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皊从电脑面前抬起头,谢音担心的看着她,本来写策划写到有些杂『乱』的脑子,又灌入了新的氧气,“你放心。”

“说不准我们的节目还可以保留呢。”

赵一点了点头,“我也有这种预感。”

“加油?”

“好,一起努力。”

一天的空余时间,宛皊除了主持节目,其余空余的时间都拿来写策划了,她看看已经半成品的稿子,活动了下脖子,又看向大门紧闭的导演办公室,握了握拳头。

有了昨天晚的经验,新的晚上,宛皊不太敢熬夜,封禹一说睡觉,她就乖乖巧巧的合上笔记本,拉开被子睡觉。

虽然脑子里还是躁动,可旁边的封禹呼吸匀称,宛皊想着自己还没有写完的策划案,不一会儿,也睡着了。

半夜封禹醒了,他给旁边的人捏了捏被角,又慢慢的睡过去了。

这样过了好几天,这天,宛皊终于把策划案写的差不多了。

她打算拿给猴哥,却注意到钟小媛带着两个面生的人走了过来。大家的话还没有问出来,钟小媛朝着某个方向一指,她带过来两个人抱着纸箱子,开始去收拾她位置上的物品。

“小媛,你?”胡波看见这一幕,有些惊讶的问到。

钟小媛袅袅的看她一眼,然后目光又移到宛皊生上,“从今天起,我就不是小家常的主持人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对视一眼,对这个结果都有一种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感觉。

“那你现在是?”谢音从工位上站起来,看着收拾东西的两个人,对钟小媛说。

钟小媛扫了一眼,说,“既然都不在属于这个节目的人,自然也要换个位置。”

众人闻言,顿时做鸟兽状散开。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们又留不住的。

看见他们这样子对她,钟小媛也不恼,她袅袅婷婷的走到宛皊的面前,“宛宛,”

“嗯?”宛皊颇疑『惑』的抬头。

“我们台机会还是挺多的,”她红红的唇一张一合,“何必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呢。”

钟小媛说话的内容宛皊却并不是很喜欢,她定定的看着她,轻声道,“我就喜欢这儿。”

钟小媛勾了勾嘴角,“既然如此,祝你好运。”

宛皊思忖片刻,对她说,“借你吉言。”

钟小媛把墨镜重新带好,她带来的两个人很快收拾好东西,一行人就留给他们一个潇洒的背影。

见他们离开了。宛皊回头看,之间其余人东倒西歪的躺在桌子上,有些还恹恹的玩着手机,和以往奋发努力的态度天壤之别。

宛皊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稍稍加大了声音,“你们怎么了。”

谢音疲倦的抬起头,“休息呗,反正以后节目都没人看了。”

其他还有人说,“宛宛,你也休息呗。”

唉。

宛皊拉开椅子,又坐会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周围无所事事的同事,又看向自己的电脑屏幕,心里叹了一口气,目光又心里叹了一口气,目光又回到侯平昌办公室的位置。

努力,努力,在努力。宛皊又开始敲键盘了,她的方案一定要尽快写出来。

“宛宛,下班了。”

“宛宛,拜拜。”

宛皊从屏幕里抬起头来,对着他们挥挥手,“我等会儿就走了。”

人渐渐地少了,办公室的开始安静起来,宛皊眉头紧锁,手指噼里啪啦不听。

不知道又多久过去了。

嗡~嗡~嗡

搁在一边的手机响了,宛皊也没有抬头,随手向旁边一『摸』,接起电话,“喂。”

那边呼吸的声音沉稳,没有说话,宛皊看着浅白『色』的屏幕,又嗯了一下。

“几点下班?”

什么????几点下班???

宛皊抬头瞅了眼左下方的时间,瞬间跳了起来?她往窗户外面看,黑乎乎的天,被『迷』离的灯光晕染,带着点点的暗红『色』。

“马上就回来了。”宛皊舌尖抵着牙齿,“你,回去了吗?”

封禹的声音沉沉的,“我来接你。”

“不用了,不用了。”宛皊收拾东西,因为速度有点快,不小心把笔记本弄到地上,她又弯腰去捡,“我打车回来,你开车太花时间了。”

那边沉默了一瞬,“好。”

宛皊关掉电脑,拎着包,开始向外走,封禹听到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嘱咐她,“注意安全。”

“知道了知道了。”

挂了电话,封禹眉头皱成一条拧巴的波浪线,他看着面前一堆被自己弄得奇奇怪怪的蔬菜,陷入了无尽的茫然中。

宛皊打开门的一瞬,就闻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焦焦的,仔细的闻一下,还有一种辣椒面,辣椒油的味道。

包都没有放下,宛皊直接向着厨房奔过去,“封禹,你什么菜啊?”

