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哪家王孙公子呀?和曜王爷长得有几分像耶.

“跟小王爷那般相似,又是二十五六上下,若是圣上的儿子,该不会是那…声名狼藉的十九殿下吧?不愧是当年艳压后宫的暄妃之子,眼眉生媚,容姿卓然,还好是男儿身,要不又多了一祸水红颜.”

“对对对,听闻圣上特意刁难十九殿下,谴了他还没封赏的发妻前去番帮.”

“十九殿下不是在流放期间随便迎娶了一个平民女子么?派那种没什么见识的女人去番帮,别是惹来什么战火才好!”

“我看,他八成是派自己发妻去监视曜王爷签和议的吧,若是曜王爷私下与番王订议,哼,待曜王爷回京,就轮不上他在京城一手遮天,独揽大权了.”

“圣上不是已经降旨由暄王爷暂时监国么?”

“唉,圣上正病着,这发出来的旨意是他人带笔,还是出自他自己的意思,谁知道,反正这宫墙内苑的事,真真假假,我就看不出这十九殿下有什么能耐,十年前亏空国库,现在不就仗着几分姿色和圣上对他母妃的愧疚么.恩科还未开考,就为自己的关系户开后门,那白家少主不就如此平步青云了?”

黑马上的男人一勒马缰,顿下了跨下之骑,马队开始继续朝前走去,他一扬马缰,迅速地调转方向,马蹄轻踏在小石板路上,他故意顿在那几名书生面前,视线一垂,寒了眸光,硬生生地砸下来,那几名书生一见此状,无不低头俯地,再抬头时,只见面前只剩几缕马蹄扬起的尘土.

“糟糕,这下惨了,咱们把今年恩科负责人给得罪了!”

“哼,有他那种人在的朝堂,我也不屑同在.”

“你别再罗嗦了,这十九殿下如今可是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人选啊,若是他当了皇帝,你脑袋还要不要?”

“他那种人当了皇帝,咱们就等着番土打过来吧,嗤,反正今年我不参考,等小王爷还朝,我再尽忠报国也不迟.”

人群随着马队渐行渐远散去,龙小花抱着三朵金花窝在自己颠簸的马车里,开始后悔自己的豪言壮语,她把事情想得真简单,建功立业,签定和议,结果,脚步才刚跨出家门口,她就想缩回温暖的被窝里.

“你若后悔了,就下来,咱们不去了.”想起刚刚她抓住爹爹朝服纱襟扁嘴巴时,爹爹这样对她说,他扯了扯出门前亲手帮她的小狗帽,说的很轻松淡然,“反正我也不差多惯你一次,下来,咱们回府去.”

国家大事不比夫妻小事,如果她当时跳下去爬上奔宵的背回家的话,她家爹爹的名声又要更难听了吧?纵妻成性,败坏朝纲,没人会在乎他心里是怎么想,没人会觉得他舍不得自己在意的人受苦是理所当然,因为他是十九殿下,所以,他所做的每件事都能被人曲解成另外一种意思.

“你不要再宠我了,我才宠你一点,你立刻宠回来,又比我宠的多,这样一抵消,我要宠到猴年马月才能换到洞房啊.放心啦,我带三朵金花一起去,谁敢欺负我,我就关门放狗!不怕!”

她笑嘻嘻地窝回马车上,踏上了去番帮的路,几本淫书搁在她马车里的小案头上,她被一个颠簸,在马车里踉跄了一下,摔到了一行李堆,一个硬硬的包袱从旁边的木架柜子上滚下来,砸在她的脑袋上,惹出她一声痛呼.

“令堂的,谁放块石头在我的马车上!”

她随手一把将那个小包袱扯开:“什么玩意,里三层,外三层的包!”的

她一把撕到最后,只见一枚比她两手巴掌还大的方块玉石印章从包袱里探出头来,浑然天成的青玉色泛着晶莹剔透的玉纹,她翻转过玉面,只见一条雕刻得精细巧妙盘旋而上的玉龙跃然在她手上,她狐疑地拿起玉石,仔细端详,最后看到最下方的印章面,突然脸色一怔,像被针扎了手似地抛开手里的东西……

娘啊…

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玉玺吧?

