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此言差矣,悠然居被袭一案,调查起来确实有难度,早听闻萧太子心思缜密,臣妾无知,如果能请到太子鼎力相助,想必这案子真相大白之日指日可待,就不知太子是否愿意助吾皇破了此案,也好给奉天一个满意的交代?”娇柔的语音,诚恳的态度,却把所有的目光集中到了萧一寒的身上。

没有人会想到,这彩云公主能够把此事四两拨千斤的转移到了萧太子身上。

萧太子该怎么回答呢?

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懒散慢慢敛去的萧一寒身上,犀利如刀的眼芒直直的射向说话的彩云公主身上。

萧一寒没有想到,一个女人能有如此机智,他还真小看了她。

“不知太子是否能给朕这个薄面?”南宫炫雨也适时的开口了,手却感激的握了一下身旁的彩云公主。

作为一个女人,彩云公主的示弱并不会让人感到没有面子,同时却又作为一个妃子,代表了齐国,向萧太子开口求助。

这一来一往间,萧一寒也被推到了所有人的面前。

不止缓和了承延帝和奉天两位王爷之间的气氛,又为齐国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真可谓是一举数得。

“太子无需多虑,只要太子答应,那么齐国的将士任凭太子使唤,至于结果为何,齐国都将毫不隐瞒的转呈给奉天,不管涉及何人,都和太子没有直接的关系,我朝记得的都将是太子为我朝排忧解难的友好之举。”彩云公主柔柔的话语又起,而这无疑把萧一寒的后路给堵了。

萧一寒帮助调查,那么所需人员必须都是齐国的将士,这是言下之意中的其一。

萧太子本不是齐国之人,不管查到什么,涉及何人,即便是齐国的皇室成员,也可以彻查到底,这也就释去了萧一寒的束傅。

这无疑已经是最大的放手了,即表现了齐国的诚心,也向奉天表现了齐国的诚意。

顷刻之间,彩云公主不止收复了南宫炫雨的心,也赢得了在场的各位朝臣的赞许。

“本太子先谢过皇上和娘娘的盛赞,不过这案子可大可小,大到涉及奉天和齐国两国之间的安定和平,小可小到只是贵国的社会安定问题,本太子即便有通天之术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干涉贵国和奉天之间的安定问题,当然,若是这次袭击是针对本太子的,那么就另当别论了。”萧一寒不愧是萧一寒,能屈能伸,把其间的利害关系一语道破,却也婉拒了齐国的请求,同时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和态度。

言下之意,不免也有奉天太过软弱的暗喻。

“本王相信皇上定不会让吾等失望。”一句话由独孤澈发出,却也结束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第145章

一席较量,三国之间的王者之气已经彰显,齐国明显就没有了打过的霸气。

但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能做到只是希望承延帝能够保住这齐国几百年的基业,不要成为一代罪人。

只不过,这良国来的彩云公主却让人有了刮目相看的感觉,但凡女子,才貌双全的并不多见,更何况,她的才智让齐国多少挽回了些颜面,也让楚国太子尝到了鳖。

可也就是这么一个异常的表现,却让萧一寒的心中有了思量,良国的彩云公主此番心计,不可能会看上南宫炫雨此等脓包,可是为何?

之前的南宫月不止各方面都要比南宫炫雨来的优秀,并且还是太子之位,可她却一直保持着距离,而几起意外,南宫炫雨却都有幸炒成为了解救公主的英雄,这一切难道真是天意?还是巧合?

似乎并不像表现的那么简单,想到这良国公主,不由就想到了迄今为止还无人得见,无人得识的良国国主墨良,他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还是这奉天的两位小王爷可秉承了奉天皇帝的风范啊,那气势还真让他欣赏。

不过想来了,他也该回国了。

出来一转,果真没让他失望啊,看了那么多精彩的故事,至于这齐国…,他是没有多少心思了,更何况,接下来,这新帝想要真的掌管实权,还得努力一阵子吧。

相较之下,他的兴趣更被良国吸引了,不过想到哪偏壤之地,他的思虑也不至于太沉。

就算那良国的国主有一统天下的野心,但是想要在这一生达成,那是不可能的。

这是常规的想法,然而萧一寒没有想到的却是,就是他的这低估,让他多了一个让他难以想象的劲敌,一个足以置他于死地的旷世枭雄。

随之离开的还有奉天的三位王爷,丢下了一个期限之后,他们也走了。

一起似乎有回复了平静了,在大的风浪,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趋于平静。

之前被承延帝拉拢的良庄,也一直保持着稳定的态势,并不因为南宫炫雨的得势而有所畏惧。

在距离良庄不远的,但是却已经不属于齐国境内的一个偏远小镇上,却来了一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子,他的身边有着三个徒弟,看似都好像并不把这师父放在眼里,因为他们所开的医馆里随时都能听到老头子撕心裂肺的怒吼声。

