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他能有什么好说的!不去!”

“公子青…”

她不想听,打断:“既然,你来了这里,正好给我捎个话——回头跟他说:答应过的事,要说到做到…这番我要去嘉县,让逐子到那里来找我!”

东罗听在耳里真不是味儿。

“再见!”

金凌笑露着亮晶晶的白齿:“希望以后,我们都不必再见…”

东罗听着又是一僵。

“金西…走了…待会儿,我们比比,谁跑的快…”

朗朗的笑声响起,多么的轻快,多么的欣喜,透着蓬勃的精神劲儿——不行,不能让她走——她会吃亏的,看样子,她已经相信这个男子就是燕熙了,随随便便跟了去,必会出事。

“公子青,这一趟,您必须自己走,您的话,我也不好替您转述!”

他再度拦住,双臂撑开着。

金凌勒着马,收起笑:“别来扫我的兴!说了不去就不去!”

“可是…”

他心急,却发现自己根本拦不住。

待他们走远,东罗急切的打着口哨叫来自己的人:“给公子报信!”

公子府,九无擎正在看刚刚得到的消息——

嘉县金府,是为嘉县第一富,玉器商,府中大家长名金富贵,五十有四,因身子有病,府上虽妻妾成群,却从未生养。五年前,一少年人晕死于金府门前,家奴回报,金富贵正巧要出门,见得这少年生的俊美异常,忽就生了善心,令人将其抬入府内,后收其做了养子,取名金西。

据说,此人性情极为古怪,不好女色,不好钱财,就爱玩玉雕花,手工极为精湛。当地人称之为金手指,或是尊其为金大公子。

据说,当年那场大病似乎是因为头部受了什么重伤所致,醒来后忘了很多事,也没有寻着要回家,五年来一直安安静静的待在金府,帮忙金富贵打理生意,甚得其养父欢心,但极少出门。

据说,今,期逢盛会,他才携了两个仆奴第一次来了鍄京,一为做生意,二为逃婚,三为寻玉。

九无擎睇着这则消息,沉默,思量。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一样的人,名字叫的一样,也许只是偶然事情。如今,让人震惊的是,这人不光长的像,脾气也像,连那隐晦的无人可知的誓约,他也能恰到好处的倒背如流。

当年灵堂前的誓约,能听到的没有几个,除了两三个陪读,四五个内侍,也就母亲和金凌在场。

他记得那是“爹爹”起灵前一晚的事情,“义父”将自己关在“爹爹”的寝宫内,什么人也不见,而金凌哭倒在母亲怀里,眼泪吧嗒吧嗒的淌着——看惯了她的笑脸如花,妙语如珠,再看得她如此伤心欲绝,他心痛的不得了,便从母亲怀里抱起她,跪倒在“爹爹”灵前起了那么一个誓。

怎么会有外人知道的那么清楚?

这个所谓的金西到底是什么来历?

并且五年前就已经存在?

五年前开始蓄谋,五年后突然现身于金凌面前,是谁撒了那么一张大网?

想当初金凌甚至还没来龙苍?

“爷…东罗让人传话回来,说公子青要离京去嘉县…”

西阎急奔进来,低禀了一句。

他从思绪中惊醒,心,莫名一沉,立即下了一个决定。

“立即传令东罗将人追回,告诉她:本公子是小人,本公子反悔了,之前说过的话全不作数。她要是想保全了他们的身家性命,就乖乖回来做满我三个月的侍妾…若敢踏出鍄京关,我便让人送上鬼愁的一只手…”

这丫头太让人不省心了。

在没有查出事情真相前,他得好好看着她才成——哪怕她生气,他也必须这么做!

玉锦楼,龙奕刚刚看完回报,喃喃的自语了一声:“五年前冒出来的?怎么可能这么巧,取了一个名字正好叫金西?又怎么可能这么巧,五年不出门,正到赶上了这祈福盛会?正巧又遇上了那个没良心的死丫头?”

