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府里曾响起一阵诡异的箫声,原本,九无擎还能运功压制蛊动的,便是听了这箫声后,再无法忍耐,一方面令北翎送他回府,一方面让西阎去追寻箫声的来源处。

后来事情有了一个怎样的结果,九无擎不得而知。昨宵一夜沉睡,刚又做了一番力气活,他还没来得及向东罗询问事情的最新发展,这不,才从她嘴里得知尤嬷嬷的事,他心里其实是微微惊异的——

这仅仅是想杀人灭口吗?

好像更有挑拨离间的意图在里头。

宫慈是有备而来的,听得他的质问,立刻叫道:

“当然有必要,难道你不想查出谁在背后害你吗?那人偷梁换柱,知道用春回花来害你,必与当年种蛊之人有关。无擎,你受这毒虫荼害多年,难道肯看着那些罪魁罪首在你眼皮底下逍遥法外?还要纵容他们拿无辜人做替罪羔羊吗?”

她相信他不是那种肤浅的人,会盲目的认为尤嬷嬷就是凶手,他会把西阎留在宫府,就证明他绝不会轻易自断这条线索。

“无擎,这件事,栽赃嫁祸的手法这么显浅,你不可能看不出来的是不是?”

这个女人对九无擎还是颇为了解的。

但是——

“宫慈,你和你的这位嬷嬷要是肯安安静静不搞出这么多的事来,谁能栽了这个赃给你们!说起来,她若真这么死了,也是活该如此,也是给你一个教训!”

九无擎冷冷的叱了一句。

隐约可闻的鄙夷之色令宫慈一下涨红了脸,也令她松了一口气——他心里清楚:尤嬷嬷是无辜的。

但同时,她又悲苦起来,心想:

“这一切还不是被你给逼的。你若肯好好待我,我们必有一个完美新婚,可你却是如此的冷淡我。我一心一意想亲近你,所做种种种努力,与你看来成了一件不知羞耻的事——这叫我何等的难堪…”

她是越想越委屈,可怜兮兮的盯着他看:

“即便我和尤嬷嬷什么都没有做,今日你身上的蛊可能还是会发作的。他们是针对你而来的,正好借了这个机会罢了。无擎,那些人是想让我们夫妻生隙,公子府不得安宁来了,我们怎能如他们所愿?”

他与她本就有隙,无所谓生不生隙一说,但是这尤嬷嬷的确不能死。

九无擎沉默了一下,站了起来,目光落在红楼上,冰冷的眼神微微软下,此时此刻,他自极想安生的守着她身边,但是——

“东罗,南城,好生守着,若没什么事就别去吵她,让她好好睡着——要是醒了问起,便与她说我忙完事,很快就会回来!”

他还是去了宫府。

金凌再度醒过来时,已是近黄昏时分,人被他摇醒:

“金儿,别睡了,别睡了,起来吃点东西,要不然会饿坏的…

“啧,小懒猫,体力怎么这么差,也就闹了你几回而已,就足足睡了一天…比小怪还懒…”

红楼,寝房,银绡已挂起,有晚霞自北窗流泻进来,钻过薄薄的芙蓉帐,一缕缕,一丝丝的映在她纤纤的玉脸上。

她有些不高兴,眉儿蹙着呢,觉得好吵,可是他晃她晃的厉害,她无奈的睁开惺忪的眸子,看到他穿着一袭墨袍,戴着他那个面具,正坐在床边,自己大半个身子全叫他搂在怀里。

有那么一小会儿,脑袋瓜转不过弯,但很快,她便记起了那些风~流韵事,也不敢深想,这会儿,她只觉得浑身酸的厉害,疲的厉害,只想睡啊…

“不要!我要睡…走开!”

继续打哈欠!

身上是清清爽爽的,没一点汗腻,穿着一件单衣,只是里面没有抹胸,她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给她整理的,脸上怪怪的生臊,一拉被子,将自己埋了进去。

九无擎哭笑不得,有些后悔了,他真有点索要过度,看着她如此疲惫的样子,有些心疼。

“起不起?不起,我呵你痒痒了…无敌神指来了哦…”

他顽性大起,去呵她的胳肢窝了。

“啊…”

她最怕痒了,一声尖叫足可掀了屋顶,而后,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咯咯咯的笑声漾开了去…

“唔,嘻嘻…痒!太痒了,九无擎,不许呵…嘻嘻…你再呵,我跟你没完…”她坐起来,拍掉他的手,麻子脸上,尽是宜人的嗔色,他看怔了眼,嘴角弯弯,所有的烦绪都烟销云散了。

