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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字,刺激!

奶娘摇身一变,成为通缉犯孙会,赏金十万钱!

王悦冷了脸,“你居然行刺齐王,真是自不量力。”

孙会抱着茶壶咕嘟咕嘟一气喝下,“不是我,我没有,我杀齐王做什么?冤有头,债有主。灭孙氏满门的是成都王司马颖,这个狗王爷怕我们孙家泄密他联合我祖父孙秀杀帝后篡位的阴谋,就杀了我全家灭口。”

“我一直没有踏出公主府半步,不信你问河东公主,今晚是我第一次出门,还化成这个鬼样子!”

众人看着河东公主。

河东公主点头,“是的,孙会一直很乖,在家里猫着一动不动,我见他在家里闷得慌,想着上元节是晚上,看得不仔细,就乘机带他出来透透气。他一直跟在我身边拿着包裹——”

河东公主指了指墙角一堆大大小小的包裹,“这都是我一路买下来的,他忙着提东西,那有时间搞刺杀。再说了,他那点三脚猫功夫能刺杀谁?连我都打不过!”

孙会经常被河东公主打得满地找牙,京城皆知。

河东公主不靠谱,但是她这些话是相当可信了。

王悦说道:“虽不是孙会动的手,但是现在外头设了三道关卡,孙会是通缉犯,虽说打扮成这样……很难认得出,但怕的就是万一。”

孙会自暴自弃,“你们先走,不用管我。我反正贱命一条,能够蒙混过关就过,过不了也无所谓,我全家都死了,我活着——”

啪!

河东公主一巴掌扇过去,“你给我闭嘴!你想死就死?你问我没有?我不许你死!”

清河赶紧把姐姐拉回去,“别打了,别吵了,这也不是他的错,现在想着怎么解决问题,大家要冷静。”

河东公主怒道:“不是他的错,那是我的咯?”

清河心想,我又做错了什么,你朝我发火?

荀灌说道:“我有一个办法,咱们不是买了个大竹马吗?我看竹马的肚子里是空的,可以藏进一个人。王悦已经雇了马车,还有尚书台的腰牌,齐王的侍卫也不敢翻检尚书台的东西。”

这是个不错的法子。

孙会也觉得可以,说道:“我最近养伤瘦了许多,应该能装进去。”

五人下楼,荀灌正要打开马肚子上的机括,被王悦阻止了。

王悦的手指向马蹄下弯月形两头翘的竹板,上头有滴状血点。

清河荀灌默契的后退,河东公主却受不了刺激,大声尖叫道:“有血!”

这下两边都露馅了。

一个人从马肚子里跳出来,他手握利箭,戴着一面昆仑奴面具,和五人打了个照面。

荀灌王悦清河孙会都多次经历生死,比较镇定,遇到危险本能的后退,只有河东公主应变能力太差,立在原地,呆若木鸡。

面具人乘机一把拉住河东公主,将剑架在她的脖子上,“两位公主、荀家灌娘,还有琅琊王氏的麒麟子,以及这位……”

面具人很明显对皇室贵胄很是熟悉,只是不认识浓妆艳抹女装大佬孙会,“反正今晚要得罪几位,我需要河东公主帮忙脱身。还请几位在前面带路,命齐王的侍卫准备一匹马,全部退下,我自然会放了河东公主。”

河东公主吓得腿软,”救命啊!你们赶紧按照他说的去做!”

孙会怒道:“你要是敢动她,我杀了你!”

清河说道:“你劫持她,不如劫持我,我比她小,比她轻,容易控制,你别看我姐姐矮,但是她胖啊,腰粗得你的胳膊都搂不过来是不是?”

“我姐姐起码一百三十斤!你们两个骑在一匹马上,即使不把马匹压垮,也会影响马跑的速度,换成我就不一样了,我一定会帮你顺利摆脱侍卫逃跑的。”

河东公主遗传了先皇后贾南风的黑和矮,胖是她自创的,其实不算太胖,只是比较圆润一些。身材矮小,腿又短,显得胖而已。

河东公主听了,简直不晓得该感激清河还是该骂清河。

面具人好像对清河的提议颇有兴趣,但是王悦和荀灌齐齐说道:“不行!”

