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小伙子的马来到难民中,他大声喊着话。

“这位小哥,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南山招人,还管饭?”

“没错,如有想投身当佃户的,亦有闲置的耕地,你们谁想来呀?”

周福坐在马上,颇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气势,他大声回答着,而身边早已围满了喜出望外的难民。

“我,我想去,我能种地,我还会编筐!”

“还有俺,俺力气大,啥累活、重活都能干!”

一时之间,几十个人围着周福七嘴八舌的喊着。

“停!”周福见大家伸着手报名,连忙大喊一声:“好,想干活的,能干活的,都跟着我走,工地上有的是活儿,只要你们肯下力气,包管有吃有喝,还有钱拿。”

说着,他从人群里挤出来,拍马慢慢走在前面,身后呼啦啦的跟着上百人。大多都是难民中的青壮,其中还有一些背着孩子的年轻媳妇儿。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各方的反应

“魏老大,还是你的办法好!”

胜男和魏良站在地边的工棚里。很是兴奋的看着眼前繁忙的景象。

“呵呵,前世不都是这么做的吗,以工代赈,”魏良嘴上说着谦虚的话,但心里还是蛮得意的。本来胜男想着开粥棚周济灾民,却被他拦了下来。

原因很简单,他和胜男都不是什么达官贵人,更不是什么老财地主,如果这么明晃晃的开粥棚,一是太过招摇,俗话说财不露白,他们秉承着平等看待生命的信念,想帮助一些受难的人,这也是行善积德,但就目前来讲,他和胜男的根基太浅,一旦让人家知道他们手中有多少财产,不用外人起歪心眼,就是各自的家人也不会放任他们白白便宜了“外人”。

第二,他们的身份特殊,如果操作不好。很容易招惹杨知县的不满。魏良自持不是圣人,能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帮助弱者,他不会推辞,可如果帮助别人的下场是自己丢掉靠山,那他肯定不乐意。

再说了,他们不求名,不求利,只想求心安,弄那些开设粥棚的花架子,也就没有必要。相比而言,以工代赈就好了许多。既帮助灾民度过眼前的危机,也可以帮自己迅速的建设家园,就算是工钱多一些,待遇好一些,那也是双赢呀,何乐而不为?!

“呵呵,那也是你想到的呀,我就没有想这么多,”胜男发觉,魏良越来越懂得生存之道,一件小事儿,他也能分析出好多道理,比起自己横冲直闯的凭性子做事,魏良便显得老谋深算了许多。

“没关系,咱们谁跟谁呀,”魏良见情势正如自己预期的样子,也难得的套用了胜男的一句口头禅。笑呵呵的说道:“我负责想办法,你负责实施,我相信咱们以后的生活会更加美好。”

“恩,没错!”

胜男点点头,但听了魏良的话,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嘿嘿,咱们?!

两个人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的庄园,这时,周福带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黑壮汉子来到他们面前。

“东家,您不是要找木匠吗,刚才我去来咱们这儿的难民里问了问,还真有一个老木匠呢。”说着他指着身边的汉子,对胜男介绍:“他叫李锁柱,祖辈都是当木匠的,听许大勇说,老李的手艺很好。来,老李,这是咱们东家,李捕头和魏师爷。”

“小的李锁柱,见过两位东家。”李锁柱拘谨的低着头,听完周福的介绍,也没敢抬头直接跪在胜男和魏良面前,“俺们都是逃难的,多亏东家收留,不知东家想让小的干什么?”

“李锁柱?呵呵,咱们还是一家子呀,”胜男示意周福把人搀起来,最近这几天,她经常面对这样的场面,从最初的不安、不忍,发展到现在已经能很平常的看待别人给自己下跪。她从袖袋里掏出一张白纸,递给依然畏缩的李锁柱,“给,看看这个东西你能做吗?”

“这是,”李锁柱哆哆嗦嗦的打开白纸,看着上面用细黑的炭笔画着一个水车,和一些组件:“东家,看样子有点像水车,应该能做。”

“恩,很好,”胜男点点头,其实她也是照着记忆力的样子画的,本来她葫芦里有个小水车,但运送的水流太小,而且构造非常简单,如果灌溉农田的话,肯定不行。如今她开垦了这么多的农田,灌溉是个大问题。所以她还是想借用水车,于是便和魏良一起拼凑前世的记忆,把大概的构造画出来,但至于能不能成功,就不好说了。

“这样,小福子,你带着老李去难民中挑几个手巧能干的人,尽快把水车造出来。工钱按件计算,放心吧,不会亏待大家的。至于木材吗,就用刚刚砍伐下来的树就行。”

胜男指着远处山根堆着的树木,对他们两个吩咐道。

“嗳,知道了,东家!”

