撞的人,而是,她在开车时想到了自己当时差点被撞的场景。

蔓蔓。

父亲从后面把她抱住。

那车,如流星擦过她身旁,冲上了人行道,然后,她身边一个小小的身影飞上了天,好像一把抛上去的红雨伞。

那是她一个同班同学。她连她的葬礼都没法参加,因为事故发生的第二天,父亲带着她,带着全家,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那个城市。

其实,不止是这一桩。

不止。

那个时候,发生在离她家很远的地方。

为什么想起这个事?

就好像她学开车,才能想到那个车祸。现在,被洪水追,她想到了这另外一幕。

当时她是去做什么了?

对!她是快临毕业了,那一年,她和初夏,和班上几个同学,一块说是上江南一带,去实地考察做毕业作品。

他们是学广告的,但是兴趣不止于广告,有个师兄,平常就很喜欢做公益活动,想做个最大的公益项目广告,拉着他们一块。做这个毕业作品的同时,想干出点比较好的成绩来。

师兄的家乡在江南一带。他们一群人走的是长江上游。

为什么走长江上游?

那里风景更加秀美,更加需要保护。

可是,他们在中途,就听见了特大洪水爆发的信息。

杜宇在电话里要求她和初夏回去。可是当时,他们被困的地方,已经不是说能回去就回去了。

在跟随当地老乡撤离的时候,他们遇到了来支援的人民解放军。

“连长。”

有个兵向一个年轻的军官敬礼。

那时他们坐上了部队的车。因为上车的人太多,所有车上的官兵都下了车,让出位置给他们和老乡坐。

她和初夏挨在一块,远远望着车尾站的那个背对自己的军官,看不清脸,只听见那人的嗓子,像是过于疲惫的沙哑,却犹如洒满的阳光,让人感受到全身充满的力量。

听那些兵,叫他是七连连长。

“只留下司机开车。”七连连长说。

于是,只有部队司机的那辆军车,载着他们这群老百姓,离开了当地。而那些年轻的兵们,一个个整齐装备,与他们走向了截然相反的方向。

她很记得初夏当时说了句话:“我当年怎么不参军呢?”

军人,在那一刻显得很光荣很伟大。

可后来,初夏对这些事都只字未提。唯一没变的,是很喜欢军人这一职业。

她寻找到后来,终于知道为什么初夏和她一样未提,因为发生了事故。

她们搭乘的那辆兵车,半路遇到了不知从哪里突然涌来的洪水。所有人急着跳水逃生。当时,初夏撞到了头,在她身旁栽倒了。她伸手去拽,没拽到。遇难的人变成四分五散。

她应该算是最幸运的,是被那个开车的部队司机救了。

那个兵带着她和几个老百姓一块往高地上跑,抱住了洪水中残留的大树,等待救援。

等了大概有几个钟头后,一艘搜救的汽艇开了过来。

睁开眼,发现自己裹着毛毯,就坐在一艘汽艇上。君爷的手握着她凉冰冰的手,两双眼睛相对,是从对方的眼睛里,都好像读到了什么。

冷眉一皱,心里的思量又多了三分。

“姚大哥呢?”蔓蔓问。

“在另一只汽艇上。”他讶的是,在那个时候,在洪水卷进来要把他卷出去的时候,若不是她握着他的那只手死不放手,他早就命悬一线了。

以至于他和姚子业合力把车门关上时,都很是吃惊地看着她。

趁着洪水的冲力,吉普车冲出了洪流,却是接着冲到了山顶上。他们就此坐在卡死的车内,等待天亮。直升机搜索到了他们,救援的汽艇到达,把他们解救出来。

“哥,姐!”看到他们两个死而复生,陆欢眼眶都湿了。

姚子宝直接取下眼镜。

比起众人对这场劫后余生表现出来的喜悦,姚子业与弟弟抱了下后,发觉君爷的脸色有些变。

实际上,在遭遇险境的时候,君爷表现出的一系列不稳定,时而蹙着像是在沉思的眉,很令人生疑。

“你在想什么?”偷偷拉了君爷到一边,姚子业问。

“我以前见过她。”

“你说什么?”

“我以前见过她!”拍住额头,心里某些激情余韵。

姚爷疑惑,长睐一转,看向坐在车上喝着水暖和身体的蔓蔓。

月儿眉,月牙儿眼,安静的,对陆欢,轻轻地舒展微笑。

【122】撕破脸

更新时间:201331 10:12:53 本章字数:12793

“初夏,嗯,没事,真没事了。电视里新闻里说出事的人不是我。”软软的音色不紧不慢,好像没有发生过事儿一样。

陆欢走到病房门口时,听到姐姐蔓蔓如此的轻描淡写,嘴角一个撇。

“初夏,我想问你件事,我们临毕业那年,到长江流域去实地考察那一次,还记得吗?”