谁亲谁疏,一眼分明,王悦和荀灌都不想清河去冒险。

王悦说道:“你既然知道我是琅琊王氏麒麟子,就应该明白我的价值,你来劫持我。”

王悦一边说,一边紧紧拉着清河的手,就怕她救河东心切,跑过去换姐姐。

荀灌也说:“你也认识我,我来换河东公主。”

荀灌和王悦一左一右夹着清河,清河想换也不能够。

面具人说道:“你们两个师从刘琨,都是厉害的少年,我不敢挟持你们,现在出去照我说的去做,否则——”

面具人手中的剑一紧,“就要得罪公主殿下了。”

“且慢!我有法子帮你脱身!还请你遵守承诺,放了河东公主。”一直保持沉默的孙会将一壶热茶从头顶哗啦啦淋下来,然后用袖子猛搓脸,终于把脸给洗干净了。

然后拔下发髻上的凤簪、璎珞等等名贵首饰,拿起筷子筒的一根筷子,把散乱的头发簪成发髻。

是个男人。

且是个名声“享誉”京城的通缉犯,悬赏十万钱的孙会。孙会这张脸贴在洛阳城二百多个里的大小街道里,无人不知。

众人一时有些迷,不晓得孙会要干什么:这时候显出原形,不仅救不了河东公主,还要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啊!

孙会也太傻了吧?

乘着众人不知所谓之时,孙会猛地往外跑,逃到大街上,街上到处都是灯笼和面具摊,孙会随手拿了一个昆仑奴面具扣在脸上,一路疯狂逃窜,胡乱冲撞,被正在搜检路人的齐王侍卫们团团围住。

“就是他!“

“戴着昆仑奴面具的刺客!”

“快来这里!发现刺客!”

孙会一面逃,一面祸害街市上的小摊,侍卫们足足追了一百多步,才把“刺客”制服。

揭开面具,侍卫们大吃一惊,又是一阵狂喜:十万钱的通缉犯孙会!这下立功又发大财了!

茶楼里,就在侍卫们追击“刺客”,无暇守住里门门户,面具人信守承诺,立刻放了河东公主,撒腿就跑,清河接住惊魂未定的河东公主。

荀灌持剑守护两位公主,王悦跟着侍卫后面跑。

待“刺客”终于被侍卫们擒获,正要押送孙会去齐王府邀功请赏时,王悦再次亮出腰牌,说道:

“孙会的通缉令是由我们尚书台刑律司发出的,感谢各位将通缉犯孙会捕获归案,现在各位把孙会押送到刑部大牢,待我将孙会验明正身,确认无误后,立刻给各位请赏,你们九个人平分十万钱!”

☆、第33章 王悦的嘴,骗人的鬼

谁都没有料到啥都不会的孙会居然有围魏救赵的计谋和勇气。

孙会从逃跑到被抓, 都云里雾里, 仿佛做出这个惊人的、自我牺牲行动的人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人。

孙会被祖父孙秀背叛利用,但是孙家不止孙秀一人, 还有他的父母兄弟姐妹等等, 外面的人觉得琅琊孙氏是寒门、是奸臣、是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等等, 但对于孙会而言,他们的身份很简单——家人。

好吧,祖父孙秀借刀杀人计划的确丧心病狂, 毫无人性, 罪有应得。但是孙家其他人是无辜的, 孙会觉得自己本该保护家人的, 却无能为力,孙家满门被成都王司马颖所屠,无人生还。

