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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导大惊,一个五岁的太子能干什么?刚刚会写几个字,怎么可能斗得过那些羽翼已丰的藩王?

如果这些藩王欺负完孤儿寡母,再争来争去,岂不是又要重演另一个八王之乱!

王导安慰几句皇上吉人自有天相等话,匆匆回到乌衣巷和曹淑商量,把儿子儿媳召唤回来。

曹淑还没从太宁帝大限将至的消息的震惊中走出来,“怎么回事?生了什么病?”

王导想了想,“听说皇上宠爱宋妃,或许耽于美色?当年阿黑(王敦)就是被这个女人榨干的。”

“呸!”曹淑对着丈夫啐了一口,“男人管不住自个,就怪女人?纵使宋袆就是个榨汁的磨盘,那也得男人心甘情愿的往磨盘洞里头跳进去才能得手,宋袆一个只会吹笛子跳舞的女人,还能拿刀逼这些男人就番不成?”

王导忙道:“夫人教训的是,是我道听途说。”

曹淑为宋袆担心,“宋袆有了祸国妖姬之名,皇上若真的去了,这些人还不得活撕了她?”

王导说道:“赶紧把王悦和清河叫回来,由他们两个在,宋袆定无碍。”

曹淑点点头。

清河王悦成婚之后就出去游历天下,行踪不定,谁都不晓得他们在那里,但是有一个地方可以迅速找到他们——那就是遍布江南,这一年甚至都开到了中原两个赵国的王记胡饼店。

王悦效仿抠门戎建仓库,粮食价格低时大量买入,价格高时放出,不仅能赚到钱,还能调整粮食价格,王记胡饼店当年是为了方便在民间寻找消失的公主,后来王悦发现这个更赚钱,还能收集情报,于是到处开枝散叶开店,每个城市甚至一些富裕的小镇都有王记胡饼店,其普及程度和店面设定类似现代的金拱门和开封菜。

清河和王悦与父母约定,如果要传递消息,就把消息放给建康城的王记胡饼点总店,然后由总店传到各个分店,所有店门口都会在一夜之间张贴同一张红纸告示:“本店为回馈顾客,从今日起三天内全场五折!”

王记胡饼店用料足,味道好,平时就排队,这一下全场五折,队伍更是从街头排到街尾,一天之内就无人不知。

这就是吃货的力量啊,无论清河和王悦在那里,一听这个消息,就晓得家里有急事找他们了,随便去一家胡饼店,和掌柜对上暗号,掌柜就会把写着暗语的纸条传给他们。

两人沿着长江逆流而上,游历江南,已经到了蜀地,此时正在白帝城,这里也有王记胡饼店。

王悦和清河在据说当年刘备在这里托孤,把幼主刘禅托付给丞相诸葛亮的宫殿游玩,就听路人说王记胡饼店三天内五折赶紧去排队的消息。

两人对视一眼:这才一年,出什么事了?

去了胡饼店拿到暗语写的信,才知道太宁帝病得不轻,要像当年刘备那样预备托孤了。

算了算年纪,太子才五岁,人家刘备当年都十七岁了!

事情紧急,两人买舟南下,日夜兼程,顺风也顺水,由于路途实在遥远,耗时十五天才到建康。

下船之后,来不及修整,两人前往台城。

而司马绍快要不行了,他召集了召太宰、西阳王司马羕、司徒王导、尚书令卞壶、车骑将军郗鉴、护军将军庾亮、领军将军陆晔、丹杨尹温峤,以及礼部尚书阮孚一共八位辅政大臣进宫。

别人托孤,一般只托付一个人,顶多两个人,太宁帝司马绍为了将来政治稳定,搞平衡,一口气找个八个顾命大臣,而且每个人身份都不一样。

司马羕是皇族。

王导和阮孚都是大晋顶级士族,郗鉴是流民帅出身的大将军,这一年在江北屯兵,把流民变成大晋军人,兵权在握。

卞壶和温峤是太宁帝还是太子时期就忠心耿耿的老臣。

庾亮是大舅子,庾皇后的亲哥哥,太子的舅舅,是外戚。

八个大臣,立场和派系都不同,一个鼎有四个足,稳如泰山。

这是太宁帝精心挑选出来的阵容。

不过,在这之前,太宁帝有一桩心事要完成。

太宁帝把宠妃宋袆叫来了,要宋袆吹笛,八个大臣面面相觑:我们是为了托孤来的,怎么叫个了美人?