皇帝公公在跟她开玩笑吗?为什么要把这么一个破东西塞进她的马车里呀!

“少主,果真如你所料,四处都找不到玉玺.”白无忧一身黑色的夜行衣,站在穿着朝服的白风宁身边,显得有些突兀,他迅速地隐进暗角里,这皇宫大苑还是不要太过嚣张为好.

“我果然还是比那老皇帝慢了一步.”

“要在下现在去追么?”

“追?不…打草惊蛇反而坏事,目前只能将计就计了,我只是不了他这么做到底是何目的,若是他要传位给宫曜凰,大可待他和议归朝,论功行赏,为何偷偷摸摸地塞个玉玺给他.他就这么怕晓乙造反吗?”

“暄王爷手上有三千禁军,比起曜王爷的四散的兵力,在京城更能有胜算.”

“怕只怕那老皇帝根本不是想传位给宫曜凰,可恶,老狐狸!到底在想什么!”

“要不要告诉暄王爷?”

“不,先瞒着他,他若知晓,定会先发制人,以他恋位的性子,我只怕老皇帝是在走险棋,逼他谋反!”

“是.”

“你现下赶去龙儿身边,代我护她周全,两父子打架,我倒是没有损失,只是这东西,我输不起.”

“……要告诉夫人,帮你把人留住么?”

“呵,告诉她,为了以后写淫书有灵感,她也得替我留人.”

第八十六章

番土都城新平城距离中土边境不过半日路程,是由现今执政的番国君王早年登基时迁都至此,胆敢将都城定于离邻国如此之近实属少有,有人说他狼子野心,入驻占领中原之心蓄意已久,有人说此国君匹夫之勇,只是想借登基之时显示番国兵强马壮,也有人说他不过倾慕中原文化,为驯服以游牧为主的番人,望族人多接受礼仪之邦的浸孺才将都城迁移.

从临阳城行军至新平城,半个多月的时间已过去,为显示和议诚心,大半数的曜王军被宫曜凰留驻在边境的桐溪城,他带着不过五百人堂而皇之地踏进了番国都城.

为迎接曜小王爷的和议军队,新平城城门大开,异国风情的宫廷乐队吹奏出的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腰臀灵活的舞娘轻盈的舞步飘纱般地落在马队周围,两边夹道的百姓不似临阳城里遇见贵族要行跪礼,而是和宫廷舞娘们跳成一团栽歌载舞,就连还没学稳走路的小女娃也能扭摆上两下.

“这是什么地狱国家呀.”

龙小花趴在马车里,透过薄纱窗看向窗外,发出由衷的感慨,好多大胸在街上晃,女人能对三个以上的男人抛媚眼转圈圈,扭扭脖子就能跟别人跳到一堆去,眨个眼,她身边又换男人,他们国家都没有<女诫>的吗?这种被爹爹夫君奉为居家旅行必备圣品的东西,在这个国家竟然吃不开,难怪能培养出小如意那种极品女人,唔,如果她也生在这种奔放的国家,就不用一脸淫欲抱着被子看别人写的淫书,还没出息地只敢看不敢做,搞不好她能比小如意还飞黄腾达,摇身变成性感欲女代言人哩,唉,生不逢地呀!

不过,对被女诫管傻的女人来说是地狱的地方,对满脑子牲口思维的男人来说就是…

“天堂!果然还是要有点料才叫女人.”

宫曜凰纯男性的欣赏角度宛如一把利箭刺进龙小花那分外脆弱的小心脏,她忿忿地斜视了一眼曜小王爷,他正站在另一边窗口盯住外界一片好风景,那张宛如爹爹夫君的脸摆出一副很肉欲的模样,让她极度不习惯.

“你的眼神可以再牲口一点,滚下去跟那些两球女一起跳呀!”