孙会在金谷园听到这个消息, 很是崩溃。其实成都王灭孙家, 并不是孙会的错,但是孙会对家人心怀愧疚, 走了极端, 觉得家人的死和他有关。

孙会对岳母羊献容那点说不出口的遐思被愧疚、自我厌弃和颓废淹没了。

如果他没有违抗祖父的命令, 如果……没有什么如果, 在王悦和荀灌已经用诏书搬救兵的情况下, 即使孙会服从孙秀的命令杀了帝后, 孙家一样会被成都王灭口。

孙会在金谷园养伤的日子活的像个行尸走肉, 灵魂已经跟着孙家一起死去。

潘美人说把他送到江南,远走高飞,他没有答应也没说不去,听说江南是蛮夷之地,到处都是瘴气,沼泽里有水桶粗的蟒蛇,死就死吧。

但是孙会万万没有想到,河东公主会半路拦截,把他“抢到”公主府去。

河东公主在孙家灭门次日就与他和离了,却还惦记着他的安全。

这让孙会感觉到些许温暖。他最讨厌的人居然也是唯一在乎他的人。

以前当驸马的时候,河东公主经常找茬骂他,甚至打他,他们是京城著名的一对怨偶。

但是他落难之后,河东公主没有打骂他,更没有羞辱他,还拉着他出门逛街透透气。

离婚不离家。

绝望中的孙会感受到家的温暖,当河东公主被面具人挟持,他想反正是个死,我干脆把刺杀齐王的罪揽在身上,好让河东公主脱身。

孙会抱着送人头换河东公主的想法,但是王悦觉得孙会还可以抢救一下。

如果孙会被送到齐王府,通缉犯加上刺杀一国大司马的罪名,足够孙会死个一百回了。

但是,如果孙会被送到刑部大狱,刑部归尚书台管辖,王悦是尚书令的僚属,如果用一些手段,暗箱操作,应该可以保孙会不死。

所以王悦在齐王府侍卫抓住孙秀后,用十万钱的悬赏金把孙会弄到自己的地盘。

十万钱的赏金,九个人分,一人一万多钱,相当于一年的军饷!

很是诱人。

况且通缉令也的确是尚书台发出的。

合情合理还合法,九个侍卫动心了,捆住孙会,欲将他押往刑部大狱。

可是他们九个愿意,其余齐王府侍卫不同意啊!他们又没有赏金拿!

“且慢!”一伙侍卫守住里门的门口,不准他们通过,说道:“此人刺杀齐王,齐王下令捉拿刺客,你们把刺客送到刑部大狱邀功请赏,我们拿什么交差?齐王雷霆之怒,我们可担待不起。”

此时清河和河东公主在荀灌的保护下回到了茶楼二楼,透过窗户看见王悦被阻,河东公主着急了,“糟糕,齐王府的人要抢人,孙会死定了。”

清河说道:“莫慌,王悦一定有办法。”在清河眼里,王悦几乎无所不能。

荀灌最近看到了王悦第二张面孔,晓得他除了装风度翩翩,坑蒙拐骗偷也样样精通,也点头道:“公主放心,如果他们非要把孙会抓到齐王府,我会蒙面骑马杀过去,把孙会救出来。”

嘴上这么说,心中却祈祷王悦能蒙混过关。能够用嘴解决,就不要动兵器了。

果然,王悦又把腰牌出来一亮,说道:“各位虽然没有亲手擒拿孙贼,但是在围堵的时候都出力了,尚书台不会让各位白忙活,请各位勇士留下姓名,我会向尚书令请求格外的赏金。”

王悦很清楚,爱财如命的抠门戎肯定不会答应的,不过特殊时期要使用是特殊手段,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守门的侍卫有些动心,问:“我们能有多少赏金?”

王悦清点了一下人数,五十九个人,说多了九个人会不平,说少了这五十九个人不会放行。

王悦信口胡说,“虽然不会有一万多钱,但也不会太少,另外,所有参与捉拿围堵的人都能得到晋升,每月军饷也自然水涨船高,这些奖赏,尚书台都可以做主的。”

王悦的嘴,骗人的鬼。

真是大言不惭,他在尚书台干了一个月童工,工资被黑心老板抠门戎扣没了,一个钱都没拿到呢,就敢给侍卫们画大饼了。

不过,王悦的腰牌和长相实在太能哄人,侍卫们互相交换眼色。

王悦趁热打铁,“孙贼谋逆,还刺杀齐王,数罪并罚,都是一个死,各位为民除害,还为齐王解忧,真乃国之栋梁。”

众人一想,是这么个理,反正孙会都会被处死,死在谁手里都一样——死在尚书台的话,他们还有赏金,还能升官。

于是乎,众人跟着王悦,将孙会押解到了尚书台的大狱。

茶楼上,河东公主依然忧心忡忡,“才出虎口,又入狼窝。接下来怎么办?我已经求父皇下旨和离,再去求父皇赦免孙会就前后矛盾了。”

“赦免?”荀灌摇头,“不可能的,孙会如果没有揽下刺杀齐王的罪名,他还有可能被赦免死罪,发配到边关充军就能脱身。可是现在齐王在朝中大权独揽,他会放过刺客?赦免是不可能赦免的,必须想其他法子。”

清河对王悦有着迷之信心,“王悦肯定有法子的,你看他已经走出第一步了,他这个人从小心眼就多,走一步想十步,我都不跟他下棋,总是输有什么好玩的?姐姐先回公主府,等我们的消息。姐姐现在不要轻举妄动,一旦被齐王他们觉察到姐姐窝藏通缉犯,恐怕姐姐要陷进去的。”

河东公主怒道:“我堂堂大晋公主,还怕一个藩王不成?”

