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让倪锦添吃得很有满足感,出乎意料的是,味道并不差,甚至有些美味。

“为我学的?”他举着筷子问。

“如果我说是,你会不会觉得很蠢,做无用功?”她很认真,没有一点儿的玩笑意思。

倪锦添停在那里,过了一会儿他夹了一大块鱼放进米饭里,“就是有些太辣了,我怕我胃受不了,不过味道还可以。”

看他大口的扒着饭,陈智涵有想要热泪盈眶的冲动。

“其实我并不是仅仅想要给你做饭,我想说的是我们之间生活环境的差距太大了,我怕适应不了,怕我们的爱情会在日积月累的这种矛盾中消磨殆尽,我知道你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可是我不想我们未来的生活是拴在责任上,我们都是成年人,都是自负责任的。”她放下碗筷,“我真的希望你认真的考虑,站在海林继承人的位置考虑我们的未来,我真的很难达到你想要的高度。”

倪锦添听着继续吃着饭,没有说话。陈智涵等了一会儿,见那人自顾着吃也没有什么动静,自己看着满桌子自己喜欢的东西却没有了哪怕一丁点儿的食欲。原来她那么害怕不能得到他的接受,那些自己想象的潇洒不过是在知道他不会放手时候的矫情。她的手紧紧的握着拳在自己的腿上摩擦着,掩饰着她的不安和伤心。

 

倪锦添夹着菜放到她的碗里,“快吃吧,不然凉了。”然后又低头吃起来,嘴砸吧的很大声,“我发现其实最美味的东西还是放肆的吃起来比较有味道。”

他端起汤,大口的喝起来,完全不管对面的人此刻受伤的神情,陈智涵努力的隐忍还是忍不住让眼泪滴在碗里,她端起来,艰难的吃下去。

陈智涵收拾好厨房出来的时候,看见倪锦添一手搭在门框上,杵在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上了一身的家居服。

“如果我不能接受,你打算怎么办?”

陈智涵无措的站在原地,眼泪顷刻奔溢出来,一句话也说不出。

“你没有准备好,或者根本就没有准备。”他肯定的说,然后表情柔和了下来,轻轻的揽她入怀,“承认吧,陈智涵,你根本就离不开我,爱我爱到不行吧。”

陈智涵抱着他抽泣出声。

“根本就是吃定我了,然后来要挟我,这是谁出得馊主意。”他轻轻的吻着她的头顶,“真想那么晾着你,让你跟我耍花样。可是怎么办,我就是那么喜欢你,舍不得看你难过。”他亲吻着她的侧脸,“我知道我之前给你很大压力,也瞒了你好多事情,以后不会了。让你做那些事情不是不喜欢你现在的样子,只是想让我们的路更好走一些。”

陈智涵在他怀里不停的用力点头,眼泪很快湿透了他棉质的套头衫,冰凉的,她的气息温热的扑在上面,他有些心不在焉,他的手从她的衬衣下摆伸进去,摩挲着她光滑的后背,低头含着她的耳垂,气息乱了,“智涵,别走了。”

柳暗花明 ...

倪锦添没有得到她的回答就很轻巧的解开了她内衣的扣子,陈智涵突兀的抬头想要挣脱开,却被倪锦添抱得更紧,“继承人也是人,也希望跟自己喜欢的人建立一个家庭,抱着自己深爱的女人也会情不自禁的……想要她。”他混乱得气息扑在她的脸上,低头轻轻的吻着她的眼睛,一路用唇擦干她脸上的泪痕,他低头看着她,她也望着自己,眼睛里闪着光,纯净透明,看不到任何的杂质,这种清透干净近乎让他自惭形秽。

不用他说出来,陈智涵已经感觉到他顶在自己小腹上的坚硬,甚至能够感觉到那脉搏的跳动。她的心有些凉,双手压住他的胳膊,别过头不看他,“别这样。”她不想这个样子解决问题,这让她觉得很难堪。

倪锦添不打算放开她,他一手围着腰就把她困在自己的怀里,另一只手托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陈智涵,我已经过了对SEX好奇的年纪了,我不是一个随便的男人,不会随便跟女人上床。”他低头轻轻的啄她的嘴唇,“今晚,你是跑不掉了,这辈子都别想跑了。”说着就低头咬住她的嘴唇。

