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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一动不动。

荀灌打量着侍卫的腰牌,“你是大司马府的侍卫?这里是皇宫,由中领军看守,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越俎代庖?”

☆、第49章 打起来了

侍卫不解释, “皇宫重地, 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荀灌那管这些规矩,指着自己, “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来自何等家族吗?我是闲杂人等?你是不是瞎了眼?”

废话, 我刚刚看过你的令牌,侍卫装傻充愣,“没有大司马的命令,皆不能入内。”

侍卫不敢和荀灌硬抗,因为颍川荀氏也有人在大司马幕府里当大任, 如果和荀灌起冲突,倒霉的还是他自己, 于是把齐王推出来, 意思是你找齐王讲道理去, 他同意了,我就放行。

荀灌遂去了隔壁大司马府, 对门口侍卫说:“我要找我堂叔荀闿。”

荀闿是齐王司马冏手下幕僚之一,其实齐王起兵勤王, 杀了篡位的伪帝司马伦以及狗头军师孙秀, 是很得世家大族认同的,所以齐王上门拜琅琊王氏族长王戎为尚书令,颍川荀氏也有族人在大司马府里当幕僚,这和伪帝司马伦执政时期顶级士族纷纷退隐辞官形成鲜明对比。

齐王手里明明有一把好牌, 却因色/欲熏心而打的稀烂。

侍卫连忙放行, 引领她去找堂叔, 荀灌说道:“不用了,我晓得他在那里,我自己去就行。”

荀灌进了大司马府,却不去找堂叔,一路向西,到了连接大司马府和皇宫的那条大路上。

这里有三重岗哨,防守更加严密。

齐王为了掩盖调戏羊皇后的丑闻,皇宫数个大门全部封锁,但是宫里的数千人要吃喝拉撒,每天的食物菜蔬都要从大司马府里头,通过西苑破墙的“直通车”进出皇宫。

荀灌乘机爬到了一个装着柴炭的车里,蒙混过关。

到了皇宫,荀灌去了华林园,这里专门饲养珍禽鸟兽的宫人正是潘美人的心腹,。

宫人传递消息,清河以散步为由,来到华林园,和荀灌见面。

荀灌正在用雪擦去蹭到脸上的炭灰,看到好友冒险前来,清河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荀灌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齐王为何封锁宫廷?”

清河一愣,“王悦没有告诉你?”

荀灌摇头,“他昨天要书童给我捎封信,只是说你遇到麻烦了,他在外头斡旋,要我进宫保护你。具体什么事情信中没讲。”

涉及羊皇后的名誉,王悦不敢在信中直言,万一书童在传信过程中有失,羊皇后清誉不保。

清河附耳对荀灌说了几句。

荀灌大怒,“齐王禽兽不如,这种逆臣贼子,有何面目当大司马?我势必将他除之!”

清河说道:“我母后寝食难安,这种事情一旦传出去,伤害最大的还是我母后。所以,不能以对国母不敬的理由去弹劾齐王,没有用的。我昨晚想了一宿,机会转瞬即逝,既然弹劾不成,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乘着齐王不备,以为过年期间会相安无事,我们乘机起兵锄奸,如此,方有一线生机。倘若等到过年之后,我们一家人只能任人宰割。”

荀灌立刻说道:“我加入了,我要杀了这畜牲。”

清河道:“我们势单力薄,齐王封锁皇宫,连信鸽都不准放,若有飞鸽经过,必定被当空射落,所以现在,我需要你去找长沙王司马乂,你把这封信和皇宫的地形图转交给他,我有一个冒险的计划……”

荀灌拿着信件,钻到了外宫外运垃圾的车里,再次蒙混过关。到了大司马府,荀灌从车里跳出来,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荀灌去了长沙王司马乂的府邸,送上书信,展开皇宫地形图,说了清河的计划。

司马乂愣了好一会,“太疯狂了,这个计划太冒险了,只要一个环节出了问题,我们全部都会死无葬生之地。清河还是太年轻,想的太简单,这种事情岂能儿戏?”

荀灌同样的初生牛犊不怕虎,“我觉得可以,机会稍纵即逝,如果等到过完年,一切都来不及了,乘着齐王不备,我们才有机会赢这一次。”

司马乂手心出汗,不停的摇头,“不可能的,我完全没有把握,我接到那封圣旨之后,一直暗中和旧部联络,短短二十五天,我招募的人实在有限,只有这个数——”

司马乂伸出两根手指头。

荀灌:“两万?厉害啊长沙王!”

两根手指头晃了晃,“不对,怎么可能那么多人。”

荀灌:“两千?”