宋袆也莫名其妙,不过还是顺从的吹了曲《龟虽寿》,当年送王敦走的时候,就是这首曲子,她熟的很。

一曲终了,七个大臣鸦雀无声,唯有最懂音律的阮孚拍手叫好。

阮孚是竹林七贤之一阮咸的儿子,叔父阮籍也是七贤之一,清谈领袖,阮家最通音律,阮琴就是阮家的姓氏命名。

阮孚和父亲阮咸一样,都是随意洒脱之人,阮咸认为所谓“雅乐”和“淫乐”都是一样的,抒发情感而已,一视同仁,阮咸和妻子一直无子,他和姑母家的一个鲜卑婢女看对眼了,母亲死去时,姑母一家远行,阮咸穿着重孝,借了一头驴子,赶过去把婢女给追回来了!

而且回来的时候两人一起坐在驴背上,婢女紧紧搂着阮咸的腰,众目睽睽之下回到阮家。

重孝期间这种行为简直惊世骇俗,但是阮咸却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传宗接代的女人不能失去。”

婢女为阮咸生下了两个儿子,其中小儿子就是阮孚。

阮孚因而和太宁帝一样,都有一半鲜卑人的血统,皮肤白皙,头发微黄蜷曲,面部轮廓深邃,也是个掷果盈车的美男子。

阮孚好酒,喝多了甚至脱下貂皮大衣当酒钱,坊间流传“金貂换酒”的美谈。

由于经常喝醉,钱都不知道怎么没的,有一次去会稽郡游玩,钱袋只有一个钱了,别人取笑他袋子里装着什么,给我看看,阮孚笑道:“只有一个钱看囊,恐怕它会羞涩,就不给你看了。”

此事传出去,久而久之,成为一句成语——囊中羞涩,来形容没钱。

宋袆一曲终了,唯有阮孚捧场鼓掌叫好,阮孚长的帅,家世又好,是名门士族,且以“金貂换酒”和“囊中羞涩”闻名于世,宋袆不禁对阮孚心生好感。

太宁帝观察着八个大臣的反应,指着宋袆说道:“这个女人不仅年轻貌美,精通音律和舞蹈,是个有才情的佳人。朕快不行了,朕舍不得明珠蒙尘,好好一朵鲜花在台城凋零,更不想搞殉葬残害生命。朕想让她将来好好的活着。”

“只是这样倾国倾城的女人,必须有强大的男人才能保护她。所以,诸位大臣谁想要她,尽管开口,朕把她赐给你们,你们要好好对待她。”

宋袆一怔,随后跪在病榻之前,眼泪从颊边滚落,“皇上!”

“莫哭。”太宁帝给她擦泪,“朕发誓要保护你一生一世,那就要一生一世,少一天都不行,朕以为比你还小三岁,一定能实现诺言,但是造物弄人,老天只给朕二十七年的寿命。朕在死之前要把你安排妥当,给你找个好男人,好靠山,将来也要开心过每一天。”

托孤之前先托付美人,也只有太宁帝能干出这种事情。

唉,不晓得该说他是昏君呢,还是深情。

王导心想,我要是把宋袆带到乌衣巷,曹淑不得撕了我,不行。

郗鉴不好美色,对音律也无兴趣,也不开口。

庾亮作为庾皇后的哥哥,更是把宋袆视为仇敌,祸国妖姬,怎么可能答应照顾宋袆一生一世?

剩下司马羕、卞壶、陆晔和温峤的想法是一样的:王敦和皇上都是宠爱这个女人身体突然每况愈下,坊间谣传,说宋袆就是个榨干男人的磨盘,谁要谁就死,我还想多活几年呢!不能要。

七位大臣都在回避太宁帝的目光,唯有浪荡不羁的阮孚对宋袆一曲钟情,说道:“愿以赐臣。”

太宁帝对宋袆说道:“阮孚,朕给你遗命就是照顾宋袆,你这就带她走吧。”

