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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门口站着的女人一看就不正经,当然不该去。”文彬是个好人,嘴又不善于辩解,这会又闹了个大红脸。

“兄弟,你不够意气,这些地方你都来了,还是自己来,也不叫我。”简芷不知死活的冒出一句,随即哀号一声,我们看时,只见他夸张的抱着脚满地乱窜,而文兰气臌的站在一旁。

“别闹了,天不早了,大家回去吧。”一直站在我身边的逸如开口了,一边拉了我转身要走。

“等等,你们看,那是王顺不是?”转身的瞬间,文芝忽然说,手指想一侧。

王顺是睿思的小书童,过去也常在宫里走动,所以大家都认得,这一看去,果然是他。

“这个小猴,小小年纪好的不学,就学人家逛这里,该死!”简芷跺脚,也不等别人反应,几步上去,拎小鸡一般,就在人堆里,把王顺拎了过来。

34王顺是睿思的小书童,过去也常在宫里走动,所以大家都认得,这一看去,果然是他。

“这个小猴,小小年纪好的不学,就学人家逛这里,该死!”简芷跺脚,也不等别人反应,几步上去,拎小鸡一般,就在人堆里,把王顺拎了过来。

“今天这是吹什么好风,王顺请殿下安,请各位大人小姐的安。”王顺是一贯的千精百灵,被揪到我们面前,不过稍稍惊讶的一下,就在脸上堆起了大大的笑容,弯腰作揖。

“小猴儿,你不好好跟着你家公子,这个时辰怎么跑这里来了?”简芷仍旧一把揪起王顺,按在眼前,问他。

“这个……”王顺的眼珠子在眼眶里来回直转,“我家公子整日在家里,也不出门,看小的闲着难受,就放了一会假,让小的出来溜达溜达,也是这边人多,没留神就走过来了,想不到,殿下和几位大人也在。”

简芷眼睛一瞪,正想说什么,文芝已经先笑了,“这王顺,难怪大家都叫他小猴,当真是比猴子还伶俐十分,简芷别再问他了,再问他,他也是没有不是,反倒是我们的不是了。”

“什么他的不是,我们的不是,不懂!”简芷皱眉,“你家公子在家,好呀,正好我们也没什么事情,就去找他喝酒也好,这小子有阵子不露面了,也不知道又唱哪一出,带路吧,我们去找他。”

王顺用袖子在额头上抹了一把,不知是因为天气太热出汗了,还是被简芷突然的问题吓出了冷汗。

“简芷,别胡闹了,天不早了,还要送殿下和文芝、文兰回去,要喝酒,回头再说。”逸如拦下他。

“怕什么,咱们人多,这里又是京城,便是晚点回去又能怎么样?”简芷却很固执,“睿思这些日子不声不响也总不露面,也不知道是不是病了,我打发人去请了他几次,他也不肯出来,今天大家都在,不如去找他,有什么不痛快,谁招惹了他,当面说个清楚,以后就还跟从前一样,多好。”

“简芷,这回我觉得还是逸如说的对,咱们先送殿下他们回去,你若是坚持要去看睿思,就咱们三个人去好了,这样喝到天亮也随你,多好。”文彬说。

“要我说,还是简芷说的对,睿思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直不来宫里,平时我们也没有机会出来,这会先去看他,倒是件正经事情。”我正想说,还是先回宫,文芝却忽然插了一句进来,一边还拉了我的手,“殿下也这样想是不是?”

我苦笑,话说到这份上,我还能如何,于是我说:“王顺带路吧。”

“是!”王顺答应,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的脸色比我的还差,走在前面,步子迈得却小而细碎,像裹了小脚的女人一样。

“你小子能不能快点走。”简芷推他。

王顺答应了一声,快走了两步,却又慢了下来,小脑袋左看右瞅,这下子,又走了几步,终于,简芷也发觉不对了。

“小猴,你不是耍我们吧,说,你家公子究竟在哪里?”简芷喝问,也站住了脚。

“殿下,几位大人,饶了小的吧,小的……公子这几天确实没在家,他回了老家了。”王顺说。

“满嘴的胡言,你家公子回了老家,你怎么还在?”简芷火了,抬脚就要踹过去,文彬忙拦了他,走过来问:“你说实话,你家公子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公子没事,不是,他有事,他没事,他……”王顺吞吞吐吐,这下文芝也着急了,“你这孩子素来爽利,今天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倒是说呀!”