“为什么突然想问这个?我们当时不是因为突发大水,提早坐车回去,没有做成吗?”

初夏真是和她一样因为撞到头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们是提早坐车,但也遇到了大水。”低低的声音琢磨着,“现在,我想了起来。也不知道,那次和我们一起去的那些人都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我记得都是平安回家了。”

确实,如果谁出了事,在学校里社会里都是瞒不住的新闻了。

“你问这事是因为想起了什么吗?”初夏在电话里头对她突然问起这个感到疑惑重重,“不过说回来,我好像记得当时我和你分散过一两天。”

“是。可后来我们谁都没有提起,不是吗?”

“对啊。我们为什么都不提起了呢?”电话里的初夏,一副挠脑袋的模样,与她同样不解,过了会儿,啪,拍了掌心,“我记起来了。那是因为我们怕回去遭家长骂,遭学校说,怕受处分,因为我们是没有经过学校同意自己组织去的。那个带我们去的师兄忒害怕,因为我们差点都在大水里面丧命了嘛,会影响他毕业前程,就特别要求我们保密,别对家长学校说我们遇到大水了。”

原来是这个理由。

蔓蔓点点头:“我记起来了,那个师兄姓王吧。”

“是姓王。”初夏因为都想了起来很是得意的,“我还记得他名字,叫王学斌。”

“你记不记得当时,把军车让给我们撤离的那个七连连长?”

“我记得人家是叫他七连连长,但是,我只看到他背影,他人长什么样不知道,叫什么名就更不知道了。”初夏说到这,嘘道,“你怎么想起人家了?你现在不是嫁了个军人老公吗?怎么,见异思迁?”

“这怎么可能!”蔓蔓急嚷嚷!

这话被爱吃醋的老公知道了,那可得了。

耳听初夏在对面像是窃笑,蔓蔓肃了口气进行解释:“我这不想起一些事情,想起一些片段,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什么蹊跷?”

“说不上来。就是感觉。”

感觉,在她在汽艇上睁开眼睛的时候,日光照在那张棱角很是分明的侧颜,与那晚上见到的火光雕琢的侧颜,都一样地让她似曾相识。

如今,她的手指头摸到衣襟内那块冰冷的玉石。

温世轩给她的那块仙桃玉佩,她是一直收藏起来的。这块,是那晚上家宴时君爷给她戴上的。她就此一直戴着,换了条不起眼的挂绳,藏进衣襟内。因为她知道这块是假的,可能给她戴着当障眼法。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是假的,毕竟一样是用玉打造的。可她常年是与那块真玉形影相随,是真是假,一摸即知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

“过几天吧。”

姐姐的声音变得轻松,竖耳朵在门板窃听的陆欢,浑身是竖起了汗毛,因为自家兄长,就站在他后面一块偷听。

君爷听完了,手指往他肩头一推,将他推进了门里,明显是让他当替罪羊挡驾了。

肚子里骂骂咧咧当哥的不厚道拿他当了挡箭牌后走人,陆欢拎了大大小小很多东西走进来。

县城到陆家村的公路没有通。母亲着急打电话特别嘱咐他,在她们来到之前让先买好东西。因为大儿子肯定没有空办这些事。

“欢儿,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蔓蔓见有人进来,急忙挂了电话。

“妈说要你安心躺着,多喝牛奶。”把从县城商店里买来的吃的用的,一个个堆在桌上,床边地上,病房里其它柜子抽屉里。

“你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我检查完,过两天就出院的。”蔓蔓大呼浪费。

“不止你一个人吃。”说着,陆欢先打开一瓶八宝粥,自己给自己挖了一口。

蔓蔓囧。

感情弟弟给她买吃的,是给他自己买的。没叫她吃,自己先吃上了。

当然她这个姐姐巴不得弟弟多吃一些,弟弟长身子嘛。

可是,挖了两口八宝粥后,陆欢突然有了良心想起:“姐,你肚子里的宝宝不饿吗?”

“检查之前,喝了碗热粥。”蔓蔓说。

检查,其实就是被救之后,送到县城医院里面的妇产科。她这种情况,是不能直接做过深入的体检。医生主要是问话,再给她抽取些简单的标本。检验结果,据说要一两天后,没有那么快。

“姐,你好像不担心了。”陆欢眉毛往上一耸一耸的,朝着她。

蔓蔓哪是不担心,只是,收敛的很好,并且,医生一再叮嘱她,要心平气和,越是紧张,越是会影响宝宝。

“喔。”轻轻应了声,蔓蔓走下床,“我给你去洗个苹果吧。”

“姐,别,你坐着。我给你去洗。”不容分说把她按下,陆欢吹着曲儿拿袋子里的苹果,“我这是给我未来的小侄子削苹果吃。姐,你不要和我抢这个活儿。”

蔓蔓只好坐回了床上,指头摸住手机上老公的号码,久久地停驻不动。

……

检验室

“她一个人在病房吗?”看君爷进来,姚爷抬头问。

“欢儿在陪她。”

怎么可能留她一个人在病房?特别是在他已经想起一些事并怀疑起一些事情。

“即使欢儿不在,我让刘秘书派了人在门口守着。”深吸口气,冷眸一转,肃穆,“检查结果怎样?”

