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凡哈哈一笑:“放心,你不会后悔的。我萧凡的女人只会一辈子幸福快乐,绝不会让你们感到所托非人。”

萧府门口伫立着六名锦衣亲军,见萧凡一行人走来,六人面露惊喜,急忙躬身朝萧凡见礼。

当先跨进大门,有眼尖的下人见萧家的主人回来,顿时楞了一下,接着飞快跑向后院,欢快大叫道:“老爷回府了张老神仙回府了老爷带了一位姑娘回府了老爷还带了一位贵客回府了…”

一边叫着,下人眨眼跑得没影儿了。

太虚满心不是滋味儿,狠狠的呸了一声,气道:“这家伙啥意思啊?听他的口气,你们都平安回来了,合着就我一个人死在外面了不成?”

萧凡哼道:“你还好意思说,记得你是怎么离开萧家的吗?你把萧家一半的房子给烧了,不得已逃出去的,你能指望别人给你好脸色看?”

太虚一窒,随即用手一指张三丰,怒道:“他也放了火”

张三丰白眉一竖,仰天长笑一声,然后闪电般一脚踢出,太虚惨叫着倒飞出去了,贴在墙上跟年画似的撕都撕不下来。

狠狠一甩袖子,张三丰恶声骂道:“嘴贱”

众人同情的看了太虚一眼,然后选择了无视,鱼贯进了后院。

进了后院,萧凡只觉眼前一花,一道娇小俏丽的身影一晃,闪电般扑进了他的怀里。

“相公…呜呜,相公你终于回来了”画眉埋在他怀里,哭得稀里哗啦。

萧凡揽手抱住她,温柔的轻拍着她的背脊,柔声道:“我回来了,夫人可有想我?”

画眉在他怀里哽咽着使劲点头。

“来,这么久没见,让相公好好看看你,看我家夫人有没有长高长胖…”

萧凡略略推开她,仔细打量着画眉。

离开近两月,画眉长高了不少,干瘦的身材也丰腴了很多,她穿着一身暗红色薄衫,外面罩着一件同色的扣甲,头发盘成了云髻,小小胸脯已经突出了许多,眉目间渐渐散发出一股女人的妩媚风情。

“我的小画眉长大了,变漂亮了…”萧凡由衷赞道。

画眉泪眼朦胧的望着萧凡,抽噎道:“…相公,你变黑了。”

“阳光吗?”萧凡朝她龇牙一笑。

画眉破涕为笑,然后又哭道:“相公,我没做好夫人的本分…”

萧凡一惊:“怎么了?”

“道士爷爷把咱家房子烧了…呜呜,我没来得及拦住他。”画眉哭得很伤心。

萧凡顿时释然道:“没关系,我已经帮你惩罚他了。”

“相公怎么惩罚他的?”

“…他现在贴在墙上还没撕下来呢。”

画眉想了想,觉得很满意,于是眼泪婆娑的笑了。

旁若无人的搂着画眉温存了一会儿,眼角余光见一道绛色人影一闪,江都带着满身香风也扑进了萧凡的怀里。

“相公…你终于回来了”江都哭得梨花带雨。

萧凡照例安慰道:“好了,相公回来了,道士爷爷被贴到墙上,大仇得报,皆大欢喜。以后敢烧咱家房子的,他就是下场。”

“…”

“…”

夫妻团聚,三人心中藏着不少情话和相思急待倾诉,不过画眉和江都终究是妇道人家,众目睽睽之下不便太过失态,于是慌忙擦了泪,整了整略显凌乱的衣衫。

眼波流转间,二女便看见躲在萧凡身后的张红桥。

二女疑惑的打量着她,然后互相看了彼此一眼。

“相公,她是谁?”画眉身为萧家大妇,率先发问。

饶是萧凡脸皮厚,却也禁不住有些赧色,搓着手尴尬笑道:“她啊,呵呵,她…难道你们没看出来,她是个女人吗?”

“当然看出来了,然后呢?”二女齐声道。

“然后…以你们如此犀利的目光,肯定也看出来,她是个漂亮的女人,对吧?”