被酸了一把的宫曜凰挑起眼眉,将视线挪回跟他同坐一车的平胸女人,如果他的直觉没错,这个女人从出了临阳城就不知为了什么在故意躲自己,成天鬼鬼祟祟地窝在这辆马车上,见他来了也是慌慌张张的,嗤,真以为他曜小王爷非她不可了,还敢同他拿乔了,胸前平坦也就罢了,屁股不够翘,还带着一顶煞风景的红杏小狗帽,因为气温一降再降裹上了他的红狐裘,整个人缩成一坨瑟瑟发抖,眼神诡异怨恨妒忌十足,嘴巴一鼓一鼓,整个人完全没有任何美感可言,更别提婉约的女人味,眼前没气质的画面让他肩一跨,两手一摊,从肺叶里发出一声深深地叹息.

“喂!你那种’女人活成你这样真是遗憾’的表情能不能不要这样明显呀!”

“嚷什么嚷.”他抬手将她揪到马车内的小案边,按下去,指着放在桌上早已洗好的一盆水果,厉声道,“有时间抱怨就把这些果子全部吃了.嗤,反正不管有用没用小王都认了,小王都没抱怨,你抱怨什么东西!”

“你好变态呀,一直逼我吃这些难吃的番国果子,大冬天吃这些冷冰冰的果子很痛苦呀,有你这样虐待小婶婶的嘛!”

“少罗嗦,小王叫你吃,你吃便是.”他盘腿坐在小茶几边,将盆里的果子抓起来直接塞进某人罗嗦的嘴里,随即眼神一落,直接抬手一量她完全看不出有货的胸口,“吃了好些日子,你怎么还是没点长进,瞧,还是一手就能包住.”

“噗!”

“姓龙的女人,谁准你把木瓜喷在小王脸上!”

番国,盛产木瓜,听闻吃了这玩意对女人的哺乳很有好处,这也是为何番国女人上围雄伟的原因,不过不知道这玩意喷到男人脸上会有何其功效.

马车队前行至皇宫大院门口,车马顿住,一众迎接的番国官员恭身前殿等候,为首的马车被宫女撩开了帘幕,曜小王爷一派从容贵气地现身,他并不拘礼,从小见过大阵仗,率领千军万马的气势更是让他毫无所谓紧张的情绪,他一撩下袍,直接从马车上轻跳落地,拍了拍一身风尘,抬眼扫视一众官员,最后定睛在出来相迎的番国丞相身上,番人习俗不同于中原人要对王者行全跪磕礼,他们对君王贵族只行半跪礼.

那丞相后退半步,半膝落地,右手滑上左肩,垂首行完礼节,再一抬首却见自己与三条狼狗面面相觑,被着实地一惊,他完全没有稳住自己的丞相气势,就被趴上来的狼狗舔了个正着.他正纳闷自己怎么就招惹出了这几条中原狼狗多余的热情,却见第四条狼狗…不…是带着小狗帽儿,正对着自己咧着嘴笑得很抱歉的女娃杵到自己面前,勒住狗缰绳使劲叫唤:

“荷花,菊花,梅花,你们不要一看穿黑衣服的就趴过去舔啦,那不是老爷啦!哎哟,狗不都是靠气味分人的么,怎么你们看人都带有色眼光的呀.这位黑大人,不好意思哦…我家荷花,菊花,梅花太没教养了,嘿嘿嘿嘿,被我老爷带坏了…”

“杏花小姐,没关系,可否请你将它们拉开些…”

“……杏,杏花小姐?”糟糕,她忘记摘狗儿帽了,这下全番国人都知道她是杏花了,呜…她练习了好几个晚上的贵妇形象,她期待了好久的居高临下,贵气十足,牵着狗儿藐视大胸你女的画面…全部被这顶蠢帽子泡汤了.

宫曜凰单手撑着腰身,翻了个白眼,看不下去这女人再丢自己国家的脸,将她一拉,直接将她连人带狗丢在自己身后,轻声威胁道:“把你家那三条没品位的狗儿管好了,否则今夜小王就上个狗肉火锅当加菜.”

“呵呵,曜小王爷若是饿,王上已在宫中设宴替您接风洗尘,请移驾中殿.”那丞相步子一退,让出一条通往中宫的路.

宫曜凰抬步朝中殿走去,而企图扳回中土贵妇颜面的龙小花也昂首挺胸地拽住三条狼狗直奔向番国皇帝的宴席.