“公子他……”王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忽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说话呀,你想急死我们呀!”文兰跺脚。

“小的本不敢说,可是前阵子公子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就转了性似的,天天喝酒,也不去宫里,我家大人说了他几次,急的要动家法,可他也不停,这阵子,索性家也不回了。”王顺说。

“他不回家,住在哪里?”文芝问,声音却有些颤抖。

说句实话,我并没以为,自己还会第二次踏进兰苑的大门。

不是因为这里是风尘之地,其实早前远远的见过那位兰心姑娘之后,我甚至觉得,这里比很多地方不知道要高雅上多少倍,但是,我仍旧没打算再来,更不用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王顺敲开兰苑紧闭的大门后,一阵琴声就如潺潺的水声般,阵阵传入耳中。

“这些日子,睿思就住在这里?”文芝的脸色是青白的,语气也比平时急燥。

果然,王顺不敢答话,只讪讪地站在原地。

“既然来了,有什么见面再冲睿思说吧,何必难为王顺。”文彬适时的插话,转而又对王顺说:“去回一声你家公子吧,我们这就进去了。”

“殿下和几位大人直接进去吧,小的带路。”王顺低头,走在前面。兰苑的设计匠心独具,一条小路明明走到尽头了,偏偏在转角处,又跃出一座月亮门、假山石之类的,绕了过去,却又是一片开阔。

35王睿思趴在一座假山之上的凉亭石桌上,石桌旁,还放着敞开盖子的半坛子残酒,冻芭蕉叶的酒杯在石桌上打滚子,半杯酒洒在桌子一边,痕迹犹自未干。

那琴声却仍旧似乎从远远的地方传来,站在此处倾听,声音时有若无,与风缠绵相伴左右。

“公子一个人闲烦,有人在旁又嫌吵,所以兰心姑娘就每天在她的住处抚琴,这样公子在兰苑的任何一处都听得到,眼前又没人能烦到他,这些日子都是这样的。”王顺说。

“这样说来,这位兰心姑娘还真是个兰心慧质的人,用心这样的良苦,倒叫我们这些从小长大的朋友汗颜了。”文兰拉着文芝,慢条斯理的说,“如今你家公子睡了,不如叫这位兰心姑娘来,我们好感谢感谢她。”

见王顺没动,文兰忽然一瞪眼,“还愣着干什么,我们要见见兰心姑娘,还不去叫!”

“先拿条毯子来给你家公子,再去请兰心姑娘吧。”我知道今天这里恐怕还真要上演一出好戏,只是不知道,自己会是看客还是演员了。

片刻,琴声不断,王顺已然拿着毯子回转,王睿思醉得不轻,这么多人在旁边站着,虽然各怀心腹事,半晌没有人说话了,但是喘息声却一声高过一声,也难为他居然没有清醒。

“兰心呢?怎么还没来?”文兰见文芝一动,已经抢在头里,质问王顺。

“扑通”一声,却是王顺跪在了我面前,“殿下,小的刚刚去传兰心姑娘了,可……可兰心姑娘说,这里不是皇宫,殿下和几位大人来此是客,客当随主便,主人今天不想见客,所以,就不必见了才是。”

“放肆!”简芷一拍石桌,“一个勾栏院里的婊子,竟然敢说这样的话,她不懂规矩,你也不懂?她说出这样的话,你就该大嘴巴抽丫的,而不是来殿下面前重复这些混帐话。”

简芷的力气不小,他刚刚就坐在睿思旁边,这一拍桌子,砰的一声响,睿思自然睡不住,被镇得猛的一抬头。

迷离的眼神,有些茫然的打量周遭的我们,片刻之后,他微微闭了闭眼,嘴角浮现出一朵我熟悉的,王睿思式的冷笑,眼睛再睁开时,其中的纯净和迷离尽消,有六分的冷漠,三分的嘲讽,还有一份说不清的神情,飞快了看了我一眼,又瞧了瞧大家。

“我犯了国法吗?怎么都拿一副审犯人的表情看我?还有,谁领你们来这里的?”睿思出言,声音冷漠一如他的眼神。

“睿思,我们今天也是路过,听说你在这里,就来瞧瞧你。”文彬见众人都不说话,就走过一步,“这些日子你不声不响就不见了人影,殿下和我们都很惦记,还好吧?”