两根手指头第二次晃动,司马乂叹道:“两百。”

犹如一记无形的重拳挥向荀灌的信心。

幸好荀灌意志坚定,咬牙坚持住了,说道:“其实……也还好。长沙王殿下失势一年,沉寂多日,大部分人离开殿下,投奔齐王的怀抱,但是还有两百人一直惦记着殿下,明知殿下无权无势,但只要殿下一声号令,他们就立刻抛下所有,回到殿下身旁。这两百人对殿下,就像我对清河公主一样,明知只有一线希望,明知不可为,却为之。明明只有两百人,却有千军万马的势头,我的信心又多了一分呢。”

“还有,清河公主的计划看似疯狂,其实也有道理。无论人还是打仗,都有运气在,清河公主孤身拍马闯进正殿营救羊皇后时,她面对三百多个侍卫,她明知闯进去死路一条,却还是义无反顾的去做了。“

“然后呢?奇迹就这样出现了,王悦和潘美人前后过来救场,暂时化解危机,阻止齐王施暴,清河公主把不可能变成可能,我觉得这一次她也可以。”

近墨者黑,荀灌和清河王悦一起玩太久,渐渐从耿直的性格变得狡猾,坑蒙拐骗偷,无“恶”不作,荀灌给司马乂画大饼,拍马屁,鼓励他要对清河的计划有信心。

人都爱听好话,司马乂一听,很是受用,说道:“齐王对一国之母尚且不敬,将来势必也会置我于死地,到了这个地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稍有迟疑,恐怕猎物就跑了,好,你回去告诉清河公主,我会按照计划中去做。无论成败,我司马乂都认了!”

“好!”荀灌掏出一根红布条,“这是清河公主从羊皇后凤袍上剪下来的,起兵之时,我军皆在右胳膊上系上一块红布,以区分敌我。”

司马乂遂去准备。

荀灌下一个就是去永康里找王悦。

刚到纪丘子家门口,就隐隐听见哐哐砸墙之声。

荀灌心想,这大过年的,破土不吉利啊,王家不讲究这个?

荀灌是王家常客了,侍女带着她到了后院,看见王悦轮着大锤砸墙。

此时已经砸的差不多了,砖墙推倒一大片,隔壁抠门戎家的冻柿子树就在眼前,再也不需要用特制

的竹篙去勾(偷)了。

看着一个个像小红灯笼般的冻柿子,荀灌顿时口舌生津。

王悦还要捶掉最后几块砖头,见荀灌来了,晓得有要事相商,这才停手,把荀灌带到书房密谈。

荀灌拿出纸笔,画出皇宫草图,说了清河闪电突袭的计划,“今天一早,齐王以过年期间要加强巡逻为由,从外面调遣了五万军队进城,加上原先大司马府的五万护卫,齐王手下有十万军队,这是我们的对手。”

“……司马乂已经点头答应了,正在准备。他手下有两百人之多,加上你我,一共两百零三人,如果你我能够完成中间最关键的一环,我觉得我们还是很有希望的。”

十万对阵二百零三人。

王悦没想到清河在遭遇惊魂一刻后,没有被击溃,在短短一夜里想出如此惊人的计划,娇软的外表下,是一个不屈的灵魂。

王悦轮了一上午大锤,额头冒汗,热血沸腾,说道:“我本在搬救兵,寻求同盟,以遏制齐王,但是这个办法不能立刻见效,对方还没有被我打动,老一辈人的想法已经根深蒂固,很难在一朝一夕之间改变。但既然皇室已经到了命悬一线的地步,那就豁出去背水一战吧,我加入。”

荀灌打量王悦身边满是砖屑的锤子,很是不解,“我只看见你砸墙了,你搬的是砖头兵?”

“我在攻心。”王悦不便详细解释,“家族并不认可我的想法,他们坚持观望。我已经尽力了,家族有家族的想法,我也有我的打算,我们互相不认同,也无法说服对方,那就让他们做他们认为是对的事情,我做我的。”

荀灌一拍王悦肩膀,“我们走吧,王大锤。”

荀灌给王悦取了个外号。文质彬彬的王悦立刻成了乡野糙汉。

王悦忍俊不禁,“好,我们走。”

两人刚刚站起来,就见一个人从书架中间走出来,“且慢,我也加入。”

居然是曹淑!

曹淑抱着一摞抄录的账册,“我也加入,刚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收集到了今天大司马府里库房里增加之物,发现了一些有趣的玩意儿,大概猜出是用来干什么的,到时候我会在外头配合你们起兵。”

曹淑一边说,一边打开入库目录,用笔勾出来一些东西。

荀灌和王悦心领神会。

王悦问母亲:“家里书架后面有密道?母亲为何一直不告诉我?”

