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前面的一个中年女人,见到她,问:“你是博物馆的负责人么”

“我是。”严嘉礼貌地点头,皱眉看了看齐临脚下,被摔碎的相机,“不好意思,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那人指了指齐临,“我们刚刚在看你们这件辰氐人服装,就说了几句是假的。这个人就冲过来,挡在橱窗门口,不让我们看。我要拍照,他就摔了我的相机。”

“这个可能有点误会,他是齐先生的儿子,他可能听到你们说博物馆的藏品是假的,有点不高兴。”

“我们只是在表达自己的看法,也不可以再说,不管怎样,也不能摔相机,你们必须道歉,马上给我赔偿。”

严嘉陪着笑点头:“对不起。”她走到齐临旁边,将地上的相机捡起来,对他道,“齐临,你快给各位老师道歉。”

齐临昂着头,哼了一声,扒开人堆,大步离开了展馆。

“什么态度是齐同瑞先生的儿子,就了不起么”几人不满地抱怨。

严嘉唯唯诺诺道:“各位老师,真的对不起,你们继续参观。这台相机,我马上查好价格,照价赔偿给你们。”她顿了顿,语气仍旧未变,但说的话却隐约有点夹枪带棒,“不过,可能各位老师是第一次参观博物馆,不知道大部分博物馆内是不能开闪光灯的,如果以后看到这种标志,注意一下就好了。”

她说着指了指墙面的禁闪光灯的标志。

一行学者专家当然不是第一次参观博物馆,也知道这种规矩,虽然不是大错误,但作为有羞耻心的文化人,也只能讪讪地点了点头。

处理好一切,终于送走这一堆大神后,严嘉总算是松了口气。刚刚那台被齐临摔坏的单反相机,网上报价一万多,严嘉只能照价赔偿,从博物馆走的经费。

齐家每年给齐氏博物馆拨款几百万,足以让整个非盈利性的博物馆平稳运行。但每一笔经费,他们都得上报。

严嘉看着这多出来的一万多开销,怎么看怎么不爽,就算齐临是齐家的主人之一,但博物馆财务向来都是清晰明白地独立运行,这样为他买单,委实不太妥当。

她想了想,拿着记录单,上了三楼。

齐临的房间门大敞开着,她直接推门而入。反正他一个野蛮人,跟他讲文明,就是个笑话。

房间没有开空调,一股热烘烘的夯气扑面而来。齐临光着上身躺在地上的书堆中,听到严嘉进门,睁开眼皮看向她,但是不发一言。

“你今天的行为很过分”

“既然他们认为辰氐人服装是假的,就不要参观。”齐临回她。

“那你也不应该摔别人的相机,这简直就是土匪流氓的行为。”

“强光会伤害文物,他们是专家,应该知道。既然知道,还使用闪光灯,那就是故意。所以我才那样做。”

严嘉难以和他沟通,拿着单子翻山越岭跨过地上的书堆,蹲在他旁边:“无论什么原因,摔坏了别人的东西,就应该赔偿,博物馆不会为你个人的不当行为买单。”

齐临继续躺在地上,稍稍翻了个身,在地上摸索了一阵,掏出一个手工皮夹,也不打开,直接扔在严嘉手上:“这个道理我当然知道,里面有你们文明人发明的银行卡,你自己去取,如果不够的话,我再让我哥给我转一些过来。”

严嘉没想到他虽然不认错,但是赔偿的态度却是意外的好。但拿着他的卡去取钱,总还是不太妥当,便将皮夹又递给他:“你自己去取,总共是一万二。”

齐临转过身不去接那皮夹,背对她道:“我不喜欢用你们文明人发明这种玩意。”

“你干脆都别花钱了”严嘉白了他一眼,无奈地起身,打开他的皮夹,看到里面有两张卡,一张黑色的貌似是信用卡,另一张则是国内的储蓄卡,她将那张崭新的储蓄卡抽出来:“那好吧,你总要告诉我密码。”

“六个零。”