陈智涵有些疼,嗯嗯的呻吟出声,他趁机探进去。陈智涵没有反抗也没有抵触,倪锦添更加放肆,一边跟她唇舌绞缠,一边一直手一个一个的解开她衬衣的扣子,慢慢的推到肩后,已经解开的内衣,胡乱的挂在胸前却已经不能蔽体,他一直手覆上,轻握着,揉捏着,陈智涵动情地呻吟出声,“锦添,有油烟味的。”她想推开他却无用。

倪锦添低眉看着她酡红的脸颊,那微肿莹亮的嘴唇,顿时觉得气血都走到下面,他喘着粗气,额头抵着她的脑门,他真的想知道到底他要怎么做她才能打消那些可笑的顾虑,这个时候她居然还在试探他,“别折磨我了,我不喜欢反复跟人重申我的态度和立场,乖!”他轻声地引诱她,手滑到腰间拉开她裙子的拉链,黑色的铅笔裙一下滑落到脚边,“再玩花样后果很严重,听见没有?”他偏头咬着她的耳朵,温柔的威胁她。

“啊?”她抬头看着他,眼睛里都是迷惑的光。

倪锦添气死了,他拦腰把她搂起来,夹在身侧,“就是说爱死你的油烟味了!”说着就急不可耐的跑上楼去。

清晨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招进来,打在陈智涵的脸上,她眯着眼伸手挡了一下,感觉搭在腰上的胳膊紧了一下,她的后背重新贴在一个温暖的胸膛上。陈智涵的脸一下红起来,从意乱情迷中醒过来,昨夜那些激烈的运动,那些羞人的姿势,让她不敢转过脸看他。了解一个人果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在那个空中公寓的几次,虽然不算中规中矩但也不算太出格,就在陈智涵认定他就是这个风格的时候,他就会出奇不意的给予迎头痛击。

她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枕头,她现在算是明白了,这个男人就是这样的,平时就用他的温柔和无微不至的照顾蚕食你的意志,等你踩到警戒线的时候就凶相毕露,直接鲸吞,连骨头都不留。她咬着牙,她就是后知后觉,竟然被人家的智谋给俘虏了。倪锦添真的是一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还有江川,那是个什么破智谋,害得她直接城池沦陷,转念一想或者在感情上苏慕是个小狐狸而江川不过是个大白兔。想到这里陈智涵忍不住想笑。

倪锦添心情大好,手放在她的肩头,想让她转过身来,大清早醒过来就看见她甩个大后背给自己,然后一个人呼呼睡得香甜。

陈智涵别扭的就是不转过去,死死的绷着身体。

“转过来嘛?”倪锦添轻轻的吻着她白嫩光裸的后背,“我想看着你的脸。”

“不要!”她的脸现在红得发烧,肯定会被笑话。

“为什么不要?”他声音很慵懒,带着笑意,“不会是又害羞了吧。”

“我浑身疼得厉害不想动弹!”

陈智涵说完就觉得身后的大动物动了动,然后从她身上滚过来,陈智涵大叫一声,他这样把被子全都裹走了,自己身无一缕的暴露出来,她赶紧扯着被子钻进去,又被倪锦添紧紧的困在了怀里。

“你动不了,我动,反正床够大。”他的话色 色的。

“你别冲动啊,我今天还要做事,我们起来吧?” 陈智涵一动也不敢动,小声地商量着,生怕再惹出什么火来,那自己今天就真的废在这张床上了。

那人闭着眼睛,胳膊还是紧紧地圈着她不放,“不要,我们才睡了四个钟头呢。”说着缩下头,趴在她的胸口,“放心,我就抱着你睡一会儿,什么都不做,一整夜都被你榨干了,想做也做不了了。”

陈智涵一口血郁积在心口,他还恶人先告状,昨晚分明是他跟打了鸡血一样,正面反面侧面跟烙饼似的折腾她,怎么早上起来就变成她是狐狸精了。

陈智涵很不客气地把他的头从自己怀里捧出来,“倪锦添,我发现了,你居然很不厚道的对我用商业阴谋,你说有没有?”

