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向上延伸的玉阶太高太高,他们拼命的往上爬,累的急喘吁吁,终还是太迟了,当身后的剑殿轰隆隆倒下去,青龙珠陡然失去了支持它隔开水流的力量,光一暗,水哗啦啦就往他们头上浇下来,那势头又急又猛。

“护她离开!”

龙奕吼了一声,甩开了燕熙的手——现在他,来不及与他算账,唯一盼的是这个男人可以将他最爱的女人可以完好无损的带出去。

燕熙来不及答应,金凌来不及惊呼,那高高倾下来的水流,就将他们彻底吞没。

他在心里低叫了一声:“该死!”

眼睁睁看着龙奕冲走,自己则本能的将手中牵着的女人,紧紧的抓在手上,在水流冲过来的那一刹那,将她的脸深深护在怀里。

当水流把他们往下冲下去的时候,当他们被激流卷在其中只能随波而动的时候,当他奋力逃脱水纹旋涡,往上游去的时候,他抱着她的手,始终没有放掉——

她吃了不少水。

当她看到龙奕被浪头打翻卷走的那一刻,她的七窍也尽被激流给包裹住,咸咸的潭水冲进了嘴里,无法再呼吸。她挣扎几下,只知道自己被那个男人按在了怀里。

她摇着头,想躲开与这个男人肢体接触,却猛吃了几口水,意识很快就开始涣散。

潭水翻腾着,那颗似乎蕴着生命力的青龙珠,穿过激流回到了燕熙身上,泛出一束光,渐渐扩大,将两个被流头卷的找不到方向的人护在其中,如此,他们的呼吸才得以顺畅。

当他们一起探出潭水,看到当头那轮灿烂的阳光,燕熙吐出一口气,急忙带着已经昏迷不醒的金凌游上岸。

“凌儿,凌儿,醒醒,醒醒!”

燕熙拍着她的脸孔,按出她胸腔里的积水,她依旧昏迷,呼息几无。

他没有多想,低头咬住了她的唇,去吸可能卡在她气管里的积水,一下又一下,紧张的做着人工呼吸。

“咳咳咳…”

金凌终于吐出一口咸涩的潭水,睁开了眼,看到那个男人低下头想轻薄自己,惊怒之下,狠狠就拍下了巴掌去。

“啪!”

又脆又响。

燕熙楞了一下,捂了捂脸孔,并没有怪怪,而是弯出了一抹笑:

“嗯,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刚才唐突了。我怕你闭过气去,所以才…一切情非得已,还请见谅!”

心下却是苦笑,本该最最亲近的两个人,居然就要整的这么生疏。

“怎么样,好一些了吗?”

他关切的问。

这人是在救她?

金凌看了看自己刚刚才甩下巴掌的手,手指还在发麻呢,可见自己甩的有多用力。

哦,管他呢,这个人,根本就居心不良,害了龙奕。

“龙奕呢!”

她忽惊叫,自地上跳起,步履趔趄的往潭水边而去,潭面上风平浪静,鸟儿飞,鱼儿跃,波鳞阵阵,光芒万丈,眼前一片和气祥瑞,会让人以为刚刚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只是午睡时分做的一个噩梦,此刻,梦醒,一切恢复正常。

可她知道,这不是梦。

龙奕还在这潭水底下,生死未卜。

“龙奕,龙奕…”

她跳下了浅潭,飞快的往水潭深处走去,急急的叫着。

燕熙则跟在其后。

潭水一寸寸的没下去,自脚踝,到膝盖;自膝盖,到腰际;自腰际,到胸脯…

茫茫的潭水,波光荡漾,鸟儿高唱,就是不见有人自水里冒出来,答应她。

龙奕,你不可以出事,不可以!

“龙奕!”

“龙奕!”

“龙奕!”

她不停的叫着。

手,忽被人拉住。

“别着急,他没事,喏,你看,他在那边!”

身后男人低低的提醒她,用手指一指,西岸边,一道雪白的身形扶着一个身着杏黄衣袍的人儿,跌跌撞撞的的上了岸边。定睛一看,惊喜的叫出来:

“是琉璃救了龙奕!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这一刻,她喜极而泣,推开那个阿九,急急忙忙往岸边而去。走了没一会儿,脚下一软,险些摔倒,身后轻轻急急扶了一下,低声轻叱:

“注意点。他跑不掉的!”