宛皊想要走进去看看,封禹像一堵山一样现在门口不远处,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拿着筷子,宛皊垫着脚尖,伸长脖子,想看清楚里面的内容。

“洗手吃饭。”冷不丁听到封禹这样说。

吃饭!

宛皊『舔』了『舔』唇,目光很是怀疑。

封禹做的饭……真的能吃了吗?

“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宛皊的脖子伸的老长老长。

封禹的回答迟疑了三秒钟,他肯定的点头,“你去洗手,马上开饭。”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宛皊点了点头,她把封禹有些下滑的袖子网上免上去,“那,那我去了。”

“嗯。”

宛皊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子,拿过一旁的帕子擦着手,向餐厅过去,目光抬起来,看见餐桌上的几道菜,她的脚步被冰冻住了三秒钟。

封禹从厨房装了两碗米饭出来,看见宛皊过来了,就叫她,“吃饭。”

宛皊放下『毛』巾,缓步坐在餐桌前。

封禹递给她一双筷子,宛皊有些不太相信,“你的进步也太大了吧。”

封禹镇定的唔了声,“凑合着吃吧。”

宛皊看着桌子上的麻辣小排,油爆小龙虾,素炒小白菜,纠结了一会儿,给自己盛了一碗蛋花汤。

封禹看着面前的几道菜,面『色』如常,从小龙虾开始,慢慢征战餐桌。

一刻钟以后,宛皊放下筷子,『摸』了『摸』肚子,又看着不动声『色』的封禹,特别的佩服他,不愧是她的封禹啊,不亏是总裁大人啊,这份毅力。不过,她,她真的不打算忍了。

“我不吃了。”她把碗推开。

听见她这样说,封禹又夹了一块小排,放到嘴里。

看见他这样,宛皊的喉咙有点痛,虽然浪费粮食是可耻的,但是吃这样也太委屈自己了。

幸好,封禹在宛皊放下筷子随后几十秒也放下了筷子,宛皊心底里松了口气,这时候,封禹抬起头,目光深深的看着她,看的宛皊都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不有脏东西了。

“宛宛,正常情况下,一般人根据食谱做出的菜都不会这么难吃的。”

宛皊不是太懂他的意思,就直接问他,“什么意思。”

封禹定定的注视着他,说出的话有理有据,“我不一般,所以才能做出这么难吃的食物。”

宛皊,“……”

你是封禹,你脸皮厚,你有理。

“所以呢。”

封禹挽着袖子,把碗向前一推,叹了口气,为自己的不一般感到懊恼,“去下碗面条吧。”

第21章

封禹的眼窝很深,眼睛是那种明显的双眼皮,线条清晰,不过他一般都是温柔的,内敛的,很少能看见他这样带着稚气的委屈,以及可怜的命令。

可是这句话……太……令人欢喜雀跃了。

宛皊『摸』着肚子,眼神布灵布灵的亮起来,急不可耐的说,“我现在就去。”

自从宛皊回来,就绷着脸『色』的封先生,表情有了一丝裂缝。他犹豫半响,还是伸出了手,朝着猪小排伸出了罪恶之手,当口腔里充值着浓烈的腥味,以及过分的辣椒味后,封禹这次没有犹豫的吐了出来。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很好,他现在有了。

时间已经有点晚了,宛皊最后下了两碗西红柿鸡蛋面。

封禹靠在门口,闻着里面传出来的蛋香和面条香,兀自检讨了一会儿。

“吃面了。”

封禹吃下第一口面条的时候,他享受的眯了眯眼睛。

饱暖思那什么,他抬头,看了看宛皊,又想到前几天的美好,喉结滚了滚。但又想着她这两天为了节目,劳心劳力的模样,到底是忍住了。

吃完面条,封禹放下碗筷,“你的方案写的怎么样了。”

“应该很快就能好了。”一提到这个,宛皊的精气神就特别足,“我认为应该是感人又好吃的,明天很快就能够交给候候哥了。”

说这话的时候,宛皊的眼睛是亮着的,闪着光的。

台里不是要求真善美吗?