可是先天的自然灾害让她依旧坚挺不起来,番国就是番国,走到哪里都是大胸女唱主台的地方,番国国君的洗尘宴很是盛大,不同于中原的宫廷舞,只有女子献舞,龙小花第一次见到了白风宁口里的男女搭配的番舞到底该如何跳法,原来自己在妓院的蹩脚动作严重影响了他的发挥,以他的好身材,要是和大胸软腰女一起跳,绝对白马良人的潇洒,一辙身一抬手都该风度翩翩才对,不过舞步好看归好看,这个国家的东西真的很难吃,羊肉为主食的膻味从一进门就扑鼻而来,那烤的油亮的全羊一大盘端上桌子,由侍者拿刀子切片,可他们不喜用中原药材去羊腥味,惹得吃不惯这味道龙小花很想当场吐出来.

她看了一眼很入乡随俗的宫曜凰,他连特意为他们准备的筷子都丢开到一边,非常豪迈地随着当地人用手捻起肉来丢进嘴里,在她不爽这里的气候,风土,吃食,想念中原男人的时候,他却显示了恐怖的敬业精神.

“曜王爷,你带来的小女娃似乎吃不惯番土菜式,需不需要孤王另外吩咐宫里的中原厨子,替她另外做些点心?”

坐在上位的番国君王突然开了口,话题却直逼坐在宫曜凰身边的龙小花.那君王看起来四十余岁,不似一脸怒容威严之人,浅笑勾唇却也散发着王者之气,被那股气势一罩,龙小花立刻摇起手来摆出一副乖巧样.

“不不不,不用麻烦啦,我吃的惯的,呵呵呵呵!”她是有爱的亲善大使,签完和议就不用待在这东西不好吃,女人很尤物的国家了,她深咽下一口唾沫,抓起一把羊肉就往嘴里塞,啃到一半却苦了脸,一股子钻心的膻味逼她得快要呕出来.

“呵呵,不用勉强,孤王的爱妃也来自中土,这宫里的中原厨子就是特为她召来的.”番国君王说罢,视线微微向右一转,隔着几位后妃的桌案,看向坐在自己右侧的某一位后妃.

龙小花顺着那道目光看去,只见一位脸带浅灰色薄纱的女子端坐在一众后妃桌台边,她一身番人打扮,乌黑的青丝带着异国情调地盘起,不似中原女人带着金步摇,而是用连成串的玛瑙头饰束起,听闻到王上提到自己,只是微微颔首示意,并没有多说话的意思,那双黑幽的眸子带着丝丝深意一直盯住自从入座后便不发一语的宫曜凰.

那双眸子…细长带媚,黛眉如柳,睫若扑扇,瞳乌深幽,轻轻眨动间泛出的柔媚之意若隐若现,龙小花肯定她被这般的勾人慑魂的目光注视过,那种被深看一眼,就会忍不住想脱光光跳进那烟波萦绕的深瞳里游泳的感觉,这般惹人心痒的邀约,分明和她家爹爹夫君闹别扭后挑逗她的眼神如出一辙.

龙小花太过热烈的视线惹来美人眼眉稍转,柳眉一舒,定下来睛打量这个中原来的小姑娘,温和的目光略含淡笑,轻轻颔首,吩咐着身边的侍女将自己面前的中原小点送到龙小花的桌上.

宫曜凰瞥眼,看着送到龙小花桌上的点心,这才姗姗抬头扫视过那坐于偏座的美人,喉头一动,幽幽地回道:“家婶不晓规矩,小王替她谢王妃恩赐.”

“家婶?”番国国君一听这称谓,眉头一挑,低笑道,“原来这位不是曜王妃?孤王瞧你不离身地照顾着,还以为是自己的爱妻,怕她认生不适,你别说,孤王还正在埋怨你皇爷爷怎么派你这已有妻室的小王爷前来,这不是让孤王不好指个公主给你带回去么?”

一句似笑非笑的戏言让在座者皆是变了脸色,除了那个还在打量美人的龙小花.