她的笑声,真是好听,她的笑脸,真是好看,美极了…

他呼吸一窒,飞快的将人拉入怀,低头含住那红艳艳的柔办唇瓣,来了一记深吻,直吻得差点又擦出火来才放开。

半个时辰后。

他们一起坐在了丰盛的午膳前,她的肚子真是被饿坏了,一下子吃了两碗,还吃了两个肥鸡腿。

原本吃的那真是狼吞虎咽,后来看到九无擎那优雅的吃相,她不由得也斯文起来,但是这惊人的食量,还是令四个侍卫失笑:吃的那个份量,足足比九无擎多了几倍,并且还在要饭…

金凌干干一笑,瞪他们:“有什以好笑的,肚子饿,当然得吃东西…”

南城笑着给她添饭说:“一天一夜没吃,确实是饿坏了…为了咱们的小公子,金主子,您的确得多吃——您不吃,我们小公子还得吃呢…”

这话,令金凌的小脸,那是滋滋滋的发烫,想到清晨那几场销~魂事,他那么努力,要是怀上也不是稀奇事。她有点愁苦——不会真那么快让她当娘亲,她不由得冲九无擎狠狠横去一眼。

“好好的,干嘛瞪我?”

九无擎有点摸不着头脑。

她自也不想说心里想的事,低头努力吃饭。

东罗轻轻笑,这丫头平白根本就不会睡懒觉,而且睡的这么沉,南城他们以为这是怀孕的害喜反应,以他看来,想必是他们家爷累了人家,幸许,这番,还真能生出一个小公子出来呢——

当然,前提是西秦的朝堂上,爷必须掌了实权,要不然,这孩子生出来,铁定会成为别人手上的利器。

待续!

还有一更!

男儿心,谁懂?——宠爱 2

上文,丰盛的午膳,改为:晚膳。

膳后,月上柳梢。

九无擎带着她去花园散步,因为她说闷。

园中,十无殇正倚着亭子赏月,东方若歆在摘花,看到她高兴的欢蹦乱跳,如一只花蝴蝶一般,冲过来抱她,嘴里关切的嘟嚷:

“身子好些没,我今天都来过好几回了,东罗就不让我见你。尽说你身子不爽,在躺。那家伙一点面子都不给。

金凌脸红红的直笑。

东罗直摸鼻子。

两个人开始在花圃里一边摘花,一边说话,很热络,叽叽喳喳的。两人都爱花,识花,很有话说。

她们的男人则在边上看着,一致觉得,这公子府因为有了她们,而多了几分亮色,不再死气沉沉了。只是,想维持这样一种生活,他们还需要用武力争取。可一旦开始,不到最后,是输是赢,无法预料。

也许他们会输掉一切,也许会是遍地花开。

谁知道。

这世上有太多变数。

一忽儿后,薄管家来请,说:“少主来了,爷见还是不见?白天,他已来过两回了。”

九无擎一直坐在轮轮里,和十无殇一边聊天,一边睇着她们,这两个女孩儿都红扑着脸儿,身上穿的俏丽,四周点着的明灯将她们嘻闹的俏皮样映的那般分明,美的就像梦幻。但管家的话将他从梦境拉到了现实。

该来的总归要来。

他点点头说:

“见!”

薄管家退下。

想到这个龙奕,他有点头疼,那家伙似乎对金凌动了真格。只能说他家这个小丫头,真的很能招桃花,一朵又一朵,来头都不小。小时候,惹了一个凤烈不说,十三年前,还将龙奕和拓跋弘尽数招惹了。

唉,这小知妖精就爱给他惹事儿。

不过,也亏得昨儿个龙奕来闹上一闹,要不然,他哪能这么快下了决心,必还得拖上一拖的。这番他把不该做的全做了,已没了退缩的余地。他会竭尽一切打点曦儿的一切,然后,带上母亲,带上她,回家。

如此想,心头是一片柔软。

九无擎滚着轮子,滑过去,她抬头看他,嘴角笑,额头生汗,一阵阵梅香扑来。

他取了手帕,替这个玩的不亦乐乎的小丫头擦擦汗,温声说:“我出去见客。若回来得晚,自己早些睡!”

东方若歆看着这人如此宠疼小金子,弯嘴浅笑,额头却叫人敲了一下:“你也是!回园子吧!等我回来!”

东方若歆不耐烦的挥挥手:“去吧去吧!你们忙你们,我们还有话要说呢!”

金凌点头,笑着表示认同。

待他们远去,东方若歆压低着声音问金凌:“你跟那龙少主到底怎么回事?”