语气似乎有点酸溜溜的。

她没有听到话里的异样,飞也似的跨上岸,完全顾不上身上那一片湿淋淋,胡乱的扒开及腰高的野草藤条,也不理会自己的裙子被长满刺的荆棘撕破了多少,只顾着一个径儿往前跑。

全没看到身后那个男人紧紧相随,生怕她摔倒,眼神是何等的复杂悲涩。

西岸古柳下,龙奕才坐下喘了一口气,琉璃则倚在柳树下拧着自己的裙角,潭水哗哗哗被拧到了地面上。

他问她:

“你怎么正好要这里?”

“嗯?哦!”

琉璃抹着头发上淋下的潭水,做个鬼脸:

“我偷偷跟过来的呀!看到你们往那神秘的通道走了下去,原想跟进去,想想,没跟,就守在岸边等着,后来看到潭面上起了一些奇怪的旋涡,那两面水墙迸裂了,一个劲儿的往下冲去。我看到你们在里下被水冲散了,于是,就跳了下去。嘿,怎么样,我的水下功夫不错吧!要不是我,你早被那水波带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保不定就这样死了呢…对了,今儿个,我救了你,你该如何谢我?”

龙奕玩着手上刚刚得到的那把把乾坤剑,刚刚那么一番折腾,这剑,居然没有弄丢,心下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嘴上则笑笑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样子吧,以后,只要你开口求我一件事,我保管答应办好。不过前提是那事绝对不能让我卖了我的良心。”

他许了一个承诺,从不知道自己后来的境遇,会因为这样一个承诺而再度起了大转折。

琉璃原也只是说笑的,并不当真,这番瞧见他答应了,楞了一楞,转头时,正好看到金凌急奔而来,嘴里直叫着:“龙奕!”

直奔至他们跟前。

龙奕不没回过神呢,就叫一具同样湿淋淋的身子给抱住,那个熟悉的女子声音在耳边响着: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他心头正在担忧那丫头呢,想念着的人忽就出现抱紧了自己,这滋味,嘿,别提有多棒!

毫不客气,他丢下乾坤剑,将这个女子深深抱住,享受这得之不易的温存,一颗心,越陷越深,从不知道她对他的所有亲近,只是亲人间的一种关心在意,这与男女感情无关。

这种关心,因歉疚而生。

燕熙呢,僵直了身体,茫然失措的转开了眼去。

金凌终于感觉那个阿九,常常越她不注意的时候凝视她,那种关切,来的好生奇怪。

祝所有亲们:节日快乐!

今日晨出去鬼混了,晚上写的不多哦,嘿,脸红中,求体谅!

皇位之争——宋黎的私心

更新时间:2012102 23:05:20 本章字数:3534

原以为这个人可能包藏祸心,而实际情况表明:他对他们全无恶意。

真是一个令人费猜疑的人。

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心态,金凌开始留心这个陌生的男人。

他举止温文尔雅,文质彬彬,极富教养;他心思深绵不可测,淡淡微笑,自信潇洒。

她猜想,人皮面具底下,他想深藏的到底是什么惬?

从他身边的那两个兄长的言谈举止来看,他们该来自某个军队。

所以,他们的目的,绝不可能仅仅像那阿九所说,进得山来,只为采药,遇见他们只是凑巧。

无疑的,这只是一个借口而已迈。

离开幻林的那天,阿九的确采了不少药,可是那药多半是用来治龙奕身上的毒的,这个人,跟她一样,关心着龙奕。

这样的关心,来自一个陌生人身上,太过古怪。

他的心思,实在难猜。

“我希望他能好好的。将来我还想他还我人情!”

这是他的解释。

“出了幻林立刻去龙域,我跟你们一起过去,我想去龙山深处看看能不能找到火灵芝,那味药,可以克制一些罕见的蛇毒,找到了,还能延续一些时间,要是找不到…可能活不过一个月,你也该有个心理准备,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是走一步算一步。”

他对龙奕的病症,诊断的相当透彻。

在医道之上,这人的本事,绝对不输于她,对于如何克制毒素,他的本事,估计远胜于她。

那天,他们自日月潭回到竹庐,天已黑下。吃过晚饭,所有人都睡下,独独这个人,趁夜出去采药,直到天亮才归,采来不少奇草灵药回来。

而这几天,只要有空,他就会细细研究如何配解药,配出来的药方,不可否认,比她更为高明。

第二天,他们告辞离开,同去的还有璃琉,以及两位叔公。

在决定出林那一刻,璃琉拉着龙奕一脸向往的央求:

“带我一起出去好不好。我想出去看看外头的世界是怎样的!”