说着,周福便带着千恩万谢的李锁柱一起去挑人手。

这样一来,南山的工地更加繁忙。而难民们领到第一天的工钱后,便纷纷跑回临时借住的破庙或者荒坡,把南山的情况大肆宣扬出去。开始没有跟着一起走的难民听闻,南山又有饭吃,又有钱拿,而且连老人妇女,只要能动手干活儿,也同样待遇。连忙招朋呼友的一同赶赴南山。

周福这边,早就得了两位东家的指示,对于一切肯来干活的难民,全部接纳。到最后,一共招集了三百多难民,其中还不包括帮忙煮饭和打下手的妇孺。

如果加上难民的家眷,足足有五六百人,他们白天去山上、地里干活,晚上在群山周围搭了棚子住宿,一时之间,南山如同繁华的小村落。甚至吸引了不少附近的小商贩来做买卖。

难民们最初还担心,他们这么多人,可南山就这么点地方,可能没有多少活干。第一批人都有些后悔,不该把消息散布出去。看着一天比一天多的难民,先来的人更努力的干活,生怕自己丢了饭碗。

但是没想到,人家东家还嫌人少,说自己的工程大,人越多越好,并且提出谁介绍能干的人来,还有铜钱拿。听了东家的话,有些难民半信半疑,更有心思活泛的,先介绍了一些留宿在临近村镇的难民,结果东家真的给了奖金。这下子,大家都兴奋起来,有些人白天干完活,晚上就跑出去寻找走散的乡亲,介绍他们来南山干活。

接下来的日子里,大批的难民从四面八方涌来,南山俨然成了难民集中营。

周福看着这么多人,也有些嘀咕。他们南山就这么点儿大,可人手却这么多,一个个还干得如此拼命,活儿干完了咋办呀。

听了周福的担忧,胜男笑着说道:“怕什么,咱们这里的活多了去。你看,沙土地开垦完了,还有房子要盖。给佃户的房子盖完,还有水渠、水塘要挖。这些弄好了,还有水车要建。水车建好了,还有果树要栽…”

胜男这么一说,周福眼睛也一亮,对呀,以前总是担心南山的活计繁琐,佃户们忙不过来。如今人手足足的,完全可以一次搞定呀。

有了信心,周福也来了劲头。他见周围开始出现了零星的小贩儿,干脆建议东家也运些日用商品来卖,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胜男没想到周福的脑子如此灵活,便让他去县城联系几家信誉好的商铺,然后合作来南山摆摊子。

经过周福的一番努力,还真找来不少合作的商家,几个卖杂货的铺子赶着马车,马车里载着满满的生活必需品来南山摆地摊。而附近的村民见了觉得挺新鲜,连忙过来凑热闹,挨个摊子的闲逛,一圈逛下来,发现摊子上卖的东西,家里也缺少,一问价格,比县城的还便宜,质量却都是一样的,于是看热闹的村民也纷纷采购起来。

还有拿到工钱的难民,也开始购买一些必需品,商户们带来的商品几乎被抢购一空。于是,尝到甜头的商人们,连忙返回城补运商品;而犹豫的商家一看这里生意好做,也纷纷效仿。

就这样原本荒芜的南山,没几天的功夫,便成了城外的商业中心,每天人来人往,马嘶牛叫,商贩的吆喝声也此起彼伏,一派繁荣的景象。

“哦,你是说所有的难民全部被李捕头和魏师爷招募去了?”