倪锦添笑,很好看,不像平时那么程式化,陈智涵一时有些沉迷,是不是人穿着衣服和不穿衣服就是不一样,她生自己的气了,觉得自己太不争气,一个巴掌压在他的面门上,“闷骚,笑什么?”

倪锦添依旧没有睁眼,却准确的抓住她的手腕,“你还不是一样,跟我玩欲拒还迎,欲擒故纵,欲拒还羞,若即若离……”他把陈智涵抱紧,猛地睁开眼睛,“陈智涵,别跟苏慕学那一套,你跟她不是一个段数的,我也没有江川那么小白兔。我是真喜欢你才情不自禁的想尽一切办法得到你,我很忙了,真的没有心思去招惹一些不相干的女人。”

陈智涵吻了一下他的手背,什么都被他看穿了,“你这么狡猾,这么聪明,我怎么才能留住你。”她的眼神暗下来,她不是要耍花招,只是对自己没有信心,所以变着法子的到他那里去确认。

他的手开始慢慢的向下滑,停在她圆翘的屁股上,“以后不准胡思乱想。”他突然坏笑起来,“其实你也不用做什么,就像昨晚那样……”他把手伸进她的两腿之间,陈智涵紧张的夹紧双腿,却让他咯咯的笑出声,“就是这样,然后叫我的名字,可怜兮兮的,我哪里都不去。”他撑起身,凝重的俯视着一脸认真地女人,“陪你死在床上。”说完哈哈大笑起来,然后眼眸暗下来,他猛地起身,掀了被子下床,他不能再跟她腻着了,不然今天真的什么事情都不用做了。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浴巾把□围了一下,转头看着还没什么反应的陈智涵,“以后再脑子乱想,就等着屁股受苦好了。”说完还弯□隔着被子狠狠的在她屁股上掐了一下。

看着他愉快地走进浴室陈智涵终于明白了,她丫傻得又被人家给耍了,她腾地坐起来,“倪锦添,你个臭流氓,我向毛主席保证,我饶不了你,我再也不理你了。”

倪锦添打开门探出半个身子,“毛主席知道,我们之间是纯洁的。”

……

陈智涵放了热水,在大浴缸里好好的泡了一会儿,下楼来的时候,倪锦添已经煮好了面条。陈智涵淡淡的笑,这种感觉很美妙,好像一个家。

到了事务所的时候,看见江川第一面她吓了一条,他整个脸色都是黑的,眼睛又红又肿,眼圈都是黑的。

“又一夜没有睡?”陈智涵把带来的早餐放在桌子上,“别太着急了,一会儿我们一起看,假的总是能够找到破绽的。”

江川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他现在吃什么都是味同嚼蜡,但是他必须吃一点儿,只有自己站着才能有机会拯救苏慕。他不能不着急,这个是故意杀人,判死了,他连申诉的机会都没有,不是每一次都有那么运气可以刀下留人。

正忍着吃下些早饭,就听见陈智涵的手机响了,“检察院!”陈智涵说了一声,江川立刻警觉起来,看着她接听。

“你说什么?苏慕晕倒了?”陈智涵提高声调,江川腾地站起来,脸上都是紧张的神色,却看见陈智涵的表情慢慢的透出喜色。

看她挂掉电话,江川凑上来,“到底怎么了,苏慕怎么样了,有没有事情?”

陈智涵的眼睛放着惊喜地光,脸上却故作黯然,“江川,你要坚持住。”

江川不说话了,眼神泄露了他此时的紧张、不安和恐惧。

“苏慕晕倒了,医生检查的结果是,苏慕怀孕了,已经五周了。”

江川愣住了,顿了一会儿,脸上浮起红润,他紧攥双拳,给自己鼓劲,“YES!”他原地踱了几圈,这真的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能不能办出取保候审?”陈智涵问。

江川摇了摇头,却难掩此刻的喜悦,“严重的暴力犯罪恐怕是很难,你可以去试一下申请监视居住或者保外就医。”