“刚在分离标本。现在暂时可以确定的是,她没有再出血,不幸中的万幸。”姚爷说。

不过,在医院的妇产科医生看来,他们当初冒险的决策,反而是正确的。在那个时候,先让孕妇得到充足的安静和睡眠。即使后来出现一点险情,但是有他们周全的保护,没有致使孕妇遭到强烈的直接撞击。孕妇的情绪不像之前有强烈的不安,流产先兆被制止了。

“亲人的陪伴对她来说很重要。”给蔓蔓做检查的妇产科医生对他们两人说,“虽然她表面表现的很平静,但是,从这些反应来看,亲人有无在旁边对她造成的不安,对她现阶段怀孕的影响反而是最大的。”

所以,上次即使受到蒋飞踢门那一撞,都没有事。反倒蒋衍同志一病,蔓蔓小媳妇吃不好睡不着,连带影响小宝宝。

被亲人抛弃的阴影始终存在她心里头。

一种极深的负罪感浮现在两个爷的心头。

低头,落在自己袖口上,在洪水卷来的那一刻,她的手紧抓着它,不放。

感慨。

很深很深的。

他总是埋怨她不把他们真正当家人。

然而,当危机真正出现时,她的行动已经率直地代表了最诚实的情感。

“陆君。”姚爷与他商量,“我妈陪着你妈,因为交通疏通的关系,安全起见,小叔说是要明后天才能到县城。我看把回去的时间,定在后天下午,虽然对长辈来说累一些,但是,让囡囡尽快回到京城比较好。”

“我想这个安排没问题。”

听他答应,姚爷抬起来的长睐,微微夹紧,透出一丝探究的光:“今早场面太乱,没有时间我们好好谈一谈。但是,听你说,‘以前见过’是什么意思?”

“当年长江发大水,我们随军,到当地进行援助,你记得这事不?”冷冷的眸光,望的是,遥远的某点。

“这事儿——”姚爷被他的话勾起一些回忆的片段,“你和我记得是分开到两个部队去执行任务了。”

“我当时跟汽艇出发,去前方部队探查情况时,中途遇到了一群遇难的百姓,只好把这些百姓接上汽艇。那时那个场面是相当混乱的,每天,都有很多受伤的百姓军人,我没办法一个个记住。”

姚爷能理解那时候的情况,因为,他当时一样面对过那样的局面,睐一眯:“你说,你现在突然记起,好像是在那时候见过囡囡了?”

“不是好像,是应该是。”

如果是,那他真是悲催,不然提早多少年认回妹妹了。

他这当哥的直觉,真比姚爷还差。

事实证明,姚子业果然是不厚道地比较起他和自己了:“你认不出来很正常,之前,你不是还和我打过赌吗?说绝对不可能是她。”

君爷冷着脸,别扭地拧上半截眉:能不能不要再戳他的痛处了!

姚子业微是飒爽地一笑:“说回来,你怎么突然会想起这件事?你作为军人去受灾地支援,囡囡可能是去旅游遇到大水,你们两人不经意碰过面,很正常。”

“她那次,不知怎的,又没有戴玉佩,如果有戴玉佩,我肯定认得出来。”

“我们这次再遇到她,她不是照样没有戴玉佩吗?”

“可我这次给她的玉佩,她一直戴在身上。”

“那是因为她知道是假的吧。”

“不是。”冷眉一皱。

“怎么不是?”

“我感觉不是一样的原因。”

姚子业很是困惑地看着他:“陆君?”

“你知道吗?”换口气,“我一直认为对方的行动不可理喻。你说之前杨乐儿是个变态的,针对她我可以理解。但是,现在杨乐儿死了,为什么对方没有停止这种针对行为呢?”

这一直是他们所在追查的。而据对方现在在陆家露出的马脚来看,对方似乎是想抓住陆家的什么把柄。

狭长的睐再眯了眯,请教:“你怎么想?”

“一,要么他们对我们陆家有不可化解的家族深仇大恨,但是,这种可能性太小了。我们陆家,与人结怨或许有。可是对方现在这行为针对的只有囡囡。如果说伤害囡囡能伤害到我们,或许有一点,可不应该是绝对的。我想起了爷爷曾经教诲过我们多次,朋友也是敌人,敌人也是朋友,尤其在政治圈子里,深仇大恨之类到报复的东西,对于愈是脑子充满了复杂和聪明的政客来讲,其实很难存在。”

“嗯,你这些说的都有道理。如果他们不是因为家族之间的深仇大恨,那是因为什么非要抓陆家的把柄,势力斗争吗?”

