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亲亲孩子的脸:“嫔妾也喜欢帝姬。”孩子,可以让众人捧她在手心里,若是我日后有了孩子,定好好地疼他的。

想到此,心猛地一颤。

孩子…我会有机会么?

我用那玉珠,换了元承灏不碰我的承诺。那一夜,虽是他尽情地诱惑,可终究

咬下唇。

“妹妹怎么了?”姚妃担忧地问我。

猛地回神,我尴尬地摇头:“没什么,几日不抱了,帝姬真的又沉了呢!”

姝玉帝姬抬眸看着我,小脸拉了下来,撅着嘴道:“妡母妃为何不叫玉儿的名字呢?我怔住了,孩子接着开口,”很快玉儿就会有弟弟妹妹们,到进修妡母妃叫‘帝姬’可不知道叫谁呢!”

不觉笑出来,可爱的丫头,我倒是没想过这个的。抬手刮了下她小巧的鼻子,笑言:“玉儿真聪明!”

她得意地笑起来。

我看向姚妃:“姐姐将她教得真好。”

提及孩子,姚妃眸中流露出无限的慈爱,摸摸帝姬的头,轻声道:“本宫教好了她,才对得起…”她顿了下,忙转口,“才对得起皇上。”

我知道她什么意思,点了头:“皇上看在眼里。”

她听了,只抿唇一笑。

我看着帝姬:“来年皇上给玉儿找个师傅,玉儿这么聪明,会吓着那些师傅的。”

帝姬的小手扯着花球边上的流苏,眯着眼睛笑:“因为父皇聪明,所以玉儿也聪明!”其实,他们父女真的很象。

“朕的马屁可不是这么拍的!”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吃惊不小,白日里恼火了离去的,以为他今夜不会再来。欲起身,他已经大步上前,将我怀中的小人儿抱起来,轻碰着她的鼻尖儿笑。

我和姚妃行了礼,他了悄看,只道:“朕去找玉儿没找到,没想到你躲来这里。”

“玉儿才没有躲,玉儿来找妡母妃。”孩子反驳着。

“哦?你找她作何?”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我不知道是因为帝姬的缘故,还是他此刻的心情真的那么好。

帝姬不答,却是皱眉道:“父皇喝酒了。”

“皇上身上还带着伤,可饮不得酒的。”姚妃担忧地开口。

他点点头,笑着开口:“朕不过喝了一两杯,还清醒得很。”将帝姬给姚妃抱了,又道:“早点回去歇着。”

姚妃听得出他的意思,点了头,却见帝姬扑开着双手向他道:“玉儿不走, 玉儿今日和父皇一起睡!”

“玉儿!”姚妃喝斥着她,孩子不依,依旧期待地看着元承灏。

他的神色有些尴尬,上前道:“父皇今日,要留在你妡母妃这里。”

我低了头,说实话,他今夜留下来,该是没什么好事。

帝姬有些兴奋:“玉儿会很乖的,玉儿就睡在父皇和妡母妃中间,一动也不动。父皇,可好?”

“咳咳。”他低低咳嗽几声。

姚妃的脸色更为尴尬,哄着孩子:“你妡母妃屋里的床太小,玉儿睡下了,你父皇就睡不下了。”

“那玉儿侧着睡。”孩子真聪明,马上知道反驳。

“侧着睡,也睡不下。”

我抬眸看着满怀期待的孩子,想上前将她抱过来,却被他扼住了手腕,面上,依旧笑着:“赶明1等父皇叫人换大了这里的床玉儿再来。”

帝姬沉默了片刻,这才重重地点了头:“那,父皇一定要记得哦!”

送了她们出去,阿蛮也退了出去。

我略微抽了抽手,他一把拉起来,皱眉瞧了一眼:“没上药?”

有些吃惊,他倒是还记得我擦破皮的手。垂一眼睑:“破了皮,不好上。”

“疼么?”

我摇头。

他的指腹用力地擦过我磨破皮的地方。

“咝——”叫出来。

“疼就是疼,没什么好装的。”那语气,象是教训,又不象是。

抬眸看着面前的男子,我不觉开口:“皇上不也如此么?”那么多事,都装在心里藏着掖着。

他不理会我的话,将我拉进去:“朕还去看了非锦。”

“郡主来了。”

“嗯,瞧见了,好象朕会吃了她一样。”推我坐下了,他才挨过来。他不提青大人的事情,我也不提,一提,他又和火冒三丈。

他坐在亭中的整整一人下午,他心里定然想了,想得明白想不明白,我了无能为力。

“陵王的事不过隔了一个白天,朕的那些爱卿们,全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他笑着开口,一面自己解开了扣子,“喝了几杯,倒是热起来了。”

他的手不再冰冷,我便知道他的身子已经缓过来了。

“臣妾倒是好奇景王看见皇上会是什么样的神色。”

他笑:“就和你看见皇后一样。”

一时间怔住了,用皇后做比较,我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心。

拉我上了床,他靠在身后的垫子上,让我靠在他的身上。

“朕发现朕还不能死,朕此刻死了,容易得意的人太多了。”

捂住他的嘴:“皇上别总胡说。”

他不以为然:“今儿隋华元告诉朕,他找到医治朕的法子了。”

“真的?”抬眸看着他。

他点点头:“他说,废了朕这一身功夫。”

废了,他就不会再提真气了。可,这算什么医治方法?

