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三四十岁的大婶大嫂们,叽叽喳喳地说着话。昨天李胜男为王老实出头的事,村子里都传遍了。大家都说,欺负佃户、盘剥佃户的东家见多了,可是像李胜男这么仁义的东家还是第一次见呢。

原来她们家男人舍掉之前租种的土地来南山,村里人还笑他们傻。现在。估计羡慕还来不及呢。更别说东家又有了新政策,居然帮佃户盖房子,村里人要是再听说这个消息,恐怕争着也要来吧。

“恩,如果你们村里有想来的,我在南山周围还买了二十顷沙土地,虽然种粮食不行,但是可以种西瓜。只要愿意跟着我,我李胜男绝对不会亏待大家!”

“嗳,您就放心吧,东家!”

“好咧,我回去就给邻居们说!”

胜男也把她和魏良设计的房子图纸给她们看了看,所有的房子都是统一的样式,一个独立的小院,院子里有三间房,面积大约一百平米左右。材料么,统一的红砖黑瓦。

几个女人看了看图纸上的房样子,又瞅了瞅旁边堆放的材料,脸上的笑容更灿烂:自己家的房子还是土坯的呢,有的房子年久失修,一到夏天就漏雨。今年要是能住上红砖大瓦房,那岂不是比财主过得还要好!?

有了希望,男人们干活更积极。女人们知道东家的荒地还没有垦,直接扛着工具帮东家干活去了。

王老实家的娘子曾经给玫瑰镇的地主种过玫瑰,算是这帮娘子军中的技术型人才,她穿着一身浆洗得干干净净的粗布衣服,不停的在几个女人中穿梭着,指导大家如何分垄、如何犁地。

几个女人一边干着活,一边憧憬着住进新房子的美好日子。

顿时,南山群里一片欢笑声。

“行呀,还挺热闹的!”

下午,魏良又从砖窑里运了几马车红砖过来,他看到山坳里一派繁忙的景象,感觉自己的心情也振奋了许多。

“呵呵,有希望,生活有奔头,干活儿也就有力气,”胜男给魏良倒了一杯水,感叹道,“嗳,这两天我没有去县衙,杨知县有什么新动向吗?”

“没有,”魏良接过茶碗,喝了一口摇头道:“不过,李大头倒是挺倒霉,前年的一个案子不知道怎么着又给翻了出来,苦主告他索贿,数额不小,现在他正急得满头包呢。”

“哦,过去的案子?”胜男暗地里点点头,看来老爹动手了,“王主簿呢,他什么反应?”

“他?他能有什么反应?”魏良撇撇嘴,有点可怜的说道:“现在杨知县正等着抓县丞和主簿的小辫子呢,王二少被我打压后,杨知县特意找王主簿谈了谈子女的教育问题。现在对李大头,王主簿避之唯恐不及呀!”

“杨知县是不是想把县丞和主簿都挤掉?”

胜男虽然没有和新知县面对面的接触过,但是这个人貌似温和,实则权利欲极强。

“恩,我感觉也是,”魏良虽然得到杨知县的提拔,但是他对这个人却没有太多的好感,总感觉他心计太重,“对了,衙门里最近好像有变动,你让你爹多注意一下!”

“变动?!”

胜男心中闪过不妙的预感。

第二卷 初入公门 第四十章 销假当马快

“变故?什么变故?”

具体是什么样的变故。魏良也说不出。这位杨知县上任后,几乎没有亲自说过什么话,甚至做过什么举动,更没有像人们提前猜测的那样来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除了把自己聘为他的刑名师爷外,其他的多是一些走过场的官样文章。

表面波澜不惊,暗地里却引导着不少人拼命表现,以至于县衙原有的格局悄然的发生了变化。按照明朝的官制,一般县衙有一位知县,下面配有若干贰佐官,分别是八品县丞、九品主簿和没有品级的典史。

县丞负责帮知县处理县务,职位和职责仅次于县令,更有县令不在的时候代理县令打理县务的惯例;主簿负责县衙的钱粮赋税,有点县衙大管家的意思,不牵扯刑名诉讼,却把持县衙的经济大权;而典史则是负责县衙的文秘、缉捕、监狱等事项,协助知县负责刑名诉讼。