陈智涵看着他那个激动的神情也觉得高兴,“江川,不管这个案子以后怎么样,你都救了苏慕一命,孕妇不适用死刑,我们有时间了。”

“是苏慕自己争气,是她自己的运气。”他坐下来,狼吞虎咽的把面前的早餐一扫而光,“我们要加油,不能让他们母子受苦。”他边吃边说,眼眶逐渐湿润,“你知道吗,婚前的那次事故,医生说苏慕的受孕机率很低,我们都打算不要孩子了……”

陈智涵倒了一杯水放在他的面前,这个时候任何安慰或者祝贺的语言都没有意义。

下午递交了保外就医的申请,陈智涵又去看了苏慕。她的气色好了很多,脸上也重新有了笑意。陈智涵只是给她送进去了一些营养品,不管申请能不能获准她都要在里面住上一阵子。

“智涵,我好想吃鹿清园家的酸辣粉,听说他们有那种风干的,跟方便面一样的,可以随吃随泡的那种。”苏慕笑,知道自己怀孕的消息,她一下子开朗了不少,逃离了死亡的威胁是一个方面,另外能给江川生一个孩子也一直是她不敢过多奢望的事情,没有想到这个孩子竟然来的这么让人欢喜。

看着她那副小女人的样子,陈智涵也安心了,“我尽快让人给你带进来。”她兴奋地握住她的手,“都说酸儿辣女,你这上来就是酸辣粉,说不定是龙凤胎呢。”

……

陈智涵还真的不知道鹿清园在什么地方,回到大厦,保安就拦住她,“陈律师,你们的信箱有一个大信封塞不进去,我给你保存了。”说着就跑回办公室拿出了。陈智涵说了一声谢谢就直奔江川的办公室,她心里就记得酸辣粉的事情了。

江川还在里面研究那个电梯的监控,陈智涵冲进去就问,“鹿清园在哪啊,苏慕想要吃酸辣粉,快告诉我我去买。”说着把信封放在他的桌子上,“我们的,信箱放不下了,地址印得也不清楚。”

江川没有在意,伸手用遥控器定住了那个电梯的画面,“鹿清园送外卖 ,以前苏慕都是跑电梯里找号码打电话叫。”江川摇摇头,“我还说等哪天电梯广告换了,看她怎么办?”他指了指画面里那个电梯墙上的广告,“打电话让他们送过来就行了。”

陈智涵拿着手机凑上来,字有些小,她仔细辩认着,边看边输入,还一边抱怨,“现在的订餐电话不都是400了吗,怎么还这么老土的号。”

江川身子猛地直起来,陈智涵也愣住了,听见电话里是一个甜美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房间里是片刻的安静,接着江川大笑起来,“我的宝贝五个周就能拯救自己的父母了,等他出生了,起个名字叫江全知,全知全能的好宝宝。”

陈智涵不明白,看着江川给自己下指示,“查一下这个广告是哪个广告公司投放的,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分众传媒,然后去取证,我记得今年五月份,他们更换过电梯广告。”

危机潜藏 ...

倪锦添是带着桃花来公司的,从一进公司大门就笑得很花痴,上午公司中层以上开会,他也笑得格外的……格外的让人匪夷所思。以致于几个部门主管汇报的时候频频的出错,更奇怪的是他居然都没有责怪,出了问题的部门他也就是淡淡的说一句,“尽快解决”了事,这对于一向工作一丝不苟,对待员工格外严格的倪总来说真的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散会了,倪锦添就把秘书叫到办公室,他翻了一下自己的日程表,“下个月16号和17号是周末,你帮我请一个比较好的厨师到我家,还有给我去买几本家常实用的烹饪教材。”

秘书万分好奇,悻悻的正要走又被叫了回来,“麻烦刘秘书帮我催一下戒指,就说我等得有些着急了。”

他抬手看了看表,离午饭时间还有一会儿。一向都认为时间不够用的海林倪总今天对度日如年这个词有了切身的体会。他拿起桌子上的文件看了两眼就丢在了一边,什么是无心工作,这就是无心工作,满脑子都是她在身下婉转的样子,难受,这个班上得无比难受。想想自己今早踩着九点的最后一秒进公司,比起以往也颇有些君王不早朝的意思。