“师妹,跟师兄采药去,别理那死老头子。”性格比较活跃,也经常和庄毅斗嘴的莫远开口了,脸上还合适的附上鄙夷的神情。

都多大年纪的人了,怎么那么幼稚,他不丢脸,他们做弟子的还觉得丢脸呢。

“恩。”唇角洋溢着明媚的笑容,从死亡线上重获新生的青青拉下了卷起的袖子,拿起了一旁的药篓,跟着莫远走了,把还气得跳脚的老头子扔在了身后。

算来,这已经是她的再一次重生了,之前的种种,就当在奈何桥喝过了孟婆汤全都忘了,剩下的只是属于她自己的人生。

简单充实的生活,这就是她想要的。

背着药篓,脚步轻快的和莫远一起踏上山路,触眼之处都是自然风光,好不怡人。

唇角的笑容一直没有散去,愉悦的让见者都感受到那份发自内心的欢愉和幸福。

莫远看着眼前的师妹,要不是那晚上他亲耳听到了那两个少年的对话,他怎么也无法想象,眼前的这个女子会是那个一度让奉天轰动的小皇后。

皇后,感觉多远遥远,虽然之前没有见过皇后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却也能想到,那皇后该是什么样子的?

不止要容貌绝色,就是气态也得端庄雍容,其实说来,在他的心目中也没有一个确切的界定,但是可以肯定,绝对不会是面前的这个女子这样的。

要是容貌,清清秀秀,普普通通。

要说才气,琴棋书画,她最多也就识字,其余的一窍不通。

就连师父教她药理,她也是迟钝的让师父吹胡子瞪眼。

想来,师父对她也算是最有耐心的,要是对他和师兄,还不早就眼一瞪,走人了,那会那么耐心的教导,可是每次下来,师妹总是憨憨的看着师父傻笑,只因为师父教的,他不是不想学,不想记,而是真的没天赋。

她也努力了,可是,他就是记不住,这也没办法啊。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有天赋的人,但是她唯一的有点就是坚持和执着,但是这么一个优点,却在重获新生后,慢慢的改了。

她不会再执着的去做一件事,那样太累。

其实这样挺好,看着庄毅那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其实挺好玩的,至于他的怒吼就当没听到就好了,反正过不了一会,他就会主动来教导她。

乐此不疲,出现的总是同样的场景,而师兄弟两也慢慢的习惯了他们之间的模式,当怒吼声响起的时候,都只会停顿手中的活计,仰头看天,发出一声叹息,随之继续干活。

师父不嫌累,他们都累了,师父不嫌烦,他们也都烦了。

师妹根本就不是学医的料,师父偏要教,看他能坚持多久。

不过他们也挺佩服师妹的,面对一个脾气暴躁的老头子,居然有那么好的耐性,和之前那个什么都不关心,不在乎的人截然不同。

当然,他们知道,她还是她,只不过,此时的她,不是那时的她。

看着眼前的女子,愉快的猫着身子寻找可能用得着的药草,很认真,但是…

时间就在他们认真的寻找中流失,山中的空气好到让青青陶醉。

额头慢慢出现汗渍,但是青青也随着药篓里慢慢的充实而感到有种单纯的成就感,只不过,看了看篓子里的这些东西,不知道有多少能用,想到拿老头子 拿着药篓,双眼爆睁,一只手指着她,颤抖不已(因为孺子不可教滋生的怒意),然后破口就出的已经听了可以倒背如流的指责声,青青不但不觉得害怕,反而有些期待。

她承认,她还真有些坏,要是不小心把老头子气到了,那她罪过就大了。

“师兄,师父会被气倒吗?”虽然知道师父是神医,但是毕竟是个老头子,青青想到此,还是关心的问了问。

即便如此,她也觉得应该不会有事,毕竟那么久,他那天不是那样,照样活得好好的,脸色比她还红润呢。

“不会。”坚定的没有丝毫犹豫的话语,不过莫远的视线还是有意识的扫了一眼青青斜跨在身侧的药篓,虽然已经有了思想准备,但是却不想…

莫远的双眸也毫不掩饰的出现了诧异以及佩服的神情。

只不过这钦佩的眼神,青青明白,她的药篓中肯定没几样是能要的东西?