梅水镇是小县,一直没有典史,而是由县衙的捕头来负责他的工作,也就是李捕头。

其实按照朝廷的定制,像梅水镇这样的小县,估计县丞和主簿都是多余。有一个知县便足矣。以前的知县为了省事,更是把梅水镇当做升官的跳板,基本上不会触动这里的官制。

可这位杨知县,到任后第一件事便是聘请了刑名师爷,主理县衙的刑名诉讼,变相的把捕头的一部分特权收了回来。

接着又不动声色的挑起有主簿撑腰的李大头,和有县丞影子的李捕头之间的纷争,几场回合下来,竟是呈现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局面。

县丞和主簿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自从“谣言”事件后,便开始收缩手脚,自断爪牙停止一切举动。让杨知县的清扫计划,无从下手。

魏良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不止一次的猜测,这位杨知县不动则已,一动便是大变革。而他的目标也不仅仅是架空或者排挤县丞和主簿,极有可能干脆请朝廷罢黜这两个“闲职”,以自己的“刑名师爷”“钱粮师爷”等私人幕僚取而代之。

这样一来,梅水镇才真正算是牢牢的握在自己手里。

他猜到这一点,官油子的县丞和主簿估计也猜到了,所以,双方按兵不动,跟知县一样以静制动。

面对这样的局面,沉默了近一个月的杨知县可能要主动出手,魏良每次和杨知县谈话的时候,都能感觉到他的蠢蠢欲动。本来这种官场的纷争,与他无关。可是自从自己当上刑名师爷后。他的生活因为这个不入流的官职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无形间,他也感受到权利的好处。

呵呵,如果他不是刑名师爷,魏家的一干人等也不会上赶着和他修复关系;如果他不是刑名师爷,当日酒馆里也不会震慑住任何一个人,即使他说得有理有据,别人也不会在意;如果他不是刑名师爷,南山这么一大片惹人眼红的产业早就被县里的某些特权人士惦记上了,哪里还等到他们平安开发…如此等等,权利带来的巨大好处,也让魏良的心态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以前魏良受现代教育的制约,非常鄙视弊端重重的科举考试,可是如今他也萌动了考个功名的想法——不求做官,但求自保。

不过,这些也只是他个人的揣测。因为和胜男莫名亲切的关系,他担心李家在这次变动中被拖累,这才出言劝告。可面对胜男询问的目光,他也无法说的太深。

“呵呵,我也只是感受到了县衙的紧张气氛,让李捕头多多注意。”魏良笑着遮掩过去,然后又装作猜测的说道:“你看同样是府衙置下的县城,咱们老家玫瑰镇就只有一个知县,县丞和主簿早在二十年前就被上上任的知县给裁撤掉了,不知道梅水镇会不会也有这样的一天呢!”

“玫瑰镇?”胜男似乎明白了什么,她仔细地看着魏良的眼睛,却看不出有什么暗指,“恩,也是,听说玫瑰镇原来还有个仵作,自从老仵作病休后,连验尸也是知县亲做的!”

“没错,”魏良见胜男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笑着说道,“以后县衙的缉捕、监狱和刑名,都归我这个师爷负责咯。呵呵,你晚上没事的时候,可以和李捕头多聊聊。如果有什么动作,现在是个时机!”

“明白了,谢谢你,魏老大!”

胜男了然的点点头,人家已经说得够透彻了,如果不是她们的同乡之谊,如果不是有共同开发南山的合作关系,像这么掏心窝子的话魏良是不会贸然说出来的。

晚上,胜男吃过晚饭后,就拉着老爹去了书房,把魏良说的话,一五一十的和老爹谈了谈。

“哦。魏师爷也是这么猜测的?”