“你又没问过我。”曹淑说道:“当初挖密道的时候,差点把隔壁王戎家的密道给挖塌了,狡兔三窟懂不懂?大家都心照不宣。”

王悦对曹淑一拜,“母亲,儿去了。”

曹淑摆摆手:“去吧,我曹淑养的儿子,绝不是任凭家族摆布,唯唯诺诺之人。人生一世,短短几十年,若不能恣意畅快,憋屈活到一百岁又有何用?隔壁抠门戎活到七十岁,比龟壳还固执,王大锤破得了墙,破不了他的脑壳,别指望这些老东西了——我连你爹都不曾指望过。”

曹淑痛快的接受了荀灌给王悦取的外号。

荀灌甚是拜服,也对着曹淑一拜,和王悦结伴而去。

两人走后,曹淑抄录了数份大司马府入库的几件东西,召集家仆,“去洛阳城各大集市,把这些货物全部买下来。”

家仆们拿着单子和钱刚刚出门,外头就传来震天响的抠门声,吓得看门人都不敢开门,倒是曹淑听到巨响心有感应,跑去亲自打开大门,见门口站着一个彪形大汉,他风尘仆仆,一对浓眉毛像是挂着白霜。

正是刘曜,他日夜兼程赶路,来不及补染在风雪中褪色的白眉。

身边是一匹马,这匹马喘着白气,显然是累到不行。

他从怀中掏出那张待宰羔羊的图,“她出了什么事?”

入夜,洛阳城夜间宵禁,各大城门,以及城内的两百五十里门几乎同时关闭。

皇宫,中领军首领何勖正看着桌上皇宫沙盘图。

何勖是齐王的心腹,去年统领皇宫中领军的刘琨被齐王排挤,明升暗降,何勖由此“空降”到了中领军,名为守护皇宫,其实是为了帮助齐王监视皇室。

“何将军,皇上有些不好了,羊皇后和清河公主都赶往紫光殿。”外头有个小军官来报。

这个小军官叫做郗鉴,曾经是刘琨的手下,出身京城三流士族,目前负责看守皇后的未央宫,昨天也是他手持盾牌,护送潘美人和白痴皇帝冲到未央宫正殿。

何勖不喜欢他,打算过了年就找借口将郗鉴调走——因为今天小年,衙门封印,停止办公,官员们都要回家过年,一切程序都要等开年衙门统一开印之后办理。

忍得十天半个月就行了,何勖心想。

“什么情况?太医去了没有?”何勖问。

郗鉴说道:“太医去看了,突然高烧,浑身发烫,身体发红,怎么降都降不下来,情况危急,羊皇后大哭,清河公主也很着急,还请将军去大司马府把齐王殿下请过来看看如何应对。”

皇宫这些中领军大多是摇摆状态,并非齐王嫡系,连首领何勖都觉得力不从心,如今情况特殊,何勖不敢贸然把齐王请到皇宫,说道:“我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何勖带着两百多心腹侍卫才敢出门,这些人都是从大司马府带进来的,并非皇宫中领军。

到了紫光殿,老远就闻得羊皇后凄惨的哭声,“皇上!求你快点好起来!你若有事,我们孤儿寡母的如何活下去啊皇上!”

“皇上,你若去了,我必定跟着一起去,我至少是清白……”

何勖一顿,步入正殿,身后两百个侍卫正要跟进,被潘美人阻止了,“休得惊扰皇后和公主。你们在这里外头等着。”

何勖心想,我人多势众,几个弱女子罢了,量她们也不敢怎么样,遂点点头,“你们守在外头,若有动静,杀进去便是。”

何勖步入正殿,里头温暖如春,龙塌上,皇帝果然面色潮红,额头上还覆着冷手巾降温。

何勖穿过一道道从房梁悬下来的帷幕,朝龙塌走过去,注意力都在发烧的皇帝身上。

蓦地,身后刮起一股寒气,何勖正要回头,映入眼帘的,却是他喷血的无头身躯。

荀灌右手抖了抖风松剑上的血滴,左手抓住何勖即将坠地的头颅,王悦张开一床被子,搂住了何勖即将倒地的身躯。

☆、第50章 第一回合

何勖被荀灌一剑斩首, 尸身和头颅被稳稳接住, 一点动静都没有。

外头两百个侍卫们只听见羊皇后的哭声。

龙塌上“发烧”的皇帝睁开眼睛,对着清河痴笑:“我装睡的像不像?”