他却又道:“喘不上气来的感觉,比死了更难受。可是人啊,在得到过之后,就不想放弃了。朕若是废了这身功夫,昨晚就该死在非锦的手上了。”

昨夜,确实惊险。元非锦以为过去的是刺客,他出手的时候,也是不留余力的。

而他的话,亦是在告诉我,他拒绝了隋太医的提议。

可若不那样,他的病真的就没了法子了么?

那只大手伸过来,缓缓拂过我的脸颊。没有粗糙的感觉,很光滑的掌心。他突然开口:“朕昨晚打你的一掌日后给朕记住了,若是日后再犯,朕把你从观兽台丢下去喂畜生!”

“臣妾什么都不是,皇上却是不可缺少的。”

“朕,不需要谁的保护,听明白了么?”那声音,在我的耳畔狠狠地响起。

不需要谁的保护?那他就该不管我,又为何在那只奇猛虎过来的时候,几乎是本能地将我压在身下?此刻回想起来,竟全是感动。

即便,他不会知道那一刻,我冲出去的真正原因。

±伊人谷±手打章节

第四卷 凤栖铜雀台 代罪囚妃【17】圣诞特别篇vip_1

/伊人谷/手打章节

房间里的烛光摇曳起来,幽幽地,晃出了人的影。

外头的风声也跟着大起来,隔着紧闭的窗户,都依旧可以清晰地听见。抬眸,见他却是闭了眼睛,感觉到我动了,这才睁开眼来看着我。

我有些尴尬,垂下眼睑。

他握了握我的手,低语道:“睡吧。”说着,推我至一侧躺下,自己却起了身。

我忙撑起身子开口:“皇上去哪里?”

他只淡淡地开口:“朕将圣旨拟了,一会儿让常渠送去给太皇太后过目。”

我这才想起白日里准备的东西此刻还摊在我房内的桌上,望着他的背影,我不禁想问,那么青大人呢?他又打算怎么处置他?

这话,终是没有问出来。

他已经绕过了屏风,侧脸看着,只能透过烛光瞧见那颀长的身姿。

忽而,想起他说景王见了他就如我见了皇后一样的话。皇后是害死安歧阳的凶手,我不会放过她。其实,我和元承灏一样,因为我也不能确定她的背后是否还有太皇太后。可,我唯一不想放过的,还是皇后。

悄然紧握了双拳,我可以劝得了元承灏,却也劝不了我自己。除却安歧阳还有我的姐姐。

这道圣旨他拟了很久,后来,我听得常公公进来的声音。

在床上睁着眼睛躺着,他不来,我也不睡。

常公公走了好长的时间,他还是没有进来。是因为杀了青大人而不安,还是因为没有杀他而心里愧疚着?这些,我都不知道。

他进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我明明没有睡着,却不知为何,我忽然不想让他知道。安静地闭上眼睛,感觉男子坐了上来,他迟疑了下,脱了衣服上床来。

在外头坐得久了,他的身上略带着一丝寒意。

听得他长长地舒了口气,身子挨着我靠过来,而后,伸手环住了我的身子。我一动都不动,他却是抱紧了我,脸埋入我的颈项,温热的气喷洒过来:“从没有人敢象你这样,你就不怕朕连你一起杀了?”

那句“不怕”几乎要呼之欲出了,我才猛然想起,我已经“睡着”了。呵,元承灏,是在诱惑我么?

“昨日在暗道里,朕听见你跟着来,朕原本想喊你回去,可,不知为何,竟还是没有阻止。”他长长的睫毛触及我的肌肤,那身躯抖动的感觉惹 得我有些痒痒的。

怪不得,我跟着他下去的时候,有一会儿前面的脚步起停下了。原来,是他早就知道了。

他似是笑了一声,“后宫那些女人瞧见观兽台的群兽都吓得腿软,你怎还敢扑上来?”他柔软的唇覆上我的樱唇,又低低地问:“告诉朕,为什么?”

心跳略微加快,为何我听他的话,有种想要哭的感觉?

