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让你正手一巴掌扫过去,再反手一巴掌扫回来?恩?”

“……”

“都让你打了,怎么还哭,哭了十天了还不够吗?”

 她也知道自己很无理取闹,是她自己够笨才会上当,所以她的爹爹才对她说,谁都可以,除了白风宁不行,因为她会被人骗被人欺,她这副德行的女人怎么可能有人想要嘛,不是他把自己看低,而是她把自己看的太高了.她收回了爪子,放在裤边磨蹭着,抱住膝盖蹲下身去,哇啦啦地扯开嗓子哭得惊天动地.

 她憋屈了好多天了,他走掉了,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是没有想努力过,她有偷偷到他房间拿帐本回来看,可是一进他房间的门就开始哭,拿到帐本后哭得更惨,全是他的字,最糟糕的是,她完全看不明白,那些收入余额,搞得她一个脑袋两个大,她不是那块料,好想什么都不用管,不要负责任地躲起来.

 她把淫书抛了一屋子,没人管她,颠倒黑夜白昼的活着,没人睬她,她想什么时候吃东西,要吃什么,没人限制她,她不去上工,也没人克扣她工钱,原来,这些她曾经想要的离开他后的自由,尝过后味道并不好,她突然很怀念有人罚她去墙边举红杏,有人逼她伺候他茶水,叫她坐在小板凳上夹菜给她吃,还教训她不准挑食.

“你哭得很吵人呢.我知道有个东西能让你少哭些,本来不想拿给你瞧的,看来不拿给你是不成了.喏.”

她红着眼睛抬了抬眼眉,只见白风宁的手里正拿着一本眼熟的有些过分的破书,那些被撕裂的痕迹,每一道都出自她的爪子,她抖着手将那书本接过手来,看着那模糊掉的书名,突然收起了哇啦啦的哭音,只是咬紧了嘴唇,发出一些小声的抽噎.

<爹爹,人家要>

原来她亲手撕掉的东西,却是她一直以来最想要的东西,原来她窝在房间里苦闷的情绪,是在后悔,后悔她口是心非闹别扭,后悔她任性妄为假独立,后悔她亲手撕掉了自己最想要的东西,后悔她以为会被一直纵容就拒绝长大懂事些.

“我爹爹走了,还拿什么要啊,嗤.”她苦笑着随手翻了翻书,一张纸条儿从已经泛起褶皱的书页里落出来,她捡起来一瞥…

卖身契…

龙晓乙的卖身契.

她以为他最最在意的卖身契,他竟然没有带走.

她突然间模糊掉的视线,再难看清楚那纸上写的是什么,只觉得有水珠儿不时地砸在那张纸上,这可能不是承诺也并非契约,只是他不要的东西,却让她突然觉得好安心,也许他可能真的不会再回来了,不过,至少她不是什么都没有的,她有一张未来皇帝的卖身契,不是也很强大么?

“皇帝的卖身契,是不是不用认帐的?”她抬起头来呆呆地问白风宁.

“大概要看他想不想认帐了吧.”白风宁有些怅然地一笑,却也并不多说什么,抬起手揉住她那颗好似想通了什么的脑袋,这下糟糕了,娘亲的乌鸦嘴要是灵验的话,守身如玉也便罢了,但他很难对列祖列宗交代呢.

名花有主的女人,真是碍眼呐.

第四十七章

盛历五十五年夏末,当今圣上赦免十九殿下十年前亏空之罪,四下寻迹后,最终在离边境百里之遥的城池桐溪城,访获其踪迹,故特派礼部官员从京都临阳城行至边境城池,迎回十九皇子,并任其重新执掌户部,管理国库.十九殿下返京惹来众臣非议,若说此举为当今圣上钦点下界储君并不为过,可十年前,有后宫第一佳人美誉的十九殿下之母妃远嫁番帮邻国,及十九殿下自身被逐出皇城后,继位可说是毫无所望,圣上更因此女之容貌带来“倾国之患”而视其为耻,将其休离,可如今,这母妃被休离再嫁的十九殿下重返朝廷,被圣上不记前嫌地重用.