“你说,你们都惦记我?”睿思歪着头,拣起冻芭蕉叶的酒杯,给自己斟满,仰脖喝下,眼睛半眯着,说话的时候也不看人。

“就是,你小子闷在这里,也不知会大家一声,都以为你怎么了呢?”简芷大喇喇的拍了拍桌子,转头又对王顺说“小猴,还愣着,快去再拿几个杯子来,还有,叫那个什么花魁的,来,给殿下磕头,给大爷陪个不是,这事看在睿思的面子上,就算过去了。”

王顺嘴里答应一声,转身到亭子外一个食盒里取了另外几只杯子来,一个一个细细摆放,半晌,没有要离开的半点架势。

“你倒是去呀,这里不用你服侍。”简芷推了王顺一把,王顺才期期艾艾的挪步,眼睛只瞄着王睿思。

我隐隐有不好的感觉,觉得事情并不会如此简单,转头看逸如,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正想示意他,还是走的好的时候,不防王睿思的眼光忽的瞥来,只落在我拉逸如的手上,那眼眸中分明寒意一闪,待到我尴尬的抽手,细看过去的时候,却又消失不见。

王睿思摆弄手里的杯子,在王顺要走出凉亭时忽然说:“刚刚我睡着,这里的话也没听真切,小猴,他们叫你干什么去?”

“回公子,几位大人,叫小的去传兰心姑娘。”王顺立马收脚,退回凉亭。

“他们叫你去你就去?他们叫你去死你也去死吗?”王睿思的声音阴沉,语气讥讽。

“小的,我……”王顺大约也没见过王睿思这个样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

“什么我我的,这里是什么地方,哪里有客人非要主人出来见的道理,你虽然小,不懂事,该有的规矩我还是教过你的,这才几天,就全忘记了?”王睿思继续说,语气不重,但是却字字锋锐。

“睿思,你说什么话呢?”如同我想的,简芷沉不住气了。

“人话,你听不懂吗?”睿思笑了,又斟了杯酒,喝干。

“王睿思,你几天怎么了,谁招惹了你冲谁去,犯得着这样指桑骂槐的吗?我们怎么的你了?”简芷喝问,“把话说明白了,我最受不了你这副样子,什么都不在乎似的,心里其实在乎得要死。”

“那可对不住,你们没犯找我,是我这个人天生就这样的坏脾气,犯贱,没人往死里作践我,我就活的不舒坦。”王睿思说,“我是贱人,所以也不敢劳动几位大人的驾,对了,还有你们尊贵的殿下,贵人踏贱地,到这种你们这些人眼中不入流的地方,所以,几位还是请回吧,这里不受你们欢迎,可也没人欢迎你们。”

“睿思,你这又何必呢?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都是真心关心你,你这样说话,就不怕伤了大家的心吗?”逸如开口,“今天大家都在这里,若是往日我们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今天我跟你陪罪,今天过后,一切还一如既往不好吗?”

“看来,有人当了驸马爷之后,还真是不一样了,风度呀,气质呀,就连这说话,也不是我们这些百姓能比较的了,可真是——”王睿思哈哈大笑,笑过之后,却吐出两个字,“虚伪!”

“睿思,这里并没有驸马爷,你说话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夹枪带棒的,我们可没招惹你,也犯不着看你的脸色。”文兰开口,“逸如是怎样的人,我们是怎样的人,你不是第一天认识,要赶我们走,很不用这样,我们走就是了。”只是,文兰也并没有真的走,不是她不想走,而是她拉不动文芝,叫了声姐姐,文芝却只瞪了她一眼,一时,文兰眼圈红了起来,泫然欲泣。

“走就最好,恕不远送。”睿思说,又倒酒,没等喝到嘴里。一边,简芷忽然伸手,一拳打了过去,不知道是睿思没防备,还是实在喝多了,竟然没有闪开,“砰!”的一声,一拳结结实实打在了脸上。