宋袆擦干眼泪,对太宁帝一拜,就这样跟着阮孚走了。

八位顾命大臣还剩七个,太宁帝开始托孤。

☆、第183章 遗诏

八个顾命大臣,还没开始托孤, 就有一个带着美人出动出局, 剩下七个大臣都不知说啥好。

接连死了两个男人,宋袆背负祸国妖姬之名, 太宁帝最不放心的就是她,阮咸是作为士族领袖和音乐大师,又不歧视宋袆出身,宋袆终生有靠,太宁帝了结一桩心事, 精神霎时都好多了。

太宁帝开始托孤,“太子年幼, 只有五岁,离不开母亲, 庾皇后出身名门,贤良淑德,朕死之后, 庾皇后为摄政太后,直至太子十四岁加冠礼成年为止。”

庾皇后摄政在七位大臣的预料之中,因为太子什么都不懂,看不懂奏疏,如何料理国事?且庾皇后为太宁帝生下两子三女, 宫中没有庶子, 庾皇后定会一心一意辅佐太子, 守住皇位。

“庾亮掌管中护军, 保卫建康城,兼任中书令,管中书省。”

“陆晔掌管中领军,保卫台城。”

“其余五位大臣,各司其职,齐心协力辅佐太子。”

连老狐狸王导都暗赞太宁帝的安排实在太绝了,庾亮是外戚,太子的舅舅,庾皇后摄政,当然心里向着亲哥哥庾亮,以保住皇位,所以庾亮掌管中护军,保护都城。

但是负责保护台城皇宫的中领军必须交给和庾亮没有一点关系的陆晔,以防止外戚势力过大,对皇权造成威胁。

安排好后事,太宁帝叹道:“人总是要死的,朕不难过。只是最近总想起当年和贞世子王悦去中原迎接愍怀二帝的场景,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朕发誓登基之后,定要收复中原,统一南北,可惜朕寿命已尽,大限将至,这个目标无法完成了,但是太子还年幼,将来继位之后,皇后和七位大臣互为唇齿,共辅大晋江山社稷。”

七人齐齐跪下,行跪拜大礼。

太宁帝又道:“朕死之后,葬礼从简,素衣入棺,不要弄什么金缕玉衣装裹陪葬,不要铺张。”

交代完身后事,中书省官员将太宁帝的话记下,写成诏书,盖上国玺,将来就是皇帝遗诏。

众人退下,太宁帝昏昏欲睡,也不知过了几时,听见庾皇后说道:“皇上,王悦和清河公主来了。”

太宁帝挣扎着起来,说道:“你把岳儿带来。”

司马岳是二皇子,今年只有四岁,封琅琊王。

庾皇后不解其意,说道:“二郎已睡熟了。”

太宁帝说道:“把他抱过来。”

庾皇后只得照做。

清河和王悦来到紫光殿时,看到太宁帝已经披衣起床,龙床上有个小男童睡的正香,小脸红扑扑的。

太宁帝瘦了,弱不胜衣,肩胛骨都从衣服里凸出来,他还要去迎接,被王悦扶着坐下,看着两人疑惑的目光,太宁帝笑道:“没有什么阴谋诡计,宫里都是自己人,皇后贤惠。也和宋袆无关,朕虽宠她,却并没有放纵自己,像传闻那样和她夜夜笙歌。朕每天国家大事都忙不过来,累了乏了,只有宋袆吹笛舞蹈给朕解乏,朕担心死后她在后宫被冷落欺负,就将她赐给阮孚,他们都喜欢音乐,志同道合,这朵鲜花,懂得欣赏她的人才是良人,不会把她视为玩物。”

太宁帝指着东宫方向,“太子托付给了庾皇后和七位顾命大臣,有皇后坐镇,七个大臣互相支持掣肘,等太子满了十四岁亲政,这七位大臣的年岁也将至。”

太宁帝连年龄都算进去了,即使将来这七个大臣有了不臣之心,也是无用,因为老天爷把他们收回去。

太宁帝磨蹭着二儿子的小脸,“一切安排妥当,朕可以走了,唯一不放心的就是琅琊王,琅琊王是我们这一支脉的封号,本来是封给世子的,岂料父皇成了皇帝,世子变太子,琅琊王的封号就给了他。将来皇后成为摄政太后,一心扑在太子身上,朕担心琅琊王被忽视,被人引向歧途。”

“朕就想到你们贤伉俪,你们四处游历,请把琅琊王带走,驸马曾经是朕的太子友,教朕不少东西,朕相信在驸马公主的耳濡目染之下,将来定是个贤王。”

清河王悦一听,大惊失色。

清河毕竟是在宫廷打磨多年的过来人,嗅出一丝不对劲,“皇上,您说实话,这宫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否则也做不出把鸡蛋放在两个篮子里的事情。”

两个儿子,一个当皇帝,一个跟我们出去游历,远离台城。

王悦比较委婉警觉,他四处打量,用手指蘸水,在案几上写字:“有内鬼?”