 若说十九殿下返京前,圣上最偏爱的莫非自己亲手带入宫中抚养成人的嫡亲皇孙宫曜凰,这宫曜凰十六岁便掌管兵部,颇有当年十九殿下十六岁便横行户部的风范,锋芒毕露,纵横朝野,甚有人猜测圣上会越过众位皇子,直接传位于皇孙宫曜凰,可就在京中一片认定如今十八岁的宫曜凰就是继承帝位的内定人选时,圣上重用十九殿下的举动却硬生生地打断了所有人的猜想.

户部,兵部,一管粮财,一管兵士,两条握住朝政命脉的要门分别攥在当今圣上的皇子皇孙手中.

圣上垂暮,然京城中,却被一片疑云笼罩.

“这是什么意思呐?”

龙小花手里拿着一本<当今时事>眨着眼问那抿着暖茶笑得很没心没肺的白风宁,他只是高深莫测地瞥了一眼她点着书上的段子,揭开盖子吹了吹手里泛出香气的淡茶,不太有诚意地回道:

“字面的意思.”

 “什么叫作字面的意思呐?”这上面的字她每一个都看的懂,但是合在一起是什么意思有待商榷,除了那位好象很熟又不是那么熟的十九殿下是她爹爹,还有她住的这座桐溪城这两点她不会弄错,剩下的字是什么意思,指的是谁,她感觉好飘忽呀!什么户部,兵部,听起来感觉土土的,一点也不适合她家爹爹那超然的贵气,他不会是被发配到京城去挨家挨户地帮人查户口吧?怎么觉得好没前途呀!

“怎么突然对政事有兴趣了?”白风宁巧妙地合上了摊在桌面上的书本,对她拿着书本儿蹦蹦跳跳地跑来虚心请教他的行为只是挑眉淡笑,这天都入秋好一阵了,她还拿着夏末的过时消息研究什么啊.

 那书面上太过明显的阴谋诡计他不想多加点评,就算他很大方地告诉她,这叫两力相衡,坐山观虎斗,她大概也体会不到这皇帝老儿的心思,更不会了解那皇帝老儿这等做法毫不高明,正是所谓的前门拒狼,后门迎虎,自己亲手培养起来的势力让他恼了,便想从外抓回一股外力来压回去,哼,这世上哪有这等便宜的事,自己已是弱势却还不认命,妄想耍弄什么手段,他还以为他请回去的龙晓乙,还会如十年前一般听他使唤么?

哼,小心先被孙子踢下台,再被儿子补一脚.

“你在幸灾乐祸些什么东西呐,笑的那么阴险.”龙小花翻起一个大白眼,却遭到他纸扇一合拍在她头上.

“你现在倒是敢对我口没遮拦了,恩?”还拿着<当今时事>来问他,还敢在每个十九殿下的字眼下面画上很丑很碍眼的下划线,很久没叫她“嫂夫人”了,她绝对是皮在痒.

 “因为你一直耍我呀,你说要教我怎么做生意,结果呐,你把我的珠算帐本都拿走,压我来客栈里究竟是什么意思呐!”龙小花抱住脑袋,下巴搁在桌子上蠕动,她承认那些珠算帐本已经快把她给弄疯了,但是她现在连疯的时间都没了,小丙要炒她这个主子的鱿鱼,掌柜们纷纷不服她,每月一次报帐都懒得出现见她,她这个主子再不补充点文化知识,大概很快就会被丢出去吃自己了.

“我这不是正在教你么,喏.”白风宁说着,将那桌上的政事书儿一拨开,丢出一本让龙小花过分眼熟还分外想念的书本.

“淫书?”

“淫书.”他点头承认道.

“你在开什么玩笑呐!我现在要学的是做生意呐,你拿淫书勾引我做什么呀!”考验人也不能第一招就攻击她最薄弱的环节呀,她被帐本和珠算折磨了快两个月了,还是毫无进展,唔,禁欲两个多月,是很难很艰辛很痛苦的过程呀.