严嘉凌乱。

博物馆外面就有一家自助银行。严嘉拿着齐临的卡,插入at机,输入六个零后,顺利进入银行卡界面。

她习惯性地点击查询余额,然后看着上面的一长串数字,顿时有点以为自己眼花了。直到转头见自助银行此时就只有自己一个人,才提着心肝,仔细确认了一下,果然是七位数。

不过旋即想道,齐家家业那么大,几百万也不过是个小数目。齐临一个人在国内,齐风给他准备这么多钱傍身,也无可厚非。

她迅速取了一万二,将卡抽出来揣在手里,走出银行时,瞬间感觉自己揣了一套房子那么重。

回到博物馆,严嘉把钱锁好,赶紧上楼给齐临还卡。

齐临还躺在地上看书,听到严嘉进门,也没动静。

“那个齐临,我已经取了钱。这是银行回执单,你看看。”她把银行卡和回执小票递给他。

齐临接过来,将卡随便皮夹,那张回执单则看也没看,直接一个抛物线,丢入了门口处的垃圾篓。

严嘉忽然想起他刚刚说的如果不够赔偿的话。也就是说,这家伙压根就不知道他哥哥给了他多少钱。

她揉了揉额头,开口:“齐临,我刚刚看到了你卡里的余额,有两百多万,你哥哥给你这么多钱,你都不知道吗”

齐临终于将眼神从书本上移开,像是看白痴一样看向她:“什么我哥哥给钱,这都是我自己的钱。”他顿了顿,又有点奇怪地问,“两百多万很多吗”

严嘉彻底被他打败,咬牙切齿道:“齐临,你是跟我开玩笑呢,还是真的不是人间烟火呢”

不食人间烟火的是神仙,可这家伙就是个未开化的野人。

齐临不满地撇撇嘴,虽然周围一圈胡子,他这动作看起来很细微,但还是很明白表达了自己的抗议:“我很少用钱,以前在部落,不需要花钱,后来跟着导师做事,也不需要自己花钱。又不需要像你们文明人买房子买车子,我怎么知道多少钱是多”

“好吧,我这么跟你说,两百多万,可以在这里买一套一百平米的房子。”

齐临黑漆漆的眼珠子转了转像是在计算,而后带动着脸上的胡子,撇撇嘴道:“那也没有很多啊,我们家的房子最小的也有几百平米,而且听我哥说,有好多。”

可恶的炫富

严嘉白了他一眼,实在无法跟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野人富二代,讨论金钱这么俗气的问题,只能无奈道:“你要觉得不多就不多,不过我建议你改个密码,你这个密码被我知道了不说,六个零实在是很不安全。”

“最简单的才是最安全的。我才懒得将我的脑细胞用来记你们文明人发明的各种密码。”他忽然嘿嘿一笑,神秘兮兮道,“再说了,我所有的密码都是六个零,改了多麻烦。”

严嘉抱头奔溃状,她一点都不想知道他所有的密码好不好

第7章 争执不下

?严嘉和齐临算是熟悉了起来。

不过他的所作所为,实在能让她三天两头崩溃好几回。

其他人碍于他其家二公子的身份,以及粗狂野蛮难以沟通的性格,对他都有点畏惧,不敢主动和他说话,他当然也不会主动。遇到他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艾晓玉和保安他们只会跑来跟严嘉求救。

其实齐临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他自己的房间,潜心读书做研究。只不过,偶尔出来透气的时候,难免会出现一点小问题。

比如坐在博物馆门口,吓哭被大人带来参观的小孩;比如拿着不知从后院哪里挖出来的虫子蚯蚓之类的恶心玩意要去研究,让艾晓玉小妹妹瞬间腿软扶墙而出;再比如,从三楼下来,不走楼梯,直接吊根绳子爬下来,让年届五十心脏功能一般的张阿姨,吓得关节炎立刻发病软到在地。