太婆婆一口不同意,劝她:

“外头的人,一个个心思叵测。别出去了,太容易上当受骗,还是乖乖留在这里比较好。”

琉璃不肯,一径求着。

太婆婆不肯松口放人。

她转而去求大叔公。

大叔公犹豫的半天,心头里实在不愿她离开幻林,这孩子太过真,他们都怕她出去受人欺负,或是被恶人利用了,更怕这份美丽会引来祸事。

龙奕给他们做了决定,拍拍大叔公的肩:

“没事。我会帮你们看着她一点的。说不定,可以替他挑个男人嫁了,都二十多了,难道你们想留她大这里当老姑婆吗?女人,嫁人生子,那是必须的。放心,我会照看她的。”

三位叔公想想也是,他们这几个老头还能活几天,哪一个去了,难道还真把那孩子留在山里,一辈子为与花木为伍,终日与了野兽为伴?

她需要找个好归宿。

在他们眼里,龙奕一位应该就是一个值的托负的男人,可他身中剧毒,来日不知可。

更重要的是,他的心里,装的全是那个叫金凌的女子,对琉璃的疼惜,只是出于一种对她直率性情的欣赏。

这两个人,看上去,天造地设,是如此的赏心悦目,偏偏就煮不成一道菜。

末了,三个叔公和太婆婆商量了一下,一则是不放心龙奕的身体,二则了放不开琉璃,大叔公和四叔决定一起出去,留下二叔公在幻林看护还留着一口气的锦玉。

出林的途中,青龙珠引路,他们走的很顺利。

他们在林子里时不时看到有横陈着一些新鲜的尸骨,多半被林中的野兽给吃剩下没多少了,一些大胆的乌鹫不停的啄着腐肉,看的让人心惊胆寒。

金凌看了一下,这些人,多半是龙卫或是来自煞龙盟。

出了林子,但看到虎口峰幻林的山脚下,驻扎着大片的龙域龙卫,东罗和南城他们带来的一些煞龙盟的兄弟,在四下巡逻。

好些天了,东罗愁白了头,他们不知道要如何进去,一批批被派进的人,死的死,伤的伤,死了不知多少人,正当众人一愁莫展的时候,有人来报。

“龙少主出来了!”

“是吗?他们真的活着出来了?”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宋黎惊喜交加的自太师椅上跳了起来。

容伯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只是点点头:

“是!原来虎口幻林内住着人。这番,不光龙奕和金凌没有死,他们身边还多了一些帮手。两个白发老头,一个年轻的姑娘。”

“白发老头?年轻姑娘?”

宋黎重复着,随即目光直盯着他问,问:

“那姑娘有多年轻?”

声音都颤了,不知道在激动啥?

“据报,二十来岁吧!生的极标致。至于那两个老头,在七八十岁!”

才二十来岁?

那肯定就不是玉儿了——

对,他在找玉儿。

一别二十几年,想当年初识,她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漂亮丫头,率真可爱,对他好的不得了,一张嘴叽叽喳喳,可会说话了,曾是他身边的开心果,也是他的第一女人,并且是唯一一个女人。

有她的日子,是他这辈子过的最最让人怀念的一段光阴!

只是后来,他们闹翻了。

她逼他在她和明静之间做一个选择:要么跟她回去隐居,要不是他们就一刀两断——

“如果你打算继续做明静皇后的后盾,继续以义兄的身份去维护拓跋躍的女人,好,那我们就此分道扬镖,我回去做我的闲云野鹤,再不扰你,再不自作多情,再不会和明静皇后抢你。三天时间,我等你回应。三天以后,望夫楼上,我等你消息。”

这是她当年离开前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他没有赴约,那日,拓跋躍开战于奉山,战势危险,明静拜托他去解围,他没多想就去了。

等他回来以后,已过约期五天。

但他还是去了望夫楼,楼上的小二告他:那位玉儿姑娘,在这里等不吃不喝等了三天三夜,最后在墙头题了一行字走了。

他是望夫楼上的酒客,那小二与他熟,引他去看。然后,他看到了那行绢绣的字体,沉沉的烙在墙头上:

“相遇不如不遇,有情却终无情…三个朝朝与夜夜,三日苦等不见君,痛断了心肠,无人惜,今兮,只有归去,再会无期!”