白风宁撇起唇角,弯出饱满的弧度,撑着下巴淡道:“龙儿,你可知什么叫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么.”

“……”眨眼睛,不明白.

“生意经到处都是,并非会打算盘的才能做生意.要当状元,光读书自是不够,书是读不完的,你要懂得如何变通才是.”

“……唔?”

“这圣贤书中既然能有颜如玉和黄金屋.”白风宁不紧不慢挑起眉头地启唇道,“那淫书里也能长出生意经.”

“……你在说什么天书?”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龙儿,去试试吧.”

用淫书做生意?假的吧?

龙小花站在柜台里看向坐在露台上兀自品茶的白风宁,不是他信誉度太低,也不是她疑心太重,可她要怎么用淫书来接待客人呀,难道他的意思是,她要下海牺牲色相?

她正站在柜台前疑惑万分,只见一对神色急冲冲的男女赶在傍晚时分走进了店里,那男人伸手要去拖女人的手,却被那女人没好气地一把甩了开来,嘟着嘴站在店门口就说道:

“从今以后我的事都同你没关系了,以后我的事你都别管.你回去跟你的什么未婚妻成亲好了!”

那男人也不说话,只拖着那耍脾气的女人行到柜台前,对龙小花砸下一锭银,说道:

“要一间上房.”

“谁说的!要两间!两间房,掌柜姑娘,我同他不认识的,我们俩的厢房麻烦隔的远点,越远越好!哼!”说罢,女人白了男人一眼.

唔,怎么一个要一间房,一个要两间房啊,从生意的角度上来说,开两间房子就多一倍钱,那她当然是给他们两间房,也免得姑娘家被莫名其妙的男人占了便宜,干柴烈火好容易出事呀…

她想罢,正要张口应道,却被从楼上飞下的小石子弹了脑袋,她一摸脑门下意识地朝楼上看去,只见白风宁撑着下巴,风华绝代地轻倚在木护栏边,轻笑地朝她摇了摇头,手里拿出那本刚刚展给她看过的淫书<娘子,莫要带球跑>,在她视线里一晃了事.

他的意思不会是…

她咧着嘴指了指面前争论的男女,这情景似乎和书里的桥段相似的过分了…

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随即瞟开眼儿并不多加指示,只是听着龙小花那孺子可教的声音从柜台里传来:

“客官,真不巧,我们店里的厢房都满了,只剩下一间上房,可否请两位挤挤,反正两位也认识,如果觉得不方便,我…我可以帮你们搭个多余…呃…不,不是多余,是很有用的地铺呀!”

“唉?客房都满了?”女人不满地嘟了嘟嘴.

“对…对啊,很巧哦,一不小心就满了.”

男客官很满足地哼了哼:“既是满了,便没办法了,有劳带我们上房间.”

“好好好,这边请!”

 她立刻滚出柜台带着男女主角上了厢房,第二天晌午时分,那女人粉着脸儿任由男人牵着手儿走出了厢房,一看就知道他们厢房里的床单得拖去好好地从里到外的洗一通了,顺便还要擦桌子,摸地板,说不定连窗台都要好好擦擦,她正勾勒着接下来的辛苦工作以及昨夜厢房里的激烈状况,却猛得听到“啪”的一声,只见那男客官甩下了两锭好大银两做打赏.

她震惊地抬起头来看着站在楼上笑得一脸淡定的白风宁,原来,淫书里真的有生意经的耶!果然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好物呀!

如果一男一女,那男人要一间房,女人要两间房,那只给一间房准没错了,方便男角儿把生米给煮成熟饭,但是情况反之的时候…

“为什么一定要两间房嘛,人家一个人住一个厢房会很害怕的呀!”姑娘撒娇嗔道.

而公子的态度是……

“男女授受不亲,姑娘自重.”

这种情况,就是死也要腾出两间房来,还要防止坏女角儿往人家饭菜里下春药迷药蒙汗药,就算不幸中招,如果有个哭哭啼啼跑来找公子的姑娘跑来,那赶紧放进去帮人家当解药,完事之后她自然又能被好好地打赏一番了.

