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师傅,我们车厢里很大,你们进来喝杯热茶避避雨吧!”

而胜男也没有闲着,既然决定让人家进来了,她也不能放着不管吧。看着她们浑身湿透的样子,便起身来到马车顶部的夹板,抽开活动的木板,从里面摸出两套粗布衣裤,比了比大小,又取了两块干净的白棉布一起走到车厢门口。

“请吧!”

魏良见两个女道士湿漉漉、有些打颤的样子,也想到要给人家换衣物,便和清风打过招呼后,自己站在马车的外间,让胜男把两个人迎进去。

“给,师傅,你们先把湿衣服换下来吧!”

胜男帮清风扶着脸色惨白的年轻道姑,指着车座上的两套干净衣服说道。

“无上天尊,多谢女施主!”清风进了温暖的车厢里,感觉快要冰透的身体,终于有了热乎气儿,又见人家施主这么客气,连忙再次向胜男躬身施礼。

“道姑不必客气,咱们都是出门在外的人,路上相互照应也是应当的,”胜男把烧得迷迷糊糊的女道姑平放在车座上,准备帮她把湿衣服脱下来。

没成想,这位道姑被她这么一弄,恍恍惚惚的精神突然清醒了一回,她猛地睁开眼,见一个陌生的妇人在解她的衣衫,一时间又羞又恼,伸手“啪”的一声拍在胜男的手臂上:

“无耻!”

胜男正忙着,突然被人打了一记,顿时楞了下。

“女施主,对不住您了,”清风也刚刚把湿衣服脱下来,本来她想亲自帮师妹脱衣服,但自己身上也开始打起寒战,再说人家施主这么热情,又都是女人,便放手让胜男帮忙,结果,这才眨眼的功夫,病得昏昏沉沉的师妹怎么就醒了?!

“我来,我来!”清风也顾不上衣服整不整齐,胡乱套上衣裤,又用棉布巾子擦了擦湿嗒嗒的头发,连忙跑到胜男身边,把师妹接手过来。

“好吧,我到外间给你们烧点姜水,你们慢慢换吧,”

胜男好容易服侍人一回,人家还不领情。也罢,反正她又不是百合,对女人的某体不感兴趣。

“多谢施主!多谢!”

清风先是凑在师妹耳边嘀咕了两句,大概是告诉师妹,她们现在找到避雨的地方了,由她亲自帮师妹换衣服,让她放心之类的话。

那位重病的师妹,似乎听进了她的话,不再挣扎着要起来。

接着清风听到胜男的话,忙抬起头,对胜男再三道谢。

“怎么了?老婆,我看你似乎不是很欢迎她们呢?”

胜男和魏良坐在马车的外间,两口子守着个炭盆子,头挨着头说着悄悄话。

说到马车的外间,那就要提一提胜男两口子这架超级大马车。胜男当初设计马车的时候,尺码就比普通的马车大很多。这个车厢,不加前面的驾车的地方,仅后面的车厢就有四米长,近三米宽,整个车厢足足有十多平米,远远看上去不像马车车厢,倒有点像个移动的小房子。

由于车厢的体积过大,李师傅建造的时候,就建议胜男把车厢隔成两部分。大的一部分当成卧室,包棉花的皮座子和桌几、箱柜什么的,都放在这个空间里;小的一部分当成临时的厨房,锅碗瓢盆、炭盆子什么的则安置在这里。

这样有了空间的分隔,偌大的车厢看起来也不会太怪异,反而像个温馨的小木屋。

“恩,现在说话不方便,等晚上我再告诉你,”里面那个清风可是会功夫的人,胜男不能确定,她们夫妻在外面的谈话,清风在里面是不是能听到。再说了,他们就是萍水相逢的路人,肯收留她们进来避雨、养病,已经是出于人道主义,如果为此惹来什么祸事,那就太悲催了吧?!

所以,万事小心为上,胜男出于这种考虑,并没有把她猜测的清风身份告诉魏良,不过还是悄悄的嘱咐道:“她们应该不是普通的女道士,咱们就收留她们一晚,等明儿雨停了,尽快打发她们走。还有,老公,对她们你要多加小心!”

魏良点点头,“好,咱们是出来游玩的,不是惹麻烦的,这个我懂!”

“呵呵,懂就好!”

