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的一阵响,对于警觉性很高的军人来说,很难逃得过耳朵。刚好走到路口的陈孝义,猛地一皱眉,步子一顿朝声音的方向走来。

跟在他后面的姚子宝和彭芳,都注意到了他突然奇怪的动向,不由吃疑什么事,伸长脖子跟着他过去。

绕过拐弯口,三个人,都是看到了坐在地上的蔓蔓,于是都面色一变。

“蔓蔓姐!”彭芳惊呼一声,手里的行李袋掉地上。

姚子宝扔了手上的背包,跑过去,然动作显然没有前面的陈孝义快。

“嫂子,嫂子!”陈孝义迅速来到孕妇身边,膝盖半跪下来,先抓起她一只手查看她的情况。

摸着她的脉搏跳得很厉害。

陈孝义抬头,对跟过来的两个学生下令:“赶紧找人开车过来!”

姚子宝皱着眉不是不乐意他的指令,然而,当碰上他那双抬起来的和他哥一样凌厉的眸子时,心里一凛,是记起了这个人再怎么不讨他喜欢,终究和他哥一样是军人,于是旋身,撒起腿跑到门哨求助。

相比下,彭芳是有些慌措了起来。她跌跌撞撞地跪到蔓蔓面前,看蔓蔓这个满身大汗的样子很是吓人,感觉自己整颗心都快和蔓蔓一样跳了出来。

“你行李袋里有毛巾吗?”陈孝义问她。

问了一声,对方没有反应,他向她转过头,看到了她惊慌如小兔子的一双眼睛,眉宇拉拢,加大了音量:“彭、芳!”

她被他的厉声拉回了神。

“去,拿条毛巾过来!”

陈石头的声音,在这时候更显得硬邦邦的。

她可以想象成他这是要她冷静。于是她的情绪,被他浇了这样一盆冷水后,逐渐地抚平了恐慌。

本就预备在表哥家里过周末,毛巾自然有带。从行李袋里面搜出毛巾,递到他手里,方是发现,其实他掌心里有一层微汗。

陈孝义承受的压力其实比她还大。

蔓蔓的脉搏很快,这么快,随时都可能出事的。

而且,蔓蔓是他战友的老婆,是他领导的妹妹。

沉重的压力如山倒一般,压在他两道眉宇上。

毛巾擦上蔓蔓苍白的都是汗的脸,再唤,声音十分焦切:“嫂子,嫂子!听得到我说话吗,嫂子?”

被陈孝义的指头在穴位上狠掐了两下,蔓蔓涣散的眼神,似乎收了回来有了些焦距,抬起,看到他的脸,好像辨认着。

“嫂子,知道我是谁吗?”

“陈、陈少校。”蔓蔓的唇张了张,声音很细弱,接着,目光立马放回自己的肚子上,“孩子,孩子呢——”

“孩子我想暂时没有事,你下面都没有出血。但是,我得送你到医院里去做检查。”陈孝义说。

听到说孩子可能暂时没事,蔓蔓急促的呼吸缓了些,可是面色仍很难看。

姚子宝叫着门哨开来了辆车,停在了他们面前。

一个门卫拉开面包车车门,陈孝义和另外一个人将孕妇抬起来,抱进面包车里面。

几个人匆忙上车,一群人,急着将蔓蔓送到医院里头。

开车的司机问:“送到哪家医院?”

“我单位。”陈孝义一面指挥,一面是记起了要先通知家属。

姚子宝这会儿先掏出了手机打他哥的电话了,嘟嘟嘟,打了一阵,姚爷不知什么事没有接。

陈孝义要照顾观察病人,只好让他继续打,说:“找徐护长。你哥可能在手术室里头还没有出来。”

姚子宝一愣,问:“你怎么知道我哥现在在干什么?”