“师妹,加把劲。”莫远笑着鼓励青青,转身,扑哧声却不小心跑出了唇边,几声干咳连忙掩饰,但是青青已经知道了。

看了看自己篓子里的草本,师兄这个反应,她是该要呢?还是该倒了,重新找啊?

还真为难,不过看了看天色,不管了,她还是继续吧,只不过再次看了看药篓里的东西,努力地根据其特征初步的判定,那种是药草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也好有个偏重。

却不知,所谓的没天赋就是指她,她越是以为是药草的,她找了满满一篓子的东西,等回到医馆以后,还没等师父开腔,大师兄就已经直接提进厨房了。

“莫远…”却不想,呆了又呆的庄毅却突然冲着早就笑够了,但是还是忍不住想笑的二徒弟,也就是和青青一起上山采药的莫远。

“师父,我耳朵没聋,我去整理草药了。”冷冷的一瞥气得暴走,想把火发他头上的师父,转身走人,根本就没顾虑到这可是他师父。

“师父,你就别气了,最少师妹找的还能吃。”就在他的脚跨出门槛的时候,莫远的一句话把本就气到烟不能语的庄毅更是火不打一处来。

想要破口大骂,可是人已经走远了,收回视线,根根的看向面前很是无辜,但是当他看向她,却马上扬起傻笑的青青,庄毅只觉得一种深深的无奈冒出来。

他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这丫头,他本以为会是一个难得的弟子,却不想,是他见过的最笨,最蠢,最让人发疯的一个。

想到这儿,他那个悔啊。

“师父,我去帮师兄做饭了。”看着庄毅又陷入到了无限的懊恼和悔悟中,青青轻快的说了一声,走人。

好似庄毅的这种状况并非她是始作俑者,她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一直保持着一种轻松愉悦的心情。

而这让庄毅本就郁卒的心情更加的郁闷了,仰望苍天,难道老天看他日子泰国舒心,让这么个弟子来折腾他。

“师妹,我真的服了你了,那么一篮子的东西,你居然专拣吃不成也用不成的拔,你真是太厉害了。”莫远并不想嘲笑青青,但是当温诺把那篮子东西送出厨房,还选择了一个合适的地方用土掩埋了,这才真的是佩服青青。

“不过,师妹,你不会是装傻,故意气师父的吧?就算你学医没天赋,但是也不至于满山的药草,你就偏捡不是药的拔吧?怎么着也得用几样能用的啊。”

就连看到他们说话的温诺都占到了一旁看着青青,对莫远的想法很是赞同。

“呵呵…”青青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只能憨憨的傻笑。

不过清秀的脸庞上却浮起了红晕,双眸也不好意思看向等着她回答的师兄。

其实她也挺佩服自己的,没想到啊,没想到学医那么难,更没想到,自己居然那么笨。

还好,之前的她无需学这些,要不,她可不是三世为人,还不知道是不是早投胎猪肚子里了。

怪就怪在,她怎么觉得那些草都长得差不多呢。

“师兄欧诺个,师妹不会是毒还没解清吧?还是这毒有后遗症?”这是莫远看着师妹露出的那习惯性露出的傻笑,皱眉看向温诺。

正因为他们的师妹,和他们朝夕相处下来的师妹,他们越是接触,越是觉得他们有种受骗上当的感觉。

这别说是一国皇后,就是一个大家闺秀都不可能。

闻言,青青脸上的笑容一凝,多少有些受伤。

难道她现在的样子就真的那么蠢吗?

她觉得很好啊,不就是不会采药吗?应该不至于吧。

“很有可能。”没想到一向不善嬉笑的温诺也表示了赞同。

“去,把你师妹喝的药重新煎上,说不好真是还有余毒。”却不想师兄弟的谈话让庄毅听到了,毫不意外的,莫远成了为青青熬药的人选。

“师妹,保重。”莫远听命,认真的看着青青有些胯下的嘴角,诚恳的说道。

“我没事。”青青不用想也知道,这药里会有多少难以下咽,让人看了就恶心的东西。

当生命受到危机的时候,为了生存,她可以闭着眼睛,屏着呼吸喝下去。

可是现在她好好的,让她再喝那些东西,她实在是喝不下去。

更何况,难保师父不会再药理加上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她变相的成了他的试药品。

“没事,没事脑子怎么会这么笨?是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切药去。”这一刻,庄毅终于有了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只有在这一刻,他才觉得有这样的徒弟也不见得就是一件坏事。

看了看身心舒展的庄毅,青青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放弃了说话,这脑子笨和有病应该没有关系吧?

她只不过是对药理真的没有天赋罢了?