李正义当了几十年的捕头,家族又是世世代代混衙门,自然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对于县衙的暗涌,他早就有所警觉,但还是没想到杨知县居然敢做这么大的动作。

可再往深里一想,结合最近发生的事情,种种迹象表明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对呀,他还举例说,像咱们的老家玫瑰镇不也是只有一位知县吗,”胜男也曾经了解过明朝的地方行政,一般“凡属州府治下的小县不设县丞和主簿,而由知县兼任”,以梅水镇这样的行政范围,县丞和主簿真有点像“闲职”。

“恩,没错,好,我知道了,”李正义点点头,他沉默良久,突然转换话题:“小五儿,最近南山的开垦还顺利吗?”

“呃?哦,顺利,”胜男楞了一下。下意识的说道:“原有的荒地基本上都开垦完了,现在正在开垦沙土地和盖房子,爹有时间的话,可以去看看!”

“呵呵,顺利就好,”李正义莫名的笑得,他眼中闪着得意的神采,“我就不去了,有魏良在,他也不会让你吃亏的!”

“恩恩,魏三少的确很够朋友!”

胜男被老爹笑得毛毛的。她怎么感觉这笑容有点像传说中的老狐狸?!

第二天,胜男继续去南山,手里还揣着老爹给了一百两银子。

“这是什么?”

魏良不解的看着手里的红色布包,沉甸甸的不用看都知道是什么。

“切,银子呀,”胜男送给他一个白眼,“我爹听说咱们这里又是买了沙土地,又是要盖房子的,银子肯定不够,就偷偷给了我一些哦。嘻嘻,正好上次买沙土地,我的私房钱都花光了,盖房子正缺钱呢,老爹真是及时雨呀!”

胜男笑得见牙不见眼,没想到老爹这么大方。

“…”魏良看着胜男笑得如此灿烂,闪了一下神,便苦笑道:“哎,是呀,李捕头真是智宋江呀!”

胜男不明白老爹的举动,可魏良怎么会不知道。他在衙门混了这些日子,又天天跟一个满是心计的人打交道,自己也难免厚黑起来。他把沉甸甸的布包收起来,看来李捕头已经明白了他的话,甚至迅速做出了应对措施,啐,这个老狐狸!

“咦?魏老大,你牙疼呀?”

胜男莫名的看着魏良咬牙切齿的样子,似乎听到了磨牙声。

“嘿嘿,没有没有!”

魏良迎上胜男清澈的眸子,无奈的摸摸鼻子,唉,为了胜男,他忍了!

白天耕种、盖房,晚上回家歇息,这样的生活过了仅三天,便又被打破了。

这天,胜男正在饭桌上兴高采烈的对苏氏和老爹描述南山的景致。

“…有魏三少坐镇。给佃户的房子地基都已经打好了,呵呵,再有二十天就能上梁了呢!”

“好是好,可小五儿,这房子真是免费给佃户住?”

苏氏有点心疼的问道。

“恩,”胜男点点头,“娘,不用心疼,您想,如果我不给他们一些好处,他们怎么能替咱卖命干呢。我又不能天天盯着,今年不收租,佃户们为了自己的收成会下死力干,可是明年就收租了呀,如果不提前收买好人心,到时候有个捣乱的,便得不偿失了!”

“就是,还是小五想到周到,”李正义现在越看胜男越顺眼,心里更是对自己当年的眼光得意不已,呵呵,谁能想到当年的不肖子会翻身做师爷呢。幸好自己下手早,女儿也争气,等县衙改革后,魏师爷便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衙门二号人物,可这样的人物早就是自己定下的姑爷,想到这里,他得意的一口喝掉酒盅里的酒,“对了,小五,吃完饭去我书房,爹有话交代你!”

“哦,好的!”

胜男听了这话,迅速的吃完饭,然后帮老爹沏好一壶茶,送到书房。

“爹,啥事呀?”

胜男老实的站在老爹面前,好奇的问道。

“恩,你也休息了一段时间,后天去上班吧。”

“上班?哦,好!”

也是,她都休息了快半个月,谣言也平息了,早该销假去上当差。

“恩,后天直接去快班报道吧!”

“快班?您是说让我当马快?!”

第二卷 初入公门 第四十一章 老鸟VS菜鸟(一)

胜男呆呆的看着老爹。这也太快了吧。据说老爹当年也是当了两年的步快,然后破获了一起入室抢劫案,才被爷爷提拔进快班。反观自己,就算是把休假的半个月加上,进衙门也不足两个月,就一跃跳进了快班?!