 白风宁淡笑不语,只是看着楼下那个很懂得举一反三的家伙将淫书经营之道运用的风声水起,很是欣慰地淡饮着茶水,那站在一边掌柜从一开始以为这丫头只是碰巧走运,到后来不得不叹服地张着嘴巴,一副受教的样子呆在一边看着她忙呼地开心,只是觉得他们这客栈怎么越来越像媒人楼,随随便便抢人家鹊桥汇的生意,破坏人家的行规,不太好吧?大当家如果知晓小姐在城里开这等不正经的情趣客栈,大概从京城冲回来拍扁小姐的脑袋吧,唉…好歹这也是当朝皇子管过的客栈呀,名声很重要呀.

“掌柜莫急,龙儿自有分寸的.”白风宁特意避开了旁人,细声对站在角落里的掌柜劝道,“这银子能赚到手便好,什么方法并不重要.”

“白少,您别再教坏小姐了,大当家临走前可嘱咐过我好生看管着小姐呢.我不想有负主托呀.”

“那你原想如何看管龙儿呢?什么都不让她做,继续跑堂便好?”

“大…大当家是这么交代来着…”

 “晓乙真是这般的交代的吗?呵,龙儿不是废物,晓乙总以为她吃不得苦,也不能吃苦,但若是他照顾不得她一辈子,就得让她自己懂得苦中作乐.其实,龙儿没有你们想得那么般没出息.”没有吃过苦头,又怎知别人在对她好,又怎会明白生在福中不知福的道理?龙晓乙的舍不得只会教出个无法无天的傻姑娘,不懂惜福,只会抱怨的人并不会过得比较舒爽,“所以,你们也别太为难她才好,该报的帐目还烦劳掌柜如数整理出来.”

“给小姐,她也未必看得懂啊…”

“看不看得懂,那是龙儿的事,你们只要做好份内该做的事,她也自会有个主子的样子,不会让你们失了这份工,大家都好说话.我想,晓乙也是让掌柜多多照顾龙儿,并非让你们合起力来存心刁难她.”

“这…我我明白了,我回头就把帐目给弄好,交去给小姐.”

“有劳.”白风宁轻应一声,拱拳多礼地朝掌柜作揖道,要帮这个没什么威信的丫头立威,可比拱人上皇位还难呐,害他到处给人弯腰作揖打点的,她倒是没心没肺地还问他打听十九殿下的二三事,真是好没良心.

于是,在龙晓乙走后的两个月后,龙小花第一次收齐全了各家分店铺所有的帐目,虽然只是很没前途的一小步,但是至少掌柜们至少认定她这个破主子了,她喜出望外地抱住帐本感动地打着转,然后,兴致勃勃地将帐本一一翻开,最后,她发现了一个很悲惨的事情

帐本,这种比佛经还高深的东西,她还是完全看不懂…

嗤!淫书里总不会也有教人怎么看帐本吧!

唉,看来,淫书还是治标不治本呐,她要什么时候才能变成出得厅堂,入得帐房,最好还能琴棋书画都会那么一点点的神经病呢,要不然,她不知道拿什么脸去见那位现在来头很大的户部爹爹耶.

第四十八章

龙小花深知自己这辈子与帐本无缘,临时抱佛脚也并非聪明人的做法,更不是她的生活准则,她的座右铭就是大路不走拐小道,投机取巧,旁门左道才是她的最终归宿,更何况她的户部爹爹临走前帮她铺好了后路一条条,她随便跳上哪条也不至于饿死.

她既不会看帐本,那就培养亲信来帮她查帐呀,可是放眼她身边所有的人,发现能算帐加能信的过的家伙,只有那个把她鄙视到骨子里,正在造她的反并且有严重恋主变态情绪的龙小丙.

“有没有最快速让男人对女人死心塌地的办法?”

她把这个问题丢给同样身为男人的白风宁,却换来他别有深意的一抹笑,眼眉一抬,聚焦起来盯住她.

“龙儿,你怎会想到问我这般可爱的问题.让男人对女人死心塌地的方法,自然是有.不过,敢问你是要一时之兴的死心塌地,还是天长地久的死心塌地?”