不过,看看庄毅那得意的笑,青青莞尔,依言切药去了。

而这却让庄毅更加肯定,青青的脑子八成是中毒后遗症了。

第146章

简单而平凡的生活,这就是青青想要的,原本决定离开的心,也因为这份平静而慢慢的放弃了。

而另一边,一个她曾经生活居住的地方,当看到独孤云峥和独孤鑫源归来的他们身边不再有那个让他们牵挂的女人时,只是某管黯然一闪,就好似不曾出现过一样。

生活照旧,只不过轩辕帝开始纳妃,而太上皇则更闭门不出了。

卫国王回到奉天以后,稍作停顿,就直接前往边关,履行自己的卫国职责。

看似依旧和睦的奉天王朝,兄弟间的情意却也在慢慢的疏远淡漠。

一切看似平静无波,可是只有奉天的老臣们知道,贤王进宫的次数越来越少,他们之间作为兄弟的称呼再也没有出现过,有的也只是君臣礼仪。

同样的,他们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少,眼中的冷冽和淡漠也越来越甚,即便是贤王,奉天最小的皇子,也渐渐的让人感到到一种距离感。

有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许久没有走出玄月宫的太上皇到了御花园小憩,却只觉得孤寂丛生,因而传了同样闭门不出的易亲王独孤澈。

他们也算是这奉天仅剩的上一辈的兄弟了,虽为君臣,可却也防躲了一辈子。

他无时无刻不在堤防独孤澈,只因为他的能力让他心有余惧,他的能力让他不敢掉以轻心。

而独孤澈呢,躲了一生,避了一世,却依旧避不开皇族的多疑。

之前的独孤离,现在独孤韵。

这就是他的无奈,他的悲哀。

“亲王不觉得孤独吗?”看着眼前这个不会因为年龄而显得老迈,却只会因为岁月而更显成熟的男子,独孤离的文化有些好奇但更多的是萧索。

“臣已经习惯了。”独孤澈自然明白独孤离的言下之意,只不过孤独,什么是孤独,也只有拥有过幸福的人才能体会什么是孤独?

而他,从未拥有过,又谈何孤独?

他自己已经是一个凄凉的人生,他又何苦牵扯上无辜的女子以及出生的孩子,他们又何其无辜。

独身,就让这无望的生活在他这里结束。

“朕…越来越觉得,自己很孤独。”这就是独孤离的心声,也是他的怅然。

看着亭外竞相开放的绚丽花朵,看着明媚的阳光,以及微风拂过,窜入鼻腔的淡淡幽香。

独孤离的脸庞显得更清瘦,更没有血色了。

他之前也不会有这种感觉,是从什么时候,他也会觉得孤独?

独孤澈一同看向亭外的风景,没有搭话。

有些事情,知道,但是却并不代表能说出来。

玄月宫,本是皇后的寝宫,自从轩辕帝登基以来,太上皇就迁居于玄月宫,这是为何?

还不就表明了,太上皇和太皇后感情甚笃吗?

可是太皇后的身影呢?

齐国,悠然居失踪的女子?

独孤云峥那愤恨的眼神以及不时流露出来的自责和悲痛,还有独孤鑫源那坚定的跟他去齐国的态度。

他又怎么会猜测不到呢?

只不过,有些事,他又能怎么说,怎么做呢?

孤独,独孤离能感受到孤独,那何尝不是一件幸运的事?

这何尝不意味着,他曾经得到过拥有过某种让他不孤独的情感,只不过现在却失去了。

“她还会回来吗?”久久,独孤离才再次开口,眼中有着希冀,他想她。

现在的他不想细究自己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但是,他真的想她,想那个会对他关怀和以来的女孩子。

他的皇后,如果她在的话,她会坐在自己的身边吧。

即使不说话,有她在,也能让他感受到踏实。

可是她却走了,她还会回来吗?

“或许,贤王知道,他是否会回来。”看着独孤离的神态,独孤澈知道,他的大限将至了,即便他们之间再有什么恩怨,即便他们之间还是君臣,但是他们到底还是兄弟。

有些东西,他已经不想去计较,他能做的只是提点。

虽然独孤云峥和独孤鑫源并没有告诉他,也隐瞒着他,但是他是谁?

他是他们的皇叔,是行走江湖多年的逍遥公子,是皇室斗争中遗留下来的皇族。

当他踏入那小小的医馆,当他看到那熊熊燃烧的架子,当他闻到那一丝丝不属于木头燃烧的特有味道,他就知道那是什么?

再看看独孤鑫源那通红的明显哭过的双眼,独孤云峥那鼻青脸肿的模样,他在迟钝,也才到那架子上的人是谁?

但是,她真的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