“像极了。”清河拿着热手巾给皇帝擦脸, 手巾被染红了, 原来皇帝没有发烧生病,只是清河用颜色涂出来的假象。

皇帝道:“我要吃糖,我要奖励。”

清河说道:“还有一件事没做,待会父皇完成了,就把糖给你。”

清河把一对棉花团塞进皇帝耳朵里, 对着王悦他们点点头,“开始了。”

郗鉴带着一群袖子上系着红布条的中领军包围了两百侍卫, 先是射箭放倒一排, 而后上去补刀, 一盏茶后,最后一丝惨呼也消失了。

清河用一块布蒙住皇帝的双眼, “父皇,我扶您出去走走。”

紫光殿正殿的正门已经堆满了尸体, 门都打不开, 犹如地狱,皇帝看了会尖叫甚至吓晕的。

众人从侧门出去,帝后登上一辆没有顶棚的轻便马车,王悦提着何勖的人头, 荀灌和郗鉴等中护军骑着马, 举着一面白虎幡旗, 一路大声吼道:“司马冏谋反!派何勖刺杀皇上,现已伏诛!皇上有旨!出白虎旗!召集中领军诛杀逆臣司马冏!”

大晋的旗帜有多种,每一种代表不同的意思,白虎旗是皇帝亲自出来征兵讨伐之意,表示皇帝遭遇了最严重的威胁,天下军民,凡看到白虎旗的,皆要拿起武器加入战斗。

有白虎旗、有何勖的人头、还有马车里穿戴整齐的帝后,皇宫中领军大多数就不服何勖,纷纷加入了阵营。

每加入一个新人,就会得到一根红布条,待马车绕着皇宫跑了一圈,三万中领军呼应者差不多有两万,另外一万还在观望中。

清河见状,朝着天空同时放了一枚红色和绿色的焰火。

乘着夜色,长沙王司马乂带着两百个死士早就埋伏在皇宫东掖门外不远处,门口有大司马府的士兵设有三层岗哨,不准任何人通过。

司马乂看到天空升起红绿双色焰火,得知清河他们得逞了,立刻骑马朝着东掖门三重岗哨直冲过去。

骏马飞驰,踏破了夜色,就像鬼魅一样出现在侍卫们面前,距离太近,来不及射箭了,侍卫们纷纷举□□向马腿,双方交战。

这时紧闭的东掖门突然轰然大开,里头涌出一股右臂绑着红布条的中领军,他们从侍卫后方发动攻击。

这下侍卫队遭遇前后双重夹击,很快就被歼灭。

司马乂的两百人小队和中领军在东掖门胜利会师!

由于我军都在右臂拴着红布条,所以暂且称呼他们为红袖军。

司马乂是长沙王,皇帝的亲弟弟,且擅长攻占,地位和能力都出类拔萃,他是清河选出来的红袖军领袖。

王悦打开勤王诏书,“长沙王司马乂听命!反贼司马冏作乱,毁皇宫围墙,狂悖无礼,指使乱臣何勖刺杀皇帝,逼宫谋反,长沙王司马乂是朕的十二弟,英勇善战,忠心耿耿,立志匡扶皇室,封长沙王为勤王大元帅,率领义军攻打大司马府,捉拿反贼司马冏!钦此。”

司马乂跪下接圣旨,“臣弟定不辱使命,踏平大司马府,捉拿囧贼!”

司马乂等勤王诏书等了一年多,终于有了官方的确认,遂热血沸腾,拿着圣旨上马,“各位将士,随我一起捉拿囧贼!”

司马乂名分一定,呼应者纷纷举起系着红布的右臂,“捉拿囧贼!捉拿囧贼!”

司马乂振奋了红袖军,按照计划直奔皇宫西苑而去。

为什么是西苑?

因为西苑的城墙有个现成的缺口,宽度能够容纳八辆牛车同时通过,而且,齐王为了方便自己通行,没有在这个缺口上修门,只有数道岗哨。

这里是皇室最薄弱的地方,但是,这也同样是大司马府最薄弱的地方。

司马乂指挥红袖军对缺口岗哨发动了袭击,到了这一步,他已无退路了,唯有前进,再前进!

且说大司马府,齐王司马冏还没入睡,就被人叫起来,“大司马,不好了!长沙王司马乂带着中领军攻打大司马府!”

司马冏简直不敢相信:“何勖人呢?”

“何将军的人头悬挂在西苑城墙上,罪名是刺杀皇帝,逼宫谋反!”

司马冏猛拍书案,“这个长沙王,我平日待他不薄啊!居然敢阴我!”

司马冏立刻披挂上阵,“快放信号,召集城外十五万驻军进城,我带着十万军队与他们里应外合,二十五万对三万中领军,我要活撕了长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