回房沐浴时,金凌一直想着若歆说过的话:

“昨天晚上有人疯子似的人带着人大闹公子府,好像在找人,打的那个激烈,真是吓死人。他们说那是龙域的少主。金儿,你认得这个人的是不是?我直觉那人是来找你的…”

她记得的,昨儿个时是有人闯进来,后来消停了,至于什么人,什么事,她忘了问九无擎。现在想想,也许她是认得的,听得那声音怪耳熟的。在如今失忆的情况下,她对自己了解的太少,对九无擎也所知甚少——

之前是不太想了解,现在,她渴望知道他的一切。

她拉了若歆回心阁关起门叽叽歪歪问话,想知道在她眼里:九无擎是怎么样一个人。

若歆转着圆溜溜的眼珠子说:“这些事,子鹏原交代过的,不许说,但你想知道,我怎么可能不说,我希望你可以早些恢复记忆。”

她把关于九无擎的一切传闻,包括战场上的丰功伟绩,朝堂上的影响力,以及这五年来遭踏女人的事迹,一古脑儿全说了。

金凌听的瞠目结舌!

最后总而概之就一句话:奇才一个,恶棍一枚,药罐子一只,指的就是九无擎。

听了他的这些“辉煌历史”,她自是郁闷了好半天。若是先前,她知道这么多有关他的“丑陋”,那她一定不和他好,脏死了呢——怪不得他一再的跟她说:不问过去,只问将来。看来他也知道自己的过去有多么的不堪。

离开心阁后,东罗紧跟在侧,很含蓄拐着她说了几句话,他说:

“金主子,十夫人并不了解九爷,您若想知道九爷的事,问爷。还有,很多事不能光看表面。”

这人贼精的,看到她神色异样,就知必是

若歆说了一些什么,于是很适时的和她说了一些九无擎身上一些为外人所不知的事,她这才知那家伙身体内长着两个毒蛊,才晓得他那些禽兽行为是何等的无奈,一时心思复杂不已。

房内,烛光明亮,白天睡的多了,这时候,精神很足,便取了一本医书趴在床上,借着灯光看书。

她关心他的身子,以后一定想法子医好他,这是必须的——她再不许他碰那些所谓的床姬。

以后,他是她的!

对,他是她的,这么想着,脸就红了,早上那些相亲相怜的境头,又开始在脑海里转啊转,身子上隐隐的不舒服,在不断的提醒她这件事曾真实的发生过。

她有点不自在了,倒也不能说后悔,只是心头还是一下子无法接受这样的转变,感觉有点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总觉得这家伙想用身体上的亲密,来拉近他们的距离,意想将她牢牢困住。

看来,他是很了解她的,晓得她若知道他那些乱糟糟的事,一定嫌弃她,这才赶的急的将她占着,想叫她悔不得。

嗯,他就是一个坏人!

古来女子大都是从一而终,但她以为,这男人不可靠,丢了便丢了,她绝不为一个坏男人,守什么贞节——日后,九无擎若敢朝三暮四,她一定将他丢掉,至于现在,她想来想去,还是打算给他一个机会。

吱扭一声,门开了,才把龙奕打发掉的九无擎回了房,进来前,东罗将刚刚发生的事与他说了,他点点头,那些事,她迟早会知道,也不知她恼不恼。

进来后才看到她在发呆,脸色没什么别的异样,他走过来,坐到她身边,她依旧没看到,他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掌,问:

“怎么了?还没睡醒?”

金凌回过神,瞟以一眼这个不知悔改的始作甬者,卷着卷宗拍开他的手,明明他什么也没说,她的脸却生烫,咬唇道:

“别笑我了行不行…还有,以后少来闹腾我!”

薄嗔,春霞横生,媚态自生。

这模样表明,她的情绪并没有受那些事影响,他不觉松了一口气。

“嗯!我尽量不碰你…前提是你别来勾~引我…”

九无擎扯了扯嘴角,脱靴上了小榻,就这样盘坐,将她拖过来,让她枕在他大腿上,手指轻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很亲呢。

说“尽量不碰”这话倒也不假,他心下清楚,这种亲密若是多了,保不定就会怀上——

现在不是怀胎的时候,第一,现在的形势不允许,第二,他身子内有毒,这毒不解,就可能影响到下一代,第三,他们还没有成亲——未婚先孕,即便不会被“老丈人”骂死,也必会让母亲罚了去。

总而言之,现在他有太多太多事要去做,真不可以怀孩子。

“你别胡诌,我为嘛要勾~引你…”

真是贼喊抓贼。

她懒懒的躺着瞪眼,银色的面具,遮去了半张脸。

冰冷的面具底下,目光淡淡而柔软。

九无擎看着她嗔怪的模样,理直气壮的眨眼:

“你现在就在勾~引我…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很让人遐思的…如果不是你现在需要休息,我一定抱你回床上去。”

美人倚榻,云鬓半偏,眸生春媚,眉含羞态,这不是勾~引是什么?