陈孝义没时间和他解释。

彭芳直接拿过他手机,按照陈孝义说的科室号码打。

不会儿,接通了,留守办公室的徐美琳接到了她的电话,证实了陈孝义的说法:“姚科和陆科都在忙,没法接电话。有什么事吗?”

姚子宝看着陈孝义的目光,瞬间加深了一抹疑惑和一丝尖锐。

彭芳对着手机说:“蔓蔓姐摔倒了,现在要赶紧送到医院去。”

徐美琳当然知道蔓蔓是谁,听见怀孕的蔓蔓摔倒了还得了,慌张扔了话筒,跑进办公室里叫:“方医生,不好了,快点,到楼下去。”

于是,当送蔓蔓的车开进君爷的单位时,方敏等一群人,都赶到了楼下。

车门一打开,上面无关的人先下来,方敏跳上了车。看到车上有陈孝义在,方敏问:“她怎么摔的?”

“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摔的。”陈孝义说,想保持冷静的声音却禁不住一丝火急,对她说,“脉搏很快,我担心要心律失常。”

听他这样一说,方敏忙在口袋里掏出听诊器,从病人衣襟里面伸进去听头,听病人的心跳和呼吸。只是听了一下,她脸色都变得和蔓蔓一样苍白起来,喊道:“先拿颗药过来。”

有人跑上去拿急救的口服药,等药拿下来时,病人已是半闭上眼,方敏掰开病人的口,将药塞进病人口里舌头底下。等病人稍微缓口气后,再把病人移到了面包车外等候的车床,然后送进抢救室里去了。

彭芳和姚子宝看着眼前的人忙碌,都帮不上忙。两个人一块坐在了外面等候的长椅上。

彭芳长一声短一声,为蔓蔓忧心忡忡。

姚子宝抬起头,深深地瞅了她一眼,想问的话几乎是滚到了唇边。

前面,可能是先从手术室出来的自己的哥,是连手术衣都没有脱,从楼道里跑了过来。

“哥!”姚子宝站起。

彭芳急忙跟着站起来。

姚爷在要推门进抢救室前,看到了他们两个,转头给他们一句命令:“你们给我呆在这!”

【178】自己报这个仇

姚子业进门,一眼望到躺在床上的人,那张闭着眼的苍白小脸让他心头一恸,直奔到床头。伸手一抚,先摸到了她额头上,感觉有一点点发烧,呼吸也促,一时间心里的疼痛与怜惜不言而喻。

“姚科?”方敏和陈孝义,看着他脸色很难看,不敢大声说话。

“这是怎么回事?”姚子业一转头,望向了他们,一向温和优雅的美睐在这一刻显得咄咄逼人,“谁送她来的?”

“是我。”陈孝义答。

“你说说看是怎么回事?”

“我具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过去的时候,已经看到她跌坐在地上。至于是不是她自己摔的——”陈孝义在姚爷那双逼视的眼眸下皱着眉宇,“我有听到一阵异于寻常的响声,但有可能是风吹过的声音。”

姚子业看出他没有丝毫的隐瞒,尤其是后面一句,于是一张美丽白皙的俊颜镀上了一层火怒的青色。

他知道的她,是比谁都要珍惜自己孩子的人,是多谨慎的人,怎么可能自己摔了?

方敏忙在旁补充着说:“她来到以后,心跳太快,我给她含了一粒药,不敢给她静脉注射。姚科,不然你给她先看看。”

这句话,才让姚子业想径直冲出去缉拿凶手的念头收了回来,迅速伸出手,接过身边的人递来的听诊器,挂上耳塞,将听筒熨了下自己掌心确定温度不会太低,从她敞开的衣襟放进了她胸口的地方。

此是他时隔这么多年第一次听她的心跳。回想她出生那会儿,他的手,摸在她小小的胸口上,偶尔一摸,和她哥一起,两个小孩摸了许久。因为大人都说她不知道能不能活过来,他们作为小孩子被告知,一个人不能活,死了,是摸着胸口的地方没有了心跳。她的小心脏,在他和她哥的掌心下,扑通扑通。