严嘉独自生活多年,多少有点女汉子,倒没被齐临怎么吓到过。唯一的困扰,就是自己的食物,常常不翼而飞。

罪魁祸首,当然就是齐临。

他大概是知道了严嘉经常准备零食水果放在办公室,不管她人在不在办公室,他都是不问自拿。

严嘉倒不会小气地跟他计较这点事,只奇怪的是,他只拿她的东西吃,艾晓玉和于成也经常带吃的来上班,但他从来没去他们的休息室拿过任何东西。

最让她哭笑不得的一次,吃午饭时,她刚刚盛好饭,转身去取饮料,再回身时,她碗里的两块排骨,已经被齐临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弄了去。

不过严嘉也发现,齐临所作所为虽然让人无语。但性格却是跟她最开始想象的不一样。他虽然外表粗狂行为野蛮,但脾气却并不坏,甚至可以说非常非常好。

他每次因为犀利哥的外形吓到小朋友时,严嘉就会边哄小孩边斥责他,他也不辩驳,只眨着他那双清澈的黑眸子,无辜地看了看哇哇大哭的小孩子,老老实实走开。

抓到恶心的虫子之类被撞见,严嘉让他扔掉,他就算不情愿,也会听话地扔掉。

至于从三楼吊绳子这种事,严嘉干脆将他所有的绳子没收,他虽然提出过严正抗议,但在严嘉坚决的态度下,还是任她收走了他的绳子。

严嘉发现了这一点后,每次艾晓玉来跟她报告他的“恶行”时,就会说:“你们自己可以跟齐临直接说,他真的挺好说话,一点都不凶。”

艾晓玉则会呜呜道:“我不敢而且我们跟他说话,他好像根本就听不懂似的。我说东他说西。上次他不知从哪里弄了条蛇,吓死我了。我问他可不可以去放生,他却回我说他准备给蛇取了名字。这算个什么事啊”

是啊这到底算什么事严嘉有时候想。

齐临在严嘉剥夺了他为数不多的休闲乐趣后,老老实实在他的房间宅了几天,没有下过楼。

但几天之后,严嘉一早来博物馆,就见张阿姨从后院跑来找她,一脸担忧的样子:“小嘉,不好了。齐临先生自己做了支弓弩,在后院射麻雀,院子里掉了好多死鸟。而且,他那样乱射,万一不小心伤了人,可就麻烦了。”

严嘉扶了扶额,快速出门穿过走廊,来到后院,果然见齐临,躺在他那张吊床上,举着一张木质弓弩,朝天空乱射。

这一带树木比较葱郁,夏日里,麻雀几近成灾,时不时一群群飞掠而过。

“齐临”严嘉怒叫一声。

大致是被吓了一下,齐临手一低一转,那弓弩里的一只箭,便从里面直直朝严嘉飞射过来。

那箭的速度非常快,严嘉根本就无法躲闪,愣愣站在原地吓得魂都丢到了九霄云外。

直到那箭从她身边堪堪擦过,钉在后面的墙上,而后摇摇欲坠落下。她提着的一颗心,才勉强落了下来。

齐临好像也吓了一跳,一骨碌从吊床上跳下来,睁大眼睛,对着严嘉,握着弓弩的手,悄悄藏在了身后。

严嘉终于从惊吓中反应过来,转头看了眼被箭射中的墙,那上面有一个明显的痕迹。

她不敢想,万一刚刚自己真的被射中,不知会不会小命都没了

事关重大,严嘉也不管齐临是不是齐伯伯的儿子,齐风的弟弟。她怒气冲冲地越过一地的死麻雀,走到齐临面前站定,大声吼道:“给我”

齐临小心翼翼看了看她,悄悄往后退开了一步,低声道:“我花了几天才做好的。”

“给我”严嘉提高语气,“你知不知,我刚刚差点被你杀死。”

齐临不满地看了看她,纠结了半响,终于不不情不愿地把手从后面拿出来。

严嘉一把夺过来,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愤怒离去。

到了中午,张阿姨端着齐临的饭菜,像往常一样,给他送上楼。只是过了一会,张阿姨又端着没有动过的饭菜,走了下来。

严嘉觉得奇怪:“怎么了”