“…”

一旁的张三丰和方孝孺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幕,张三丰忽然压低了声音对方孝孺道:“贫道押十两银子,红桥姑娘进萧家的门必然有惊无险,以后萧家两位郡主也不会亏待了她。”

方孝孺不满道:“道长化外之人,怎可犯了赌戒?此非君子所为也,子曰:以约失之者鲜矣,子又曰:…”

张三丰神色不善的上下打量着他,瞧老神仙的模样,似乎有一种把方孝孺也踹墙上贴着的冲动。

方孝孺很快改口:“…我押十两银子,赌他们一柱香时间内会打起来。”

张三丰转嗔为喜,拍着方孝孺的肩大笑道:“好,同道中人,吾道不孤也。你的注贫道收了”

方孝孺:“…”

这头的萧凡却陷入了尴尬之中,左右看了看,终于一咬牙一横心,道:“画眉,江都,此女名叫张红桥,是…是你们的新姐妹,她是我在北平认识的,为了救我的命,她受了很多苦,很多委屈,你们以后要好好待她…”

话音刚落,张红桥上前朝画眉和江都盈盈拜倒,主动以妾礼跪拜道:“妹妹张红桥,见过两位夫人。”

画眉和江都一脸惊讶的望向萧凡,萧凡回以干笑,心中却有些忐忑不安。

虽说这是个以夫为天的时代,但是家里两位夫人都是皇家郡主的身份,以夫为天的说法在她们这里根本不成立,她们若是醋意大发不答应张红桥进门,萧凡还真没法振夫纲,再说他和画眉,和江都都是真心相爱过来的,走到今日结成善果颇不容易,他也不愿伤了她们的心。

可是…张红桥在北平为了救自己,她连命都不要了,这样重情重义的女人自己又怎能辜负?

为情两难,男人也不容易啊

此刻的萧凡很想唱一首忐忑…

四人之间气氛陷入了一片沉默,尴尬而窒息。

萧凡几次想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在外面杀伐果断,雷厉风行的锦衣卫都指挥使,现在却变得比绵羊还乖巧。

时间过得很慢,张红桥一直垂着头拜在二女身前,身躯却忍不住开始颤抖起来,一颗心渐渐沉入了深渊,她浑身冰冷,似乎觉得老天又一次跟她开了一个大玩笑,刚刚抓在手心里的幸福正在悄然流逝…

若不被萧家两位夫人所容,她该何去何从?

她早已立下宏愿,此生绝不再入勾栏楚馆,做那千金卖笑的勾当了。除了一死,她还有别的路可走吗?

不知过了多久,画眉与江都交换了一下眼神。

“张红桥?你先站起来吧。”画眉小模样还没长开,却端起了萧家大妇的架子。

张红桥娇躯一抖,急忙顺从的站起身,老老实实站在画眉身前低垂着头。

画眉轻蹙着小眉头,用打量的眼光围着张红桥转了两圈。

张红桥紧张得一动都不敢动,纤细的手指使劲绞着衣角。

良久,画眉忽然一伸手,啪的一下,不轻不重的拍上了张红桥的丰臀。

随着清脆的声响,萧凡吓得眼皮一跳,张红桥却禁不住啊的一声惊呼。

画眉却又羡又妒的长长叹道:“真有弹性,又大又圆…将来肯定能为相公生个大胖儿子。”

“啊?”萧凡和张红桥同时傻眼。

“好,红桥,以后你就是萧家人,是我们的姐妹了。”画眉以萧家大妇的身份作出了结论。

张红桥喜极而泣,再次拜道:“多谢二位夫人成全。”

萧凡也眼中带泪:“女人,我真是猜不透啊”

另一头张三丰在向方孝孺讨债:“十两银子,快赶紧给我”

方孝孺无比沮丧:“不该赌博啊不该赌博啊…你们怎么就不打起来呢?唉不争气”

家事解决,过程正如张三丰所言,有惊无险。

一百五十岁的年头不是白活的,张三丰的招子绝对比方孝孺那个大近视眼犀利多了。

夫妻分别日久,本该好好聚在一起叙叙离情,无奈朱允炆说过要萧凡下午进宫,匆忙在家吃了一顿家宴,安排好了方孝孺的卧房后,萧凡又在亲军的护侍下匆匆赶往皇宫。

进了宫,萧凡在宦官的带领下进了文华殿,这个时辰朱允炆本该是下午朝会的时间,可他却意外的罢了朝会,有气无力的在龙案后唉声叹气,手里紧紧捏着一个小油纸团儿,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萧凡看到他便一肚子火气,连君臣之礼都没行,哼道:“现在知道内疚了?你用我的名字四处泡妞的时候怎么不内疚一下?泡不上还死皮赖脸,简直丢我的脸”

朱允炆抬了一下头,哭丧着脸道:“…我现在并不内疚啊。”

萧凡气道:“不内疚你摆出这副模样干嘛?”