现在他耳塞里传来那一声扑通,即把他此前的记忆给勾了起来。他和她哥一样,要不是因为她,都不曾想到从事医学。所以,努力了这么久,把她都给找回来了,却没法把她救回来的话,是无法想象的。

一霎那万种心绪浮上心头,他必须吸口气,敛起心神,方能集中注意力在听头上,告诫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

听头虽不冷,然触到她皮肤上,仍让她打了个激灵。

蔓蔓睁开了眼,挪开的眼皮里,第一眼,看到了那倾国倾城的半张俊颜,他完全没有看到她只注意在听头上的眼神,严峻冷漠,他身上象征着无限冷静的绿色手术衣,都令她感到一阵害怕,这股子惊骇让她几乎全身都要打起阵抖来,只要一想到她哥曾说过的话。

指尖急匆匆伸过去,是把他的手臂一抓。

力道,指尖的颤抖,都因为他穿着的半袖手术衣,直接是抓到了他赤露的肌肉里头,什么情绪都传达的一清二楚。

他回过身,转过头,正好与她的眼珠子对上。

“姚大哥。”

乞求的声息。

他的心里面,只是对上她一双好像无助的眼神都软塌了下来。把耳塞摘下来后,他另一只手握住了她抓着他的手,摸到她掌心上那层薄弱的皮肤,轻轻用指尖地揉了揉,这个安抚的动作,是他很久很久以前,在她小时候,就和她哥经常做的,特别在她心里不舒服的时候。

“没事的,孩子暂时没有事。”知道她最担心胎儿,他先说孩子的情况。

她这次主要是母体受到了惊吓,导致心跳过快。

“囡囡,既然你都知道孩子没有事了,你自己必须先安定下来,不然会影响到孩子。”

听到他这么说,她却是依然一双眼睛惊魂不定的,发出刺目的亮光,执拗又认真:“我哥呢?”

“你哥在给病人动手术,暂时没有办法出来。”

“告诉他没有?”

再一声紧迫的追问。

终于听出她担心的是什么,姚子业细眉拧索,摆了摆头:“他在工作,我们不敢告诉他。”

“别告诉他,姚大哥,别告诉我哥。”她急促的,狠力地抓着他的手。

“囡囡——”他一直皱着眉。

“姚大哥我知道你难做,但请你别告诉他。你知道他性子的。我不要他知道这次意外。我很好。我真的很好。”为了强调这些话,她一声一声的重复,声音沙哑,明亮的月儿眼里泛起了微澜的波光。

他知道,自己和她哥一样,终究是拿她没有办法的。谁让他们欠了她太多。

深思会儿,他回头,对着室内知情的人吩咐:“这事先不要告诉陆科。”然后,又叮嘱在旁候命的徐美琳,把这个命令赶紧传给外面那些同样知情的人。

徐美琳匆忙接了命令出去,以免君爷下手术台的时候被人告知。

方敏和陈孝义,都面露些难色:“姚科,这——”

“我已经听了下她的心区,暂时没有杂音,只是心速过快,给她一些口服药,观察母体和胎儿几天。告诉陆科,只是让陆科过于紧张而已。”姚子业道。

姚爷的话,别看姚爷平日里温温和和的,真较起劲来,是能和君爷没完的那种。也因此,只有姚爷的话,君爷是听得进去的。

想再提反对的人,只好都作罢。

亲耳听到姚子业这样安排后,蔓蔓这颗心,总算能安下一半,缓缓地吐出口气。

可轮到姚爷来问她了。

轻轻地抚摸她的额间,他低下脸,认真而小声地询问:“囡囡,告诉姚大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揪紧的秀眉,似乎在想到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时,仍心有余悸,指尖紧张地在他手中握紧,咽喉里翻滚了几下是在咽回惊吓,使得话能吐出口说:“是,是有人推了我。”

长睐里刀子似的凶光一闪:“谁?告诉姚大哥是谁,能看得清吗?”

