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九无擎的反应也很稀奇,不说话,只盯着自己画的画,好一会儿,绕开了这事,另外问了一个问题:“可查到公子青带着慕小姐去了哪?”

思路跳的很快,西风楞了一下,才道:

“前天晚上他们去了天龙寺以南一处别院。昨儿个,有一男两女扶了一个妇人换了一辆马车进城,中午入湖仙楼后没有再出来,属下等人进去找,不见人…我们把人跟丢了…”

青袍一撩,他低头跪到地上:“请爷责罚!”

四卫很少行跪礼。九哥不祟尚尊卑礼制。

“太过轻敌。该罚。自己去领三十杖!”

赏罚分明,这是九哥的原则。既便是身边最最心腹的属下,他也不会卖半分情面,为的是让他们长记性。

“是!”

“这件事,到此为止。”

“…”

“三天期待将至,她自会回去镇南王府。你们派人盯着镇南王府即好,有什么动静回来禀告!”

“是!”

西风离开。

十无殇一直在听,没有插话,等人走了,英气的脸孔上露着几丝疑惑之色:“九哥,在查什么?怎么突然对慕倾城感兴趣了?嗯,也不是突然,九哥好像一直在暗中关注这个人?”

这件事,他一直就想问。

“以后告诉你!”

九无擎不想说,简单干脆的结束话题。十无殇也不再问。

这时,苳儿急匆匆走了进来,徘徊在内门口,张口正要禀,十无殇已问了过来:“怎么了?”

苳儿恭敬的立在原地,温声回道:“是顺公公来了!要见两位爷,正在外头候着!”

她知道九爷不爱外人在自己作画的时候来打扰,他作的画,从不让别人看到,包括她——虽说她名义上是他的女人,但是,近身侍候他的却是东南西北四卫。她连红楼都不能走近。

九无擎手上已换了一支狼毫,正在空白的地方题字,听得这话,手一顿,重新沾了沾墨水,将画上人的脸一古脑儿抹黑了——这表示他心里极为不快。

来人败了九哥的雅兴,十无殇明白,也知道顺公公来绝不会有好事,却又不得不传来相见,微霁的脸色又凝重起来。

“让他进来!”

冰凉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静静的吩咐着,九无擎有本事将自己的情绪藏的深不见天,随手将桌案上的画,捏成一团扔到了废篓里——这举动却在告诉十无殇,九哥讨厌宫里来的那位。因为他们都清楚:来者不善。

苳儿小心的瞄了一眼有,应声去,不一会儿,一身青色宦官服的顺公公笑容可掬的进来,打躬作揖着:“两位公子都在呀!咱家奉皇上之命,前来送药。”

说着,自另一个内侍手上捧过一只镶银嵌玉的锦盒,亲自奉上。

这锦盒里放的是:续命之药。

待续!

公子九无擎——迷一样的九公子

十无殇立即迎上去接过,见上面的封蜡好好的不曾动过,他还是剥开了蜡,揭开来看,验明无误后,才堆着官面上的笑说:“有劳有劳!顺公公,请坐…”

顺公公连忙推托摇头:“坐就不坐了,咱家还有事。皇上有话传下来…”

十无殇一正颜色:“公公请讲!”

“是这样的,皇上命两位公子五天后到猎场处置前些日子意图谋反的平家军叛首。至于今日,皇上命咱家过来是为了那个床姬,平姓余孽,一个不可留,也不配服侍公子,故请九公子将平薏交与咱家送去充当军妓,以避瓜田李下之嫌。”

最后几个字咬的别有意韵,那深深的眼珠不断的在察颜观色,似乎想寻一些可疑的蛛丝蚂迹。

十无殇听着只在心里一个劲儿的冷笑,他知道:皇上这是杀鸡给猴看。

他瞟了一眼静静如石雕的九哥——九哥不会对任何人阿谀奉承,包括皇帝身边的亲信,但是,平薏归在他的名下,不管给不给,他都得说话。

银狼面具下,那双冰寒的眸子静如止水,也不与顺公公说得半个句,便安静吩咐了一句:“阿罗,去把人带过来给顺公公拿去复命!”