“没错,”李正义捋着胡须微微一笑,事情能这么顺利也多亏小五儿在马六那里得来的资料。这几天他可没有闲着,在资料中挑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案子,找到苦主捅了出来,让李大头颇为头疼。正当他焦头烂额的时候,自己又透出谈和之意,两个人交换了条件,他也借势把胜男安插进了快班,一想到李大头气得青黑的脸,他心里一阵快意:“我已经和李班头交代好了,明天你再休息一天,顺便收拾一下行头和工具,后天一早去快班点卯。”

“…是,爹爹,”胜男点点头。看来魏良的话提醒了老爹,让他趁着县衙还没有完全失控前,把自己安插进快班,然后争取破两个大案攒攒资历,在老爹退休前接下捕头的位置。

“很好,”李正义见小五的悟性的确高,瞬间就明白了自己的打算,便欣慰的说道:“你刚去快班,多看少说少做,不要轻易出头,更不要轻易接受任何人的善意。当然了,惯例的份例银子该拿多少还是照拿!”

“恩,我明白!”

胜男知道老爹话里的意思,呵呵,快班一直由李大头掌管,经过这几年的苦心经营,里面多是他的心腹。这段时间,老爹是趁机清洗了一部分人,可李大头一日不下台,马快们便一日不会彻底臣服总捕头。

自己的身份太敏感,进了快班,日子估计也不会太舒服,李大头即使不敢明目张胆的挤兑她,但小鞋是免不了要穿的。老爹肯定也知道,这才交代她少做多看,呵呵,事情不就这样嘛。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但又不能不做。

唉,菜鸟本来就受排挤,更何况是一只得罪了顶头上司的菜鸟呢,胜男郁卒的挠挠头!

清晨,胜男牵着悍马来到县衙点卯,衙门给马快们配有统一的马匹,以备办差之需。可自己不会骑马呀,万一刚去没多久,李大头便让自己去什么邻县送个公文、或者下乡传个话,自己又骑不了马,那不是白让他们看笑话嘛。

“哟,李捕快早呀!”

说话的是后街王四的儿子王二宝,也是胜男刚穿来的那会儿,他老娘花了十两银子从李正义手里买下的缺。在县衙当了几年的门子,倒也养得白白胖胖的。

“呵呵,王二哥早!”

胜男也笑着点头。

“听说你调马快啦?”

王二宝酸溜溜的看着胜男的小身板,心里嫉妒不已。

“对呀,王二哥进衙门早,小五有什么不懂的。还望二哥提点呀!”

胜男当然闻到了他身上的醋味儿,故意笑着说道。

“嗐,我就一看大门的,能提点你什么呀!”

王二宝怏怏的说道,心里则暗骂:他娘的,这是什么世道?女人当捕快,男人看大门?!

“呵呵,王二哥太客气了!”

像这样的小人物,胜男不会放在眼里,但是也不会得罪,万一哪天用得上呢。

进了二门,把悍马放在牲口棚里,塞给喂牲口的杂役老田头一把铜钱,拜托他好好照看自己的驴。

虽然讶异胜男骑了头驴来,但在衙门混了一辈子的老田头,深知像他们这样的杂役,还是当哑巴聋子最妥当。

胜男和老田头交代完,又趴在悍马的耳边嘱咐了几句,临走还喂了它两块高粱饴糖。

对于自己在马快的日子,胜男猜测过各种情景,但是眼前的局面还是让她蛮无语的:自从她进了快班的班房,除了李大头哼哼唧唧的把她介绍给大家后,侯刚和她打了个招呼,其他人便把胜男当做隐形人一般。

嘿,谁说李大头没脑子呀,他办得这事就挺绝的。如果要是有人找茬,或者说点冷言冷语的,胜男反而觉得踏实些,可是被人当成空气。不理不睬的,就有点纠结了。

不过,这也难不倒她。前世自己虽然进入职场时间短,还没有见识过职场上排挤新人的手段。但前世是什么时代,是信息大爆炸的时代,职场小说、电视数不胜数,各种手段也花样繁多,全套的学不下来,一两手经典的还是能信手拈来滴。