杨知县听了家人的回报,有点吃惊的问道。

“没错,他们两人把难民招募去开垦荒地,盖房种树,每天不但付给工钱,而且还包两餐。”

家人垂手站在一边,仔细的汇报着。

“恩,不错不错,”杨知县之前还在为聚集在县城周围的难民发愁,担心他们饥饿难耐闹出事端,正打算号召城里的富户出粮开粥棚,没想到才短短十几天的功夫,难民们便都被妥善安置了。

“还有,”家人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听到大人“恩”了一声,连忙说道:“小的还听闻,有的富户猜测是大人您派李捕头和魏师爷这么干的。而且,李捕头的农场管家周福,在拉商户出城的时候,还曾经暗示,这都是您的安排。”

“我?!”杨知县心里一动,要真有这种说法,对他还真是一件大好事。

“没错,”家人又犹豫了一下,然后建议道:“大人,其实也的确是您的功劳。李捕头和魏师爷可都是衙门的人呀,要不然,换了普通的人如此大张旗鼓的去招人,肯定会有麻烦。”

杨知县听了家人的话,皱着眉头开始思索。想了良久,他紧皱的双眉终于散开,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他转过话题问道:

“对了,玫瑰镇的事情调查过了吗?”

“回大人,小的已经派人去了,下面的人传信回来说是一伙暴徒,借难民之名抢砸粮店。不过,事情的真相还有待详查。”

家人虽然不知道自家老爷为什么如此关注玫瑰镇,但还是把自己调查的结果一一汇报。

“恩,好,我知道了,有了结果火速报给我。”

杨知县点点头,挥手示意家人退下,他自己则开始详细的筹划着。

南山的短期繁荣,更是引来了多方的关注。商家是最先关注起来的,接着便是李家的侧目,其中还有一些身份特殊的人,他们混在人群中,不断的探问着李胜男和魏良的身份、故事。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杨知县抢功

“娘,小五真了不起。居然把南山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弄成了个小集市。”招姐儿端着一盘子蜜橘,亲热的给苏氏扒开一个,然后很是自豪的说道:“连我们当家的都夸呢,说是咱们李家的女儿比男子都强!”

“哎呀,哪有这么好呀,”苏氏见女儿亲手剥了橘子喂到自己的嘴边,还没有吃到嘴里呢,心里已经无限甜蜜,她呵呵笑着说:“还不都是魏师爷的主意。唉,说起来这魏良真是个好孩子呀,当初我和你爹不过是顺手帮他们母子一点小忙,没想到他一直念叨着。正好又和胜男一起当差,便总想着回报咱们家。”

“哦,是这样呀,”招姐儿眼睛闪了闪,见苏氏微张着嘴等着她的橘子,忙伸手把橘子塞进她的嘴里:“说起来小五也不小了,爹娘是不是该给小五找个婆家呀?!”

“嗐,谁说不是呢,”苏氏本来满口满心的甜蜜。大女儿一提到小五的亲事,她突然觉得满嘴的苦涩,忙拿帕子沾沾嘴上的汁液,无奈的说道:“可小五现在当着差事,哪能这么轻易的说亲呀。再说了,小五因为练武,打小没有缠足,哪个好人家愿意娶个大脚的女子?!”

招姐儿又剥了一瓣儿橘子,送到苏氏的嘴边,却被她轻轻挡了回来。

“其实,也不是没有人想娶呀,”招姐儿见苏氏听进了自己的话,装作犹豫的说道:“我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只是…”

“只是什么?”苏氏一听,便来了精神,现在对于她来说,儿子有了,几个年长的女儿都嫁了人,唯一的心事便是小五,如果她要是也能顺顺利利的嫁人,自己这辈子也就没有什么牵挂。

“唉,还是算了吧,”招姐儿欲言又止的把橘子放回炕桌上,那神情别提多为难。

“哎呀,你看你这孩子,我是你亲娘,事关你亲妹子。你有啥话不能说呀?”

苏氏见女儿为难的样子,忙坐直身子,追问着:“你尽管说,只是什么呀?”

“说起来呀,这个人也不是外人,”招姐儿做足了姿态,见苏氏终于上了心,这才慢慢的说道:“他是我们当家的族弟,人家的父亲也是读过书的人,曾经考中过秀才。只是后来参加秋闱的时候,没有考中,又因为苦读诗书伤了身子骨儿,才二十岁便去世了,身后只留下一个儿子。这位族弟呀,自小跟着我公公长大,人别提多聪明啦,干农活儿也是一把好手。今年刚满十七岁,还没有娶亲。我看他年龄、家世和小五都相配,就琢磨着把胜男许给他。”

“哦,那他现在是种地还是读书呢?”

苏氏乍一听,这条件还不错呀。王女婿家也算是殷实的农家。而且祖上也曾经出过秀才举人,家世清白。他家的族弟,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吧?!