九无擎的神情淡漠,顺公公早已习惯,见瞧不出什么端倪,便笑着又打了几句官腔,随即离开,咚咚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房内一阵沉默,无人说话,气氛有点凝重。

苳儿低着头,觉得有些喘不气来,心下明白,九公子这么一松口,一个好好的姑娘就这么毁了,但是,这种事,谁也没办法阻止。包括九公子。

空气里,忽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抬头看,是九公子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手指碰到了手边的绢纸。

他想出去——

九无擎的双腿有病,不能长时间站立,也不能奔走如风,很多时候要靠轮椅过日子。

苳儿想过去扶,才走近一步,九无殇便冲她摇头,声线一如既往的冷淡:“不必!我想去听风阁找,谁都别跟着我——”

站起身的十无殇收回了想扶他的动作,静静的看着九哥,心,止不住的生疼。

一身墨衣的锦袍,玉冠束发,长身而立,打开门,一阵阵冰冷的寒风卷了进来,翻起男子走着银线的袍角,他扶着雕着莲叶的扶手慢慢的往下走去,一步一步,走的极慢,极艰难。

苳儿和十无殇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生怕他跌倒。

只短短一段楼梯,任何人都可以做到的事,对于九无擎来说,却是一件天大的难事。

楼口处,南风早已准备好精钢制成的轮椅候着,九无擎脱虚的坐上去,闭眼,由着他们在膝盖上覆上厚厚的裘毯。

南风想给主子推车子。

九无擎挥了挥手,南风退下,侍到苳儿姑娘身侧,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主子双手不住的抚着自己的腿,最后紧紧的抓着那给他取暖的裘毯,每根修长的手指,捏的骨节泛白。

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他是怎样一种心情,戴着面具的他,表情永远是冰冷而捉摸不透的。

精钢车轮碾着石子路往前而去,苳儿站在高阶上目送他离去。

九无擎只二十四岁,年少有为,意气风发,谁家少年不爱俊爽,何况,西秦的儿郎一个个皆爱策马如狂,而这位爷,不仅容颜尽毁,还不善于行,衣食住行皆得让别人侍候,难怪有时候性情会那么乖戾凶狠。

苳儿见过他性情大变的模样,可怕极了,满嘴鲜血,双眼发出幽绿的光,眼神是那么那么的繁杂:是忍隐的,更是痛恨的,透露着深深的绝望。

有时候,她很想靠近,可他总是用冷漠拒她于千里之外,又每每在背后护她周全。

九无擎身上透着太多古怪,而她太笨,研究不透这是怎样一个人。

待续!

公子九无擎——初见九公子

公子府的地形是按着奇门遁甲之术布置的。

今儿个是东方若歆嫁过的第一天,一大早红妆楼里的姑娘们起身到楼下的厅室内吃早膳时,看到昨夜被领去温柔阁的两个姑娘被裹在锦被内横着抬了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大夫。

姑娘们结伴儿跟进房一起凑上去瞧,面无人色,半死不活,早已不省人事,两个嬷嬷将她们安置到床上,不小心揭开的被角裸露出了青青紫紫的淤痕,布满整个娇嫩的肩胛骨。

东方若歆掩在窗台前,看到昨儿个还活蹦乱跳的女孩子被那个无耻的男人折腾成这副模样,嫌恶的恨不能立马跑过去把那家伙给阄了。

金凌也瞅了一眼,可以确定,十无殇是个蛮人,根本不懂何为怜香惜玉。

回到房里时,东方若歆愤怒的直掐罗帕,哼哼直骂,金凌则在边上沉思。

没能在房里多待,绮姑姑集合各位姑娘,说是带她们熟悉一下府里的环境,告戒她们哪些地方可以偶尔出去走走,哪些地方不可以靠近,若明知故犯,发现后必严惩不贷。

走一圈后回来吃饭已是晌午,金凌借着尿遁,出去又四下查看了一番。

她天生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只随便那么一瞧,脑海里便自动生成一张平面结构图,很快就明确了听风楼的确切位置,并且决定晚上夜探听风楼。