金婚的老爷爷给病床的妻子熬粥……

浪子回头的渣男给出嫁的女儿送上的桂圆百合粥……

团结友爱又走心…

应该是非常和谐了~

第二日。

“宛宛,你?”候平昌低头看着桌子上的文件,勉强问。

“候哥,”宛皊站在他的桌子前面,眼睛闪着光,“前一段时间不是说我们节目太普通,不能够弘扬真善美吗,这是我新作的一份小家常策划,里面有一些新的元素。”

候平昌的手指搁在它前面,听宛皊说完,慈祥的看着她,“宛宛,你有改变的想法很好,可很多事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宛皊没想到这么快就接受到如此丧气的答案,她愣了一下,放低了声音,“总先要尽好人事吧。”

侯平昌冲她摆了摆手,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好。”

这个话…………怎么还是这么悲观呢。

一直很乐观的宛皊顿时心有忐忐,此时,侯平昌又说话了,“我会好好看的,我也会给他们看的。”

宛皊想要再说一点什么,以前这间屋子的气氛是热情洋溢的,现在是冷淡安静的,可终究还是败在幽冷的气场里,转身出了门。

自从把方案递给他以后,这两天,她都是忐忑的,一方面希望节目还是能和往常一样,另一方面,候哥那天佝偻的脊背印在了宛皊的心里面,他其实应该比谁都难过的。

就这样忐忑的过去了两天,宛皊趁着午休时间给封禹发短信。

“石沉大海,毫无消息。”很丧的心情也想和封禹分享。

她脑袋撑在手上,满脑子都是未来凄凉无比,一个观众都没有的节目。

“柳暗花明,静候佳期。”宛皊歪着头看着封禹发来的消息,眉眼弯弯。

可是……候!

她等啊等啊……

手机屏幕一亮,封禹又发了一条消息,“抓准时机,主动出击。”

宛皊又偏过头,细细的研磨这八个字。

封氏。

王中信看着拿着一脸沉思的封禹,默默的退了出去。

另一边。

“谢音,我们去出外景。”宛皊等不急了。

谢音坐在工位上,刚一听到这个消息,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宛皊拉着走了,“边走边说。”

宛皊问他,“谢音,前两天你看热搜了吗?”

“什么?”

“有一个六旬老人为了找到自己丢失的女儿,走街串巷修沙发,皇天不负有心人,上个月一尝所愿。”

谢音嗯了声,“人贩子原地爆炸。”

“有没有觉得很感人。”

谢音点头。

宛皊和谢音去车库,“我现在的想法是我们节目也这样搞啊,和谐友爱嘛,其实我们也可以找一找啊。”

“怎么找?”谢音不是很懂。

“我找社会频道的同事打听了,在顾家巷有一个因为『奸』杀女同学被判刑三十年的人?”

谢音愣了一瞬,没反应过来,“这个消息有什么用。”

宛皊唉了下,“但是他妈妈不相信她的儿子是这样的人,从九八年判刑的那一天,就不断地找证据,去申诉,”说道这儿,宛皊又想了报纸上这几句描述,她心里的斗志又有了,“结果在上前个月,九八年被判刑的那个男孩被无罪释放了,二十年的查证才弄清楚事实,是那个女孩因为表白被拒,故意陷害他。”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宛皊想要撬开他的脑袋,“你想一下,含冤入狱二十后年,沉冤得雪的儿子回来的第一天,就给奔波劳累的母亲做上一大桌子菜,感谢他这么年的信任,这样,我们的家常不就有了吗,除此之外,你看看这个故事,够不够那啥?”

谢音没有吱声,他深深的看了这姑娘一眼,想『摸』『摸』她是不是发烧了。

第22章

谢音思索后,决定不打击她,也就不多纠结,“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宛皊低头看了眼导航,握了握拳头,“去顾家巷,我打听过了,他们住在那儿。”

六月天气已经很热,宛皊穿着浅『色』短袖和牛仔裤,走了一会儿,身上起了一阵细密的汗。

谢音提着摄像机,擦了擦额头,“那儿有很多人。”他指了下对面围在一起的老太太。

宛皊抿了抿唇,心里有点虚,“我就这样去了?”

谢音看她一眼,似乎在说,不然呢。

好吧~_~

宛皊给自己鼓了鼓气,又看向谢音,谢音鼓励的朝她挥手。

“那我去了。”宛皊咬咬牙,虽说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但一个主持人基本的职业素养还是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