她摸着下巴仔细思量着:“一时之兴貌似不太够,但是天长地久…也不要那么长吧.”

白风宁的眉微微一拧,却也不动声色,既而淡道:“哪会有女人嫌弃男人对自己死心塌地太久的.”

“我才不要他对我死心塌地那么久哩,那样很恐怖呀,他那么居心叵测又鄙视我,我肯定斗不过他的,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才需要他死心塌地,等我不需要他了,我就一脚踹飞他.”

她勾画着怎样虐待小丙的计划,却瞥见白风宁的唇儿凝了笑,正不爽地朝她瞪来,一脸“这种厚颜无耻的大实话,你也真敢对我说”的表情,他随即冷哼一声,似笑非笑地扬声道:

“若想男人对你一时兴起,那就宽衣解带,投怀送抱,若想长长久久,那便将心比心,献身不够还得加些殷勤,但若你想找个收放自如,挥之即来,呵之即去的家伙,也得先掂量自己有几分底儿.”

“收放自如,挥之即来,呵之即去的家伙,唉!对对对,这几个词不错,我就是想能不能把他变成这样的,我也好使唤…”

“啪”

 一盏茶被白风宁沉沉地砸在桌子上,她被他突得动作一怔,随即看着他突地站起身,一抚身上欣长的白袍,眯着眼朝她俯视下来,她被那危险的眼光瞪得缩了缩脖子,唔,她只是看帐本看的很头大,所以才想到个好主意,请教他这位阅历深厚的人生老师罢了,他用那副看“无耻之徒”的眼神看着她做什么,她的想法很无耻么?她会付小丙工钱的,只是不希望他跟着她天长地久而已,他迷恋她家户部爹爹的情节真的让她很害怕耶,还很喜欢刺激她幼小的自尊心.

 “你还真是雄心壮志啊?”白风宁的声调带着嘲弄,她还真敢应,她倒是觉得自己斤两足了,仗着娘亲的乌鸦嘴,真能把他折腾到那种地步?容着她心里惦记着别人,不稀罕同他天长地久,还要对他挥之即来,呵之即去?哼,亏得他还帮她立什么威树什么信,这个家伙哪里根本不需要,因为她已经吃了熊心豹子胆.

“是你说有志者事竞成的呀.”

“我有让你把志气放到玩弄男人身上吗?”

“我没打算玩弄男人呀,我只想要他乖乖听我使唤而已.”

“你觉得这不算玩弄?哼,你还真够胆.”他挑眉笑道,随即抬脚走人,临走前他在她面前顿下脚步丢下一句让她很熟悉的很崩溃的话.

“嫂夫人,告辞!”

“唉?”

她又哪里惹到他白大少爷了?做什么又叫她嫂夫人呀,男人的心,真的好难琢磨呀,她还没降伏一个,怎么就有一个被她气跑了?难道她就这么没有收拢人心的魅力么?

 男人心,海底针,搞不定高段数的白家少主,不代表她搞不定自家的路人小丙,可是要她对小丙投怀送抱,这个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呀,此人贪恋她家前夫爹爹的美色已久,别的不说,这个品位已经很上升到很妖孽的境界了,对她这朵不咋的小花一向嗤之以鼻,投怀送抱是没差,她不确定她会不会被他告到官府,说她骚扰男童耶.

“小丙比小姐还大两岁,怎会是男童呀,就是瘦弱些,小姐,不要想那么多了,为了大当家上啦!”

“你是哪个府上养出来的色情丫头呀.”龙小花窒了窒,坐在大堂上,手里的帐薄向旁边的人头上敲去.

“龙府上养出的丁丫头,小姐,上吧!”丁丫头捏紧了双拳,“你的目标不是把咱们客栈开到京城去,然后变成出的厅堂,入的帐房的女人,把大当家给勾引回来嘛!”

“为什么我很有爱的伟大计划,到了你嘴巴里就变的那么龌龊?我是要杀进京城向他证明,我,龙小花也是个不错的女人!”