她知道是谁。正因为知道是谁,更让她无法出声。

她总不能让她爸感到愧疚。

马顺和可能想都想不到吧。就他推了她又把她拉了回来的瞬间,让她得以望见了他的手臂。在他躺在她家沙发上疗伤的时候,她已认真注意过他,所以,一下,能辨认出他手臂上那道独一无二的伤疤。

“囡囡?”

她迟疑的神色让他神情变得莫辩,似乎也猜得到些什么。

“姚大哥,这事,你谁都不要说好吗?不止我哥,还有我家里,我爸,我老公,都不要说。”她的五指抓着他的手,能让人感觉到她心里的纠结。

姚子业看出她有什么秘密话只能私下说,挥手让其他人都先出去。

陈孝义和方敏先后走出抢救室时,有些面面相觑。

“这——”方敏疑心里面的人会说些什么。

感觉蔓蔓是知道了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不说。

陈孝义摇摇头。

外面等候他们出来的彭芳和姚子宝,齐齐站起来,追着他们两个问:“方医生,蔓蔓姐怎么样了?”

“还好。”方敏道。

两个大学生脸色明显一松。

刚蔓蔓真是把他们都能吓死。

要是蔓蔓,还是孩子出什么事,无法想象。

陈孝义接着嘱咐他们:“你们先回去吧。”

若是君爷出来,发现他们在这,姚爷布置的谎言不好撒。

或许是之前有接到徐美琳转告姚爷的话,两个学生都不好抵抗命令。走之前,姚子宝富有深意的眼神,似是向陈孝义挑衅:“我哥知道你和我之间的过节吗?”

“你想让我告诉他吗?”陈石头,才不会被他这种小儿科的恫吓给吓住。

姚子宝扶下眼镜,在他那张石头般的脸瞅了一目,掉过头。

陈孝义对他这种类似小孩子未脱稚气的举动当然不放在心上,却是在他旁边一掠时,望到了彭芳那双笑吟吟的眼珠。

她的眼神就像在对他说:石头,我知道你装的很辛苦。

他眉头一拧,似是有种被抓住痛脚的恼怒。

见他拧眉头时,她十分乖巧地立马转回头去,装作什么都不知情,与姚子宝一块走了。

方敏在旁边看着他们几个,听他们的对话都觉得十分有趣,与陈孝义她不算很熟,不敢调侃,只打算找时间把这事说成八卦,给熟悉的哥儿们听比如赵文生,解解闷儿。

房间里,紧闭的房门,姚子业听完她说的前因后果后,只要稍微推断,都能把最有作案动机的金美辰列为第一嫌疑犯,因此,马顺和的名字出现过在哪里,让他有了眉路。立马打个电话让他的亲信去翻查他的资料,不到半个钟时间,证实了马顺和是金美辰那个亲爸。

这事若是被陆司令知道,那还得了。

固然马顺和在铸下大错之前,悔悟地拉了蔓蔓一把,才使得蔓蔓没有真的摔倒。

可毕竟是想伤害自己女儿的人,却被自己当做朋友一般救助。

想都不敢想陆司令的心情。

此事犹如蔓蔓说的,不能轻易妄动。

思摸的时候,因为那亲信回大院里帮他查资料的时候,正好出来时看到马顺和站在小卖部公共电话亭里在和谁打电话,就此过去偷听了几句。

给女儿办了事,马顺和兴致匆匆打电话告诉女儿这个好消息。

金美辰在听到他说把蔓蔓推了下让蔓蔓被送去医院后,本是高兴得不得了,哪知道马顺和语气一转,再三向她保证起,只是推了下蔓蔓后来又拉了下蔓蔓没有让蔓蔓真的摔倒,蔓蔓应该不会流产之类种种,郁闷得她火气直飙。

“你是不是我爸?你是我爸的话,如果你没有搞到她流产,你不要来见我!”