“多谢番王抬爱,小王的婚事并无两国和议来的重要……”

“你不急,你那做姨娘的可一直替你惦记着,是吧?喧妃?依你看,孤王该指哪位公主给他?”他说罢,转眸去看那一直没有开口的美人.

宫曜凰一听那称谓顿时眉头一皱,他对暄妃远嫁后并不了解,可她竟然没改封号,以旧封号转进新后宫,这番土国君是何用意,让他不得不防,他瞬得抬起头看住自己仅有几面之缘的姨娘,当下会意皇爷爷为何不谴龙晓乙前来番国的用意,只怕再见母妃,他必动干戈.

“王上,您该先问问曜儿有没有心上人才好,他这孩子自小便不喜与人倾吐,心思深沉,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都压在心里,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开口,您别故意为难他.”暄妃那把幽缓的嗓音回绕出唇,并不贵气却几分悠然雅致,听得龙小花阵一心悸,眼前那女子不仅眼眉像她家老爷,就连气质也…

那番国国君被爱妃一点,颔首应道:“倒是孤王不如爱妃心细了,唉,这皇帝委实不好做,总想着做个好媒,却又怕遭了两头骂,说咱们乱点鸳鸯谱,曜小王爷既是孤王爱妃亲妹之子,照理也算孤王半个晚辈,孤王为你做了主,想来也不为过,只是,若你心里有人了,孤王可就不做这个恶人了.”

宫曜凰一抿唇,扯出一丝笑,这番王果然不是好应付的角儿,难怪皇爷爷不派边疆大员来和谈,若有似无地与他攀亲带故,只提暄妃娘家的关系,却绝口不提与皇爷爷的关系,表面上大度风趣,里子呢?故意抬出暄妃的出身,无非只是想借故提起多年前中原粮食告急开口求他之事,说他宫曜凰是晚辈,于礼就不该忤逆长辈,那这和谈还有什么讲头?莫非还要中原来朝拜进贡不成?

“不瞒番王,小王心里的确有人了,不仅有而且藏得深不见底.”

“哦?曜小王爷想要什么样的女人?竟然不能如愿?”

“她嫁人了.”

宫曜凰满意地用余光一扫番王,他那异域的蓝瞳一眯,明显地体会出了他所指的暗寓,番国国君在他宫曜凰眼里,与他没什么区别,长辈晚辈也好,借粮借钱也好,大家都只是肖想别人媳妇的家伙而已.

“哼,曜小王爷眼光果然独到,那孤王问问你,你中意的女人嫁人了,你当如何是好?”

宫曜凰一耸肩,挑了挑眼眉,反正他也没说谎话,思及此,他撑住下巴,偷偷瞄了一眼还在研究女色的龙小花,故意轻咳了一声,提了音量复道:“还能怎么办,抢呗.”用心计算计也好,用肉体诱惑也好,怎么着也得孤注一掷一把,反正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了他要怎么折腾自己的小婶婶.

“哈哈哈!!曜小王爷果然豪气,不似中原男人扭捏规矩礼教多,孤王中意你.什么恨不相逢未嫁时的话孤王也不爱听,想要的东西就要自己动手抢,不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让你如此棘手,孤王倒是好奇了.”

“……”宫曜凰脸一撇,并不想答话,他可不是有问必答的好宝宝.

“曜小王爷可有难言之隐?”

“小王的品位不如番王高段,小王都不知道中意她哪里,不提也罢.”

“哈哈,暄妃,你这小外甥真有意思,孤王喜欢他.”

番王豪爽地绽出笑,对宫曜凰敢言敢做的行径不怒反笑,举起酒盏笑道:“看来,这次和谈会比孤王想的有趣的多,咱们俩该是不会没话聊.”

宫曜凰若有似无地朝自己的小婶婶多瞥了几眼,可那女人还沉浸在美色里,完全不觉自己已经成为话题中心,一边咀嚼着点心一,边欣赏着美人,他漫不经心地跟着番王举起酒盏启唇道:“好说.谈女人也好,谈和议也好,小王都奉陪.”

番王即刻察觉了宫曜凰的眼波流转:“哈哈,那孤王就先问问曜小王爷,中原人是怎么对女人的?”