“然后再进行勾引嘛!”

“……是当一个‘够’得着,吸‘引’得了他的女人!不是勾引!你不要擅自简称呀!”她已经对着那把没送出的方算盘发过誓了.

“对啊,你连小丙都搞不定,怎么能配得上现在掌握好多银子户口,还是皇帝的儿子的大当家嘛!”

 “哼,就凭你这德行还想一飞冲天当凤凰?人家大当家可是真龙皇子,可不是一支小红杏能攀上的,知道差距了就该识相点退到一边去哭.嗤.”龙小丙不知何时从前庭的门外走进来,看了一眼摊了一桌子的帐目,和那手握沾红墨的毛笔却只顾同小丁聊天把红迹弄了满脸的龙小花,“哼,你以为你做出一副刻苦努力的样子,就能骗到我么?哪有人算帐还安个丫头在旁边聊天的?你是没瞧见大当家算起帐目来房门一闭就是三天三夜,就连吃食都是我给送进去的,这就是你的办事态度?哼!”

 令堂的,翻这帐目那么沉闷,找个人来讲讲话也要被嫌弃哦.她正要发作朝龙小丙顶去,却见小丁扯了扯她的衣袖,指了指东边那是京城的方向,意思很明确,小不忍则丢男色,大不忍她就还得跟帐本互瞪到天荒地老,要利用人的时候,架子要放低点,做人圆滑,大当家不是教育过她了么?

龙小花强压下心里的不满,堆起满脸的笑意朝龙小丙咧了咧嘴:“那个,小丙,其实,我觉得我们之间有点点误会,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沟通一下……”

 “误会?我对你能有什么误会,我对你虐待欺负蹂躏大当家的恶行恶状都铭记于心,大当家辛辛苦苦帮你操持家业,你说人家霸占你家业,大当家为保你清白,又为让夫人安心,洞房都没入就休了你,你说人家陈世美,大当家帮你千里迢迢地买淫书,你把书撕得一塌糊涂还踩上几脚,我对你有误会吗?有吗?”

“……”

“大当家尸骨,呸呸,不是尸骨未寒,是才离城不久,你就把那姓白的带进带出,叔嫂乱伦,毫不避嫌,不守妇道,水性杨花,淫荡无耻!哼,你这种女人是我这辈子最最最最最最最讨厌的!”

“……”有那么最么…而且她刚才已经把那姓白的给气走了,他短时间估计又会恢复良好的小叔形象,不会来找她乱伦的.

“就你破德行,还企图去京城开店?还敢想对我投怀送抱,让我对你死心塌地?呸!”

“唉?”她还有没有一点隐私权呀,连还没有想的事情都被他知道了.

“哼,我这就是来知会你一声,我要去别人府里的帐房做工了,没空陪你胡闹.”

“唉??你要跳槽?”

“哼,我可没有卖身契押在你那,若不是大当家,我早就离你这祸害远远的了.”

“不不不不不要呀,我我我我,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呀,我这次真的改过自新了,我已经拟定了好完美的计划,我们可以一起杀上京城去找你最最最最最最最喜欢最最最最最最最渴望最最最最最最最爱恋的龙晓乙呀.”她把他的“最”字三倍不少的奉还给他.

“谁…谁说我爱恋大当家了!”

“你不爱恋你脸红什么呀…”

“我哪里有脸红,我对大当家那只是崇拜仰慕,你懂什么!”

“……没见过仰慕到别人脸红心跳的…”小声咕哝.

“跟着你别说上京城,连这个桐溪城都出不去,而且,我已经打算要成亲了,新东家不但让帐房给我管理,还要把女儿嫁给我,我会自己闯出一番事业,然后去京城找大当家的!”

“什么东西?!”他为了能找到龙晓乙,竟然不惜牺牲自己的肉体?这是何等的情操,反观她……唔...她的牺牲精神似乎还不能上升到小丙的那个程度,她没有小丙思念她家爹爹么?不应该呀,“你不是真的吧?你要娶娶娶娶娶娶别的女人?那个女人有你家当家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