朱允炆面孔抽搐了一下,悲愤道:“…我觉得吧,软的不行,咱就来硬的,所以密令宦官给我弄了一包*药…”

“无耻”萧凡怒叱,接着变脸:“…不过确实很有效。”

“你也觉得有效吧?”朱允炆叹了口气,道:“…刚刚我对这包*药感到很好奇,于是准备仔细研究一下,结果包*药的油纸外面绳子扎得太紧,我一着急用牙齿咬开了,吞了不少进去…唉,我现在很纠结啊…”

第二百二十八章 君臣对答

纠结的不止朱允炆,萧凡也纠结。

二人傻傻对视,大殿内半晌无言。

这么久不见,朱允炆不但人变得无耻,连智商也有下降的趋势,萧凡感到很担心。

他无法想象一个无耻的傻蛋怎样领导这满朝的文武,平常人无耻一点,笨一点没关系,可如果一个皇帝又笨又无耻就糟了,这类人历史上一般叫他们为“昏君”。

瞧着五官扭曲成一团,两眼晶莹闪亮,萌确实很萌,可惜怎么看都不像个有道明君的样子。

“陛下…刚吃了*药?”萧凡不得不打破沉默。

殿里只有他们二人,如果这傻蛋劲道发作,古代人又不太介意分分桃子,断断袖子,万一朱允炆丧失理智之下把他…那啥了,以后怎么有脸面对妻儿老小?

朱允炆使劲点头,嘴角一撇,好象快哭出来了。

“味道如何?”

“酸酸的,有点苦…我就不信这玩意儿下在别人姑娘的饮食里,人家会吃不出味道。”

“你先别管味道,这玩意儿又不是御膳房做给你品尝的,现在你感觉如何?”萧凡小心翼翼道。

只要朱允炆承认有点热,想脱衣服之类的话,萧凡决定拔腿就跑,宁死也不让他糟蹋。

幸好朱允炆给了他一个比较放心的答案。

他咂摸咂摸嘴,一副回味的模样,道:“除了味道不怎么可口,没什么别的感觉了…”

萧凡大大松了口气。

这就好,菊花保住了。

朱允炆瞧着萧凡,疑惑道:“为何我吞了一大口却没反应呢?”

萧凡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蹙着眉点头道:“我想…我明白原因了。”

朱允炆急忙身子往前一倾,连声问道:“什么原因?什么原因?”

萧凡重重一拍大腿,笃定道:“…这药是假的”

朱允炆一楞,接着恍然大悟:“还是萧侍读聪明不错,这药必然是假的”

然后朱允炆气得狠狠一拍龙案,咬牙切齿道:“该死的阉奴,竟敢用假药糊弄朕来人”

两名守在殿外的大汉将军昂然走入。

“把那献药的宦官抓起来,午门杖毙”朱允炆大怒道。

大汉将军抱拳领命,杀气腾腾而去。

萧凡看着俊脸气得通红的朱允炆,忽然想起史书上对他的评价,无可否认他是个很仁厚的皇帝,但他也许受朱元璋的影响甚深,惟独对宫中的宦官太监却很刻薄寡恩,动辄打骂杖毙,根本没把宦官当人,所以宫中宦官太监对朱允炆多有怨恨,朱棣兵临南京城下时,也是宫里的太监倒戈,帮朱棣打开了内宫城门。

种恶因,得恶果,人的成败也许早在冥冥中注定。

萧凡张了张嘴,想想于是又闭上了。

终明一代,宦官多有乱政,对那些人严厉一些也好,省得将来为祸,再说,朱允炆如今已是天子,再也不是那个任自己随便来个力劈华山的年轻皇孙了,他有他的尊严,有些事情不能太落他的面子,杖杀宦官区区小事,何必硬凑上前劝谏,惹他不痛快?