他拉开抽屉,里面静静的躺着那个米老鼠的挂件,看着它,倪锦添脸上再一次露出微笑,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迫切的想要看到她。

到了正联,陈智涵的助理说她跟江律师出去取证去了。倪锦添有些失望,也有些生气,居然这么走了也不跟自己打招呼,他拿出电话正打算兴师问罪,想到苏慕的事情也急,自己埋怨的没有道理,倒是有些矫情的让人恶心了。

陈智涵和江川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她想起来拿出电话,发现没有电关机了,她赶紧换上电池,发现里面都是倪锦添打得电话和发的短信息。正甜蜜的翻看的时候,江川就闯进来,“锦添打了好多电话,我没有听到,他在楼上等你。”

“哦!”她应了一声,“谢谢你江川。”

江川正要出去,又回过头看她,脸上又恢复了他那痞痞的坏笑,“怎么,把难搞的倪锦添一举拿下了?”

“你都说他难搞了,我是被一举拿下了。”她冲着他做了一个鬼脸,“你教的那个破招数一下子就被看穿了。”

江川呵呵的笑,“不管怎么样,和好了不就完了,相信我,锦添很不错的。”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陈智涵给倪锦添打了个电话,收拾东西下去的时候,车已经等在门口了。陈智涵上车就看见倪锦添黑着脸,“怎么了?”她很不怕死的问。

“怎么不开电话?”他没看她,声音很凉薄,“你存心让我担心是不是?”他偏头看陈智涵一眼,发现她有些哀怨的低着头,心里又忍不住想笑,他伸手从后面捞起一个超市的方便袋,丢到她的怀里,“罚你晚上做饭!”他已经绷不住了,脸上露出笑。

陈智涵生气的瞥了他一眼,刚才还真的被他说的内疚了,结果还是被耍。她胡乱的扒拉着塑料袋的东西,都是净菜,土豆都是切好丝的,这还真是把他自己的活儿都免了。她赌气丢到后座,“我不做。”

车子里安静了一会儿,“那好,我们外面吃,吃完了赶快回家该干嘛干嘛。”他也不看她,声音很轻快透着愉悦。

陈智涵当然知道他说什么,浑身哆嗦了一下,赶紧又回身把那一袋子的东西又拎回来,摆抱在怀里,“好吧,回去做好了。”她重新翻腾着里面的东西,看看可以回去做什么,或者说这些东西里面哪些是自己会做的。正在犯愁的时候,旁边的人又丢过一本烹饪书。

“实在不会可以照着教材来。”

陈智涵真的跟他不是一个段数的,直接不接他的茬,“现在这菜怎么这么贵啊,这要是平常人家怎么吃得起。”她看着旁边专心开车的人,“唉,高中高才生,你说会不会是要通货膨胀啊?”

看着倪锦添不吱声,她有些急了,“说啊,要是真的通货膨胀我也好理理财,防范一下风险。”

倪锦添笑,“就你那几个钱,理不理没什么差别。”

“人性中所有荒谬的傲慢里,没什么能超过来自拥有豪宅、温暖和美食的人对穷人的指责。”陈智涵酸溜溜的讽刺他,“听说过没?”

那人依旧是淡笑,然后叹了一口气,看似很委屈的样子,“好吧,现在经济危机已经基本过去了,但是一系列的刺激计划确实有可能在后危机时代引起通胀。”他转头看着她,她也懵懂的看着他,却听得很认真,虽然他估计她听不懂,还是讲得很全面,“但是有一句话你也该听说过,富人破产会自杀,穷人破产会杀人,所以我觉得政府会更倾向向资本市场释放这种通胀压力,就是靠扩大资产泡沫来避免通胀,所以现在需要担心钱包的是我不是你,放心了?”