听到金美辰这番毫不讲理的话,马顺和大惊失色,喊:“女儿,你与她有什么深仇大恨?”

事情的眉目就此都摸明白了。

一切,都是金美辰搞出来的。

姚爷怒得想直接把这女人给剁了。

“姚大哥。”蔓蔓一声,拉他回头。

她的声音清晰,圆润,不慌不急:“请让我自己来报这个仇。”

……

当天傍晚,首先接到消息的是蒋母。

蒋母得到的匿名报信人称:她大儿媳意图谋害小儿媳胎里的孙子,是由于她大儿媳知道自己怀的不是孙子而是三个孙女。

这条消息,果断地雷劈了蒋母。

她小儿媳怀孕了?怀的是孙子?

她之前服侍了很久的大儿媳,怀的只是孙女?

消息可靠不可靠?

匿名举报人,列出了相关的医院出具的证据。

蒋母想不信都不能。

这会儿,她没有先想到举报的人居心是什么,是先想到,要去向大儿媳讨个公道。总之,必须让大儿媳明白,这种危害她孙子的动作是不能再有了的。因为不管怎样,孙子最为重要,蔓蔓再讨她嫌都好。

她跑去和金美辰说时,刚好蒋飞在。

蒋飞见到她,还以为她是来给金美辰拎吃的,结果见她两手空空,埋怨的话飞出口:“妈,都晚饭时候了,你没有给美辰拿吃的,是想让你的孙子饿肚子吗?”

“我的孙子?”蒋母冷冷一笑,“我的孙子不在她肚子里,在其她人肚子里。”

无意外,蒋母这话,让本是做贼心虚的蒋飞和金美辰,脸上齐齐闪过一丝惊慌。

蒋母把他们的神色都收进了眼里,于是知道了举报人说的话是真,这让她心里蓦地火了。

大儿子大儿媳这一对,愈来愈过分了。连她的未来孙子都敢下手。

“妈,你这是怎么了?”蒋飞继续装聋卖傻,“美辰怀的就是你的孙子。你的孙子还会有谁呢?”

蒋母咄咄地看着他:“阿飞,你是不知道呢?还是装作不知道呢?妈呢,只想着你可能只是不知道,不相信你会做出这样灭绝人性的事,不然,你爸和你弟弟阿衍都可以拿棍子把你打死,而我这个妈,在这事上也绝对是不会保你的。”

感觉到婆婆的目光,是越过她老公,直接杀到她这里。金美辰捂住胸口,里面狂奔的心跳压不住,心里喊着:不可能,不可能被发现的。马顺和明明说他都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蒋飞是一愣之后,因为不知道金美辰做的事,讪讪地笑:“妈,你这是知道了什么,想对我做大义灭亲的事情。”

“你问她!”蒋母一手指向躲在他背后的大儿媳。

蒋飞因母亲这个指问,脸色蓦地一黑。金美辰曾经是背着他做过不少事的,难道,金美辰真是背着他做出了更可怕的事情比如说背着他偷人了,所以蒋母才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这一想,他转身,揪起了金美辰的衣领,凶神恶煞地拷问:“你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不,不,是你的,是你的,我从来没有其他男人!”金美辰双手用力地与他的手拉扯。

蒋飞俨然不信,大吼大怒:“那妈说你做了什么,你自己说!”

他的双手是掐着她的脖子往死里掐,金美辰吓得魂都没有了,还哪能顾得上其它,连声道:“是,是我爸他自己自作主张,说要帮我和你出气,去推了蔓蔓。”

蒋飞脑袋嗡地一响,才知道自己中了母亲的计。

蒋母一个拳头,砸到他背上,痛骂:“我有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你竟敢害你弟弟的孩子!你真是坐牢了,都不是我生的!”