这一切,必然是人为布下的局。

行宫,凤烈将手上的纸条碾了个粉碎,心下暗暗惊心:这个冒牌货会是谁布下的棋子?

晋王府,容伯看着脸色沉沉不断徘徊着的拓跋弘,低声催道:“少主,尽早下决定——我等可以借机,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带到您身边…您可以趁这段时间掳获芳心…不曾尝试,怎知不行?”

要得到她的胜过了一切。

拓跋弘终于下定了主意:“好!你去吧!将她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容伯笑开了颜:“是!”

官道上,金凌连连打着喷嚏,抬头望望天,艳阳正高照,晒在身上暖暖的,为什么心头会有一种拔凉的感觉?

“怎么?受凉了?”

金西关切的问,递过一只青灰的帕子。

金凌笑笑,没接,自怀里掏出一块罗帕,擦了一下,四下瞅瞅,地段甚为野僻,没有行人,倒有几户农庄,不过隔的甚远…

她慢条斯理的折好罗帕放回衣兜,而后,抱胸瞅着眼前这张俊美的脸蛋儿,啧啧啧,真是像呢!

她赞叹着,笑意盎然的道:

“这场戏,是不是该收场了?”

待续!

求月票!

晚上还有一更!

章节目录 男儿心,谁懂?——神秘的金西3(求月票)

荠麦青青,柳枝抽绿。

清朗的娇语,铺着春阳一般的慵懒明媚,弯起的小小樱唇斜斜挑着,笑容明晃晃。

金凌便这般端坐在那马背上,一身上好的墨缎袍子,衬得他她有多俊气便有多俊气。

金西自然也俊美的,他俊的阳光,浑身上下散露着一股子难以尽言的自信,温温然的笑容足可倾倒众生。

唉,好一个俊公子!

金凌上下打量着,真养眼!

虽然他生的和龙奕一般模样,可散发出来的气质是不一样的,这人极具燕熙的高雅清远。

她静静的等他回答。

他闻言,眨了眨眼,平静的接过话,一副茫然的道:“什么戏?又要收什么场?金儿,你在说什么?”

啧,还真能装。

金凌叹为观止!

祖师姥姥说的对啊,这世上的人啊,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有人若是可以被称为骗死人不偿命的千年老狐狸的话,那么在这个档次上,肯定还有狐狸精掌门。

眼前这家伙,一眼观之,纯良无害,用心一看,纯属祸害——幸好自己的道行也不弱,要不然,还真被这个家伙唬弄过去了。

“我是说我玩够了,不想陪你玩下去了——来吧,赶紧交代自己的来历,省得皮肉吃苦!”

柔软的风,吹啊吹!

杨柳风,艳阳天,天地一片春光无限,若能趁机踏春而去,伴着自己心爱的人一起徜徉于焕然一新的春景里该有多么的美好!

可惜人家是冒牌货,白白令她瞎开心一场,白白害她激动大哭一场。

这个人真是可恨!

一道的异常的流光在他眼底划过,如蜻蜒掠过水面,有隐约的波澜掠过,却又很快消失无痕。

他极无辜的看着她,一双手勒着马缰,神态是依旧潇洒自若:

“昨晚上,我不是把该说的都说了吗?”

对的,他很老实的将自己的来龙去脉交代了一遍。

金凌回忆着,眯着一双贼亮贼亮的眸子,重述他说过的话:

“嘉县人对不对…”

“对!”

“五年前昏倒在嘉县第一富金府门口,叫一个名为金富贵的人给收作了养子。取名金西。据说这个‘西’字是当地一位大师给赐的名,具体有没有什么禅机,你不知道,总而言之,那时你没名字,所以,你们叫你什么你就答应什么对不对?”

“是!”

“你记得一些以前的事,又忘了自己的出身来历,就这样随遇而安的住在金府当起了你的富家公子爷是不是?

“一点也不错!”

“这番,你来京,主要是为了找玉佩的,顺带着逃婚——据说你家那个养父认为你身子好了,一下给你配了四个媳妇,你懵了,便跑了…

“嗯,我记得我有未婚妻——做人要有原则,怎么能随随便便娶妻,你说是不是!”