胜男掀了掀锅盖,里面的姜水已经煮沸,便小心的把铁锅从炉子上端下来。魏良见状,忙从钉死在车厢壁的橱柜里摸出两个大汤碗,平放在小几上,让胜男把姜水倒进汤碗里。

“两位师傅,姜汤煮好了,你们换好衣服了吗?”

胜男侧着身子敲了敲里间的门,轻声问道。

“哎哎,换好了,换好了,”清风急促的声音从里面出来,声音未落,“唰”的一声,门拉开了,露出她披头散发的模样,“真是麻烦两位施主了。”

“没什么,”胜男端起一碗姜汤递给她,“里面的地方比较小,我就不进去了,车座下的暗格里有棉被,那位小师傅受了寒,喝完姜汤后,盖上棉被发发汗,病好得快些。等雨停了,我们再赶路,看看能不能找到村镇,到时候你再去找大夫也不迟!”

“恩恩,多谢多谢,”清风接过姜汤,胜男说一句她点点头,等胜男说完后,又道了一句‘无量上尊’这才捧着海碗进了里间。

师妹刚刚换了干净的衣服,房间里也暖和,正躺在暄软的皮垫子上昏昏欲睡。清风一手端着热热的姜汤,一手困难把师妹扶起来,嘴里还不住的劝着:“师妹,起来把姜汤喝了再睡。放心吧,咱们这次遇到好心人,估计你的病也能安心休养呢!”

师妹晕晕乎乎的被撬开嘴,一大碗姜水被灌了进去,等海碗见了底后,原本无血色的脸上开始有了些许红晕。

清风见状,心里大喜,想起胜男交代的话,便把师妹放回皮垫子上,蹲在地板上摸着,最后从车座下面的暗柜里摸出一床簇新的红缎子面儿的棉被,给师妹小心的盖好。

看着她安稳睡着后,清风才有时间收拾她们换下的湿衣服。当她的目光接触到地板时,看着原本光亮洁净的原木色地板上,沾着几个大大的黄泥脚印,心里很愧疚,连忙从自己道袍里翻出一个粗布包袱皮,蹲在地上把地板擦干净。

忙活完这一切,清风也感觉头有些发沉,便抱着宝剑,守在师妹打起瞌睡。

傍晚,小雨渐渐停下来,空气中散发着潮潮的泥土的气息。

胜男在外间准备晚饭,魏良则收拾给马搭建的简易棚子。

从宝葫芦里摸出一块新鲜的五花肉,又拿了一些新鲜的蔬菜,胜男把炭盆子端到马车外面,开始做饭。

“刺啦!”

清脆的炝锅声响起,四周顿时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肉香。

马车里间的师妹,也似乎被香味‘诱’醒了,她摸了摸瘪瘪的肚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暗哑着嗓子:“清风,清风,咱们这是在哪里?”

听到声音,原本就睡得不踏实的清风立马清醒过来,她抬眼迎上‘师妹’亮晶晶的眸子,伸手试了试她的额头,惊喜的对她说:“圣女,您病好啦!”

“恩,这次多亏清风你了,”‘师妹’淡淡的点头,她的目光投向车窗上的透明玻璃,眼中闪过一抹讶异,问:“我记得咱们不是错过投宿的客栈了吗,怎么还有如此精致的客房?”这么偏远的地界还有人舍得用玻璃做窗子?

“回圣女,咱们这不是在客栈,而是在一辆马车里!”

清风见圣女恢复了健康,心中紧绷的那根弦也松了下来,便开始讲诉起昨天的遭遇,“幸亏咱们遇到了两位热心的施主,否则,这荒郊野外的,卑职野惯了淋点雨也没有什么,可圣女您这是第一次出门,身体肯定受不住!”

“哼,什么热心的施主,一切皆是莲母的庇佑!”

某‘圣女’似乎并不赞同清风的说法,而是有几分不屑的说道。

“是,圣女教训的是!”

清风听上司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连忙起身束手回道。

“恩,罢了罢了,”圣女见清风很‘规矩’,心里非常受用,便暂时放过这个话题,问起她最关注的事,“清风,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是不是该吃晚饭了?”

“卑职看看,”清风来到窗边,探着头朝外瞅了瞅,发现胜男正在一旁的空地上炒菜,便收回身子,回禀道:“回圣女,现在应该是酉时左右,那位女施主正在做饭,卑职出去看看。”

说着清风走到门边,正准备推开房门,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又折回来,小声的对圣女说:“对了,为了圣女的安全,卑职对他们说,您是我的师妹,还请圣女千万不要说漏了!”