这妞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一颦一眸有多祸水。

她脸一红,伸手戳他胸口,哼哼道:

“啧,堂堂九公子,敌手闻风便丧胆的一个狠角色,就这么没自制力,骗谁呢?”

他的眸隐隐含笑,用指腹刮着她的粉腮,低下头来:

“对你,我一向没有抵抗能力,你到现在才发现吗?要不然,你可以再试试…”

眼里的意图很明显。

某人脸上再度堆起红霞。

他顿时乐了,真是爱煞了她这副可人的模样,看着那一句话就被勾出来的红色,笑侃道:“妮子,原来你这么不经逗…呀…”

被咬了。

金凌丢下书,坐起,一把拉过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他忙救回自己的手指,看到手上的牙齿印,斜眼睨着:

“君子动口不动手!懂不!小野蛮…”

最后一句“小野蛮”,那语气尽是怜宠。

金凌眯眯一笑,一脸的狡黠,扬着下巴应道:

“对极,我只是动口,哪有动手来了?哪有哪有…”

被她抓了语病。

他哑然失笑,摇头,目光则直盯着那亮灿灿的红唇,忍了一下,到底没有按捺住,头一低,立即回敬了一口,当然,只是轻轻的咬,轻轻的吮,很小心翼翼。

她一呆,本能的想躲,他飞快的将揽住,唇与唇紧密的黏合在一起。

唉,这人,现在动不动就想亲她了,跟之前截然不一样。

只是单纯的一个吻,尽带怜惜,表达了他的喜爱之情,话说,她私心下其实挺喜欢他的吻,让人觉得他在宠爱她,感觉很幸福。

哦,完蛋了,她被他教坏了,竟然迷上了这种亲密。

她脸红红的靠进他的怀,听得他的心脏砰砰砰的在急跳,那么的急促,两个人拥抱着,静静的平息着有些微乱的气息。

爱人是怎样一种滋味,她并不懂,但朦朦胧胧中,她依稀记得小的时候,父亲就很爱这样抱着母亲,在无人处低声说话,或是偷偷的亲几下,父亲会笑的很开心,母亲会笑的温柔…

现在这情形,似乎很像。

她喜欢这样一种氛围。

后来,金凌才发现,关于九无擎的信用问题还是值的怀疑的,他嘴上说尽量不碰她了,可一回到床上,三两下就将她吃干抹净。

又是一夜风~流香艳,那满帐的春色自是不消说了,最后沉沉睡去。

天亮时,身边没有人,属于他的那一半位置上,褥子是冰冷的,说明昨夜缠绵后,他并没有睡。

他去哪了?

又在忙什么?

她对他还真是一无所知。

等她知道他昨夜竟在另一个侍妾身边守了大半夜,所有好心情全没了…

待续!

那个,大家淡定呐!无擎做事,总会有原因!

明天见!

男儿心,谁懂?——联手救人(求月票)

更新时间:2012627 1:35:31 本章字数:6858

清晨,金凌下楼后,东罗不在,只有南城在张罗早膳,至于那个男人,屋里屋外都不见。

出得门,阳光明媚晶亮,园中红花绿叶在晨风中摇曳生姿,很安静,偶尔有鸟雀在密叶间呼晴,娇啼婉啭,甚是好听。

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精神倍儿爽,而后四下一望,惊讶的发现楼前林立的侍卫似比寻常多了一些,一个个虎背熊腰,负手站着,看到她时,都弯腰行礼。

金凌一边思忖,一边挥挥手,浅笑着示意他们免礼,心头自微有一些失望,而后又为自己这么想见到他而觉得不好意思,才明白,原来喜欢一个人,会如此的患得患失。

转回屋子,南城已摆好早膳,她坐下,看着空着的位置,不吃,也不说话嗔。

南城见状,忙道:“金主子先吃…爷有点事缠身,一时回不来。”

金凌“哦”了一声,执筷拨着玉碗里的粥,吃了一口,忍不住问:“他昨夜都没睡,在忙什么?”

正好对上南城的眼神,有点闪烁漱:

“哦,也没什么…昨夜府上有人来闹事…失了一些物件…爷在库房清点财物…”

这话说的有点儿含糊不清,一顿一顿的,和平常那口吻有点不一样。

嗯,他在撒谎。

如果他说宫里有事,被召去了,她会信,毕竟外头的事,她不清楚,可他却说无擎在清点财物,她立马断定他在撒谎。

金凌心头喀噔了一下,没有揭穿,只是微笑,上下打量,琢磨着他的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