再次折回红妆楼时,金凌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冷血无情的九无殇。

公子府的花园很大,里面种满了四季常开的月红蝶,这花,属西秦特有,每月开一次,形似梅花,连味道也很像。

早晨进到这里的时候,金凌还以为自己回到了沧国的梅林,那一片艳丽的红,漂亮的就像天上的红霞,一望无垠,美的不像话——

花树林里,有一条曲曲绕绕的小径,很平整,光滑如镜,全不似其他地方用的是防滑的质材。

起初时候,她没弄明白这其中的道理,等见到九无擎的时候,她才明白,原来是为了方便他的轮椅在道路上滚动。

金凌听说过,这个男子,脸孔是丑的,心是黑的,至于腿,那是残的,总的来说,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出入时都是乘马车,咸少人能看到他戴面具的模样——见过他真面目的,不是死了,就是疯了!

道听途说,多半不能全信,九无擎也许是有腿疾,但走几步、站一会儿并没有问题,当然,杀起人来更是干净利索。

已是近中午,园内并没有奴婢侍候,男子站在花树下,背向着她,两人之间,隔着十来米的距离。

她站在转弯处的凉亭前,眼角一瞥,瞥到了这么一道风神玉立的身影。

看身姿,真的俊拔风~流,如墨的发丝在风中飘零,衣袂飘飘,风过,落瑛纷纷,如雨——如此景致,如诗、如画,极美。

而画中之人,穿的是一件墨色的锦袍,单看那料子,定是衣锦阁里出来的。那衣锦阁在整个龙苍大陆都有分店,织造的全是上等的缎子,有些衣料极为的稀罕。据说老板是九华沧国人,阁中有很多绣娘制衣师傅皆是从九华带来的,万里奔波来到这里,同时带来了先进的织造技术。

衣锦阁的衣裳有着九华的风骨。

金凌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墨色的衣袍,因为父亲喜欢,更因为母亲女扮男装的时候,最酷爱墨袍。

待续!

公子九无擎——无情九公子

十一

不知怎么的,此时此刻看到一个穿着家乡气息袍子的男子,心下竟倍觉得亲切。

好吧,她承认,那样一个高大俊秀的身影,和父亲很像,都满带落寞和沧桑的气息——父亲也爱临立栏杆,在寂寂无言中念想自己早逝的发妻,眼前的他,是不是也在借花思人?

等看到淹没在九秋香丛下的那把精钢轮椅时,金凌才知道这人是九无擎,才升起的亲切便在诧异中化作几丝异样的好奇。

也许是在好奇他长的怎么样,又或许是在稀奇他怀的是怎样一种心情。

正当她静立睇望之时,红妆楼那处响起了女子惊恐的尖叫,平静被打破。

金凌向西边的园径上望去,一片碧青碧青的矮灌木丛外,九曲十八弯的廊道上,一个床姬装扮的少女惊惶失措的往花园冲进来。

她跑的极快,似乎是练过功夫的,身后紧追不舍的是公子府的侍卫,一边跑一边叫:“平薏姑娘,再跑休怪我等下手无情!”

“我不信我不信…我要见公子,我要见九公子…”

九公子就在花园里,少女看到了,就像看到救星一般冲了过去,砰的一下跪倒,急急的抓住了那镶着银丝边的袍子,一张秀气的脸孔上全是惊骇的神色,但看向九无擎的眼神却充满了殷切:“公子救我,公子救我!”

看样子,他们的关系非浅,这个平薏并不怕九无擎,而且还希望他救自己。

九无擎缓缓转过头,睨着地上的女子,银色的狼形面具,遮住了那张被烧毁的脸,一张面具,将他的世界隔离。

他是高深莫测的,那双冰冷透骨的的眸子,宛似用千年的玄冰制成的,即便站在这暖暖的春日里,也能令人觉得,脚底有寒气在止不住的往上冒。

几个侍卫已经走近,一个宦官模样的公公带着一群宫里的禁军侍卫围了过来。红妆楼里的姑娘们都跟了过来,一个个惊白着小脸,掩着小嘴,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爷,平薏姑娘不肯跟顺公公走…”

一个青衣侍卫上去禀报。

金凌认得这人,好像叫东风,她做“青城”的时候,曾见过他杀人,功夫堪称一流,至于那个宦官,是躍帝身边的亲信顺公公。

平薏呜呜的在流眼泪,仰望着九无擎,手捏的死死的不肯放,声音是颤栗的:“爷,妾婢进了公子府,便是公子的人,公子若不要妾婢,可以痛快的给妾婢一剑,只求公子别把妾婢交出去。充为军妓,妾婢还不如死了!”