“种地呢,”招姐儿拉着苏氏的手,亲热的说道:“不过他可不是一般的农民,小时候也是读过私塾的,只是父亲去世的早,从小便开始帮家里干活儿。小伙子我也经常见,人品很好,长得结结实实的。小五要是能嫁给他呀,定不会被欺负了去。”

“那,这不挺好的吗,你刚才说什么‘只是’呀?”

苏氏不解的问道。

“人是挺好的,但是家里贫苦了些,”招姐儿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他虽然不嫌弃小五是个大脚,但有一点说得很明白,那就是嫁妆要丰厚一些,呵呵,最好是多陪嫁些土地。”

“这个倒也没问题,”苏氏点点头,穷点不怕什么,只要人好,会疼人,丰厚的嫁妆,她李家还是有的,“不过,小五要当差,他同不同意呀?如果他能同意小五继续当差。老爷子还准备了十顷地的嫁妆呢。”

“十顷地?”招姐儿眼睛瞪得溜圆,心里顿时一阵酸楚,她就说嘛,家里就是偏心。同样是女儿,自己出嫁的时候才不过三十亩地的嫁妆,而小五,不就帮家里当几年差么,居然是自己的三十倍。不过有了前几次的教训,招姐儿心里再埋怨、再嫉妒,脸上一点儿也没有表现出来,她有些为难的说道:“要继续当差呀?!哎呀,这我倒没有和四弟说,要不我回去问问?”

“行,你好好问问,顺便再看看他的人品怎么样,”苏氏担心小五也和老三一样,被婆家欺负得死死的,所以,格外重视女婿的人品。

“恩,您就放心吧,”招姐儿笑得一脸深意,她满身长姐风范的说道:“小五是我亲妹妹,我还能害她?”

心里却暗自发狠。小五吞了她这么多东西,她李胜姐儿一准让她加倍的吐出来。

中午,李正义从衙门回来,最近胜男忙活着南山的事,李老爹便帮着坐镇班房,反正他也在家闲得慌。

苏氏见他进屋,忙招呼丽娘和婆子准备饭菜。饭桌上,她想了想,试探着说道:

“大爷,今天招姐儿回来了,说是想替小五说门亲事。您看——”

“哦,她说的是哪家的?”

李正义倒没有太大的反应,淡淡的问道。

“恩,说是她婆家的同族弟弟,父亲是秀才,可惜英年早逝,家里只有一个寡母,人口倒也简单。而且他说了,不嫌弃小五的大脚。”

苏氏见自家大爷没有生气,连忙把从女儿那里听来的话仔细的说了说。

“那你有没有说,小五还要继续当差呀?”

李正义嗞溜一口把酒喝掉,把空酒盅放在桌子上。

“说啦,”苏氏连忙起身帮他把酒倒满,“招姐儿也说,估计问题不大。那孩子人挺好的,就是家里穷了些,现在还租种着王姑爷的地呢。所以,别的没有什么要求,只有一条说得明白,那就是嫁妆必须丰厚。”

“恩,行,我知道了,”李正义不是很在乎的点点头,他心里的理想姑爷还是魏良,不过现在事情有些棘手。但是前几天他探口风的时候,魏良那小子倒是很有诚意的说,他一准娶小五。所以,有魏师爷这个优质的对象,李正义对那些阿猫阿狗的很不以为然。

只是见老伴儿这么操心女儿的婚事,他也不好把话说得太绝,“先看看吧,小五的婚事我也放在心里呢。咱们多看几家,别让人骗了嫁妆去。”

“行,您放心,我这次一定好好看看!”

苏氏听了他的话,心里反而踏实了,至少大爷没有反对。那她就能放开手脚托人帮胜男找婆家。

县衙里,魏良跟着杨知县的贴身家人张方来到后院。

“呵呵,张大哥,不知道县尊大人传唤在下,是为了何事呀?”

魏良心里有些不安,便陪着笑脸问着有些冷淡的家人。

“回魏师爷,小的也不知道,只是大人最近为了难民的事非常忧心,可能想找魏师爷好好探讨一番吧。”

张方一副恭顺下人的样子,但话语间的暗示,魏良还是察觉到了。

“难民?!哦,是这样。”

魏良心里打着鼓,难道自己和胜男招募难民的事,惹到杨知县了?不能吧,这件事做成了,对杨知县只有好处,没有什么损害呀。

还是他怪自己没有提前通知,可、可他们也只是找人干活呀,无非找的人身份有些特殊,是逃难的灾民。

魏良脑子里不停的想着这种可能,脸色也开始沉重起来。

来到后院,魏良绷紧神经,小心翼翼的走近坐在竹榻上的杨威。

“魏良见过县尊大人!”