“恩,知道了,你去吧!”

圣女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闪过一丝不悦,但思及清风一路上对自己还算尊敬,再加上今天毕竟是她救了自己个儿,如果太较真儿的话,难免伤了下属的心。便装作不甚在意的摆摆手,“行,今天我就当你的师妹!”

“是,您先休息会儿,等饭得了我叫您!”

清风对她恭敬的施了一礼,随即转身离开房间。

当房门被关闭后,圣女便放下架子,好奇的四下里踅摸着。宽敞的空间、透明的琉璃窗、精致的白瓷镂空香炉,还有屁股底下暄软的皮垫子,圣女越看越喜欢,刚才清风也提到过,这可不是真正的屋子,而是马车。

乖乖的,马车呀,什么人这么有钱,一辆马车也能建得如此豪华、舒适,想她贵为一教圣女,出门还是靠雇车或者走着呢,要是有这么一辆超级马车——

一刻钟后,胜男和清风端着托盘进来时,便看到圣女一脸梦幻的对着车厢某个角落发呆。

“师妹,这就是收留咱们的热心施主魏三少奶奶!”

清风见状,连忙出声招呼道。

“哦,哦,谢谢魏三少奶奶!”

被清风叫回神儿来的圣女,见了救命恩人后,也没有太感激,‘大恩不言谢’嘛。

“不客气!”

胜男不是三岁小孩子,再加上她经常出门办差,很会看人的脸色。一看这个什么狗屁师妹,就不是什么有家教的人,道谢都道得这么没有诚意。不是她刻薄,今天这样的事情换到任何一个有点教养的人身上,也断不会有她这种反应。

还有,让胜男更为不爽的是,她眼中闪烁的贪婪之色。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刚才这位女道士正对着自家马车流口水吧?!

哼,小师妹,你最好不是我想的那样。否则,就算你是条毒蛇,我李胜男也不是那个傻农夫!

第一百一十二章 如此报恩情

晚饭很丰富,一荤两素还有一锅热腾腾的菠菜玉米粥。

清风吸着鼻子来到近旁,小心翼翼的看向胜男:

“女施主,谢谢两位的收留,我师妹已经清醒过来,不知能帮你做点什么?”

“哦,醒过来了,那就下车来吧,”胜男双手各握着一个湿棉布垫着,准备把汤锅端下来。听到清风的话,她凉凉的说道,“正好要吃晚饭了,一起下来吃吧!”

“呵呵,那我帮你做点什么吧?”

清风不是不谙世事的某圣女,她在外面漂泊了十多年,经历了太多的世态炎凉,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她之前自己也经历过,可惜当时并没有遇到什么热心人,害得她窝在一个破庙里病了足足有十多天呢。

说起来,今天真是幸运,圣女的一通瞎指挥让她们错过了投宿的村落,误入野树林子。祸不单行滴,天又下起了小雨,现在不是夏季而是寒春,淅淅沥沥的小雨一落,林间的温度骤降,从小娇生惯养被捧着手掌心儿的圣女哪里受得了这种苦,很快便发了起热,人也开始迷糊起来。

搀扶着一个人,清风踉踉跄跄的在雨中转了N久,要不是遇到出门探亲的魏氏夫妇,她们两个不被冻死,也会在荒野林子里迷了路,饥渴而死。

唉,真是好人呀,人家不但收留了她们,还拿出崭新的被子、衣服让她们用,如今更准备了热腾腾的饭菜。

咕咕…看到红通通的肉片,清风肚子里的馋虫开始叫嚣起来。这也不能怪人家馋虫呀,话说她自从闯荡江湖后,经常风餐露宿,吃不好睡不香,能吃顿热汤热饭就已经很不错,更不用说吃什么肉了。现如今见了这肥嘟嘟、粉嫩嫩、油汪汪的五花肉片儿,清风觉得这位魏三少奶奶不是一般的好心人。

提起好心人,在她记忆里也曾经有这么一位好心的高人。那位高人不但救了自己的命,还送她不少盘缠路费。要不是人家给的银子,她那一次就赶不上总坛的聚会,也就不能结识那位红莲圣母了。

只可惜,当她成功跻身红莲教中层管理人士后,返回去找那位恩人报恩时,她找遍了驿馆方圆近百里的区域,根本就没有她脑海里出现的那个木屋和高人。

或许,那个木屋、神猫还有高人,已经远去;又或者,根本就没有什么高人,所有的一切无非是她的一个梦罢了。(胜男怒:梦?银子谁给你的?!)