哈哈!太宁帝大笑道:“公主何出此言,怎么可能!朕可不是以前的大晋历代傀儡帝王,朕是打败过王敦的人,有皇权在手,谁敢不服?朕只是最近回顾历史,每个皇帝临终前都做下自以为最周全的安排,可是新帝继位、尤其是幼帝继位时没有几个是风平浪静的。”

“朕就想,反正你们夫妻长期云游在外,不再过问朝政,你们好不容易走了,朕怎么好意思把你们又拖进旋涡?干脆把琅琊王托付给你们,天有不测风云,将来即使有巨变,朕至少能够保住琅琊王这个火种。这才是朕最最周全的安排。”

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那个在王悦“葬礼”上学鸡叫的中二皇帝动起脑子来,心思缜密,算无遗策,明里暗里的遗诏安排的□□无缝。

原来是召我们回来帮忙养孩子。

面对太宁帝的请求,清河无法拒绝,毕竟关系到司马家的安危,说道:“论辈分,我是琅琊王的姑姑,姑姑照顾侄儿,理所应当。”

王悦说道:“我们答应皇上,等太子将来十四岁亲政,会将琅琊王送回台城。”

太宁帝摇头,“那时候琅琊王十三岁,算个大人了,可以自己做主。你们要他自己选择,愿意回台城还是跟你们一起退隐。朕一生都困在高墙之内,不得自由,朕其实很羡慕你们贤伉俪,终于可以挣脱出去了。”

太宁帝用被子将琅琊王卷起来,放在一个有孔洞的大箱子里,四岁小孩子正是睡觉雷打不醒的年龄,这样折腾也没睁开眼睛。

太宁帝安排好一切,说道:“台城不宜久留,你们立刻带着他离开,这箱子就是说是朕赐给你们的礼物,你们赶紧走,不要在建康城逗留,等一切风平浪静再回来,这是朕唯一需要贤伉俪帮忙做的一件事。”

清河王悦带着箱子出城,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连王导曹淑都来不及相见,就像从未回来过。

两人就乘坐来时的那条船杨帆长江,打开箱子,王悦把熟睡的琅琊王抱到床上去睡,清河看着两岸的灯火,说道:“总感觉哪里不太对。皇上话里透着古怪。”

眼前的岁月静好,分明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只是目前都掩映在夜色中,看不清楚,想不明白。

王悦说道:“宫廷朝堂何时平静过?你头疼病刚刚有些缓解,不要再操心了,照顾好琅琊王,其他的事情,静观其变。”

王悦劝清河,其实他心里也全是疑团,只是习惯了在清河面前装淡定罢了。

这些年的经历,从洛阳到建康,争权夺利,纷纷扰扰,永无止境,如果找不到总是陷入动乱问题的根本,即使洞悉真相,挖出某个幕后黑手又如何?

除掉这条恶龙,永远有另一条恶龙在后面等着。挖不净,除不绝。

而生命短暂,韶华易逝,像太宁帝这种身体强壮的大汉说死就死了,他和清河的婚事一拖就是六年,多少次差点永远失去她了,如今好容易成亲,脱离纷争,自是要珍惜眼前人,不要再卷入纷争。