“我早就看不惯你这样子,今天就教训教训你。”简芷一击即中,反而更火,跳起来,就去抓睿思的领口。

“够了,别逼我动手,你打不过我。”手伸到一半,被睿思拦住。

“打不过你又怎样,今天我就是要打醒你。”简芷抽不回手,脸微微涨红,另一拳也就挥了出去。

“打就打,怕你吗?”睿思脸色更沉,格开简芷的拳头,也挥出一拳去,一时,两个人在这方寸之地,你来我往,还真的打了起来。

“住手!别打了!”文芝惊惶,只是喊也无用,没人理会她。

文彬和逸如上前欲拦,结果反而险险挨了拳头。

“永宁,这是怎么了?”文兰靠过来,脸上已经满是泪水,“他们一直是好好的,这怎么说?”

36我一时无语,只是心中隐隐的痛起来,胸口也闷闷的。

他说过,他不想听我再说什么了,什么也不想听。

他说:“永宁,你是公主,在这紫禁城里,你是公主,可是走出去呢?你除了闯祸还能做什么?你承认吧,除了公主的头衔,你根本一无是处,所以,我为什么要这么傻,这么傻的让你玩弄一次又一次,这么傻到把刀柄递到你手里,让你来反复割我的心?”

他还说,“你累了,告诉你,我也累了,所以,就如你所愿吧,到此为止,我不奉陪了,您请便。”

他那天说了这样多的话,又那样决绝的离开,我以为,他放下了,但是一个放下的人,又为什么在这里饮酒买醉?一个放下的人,又为什么处处针对所有人?不,他不是针对所有人,他只是对我吧,怨我,恨我吗?

一阵突如其来的绞痛,仿佛同时自五脏六腑迸发,汗一阵阵的涌起,而睿思同简芷打得也激烈起来,两个人都没用什么招式,就是如同孩提时代一样,抱在一处撕打。你给我一拳,我也给你一拳,桌上的东西都被掀到了地上,逸如和文彬站在一边,可是两个在地上打滚的人,任谁也拉不起来。

只有文芝不放心,一直站在近处,总是想伸手去拉他们,只是,却反而几次差点被他们撞倒。

“文芝……”我叫她,想让她过来这边,只是稍稍慢了一点,那两个撕打的男人猛的一翻身,正撞在文芝身上,彼是,她正站在凉亭的入口处,这一下,就将她撞得跌出了凉亭,顺着假山的坡,滚了下去。

“都闹够了吗?”我心急,纵身跃过两个人,却只来得及阻住文芝下跌的力道,想抱住她,结果眼前阵阵发黑,竟然没能抱起她来,反被那下冲的力道推得直退了两步,撞在一块突起的大石上,才稳住。

“姐姐!”文兰也反应过来,跑出凉亭。

睿思一愣,手便停了,简芷却红着眼睛,提起拳头,接连猛挥。

“简芷!你给我住手!”我喊,只是简芷状若未闻,我只能卯足了力气,猛喊了一声,“都给我住手!”

简芷住手,被文彬拉开,逸如伸手欲拉睿思,手却被睿思推开,而文兰慌忙的扑过来,同我一起扶住文芝,文芝受到了惊吓,也不知有没有摔伤,这会眼睛闭得紧紧的。我咬牙把身体的重量托付给身后的大石,见文兰过来,便松开了手。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喘着粗气,互相看着。

“公子,您没事吧?”身后的路上有了脚步声,王顺扶着一个丽人,小跑着过来了。

我微微侧头,已经看清了,来人虽然低着头,脚步慌乱,但是穿的雪纺纱的外衫,锦绣坊的织锦长裙,头上戴着八宝缠金丝的凤钗,定然是那位兰心姑娘了。原来刚才不见了王顺,却是去找她了,大概还嫌今天的场面不够混乱,我们丢的人不够多吧。

“公子,你怎么样?”片刻,兰心已经越过我,扑到了睿思身边,身手欲扶,却被他挣开。“都是我不好,刚刚我若是来了,也不会弄成这个样子,疼吗?”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是什么出身,弄成这个样子,又与你何干?”最先爆发的是文兰,她已经摇醒了文芝,见姐姐满脸的痛和凄凉,又见兰心凑到睿思身边,忍不住出言讥讽。