“三媒六娉娶回家.”

“那曜小王爷可又知道番人都是怎么对自己中意的姑娘的?”

“扛走回家?”弄大了肚子再说?

“要扛走回家,也得合作无间地跳完番舞,待到曲子结束后,姑娘点头,你才能得逞.这夫妻是一辈子的事,若是连首舞都配合不好,那更别提过一辈子了,不是吗?” 

 

“男人跳舞?能看吗?”当夫妻还得跳完舞?方便以后夫妻打架比较美观么?嗤.

“你可以现下试试看啊.”

“啊?”

“找你身边的姑娘试试,要抢女人的曜小王爷,总不会怕一跳首舞吧?”

“……”不就是跳舞么?舞刀弄抢都不怕,还怕跳这娘们舞?宫曜凰一把甩开拭手的白巾,曲起盘腿而坐的脚,手一撑,站起身,手拦到还没回魂的龙小花面前,她一惊,拉回了视线,眨了眨眼,完全不明白面前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情况?”

“找你跳舞.”

“噗!跳什么?”

“跳舞.”

“跳舞?”用那张活象“她欠了他几万两银子没还”的表情邀她跳舞?

第八十七章

废话讲完,他直接拦腰拎起某个还塞着半块点心没啃完的龙小花,丢进舞池中央,然后两手抱胸,跟她面面相觑地站在舞池中央,皱起眉头打量她.

“不是跳舞么?”他把她抓到舞池中间一阵乱瞪是什么意思?好多人在看呀,他们丢人不要丢到外国来呀,两个都不会跳舞的人,跑到全是软腰货的面前丢什么人呀!

“是在跳啊,那你傻站着干什么?”他不为所动,事不管己地矗立在舞池中间,引起周围的人一阵哄笑,在他小王爷的概念里,跳舞是女人的活,他只是负责欣赏的,于是,跟曜小王爷跳舞就意味着,女人在他面前卖力地扭,他站在旁边纳凉就好,可眼前的这个家伙竟然站得比他还笔挺僵直,像什么话,她倒是扭啊.

“你不跳,我怎么跳呀!”

“谁说小王不跳你就不能跳了,你负责扭就好了,小王又不会.”

“噗!你不会跳,你把我拎上来丢什么人呀,你没看到旁边好多人在笑嘛!”老天爷,就连番国皇帝都捂着嘴笑地不亦乐乎了,唔,这么藐视他们中原人,她的爱国之心在冉冉升起呀.

“嗤,你是女人,负责扭的自然是你,管小王什么事.”

“你到底会不会跳番舞呀!”

“废话,哪有男人会跳舞的!”

“白马良人就会…”

“你说什么?”小声咕哝什么东西,八成是他不爱听的话,瞧她獐头鼠目的样子.

“算了,还好我有学过一点,唔,你现在过来,叫你走近我点,你那副嫌弃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呀!我们现在要保护国家尊严呀!”

“……国家尊严…就凭你?”

“反正靠你是绝对毁掉了,不如靠我!”

龙小花说完,扑上宫曜凰的肩膀,却见他不适应自己透怀送抱的热情,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她坚定地爱国热情沸腾起来,将他的肩膀一把扣住,然后拉过他另一只手圈住自己的腰身,鼓起腮帮道:

“扣住我的腰呀!”

“……你的腰在哪里?”这才是重点,他摸索了半太天也没找到.

“噗!你什么意思呀,这种时候还要嫌弃我的身材!”

他一低首,发现自己被摆弄成暧昧贴近她的姿势,不觉面色一热,不自在地的别开了视线,嗤…番国人绝对有暴露癖,嫌来没事,抓个女人到大庭广众下贴得这么紧跳艳舞,就不怕自己女人的媚态被莫名其妙的人看去了哦.

“听我的口令哦,左脚进,右脚跟,顿住,转圈…”

“……”混蛋,他竟然沦落到让个女人对他发号施令,指挥着他的步子进进退退,还转圈?转什么圈?

“噗!不是要你转圈啦,转圈是女人转的!你转得起劲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