“呵呵,魏师爷呀,来来,坐,”杨知县并没有如魏良想象的那样,满脸怒气或者有任何不悦,反而是满脸堆笑的招呼魏良。

“谢县尊大人,”魏良心里更加的疑惑,他谨慎的觑着杨知县的脸色,没有发现异常后,也不敢放松警惕,客气的坐在杨知县一旁的方凳上。

“魏师爷,本县听说,你最近很是繁忙?!”

杨知县装作不经意的说道,魏良的谨慎他也感受到了,所以脸色的笑纹更深了。

“回县尊大人,”魏良连忙站起来,不安的说道:“卑职有罪,不该上班时间忙着私事,还请大人赎罪。”

“嗳,魏师爷客气了,”杨知县摆摆手,“你招募难民去开垦荒地,又提供了大量的粮食,安顿了难民的妇孺,使得本县境内的难民无人因饥饿闹事,附近的百姓和乡绅,提起此事也是交口称赞。呵呵,同样是难民,玫瑰镇的难民跑去打砸粮店、冲击县衙。而本县的难民却安安分分的帮忙垦地。魏师爷真是帮了本县的大忙呀,这哪里又是私事?!”

魏良悄悄的抬起头,又瞄了一眼杨知县,见他脸上的笑意很是真诚,再仔细回味他说的话,脑子开始飞速的转动起来。

想了半天,他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便咬着嘴唇试探道:“难民的事,也是受大人的指点才做成的,卑职不过是按照大人的意思办事罢了。”

“…”杨知县定定的看着魏良,神情少有的严肃,看得魏良心里直发毛,过了良久,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没错,没错,的确是本县的意思。魏师爷,你果然是了解本县的心意。你差事办得不错,说吧,想要什么奖赏!”

听到笑声,魏良终于送了口气,看来他猜对了。杨知县这是要功劳呀,他偷偷的擦擦汗,正想推辞,目光接触到杨知县的眼神时,他又把谢绝的话咽了回去。

“为大人办事,是卑职的职责,本不该求奖赏,但卑职有一为难之事,还望大人成全!”

“好,说吧,”见魏良如此上道,杨知县更是开心,他大方的说:“念你差事办得好,就算是求本知县做媒,本县今天也准!”

正文 第三十章 遭遇极品男

起初听到杨知县要奖赏自己。魏良本能的想推辞。但他发觉杨知县的眼中似乎还有深意,他转念一想,便明白了,杨知县这是堵自己的嘴。毕竟强夺功劳,不是一件非常光彩的事情,再加上杨知县对自己还不是非常放心,如果自己拒绝他的“奖赏”,反而会引起他的忌惮与猜疑。

魏良想了想,自己现在还需要杨知县的庇护,顺应他的意愿比较稳妥。但是要什么样的奖赏,也很是为难。轻了,杨知县会觉得自己没有诚意;重了,杨知县又会觉得自己恃功而骄。纠结了半天,他突然想到一个大难题,这个难题不轻不重,关键是私事,估计应该能达到杨知县的要求。

于是,魏良便说出“有一为难事,要请杨知县做主。”

而杨知县正等着魏良的要求。他见魏良满脸的羞涩,灵光一闪,想起家里的那个“小辣椒”。便有意识的引导着。

果然,他这话刚说完,魏良眼睛一亮,连忙起身,甚是扭捏的说道:

“在下的确是想请县尊大人做媒,呵呵,事情是这样的…”

与此同时,得到母亲口头答应的招姐儿,正急匆匆的赶回家。刚进家门,她就叫来管家,吩咐他马上去地里把王老四找来,说是有要事。

“要事?什么要紧事儿呀,看你忙得脚都没有沾地呢,就咋咋呼呼的找个穷小子。”

招姐儿的老公王守财拿着一个账本,不解的问着老婆。

“呵呵,事关咱们纯哥儿,当然是要事。”

招姐儿得意洋洋的坐在正屋的椅子上,接过小丫头奉上的茶,“我刚才回娘家啦,帮你家四弟说了好亲事。”

“亲事?你不是说和咱们儿子有关系吗,怎么又扯上王阿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