“不用,我这里都弄好了,”胜男在清风面前,一直不敢抬头让她看清自己的真面目。虽然过去了两年,但她的模样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唯一的变化就是,当年救清风的时候,她穿着男装,如今已经换做妇人装。

所以,她不能保证清风是否能认出她来。说起来胜男也蛮悲哀的,她明明救了人,得不到回报不说,还不敢在欠她恩情的人面前暴露身份。唉,谁让自己是个小官,而对方是严重危险的恐怖分子呢。

“那我们多不好意思呀,你救了我们,还帮我们准备晚饭,我们…”

清风暗地里吞了吞口水,极力把目光从油光光的菜肴上移开,最后落在胜男身上,带着几分歉意的说道。

“没什么,我相公说过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再说了,出门在外的,帮人就是帮自己。”胜男把饭菜都盛了出来,这时,魏良也给两匹马喂了些草料,在林子边的小溪里洗了手走回来。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清风见男主人回来了,知道马上要开饭,连忙快走几步来到马车外,就着门缝对立面喊着什么。

没一会儿的功夫,胜男两口子外加两个穿着粗布衣裤的女道士,四个人围坐在一个临时小桌上,客气了一番后,吃起饭来。

“恩,真香!”

魏良刚出门的时候,曾经对老婆的手艺表示质疑。毕竟他们成亲半年多了,胜男下厨的次数大于等于个位数,每次还都是煮清水面,其难易程度和前世煮方便面一个等级。以至于魏良一度怀疑,他老婆是不是不会做饭呀?!

所以,当他们正式出行的时候,魏良曾经提议,去五梅楼定N份儿套餐放在宝葫芦里,反正有神奇的保鲜功能,饭菜在里面也不会坏掉。到了饭点儿,就把套餐拿出来一蒸,多方便?连刷锅、洗碗都省下了呢,味道估计也不会差到哪里。

结果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老婆随手丢过来的圣女果砸到了头上,随之而来的还有若干‘看不起老婆’、‘蔑视妇女同志’之类的大帽子。于是乎,在胜男气呼呼的不忿中,他楞是没敢去订套餐,而是偷空儿跑到林神医那里,拿了不少肠胃药!

提心吊胆的走了半天,终于等到吃饭的时候,他几次提出要帮忙,都被老婆拿着菜刀或者铲子赶到一边。眼瞅着饭菜要出锅,魏良自救失败后,只好认命的准备好肠胃药和熬药的砂锅,然后拿着筷子恶狠狠的开吃。

当饭菜吃到嘴里后,魏良突然发现,咦,也没有这么难吃嘛,只是鸡蛋炒过了,葱花爆糊了,肉片有点硬,盐好像放多了,味道也似乎差了一点。不过,吃了肯定不会死人,而且还能管饱!

当然啦,这话他肯定不敢说,而是做出一副‘恩恩,好吃,真好吃’的模样,让叮叮当当忙活了一中午的胜男,笑得见牙不见眼。

有了老公的夸奖,又有了非常多的空闲时间,胜男似乎对做饭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几天行程下来,别的没有什么变化,唯一长进的便是她的厨艺——由能吃成功升级为还算好吃,当然,如果照此发展下去,早晚有一天能升级为非常好吃。

“嘁,乡巴佬!”

一旁的圣女听到魏良的话,嘴里像开了一瓶可乐,发出嘶嘶的声音。声音很小,但还是被耳力超人的胜男听到了。

“两位道姑,现在雨也停了,你们的身体似乎也没有什么大碍了,不知你们有何打算呀?”

哼,睡着我家的床,吃着我家的米,居然还敢嘲笑我家老公?!不是天生NC,就是后天缺管教!

对于这种不知感恩的大NC,胜男无法给予足够的客气。

“呃,我们…”圣女开可乐的声音,离着她最近的清风也听到了,当下一口热粥险些喷出来。好容易把菜粥咽下去,再听了胜男的委婉逐客令,清风的脸上禁不住一阵又一阵的发烧。

“嗳,那个魏氏。这天都黑了,我们就再在你们的马车里过一夜吧。”

圣女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周围怪异的气氛,她连喝了两大碗菠菜粥后,这才恋恋不舍的放下饭碗,想抽帕子拭嘴,却发现衣服早就换了,只好拿起袖子擦了擦嘴角的饭粒。

“呵呵,这位道姑倒也不客气哈,”胜男气极反笑,她啪的一声把饭碗扣在桌子上,“马车是我们夫妻的卧室,刚才见两位病得厉害,可怜你们,才留你们临时避雨。如今雨也停了,病也好了,难不成你们还想一直跟着我们?呵呵,您两位不在乎男女大防,我相公还不乐意呢!”