想到这里,萧凡暗暗心惊。

曾几何时,自己竟然对一条生命如此漠视了?再一想他又释然,既然来到这个阶级等级森严的时代,就应该适应它,顺从这个时代的思想,妄想将前世那套人人平等,人权之类的理论强加在这个时代的人的头上,简直是可笑而且愚蠢了。

不过宫中宦官太监对朱允炆多有怨恨,这事萧凡倒确实觉得应该留意一下,以免给将来留下祸患。

“杖毙就杖毙了吧…”萧凡柔声安慰道:“说实话,幸亏他给你的是假药,这如果是真的话,现在殿里只有咱们两人,你若来了反应,岂不是会把我给…那啥了?这里是皇宫,是你的地盘,那时候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好好一青年才俊生生被你糟蹋…”

朱允炆脸色发青,沉默半晌,忽然跳了起来,一脸惊恐的捂住胸,尖声叫道:“我没这毛病”

“我也没有”萧凡赶紧表明态度。

朱允炆惊魂方定。

看了看龙案上摆放的*药,朱允炆眉头一皱,一拂手把它推到了猩红的地毯上。

“萧侍读,我仔细看过你在北平传来的奏报,哈哈,干得漂亮来,跟我仔细说说,你是怎么做的…”朱允炆很感兴趣的问道。

萧凡腼腆的道:“其实也是被逼到那份上,不得不豁出去了,其实我也挺害怕来着,当时我身处虎狼之穴,手下只有区区三千人马,若燕王真决定跟朝廷翻脸,我多半也没命了,我在北平之所以敢做下那么多惹燕王生气的事儿,无非也就是抓住了他目前不敢跟朝廷翻脸的心理,说到底,我的身后站着天子和朝廷,燕王投鼠忌器,我才有机可趁…”

说着萧凡将燕王派人刺杀,初至北平时又遇燕王装疯一事仔细说了一遍。

朱允炆面色渐渐凝重:“如此歹毒心计,四皇叔的反心简直昭然若揭”

萧凡正色道:“全天下都知道他有反心,满朝文武大臣当然也知道,所以,削藩是一定要削的燕王坐拥十余万骁勇燕军,虎踞幽燕雄关,对我朝廷虎视眈眈,陛下就算不削他,他也必然会反,这次我去北平,了解到许多我们不曾知道的情报…”

“什么情报?”

萧凡看着朱允炆,一字一句道:“燕王现在已经开始囤积粮草了,并且在未请旨朝廷的情况下,新募了四万余新军,交由燕王的心腹将领朱能亲自操练,时过不久便可成军…”

朱允炆闻言惊道:“他…他已准备反了”

“不止这些,燕王还四处联络各地诸王,在诸王中散布天子欲削藩,并要拿他们问罪的流言,以此恐吓诸王,如今晋王新继,无力它顾,而谷王和宁王有心却没胆,仍在观望之中,戍开封府的周王本是燕王一母同胞的兄弟,自然站在他那一边,只是开封府离我大明边境尚远,周王实力很弱,朝廷给予他的兵马只有区区数千,但是燕王如此下去,若将天下诸王都联合起来,届时陛下的皇叔们都反对你,天下反旗四起,朝廷纵然大军众多,也无法一一镇压剿灭,陛下,朝廷危机近在眉睫啊”

朱允炆脸色渐渐变得铁青,浑身止不住的发颤,神色又惊又怒,还带着几分无法掩饰的恐惶。

“萧侍读,怎么办?我怎么办?燕王他…他这是一步一步为造反做准备呀,我…皇祖父传给我的江山,我…”朱允炆语气中带着哭音惶恐道。

萧凡冷眼看着他,眼前的朱允炆又恢复了原来那副没主见的样子,那么的惶恐无助,像个迷了路找不到家的孩子。

萧凡叹了口气,朱允炆毕竟还是太年轻,他的肩膀承担不起整个江山的重担,他这一生在温室里长大,没有经历过风雨,不知道世道艰险,人心丑恶,他…其实只是个单纯的孩子。

“陛下你冷静一点”文华大殿内,萧凡舌绽春雷,如佛祖狮子吼一般,厉声大喝。

声音悠悠在殿内回荡,朱允炆被他这一声大喝叫回了魂,抬头迷茫的看着他。

“陛下,你是天子是万万人之上的九五至尊这天下的土地,子民,包括你那些皇叔们的封地,它们全都是属于你的现在你的皇叔想抢你的位置,这是以臣伐君,大逆不道之举,你是先帝定下的正统,于情于理于法,你都是理所当然的皇帝,你在怕什么?朝廷拥军百万,雄视天下,睥睨群丑,我们正是占尽了优势先机之时,你有什么可怕?该害怕的,应该是你的四皇叔才对”

朱允炆浑身一个激灵,终于完全中惊恐的情绪中走了出来。

他感激的望着萧凡,由衷道:“萧侍读,皇祖父曾说过,将来你必是我的肱股辅佐之臣,皇祖父果然没说错。萧侍读,幸好当初在江浦认识了你…”

萧凡板着脸道:“幸好当初我拍你一巴掌你没把我杀了,这就是种善因,得善果,认识我你真幸运,给自己积了德。”

朱允炆嘿嘿笑道:“难得听你夸我两句,我倒真有些不好意思…”

萧凡:“…”

沉默了一会儿,朱允炆不确定的道:“…你刚才是在夸我吗?我怎么觉得不对味儿呀?”