金凌倒吸一口冷气,因为那句充为军妓,浑身不觉一震,星眸瞪圆,人家在逼良为~昌…这世道,真够乱,这九无擎,真够无情…

“姑娘,不管是谁的人,谋反,那是死罪,求谁都没用!”

顺公公露着深不可测的眼神,在边上有力的强调着,不看地上跪的人,而把所有眼力全凝聚在九无擎身上。

下一刻,东风一纵上前将平薏拎开,平薏不肯,挥舞着手想抓住自己唯一的希望,呜呜而哭,声音凄厉的唤着:“公子,公子…求您,求您!”

九无擎连眼都没有眨一下,缓缓跨步离开,坐上不远处的轮椅,才静静的道:“你还年轻,好死,不如赖活。”

那声音一如那眼神一样的冰寒冷骨,绝然的转过车轮,沿着光洁的小径,慢慢的滚着轮子,离去——

别人当他可以救命的天神,他呢,冷冷一句,便把人踹进了十八层地狱。

待续!

公子九无擎——无情九公子 2

十二

“不…我不会跟他们走的…”

平薏爆叫一声,眼见两个孔武有力的内侍要上来拿她,她急急转身,自头上拔下一只发簪不逃反而逼了过去,突然偷袭,三招之内,干脆利落的拿住一个内侍,高声而叫:

“九无擎,我不做军妓,我不做…你不救,要么就杀了我,要么就放了我…我平薏不会任人遭贱…”

这少女,很是刚烈,可西秦国,身为反臣之女,谁能救?

原本,九无擎若想保个女人,应该还是能保下的,换作是别人,可以,偏偏她是平将军的女儿。他若帮了这个忙,麻烦肯定会接踵而来。所以,他选择了交人。

“我成全你!”

冷冽的声音,伴着一道寒光乍现,几乎没有看到他回头,身后,少女娇美的脖颈间便已多了一枚暗镖,正中咽喉,但听得“砰的”一声,前一刻还活蹦乱跳的女子,这一刻,已倾倒于地,眼里满带凄惨的笑意,眼角尤挂着泪滴,一瞬间内气绝而亡——名义上,她还是他的女人。

“啊啊啊!”

姑娘们发现一句尖利的惊叫,全骇在当场,这些深养在闺阁的小姐们何曾见过杀人。

便是金凌也觉得背上发凉。

不管是在行走江湖,还是人在军营,没有必要,她不会伤人半根汗毛。母亲说过,这世上的人都平等的,任何人都没有剥夺别人生存的权力。

“拖出去,扔到乱葬岗喂狗!”

车轮没有停顿的远去,魔鬼一般的男子,扔出一个冷清森然的声音,就如同是从地狱里传出来的一般,阴沉沉,令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说没了便没了…

姑娘们皆用一种恐惧的眼神盯着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男人,一个个全在那里怕的发抖。

平薏是一个很漂亮的姑娘,最多也就十六七岁,生的花似的,嫩生生,水灵灵的,人缘极好。

下午时分,几个和平薏熟的奴婢神情黯然的提起已不在的平薏时,都说这姑娘是上批御赐床姬中最秀气的一个,名义上归九爷所有,不过,九爷很少用女人。

谁也不知道是她运气好,还是九爷有心放过她,每番惯例招寝时,独独漏掉她。如此,她才能安然无恙的在公子府保着一条命。至于其他几个一起进来的,死的死,疯的疯,状况惨的不像话。

偏偏老天不给她好日子过,七八天前,她的父亲平田将军,被人告发私造兵器,暗招兵马,皇上得闻,大怒,传令要将平府的男丁斩首示众,女人一律充当军妓。

据说平将军生性耿直,刚正不阿,与王亲大臣们关系不太好,这番落了难,立刻有人告发说司马大人献送的床姬平薏,是平将军外室生养的女儿。这平将军以前与九无擎的关系甚好,也许九无擎有连坐之嫌。

皇上一听,没有办九无擎,只传令拿下平薏,于是便有了这样一件祸事。

可惜啊,好好一个姑娘,死的如此冤枉。

待续!