“咳咳!”魏良听了老婆的话,华丽丽的喷鸟。

“你说什么?”

圣女听她说话很不客气,感觉自己被侮辱了,气得几乎跳起来,连带着临时小饭桌也晃动起来。

“这位道姑,难不成您不是大明人士?怎么我说得这么明白,您还听不懂?”胜男冷笑了一声,把碟子里的几片肉片夹给老公,给了他一记‘别说话’的眼刀,然后继续对圣女说:“我的意思很明白,我肯收留你们,那是我心软,绝不是亏欠了你们。我们做好事也不求什么回报,只希望能得到应有的尊敬,客人就要有客人的样子,求人更有求人的姿态。”

“施主,对不住了,”清风见胜男真的生了气,连忙放下筷子打圆场,“我师妹头一次出门,不太懂人情世故,还望施主海涵。您救了我们,我们非常感激,日后有需要用到我清风的地方,您尽管说,刀山火海我也绝不会含糊。另外,您说的也没错,这小雨也停了,我师妹的身子也康复了许多,我们是不该再叨扰你们。只是,您看这天也黑了,我们两个弱质女子——”

“恩,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如果你早这么说,那我也不会说得这么直白,”胜男喝了两口温粥,随即用大度的口吻说道,“这样吧,我们马车里还有一些褥子和被子,你们就在外面打个地铺凑合一宿吧。”

“嗳,好,谢谢施主!”

清风一边向胜男道谢,一边用力拉住圣女的手,示意她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饭后,胜男把下午拿给两人的被子递出来,又翻出两床褥子一起交给她们。

清风连连道谢,然后抱着褥子和被子,来到马车边一块空地边。你还别说,清风经常在外面行走,野外的适应能力还是蛮强的。

别的不说,单看她选择的位置就很好:这个地方是胜男做晚饭时生火的地方,清风先把火堆挪到一边,然后褥子铺在被火烘烤的温热的地上,接着被子放在褥子上。

等临时床铺弄好后,她又去笼了笼火堆,在火堆旁边支了个架子,把她们换下来的湿道袍搭在上面,既烤了衣服,又权作帘子。

忙完这一切,清风这才去请圣女就寝。

可惜,坐在火堆边烤火的某圣女还在气愤中——

“清风,你刚才拉着我干什么呀?你没有听到她刚才侮辱本圣女的话?”

“…”清风第一百零一次的在心里默默叹气,脑海里也反复想着出门前圣母的交待,以及完成任务后得到的晋级和嘉奖,借此压下肚子里的无名之火。

努力了好久,她还是很郁闷,这位圣女实在太不靠谱了吧。难怪出任务的时候,其他姐妹见她接了这趟活儿,个个脸上露出同情的表情,唉,谁能想到堂堂的圣女如此的不着调?!

后悔呀后悔,可惜晚了。清风用力闭了闭眼睛,然后劝道:“圣女,属下拉着您,也是为您着想。您发现没有,这两个人都不是普通人。尤其是那位少奶奶,手上绝对有功夫!”

“有功夫?!”某圣女楞了下,随即不悦道:“咱们也有功夫呀,难不成你怕了?”

“…”第一百零二次叹气,清风揉了揉眉心,继续:“怕倒不怕,属下的武功虽然算不上天下第一,但对付几个普通人还是没问题。只是这次属下的任务是护送您去蓬莱,万事以您的安全为先,能少一事还是少一事为妙。圣女,天也晚了,咱们还是早些休息,明天尽早赶路吧!”

“恩恩,你说得也有道理!”圣女对清风把自己放到一个非常高的位置,很是满意,便点点头,准备给清风这个面子,不跟那些俗人、村人一般见识。

第二天一早,睡得并不踏实的清风便起床了。这里是野外,而且马车里还有一个男人,圣女又是个妙龄女子,有些事还是多多考虑比较好。

“圣女,咱们不告而别,似乎不太好吧?”