兰心的手一顿,讪讪的收了回来,我看过去时,睿思却也抬头看了我一眼,不知怎的,他飞快的收回目光,一把抓住了兰心欲收回的手,“她是什么身份与你无关,今天要不是简芷一而再的侮辱她,我也很不必打这一仗,”他说,“说起来还是和你有关,我受伤了,你要怎样补偿我?”说到后来,语气忽的温存下来,很有柔情蜜意的感觉。

“睿思,你一定要这样,让我们大家都难堪吗?”文彬说。

“人必先自辱而人辱之,你们觉得难堪,是因为你们从来没尊敬过兰心,她和你们有什么不一样,不对,她和你们不大一样,因为她善良而且高贵,比你们这些公侯子弟都高贵。”睿思拉过兰心,昂然起身。

兰心脸上有一闪而过的不自在,不过她背对着其他人,自然,除我之外,也就没有其他人发现,就如同,这一刻,我也没能发现睿思的神情变化一般。

“你——”简芷忍不住又上前,却被逸如、文彬按住,我知道,再逗留下去,恐怕事情还会弄得更乱七八糟,何况文芝也需要看大夫,我也有些不支,于是我抢在简芷再开口之前说,“今天别再闹下去了,我们回宫吧,有什么以后再说。”

简芷被文彬拖着,就往外走,逸如过来,我让他扶起仍不能起身的文芝,文兰忙在另一侧扶住自己的姐姐,也一步一步的往下走。

所有人都走开时,我尝试着离开背后的大石,却无力迈出一步,转头看去,睿思背对着我的方向,迎风站着,而兰心姑娘就站在他身边。

37当所有人都走开时,我尝试着离开背后的大石,却无力迈出一步,转头看去,睿思背对着我的方向,迎风站着,而兰心姑娘就站在他身边。

男的俊美而颓废,女的娇美而温柔,那个画面,很美。

这样美丽的画面,一贯是我乐于欣赏的,只是,今天看来,却刺眼更刺心。

牙齿用力的咬在嘴唇上,直到品尝出血的滋味,我终于聚集起了力量,转身,迈步。

睿思,相信我,这就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我做我的公主,而你浪迹你的江湖,斗酒自醉,有美相伴,从此,各自走各自的道路,再没有交集。

只是,我要转身的时候,你为什么还要回头,在这个时候,用这样悲凉的眼神看着我?

有很多甜甜、粘粘的液体,忽的自胸腔迸出,我决然的转头,飞快的追上逸如,只差一步,真的,只差一步。

耳边,是许多人的叫声,叫什么呢?听不清楚。

那天留在我记忆中的最后一个画面,是睿思突然冲我我面前。

当意识再次回到我身上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清晨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宫中的,只是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已经躺在自己寝宫中,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大床上了。

“殿下,您可醒了,吓死奴婢了!”耳边的声音,同样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是从小就跟着我的宫女殊月。

“好好的,你怕什么?”我说,开口才觉得声音嘶哑。

“殿下,喝点水。”殊月很熟悉我的一切,一边已经端了水,递到我的唇边。

白水,尽管是玉泉山的清澈泉水,喝到嘴里依旧淡而无味,我皱眉,“我要喝点酸梅汤,不然来点冰糖梨汁也好,谁要喝水,怪絮烦的。”

“我的殿下,邝大人特意吩咐的,只给您先喝些清水。”殊月立马搬出了逸如,“殿下昨天回来,弄得宫里人仰马翻的,邝大人说已经瞧过大夫,不防事,叫不要惊动皇上和娘娘那里,就是太医,也没有传召,所以这会不敢乱给殿下吃东西,还是等您好些再说吧。”

我点头,上次说的话,逸如倒是没有忘记,因为我如今的情况,我特意叮嘱过他,若是再出什么状况,也不必惊动更多的人,太医瞧不出我的毛病,来了也就是开些温补的药,吃了没有好处,搞不好还适得其反。既然这样,不如索性挺一挺,情况也未必多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