张阿姨面露难色,叹了口气:“严嘉,你今天上午,是不是说了什么重话齐临他好像挺生气,说不想吃饭。”

严嘉默默腹诽一句,她差点丢了小命还没生气了。想了想便道:“他又不是小孩子,饿了自然会吃的。我们别管他。”

但很显然,齐临是真的生了气,一直到晚上严嘉离开博物馆,也没有下楼吃东西。她专门在办公桌上放了好多零食,但一点都没被动过。

她本来想上楼给他道歉,但转念一想,她又没做错什么。他那是人干事她和张阿姨收拾地上的死麻雀,都忙活了大半个小时,别提多恶心。

因为最近天气热,齐临晚上经常睡在院子里的吊床。第二天,严嘉早早来到博物馆,来到后院一看,果然见到齐临睡在大树下。

与其说是睡,不如说是半躺着。他手上拿着一个树杈做的弹弓,正在用子弹射对面的一个稻草小人。

严嘉看出那弹弓没什么杀伤力,子弹似乎也只是纸团捏成的。便放心大胆地走了过去。

但在她走过去,看清他射的那个稻草小人后,她不由得有点傻眼。

她能说这家伙的美术功底确实很不错么以至于她一眼就看出这个稻草人的原型是谁。

齐临抬头瞟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继续拿起弹弓射对面的稻草人。

对他这近乎于幼稚的举止,严嘉哭笑不得:“就这么讨厌我”

齐临哼了一声,不回答她的话。

严嘉想了想,走到他对面,将那个稻草人拿起来,然后正对着他,指了指自己:“我就在这里”

齐临嘴巴鼓了鼓,将弹弓举起,眯着一只眼睛,认真地瞄了瞄严嘉的胸口,又抬上去,瞄了瞄她的脸。

严嘉有那么一瞬,以为他真的会射向自己。

但是他也就是瞄了瞄,然后将手放下。

严嘉笑了笑,抱着稻草人走过来:“你的手工不错,但是拿别人的样子做成稻草人泄愤,是很不道德的行为,所以,这个稻草人我拿走了。”

她刚转身,忽然觉得头皮一紧。

因为天气太热,严嘉最近都将长发束起来,在脑后扎成高高的马尾。

“你放开”马尾被齐临抓住,严嘉动弹不得,她气急败坏地大叫。

只听齐临道:“你把我的东西都拿走了,我要把你的头发剪下来。”

严嘉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生气,所有用这种方式报复。但这个方式也未免太幼稚太奇葩

不过他思想实在异于常人,严嘉毫不怀疑这是他能做出的事。

为了保住自己可怜的头发,她赶紧腾出一只手,抓住自己的头发,和他拉扯:“你放开”

齐临却是紧紧抓住不撒手。

严嘉挣扎了半响,也没成功,气急之下,干脆微微侧身,踹了他膝盖一脚,又狠狠在他光脚的脚面踩了一下。

大致是吃痛,齐临终于是松了手。

严嘉转身警惕地道:“你要敢动我头发,我就打电话告诉齐大哥,说你在这里成天碍事,让他把你带走。”

齐临一只脚踩在那只被严嘉踩痛的脚背上揉了揉,不满地看着她。

严嘉只觉得自己好像也跟着这家伙,情商智商直线下降,她舒了一口气,抱着稻草人,快速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严嘉和齐临算是闹掰了。

当然,严嘉不可能跟这么一个奇怪的家伙生气。只是她叫他,他基本爱答不理,下楼看到她,也目不斜视。

严嘉自我反省了一下,觉得自己做得似乎是有点过分,毕竟他是齐伯伯的儿子,齐风的弟弟,而她的身份也只是齐家的员工。

想了想之后,挑了个合适的时间,打电话给齐风,将这段时间她和齐临的事,给报告了一遍。

齐风听完她的话之后,在电话里沉默了许久,忽然笑着问:“你是说,你说什么齐临都会听你的”