就在清河王悦出城当夜,太宁帝司马绍就病逝了,年仅二十七岁。

次日,八月二十六,年仅五岁的太子司马衍牵着庾太后的手,登基为帝,定年号为咸康——因为亲爹死的太早,因病去世,就希望这个小皇帝能够建康长大,所以年号有个“康”字。

王导等七位顾命大臣为先帝选谥号,一致同意为“明”字,虽说在位只有短暂的两年多,却是一位大晋不可多得的明君,以后均称为晋明帝。

小皇帝的龙椅后面设有凤榻,摄政太后庾氏端坐,前面垂下一个珠帘。

钦定摄政太后和普通太后不一样,后宫不得干政,但是摄政太后可以,一般太后叫做太后娘娘,摄政太后却要尊称为“皇太后陛下”,是君权的象征。

每天上朝的时候,五岁小皇帝都听不懂臣子们在议论什么,反正他都听太后的,太后给他文书,他就盖章,里头很多字他都不认识,不晓得是何意。

很快,掌管中领军,负责保护台城的七位顾命大臣之一的陆晔明升暗降,成为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位列三公。但是中领军的兵权被剥夺了,换成了庾亮的亲儿子庾彬。相当于常委进了政协,喝茶养老便是了,没有实权。

皇族宗室里,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于外戚权力过大,掌控中领军和中护军的是藩王司马宗,“……到时候这大晋的天下姓司马还是姓庾?”

反对无效,司马宗被砍了头。

庾亮掌管中护军,庾彬掌中领军,这下台城内外都是庾家的人。

小皇帝某天问庾亮:“舅舅,最近怎么不见白头公?”

白头公就是司马宗,按照辈分,是小皇帝爷爷辈,虽说只有四十来岁,但是因天生少白头,年轻时满头华发,所以外号白头公。

庾亮说道:“白头公谋反,我比他杀了。”

经常见的长辈突然死了,小皇帝有些受不了,哭道:“舅舅说白头公谋反就杀了他,将来要是有人说舅舅谋反,我该怎么办啊。”

庾亮听了,吓得脸色发白,不知说什么好。

庾太后拿着戒尺走来,“皇上怎么能这样说你舅舅?他是为你好,今日必要惩罚你,以后不能说这么浑话了!把手摊开!”

小皇帝战战兢兢摊开手,庾太后挥着戒尺,狠狠拍上去,连打十下,庾亮求情才罢休。

这事传出去后,王导第一个请辞,把什么尚书令,司徒的官职全给辞了,顾命大臣不干了。

☆、第184章 算无遗策

王导赋闲在家和曹淑下棋,曹淑问:“你是明帝钦定七位顾命大臣之一, 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

王导指着棋盘, “我和夫人下棋,夫人可以悔棋, 快输了可以说累了不下了,我愿意让着夫人,因为输了无所谓,顶多赔上几贯钱,赢了反而要遭夫人白眼。”

曹淑当即给了一记白眼。

王导得偿所愿, 继续说道:“但是在朝廷上和大臣们下棋就不同了,下棋对弈得有规则, 无规矩不成方圆,如果对方不守规矩, 任意妄为,不停的悔棋,总是推到重来, 我还不能抗议。我要是继续和他们下下去,毫无胜算不说,一旦输了,得赔上琅琊王氏满门的性命,还不如退出, 不下了, 不下就不会输。”

曹淑听了, 面色多云转晴, “看来你已经活明白了,不下就不会输,庾太后和皇上孤儿寡母的,信任亲哥哥,提防你们这些外姓的大臣们也可以理解。幸好王悦和清河退隐了,否则又要被卷进去。”

王导沉默不语,一开始他是反对王悦用死遁这种决然的方式和清河一起退隐,迫于无奈才答应配合出演一场“百万卖命钱”的大戏。

但是仅仅一年,朝局因明帝之死而变得扑朔迷离,现在看来,王悦这么做是对的。

王导落下一颗棋子,说道:“这孩子有先见之明,走的好。”

曹淑眼看黑棋即将要落下的地方把自己的白棋拦腰斩断了,连忙伸手护住棋盘,不准王导落子,改为把刚在落下的一枚白棋搁在这里,说道:“我刚才只顾着和你说话,下错地方了,我要落在这里。”

曹淑日常悔棋,王导只得收了棋子,换个地方下。

王导连续三次提出辞呈,庾太后三次拒绝,表示挽留这位开国大功臣,王导坚持辞职,第四次提出辞呈时,庾太后同意了,赐了王导食邑和布帛,光荣退休,王导没有拒绝。

王导是大晋官场风向标似的人物,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见庾太后同意了王导的辞呈,大臣们心中有数:庾太后其实看王导不顺眼啊,看来琅琊王氏要慢慢归于沉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