他不忘自我表扬一番。

“可没料到自己长的像某位大人物,于是在玉器店里,硬生生叫人给逮了来!

“就是,他们不由分说便把我抓了!”

语气有点无奈。

“然后,就把我给骗了,对也不对!”

“呃,这事,其实与我没关系!”

“哟嗬,你还敢说没关系?”

“呃…”

“喂,说来你倒是很有能耐的啊,居然能把那些不该出现在你身上的特征全装到了自己身上…瞧瞧,瞧瞧,你这张脸,到底是易了容还是整了形?怎么就和龙奕长的这么像?谁给你弄的,介绍给我认得一下,我跟他蹉切一下,拜拜师学学艺如何…”

她啧啧啧了一番,伸手想捏那张俊脸,觉得太不可思议。

金西极优雅的将那只放肆的手拍掉,回头看看跟在身后的四个随从,两个是他的,另两个是“他”的,一个叫阿大,一个叫阿二,四个人落了好一段路,正兴致勃勃的边走边说。

他叹了一声,回头表示冤枉,致以悲怨的一眸,慢悠悠的说:

“我什么时候骗了你?”

“你根本就不是燕熙!”

她扔出这个肯定的答案——非常之郁闷。

谁知他辩的比她还理直气壮:

“我从来没有说我是燕熙,一切全是你强加给我的…而且也跟你说了,我记不得以前的事!”

“那你怎会知道燕熙在我娘灵前说过的那些话?还有,你身上的胎迹又是怎样

造出来的?”

这个人,很冷静了,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可见乃是一个深不见底的人物。

“我怎么知道,脑子里就有那么一些印像,你说一句,我便答一句,等接上去口,才发现居然这么顺溜——哪晓得会成暗号…”

某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哥笑弯着嘴,依旧是不关我事的欠扁样。

好吧,金凌得承认,遇上这种能说会道的人才,实在很悲摧。

太能掰了。

金凌越发郁闷,说到最后,竟是自己的错,她的口才也算了得了,居然就被这人堵的死死的,不由得一叹:

“阁下真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老实一点行不行?看在这张脸孔的情份上,其实我是真不想对你动粗!”

金西眨眼,不自觉的摸摸自己的脸孔,一副受了冤枉的模样,然后,一本正经且头头是道的接下话去:

“我哪不老实了?我可是老实出了名的!你要是不信,可以跑到嘉县打听打听,我有多老实,虽说你名气挺大,但也不能随随便便欺负老实人吧…你说是不是…

“昨儿个,你觉得我是你的未婚夫——好吧,听着你的那些话,我想我肯定是了,瞧你哭成那个啥样…我是老实人,当然得安慰你…

“现在,你又说我不是燕熙——好吧,你说不是就不是!虽说我挺仰慕青城公子,能娶青城公子为妻自是人生一大快事,不能娶也是没办法的事…我是老实人么,什么都听你的,瞧,多老实…

“可再老实的人,脑子被打坏了,就是打坏了,以前的事记不起来就是记不起来,你现在就算逼死我也没用…

“还有,别拿棺材来吓我…我是老实人,经不起吓的!”

金凌的嘴角几乎要抖起来,天呐,这人太有才了,一口一句老实人,怎么越听越觉得他在戏弄她?

说到最后,他又无耻的补上一句:

“不过,有一点真是叫我意外,原来大名鼎鼎的青城公子竟是一位绝色佳人…金西真是有福,得青城公子投怀送抱,唉,这辈子死不足惜了…你一定想不到我有多么多么的祟拜你…做梦都想见见你的…呀…你做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啊…窈窕淑女更该如此…”

啧,得了便宜还卖乖?