马快不像步快,需要天天巡逻,一般都是在班房或者押签房里等差事。而胜男征得李大头的允许后,便在最靠窗最靠里的角落里安了家。

胜男第一天见识到马快们无声的抵制后,第二天便带了一些白纸和炭笔去,在自己的小角落里拿着一本大明律,写写画画的。任由其他捕快把自己隔离出来,然后肆无忌惮的说一些荤笑话,和黄色段子。

“哟,小五,干啥呢?”

马快们说了几天的肉麻段子,基本把压箱底的故事就说完了,有的情节粗俗不堪、露骨暧昧,别说是个黄花大闺女,就是保守点的男人都受不了。但他们发现班房里唯一的女性李胜男童鞋,却像没有听到一样,头也不抬的抄抄写写,仿若他们的话都是放P。

终于,这天有人忍不住了,便笑呵呵的凑到胜男面前,腆着脸问道。

“恩?”胜男抬起头,见问话的是李大头的心腹之一孙传德,便笑着说道:“没啥,随手乱画的小玩意儿!”

“哎呀,看看人家小五。就是不一样呀,哪像咱们这些人,斗大的字不识一筐,连名字都他娘的不会写,整天只能说一些狗屁倒灶的事儿。”

孙传德其实并不像他自己所说的不认字,他读过两年私塾,是李大头的智囊,自进入县衙后便一直帮李大头出主意,这次挤兑李胜男的行动便是他一手策划的。

可是他探着脑袋凑在李胜男的桌子上看了半天,只见李胜男的白纸上如鬼画符一样,写着一些弯弯钩钩的蝌蚪文,根本就不是字儿。

“呵呵,哪里,孙大哥谦虚了,上次我看您给李班头写得请帖就很好嘛,”胜男不遮不掩,敞开了让孙传德看,心说小样儿的,我就不信你也是穿来的。

“嗐,胡乱写的,不值什么,”孙传德心中疑惑,脸上却没有带出来,这几天他们故意挑衅,可是李胜男仿若老僧入定般,没有丝毫的反应,这让他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便再次提到,“哎呀,你看看你们这些粗人,嘴里都胡咧咧些啥,你们难道都忘了咱们小五是个女儿家,还说什么与俏寡妇**,与窑姐儿对嘴的,恩?”

“哟,对不住呀,小五。哥哥们平时都是这么聊天,都忘了你是个姑娘家。”

“可不,哎呀,以后还真得注意点,小五呀,你别见怪哈!”

“嘿嘿,没错没错,哥哥就是一粗人,啥也不懂,刚才我们说的话你就权当我们放P!”

胜男听到他们毫无诚意的道歉,心里暗笑,切,本来我就当你们是放P!本姑娘虽然没有结过婚接触过男女之事,但前世看的小言和BL漫画不是白看的,就你们说的这点料在前世都算是CJ的,本姑娘又怎么会被吓到。不过,脸上却一脸的茫然,“呃,什么**、对嘴的,呵呵,哥哥们既然偷了人家的东西,就该还回去呀。还有,对嘴是啥,几位哥哥能给我演示一遍吗?”

“…”面对“纯洁”如白纸的小姑娘,几个汉子顿时语塞,对嘴?现场?切,现场全是歪瓜裂枣五大三粗的臭男人,谁对的下去呀。

“你们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在外面听了一会的魏良,忍住笑,站在门口问道。

“呃,魏师爷呀,有什么吩咐吗?”

孙传德的脸上也一阵白一阵红的,他见到魏良进来,忙哈腰过去问好。

“呵呵,没事,”魏良锐利的眼神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被他扫视到的人,都忍不住低下了头,目光最后落在小菜鸟胜男身上,笑着说道:“没什么吩咐,李捕快,你来下,我有事问你!”

“嗳,好的!”

胜男忙站起来,整了整衣冠,然后把桌子上的纸卷起来揣在怀里,和魏良一起来到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