陈智涵张大嘴,诧异的看着他,这么严峻的形势他还这么轻松,“我说,都这样了你还有闲心晚上那个……那个,那个啥啥?”她脸微红,说了一半也收不回来,硬着头皮来,“你该认真工作,好好想想办法,别净想着些不健康的东西。”说完又自顾的看着袋子里的购物小票,“那为什么这么贵。”她自言自语。

“我听说过一种说法,说是美国出口给我们的菜种都是没有遗传基因的,所以种出来的菜不能留种,所以就比较依靠进口,最近中美贸易摩擦太多,种子涨价了,所以…… ”他挑了挑眉,“我也是道听途说,我对农产品期货没有涉猎。”

陈智涵愣在那里,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总是觉得输入了什么重要的信息,她慢慢的梳理着,觉得有些有些东西在脑子里,她把东西丢在后面,侧过身看着倪锦添,样子异常的严肃,“你说会不会有这种人,他的精子里面也没有遗传物质,就是没有DNA?”

倪锦添没当意,以为她跟自己斗嘴呢,他伸手拍她脑袋,“放心,我们家没有这个遗传,不然我们今晚直接点儿,造个宝宝出来,听说苏慕怀孕了。”他转头看着陈智涵,她眉头紧蹙,根本不理会他的玩笑。

她立刻拿出手机,“江川,我突然想起来,赫敏的那个案子,阴 道里提取的精子没有检验出DNA,不一定是被破坏了,很可能是根本那个人的精子就没有遗传物质,如果真的有这种情况,这本身就是一种特质,说明强 奸不是张明克干的,毕竟他能让赫敏怀孕,强 奸另有其人,苏慕杀人的动机也就不成立了。”她有些激动,好消息都凑到一起了。

江川打开白天送来的信封,心情更是激动无比,原来张明克生前就已经受到庞燕的威胁,所以在他死后寄出了这些东西。里面有王敬的公司大量走私洗钱的账目和证据。

“智涵,谢谢你的发现,还有就是今天的那个包裹是张明克死后有人寄出来的,里面有一个海林银行的保险箱密码,那把钥匙应该是保险箱的钥匙,我刚才已经报警了,明天一早我会跟警方一起去起获证据,你自己到检察院去办苏慕的事情,我就不去帮你了。”他的声音很兴奋,“还有,祝你们今晚过得愉快。”

真相有时候真的是让人难以相信,赫敏是自杀的,在张明克到现场的时候她还没有死,因为想要得到那一张冰毒的工艺配方又怕被警方发现,他就这么弃之不顾。江川看着那封简短的忏悔信,心里感慨万千,赫敏为什么自杀,恐怕真的是一个不解之谜,或者找到那个□她的人才能知道谜底。

想起陈智涵的话,他立刻就给他在美国的同学发了邮件,得到的答案是肯定地,这种情况确实有,但是及其罕见。江川彻底放松了,根据证据疑点利益归被告和无罪推定的原则,苏慕这次平安过关了,明天智涵去检察院办一些手续,想来不用多久他们两个,不,是一家三口就可以团聚了。另外他也相信,有了这个张明克生前的遗言,庞燕自然是逃脱不了杀人嫌疑,根据那张照片和他手上的调查材料,打开庞燕这个缺口,郭洋也一定不能摆脱干系。

想到这里江川觉得通身的毛孔都张开了,舒畅无比。他转脸看着桌上另外一个傍晚送上来的信封,依旧是红色的封口,想来里面又是那些照片的碎片,他打开,里面是一个女人的躯干,他把之前的那些碎片拿出来,拼接好,只剩下最后一个头了。

江川有些纳闷,这件事情其实早就清楚了,是郭洋在作祟,他不明白的是都这个时候了还做这些有什么用。

陈智涵到家换了拖鞋,打开鞋柜把自己的鞋放进去,歪头看见里面放着一把伞,她拿出来仔细的看了一遍,“哎,倪锦添,谁说我没有给你送过东西。”她举着手里的伞有些得意,“这个难道不是我送你的吗?还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时候送的呢?”

倪锦添脱掉外套随便的丢在沙发上,回头看着她,“那也叫约会?下那么大的雨,三更半夜的把我弄到那么个地方,真有你的。”

陈智涵张着双臂扑过来,“怎么了,是你自愿去的,说,你是不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就爱上我了?”