“我们陆家低调,倒也不至于说在社交圈子里非要置人于死地不可,本分先干好自己的事,以守为本是老人家提倡的主张。”

“不攻只守,对方却非要先下手为强,除非——”

除非,对方认为陆家暗中抓到了对方的软肋。

再加上,对方一再针对蔓蔓的行为,或许可以暂且推断蔓蔓在这件事中无意中被牵涉到的可能性。

指尖轻轻磨蹭眉间,抹不去那丝忧愁,姚子业道:“如果这事是真,对方一定在试探,试探我们知道了多少。如果被对方知道,其实我们并没有掌握,或许对方会对囡囡下杀手。”

“他们本想做得天衣无缝,利用杨乐儿与杨家,这说明一件事。这个对手,与杨乐儿或许脱不了干系的。道不定,与囡囡当年失踪也有关系。”在眼前,一个什么样的人,似乎慢慢地浮现出了水面,从幕后走到了他们面前。

“刘秘书不是一直在查杨乐儿的社会关系吗?”

“杨乐儿交往的人太多,排查十分困难。不过,有了现在这个推论。”声音低沉有力,“我想至少是谁所为,心里有个底了。”

“你是说?”

“肯定是在我随军的那部队里。”

……

下午,姚子宝坐在医院走廊里的长凳上,指头摸着手机的屏幕,眉头紧皱着。

陆欢跑过来,看见他愁眉苦脸的,笑话他:“吃奶的娃,想你妈了?”

懒得与他抬杠,姚子宝像打苍蝇向他挥了挥手。

手机这时候响了,看到来电显示是谁,姚子宝如弹射的子弹跳起来。陆欢一惊,不明所以地见着他往医院门口跑,过了会儿回过神,追上去。

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县城医院门口。

一个高个子女孩,先从后车座下来,对里面的人说:“大舅,您小心点。”

这女孩即是林佳静,追到门口,看见林佳静和温世轩出现的陆欢瞪直了眼。

姚子宝走到计程车旁边。

林佳静抬起头,朝他害羞地笑一笑:“谢谢你。”

温世轩见状,同向姚子宝鞠躬:“谢谢,谢谢!”连说两声道谢后,问:“蔓蔓在哪间病房?”

“我带你们去。”姚子宝像是有些不安地扶了下眼镜,说。

“谢谢!”林佳静和温世轩赶紧又抓住道了声谢。

他们一行三个人,姚子宝在前,领着两个温家人,走上台阶,擦过不动的陆欢。

走过陆欢身边时,林佳静明显地垂下头。姚子宝更是不敢看兄弟一眼,走路以最快的速度。却是温世轩,走到前面,回头向陆欢望了眼:“我记得,他是蔓蔓的弟弟吧。”

“大舅。”林佳静急得拉温世轩的袖口。

陆欢攥紧的拳头,青筋都爆出来了。

温世轩没想到陆欢会对他有敌意,毕竟,那时候,陆司令来向他要回女儿时,说话都挺客气的。

“他是不是和蔓蔓一样被困水灾,没有受伤吧?”温世轩问姚子宝。

是蔓蔓的弟弟,温世轩觉得理应问候一声,关心一声。

“没有。”姚子宝挺是诧异地望了下他。

是温世轩的反射神经迟钝,还是温世轩这人有点蠢?林佳静都能感觉出来的事情,温世轩竟然浑然不觉。

“没有受伤,就是万幸,万幸。蔓蔓也是。”温世轩道,语气表情都不像是装的。

姚子宝这是第一次见温世轩,温世轩给他留下的印象,与他想象中的形象差异太大了。

装着的老好人,这是他想象的,那么眼睛里,肯定会留下狡猾阴险的痕迹。

纯粹的老好人,在他面前的这个温世轩,眼睛像他在村里看到的牛,单纯到有点愚蠢,视线是直的,想东西似乎是单条筋的。

不管怎样,这样的温世轩,或许能让他对兄弟陆欢的负罪感稍微小一些。

走到蔓蔓的病房,姚子宝让开位置,不方便露面的样子。

温世轩急着见女儿,越过他径直推开了病房的门。

林佳静走上前时,低着头,悄声:“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姚子宝苦笑,向她摇下手。等她进去后,哎,在心里深吸口气,回身面对兄弟怒气腾腾的拳头。

“你过来!”陆欢拽着他的衣领子,一直拖到了楼道。

手道大到勒他的脖子,姚子宝忙叫:“兄弟,你先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