她走了,因为他心里念着一个别的女人,她无法再容忍。

后来,他听说她嫁人了,嫁的也是一个不俗的男子,姓展,名鹤,是龙域六大家族之一。

又后来,听说,她在成亲当夜,展府出了大事:一团大火,将偌大一个展府烧了一个精光,当日,死了不少人,一个个烧的面目全非,她也在其中。

闻着这事时,他曾路远迢迢奔赴龙域,亲临案发现现场,肯定了这是一场人为纵火谋杀案。

为查真相,他在白石城流连数月,最后发现这事与龙域内部在争斗的结果,而他的玉儿无辜成了权利征伐的牺牲品。

玉儿死了。

查证的结果让人伤心欲绝。

他为此郁结了很长一段时间,甚至一度闭户锁居,直到后来拓跋躍盛宠九夫人,明静的婢女倚兰找来,他才重新出山…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玉儿已经死了,直到最近,他无意中遇上了展家幸存的总管,才知道当年送到展家的新娘子根本就不是玉儿。

玉儿没死。

这是他这二十几年以来,唯一遇到的开心事。

他猜想,这么多年,玉儿没有音讯,估计是回了幻林。

可那幻林危机重重,进去一个不慎,便死无葬身之地,于是,他想得法子把龙奕和金凌逼了进去,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一探其中底细。

“黎哥,你到底在卖什么药?”

“没什么!”

宋黎不愿答应,搪塞了一句,心下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去见见那个姑娘,以及那两个老头——他想打听玉儿的消息。这是他的私事,他不愿与人提及,便转开了话题,问:

“听说拓跋弘现在在盛宠东方家的那两个小姐…”

容伯点头:“他这是在拉拢人东方家!这孽种似乎有点察觉了,表面上还与我们亲近,暗中刻意在培养属于自己的势力。得防他一防。”

“嗯!趁他脚根未稳,是得趁早把他给扯下来了。我们准备的也够久了!”

他不打算再和拓跋弘玩下去了。

继续偷懒中。嘿,明天希望可以恢复正常!抱抱!

皇位之争——错过的缘份

更新时间:2012103 17:29:07 本章字数:7032

同一时候,荻国皇室。

昔日的兰贵妃,凭着手中的权力,收皇子宇轮为子,扶其登位成为新帝,自然而然就登上了太后之位。

此刻,她倚在窗口,长长的凤衣拖地,翘着兰花指,正逗着鸟笼里那只漂亮的金丝雀,装典的精致的脸孔上,看不到半分卑贱之相。

二十多年了,从权力争斗中苟活下来的她,一步步,倚仗着女人天生的姿本,以及满腹心机,走上了这样一个让人俯首仰望的位置。

现在,所有人称她为太后,整个东荻皇室除了凤烈,没有人知道她的本名,其实叫:倚兰悛。

对,她叫倚兰,明静皇后的婢女,曾经是一个卑微到尘埃里的小乞儿,终日行乞,受尽欺压,饱经风霜。

那一年,大明府里的明静小姐乘着马车出府玩耍,马车行的很快,车轮经过高低陡坡的时候,马车颠波了一下,静小姐被震了出来,差点滚入河里,正巧,她在河堤边上坐着,看到有人滚落,扑上去相救。

她们就这样结了缘泱。

那一日,小姐相中了她,将她从尘埃中扶起,给她绫罗绸缎,给她锦衣玉食,给她华屋琼楼,视她为亲生姐妹,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从碌碌无闻、人人可欺,到成为大明府内第一丫鬟,她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八岁,到十八岁,十年间,她们朝夕相处,一起学文识字,她在小姐的引领下,看尽大家族内权利倾轧,渐渐与权力结下了不解之缘。

自跟随那日开始,她就起誓,这辈子,生为小姐的奴,死为小姐的仆:一生一世,只为小姐谋利。

如果,小姐嫁的只是一个寻常男人,也许,她的人生不会这么大的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