倪锦添没有说话,就这么抱着她,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只知道在西苑第一次见面,她就给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电视台他很自然的被她挽着胳膊,温柔的对她微笑,在那个雨夜牵着她的手跟着她走,让她听自己倾诉那些淤积腐烂的情殇……

他动情地微笑,幸福和温暖从心底漫溢出来,他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然后又揉乱她的头发,“快,做饭去,饿死了。”

“不要!”她抱着他的腰,“你不是有生活助理吗?”

“你不是很想做饭给你心爱的老公吃吗?”他拍她脑袋,“别说是耍小聪明,又拿这个来我这里找自信的。”

“那我们换了衣服一起做。”

倪锦添无奈点头,看来这个丫头说的话也是不怎么靠谱的,如果真等着她每天给自己做饭,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腻了,不过把这个作为一个夫妻生活的小调剂,也符合他的设想,他还是舍不得让她做这些粗活。

陈智涵对倪锦添的景仰在今天又得到了升华,一样都是照着书做第一次做的菜,倪锦添做得显然比自己好吃很多,看着在外面呼风唤雨的男人回到家里跟自己一起洗手做羹汤,心里满满的都是甜蜜和满足,这无关于金钱和权力,仅仅是难得的安稳。

“智涵……”倪锦添粗喘着,伏在陈智涵的身上,轻轻地吻着她的锁骨,“我们要个孩子好不好?”他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今天听说江川要做爸爸了,他就开始从心里嫉妒。

就这么停在这里,陈智涵心里跟猫抓一样的难受,“锦添……”她委屈着,声音细如丝,她混乱的摇头,“难受,你别停着啊。”

倪锦添憋着嘴,看着身下扭动的娇躯,故意压住却就是不动,“江川要做爸爸了,我也想,我们要个孩子好不好。”

智涵低泣出声,困在这个时候真的是比死还难受,她睁开迷离的眼睛看着他,“嗯,你说怎样就怎样。”她紧紧地攀住他的脖子像是汪洋中抓到浮木一样,她弓起身迎向他,可是倪锦添却坏笑的撤出来,得意地撤下套套,重新沉身挺进去,被她紧致包裹着,他飨足的低吼出声,最后把自己的种子撒进她的身体里,这种真正的亲密无间,让他觉得他们真的就是一体的,以后再也不会分开了,怀里抱着的,就是他的全世界。

“智涵,明天晚上所有的时间一定要留给我,不准有任何的事情,听见没有?”他半宠溺半威胁的说,“一定一定要留给我。”他伸手抚摸着她的腹部,“这里面会不会已经有一个小生命了?嗯?”他推搡着旁边就要睡着的人,难掩自己此刻的兴奋,仿佛他也真的要做爸爸了一样。

陈智涵实在是被累坏了,她睁开一只眼,笑着拍拍他的脸,“亲爱的,过两天再努力吧,最近是安全期。”说完翻身睡去了。

倪锦添无奈的笑,亲亲她的肩头,揽着她的腰肢入梦。

第二天两个人照例一起出门,陈智涵很不客气地把那把伞带走了,倪锦添沉着脸,“就一把伞至于还要回去?”

“你知道什么?”她翻了个白眼儿,“这个是伞,散也,相聚赠散,太不吉利了。”说着还是把那伞放进自己的包里。倪锦添也只能无奈的笑,很认真的看着她。

“看什么?是不是被我迷住了?”陈智涵凑上去,胳膊肘拐了一下他。

倪锦添回过神,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只是耳饰很好看而已。”

到了大厦他们现在也是毫不避讳大家的眼光,大大方方的十指相扣的进了电梯,这样一来大家反倒都不上了,谁敢给大BOSS当电灯泡啊。

“别忘了,今晚一定要把时间留给我。”电梯门打开,倪锦添不忘最后再嘱咐一遍,然后看着她出去,看着,看着,直到电梯门关上。

倪锦添进了办公室不久,秘书就进来把订做的戒指送来,他打开盒子,一颗硕大的精工切割的钻戒展现在自己的眼前,他咧开嘴笑,这个晚上一定是他们终身难忘的记忆。他合上盒子,马上拨了内线,“刘秘书,晚上把西苑包下来。”他早就想好了,在他们最初见面的地方,在他最早动心的地方,给她一生一世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