公子九无擎——夜闯听风楼

十三

西秦气候寒苦,即便已开春,天气依旧冷的厉害,入夜后,北风尤其刺骨。

整个公子府,安静而死气沉沉,大概是被白天时候那可怕的事情吓到了,没有人敢在晚上随意走动,除了巡逻的侍卫。

一道矫健的身影,灵活如蛇,避开了府中的护卫巡逻,似春燕般,几个踮脚,一个倒挂金钩,吱溜一下翻上听风楼的阳台。

这夜行人不是别人,正是金凌。

听风楼上灯火通明,据说七公子最讨厌晚上,每天天一黑就掌灯,就连睡觉的时候,也不会熄灯。如今,七公子失踪不见,府里依旧维持着他在时的习惯。

根据白天所堪测的情况来看,金凌现在进入的是七公子的书房。

阳台前门并没有上栓,她小心的推门而入,房内一阵暖气卸去她满身的寒意。

金凌轻轻掩上门,吁了一口气,回头观望。

这是一处休息用的厅室,竹帘藤架,有青青斐竹栽于碧玉长坛。隔着屏风,是张朱色的矮榻,榻身是以木垫做成,榻上青色的被子叠的方方正正。榻边小几置着几本书,小几对面的书柜上,三三两两置着一些书,零散的摆着一些精致的摆饰,不多,简简单单的衬着房内的高雅之韵。

隐约有一股淡淡的竹的清香在空气中流转。

拉下黑色面巾,金凌眨了眨,心跳如鼓,因为,她在陈设中看到了某种似曾相识的影子。

翻起竹帘,她往旁边相连的书房而去。

烛火摇曳,一副巨大的字映入眼帘,雪白的绢纸上落着一个大大的“忍”字,一笔一划,飘逸若仙——

看到这个字,她不由自觉就深深倒吸了一口气,很暖和的的空气,吸到冰冷的气管,却生出了异样的反应,似有什么哽住了喉口。

她把眼瞪的大大的,飞快的冲过去,但看到“忍”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志忍私,然后能公,行忍情,然后能修,知而好问,然后能才。”

字迹俊拔,如行云如水,飘逸中,又蕴着磅礴的霸气。

金凌惊叹的并不是这一手漂亮的书法,而是这一句话。

短短二十二个字,写的虽是西秦文字,可是,能写出这句话的人,除了熙哥哥,不可能再有别人。

这句话出自《荀子?儒效》,知道这本著作的只有母亲,因为这本书不属于这个世界,它来自于另一个遥远的异世空间——中国。

很小的时候,母亲曾用这句话来教导她与燕熙如何学习为人之道,为君之道。

初学,燕熙不解其意,曾问:“义母,此,何解?”

母亲笑着将他与她一起搂在怀,回答说:“它的意思是说,抑制私欲然后才能秉公,注意克制情绪,才能修成优秀的品质,聪明并善于请教别人,然后才能成国之栋梁。”

那时,她很小,并不解深意,但是燕熙非常喜欢这句话,曾求母亲写了这么一副字挂于书房,作为谨遵于心的座佑铭。而他也一直秉承着这样一种作风,欲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以不辜负母亲的期待。

更因为,他是她的未婚夫,她的身份,注定他必须非凡出色,然后,以足够强大的姿态,站到她身边,来辅佐于她。

鼻子酸酸的,就好像有小虫子爬进了进去,有点发痒,想哭,想落泪,想在第一时间,找到他,好证实七无欢便是燕熙哥哥。

待续!

金凌是穿二代,这点,跟文的亲大概都知道的是不是!嘿嘿!

公子九无擎——夜闯听风楼 2

十四

正自狼狈失魂,楼下传来了一阵车轮的辗压声,冷寂的夜,被那低沉的声音打破,是九无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