萧凡:“…”

危机迫在眉睫,二人心头也蒙上了一层阴影。

“萧侍读,燕王渐渐势大,终成祸患,我该如何应对?”

萧凡沉思半晌,缓缓道:“削藩是一定要削的,这是我建文朝的首要大事,而且绝对不能动摇,朝中若有大臣反对削藩,必须要毫不留情的打压,陛下要给满朝文武做出一个绝不妥协的姿态,否则若连你都摇摆不定,下面的臣子就更无法揣测上意,那些墙头草大臣或许会做出勾结藩王的举动,给我朝廷埋下祸根…”

朱允炆使劲头点,赞同道:“不错,削藩必须要削而且绝不动摇萧侍读,我这就给你一道令旨,若有大臣反对削藩者,着你锦衣卫将其拿下诏狱,严加惩处”

“臣遵旨”

“你继续说吧。”

“其二,加紧操练兵马,囤积粮草,北方多平原,适合骑兵作战,陛下当支出国库购买战马良驹,并训练骑兵,朝廷兵马数量虽然占了优势,但我南兵久享太平繁华,暮气渐生,战力相比北军多有不济,必须要尽快将他们的战力提高,以应对将来的燕王谋反。”

朱允炆点头道:“这一点也很有必要,好在皇祖父立国三十年来与民休养生息,对外并无大战事,国库倒是充盈,这笔支出国库承担得起。”

萧凡看了他一眼,悠悠道:“要花银子的地方可不少,举凡战事开启,拼的除了军士的勇武和将领的谋略,更重要的是国家的实力,没钱可打不了仗,钱不够也不行,打仗这种事说到底,其实就是大把大把的烧银子,一场大战绝对能把国库掏得干干净净,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呀。”

朱允炆满不在乎的哈哈笑道:“我别的没有,钱倒是从来都不缺,我这人啥都缺,就是不缺钱,我穷得只剩钱了…”

这回换萧凡傻眼了,朱元璋在世时也不见得敢说这样的大话吧?他凭什么敢这么说?而且活脱一副暴发户的语气,特招人不待见…

“陛下…你最近买彩票中巨奖了?”

“啥是彩票?”

“我知道国库有钱,但也没富有到你这么猖狂的程度吧?”

朱允炆嘿嘿一笑,神秘道:“因为我最近发现了一条生财之道…”

萧凡精神一振,立刻来了兴趣:“说说,大家一起分享…”

朱允炆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是谁?我是大明的皇帝呀普天之下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包括银子…”

“明白了,你打算去抢劫?”

“抢劫多粗鲁,我有一个很斯文的法子…”

“什么法子?”

“洪武八年,鉴于天下银铜稀少,皇祖父建宝钞提举司,发行大明宝钞以代银铜,规定民间只准用宝钞票买卖易货,不准使用现银…”

“所以?”

朱允炆舔了舔嘴唇,兴奋的一拍大腿,道:“这就是条生财的捷径呀大明是我的,宝钞提举司也是我的,我要他们印多少,他们就印多少,什么时候缺钱了,我一道圣旨下去,给我印要花多少便印多少,你说,我堂堂大明皇帝会缺钱花吗?哈哈…”

萧凡沉默,脸却渐渐变绿了。

朱允炆得意大笑中,见萧凡神色不善,不由渐渐收了笑,讷讷道:“呃…我说错什么了吗?”

“陛下…”

“嗯?”

“我可以向你脑门使一招力劈华山吗?”

朱允炆飞快往后一蹦,警惕道:“你别胡来啊,君子动口不动手,咱们都斯文点儿…”

“不拍你一巴掌实在不足以发泄我心头的怒火…”

“我到底说错了什么,这么招你不待见?”朱允炆委屈道。

萧凡重重叹气,愚昧的古代人,他们懂不懂胡乱印制发行宝钞会给大明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通货膨胀,货币准备金,货币信用…这些名词在萧凡脑海中一闪而过,可惜前世萧凡的学识也并不怎么出色,要他一条条解释这些词,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只知道,乱印钞票肯定是不对,会出现**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