被母亲砸的蒋飞,一股怒气,都出到了自作主张的金美辰身上,一巴掌扫过去,金美辰从床上滚了下来。

“啊!”金美辰痛叫一声,捂住了肚子。

被惊,被恫吓,再加上猛地从床上摔到地上,鲜血从她两腿间汩汩地流下来,不会儿流了一滩。

蒋飞、蒋母,看到她这样,一下都傻住了。

接下来,医务人员冲进来,急急忙忙把孕妇送进了手术室里。不到一个钟头,戴着口罩出来的医生与蒋飞蒋母说:说三个脆弱的胎儿不仅没有保住,而且孕妇子宫大出血,若止不住的话,只能选择把子宫切掉了。

蒋母惊归惊,却想着好在还有个儿媳给她生孙子,是镇定了下来。

蒋飞在这一连串震惊的消息过后,居然跳起来大喊着:我要和她离婚!

这样的病人家属,让人无话可说。

医生最终,只得切掉了金美辰的子宫,来得以保全金美辰的性命。

同时间,因为女儿那些话,显得惶惶不安的马顺和,接到了他人打来的电话,告诉他女儿金美辰因为怎样怎样性命垂危,人现在在哪里。马顺和打了车往部队医院直奔。去到医院,刚好金美辰做完手术出来,医生告诉蒋家人说金美辰的子宫保不住。

蒋母心里念着:这恶毒的大儿媳是自作自受,罪有应得。

蒋飞已经下定主意要与不能生孩子的老婆说什么都得离婚,口里吐着:没关系。

蒋家人的一脸漠然,刺痛了马顺和的神经。

马顺和冲过去,朝蒋飞脸上一拳狠揍。

蒋飞猝不及防之下挨了这一拳,狼狈地摔倒在地。马顺和骑在他身上,两只手抡起的拳头,如飞马流星拳。

蒋母在旁边使劲儿地尖叫:杀人了!

医院火速报警,公安机关火速到达,同时拘留了打架的蒋飞和马顺和。

马顺和到了公安机关,一拍自己的胸膛自称是金美辰她爸,打蒋飞是要为自己女儿讨回公道,说是蒋飞意图谋杀自己女儿。

得到马顺和口口声声说自己女儿的意外都是因蒋飞惹起。公安机关的人,立马调取了医院内部的监控摄像,医院为摆脱自身责任,当然都是全力配合,于是,蒋飞打自己老婆推自己老婆摔下床,导致老婆早产以致大出血差点出人命的罪证确凿,给予了刑事拘留,并通报蒋飞所在的部队。

蒋母看大儿子被公安局扣押了,这才喊糟,赶紧跑回医院里,想找大儿媳为大儿子说话开罪。去到医院,却见金美辰不知是不是受到太大刺激,醒来后都神志不清,医生说有可能都得了精神病。

精神病人的证词是无效的。

蒋母是聪明的人,知道大儿子这一家是完了,完蛋了的,连夜跑回了城里找蒋父。

直到这时候,城里的蒋家人,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蒋父听到蒋母说事情最初的起源是金美辰让人去推蔓蔓要蔓蔓流产,大骂“孽种”,一方面气得七窍生烟,却也和蒋母一样清楚,这事儿决不能被小儿子蒋衍知道,不然,兄弟间的手足情感肯定要恩断义绝了。因而,另一方面,蒋父对于大儿子这样的孽种,自然不会是再出力去公安局交涉进行保释。

“阿衍呢?”蒋母最担心的,还是小儿子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他这两天忙着出公务,可能都在单位加班呢。”蒋父说。

“那蔓蔓?”虽说主要挂念的是孙子的性命,蒋母问起了小儿媳的情况。

“我想蔓蔓可能没有事,陆家都没有任何动静。”蒋父今天傍晚在门口遇到亲家陆司令,刚打过照面,陆司令看来,很寻常的样子,不见有事儿发生。

“哎——”蒋母摸住胸口,长长地叹口气。

孙子没有事就好。

说到君爷,被姚爷有意瞒着,并不知情妹妹被送到自己单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