“嗯,齐临脾气挺好的,虽然有点不愿意,但也都会听。”

“那可真是稀奇了,在家的时候,他要做什么,别说是我了,就是我爸妈的话,他也一句都不听。不过他脾气确实挺好的,虽然不听别人的话,那也是我们说东他说西,也不太会发脾气不理别人。他竟然会跟你生气,也算是头一回。”他像是思忖了片刻,语气认真道,“小嘉,我知道齐临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但他从小到大,只和部落里的人相处过,离开非洲后,除了家人就是他那个脾气比他还古怪的导师。也没有和其他人相处过,更加没有社会经历,有些行为别说是你,就是我到现在也无法理解。还希望你能多包容。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去和他讲和吗”

可怜天下哥哥心。

严嘉理解齐风的心情,当然也不能拒绝自己的老板,便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第8章 生食之争

?因为齐临还在生气当中。严嘉几次试图和他说话求和,他都像是没听到一般,弄得严嘉很是泄气。

这天,张阿姨下午请了假,不能给齐临做晚饭,便交代严嘉给他订饭。

到了下班时间,大家都走后,严嘉准备打电话叫餐,但想了想,还是放了电话,抱着一大堆从齐临那里收缴的东西,上楼去找他。

好在他没有锁门的习惯,不然严嘉百分百肯定自己会被他拒之门外。

她推门而入,齐临正坐在地上看书。

严嘉觉得他除了看书这个行为符合正常人,其他简直就是外星来客。

听到严嘉进来,齐临也没有抬头。

“齐临”严嘉试着唤了他一声。

坐在地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她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他面前:“齐临,如果你还在生我的气,我给你道歉。这些东西我可以还给你。但是你答应我,不要再做危险的事,因为会吓到别人,也会吓到我。”

齐临犹豫了片刻,把绳子和弓弩从地上拿过去,终于抬头看向严嘉:“好吧,我原谅你。也答应有人的时候,不做你们文明人认为危险的事。”

咦这么简单。敢情跟她生气那么久,就是为了要回自己的这些破玩意

齐临把绳子和弓弩收好,又将地上那个稻草人拿起来,递给严嘉:“你不是说我手工不错么这个送给你。”

严嘉好笑地接过长得和自己很像的稻草人。想了想道:“齐临,今天张阿姨不在,本来我是要给你订饭的。不过想了想,为了表示我给你道歉的诚意,我请你出去吃饭,怎么样”

“真的吗”齐临显得很高兴,一双黑亮的眼睛,在被毛发包围的脸色,熠熠生辉,“哥哥老是让我不要一个人出去,如果你带我出去,那就没有问题。”

他说完,已经跳起来就要往外走。

严嘉从后面追上他,瞥了眼他脚上的草拖鞋,想了想,清清嗓子建议:“齐临,可能你不太了解,国内的餐厅,对着装是有些要求的。所以,我希望你能换一双鞋。”她说着,又瞥了眼他身上的衣服,“当然,如果你能将身上这件破了洞的衬衣换掉,那就更好了。”

齐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和鞋子,睨了她一眼:“这么热的天,我不光脚光膀子,已经快受不了。难不成还要学大街上那些男人,穿着西服,脖子上再打上一根上吊一样的绳子。”

说着他做出一个掐自己脖子的动作,还示范性地翻了翻白眼。

严嘉为他这滑稽的动作哭笑不得,她扶了扶额:“那是领带,文明人的衣服。”

“所以说,文明人真是麻烦。反正我是不会那样穿的。”

“随便你。”严嘉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嘟囔一声,“野蛮人。”

齐临不以为然,已经昂首绕过她出门下楼。

严嘉带齐临去的西餐厅,出了这条街便是。是很有情调品味的一家餐厅,在网上的好评指数颇高。

严嘉此前来过一次,印象也还不错。

她觉得齐临虽然很让她很烦,但他毕竟是他齐伯伯的儿子,齐风的弟弟,所以和他搞好关系,还是很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