清河提醒道:“姐姐,你难道忘记自己当初是如何下嫁给姐夫的吗?”

因为不听话,自以为是,居然敢挑战当权派的权威,结果被现实的铁拳毒打,成为唯一下嫁寒门的公主,沦为笑柄。

河东公主不说话了。

看着侍卫们解除了商里的禁止,街道的人群可以自由出行了,三人一起出去,河东公主把堆在墙角里大大小小的包裹都拿上,“哎呀,真的很沉。”

河东公主想起身上挂满包裹、化妆成奶妈的孙会,一声叹息,真是难为他了。

清河和荀灌为河东公主分担重量,提着包裹,将她送回公主府。

尚书台刑部大狱。

王悦装模作样的录入六十多个押解人姓名和职务,“各位请回,我以琅琊王氏的名誉保证,待验明孙贼正身,绳之以法后,各位都可以拿到赏金和晋升。”

押解人刚刚离开,王悦就拿着一根皮鞭走进牢房,命牢头将孙会绑在受刑架上。

王悦假装检查绳索绑的是是否结实,走到受刑架旁边,附耳说道:“待会你忍一忍,你要受些皮肉之苦,到时候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可以暂时保住性命……”

王悦快速交代他的计划后,一鞭子甩过去,“是谁指使你刺杀齐王的,说!”

王悦是习武的,他晓得如何把握力道,一鞭子下去,皮肤立刻红肿起来,就像一条蠕动的红蚯蚓,伤口看起来很可怕,其实并未伤到筋骨。

但是疼是真的疼。

孙会这辈子何曾受过这等皮肉之苦?疼得大吼起来,其痛苦的模样,简直比真的还真。

孙会吼道:“没有谁指使!我这些天躲在马棚里,过着不人不鬼的日子,还不如豁出去杀了齐王,为我们孙家报仇雪恨!”

王悦又甩一鞭子,“孙家是成都王灭门,关齐王什么事?简直一派胡言!”

打了十几鞭子,皮开肉绽,孙会从惨叫连连,到奄奄一息,“好,我招……”

孙会说着话,王悦提笔录入口供,最后用孙会的大拇指蘸了蘸他的血,按在口供上。

王悦吹干纸上的笔墨和血手印,吩咐牢头,“此事干系甚大,速速去请尚书令过来。”

牢头刚刚去永康里找尚书令王戎,齐王司马冏就带着人马赶到尚书台了要人。

司马冏是帝国实际掌权人,他还没好好享受当下呢,就遭遇刺杀,要他的命,他气不气?气死了!

刺客关在尚书台,他看不见摸不着,并不解气,他要手刃刺客。

王悦早有所料,闻得齐王来了,他穿上貂裘,去半路迎接。

齐王只见一个玉人从冰雪世界里“飘”过来,恍若雪中精灵。

这个人他再熟悉不过了,正是拍马顶着风雪赶往朝歌送皇帝的诏书,邀他赶到洛阳勤王的琅琊王氏麒麟子——王悦。

真是个美少年啊!虽见过好多次了,但是每次见他,都令他惊艳。

这是个颜值即正义的时代。

看到王悦,齐王怒气冲天的情绪平和了许多,“纪丘子世子,居然是你?”

王悦行礼,“正是在下,齐王今夜受惊了。在下已经严审了刺客,证实他就是通缉令上的孙会,他对刺杀齐王一事供认不讳,并且,还招出了点别的。”

齐王一惊,“难道孙贼还留有后招?还有其他刺客想要杀本王?”

王悦使了个眼色,“此事事关重大,还请齐王借一步说话。”

王悦带着齐王来到尚书台的一间小屋,这是他的值房,毗邻尚书令王戎的值房,以方便被王戎压榨。

王悦点灯,将孙会的口供献给齐王。

齐王展开一看,顿时脑门都吓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