“妡儿,朕每次叫你,就象看到十六年前的自己。”他的话,似是叹息。

可是我不明白,十六年前,他是他,我是我,我们根本不认识。他为何要说每次叫我,会让他想起十六年前的他自己呢?

“朕好累,头也好痛。”他呢喃着。

我依旧由着他抱着,不说话,也不动。

后来,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呼吸声才慢慢地均匀下去。缓缓地睁眼,见他真的睡了。抬手,碰了碰他的额角,没有发热,不是病了。

有力的双臂忽然收紧,他软软地开口:“不要走,不要骗朕。”

吃惊地看着他,才知原来不过是他的梦话罢了。

“不骗你。”低低说着。

可,元承灏,你敢信我么?他长这么大,都信过哪些人?

被子,从他的肩头滑落下去。扯了过来,替他盖好,他动了动,又朝我挨紧了些。

清晨,不必早朝,我醒的时候发现他早就醒了。阿蛮进来服侍我起身,我问她:“皇上呢?”

“方才钱公公来,说太皇太后请皇上过去。”阿蛮帮我扣上扣子,又道,“娘娘,外头下着小雨呢,您可要出去?”

已经有宫女进来开了窗户,望出去,倒真是飘着蒙蒙的雨。不大,看着挺舒服的样子。待梳洗完毕,我才开口:“去看看小王爷吧。”

阿蛮点了头。二人出去,见棠婕妤自外头回来,见了我,脸色一冷。上回去见元承灏,她扑了空,只稍一问便知元承灏是在我的房内,她如今见了我,可仇恨着。

可,再仇恨,又如何?

迎面上前,笑着道:“怎么出了宫,棠婕妤还忘了规矩不成?”

她有些不情愿地朝我行了礼:“娘娘真是羡煞众人。”

我淡笑着:“皇上龙体不适可不好伺候的,本宫倒是还想他过姐姐屋里去呢。”

她的脸色白了些,讥讽道:“那也得娘娘舍得。”

扶着阿蛮的手上前,走过她的身侧,我瞧了她一眼:“本宫怎会不舍得?只是,要皇上去很容易,想留念他,还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她猛地回了身,握着帕子的手分明都拧出了青筋了。

出了别院,问了元非锦的房间在哪儿,去的时候,恰巧见芷楹郡主从他的房内出来。见了我,她马上迎上来,我问:“小王爷怎么样了?”

她笑道:“说要吃点心,我亲自下厨给他做一些,娘娘来了,便进去吧。”

点了头进去,见外头的桌上,搁着一本佛经。有些吃惊,他当真是去哪里都带着这个么?是怕元承灏随时会罚了抄么?

想着,不免笑出来。

元非锦躺在床上,见我进去,他的眼睛亮了亮,惊喜地叫:“阿袖!”

阿蛮上前扶他坐起来,一面道:“小王爷可不能再那样叫娘娘了,仔细皇上听见了,又罚您!”

他一脸不服气,却是突然捂着胸口弯下腰去。我吃了一惊,阿蛮也急了:“小王爷怎么了?奴婢去找太医!”

他得意地笑:“看看,你若再说我一句,我的伤就重一分,到时候叫皇上治你的罪!”

装的,和元承灏一个样。

我伸手将阿蛮拉至身后,朝他道:“阿蛮是本宫的,谁也不能动她。”

元非锦不满地叫着:“死丫头,那会儿安歧阳护着你,现在还叫昭仪娘娘护着!还敢拿你比对我的丫头!”

他是脱口叫出来的,大约是提及了安歧阳,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奇怪。上前,在他床边坐了,才开口:“歧阳不在,本宫当然要护她,你有什么好生气的?赶明儿你若是厉害,也带个比阿蛮厉害的丫头出来比对比对。”

他重重地哼了声。

队蛮也不和他计较,上前给他垫了垫子在身后:“小王爷今日气色不错。”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半晌,才开口:“我父王给我疗伤了。”

吃惊地看着他,景王亲自给他疗伤么?是了,他是他的亲生儿子啊,虎毒不食子呢。

“皇上,收回了陵王的封地。”他突然如此说了一句。

我直直地看着他,必然只能是景五与他提及那件事。淡了声音:“小王爷想知道什么?”从景王口中说出来的,必然没有好话。元承灏也确实利用了要给元非锦封地的事情让景王来帮他,只是不知,元非锦心里会如何想?

他却又转口道:“皇上伤如何?”

元非锦,这是关心,还是纯粹的扯开话题?细细地瞧着他的脸色,他的眸子也跟着平静起来,我竟看不透他心里的想法。

收紧了心思,我才开口:“皇上为救你,可以连命都不要。”所以元非锦,请相信他。

他点了头:“我知道,就是担心他。”

闻言,我才松了口气。他又道:“安府出事之后,他的身子似乎一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