金凌也跟着眯眯一笑,当下,毫不留情的一脚踹了过去,立刻将坐在马背上的人踢飞。

本还笑盈盈的金西见那一脚踢来,本想避让,不想一提气,运不上气来,一惊之下,人已像射出去的箭,砰的落地,摔的那个疼,没法用言语来形容了,温俊的脸一下拧在了一起来,笑容终于挂不住了,闷哼一声,成了菜色。

跟在身后的两个随从看到自己家的主子叫人从马上摔了下来,不由得脸色大变,急叫了一声:“公子…”

飞奔而来。

哪能如他们所愿。

先前还在和他们称兄道弟的阿大和阿二先一步拦住了他们,一对一,一阵噼里啪啦后,全趴到地上晕死了过去。

空旷的官道,寂寂无声。

阿大皱了一下浓眉,遗憾的咕哝道:“怎么这么不经打?”

阿二瞅去一眼,表示同意:

“就像一块烂豆腐…我会以为会激战一场,最近都没怎么松筋骨呢…唉…真想打一场…”

某位公子的脸完全绿了,原来他们一早就计划好的啊!

他皱着脸仰望已经跨下马,眯眯笑的站到他身边的漂亮少年:

“你在我身上下了什么?”

空有一身武功,没头没脑就栽在了她手上——

“这手段,太不光明磊落,太不地道!”

什么时候给下了药都不知道——这假小子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金凌抱着胸,优哉游哉的蹲下身子瞅着,眉开眼笑,小嘴啧啧啧的道:

“哎呀喂,金西公子,你在说什么呢?千万别往我身上栽赃…本公子是老实人,怎么可能冲你动歪脑筋呢…瞧啊,你一不小心自马上掉下来,我就立马来扶你了…来来,我扶你,摔疼了吧…啧,是不是刚刚学会骑马啊…啧,才学会就别逞能啊,瞧,都摔的直不起腰来了…要是再摔坏了这张脸蛋儿,哎呀呀,你的那些媳妇儿肯定要心疼死的…”

她伸出手,一使劲儿,抓人家的胸襟,就将人给拎了起来。

其实没使什么坏,就是出城的时候,去了一品居吃早点,顺便在他的汤里多下了一点佐料——

不关她事,是程一先生让人干的…

她真的很无辜啊!

金凌呵呵呵的笑,猫眼似的眸子,流光溢彩,漂亮的不像话!

待续!

同志们,今天更了八千多字哦,有没有奖励啊?

晨不求红包,不求鲜花,只求月票…后台显示,总共有几百号亲在追,这么多人,大家手上应该都有票的吧…晨别无所求的,只求一票…

瞧瞧,现在总共才一百五十几票呢,证明其他筒志手上还是有票票的是不是——

亲爱的们,别只顾着看文,舍不得票!

把票砸给我吧!

我要票!

男儿心,谁懂?——被掳

更新时间:201267 8:50:02 本章字数:5691

金西怔怔的看了一眼,第一次了解到为什么老祖先会有这么一句话流传下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果然是一句经过千锤万凿才提炼而成的至理名言。

眼前的这个“假小子”,穿着男人的衣裳,一笑就可倾城,风华绝代,女人见了春心荡,男人见了想断肠,若是着了女儿装,那得迷死多少儿郎…女人是祸水,真是高见!

正想着,那只滑腻的小手已经越界过来,往他脸孔上狠狠的捏搓起来。

不,正确的来说,人家是想从他的脸上寻到易容的痕迹茳。

“哇哇哇,疼死我了…别扒了…真疼——没皮!”

某人呼呼直叫——

要死啊,这假男人,下手可不轻——虽然手是很香谋。

金西在心里想着,脸不由自主就红烫起来!

也不知是臊烫的,还是气烫的揪烫的。

金凌将人拍回了地上。

这人脸上并没有人皮面具!

她感到甚为诧异,他的容貌,竟是整容整出来的?

这人到底是谁?

怎么就能把燕熙的音容笑貌学了七八分像。

若不是见过小时候的燕熙,了解他的性情,根本就不可能模仿了的这么逼真?

“说,你到底是谁?”

她眯起了精明的眸,收起绝艳的笑,半蹲,居高临下的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